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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古烁今·古 上——by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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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我是神偷!会没事的!进宫里偷东西是经常有的事。”鹰长空安慰他。

“我说不要找了!你还记得我的宣言吗?记得吧,如果你执意去找,最后就算找着那玉,也就只会被我摔碎。”云烁绷着脸复述一遍。

鹰长空也不笑了,紧盯着云烁,呼吸的频率变快:“你真的不回去了吗?”

“随缘吧……”云烁不强求了,来了这里这么多天,他不只一次梦见妹妹了。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跟妹妹是心灵相通的,就算隔了个空间,但仍感觉到对方是否安好,越来越多的梦境与及回忆,让云烁不得不正视一件事,就是自己保护着的妹妹,其实或许比自己还要坚强……安慰自己也好,事实也好,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

鹰长空不再说话,默默地跟着云烁往回走,他也在想,他得想想如果这个人不回去了,自己该怎么做……禁忌、家族、还有他的安危,都得慎重考虑。

今夜,大概不能入眠了。

第十一章 花雨

灿烂耀眼的钻石,琳琅满目的金银装饰,天月朝皇宫以花岗岩垒叠,宫殿内林立着黄金盘龙巨柱。而那张代表绝对身份地位的金色托月皇座上,坐着的是如今天月朝的皇——天承愿。

早朝进行着,帝都重要的文臣武将们瑟缩着身子跪在殿堂下,除了正在关外驻守的将领们,群臣同聚。

天承原端坐在皇座上,脸上惬意的笑容与众不同。旁边座上的皇后抖着手揪紧手里的金丝手帕抿着两瓣温润的红唇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大臣们更是额头紧贴着地面,惊慌失措。

天承原笑着环视众人,手指轻敲椅上的龙头,薄唇轻启:“我的宰傅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堂下独自被侍卫胁住的老臣全身发抖,双眸惊恐地瞪着扔在前方不远处的帐本:“皇……皇上……”

“该治什么罪呢?砍头?凌迟?还是该五马分尸呢?”温和的微笑,却说出血腥的判决。

老人家差点没吓破胆,竟然一下子挣脱了侍卫的钳制,头猛地敲击地面:“饶命啊,皇上,念在老臣多年来的苦劳,饶命啊,皇上!”

“你要跟我谈功劳?宰傅……难道我没有付你薪金吗?难道你没有得到相应的名与利吗?你怎么能这样背叛我?污空国库?私吞贡银?我还以为这天月朝该是宰傅大人你的,而不是我们天氏的。这样一来,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活下来?”柔声提醒着老人犯的罪状,年轻的皇帝眸上尽是冷然,没有一丝心软的迹像。

老人看到了,看得清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着的希望,整个人像是丢失了灵魂,呆然地瘫坐在地上。

“皇上……皇上……”清婉的女声自后殿响起,一直传到殿堂下,绝色的兰妃跪在老父身旁:“皇上,请念在臣妾侍奉皇上的份上,饶过父亲吧。”

凤目轻移,入鬓的双眉轻抬:“兰妃包庇同罪,一同拉下午时问砍,另九族同诛。”

残酷的命令让在场的大臣同吸口气,全呆了,没有人敢为宰傅求情。不同于先皇的仁政,这位即位才三年的皇,已经让大臣们明白到皇者强硬的一面。

貌美的妃子不能相信自己的求情没有用,愕然地摇着头:“皇上,你要处死臣妾?你明明说爱着臣妾的,你怎么能杀我!”

“爱?我爱的是没有背叛的你,可是你背叛了,兰妃,是你自己的责任。”淡淡的笑着,不为当日一句句的爱语犹豫一秒:“拖下去。”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兰妃挣扎着被无情地拖了下去。

拿起太监送上来的名单,天承愿随意翻看几下,往堂下一扔:“刑部尚书,这份名单内,圈着的全部抄家砍头,其他的隔职查办。有什么事还要上凑的就呈凑折吧,我累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或许你们都不想走跟宰傅大人一样的路。”谈笑间将要说的说完,天承愿拂袖而起,不再看堂下众人一眼,在太监的带领下离开了大殿。堂下的吼叫,咒骂完全引不起天承愿的任何情绪,直至宫门打开又关上,把噪音隔绝。

“完结了,再来有什么好玩的事呢?”天承愿抬首望向青天,笑容渐渐加深:“福宁,或许我们该去御书房画一幅丹青,我得找乐子来玩玩。”

老态龙钟的太监点点头,仰头尖声叫道:“摆驾御书房……”

大队转了个方向,领着皇上往御书房进发,想着将要到来的玩意,天承愿心情变好,甚至轻笑出声,伸手扯下一把嫩叶轻摄后撒在光洁的大理石走廊上,仿佛这样也取悦了他。因为有了新的乐子,日子不会无聊了。

云烁不能形容现在的心情。挫败?绝望?尴尬?天杀的?SHIT?

