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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霸爱,男妃倾城 上——by风染烟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14

 文案:

 本文痴情攻,别扭受,两只都是可怜娃。 小攻从小就被自己的亲娘荼毒,“我儿,看到没,羽姨肚中怀得是你未来的王妃,男的就是男妃,女的就是女妃”,小攻懵懵懂懂,就这样开始了痴缠情深。 小受本来一心想逍遥于世,只是不知,在肚里命运就被皇太后那老妖婆把命运决定,从此江湖美人是路人。 太后、皇上、王爷个个都不正常,还期望这个世界正常? ★文中有个变态断袖王爷: “李未央,你看好了,我是男人,男人!” 我将身上的衣衫扯开,露出一大片的胸膛,对着那变态吼道。 变态眸色突然变得幽深无比,看着我,的胸膛,喉咙滚了几滚,“你确定?” “你狗眼被猪吞了?这还不够证明?!” 大尾巴狼突然扑了过来,“不够,我亲自确证才行”。 “李未央!嗯……”你滚开! ★王府有个脑残小包子,一天到晚追着一个大男人喊“娘亲”。 “娘亲……”小包子第二百四十九次在我面前喊我“娘亲”。 “不准喊我娘亲,我不是你娘亲!”我怒了,果然,变态生出的包子也是脑残。 “娘亲~”二百五,开始了泪眼婆娑,好不可怜的样子。 “我不是你娘亲!”二百五十次,我依旧狠心!这对父子,哪只狗眼看到我是母的了!不对,男的了!不对不对,女的了! “呜哇,娘亲不要包子了……”小包子开始了惊天动地的大哭,于是,我便成了王府一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滴冷汗流出,“包子不哭哦,娘亲在这里”,周围寒风冷雨终于变成了艳阳晴天。 ★宫里有个古怪皇帝。 “那个皇上啊,王爷要娶男妃啊,你快去阻止啊。” “……”那人继续批改着奏折。 “你哥要娶男人。” “……”那人继续埋头苦干。 “你居心叵测,想要你哥绝后!” “不是有包子在吗?”那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我是男人!”那家伙终于正视我的存在了。 “嗯,我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是男人。”那人撑头,懒懒地看着我说道。 “我是男人啊,你哥要娶我!”我觉得他没领会我的意思,再次重申道。 “难道你其实是女人?”皇帝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你才是女人,你全家都是女人!”我怒了。 狗皇帝挑眉,“哥哥是不是女人,我就不知道了,至于我,你可以来试试。” “你……”狗皇帝!怎么也是个歪的? “不用了,我自己亲去证明给他看。” 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道魔音,震歪了我的三魂七魄。 ★太后跟着瞎掺和 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个传闻手腕铁血的太后身上。 “王妃请回,太后已说了,王妃以男儿之身入我皇家族谱,乃是我李家王朝的大幸,所以她准了,王妃尽管放心嫁就是了,有人敢对此事闲言碎语,一律严惩不贷,斩首示众”! ★我倒,这李家王朝的人,没一个正常的!世风日下啊,居然连皇家都提倡断袖了,赶明儿,我给你们送一车的美男过来! 你们要我嫁,老子就逃,可是,往哪里逃?我还要去找我娘亲呢,啊呀,救星来了! “走,大哥,我们去洗澡,这大热天的,还要不要人过!”我利落地将身上的衣衫脱尽只剩个亵裤,“咚”的一声跳进湖里。 转头,看到立在那里满脸绯红的人,“啊呀,大哥,你怎么了?发烧了?”我站起身正要上前去看个究竟。 “你别过来!站在水里别动!”那人转身,声音带着隐隐的怒气。 他这是,害羞?你妹的!“我是男人!”我怒嚎! “我知道,以后记住了,不准随便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对面的人回吼。 ★这个世界不正常啊,谁能将我拯救。此文,是一个可怜小受,一路在证明自己是男人的悲催故事。申明,小受不小白,只是有时候神经难免大条了一点。 第一章:王妃要出书 繁盛一时的李氏王朝曾经出现过一位倾城的男王妃。 据说这位王妃,是被皇室承认的唯一的一位男妃,其名字被记入了皇室的族谱,永享尊贵的地位,其和永安王李未央谱写的一段旷世的奇恋,一直以来,受世人津津乐道。 不过,也因为他们,李氏王朝有一段时期,男风盛行。 我要不要说,其实,那个男妃就是我了,好吧,我给你们剧透,应满朝文武百官及下到黎民百姓的要求,我决定出一本书,名字就叫《男妃倾城》,里面,就是我和现在,嗯,我那大尾巴狼夫君的故事。 谁叫那穷酸王爷没钱给我做零花,还美其名曰怕我跑了,猪!等爷我书大卖有了钱,我跑给你看! 啊啊啊,气死我了,我才不要告诉你们,我是下面那个,所以,书里,我会尽量让那只,嗯,猪,当下面的那个的,反正,你们看了偷着乐就行了,不要告我的状,那猪是不会看这些杂七杂八的书的,只要你们不出卖我就好了。 看着那坐在桌前认真批改文书的人,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拿起软榻面前盘子里的一个大李子,向那人砸去。 哼,故事的开头就不好,一来就欺负老子,等以后书出名了,看我怎么带着一众的书迷,把你这破王府给踩成灰。然后,我要逼着你当众发誓,以后,只能是我在上,你在下! 眼前,突然多了一只纤长的手,那手上正拿着,貌似,我刚才扔出去的,李子,“爱妻这是要为夫的亲自给你喂了?” 我一愣,抬头,看那人眼里满满的笑意和温柔,老脸一红,“不,不是,那个,手误,不小心就扔到你手上去了”。 我急忙抢过李子,放回盘子去。话说,吃李,吃李,就是吃他李未央啊,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可是,你们知道不,这黑心狼,曾经欺负我,我现在还记着的,不对,我一辈子都会记着,想到以前,我狠狠地剜了一眼眼前的臭男人,“死开去,别来烦我的眼睛”。 眼睛,却是突然被一双微凉的手覆住,一轻声的浅笑传入了我的耳朵,“嫌我烦了你的眼睛,那就休息休息,我们来做些别的事情”。 “你,唔……”李未央! 书迷们,我都还没开始写书呢,这黑心狼又欺负我了。你们先等等,等会儿我继续给你们讲我的悲剧故事,对,就是悲剧,被这臭男人祸害的悲剧故事。 容浅夜执笔:不堪回首的过往 这是我第十六次的出逃失败,看着围在马车外的众多官兵,眼里,剩下的只是恐惧和绝望,不知道,那个人,这次,又将如何惩罚自己。 我被带回了那个对我来说,如同牢笼一般的王府。 李未央坐在书房中,手上拿着一本文书,高高地俯视着我。 这次,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气极,上来就给我一个狠狠的耳光,他只是挥退了手下,待那门被关上,只剩我们两个人后,又埋下头去,认真地看着那些在我看来永远不会少的公文。 他只是一直专心地在公文上批改着,偶尔停下来,眉头皱起,思考起来,却是未再多看我一眼。 就这样,我从下午,一直站到了晚上,直到管家张伯来敲门,说是晚膳准备好了,请王爷移步到餐厅就餐。 李未央也终于抬起了头,让把晚膳端进书房,这才好似发现了我的存在似的,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又继续埋头看起了那些文书。 “扣扣”,敲门的声音传来,在这安静的书房,听起来是那样的清晰,我知道,张伯带着人,将晚膳送过来了。 “进来。”李未央看也没看,径直答道。 门被打开,张伯和身后的两个丫鬟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向李未央行了一个礼,“王爷,晚膳送过来了。” 李未央这才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下面的几人,声音冷冷淡淡,“放在一旁吧,出去之后,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紧,微微颤抖起来,他的惩罚要开始了,好想逃出去,好想立马离开这里,这个不该属于我的地方。 可是,站了一下午的双腿,此时已经痛得发麻,我竟无法移动分毫。 我看着张伯进来又出去了,我听到他经过我的身边时,发出微微的叹息声,然后,那扇大门,又在我的眼前关上,留下的,全部是绝望和恐惧。 “夜儿,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他终是放下了手中的文书,看着我说道。 我听不出来他的话里,到底暗藏的是怎样的情绪,也猜不出,他此时的愤怒,已经达到了如何的程度,因为,在我面前,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我不敢向前走,怕那里是,藏着万鬼的地狱,我一去,就会将我撕得粉碎,永不超生,何况,此时我也的确是动不了。 “怎么,夜儿不饿吗?都站了这一下午了,这里有你最喜欢的薄荷栗子糕哦。” 我抬起头,看到李未央纤细白皙的右手,拿起筷子,慢悠悠地从桌上夹起一块透明的糕点,放在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然后吞下去,那张红唇,红得有些魅惑。 那是我最喜欢的薄荷栗子糕,也只有王府的厨子,才做得出这种美味的糕点,我很想吃,但是,却不敢动,因为,相比那些美味的食物,我更怕眼前这个人。 