回答他的是林墨的吻，急切的，慌张的，有些生涩的，远远不同于往日的吻。
“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也是我的。”
第三十五章
肖山潜意识想后退，林墨察觉到了这一点，双臂环住肖山脖子，让他避不开。
“你……怎么了？”那番话在脑海里反复回荡，林墨是说自己的灵魂在他的身体里所以属于他？那这么算如今的林墨也就是他肖山的咯？怎么感觉怪怪的，林墨应该不是这个意思才对……
此刻的林墨浑身赤 裸，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怎么看都不像是肖山自己，有点……奇怪。挂在肖山脖子上的手臂也滑腻腻的，有种奇异的诱惑感，肖山垂眼看，那手臂上还残留着泡沫，怪不得……糟了自己的衣服！刚想到这里林墨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水透过衣物沾上皮肤的感觉清晰无比，肖山知道自己这件衣服算是完了。看不清自己的脸，只能感觉到身体的接触，林墨给予的拥抱非常温暖，很缓慢，很柔和，如水一样渗透了过来。肖山没了抗拒的念头，他觉得眩晕，不知道是浴室里温度太高还是刚才撞击的后遗症。
“你觉得……我到底是谁？”林墨凑在肖山耳边幽幽地问。
“你是林墨……”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灵魂像是要出窍。视线都迷蒙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汽。
靠在肖山肩头的林墨发出低低的笑，“可是我在你的身体里……嘁，听起来好下流。”
“就算是那样，你也是林墨。”肖山呆呆地回答，“你究竟怎么了？”
“我是林墨，你是肖山，对吧？就算身体换了，这一点也没变？”林墨声音很小，在哗啦啦的水声里很不清晰。
“当然，决定我们是什么样的人的又不是身体的样子，别人认不出就算了，我们俩总得搞清楚这一点。”林墨大概是因为曾经的爱人无法认出自己而难过吧，肖山笑笑，也回抱林墨，轻拍他的背，“真喜欢他我就告诉他真相，你们再自己想办法解决。这样离奇的事情要想等他自己发现根本不现实，快洗吧，着凉了不好。”
“不是因为他！”林墨猛的抬起头来与肖山对视，“你知道我是林墨，我是同性恋，你这样对我，我会……我会……”
“我知道，你说过，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我不可能离你远远的，你必须有人照顾。就算你恢复了，我也不想离开你，很多方面我都需要你的帮助，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应付我的亲友……而且，说起来很丢人，我真离不开自己原本的身体，会失眠。”越说越是心虚，肖山把林墨推到了花洒下面，“洗完再说吧，不要让我的身体流鼻涕，很恶心。”
头顶激烈的水流让林墨眯起了眼，他默默看向肖山，几次张口想要说什么，都没能出声。
“你肯定也不放心你的亲人吧，要是我躲你，你就无法得知他们的消息了，这样对我们都不好，不是吗？”不由自主地说个不停，肖山只觉得身体都失去了控制，有了自己的意识。
“你是什么意思？”终于，林墨出声了，语气里有了明显的情绪，他生气了。
“我只是觉得，就像现在这样，很好啊。”莫名心虚，肖山不太敢看林墨的眼睛。
“这是在折磨我。”林墨咬牙。
为什么这么说？没有问出口，肖山害怕听到那个答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始终不愿意面对。
“你不就是希望我可以跟你呆在一起吗？睡不着很痛苦吧，可以啊，但是有条件。”林墨干笑，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肖山背脊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什么条件？”肖山不禁又退了一步，背贴到了冰冷的墙壁，上面的装饰花纹磕得他生疼。
林墨慢吞吞地转身关掉喷头，又抬手拂掉脸上的水，“你这个身体……快要憋坏了。”
几乎立刻明白了林墨的意图，肖山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也不是没做过……可是现在怎么反而有些不敢看了？明明是从小看到大，早已不知道看了几万遍的身体，如今却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无法用当初那种随意的心情来对待。或许他已经意识到这种行为并不单纯了，至少对林墨来说，意义完全不同。
“先出去吧，这里太潮了，对膝盖不好……”打开身侧柜子取出浴巾，肖山鼓起勇气向林墨走去，他在害怕，不是害怕林墨，也不是害怕自己的身体，他只是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些东西快要彻底崩塌，灰飞湮灭。
有些粗鲁地扯过浴巾，林墨一边用力擦拭一边愤愤地瞪着肖山：“你以前不是做得很容易吗？现在觉得被我的身体触碰很恶心了？”
“林墨，林墨，你冷静点，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我只是觉得……”
“你怕什么？我又没要你跟我上床，况且你看我现在这样子，还能把你怎么了不成？”
“我不是怕这个，你不会的……我知道。”肖山看着林墨的样子干着急，很多话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不愿意伤害林墨，却也不能欺骗自己。
