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公子会跟你一起去吗？”
“不……”
“当然会。”鹰长空快言快语，而后还瞪了云烁一眼：“别想甩开我。”
“……”云烁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难书，明儿你安排一批人跟着云烁吧。”莲湛毓对难书说完，再对云烁跟鹰长空认真地说：“别拒绝，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会派上用场。”
难书耸耸肩：“我会安排。”
鹰长空没有意见，他也是个老江湖，当然知道莲湛毓说的不错。但云烁可不一样了，他一点也不高兴多了些跟着自己的人，血族对他来说没什么，但对于普通人可是致命的存在，再多些人也保护不了他，反而会成为累赘。
看到云烁不以为然的表情，莲湛毓轻叹：“云烁，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所想的有你的道理，但同样，我派的这些人总会有帮上忙的时候。我保证，那些人不会影响你的工作，不会带给你麻烦，他们只会暗中跟着你，这样可以吗？至少那样可以让我少担心一点，你当是为我着想。”
“……莲，我发现你真的很懂说服人。”扁着嘴，云烁无奈地点头。
“只是你们愿意听你说而已。”莲湛毓摇摇头，而后严肃地看着云烁：“听我说，有什么不妥，就要马上逃回来，知道吗？”
虽然那张脸还是苍白的、温文的，但却无比威严，让人无法违抗。云烁终于相信这样一个男人是真的能以商业雄霸一方。
“……我知道了。”只能妥协，为什么自己的倔强好像对这个人发挥不了作用。
“走吧，让莲老板休息吧。”鹰长空把两人胶住的视线挡住，拉了人就走：“告辞了。”
云烁觉得气氛已经变得有点诡异了，有点害怕，只好顺从地被拉着走。到门边时他顿了顿，回过头关心地望着那张苍白的脸：“你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莲湛毓笑了，像风中摇曳生辉的清莲。
直到二人走远了，莲湛毓依望着黯黑的院子微笑。
难书翻翻白眼，拉上门：“看你甜蜜的，也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只一句话，也就够了。”以手轻覆左胸，莲湛毓享受着这一瞬的幸福，自这颗心受创以来，好像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幸福？多么奢侈。
“你真容易满意，要是我？没有得到全部都不会幸福。”难书坐在窗台上：“所以……”
所以还是不要强求……
“嗯？”疑惑地抬首，莲湛毓望着难书。
“所以你马上去休息，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还呈强。”难书扶起莲湛毓往床边去。
“……”莲湛毓不打算追问，不舍地回头看了眼门的方向：“希望这次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得尽快处理好一切，带上你们离开这里。”
“……你别担心太多，想快也得先顾好自己的身体。总知他那边，我会看紧的。”难书叹了口气，将人料理好，捂好被子。
……反正我大概是上辈子欠你们俩的。
第十三章 当血族的夫子
一大清早云烁便让人准备马车，草草地吃过早饭，踢起鹰长空就准备出发。
走大门前，大莲小莲两父子还有难书但言以及管家等一拖拉库人竟然就站门外了……场面有点夸张，别人还以为莲府主人要出远门。
云烁干笑两声：“莲，我午饭前就会回来，不用这样。”
莲湛毓又是笑，不过这次笑的让云烁招架不住，无害中带有些企图……好像有点恐怖耶。
“不，云烁，我们出来是想让翰儿也跟你去。”
小莲配合地向前一站：“云哥，我也想学他们的语言。”
“……”云烁为难地抬头：“莲……你知道的，小莲去不大适合。”
那些血族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目的，鹰长空的轻功好他也就放心，但小莲……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或许会顾及不了。
“没关系，我的人会保护他的。”难书不甚在意地挥手：“别让我夸大，我养的人，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专业从事暗杀与及保护。”
……暗杀？难书不是大夫吗？怎么会养些这样的人？云烁疑惑地抬头，但难书却当作没有看见，明显是不想解释什么了。既然如此，云烁也不再坚持：“小莲，你跟来可以，但你得无时无刻待在我或鹰长空附近，不要离开知道吗？”