他如今的举动,让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样,我才更害怕,对于未知的一种恐惧。 我倒宁愿他像以前一样,拿着那种很细的鞭子,狠狠地抽我一顿,好让我,对他的恨,更深。 见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李未央也终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我转身想逃,可是,腿早已快没了知觉,一个不稳,向一旁摔去,没有什么,可以作为我的支撑,两旁的桌椅,离我还有一段距离,没事,不就摔一下,反正比这个更痛的事情,都经历过了。 出乎我的意料,李未央及时地将快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我搂在了怀中。 我惊惶无比的抬起头,看着他,全身,有些抖得厉害。 “王,爷。”我发现我的喉咙,几乎快发不出声来,对李未央骨子里的那种恐惧,居然让我怕成这样,在内心深处,我是鄙视这样的自己的。 可,又能如何,我的武功也早就被他废了,再没有那个能力去反抗了,如今,剩下的,除了恐惧,还有什么? 李未央将我轻轻抱起来,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而我,却迫不得已,坐在他的腿上。 “浅夜,你就这样怕我?怕我吃了你?还是,怕我会像以前那样对你?” 李未央左手搂着我的腰,右手,却是放在了我的脖子上,轻轻地抚摸着,然后,眸色有些幽深。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是什么新花样?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控制身体的颤抖了,想说话,却是说不出了。 “你真是,天下最迟钝的人,”他拿开了放在我脖子上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认真说道“如果我告诉夜儿,我以后会对你很温柔,你相信不?”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对我温柔?我不信! 或许,我的表情,早已出卖了我,他浅浅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将我轻轻地放在软榻之上,左手将我的双腿抬起。 “嗯……”我的喉咙,控制不住地发出这种呼痛声。 “忍着点,我给你按摩一下或许要好一点。” 他将我的鞋子脱下,又将我的衣服下摆撩起,露出里面的亵裤,我脸上一红,想要将双脚收回来,他却是不放,转过头来,有些戏谑地看着我。 “这种时候,夜儿是否想要我对你做点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惊,更是恐惧无比,挣扎着想要逃离,他腾出一手,轻易地将我制住,“别害怕,我只是吓吓你,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然后,他慢慢地将我的裤脚,卷起来,直到膝,轻轻地揉了起来。 我惊愕地看着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他今天的举动,那么地出乎我的意料,竟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这又是唱的哪出?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所到之处,有些胀痛,却又是觉得很舒服,至少,比刚才痛的麻木强。 榻上铺着虎皮,很软,很舒服,筹备了这么久出逃的事情,让我的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睡不好,吃不下,如今,放松了下来,却是极其困倦,便慢慢地睡了去,浑然也忘了,身旁这个让我很害怕的,将我的自由,我的所有,夺去的人。 第二章:桃花谷 我叫容浅夜,随的是母姓。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娘亲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小时候不懂事,看到桃花谷外的孩子都有一个叫做“爹爹”的人陪在身边,保护着他们,陪着他们玩儿,一时羡慕,我便问娘亲,自己是否也应该是有“爹爹”的。 当时,娘正坐在亭子里观赏着那满谷的桃花,听到我的那么一问,回过头来,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风吹起满谷的桃花,在她的身边纷纷扬扬地飞舞,我,只是看到,她那双美丽的眼中,两行清泪无声地滑下,落地成殇。 从此,我再不敢多问一句关于“爹爹”的事情,只怕看到那样的娘亲,似是要破碎在那风中,让我永远也寻不到。 我的娘亲叫容苏羽,我不知道她的身世,因为我一出生,就是在桃花谷里的,她未曾离开过半步,对于外面的事情,只字不提,每天,只是专心地教我琴棋书画之类的雅事,似乎这些事情,才是她最关心的。 除了教我这些之外,余下的时间,她便会坐在那半山腰的亭子里面,观赏着这一谷的风景。 我曾经很是好奇,这谷中,四时风景变换,也的确是很美丽的,可是,当你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看着,也不是会厌了的么? 桃花谷除了我和娘亲,再就是青姨了,她本名叫青婉,一直在谷里照顾着我和母亲,要出去办事,也是青姨代我母亲出去的。 她有一身颇为俊俏的功夫,能“化叶为刀”,拈花伤人,凌波过淘淘猛浪,我的武功,就是由她教授的。 她对于我来说,又像师父,又像是亲人,是我从小到大,除了娘亲,最爱粘的一人。 其实,在这桃花谷中,相对于娘亲,我更喜欢和青姨待在一块。 虽说青姨,在教授功课的时候严格了一点,可是,私下里,却是对我极好,极其温柔的。 而待在娘身边,我总是觉得,她周身围绕着那些散不开的哀伤,让我觉得有些压抑,喘不过气来。 而娘亲也貌似发现了这一点,每次教完功课,就自己离开了,依旧是在那个亭子里面发着呆。 等我长大经历了很多事情以后,才真真认识到,当时,娘亲心中那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苦,还有,我那无形的疏离,让她多么受伤。 只是当时年少,还真是不懂情仇滋味,无论如何也是体会不了那时她心中的痛的。 在谷中的那段岁月,我学的最好的是轻功,因为我喜欢那种踩着树枝在半空飞翔的感觉。 那时候的我,觉得最自由,心里也没有什么负担,觉得,所谓的人生,就是要像这样,洒脱自由才好。 其他的都算是半吊子,在青姨手下还能过几招,但是,青姨说过,要是我遇上真正的所谓的江湖大侠级人物,我就绝对只有逃的份了。 不过,想来,我又不想去仗剑江湖,行侠留名什么的,只想逍遥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那就是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览遍天下美色,足矣。 至于要和谁谁结仇这种苦差事,我是绝对不干的,我才不要过那种整天被人追追杀杀,打打闹闹的日子,连睡个觉,吃个饭都不安稳,这种日子有什么意思? 那些所谓的“侠名”,又不能当饭吃,用一句谷外孩子的话来说,就是,有屁用! 现在想来,当时,也是真是天真得可以,有一身好的武功,也总是一种保障的,能保护自己,至少不拿去做攻,总可以守吧。 最怕是到时候自己不惹麻烦,麻烦主动找上自己,那时候,没有一身好的武功自保,只有被人当鱼肉,在案板上这么宰,那么炖了,书上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最喜欢的有两样,一样就是,和青姨一起出谷去玩儿,去看外面的千千世界;一样,就是,吃青姨做的薄荷栗子糕,那种清清凉凉的感觉,让我很是舒服,要是身边再有一杯薄荷茶,观赏着这桃花谷的美景,那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享受了。 我最后悔的就是,自己年少时天性顽劣,老喜欢往谷外跑,这不,老天给了我一个一辈子都忘不掉,也甩不掉的惩罚。那年,那时,那地,种下了自己的劫。 第三章:青姨的眼泪 我早就厌烦了在谷中待着的日子,每日,对着同样的风景,它们不厌烦我,我也看腻了它们,坐在栏边,扫眼瞅到楼下正要出门的青姨,顿时双眼一亮,借着栏杆一使力,飞身而下,落在了青姨的前面。 “青姨你要出谷吗?这次又是要去哪个地方?”我看着青姨,笑嘻嘻地说道。 看到突然落在她面前的我,青姨眼里先是一抹懊恼,然后就是深深的无奈,抬手轻轻拍上我的肩,甚是温柔地对我说道:“浅夜乖乖待在谷里,青姨要去桃花镇办些事,很快就回来了。”言外之意就是,这次出门时间很短,我跟去也没的玩儿的,要我待在谷里面。 哼,青姨哪次出门不是说很快就回来了,却每次都是一去几日,甚至还有十几日的,这话,她从小就对我说到现在,以为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天天眼巴巴地待在谷口那片桃花林外,就专门等着带着玩具回来的她,等着她回来,给我做喜欢的薄荷糕,等她,下次出门会带上我。只是可惜了,这么多年以来,我除了等人的功夫见长了,一站可以好几日,不动不食不饮,其他的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既然青姨都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那么,我也直言不讳了,“不要,我要和青姨一起出去,我都长大了,可以保护青姨了。”