林墨停止了动作，抬眼看肖山，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哼哼，我一直以为你是没神经，原来你是故意的，我真蠢，自以为是，愚蠢透顶。”
“不是的，我只是……我背你出去。”看林墨擦得差不多了，肖山赶紧转移话题，又拿了浴袍走过去等林墨换。
“你不冷？”没有接肖山递来的东西，林墨盯着肖山湿漉漉是前胸问道。
低头一看，果然，几乎全身都湿透了，“好像是挺冷，还不是怪你，突然发什么疯，弄我一身水。”
林墨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眯起眼，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也浮现了不怀好意的笑。
“我先去换一身再来背你。”肖山把浴袍塞进林墨怀里转身想走。
“不用，柜子里还有浴袍。”
“就在这里换？”
“我都不介意你看，你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也是。”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婆妈了！肖山一拍脑门，赶紧换下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弄好了回头一看，林墨还是这么光溜溜地缩在浴缸里，顿时有点恼火：“你存心感冒啊？”
“我这么坐着怎么穿啊？”林墨招手，“过来过来。”
意识到自己犯傻，肖山脸颊也有些发烫，“好好好，我错了，这就来。”说着来到林墨当前接过浴袍把下摆卷好，弯下腰正打算给林墨穿上。忽然，他感觉到身下一凉，猛地低头一看，林墨的手竟掀开他浴袍握住了那里！
因为赤 裸地呆在里面太久，林墨的手非常冷，这猝不及防的刺激让肖山一个哆嗦差点跳起来。可是他不敢乱动，因为林墨此刻的动作带着些许威胁意味。
“林墨，你……你先把衣服穿上。”肖山没话找话。
不回答肖山，林墨继续玩弄着曾经自己的重要器官，熟练又有技巧的动作很快就刺激得肖山起了反应。林墨也对此很是满意，不断地揉弄着记忆中最渴求爱抚的位置。肖山一个激灵，扔了手里的浴袍抓住林墨的手腕妄图制止，“住手，你干什么！”
“我是GAY。”林墨抬头望着肖山，脸上带着诡异的冷笑。
“你说过，”肖山还是紧抓着林墨的手不放，“那又如何？”
“我想要男人的身体。”林墨继续说，看着肖山的双眼里全是渴望，“自从交换了，我就再没有跟那些伙伴联系过，禁欲的日子我可很久没过了，我快受不了了……你觉得我是用你的身体再去找伴好呢还是找自己原本的身体好？”
“好好好，我帮你，你先放开我。”虽然不太理解灵魂交换后性需求会不会受影响，但是要林墨那种不愁床伴的公子哥跟自己一样依赖五姑娘，总归是不太人道的。“不就慰问我那久别的二弟么……”
林墨闻言嘴角一勾，手上微微用力，肖山剩下的话立刻进了肚子，整个人差点站不住。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男人的身体，手这种东西，我自己有。”
“林墨！你……你还真下的去手啊！”肖山欲哭无泪，自己怎么招惹这个家伙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反正我又不疼，你给我坐进来。”一边下令一边手上威胁性地用力，肖山生怕林墨再来一次，只得哭丧着脸以极为丢脸的被人抓着命根的姿势跨进浴缸，坐在林墨身前。
这场景太丢人了，肖山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眼前这家伙，“林墨啊，你……”
“闭嘴，不乐意就给我两拳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林墨靠得更近，却松开了握住他命根子的手，“我讨厌你这样暧昧不明，不喜欢就不要忍受。”说完已经有些发热的手掌又移到前胸，伸进领口，寻找着另外的弱点。
不是讨厌，这样的感觉很好，至少身体还在渴求个不停，这点不够，远远不够。可是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人害怕，那个他一再想要回避的陷阱，再一次出现在了眼前。眼前这个长着自己容貌的妖魔，一定要拖着自己落入深渊，而更为可怕的是，自己居然……心甘情愿。好吧，反正都是自己的身体，没什么的大不了了，以前不也一样么？肖山叹了口气，往前挪了一点，“算了，公平起见。”
第三十六章
“说吧，你打算让我怎么配合？”肖山叹气，“我的身体其实挺好打发的，真的。”
“少废话。”林墨挨上来，拉开了肖山早已被扯得松散的浴袍，低头含住一边的红点，轻轻啃咬。双手往下，继续抚慰之前被吓坏的分 身。肖山颤了颤，克制住了推开林墨的冲动，他害怕，怕自己会做出奇怪的事，可是身体却沉迷其中，不听使唤，想要更多的触碰，想要更多的爱抚，想要……林墨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整个身体都贴上来，不停地磨蹭挑逗着。肖山也顺着他的引导开始动作，有些畏惧地触碰自己曾经的身体。或许真的是灵魂的吸引吧，一接触，就不愿意离去，一切动作都变得极为自然流畅无比。他知道怎样让自己感到快乐，林墨也一样，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需要。