揉掉第一百零一张纸,云烁把手里的笔当飞镖射了出去,难书伸指一夹,翻了记白眼:“你知道吗?小云云,你跟猪有血缘关系。”

“……难大婶,如果你再让我学使毛笔,我会疯掉,到时候我就跟猪没有血缘关系了。”云烁咬牙切齿:“Whatamess!”(——解释:糟糕!真讨厌!)

“什么?”难书皱着眉,听不清楚云烁说了什么。

“没什么。总知,我就是说,我不要学用这个该死的东西了!他一点也不听话。”云烁食指指着那支小小的毛笔,手指抖啊抖,好不激动。

“……”难书气炸了,咬着牙大有揍云烁一通的意思。

轻咳声响起,一支修长的手搭在难书肩上,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难书,控制好自己。既然云烁学不会,就罢了。不要再勉强他了。”

“你就知道纵容他,你不想想,如果不会写字,那有多糟,如果遇到麻烦,说不定连写封求助的信都不懂。”难书一边回头对着莲湛毓吼,一边拍桌子。

云烁看着瞬间矮了一节的桌子,唇嘟得老高:“我懂写字,只是不会用这个东西!”

想了想,手指往墨砚上一抹,然后直接在桌子上划动着。

鹰翔长空

清莲湛水

罄竹难书

但言无妨

原本还要争论的人看到桌上苍劲有力的字体,都呆了呆,然后盯着云烁:“你懂得写字?”

云烁瞪了难书一眼:“我早说过的!只是那该死的毛笔,我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用得了的。如果你们能给我一支钢笔,或许铅笔也好,我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笔,不过我知道洋人有种羽毛笔,或许适合你用。”莲湛毓感叹地看着桌上的文字:“你的字写得不错。”

“洋人?这里有洋人?”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云烁瞪着眼。

“……嗯,海港外经常看到洋船,偶尔也做些买卖,不过因为语言不通,也就没有深入合作。”莲湛毓详细地解释。

云烁低头想了想,一咬唇,犹豫着请求:“嗯!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我带你去!”一直躺在屋顶上的鹰长空一个倒挂下来。

难书给他一粒白眼:“教他写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让你来啊?”

“啊!我看你挺享受的,就不来抢功了。”鹰长空依然一副痞子样,气得难书牙齿直痒痒:“当大夫的就该学学你们家老爷的样子,培养气质,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大夫,倒像个屠夫。”

“哼,怎么都比当贼的厚脸皮赖在别人家来得好。”难书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就反击。

云烁突然间想起草原上的大近视——犀牛,这里有两只正对峙着呢。

“一起去吧,叫上翰儿,他应该也想去。”莲湛毓温和地问云烁意见。

云烁想也不用想了直接点头,原本他就想跟小莲一起去,看着仍有意要比划比划的二人,云烁挑眉,故意说:“莲,我们去吧。他们俩好像要商量商量,不打扰他们。”

莲湛毓点点头,没有什么意见。但难书跟鹰长空有意见了,两个人跳起来:“我要跟着莲,我是他的大夫!”

另一个也不示弱:“我要保护云烁!”

……

不打算理这两个人,云烁拉着莲湛毓就走,丢下这两个人在身后叫嚣,让但言带上小莲,一辆马车就使出莲府。

前几回出府都是在夜里,只知道这城很大,但却从未想过这里的街道……竟然比广州的街道还要堵塞,马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龟行,一刻前云烁抽开窗纱看到天下第一当的招牌,一刻后再打开仍看到天下第一当招牌连角度都不变,不禁翻了记白眼:“原来古代也有堵车这种事。”

车内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但言已经熟练地摆开了几杯茶,莲湛毓还带上了帐册看,小莲也对窗外的景色失去了兴致嘴里喃喃着今早夫子教的诗句,难书一概的懒相,坐没坐姿,站去一大片位置。

鹰长空看到云烁返白眼,不禁轻笑:“早该用轻功从屋顶过去的了,坐这种马车,你得慢慢等。”

“不行,莲不会轻功。”要考虑到他的身体。

莲湛毓轻抬眸,歉然地看向云烁:“其实你们可以先过去,我们这辆车子,看来要等好一会儿了。”

“不行!既然一起出来,就要一起到达。”云烁坚持不改变主意,索性再次撩起纱帐看向街外。街上除了人多,士兵也特别多,仿佛还押了不少的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捉了这么多的人。”

“……贪污案有关联的人,听说连同被诛九族的人,有差不多人要砍头,抄家并发配边疆的也有几户。”莲湛毓略略地解释。

他说的平常,车内的人也没有什么表情。

但云烁却不同,毕竟原本生活的地方法律也不像如今的残酷,在这种封建社会里,皇帝要砍一个人是多少容易,像诛连这种刑罚,根本是野蛮残酷的,家主犯错,连同他的儿女亲戚甚至邻居都要处理掉,这是什么道理。

不敢苟同地蔑笑一声,云放下纱帘不想再看那一张张惊慌绝望的脸。他没有错过一张稚气的脸,也只有小莲那般大的年纪,却马上就要结束生命,而他不是救世主,既然无能为力,就只能选择不看。

“现今的皇帝天承愿是位强硬的君皇,宰相锋芒太露,招致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的。”莲湛毓示意小莲坐到云烁身边,轻声解说。

云烁知道莲湛毓是怕自己心里不舒服,让小莲来分散自己注意力的,或许莲把他看得太轻了,他原本就是个形同刽子手的弑者,虽然不认同这样的罪罚,但仍不至于为别人的生命而伤心难过。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云烁跟小莲商量着一会儿要买些什么,马车驾到了港口已经是个把时辰后的事了。

港口挤满了商船,云烁惊讶地看着其中最大的一艘的船……铁达尼号?