保护青姨,当然是用不着的,我有自知之明,只是,如若真的遇上什么歹徒,我尽量不给她拖后腿就成了,余下的,青姨自然会处理得好好的。 可是,我知道,我这话,不论是说了多少遍,对青姨,都是特别有效的,这不,面前的人,果然是一脸的感动,双眼还似乎有些许的泪花闪动,抬起那常年拿剑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温柔地看着我道:“我们浅夜果然是长大了,懂得关心青姨了,青姨好高兴。”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比她还高兴,漾起了满脸的笑意,乖巧地说道:“我都十六岁了,是一个男子汉了,书上说,男儿要有担当,上报国恩,下爱长辈,关心青姨是我应该的。”青姨你既然这样为我感到高兴,就让我跟着你一同出谷吧,我在心里巴巴地这样想着,当然,那句话,是我自己编的。 “是啊是啊,我们的浅夜,现在都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青姨的脸上,是很幸福的笑容,那种眼神,给我的感觉,和娘亲很相似,每次,我弹琴给娘亲听的时候,她的眼里,也是这种很温柔,我很喜欢的神色,所以,为了看到她的那种眼神,我很努力,很努力地锻炼着自己的琴艺。 以致于后来,只要我一在楼台中抚琴,竟也有不少的鸟儿来观摩,这让青姨和娘亲大叹神奇,不过,我倒觉得没什么,万物都是有灵性的,它们愿意来听,说明我的琴音还可以啊,入得了它们的耳,话说,与我常伴的,除了娘亲和青姨,也就只有它们了。 “所以,青姨就准了我跟着你一起出去吧?”我满眼祈求地看着青姨道。 可是,青姨有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突然一沉,很是严肃地看着我道:“不行,现在外面有些不安全,你要是有任何的闪失,那我和小姐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们不能让你去冒那个险,浅夜就乖乖待在谷里就好了,过阵子青姨再带着你出去可好?” 听到这里,我那脸上的笑意,也终是没挂住了,同样脸色一沉道:“青姨你这句话都说了好多遍了,我都耳朵都听起茧子来了,这么多年了,这外面一直都不安全,要到几十年,还是几百年之后才算安全?你是打算让我老死在这该死的谷里吗?每日就看着那些桃花谢了又开,开了又落!”我不想一直在你们的羽翼下面活着,不知世事,我也想要谷外的朋友。 这次,是我十几年来,从出生到现在,在青姨面前的唯一一次发火,也是最后一次,现在想来,我当时果真是年少不懂事,没有明白娘亲和青姨一直以来的苦心,却只是想着自己。 当时的青姨,看到第一次发火的我,愣了一瞬,眼里,突然染上了抹不去的忧伤,我就那样,看着她的眼里,泪,一滴一滴地流下,低头,哽咽不成声,一把将我抱住:“浅夜,是青姨对不起你,一直以来,这也不让你做,那也不让你去,让你少了好多孩子本来该有的乐趣,你莫要怪我,终有一日,你会明白青姨和小姐的苦心的。” 青姨,哭了?这是我第一看到青姨在我面前哭泣,在我看来,从来笑得温柔的青姨,亦师亦友,更像是我的另外一位母亲般存在的人,居然被我的一句话,伤成了这样?我一时心下很是茫然无措,总感觉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似的,我,让她伤心了。 “对不起,青姨,是我不好,你莫要生我的气,浅夜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她哄我入睡那般的轻柔。 过了好一会儿,青姨终是放开了我,抬袖将脸上泪水的残痕擦干,重新带上了淡然温柔的笑容,“青姨怎么会生浅夜的气呢?浅夜这么乖,这么美好的一个孩子,喜欢都来不及,你莫要多想,青姨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好了,我在这儿也耽搁了多时了,我就先出门了,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将小姐布置的任务完成好便是。”说完,便是一个闪身,人便是落在了好几十步外的地方,踩落了一地的残花。 敢情两人在这里又哭又笑了这么久,都是白费了?她还是不准我出门!我有些失望地看着那人影渐渐地消失在了那片桃林的深处,转身,向着楼里走去。 青姨啊,你和娘亲都是有着怎样的身份?为何从来都不告诉我的身世?为何外面镇上的那些人,都那样恭敬地看我,不对,应该算是小心翼翼地对待我吧,连我想和他们家的孩子一块儿玩儿都不许,就怕我伤到哪里,磕到哪里了,总觉得我比一块豆腐还容易碎般,都不愿意怎么接近我,除了那张三娃之外,只有他,敢不听他父母的话,愿意和我一块儿玩儿,只是,为何他们要叫我“少主”?我又是什么组织的少主?谁的儿子? 我就像是活在一个被人编织得结实无比,毫无漏洞的保护套中一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也看不到我,我的成长,没有任何的痛苦,却也是,很苍白,没有任何颜色,很孤独,因为我的身边,除了娘亲和青姨,便是没有任何的人。 我所看到的世界,除了这个桃花谷之外,便是那些书,依着那些书,我在猜测,我在想象我会有怎样的朋友,长大以后会有怎样的妻子,生下怎样可爱的孩子,过着怎样潇洒无比的生活。 只是,每次蓦然梦中醒来,看着依旧毫无变化的世界,眼里,只剩落寞,帘外的桃花,都开了多少个季节了?我都数不清了,甚至,有时候青姨端着一碗长寿面和娘亲走到我的面前,告诉我我的生日到了,我才知道,原来一年,又这样过去了啊,只是,那桃花,还是如同往年一样在开,粉色的花瓣,偶尔飞过竹帘,飞入人的眼帘,落上人的衣间。 ****** 容浅夜:“李未央,我要让我的书大卖,我要粉丝。” 正批改着那成山堆公文的李未央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抹疑惑,细细地想了片刻,这才唤了张伯进来,“差人去京城最好的酒楼给王妃买几份粉丝回来,各种味道都来一样,现在就去”。 看着张伯急急的出去了,容浅夜目瞪口呆地看回去,“我说我要粉丝……” “你要哪种?牛肉味的?酸辣的?还是别的什么?放心,我让人每样都给打包了一份,到时候你想吃哪样都行。” “我有说我饿了?” “那你要粉丝干甚?”李未央更是疑惑不解了。 容浅夜气极,走上前去一手将那些文书都掀翻在地,“我让你一天到晚只知道这些东西!” 李未央看着拂袖而去的人,夫人这是怪他陪他的时间少了?嗯,看来,以后要更加努力了,床上。 第四章:谷外来人 青姨已经走了三天了,却是还没有回来,我坐在楼台之上,浑身懒得没一根骨头有力气,远远地看着桃花谷外那条空无人影的山道,望眼欲穿,无聊得发慌。 楼外的桃花,开得好不繁盛,风一吹,漫天的粉色飞扬,这让看了好多年此景的我,突然觉得,这些桃花,还真是美丽得很,开得一点都不寂寞啊,伸手,轻轻地抚上一枝,看那淡粉娇羞,甚是有些女儿姿态,心里,不禁起了丝怜悯爱美之心。 看着暖风,将这些粉色,送出谷外,我突然有些羡慕,要是,我也是那些粉色中的一员,该多好啊,这样,我就可以乘着风,看好多的美景,见识好多不同的人,即使最后,终是逃不过落地成泥,也满足了,梦萦云荒,终是敌不过繁华刹那的真实。 “浅夜,”正在出神的我,没有发现娘亲不知是何时来到我的身边,转过头来,我有些好奇,娘亲她平日不是很少出她的院子吗?怎么今日有了闲情来我的院子逛逛了?是来检查我的功课的? “娘亲。”我急忙站起来,糟了,被抓着偷懒了,她会不会不高兴啊?我有些忐忑地看着她,就怕她脸上流露出那么一丝微的失望出来,在谷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娘亲心里面,装下了很多东西,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让她的心,有了很大的空洞,所以,她从来,都未曾怎么笑过,即使有,也便是瞬时消逝,眼里,永远是,拂不去的哀伤。 “我要出去办些事儿,可能有好几天不会回来,这段时间,你就在谷里好好练剑,还有,就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娘亲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可是,我还是从她的话语里,感觉到了她的关心和担忧。 “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的印象中,娘亲很少出门的,除非必要,她从来都是待在她那处阁楼里,看外面的桃花,一看就是一天,甚至我有时候都会想,那些桃花,是否曾入过她的眼,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看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兴许是你青姨有些忙,这几日都没有音信回来,我出去看看。”说完,娘亲便转身,向着楼下走去。 “娘亲!”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叫住了她。 “何事?”娘亲站在几步之遥,转身看着我,眼里有些许的疑惑。 “让孩儿去吧,孩儿也长大了,我也可以为你们分忧了。”我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 我看见娘亲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归于平静,“等我回来再说吧”,然后人影一闪,我便看见一只美丽无比的蝴蝶,向着谷外飞去了。 