不知不觉，两人越靠越近，动作也越来越亲昵，两人互相爱抚着，感受彼此的体温越来越高，呼吸越来越急促，动作也越加激烈，几乎同时的，两人都达到了顶点。之后两人都靠在彼此肩头喘息，享受着高 潮后的余韵。肖山只觉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微微眯着眼睛嗅着林墨，不，自己身体的气息。自己的灵魂对此很是着迷，靠着这个身体就不想离开，怎样都好，就是不愿意从中醒来。昨日的困乏也一拥而上，意识渐渐也就有些模糊，明明知道在这里睡着就糟糕了，身体却不听意识的指挥。
林墨喘够了气，就着手上的精 液就往更后面的地方探去，肖山本来还半死不活的，一下感觉到不对劲就猛地弹起来，抓住林墨的手腕问：“你要干什么？”
有些奇怪肖山激烈的反应，林墨扬扬嘴角，“你以为刚才那样就够了？”
肖山顿时满脸通红，却还是皱着眉摇头：“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甩掉肖山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林墨也有点火，”那可是我的身体，或者说换你来？”
“不行不行，你受得了我接受不了！”肖山还是觉得危险，再往后挪了挪，“就这样吧，我很困了，想睡觉。”
“嘁！”林墨不屑地叹气，拧开龙头开始洗手，不再跟肖山说话。肖山只觉得累得慌，也赶快清洗了一下，重新翻出衣物给林墨披上，然后把他弄进了卧室扶上床。
林墨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就对着忙进忙出的肖山干笑，“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肖山看他一眼，也叹气，“我也不知道你这人在想什么。”看看没什么事了，肖山也干脆地倒在了床上要睡，看见林墨还傻坐在床沿上，又爬起来去拿备用的枕头，“差点忘了你膝盖得拿东西垫着。”
林墨接过枕头塞好，戏谑地向肖山笑：“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会爱上你。”
“这世界上好人可多的是，够你爱的，睡吧，我好困。”说完肖山拉上被子打了个哈欠，这时候困意上来了挡都挡不住，翻身关了灯就缩到了林墨身边。林墨瞪大眼睛看着这家伙，先是意外后又想起他那毛病，也就释然了，可是嘴上却还是不停：“你离我这么近，就不怕我偷袭？”
“你站都站不稳，偷袭个啥，睡吧睡吧。”
“这么早，我睡不着。”
“要我唱摇篮曲？”
“要你跟我上床。”
“我们不是在床上吗？”
“装傻不是长久之计。”
“……”
“睡着了？”
“……”
“晚安，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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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依稀记得肖山很早就起床了，因为他为了从自己怀里挣出来费了不少力。他虽然不想吵醒林墨，却也不可能不吵醒。林墨也挺头疼自己这个睡觉一定要抱着什么的毛病,自己一个人睡觉还好，跟别人睡就有点糟糕，以前跟曹瑜在一起时他就挺恼火的，结果现在这种情况又发生了，哎，到时候再说吧，反正他没了我也不行，哈哈，林墨好笑，我俩还真是奇怪到一起去了。
还在好笑，手机铃声响了，林墨一愣，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以前自己的电话。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林墨把它拿了过来。屏幕上闪现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林墨回忆了许久也没头绪，打电话的人很执着，没人接不一会又开始打，肖山此刻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林墨有点火，干脆按了接听键。
“还好你肯接我的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让林墨如遭雷击，顿时连呼吸都停止了。
是他！握着电话的手开始发抖，气息变得慌乱，心脏也开始狂跳。很久没见，已经不知道应该怎样跟这个家伙说话了。林墨有些局促地换了只手握住电话，缓慢地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此刻的情况，还能说什么？根本什么都不能说……
“昨天是我做得过头了，我以为我们还能跟以前一样相处，现在看来是我太有自信。”曹瑜的声音有些沙哑，林墨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情绪，毕竟曾经是他最爱的人，有些东西始终不会变。曾经，自己是那么喜欢这人的声音，他跟自己说一句话都能回味许久，只是如今听来，却是难以形容的窘迫，不敢回答，却也没法挂掉。
“怎么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肖山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走进来，“早餐是我给你端来还是你出来吃？”
林墨猛地回过神，抬头看向站在身前的人，我在干什么？他暗暗责骂自己，我竟然还在贪恋回忆！还舍不得那个人！想要马上挂掉电话，手却抖个不停，怎么也按不对，电话里还传来那个人的声音：“你在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