如果血族看中了这个可爱的小孩子，决定吸他血，那就不妙了。
小莲乖巧地点头：“云哥，我明白。”
带上二人上了马车，挥别门外相送的人，云烁终于出发了。
“他们说派来的人，都在哪呢？”云烁好奇地喃喃。
“车底下挂了两个，右边屋檐上跟着五个，右边围墙上也有四个。轻功不错嘛，看来还真是功力不浅。”鹰长空自在地靠着坐垫，为云烁解惑。
云烁听了没什么，也只当鹰长空懂得功夫，知道是很理所当然的，但小莲却愣了：“难书叔叔的守位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杀手，怎么鹰叔叔你全都能听出来，鹰叔叔的武功肯定也很高，你也是江湖上成名的人吗？”
鹰长空听了小莲的话，眉毛挑得老高，他倒想不到这个小孩子也这么厉害，竟然想套他的话？唇角轻勾：“小莲，叔叔我是传说中的神偷，这种听力当然有啦。”
小莲点点头，不再发问，他知道鹰长空是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
云烁大概知道他们两人对话的意思了，想必这鹰长空也是少见的高手，也就多看了鹰长空一眼，实在想不到他跟大侠扯得上边。
马车在港口停下来，便待在原处等云烁等人回去。
凭着记忆，三人找回原本那摊子，那看摊子的洋人看到云烁来，双眼发亮了：“先生真来了，我们主人正在等你呢。”
“嗯，带我去见他吧。另外我带的朋友也可以一起去吧？”
蓝色的眼珠子往鹰长空及小莲那瞧了瞧：“嗯，一起上船去吧，我一会进去跟主子说一声。”
“谢了。”云烁原本是想着如果他们不妥协，就要想想怎么样说服他们，现在倒省事了。
看着两人叽哩咕噜地说了半天，鹰长空及小莲虽然听不懂，但见云烁跟着洋人走，也就跟上了。
这艘船是港口最大的，同样，里面的装饰也很豪华，浓厚的殴式风格，家具等都十分讲究，云烁过去住的豪宅用的家具都是这个档次的，那是一张沙发也是过十万美金的程度，可见这名血族的财力真不是普通的厚。
鹰长空及小莲新奇地环视着周遭的环境，鹰长空很大方，看到有趣的就拿起来看，摸摸这，碰碰那的。小莲则含蓄多了，只敢用看的，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云烁仿佛看到小一版的莲湛毓，这对父子一样的讨人喜欢。
没让他们等多久，等仆人上茶的同时，这船的主人——翊?纳堤伊?奈特罗德就来了，礼貌地给他们行了个礼，翊极优雅地坐在云烁的对面：“这两位也对我们的语言课有兴趣吗？还有不少喜欢暗中上课的人呢。”
血族对活人的气味很灵敏，云烁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不知道，也不想多说什么：“那些是我的随从。”
“是保护你的人？”双尾挑得老高，翊的话尾也提高一调：“呵，别让你保护他们就好。”
“……反正你不是想来找我打架的，他们存在与否，应该不怎么样。”再次提醒这名血族别轻举妄动，云烁微笑着面对他。
“你笑得很有礼，但我发现我讨厌你的笑。”活了这么多年，真笑假笑，不会看不出来。
“我是来教学的，或许我们应该停止这没有意义的聊天了吧。”
“我也是你的学生。”微笑着扬扬手里的笔记本，翊让管家把人给请进来，这厅子不小，但他一下子叫进来就是三十多人，显得有些挤。既然已经来了，云烁也不怯场，开始教他们一些会话及中文的基础。
第一天，云烁也就没教他们多少，先让他们适应，然后也给小莲跟鹰长空说了一下。鹰长空看似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听完又开始到处看。
“你可以到我的船上参观下，我还需要些理解的……时间。”入鬓的眉挑得老高，仿佛对中文有些招架不住，又不服输的要参透。看得云烁一阵闷笑在心里。
“他说什么？”鹰长空好奇地问。
将翊的话转述了一遍，鹰长空乐了：“走，我们去逛逛。”
“喂！你跟来是做什么的，你就不能跟着小莲学习一下。”云烁实在受不了这个不正经的人。
“那有什么，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得了走吧。”鹰长空仍拖着云烁的手要走。
“别说笑了，留在这里保护小莲。”云烁受不了这个孩子般的人。
鹰长空闷了，脸皱成包子状：“欢迎是Welcome，有什么可以帮到你是Whatcanhelpyou，还有从一数到十的说法……”
目瞪口呆……云烁刚刚只教了这些，但想不到这个看似无心的人，全都记起来了：“你真记得？”
“那当然，我师父可说我是奇才！看过一回的地图，我硬是记下来，把东西偷光光！你看，我的记忆力是不是很惊人。”鹰长空笑嘻嘻地的甩长发：“人太聪明也是没办法的。”
“……”这人竟然有这样的天才，云烁突间觉得世界无奇不有。
“鹰叔叔，你真厉害。”小莲真心诚意地夸奖，某人的鼻子抬得老高。