只是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有些发紧,第一次,青姨和娘亲,都离开了谷里,我觉得,我的世界又变得安静了许多,因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很想跟出去,可是,又怕到时候错过了,青姨和娘亲回来后发现我不见了会担心,我又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联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谷里待几天看情况再说。 接下来的三日,我每日登高眺远,却是从来未曾看到有人回来的身影,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是一直挥之不去,青姨和娘亲,她们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我真的放心不下她们,如果她们一直不回来,那么,这个世界,就不再会有人知道桃花谷里还有一个容浅夜了。 于是,我决定了,无论如何,也是要出谷去看看的。 我想,青姨和娘亲之所以会放心让我一人待在谷里,就是因为桃花谷三面天险,入口只有一个,那里种满了桃花,林中设了好几个大阵,阵中有阵,一环扣一环,至今为止,我还没有看到有谁能成功闯入的。 这阵是青姨和娘亲两人联合设置的,所以,具体出去的方法,也只有她们才清楚,谷外的那些人要和她们联系,都只能通过信鸽,而青姨为了怕我看出这阵中的一些门道,每次带我出去的时候,都是将我眼睛蒙住的,所以,我至今为止,对于那阵法,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只是,我感觉有一点,那就是,桃花谷里之所以这么多的桃树,也不光是为了美观,那些阵,根本就是以这些桃树为掩蔽,阵法本来就复杂,又看不清个中的布置,自然要闯入,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我自然也是偷偷地闯了几次,有一次险些丧命,也幸好青姨及时赶到,喝住了我,不然,我要是再多走一步,就会被那些流箭射成刺猬,为此,青姨第一次狠狠地教训了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和小姐怎么活下去!你是我们的希望啊”,这句话,深深地震撼住了我。 所以,后来,我也就不敢再去闯了,谷里日子自然枯燥无味,但青姨要么还是会带我出去的,要是我连命都丢了,自然,一切都将是空。 不过,这次为了能见到青姨和娘亲,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正准备下楼,突然,却瞥见谷口浓烟四起,隐隐带着些微的火光。 我一惊,急忙飞身上房顶,向着谷口看去,全是烟雾,却是看不清,谁在放火烧桃林?我只知道,来者不善,定是冲着谷里来的。伸手握住腰间的风语剑,微微皱眉,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看来,娘亲和青姨她们果然是遇上麻烦了,不然,外人是轻易难找到这里的,而且,桃花镇也是来这里的必经之路,只要桃花镇没事,那么,这桃花谷必然是不会被人攻上来的。 想到这里,我有些担忧地看向谷外,青姨和娘亲到底怎么了?千万不要出事才好。我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马上就飞出去救她们去,可是,如今,这谷口被大火环绕,我的境遇也跟瓮中捉鳖一般,完全处于被动,外面的人暂时进不来,我也是想出去而不得,而我也不知道,大火会烧上多久,到时候,我又要如何才能出去。 娘亲和青姨她们当初选这个地方的时候,又有没有考虑到会有这么一天,我很想知道。 ****** “爱妃,听说你在写书?” “哼,你现在才知道啊?”容浅夜一甩头,气哼哼地看着那人,居然一点都不关心他!生气了。 “嗯,你前天开始写书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李未央庆幸,幸好张伯提前告诉他了。 “真的?”容浅夜感动不已地看向李未央,想不到,这个大尾巴狼也还挺细心的,一时心中,幸福无比。 “当然了,爱妻的事情,我如何能不关心?”李未央宠溺地说到。 “啊,你太好了。”容浅夜直接扑到了李未央的怀中,一脸的幸福样。 李未央对着不远处的张伯摆了一个手势,笑得像狐狸。 密室。 “记住了,王妃写一章出来,就到各家府邸定时派放,不得有误,有敢反抗捣乱不从的,拖入大牢,大刑伺候!” “是,属下遵命。” “还有,不收藏的,斩立决!” 第五章:他是谁? 大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我也坐在房顶上看了一天一夜,待第二日黄昏之时,我才看到那火有了变小的趋势,哎,那些用来做障眼法的桃花林,也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这剩下的,也基本是没什么用了。 不知道为什么,好似那谷外的人知道这点似的,也只是让火烧到了阵法的边缘地带而已,而靠近我住处的这片桃林,硬是没有烧过来。我猜,这人也当是一个阵法的高手了。 看那火渐渐熄灭了下来,只剩些许的烟还在天空中缭绕,久而不去,我站起身来,立于楼顶,以便让那些人能看清我的位置,免得到时候我还要到处去找他们,我也无法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出谷去,只有应战了,说来,这是我人生里的第一次呢,有些紧张,有些兴奋,当然,还是有些害怕的,我在想,我要不要杀人?杀人,会是怎样的感觉? 果然,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一切烟云散尽,我便看到了谷外好多的火把亮了起来,星星点点就像是小时候我最喜欢的萤火虫发出的光芒一般,可惜了,他们都是坏人,那光,自然也不是真正的萤火之光了。 倒是这几日的大火,省了我家里那么一点点的油钱了,我都不用点灯了便能把什么都看得清楚。说实话,点灯貌似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我又没有睡觉,也没有进食什么的,就在这楼顶,吹了快两天的风而已,又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早就感觉有些疲乏了,哎,要是我真的对上了那些人,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精力把剑给刺出去,会不会刺歪了? 只是,那些人干啥只拿着火把站在外面不动啊,叫我好等啊,照理说他们应该早就冲进来了,难道是怕死,阵法没破就不敢进来,天,神啊,你救救我吧,等他们冲进来那时,绝对只能看到我一人在这里挺尸了,当然,我是被饿死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这样站在楼顶,看着谷外的不知道什么方向,神游去了。 “夜?”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带着些许魅惑的男声,也许是我刚好精神也很恍惚吧,不然,怎么会觉得这声音特好听呢? 其实,我脚已经站麻木了,为何当时我能几日几夜地等青姨?当然是因为我脚站麻了,想走走不了了,要不是当时娘亲出现,也许,我就会真的站在那里,饿死了。亏得娘亲当时还以为我是何等的想念青姨呢,所以,她想看看我到底能坚持到多久,结果,我硬是站了几天几夜人都没见动过,让她好一番佩服,我却是一直没有告诉她真正的原因。 而此时,我的情况同那次是一样的,我发现,我的脸都木了,表情也是做不出来的,转头,只看到夜色中一抹黑色的衣角,其实我很努力地想要转脖子的,只是,脖子,其实也僵了,叹口气,转回头,看着前面,故作高傲,眼神有些悠远道:“你是谁?来我桃花谷有何贵干?” 我在心里想,我这风中负手而立的姿势,是不是很帅气?可惜了,站在身后的不是美女,而是个大男人。 身子,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终于找到你了”,那人的头枕在我的颈间,轻轻地摩挲,带着点亘古的思念。 夜风,扬起漫天的残花,我一愣,有些迷糊了,怎么感觉有些不对? 这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个大男人哎,他,他居然抱着我!一怒之下,伸手就要去取腰间的剑,看我将你刺成刺猬,敢非礼你大爷!我记得谷外的孩子都是这么骂人的。 却不想,手还未触碰到腰间的剑,那人,一手将我制住了,我的手,被他紧紧地抓在手中,甩不开,我生气了,“你是谁?快放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至于我要怎么对他不客气,暂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那人却是抱着我不放,耳边似乎是有唇无意间擦过,带着些微的湿意,低沉磁性的声音便是传了出来,“我是李未央,浅夜记住了,今后将会是陪着你走完这剩下路程的人,以后,你便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我脸一红,他,这说得跟书上的情话似的,天,一个大男人,肉麻不肉麻,心里顿时一阵恶寒,“谁要你陪了!我都不认识你,还有,你看清了,小爷是男人,不是女人,要说情话,找女人去!别在这里拿我开玩笑!”