“ROES和JACK不会在船上吧……”目瞪口呆。

“肉丝?甲克?云哥,你饿了么?冷了么?”小莲疑惑地拉着云烁问,看那表情是真的担心。

“……”云烁无言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摇摇头:“没事,走吧,我们看看有什么新鲜的。”

小小的港口,摆了不少的档摊,除了海鲜以外,就是外国的泊来货,有洋化的银制品,饰品,蕾丝边的洋服,但显然这些并不怎么样受欢迎,门前冷冷清清的。反而是未经加工的布类与及一引起调味料,食品等比较受欢迎,人来人往。

一路走走停停,几乎什么档摊都停下来看看,云烁在一家银饰店前停了下来,摊前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银制品,烛台、餐具、首饰、摆设……看到这些银饰就想起云畅,那个妹妹为了让婶婶生气,把一大堆银饰堆身上,最后竟然成为了自己的标志他记得有一个卓号,是什么?好像是银色雪女,自己呢好像叫雷鼬,不过他知道有人背地里叫他比卡超……实在不明白自己跟那个黄通通软绵绵的小动物有什么关联。(——……你没有什么自觉性)

“你喜欢这些吗?”莲湛毓见云烁盯着银饰发呆,不禁附耳轻问。

被拉回现实,云烁想像了一下自己戴满身银饰的模样,马上苦笑着摇头:“不了。”

拉上小莲,云烁准备转战,但莲湛毓却拿起一样东西跟摊主比手划脚起来,像在问价钱,但怎么也弄不清楚对方的价钱。鹰长空听不懂,难书听不懂,但言听不懂……大家都听不懂,但不代表云烁听不懂,你很清楚地听到那人说的是英文没错,习惯地走上前,从莲湛毓手里拿出一部分的银子递给对方。

那个金发碧眼的人仿佛很惊讶,接过钱看了眼云烁:“你听得懂我说什么?”

“懂,可以说上两句。”在纽约生活了十年,基本可以说是精通英文了。

“真难得,在这里就算会说,也只是生硬的一两句,实在很少见你这么熟练的。你愿意当受雇当我们的翻译员吗?”

……工作原来这么容易找!云烁呆了呆,随即以一贯的笑脸相待:“对不起,我不能担任你们的翻译。”

“那当我们的老师可以吗?我们要给你相应的酬金。”洋人热切地伸手捉住云烁的肩,仿佛不想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于云烁跟洋人来说,这样的碰触实在不算什么,但某人却跳起来拍开了那人的手,而另外几人都一副认同的模样,不禁让云烁失笑。

鹰长空戒备地盯着捉住手猛吹的洋人“那个金发的说什么了!”

“没,他们想让我当他们的教师……呃,夫子。”

“夫子?你?你连笔都不懂拿!”难书马上打击。

云烁撇撇嘴,不理难书回头对洋人又说了几句,洋人回船里一趟给了云烁一支羽毛笔笑嘻嘻地说了一串话,听得鹰长空等人脑袋打结。

“他说什么了?”鹰长空挡过去问,他不喜欢这种撑握不了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了。

“他说,他们的主人——翊?纳堤伊?奈特罗德随时欢迎我到船上去。这笔送我。”云烁看了眼手里珍重地以绒盒装着的羽毛笔,细心地收进袖里礼貌地道谢,在几人的推拥下远离了档摊。

“你怎么会讲这些叽哩咕噜的话。”难书好奇地问,实在不明白怎么有人会懂这种莫明其妙的语言。

“……我原本就懂。”什么叽哩咕噜的,乱七八糟。

难书不甚在意地耸耸肩:“罢了,反正你奇怪也不是第一天的事。”

“……”云烁唇角抽搐着,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给难书一拳。

听到连续不断的轻咳声仿佛更紧凑了,云烁不禁为莲湛毓担忧:“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几位,如果不介意,或许到我的船上去休息一下。”这句话也只有云烁听懂了,因为对方是说英文的。

一行人讶异地盯着正跟他们点头致意的银发洋人,一身中古欧欧洲特色的高级礼服……蕾丝特多,但却衬托得这张俊美的脸雍华贵,银发银眸,表情诚恳却透着一丝傲然,在他生活的国家里,应该是一名贵族吧。

但让云烁惊讶的是对方的气质……与及熟悉的感觉,如果没有猜错:“……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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