拗不过他，云烁只能带上小莲，拖上一拖拉库在屋檐上行走的人走上甲板闲逛，像其他血族的情况一样，船上的人都是些普通人，或是狼人……翊相当于他们的皇者，既然云烁等人是主人的客人，这船上的人都对几人十分客气。
站在甲板上，海风吹来，一股咸咸的味道。鹰长空整个站在围栏上，张开了手，衣袂被风吹得咧咧发响。
一瞬间，云烁看得着迷了。记得这个人曾经说过他像仙，但现在他却觉得大概这个人都更像仙吧……前提是鹰长空不能开口说话。
自己呆呆的想着，突然有一张脸出现在在他面前，吓得云烁退了一步，不知道什么时候，鹰长空已经蹲在他面前的栏杆上，兴味地看着他：“怎么！我有这么帅吗？看呆了？”
“……没，我在想，像你这么痞的人，是要做一辈子的贼吗？”云烁损他。
鹰长空却无所谓，他更喜欢云烁轻松地跟他抬杠：“哎呀，当贼不好吗？不用工作，就有钱花，还得个侠盗的名号，真是名利双收。我就是想当一辈子的贼了！”
“……”脸皮真厚：“你怎么会想当贼，以你的本事，要当其他的大侠或者武官，都没问题吧。”
鹰长空眉挑得老高：“我才刚从这些里面逃出来，你要我回去？”
逃出来？“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我家是一个武林大家族，老爹有三四个老婆，儿女成群，但是最出色的就数我，所以他们说要让我继承家业。所以我马上逃出来，要命，这么一个大责任，我才不想被压死。”仿佛心有余悸地抚抚心口，鹰长空夸张地吁了口气。
人家争得要生要死就争这点地位，这个人则是避之唯恐不及，真是个傻瓜……云烁忍不住笑了：“那你就躲一辈子啊？”
“我就这么想，躲到他们不想找我为止。不过那些老家伙，真不是普通的烦，硬是派人追着我跑，所以才躲在莲府里。”
看他说得轻巧，但事情不到自己身上是不会清楚的。云烁想，如果自己在南宫世家，带上妹妹一起逃走，会是怎么样的景况，才开始想，已经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了……或许鹰长空的压力也满大的。
摸摸怀中的手枪，云烁决定转移话题：“上次看到你用箭射翊，是从哪里射出来的。”
鹰长空撩起衣袖，露出腕上的护腕：“袖箭！来，手伸出来。”
看着那像手套般的袖箭，云烁疑惑地伸出手。
鹰长空取下袖箭往云烁手上一套，调整好：“你的手真细，怎么看怎么像个女孩子。”
“……我才十七岁！”云烁不满地反驳。
“我十七岁的时候都比你壮。”鹰长空拍拍云烁的肩：“我知道我知道，是因为你妹妹的关系是吧，如果你跟你妹妹这么像，那么，如果你长得壮，相对来说你妹妹就壮得太可怜了。是吧。”
……这人真欠扁。
云烁深吸口气，忍住把眼前人电得吐白沫的冲动，别过头去不看他。
“喂，开玩笑而已，别生气。我们家云烁是最棒的，迟早长得比山高，比海宽。”谄媚奉承着，鹰长空倍着笑讨好。
小莲在一旁噗地笑了一下，强忍着笑，小脸扭曲了。云烁也呆了呆，噗哧地笑了：“你才比山高，比海宽。”
“没错没错，我比山高，比海宽。”鹰长空伸着懒腰，仿佛别人说什么，他也不在意。
……真受不了这个人。
“这个怎么用。”云烁扬扬黑色的护腕。
“我来教你。”伸个懒腰，鹰长空捉着云烁的手，教他用袖箭。
原本云烁便是用枪的好手，这袖箭在尝试几次以后，就可以挥洒自如，看得鹰长空啧啧称奇：“你真的是第一次用袖箭？”
“嗯，以前用过类似的东西。”又一箭射在栏杆的突起处，云烁心情畅快地说着。
“是什么？”
“手枪！”从怀里抱出自己的SP2022手枪递给鹰长空，然后继续玩袖箭。
鹰长空讶异看着手里黑色的物体，惊叹首翻弄着：“好奇怪的东西，你有这个东西，怎么还拿袖箭。”
“不到必要时候，我不想用它。”毕竟了子弹只剩25颗了——枪里剩十颗，还有一只15颗了弹的弹匣。
鹰长空来回翻看着，摆弄着，突然恍然大悟地一拉开保险栓，对着栏杆的突起处一勾扳机，碰一声清响，木制的突起处被打飞了。
……鹰长空惊呆了。
云烁也吓了一跳，立即夺过手枪。如果不是木头被打飞了，如果不是这枪嘴透出阵阵硝烟味，云烁真不敢相信鹰长空开枪了。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原本上了保险栓才安心给鹰长空看，想不到这个家伙无师自通，竟然弄懂了怎么样玩手枪，这下可好，浪费了一颗子弹。
“好厉害的火器！”小莲惊吓过后喃喃着。
“天！你有这么厉害的武器，怎么还用袖箭呢？”鹰长空惊叹着，细细观察被攻击过的地方。
“我这枪只能用二十五回，你刚刚用了一回。真谢谢你了。”真他妈的，竟然浪费了一颗子弹。
“……”感受到云烁的怒气，鹰长空边陪笑边退后。
只是，他动作仿佛不够快，某人突然诡异地往他身一飘，勾唇轻笑，手往他身上一按，鹰长空电得整个跳起来，抖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