切,谁说我是一个人了,我还有娘亲和青姨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有些讽刺的意味,“呵呵,开玩笑?我李未央几时开过玩笑了?等了十六年,却不想,我的浅夜,见到我就只会说这些伤人的话来。” 我一愣,他怎么知道我十六岁了?还有,那等我十六年,是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他啊。 头,突然被人抬起,一个面容异常英俊的男人,便是进入了我的视线,剑眉入鬓,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唇,却有些凉薄了,我愣住了,这人,当真是比谷外的那些大叔大哥长得好看到哪里哪了。 “怎样,对你未来夫君的长相还满意吧?”那张脸凑得更近,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带着满眼的戏谑之色。 夫君!我听到什么了?也许是饿过头了,也许是累过头了,也许是,惊讶过头了,反正,我被他这一句话震得三魂六魄仿佛是出了窍似的,两眼一翻,就那样失去了知觉。 天,是不是我这几天都在做梦,没睡醒?娇妻没睡出来倒是跑来一个郎君? ****** 容浅夜:“李未央,你去教教书粉们如何收藏。”哎,最近好累啊,不想动笔了。 “何谓收藏?”李未央疑惑不解地看向容浅夜道,原谅他,一直忙于朝中之事,对于,嗯,这些,不是很懂。 “你刚才说了什么?!”容浅夜一拍桌子,对着李未央怒目而视。 糟了,说错话了,李未央及时醒悟,“没,我这就去,爱妻先等等。”放下手中的文书,急忙找张伯商议大事去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永安王上奏,建议官方上到朝廷命官,下到平民百姓,人手一本《男妃倾城》,细读之,收藏之,所谓收藏之,就是“加入书架”,永不下架,违者,打入大牢永不赦免。 皇上眉一挑,思量一会儿,大手一挥,准了。 老丞相捶胸顿首,“男颜祸水啊!” 李未央横眉对之,这老不死的活腻了! 第六章:醒来逃跑 恍惚之中,我似乎是看到谷口,出现了娘亲和青姨的身影,于是,我高兴地迎了上去。 “娘亲,青姨,你们回来了。”这下我放心了,她们没事就好,可是,我还没有跑到她们的面前,突然,一阵风过,带起满地的桃花,迷了我的眼,待我再去看时,咦?娘亲和青姨呢?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开得繁盛的桃花。 我正想不明白为何娘亲和青姨会从自己的面前消失,突然又回到了自己住了16年的屋子,我躺在床上,身子像是落入了水中一般,起起伏伏地,却是踩不着地上,青姨站在床边,手中拿着一碗黑糊糊的药,看着我说道:“来,浅夜喝药了。” “唔,我不要喝,我没病,苦。”我讨厌苦的东西,所以青姨从来不会给我喝这些的,我不明白她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有些陌生了,我很想起身,却发现整个身子软的不行,动不了,即使是说一句话,也很吃力,难道,我真的病了? “乖,浅夜喝了病就好了。”耳边,却是一个有些陌生的男音,怎么回事?怎么青姨的声音变成了这样?难道我病入膏肓了,连最熟悉的人的声音都会听错? “我要出谷玩儿,青姨你每次都不带我出去。”我抓紧机会向她表示我的抗议,意思是,如果青姨愿意带我出谷的话,我喝了这碗药也不是问题的,反正,也是治病,如果再不带我出谷,我是坚决不会喝的!抵死不从。 又是那个陌生的浅笑传来,“好,你乖乖地喝了,我就带你出谷”,声音刚结束,我的嘴里,就弥漫了让人难受的苦味,哎,为了能出去,我忍了,于是努力地吞了下去,也不知道喝了那东西多久,我难受得不行,一点点的甜味,突然又从舌尖传来,我这才舒了一口气,好甜。 好困啊,我很想好好地睡一觉,身边,感觉也不知怎地多了一个抱枕的东西,于是,我毫不客气地凑了上去,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不知为什么,我在心里感慨着。 “保护王爷和王妃!” 好吵!我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这是,什么地方?我有些茫然地坐起身来,看着周围,这好似,是在马车吧?我怎么在这里? 我发现,我自己是睡在一张铺着厚厚皮毛的软榻上的,身上,盖着一丝质薄被,摸起来手感还挺不错的,不比我房里的被子差,貌似,还更舒服点,榻前,放着一张小小的方几,上面有一个精致的果盘,摆满了我也说不出名字的透明糕点,果盘旁是一个小小的精致香炉,里面燃着的香木发出淡淡的带点甜味的香,闻起来感觉很是舒服,这是沉水香,品质应该是不差的,当是这类香中的极品了。 看着方几上的那些看似美味的糕点,我的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貌似,我好几天没吃饭了呢,真的饿了,伸手,正要拿一块过来。 “大家护在马车周围,不要让他们靠近了!”突然,外面传来了一男子的声音,我才察觉到,好似,从醒来开始,外面就一直有刀剑相碰的声音吧,只是,我忘了去注意了,因为,我饿了,很饿。 有些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糕点,我掀开被子走出了马车。 额,这就是杀人的场面吗?看着地上的那些残肢断臂,血水横流,鼻翼里也是充满了不少的血腥气味,我抬起衣袖,将这些让人不舒服的气味遮开一点。 十几位着普通布衣的带刀人,团团将马车护住,硬是不让另一批黑衣人靠近,不时有利剑刺入身体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有人倒下去了,有黑衣人那方的,也有穿普通布衣这方的,两方人的实力,看似不相上下,死伤各半,也许,布衣这边的要稍稍占一些优势吧,因为,那个人的存在。 我抬眼看向那人所站的地方,十几名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各种奇巧的出手,从最刁钻的方位攻过来,却硬是近不了他身边半步,每每我觉得他已经回天乏力之时,他又会诡异地身子一闪,然后就出了那个对于我来说必死无疑的包围圈,然后,他的身边,又会多上几具尸体,这人,好强,不仅用的是最难掌控的软剑,武功路数也是异常霸道,我看了这么一会儿,发现,死于他手下的人都是一剑毙命,只要他看到了对手的破绽,就会毫不犹豫地下手,软剑,亦刚亦柔,刚时霸气冲天,削金断铁,所向披靡,柔时行云流水,几个漂亮剑花过后便是横尸几具,这个人,不可谓不恐怖。 我正看那人的出招看得起劲时,却不巧,他一剑将最后五人中的一人毙命之时,扫眼看到了我这里,眼里有了一抹怒意,“回去!”然后,回身,招式变得更是凌厉了不少。 我这才拍头恍然大悟,这不是那日放火烧我桃林的大坏蛋吗?我还傻兮兮地杵在这里看他杀人,人家都叫我回去了,对,趁着这一乱,我得跑路,不然,等那人解决完那些黑衣人后,说不定就会开始拿我开刷了,不行不行,我得回桃花镇找娘亲和青姨去。 想到这里,我一借力,便向着远处飞去了,嘿嘿,幸好,我在学轻功的时候没有偷懒,不然,保不定今日还逃不出这里呢。 “容浅夜!你给我回来!”身后,是一个发怒的男人的咆哮,惊走了一林子的鸟儿,我想,野熊嚎月也不过他这般了。 只是,他这一声咆哮,惊得我差点踩断脚下的树枝,好不容易堪堪稳住身子,我回头,看着那人一脸的怒意和着急,大着胆子,回了他一个鬼脸,用很小的声音对着他说到:“我要是停下来才是脑子有问题呢,有本事你就来追我!” 哼,我量他也是追不上我的,转身,我得意地踩着那些细细的树枝往着远处遁去,小样,想抓小爷,得看你有几把刷子。 ****** 容浅夜:“李未央,你给我出来,我要和你比武。” 正在书房忙着批改公文的李未央揉眉,又是哪个要死的惹了他家夫人不高兴了?!拔了他的皮!放下笔,走出书房。 “夫人这是怎么了?谁惹了你了?” “你!” “我?”李未央眼中疑惑异常,这段时间他不是都很乖的吗,夫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实在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我说是你就是你!谁让你把我武功废了的!”容浅夜最喜欢翻的就是旧账!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武功没了,招式还记得的,一个飞踢过去。 “啊呀!”李未央倒地不起。 “喂,你咋不躲?” “夫人太厉害了,为夫躲不过。”李未央泪眼朦胧,好不可怜,容浅夜看得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这副瘟鸡样以后还怎么保护我!” “。”家有悍妻! 第七章:逃跑被抓回 我自己也不知飞了多久,感觉丹田里的气再也提不起来了才停下步子来,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树丛处坐下来休息,想来,我轻功不弱,又跑了这么久,那人应该是追不上了吧。 后悔了,我自己嘴贱,偏偏还在那里说什么,“有本事你就来抓我”,靠,怎么跟个小媳妇儿打情骂俏似的,我想起了书中看到的一段小故事,一个男子和小媳妇儿在院子里捉迷藏,小媳妇儿将自己夫君的眼睛用黑布遮住了,然后躲在一处假山之后,看着在院子里乱摸乱走的人,笑得好不得意,最后,还娇滴滴地来一句,“哎呀,夫君,人家在这里啦,你快来抓我啦~”,额,想到这里,我周身一阵恶寒,那女人要不要这么嗲,当时我看到这段话时,硬是一日没吃下饭,那书,更是被我扔到了好远。 抚平身上的鸡皮疙瘩,正准备继续爬起来跑路,一转身…… “啊!鬼啊!”林子里,传来了我的厉声尖叫,出于本能,我一脚就向突然出现的一团鬼物扫去。 那鬼物一闪,便是到了好几步开外去了,我这才看清,根本就是一个大活人! 明明就是个活人,还出来吓人,差点把我的心啊肝啊吓破了,我气不打一处来,满脸怒意地看向那人,“小鬼,你出来的时间不对,现在天还没黑呢,小心阳气太盛,让你灰灰烟灭!” 那人听我这么一说,有些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自言自语道:“我长得有这么吓人?” “你不光吓人,连你大爷都吓!”我怒了,不禁就说起了我在桃花镇向那些大人小孩学的一些土话,觉得,这些词语说起来,当真舒爽。 那人有些怔愣地看着我,也许是惊于我说我是他大爷的话,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又突然看向我的身后去,眼里闪过一抹懊恼,一闪身,人便是不见了,这下,该我愣住了,这人,果真是从土里爬出来挺尸的么?我就搞不清了,他今日在我面前的这么一晃,到底是意在何为? 啊,忘了忘了,我也要逃命啊,差点忘了这等大事! “你还想往哪里跑?!”身后,是一大灰狼的声音,吓破了我的小胆子,刚要抬出的脚,生生地就定在了原地动不了。 我木讷地转身,看着站在我身后的人,他怎滴轻功这样好,我都这样拼命了,还能追上?只是,我当时没有清楚李未央此人,他那一身带着的刷子,可不是我能数得清楚的,怪我当时年轻气盛,硬是将对手估量低了那么十几个层次,于是,我就悲催地被抓了回去。 从我出生到现在,娘亲和青姨很少责骂我的,即使是稍微重的话都未曾说过,自然,被亲人宠惯了的我,肯定也是受不了外人对我稍微说一点点的重话的,于是,我那时的胆儿,也不知怎的,就是异常地肥了,横眉冷对那人,“我就不能跑吗?当然是往家里跑了”。 “你还有理了!”我看到面前那男人,脸上青筋暴突,隐隐有爆发之势。 “我怎么没理了?”我就不解了,这人为何要抓我,我和他毫无瓜葛的,“我不认识你,你谁啊?从哪来回哪去!” 顿笔说一句无关的话,现在想来,当时我还真是大胆,要是以李未央平日的脾气,早一把把我给捏死了,可惜,他既然当日没把我捏死,我自然敢一路嚣张到底,管你这个王爷何等的冷血,可惜啊,遇上了我这个,嗯,悍妻!大大地灭了他的气焰,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够不够霸气,亲们觉得小爷我霸气有没有外漏? “哼,你倒是敢如此忤逆我,还当真以为我不敢教训你了不是?”那人的脸,瞬时冷得和万年寒冰一般,冻死人了,也黑的如同黑炭一般,感觉我要是再加一点点的火星上去都会“咻”的一下燃起熊熊大火,直接将我烧成了灰。 那人挑起我的下巴,手上带了一些力道,我觉得有些疼,我看到他的眼里,是隐隐要爆发的怒意,“记住了,你以后要是再敢逃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夫为妻纲”,然后,他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来,向着林子外面走去。 这次,我当真是被他的气势给震住了,不敢再说什么顶撞的话,只好弱弱地说道:“那个,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我们怎么可能成为夫妻?”尤其,你说是我的夫君!你眼睛被油糊了?没看出来,我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老子不是女人,如何跟你成亲!我在心里暗骂,反正他也是听不到的。 “我说你是我的妻,就是妻。”那人好霸道,就给了这么一句,各种不解释! 难道,他不是男人,根本就是个女人?我抬头,看那人光洁的下巴处,还是隐隐看得出青青的胡茬痕迹,再抬手,摸上他的喉结,嗯,很明显,手再往下移,正想要向他的胸膛摸去…… “你在干什么?”男人低头,那双狭长魅惑的眼,看着我,带着一丝疑惑不解。 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何,觉得仿佛是能将人的魂魄吸引进去似的,一入便是无回路,“我在看,你是不是男人”,我很老实地说出来了。 那人眉一挑,眼里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爱妻要不要现在就来试试,本王到底是不是男人,嗯?” 危险啊,我心里一突,赶忙说道:“不不不,不用了,你是真的男人,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我感觉,要是我再敢说一句他不是男人,我绝对会被分尸的,死无葬生之地的那种,这男人,我果然是惹不起的。 “浅夜你可是要记住了,以后再敢说这样的话,我会让你知道,男人的真面目的。”那人对着我邪邪地一笑,吓傻了我。 这,这这,我也是男人啊,男人,还有啥真面目,哼,我还不信,你今日就能在我面前变成狼了呢,还真面目,你以为我容浅夜不是男人?可惜,我不敢再质疑他,要是他真的化成了狼型,得吓死多少人去?至少,第一个吓死的,绝对是我就是了,所以,为了保命,我还是先不要忤逆他吧。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爷我终有一天会把高傲的大灰狼踩在脚下。 就这样,我被这人,一路抱回了马车,一路上,我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就怕这人突然变成个大尾巴狼,就像小时候青姨讲的那样,一口将我啃得骨头都不剩,想到这里,我的小心肝抖了不止一下。 只好对着身后的那些花花草草,藤藤树树的泪流满面,心里无奈地控诉:“我也是男人啊,你难道就木有看到啊,要不要这样?”还有,干啥叫我爱妻啊,你狗眼瞎了吗,我当真是男人啊! 第八章:初到王府 车上,我规规矩矩地坐在那个叫做李未央的男人旁边,就那样看着车窗上装饰用的小风铃在那里“叮铃铃”响得起劲,这软榻倒是铺的舒服,至少,我坐了这么久,也没感觉屁股什么酸痛的,可是,我饿了! 扫眼瞥向身旁的人,那人正闭着眼睛,不知是假寐呢,还是装睡呢,还是根本就没睡,还是,根本睡得就像一只,猪!此时,我已经饿得满脸菜色了,看着方几上的那些漂亮的糕点,口水直流,就差点汹涌而出了,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吃些东西。 “那个,我饿了,想吃东西。”我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堪比蚊子。 没人回答我,那就好,说明他睡熟了,我心中暗喜,一手抓一只糕点,就往嘴中送去,嗯嗯,好好吃啊,可惜,没有青姨做的薄荷糕好吃,一时,又想起了她们的安危来,我要养好身子,有力气才能跑路,才能去找她们。 想到这里,我又抓起几个糕点,慢慢地吃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吃了几个,我正要继续去拿时,…… “放下”,身边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就那样看着我,声音里,我听出了命令的味道。 于是,我便乖乖地将那些糕点放了下去,垂头,一副知错的样子,心里暗骂,“他妈的,小爷不就是吃了你这臭屁王爷几个糕点,就心疼成这样?这天下有你这样穷酸的王爷?” 那不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破王爷,突然起身,将我的手抓了过去,我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却见他从一边抽出一根上好的丝巾,慢慢地将我手上的糕点残渣和油污擦去。 “不要吃太多,你的肠胃会受不了,等回了王府,先喝些粥再说。” “那个,几时才能到?”我问他道,总不可能要几天才能到吧,然后,让我饿上那么久?那时,我的小命就真的去了。 “快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接着,宽大的袖口一挥,他将我轻轻搂过,像个小孩子似的,将我抱住。 “我不困。”我觉得两个大男人这样抱着,实在是不合我的审美,在我的心目中,只有男女并且是恋人之间,才可以这样亲密的,我有些尴尬地挣扎着要起来。 “别动”,不轻不重的一巴掌,竟是,打在了,我的屁股上!他妈的,他居然打我的屁股!我抬头对那人怒目而视,却是瞬时愣住了,为何,他的眼里,此时,是很认真的柔情,就似我所看到的的书中,男子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那样的情深缱绻,一眼万年,沧海桑田,“我想就这样抱着你一会儿,十几年来,想象了无数次的场景,虽然还是有所出入,但是,我的愿望,还是终于实现了”,那人,抱着我,眼里,是沧桑的感慨。 我听不懂,为何是十几年?我和他的牵绊是怎么回事?我再次在心中猜测,他是否是认错了人,错付了相思?我自认为我在桃花谷一度十六年,并没有在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人,要惹,我也是惹美人去的,我还要找媳妇儿呢,可不是他这个大男人。 算了,他或许是从我的身上看到了某一位姑娘的身影,就让他好好回忆一番吧,哎,那位美人啊,估计是红颜薄命啊,你看你这有情郎啊。 我真的不困,照理说,我睡的已经够多的,却是,不知怎么回事,又去会了周公去。 “夜儿,醒醒,我们到王府了。”有人,轻轻地拍着我的肩。 被这一动静弄醒,我有些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抬手揉一揉眼睛,坐起身,就那样,看着前方的不知何处,发着呆,初醒,如果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动静,脑袋,有点转不动。 “夜儿?” 我撑着身子,转头看向一旁,眼珠,却是懒得转上一转,不知过了好久,我的思维慢慢地回来了,“嗯?你刚才叫我?” 那人眉头微挑,眼里一抹趣味闪过,“我们到了,下车吧,去吃些东西”。 “哦。” “恭迎王爷回府!” “恭迎王妃回府!” 常年待在桃花谷的我,从来没有见到这样震撼人的排场,一大院子的人,跪在我们的面前,说着欢迎的话语,硬是让我那不稳的魂魄动了几动,都快魂魄出窍了。 “都起来吧,张管家,备膳。”李未央好似是见惯了这场面似的,我就没见他脸上神情变上一点,不过,貌似,此时的他,那一身的气场也和在马车里不同了好多,我觉得,此时他身上多了的是霸者之气,那尊贵的身份,不容常人亵渎,只是单单往那里一站,身上一股王者之气便将人压得透不过来。 在场之人,只有一个中年的大叔没有行跪礼,只是稍微躬身便是,他的手里,抱着一个粉粉嫩嫩的,看似两三岁不到的小娃娃,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张脸,好不可爱,白白胖胖的好像一个,嗯,刚蒸出来的白白香香的肉包子!好想咬一口,不知道是不是我当时饿得慌了还是怎的,居然会是那样的形容,反正从此,那小娃就悲催地有了“小包子”这样的外号了。 那中年的大叔行完礼后,抬头看到我,眼里闪过一分惊讶,却又是瞬间掩藏了去,将手中的小娃娃放下来,恭恭敬敬地回道:“舟车劳驾,王爷王妃还请休息片刻,老奴这就去让厨房将膳食送上”。 那中年的大叔带着几人便离去了,只是,剩下的一众人,有男有女的,有美丽若仙子的,有英俊飘逸的,可是,看着我的眼神,都很怪异,他们的眼神,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为何要那样看我? “娘亲~”软软蠕蠕的童音,突然在我面前响起。 ****** “王妃,不好啦,大事不妙啦!” “什么事啊?”容浅夜睡在院中的软榻上,媚眼半眯,半带慵懒,有些不高兴被人打扰了午睡。 “哎呀,王妃,不好啦,王爷要纳妾!”张伯急着说道。 “什么?纳妾?他李未央活腻了是么!”此时,容浅夜的睡意,早已去了大半。 “真的,老奴刚才从宫中接到消息呢,说是王爷正和美人在御花园把酒言欢呢,王妃,您还是快快去瞧瞧怎么回事儿吧。” 容浅夜思量了片刻,眼睛危险地一眯,大袖一挥,“抄家伙,带壮丁,我倒要去瞧瞧,是如何的美人,让李未央连豹子胆都敢碰了!”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哼,抢我夫君者,杀无赦,夫君要爬墙怎办? 小爷会让你爬够! 第九章:我不是你娘亲! 低头,看着拉着我的衣角,一脸渴望地看着我的小娃娃,我摇摇头,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娘亲~,抱抱。”小包子继续拉着我的衣角,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有要流马尿的趋势。 我木然转头,看着李未央道:“他这是在叫谁?” 李未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回道:“当然是在叫你了?难道还有这院子里的别人不成?” ……老子是公的!不对,我是男的! “小娃娃啊,你看清楚了,哥哥,是男的,不是你娘亲。”迎着一众人目光的洗礼,我尴尬无比地蹲下身来看着那小娃娃说到。 “可是,爹爹说你就是我的娘亲啊,我的娘亲不叫男的,也不叫哥哥。”小包子努力地解释着。 “……”我悲催地扭过头,怎么我也有要流马尿的趋势了?这娃娃这是什么理论? 我转向李未央求救,“你快告诉小娃娃啊,我不是他娘亲。” 李未央眉头一皱,看着我说道:“念卿的娘亲不是你还是谁了?哪有孩子乱叫娘亲的?” “你……”我无语至极,果真是两父子,一个有病,一个脑残! “娃娃啊,你莫要叫我娘亲了,我真不是你娘亲啊,你娘亲应该是女的啊,哥哥我是堂堂一个大男人,是生不出来你这种极品的。”我拉着娃娃,耐心地解释着。 “爹爹,娘亲不要极品了,呜哇~伦家跟爹爹等了娘亲好多年,娘亲要爹爹不要极品。”娃娃看着李未央,哭得好不桑心。 我嘴角不自觉地一抽,这娃儿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怎滴叫自己“极品”?谁脑袋被门夹了给人家什么都不懂的娃娃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你怎么给孩子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我鄙视地看着身边地人。 我看到那人眼角抽了几抽,“这极品二字是你自己刚才叫的吧,我可没那个水平去取这样的名字出来。” 哦,是吗?貌似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哎,算了,“包子,不哭哦,来来来,哥哥告诉你什么才是娘亲,娘亲和爹爹的不同在什么地方”。 转头,看向李未央道:“喂,你这里的寝房在哪里?” 李未央有些不解地看着我,却也是伸手指着前面道:“那里。” “快带我去。”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我抱着小包子,跟着李未央向着他的寝房走去。 待我将所有的门窗都关好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一脸奸笑地看着那规规矩矩地站在屋中的一大一小。 然后,我看到那父子两不自觉地颤了两颤。 “小包子,你是不是想知道爹爹和娘亲有什么不同?” 小包子犹豫了一下,却也诚实地点了点头,“娘亲不就是娘亲吗?和爹爹有什么不同啊?娘亲。” 不要叫我娘亲!我在心里怒嚎。 一把将包子抱起来,放在桌上,“现在,我就教教你,你可要看好了。” 转身,大着胆子对着李未央道:“你可要配合哦,我这是为了你儿子着想。” 李未央挑眉,也没有说什么拒绝的话,就站在那里,一脸戏谑地看着我,也不知怎的,我就这样被他看得红了脸,羞愧地要死。对了,我羞愧干啥啊?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老子光明正大得很! 两眼一横,跟个下山打劫的土匪似的,不对,调戏良家妇女的歹徒似的,一把撕开面前的“弱女子”的衣服,露出,嗯,里面的里衣,还不够,我再撕,好了,这下白白的胸就露出来了,可惜了,凸度不够,全是一身紧致的肌肉,摸上去,不够软,却够壮,比桃花镇张三娃他家的那条老牛感觉还壮些,以后去犁地肯定特有力气。 一只手,突然将我乱摸的双手给止住了,抬头,看着李未央带着满脸邪气的笑意,“夫人对为夫这身材感到满意不?” “满意,满意,”不对,满意个屁!“不对,谁说满意了,胸不够大,身子太壮了,不够苗条,”再一巴掌拍向他的屁股,“屁股小了,以后生娃不好生”,哼,看我报那一巴掌的仇。 我浑然忽视了李未央变得危险无比的眼睛,转身对着坐在桌上目瞪口呆的包子说到:“小包子,看好了,男人,就是像你爹爹这样的,胸,是平的,也是生不出来娃娃的,明白没?” 小包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那像娘亲这样的女人呢?” ……“不准叫我娘亲,爷不是……啊”我还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整个便被人压在了桌上。 “你干什么?李未央。”我的双手被他死死地钳制住了,想挣扎而不得。 李未央衣衫凌乱,一双眼魅惑如地狱之花,看着我说到:“你不是想教念卿娘亲和爹爹的区别吗?我这方法还要快些。” “你……唔”那个死人,居然,就直接低头吻上了我!我是男的!你妹的!李未央!我的初吻!是给我未来妻子的! 我急忙将嘴死死地闭住,不让最后一道关口破溃,哼,敢轻薄老子!最后的,我绝对要留着给我的爱妻的。 “啊!”腰上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我一呼痛,嘴自然就张开了,一条湿湿滑滑的舌头,就这样进来了,搞不清楚状况的我,没来得及躲避,舌头就被缠上了,再想将嘴闭上也不行了,这变态王爷在干什么!老子是男人!他,他居然轻薄我,老子要去皇帝那里告他!呜呜,我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嗯……”李未央,你快放开,有湿湿的东西,从我的唇角流下,口腔中酥酥麻麻,舌头也是发酸得很,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了,越想挣扎越是无力,心里又气又急,这家伙,是想和我打架吗?老子奉陪到底! 可是,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更是软的如一滩水,再没了一丝的力气,我都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天,他是不是要这样将我杀死? 我的眼,有些无神地看着不知道是什么方向,思绪,也是越来越飘渺,我这是要死了?封着我的唇,终于离开了去,新鲜的空气,终于再次入了我的口腔。 “你现在可是知道了爹爹和娘亲的区别在哪里?” 迷蒙之间,我好似看到包子异常同情地看着我点了点头,“嗯,爹爹,包子明白了,像娘亲这样的就是。”我哭,像我哪样啊。 我无力地仰躺在桌子上,急着将那些被剥夺掉的空气吸回来,嘴,尤其酸麻得厉害,即使是有那个心去反驳什么也没那个力气了。 “既然你知道了还不快出去,让张管家将膳食送到我房里来。” “哦,好的,爹爹,包子这就去了。”这娃,真会给自己改名字,失神期间,我这样想着。 第十章:被人误会了 待包子出去将门关好后,刚才起身的人,再次俯身,看着我,一脸得逞的笑意,“夫人现在这副任人采撷的样子,真的是让为夫欲罢不能呢,怎么办,我还想再来一次呢?”说完,低头,轻轻吻上我的唇角,将那些流出的津液舔掉。 我老脸这次是真的红了,李未央,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不是女人,“你快走开,我不要了,难受”,真的,跟上战场似的,浑身难受,感觉我跟从鬼门关溜了一趟似的,要不,为何我会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夫人要学会换气,就不会难受了。” 脖子上,被什么东西又舔又咬又吸的,有些麻,有些痒,有些痛。 “嗯……李未央,你是狗吗?滚开,不准乱舔。”对于那种感觉,我是很陌生的,有些害怕,有些不舒服,却又是有些异样,心里某个冰封了万年的地方,好似裂开了一个小口子似的,这种感觉,让我害怕,就像是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被身上的人慢慢地夺取,再也拿不回来了。 肩膀突然一凉,接着左肩便是传来一阵剧痛,“好痛”,我痛的眼泪在眶中打滚,终是忍不住了,像个女人似的哭了出来,李未央,你果然是只狗,居然咬我,我的肉又不好吃,只是,这些话,我只敢在心里哀嚎了,不敢说出了,怕他再来一口,这人,果然是青姨口中讲的大尾巴狼,我讨厌他。 “记住了,以后你要是再乱说话,为夫不会介意给你一个更深刻的教训的,懂了吗?”他的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我有些害怕。 “懂,懂了,”只是,他为什么还脱我衣服,刚才还只是半个肩头露在外面,这下好了,我也基本跟他一样了,半个身子都晾在了外面,“那个,你,嗯,能,不能别脱我衣服”。 “嗯,哈……”他妈的,他在咬哪里!天,我怎么会发出这种怪怪的声音来,刚才那种突然的刺激是怎么回事儿?我捂着嘴,不敢置信地抬眼,看着那人一脸戏谑地看着我,脸上烫的厉害。 有些气喘地别过头去不敢看他,我今日,怎么这么丢脸,这是怎么回事?只有在心中默默地流泪。 一声低沉的笑声传来,我的脸,更是烫的不行,“夫人还真是敏感,在本王眼中,天下美色众多,都不及浅夜媚态一瞬,本王喜欢,”他将我抱起,坐在腿上,凑近我的耳朵道,“记住了,这样的你,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你,是我的。” 这李未央怎么如此霸道?夫人,我才不是你夫人,还媚态,你才变态,老子是男人! 可是,此时的他,眼里是异常的认真,在他的眼里,我也看到了危险,好似,如若现在我的身边是别人的话,他真的能毫不犹豫地将那人杀死,这人,其实,内里是嗜血的吧。 “扣扣”,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王爷,老奴带人将您和王妃的膳食端来了”。 “爹爹,娘亲,包子回来了。”门外同时传来了包子那软软的童音。 我一惊,低头,看了一眼李未央,衣衫半敞,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肌来,再看看我自己,天啊!别进来啊,不能让他们看到,怎么办怎么办,我一急,管他三七二十一,往身边这大尾巴狼怀中一扑,将脸埋得低低的,做一个鸵鸟,千万不要被看到,千万不要被看到啊,看到了也不要认出来是我啊,还有少儿不宜啊,不对,不宜个屁,我们又没做什么,怎么办啊,天,你快劈死我吧。 我只听见李未央笑得像一只狐狸,轻轻地拍了拍我那光光的背,言语之间带着一丝的宠溺,“夫人不怕,他们不敢乱说什么的,何况,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夫妻你妹! 待李未央将我那凌乱的衣衫理得稍微整齐了一些之后,才对着门口淡淡地回了一句,“进来吧”。 我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却不敢抬头,我都不知道我如今的境地,会被外人看成是什么样子了,他们会不会误会了,还有,他们千万要不认识我啊,我的声誉,我的清白,没了,越想越心酸,那眼泪,也跟是绝了堤似的,哗啦啦地往下流,呜呜,李未央欺负我,这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我要是传出去了,我以后的妻还会怎般看我。 那刚才被他咬疼的肩膀,不知怎的痛得更是厉害了,我越想越伤心,我又不欠这人的,他为何这样欺负于我。 “浅夜乖,不哭,这些人什么都没看到,他们不会乱说的。”李未央拍着我的背轻声哄到。 “爹爹欺负娘亲,呜哇~”小包子不知怎的,居然也来凑热闹。 “老奴告退,先带小主子去休息,你们,今日有看到什么吗?” “回王爷,总管,奴婢今日什么都没看到。” “那就好,跟我出去吧。” 正哭得起劲的我竖着耳朵听到那些下人们都走远了,小包子的哭声也是渐渐地消失了,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起身,下地,往一旁的椅子上坐去,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起碗里的皮蛋瘦肉粥,我其实,真的饿了,刚才那些饭菜端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饿得不行了。 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青姨和娘亲的好来,这个大尾巴狼,没有她们的半点温柔,尽欺负我,越想越伤心,边吃着,那泪珠也跟断线了的珠子似的,一串串地往下掉。 “浅夜是在生为夫的气?”我身边的大尾巴狼说话了。 “我不是你的夫人,我是男人。” “你再说一次试试!”身旁的氛围,突然变得异常紧张起来,我看到,那大尾巴狼眼睛再次危险地眯了起来。 “你,你欺负我,我才不要做你的夫人。”我身子抖了几抖,这人,生气的样子我好害怕。 “那是因为夫人你不乖,不听话,为夫才不得已教训你的,如若你听话,为夫当然是舍不得动手了。”一口一个为夫,哼,霸道,霸权!都没问我干不干。 算了,本大爷不和你这个小人斤斤计较,看我忍辱负重,有机会绝对逃出去,让你找不到!于是,我果断埋头,乖乖地吃起粥来,嗯,这粥,还真是不错,香香的,那些小菜,味道也是很好。我又何必为了他而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就不理你这大尾巴狼了,转攻食物去。 大概是觉得看我也没甚意思了,那大尾巴狼也只好自己拿起碗筷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于是,一室的安静。 第十一章:浴室遇到狼 待用完膳,李未央就急匆匆地去了宫里,说有要紧事要办,让我自己早些休息,他要很晚才回来什么的,我撇嘴,他回不回来管我毛事,别吵着我睡觉就行了。 坐在床上,细细地观察起来了这内室的布置,又要比外间豪华了不少,地上,铺得是厚厚的毯子,光脚踩上去一点都不会扎脚,我是看不出来用什么动物的毛皮做出来的,不过,即使是让我直接躺在上面睡估计也很舒服吧。 靠东面的墙边,摆着一个书架,上面放了些书籍,其余就是些血珊瑚、金银玉制的一些观赏类玩物,对于这些,我本来常年待在谷里,自然是认不得太多的,书架旁的窗下,是一张红木的书桌,上面的青花瓷瓶中插着的几枝桃花最是惹眼,几点粉色,倒是给这一室增色了不少,花色看起来很是新鲜,应该是有人每天都会来换吧。 这李未央,未免太勤快了吧,连卧室都要摆一张书桌,极其鄙视! 不过,这一室中,最惹眼的,应该是,嗯,我现在坐在身下的这张床,我的天,这李未央睡个觉要好大的地方,在我看来,这床,都够四个我这样的人躺下去也不感到挤了的。是我桃花谷中的床的两倍那样的大,而且,上面的被褥,那质地,也是比我的被子舒服多了,不公平啊,为啥他家的什么都比我家的好上那么一点。 我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抗议着上天的不公正起劲。 “王妃,奴婢给您送热水来了。”我正在床上滚被子滚得起劲,不想被这一声给生生地吓了一跳,停下来,转头,看着突然悄无声息出现在屋子里两个嗯,漂亮的女子,头梳环髻,身穿粉衣,杏眼樱唇,如烟眉黛,瓜子脸着淡色胭脂,不浓不淡,恰似雨后桃花,惹人怜爱,宜采撷。 第一次看到这样漂亮的女子,我的心,那是扑通扑通地乱跳,糟了,没形象了,我现在这种裹粽子的样子,特没形象啊。 “哦哦,你们放在外间就好了,我这就去。”于是,又是利落地一裹,我就从那层层的被子中间解脱出来了。 理了理被弄得有些乱了的衣衫,我屁颠屁颠地跑到两位女子的身前,学着书上的话恭恭敬敬地问道:“请问姑娘们贵庚几何?小生容浅夜,这厢有礼了。” 面前的两位美人,却不是如同书中讲的那般,回我一句像是“公子有礼了”什么的话,却是低头跪在地上,“回王妃,奴婢环儿,今年18”。 “回王妃,奴婢珠儿,刚过17。” 哎,都比我大,要是有一个能刚好与我同岁或是小点也行,这样谈情说爱,花间月下,暗送秋波,正是好极,好极,不过,大一点也行,来个旷世姐弟恋,羡煞旁人。 “王妃娘娘,请随奴婢前去沐浴。”我奔涌的思绪,脑中的无限风花雪月,便被这声如金铃响动的声音给打断了,果真绝色女子,连声音都这般好听,这李未央,果然是艳福不浅,怪不得连他家的床都是与普通人家那般的不同,原来是用处大大啊。 “好的,我这就去。”出了内室,便见外间一处山水屏风之后,早已放上了一个大大的浴桶,够我一人横躺在里面了,不禁感叹,这设计倒是巧妙,与我那谷中的圆形小浴桶不是一个层次的,这就是书中所谓的大户人家吗? 转身,看着两个美人姐姐还站在那里不走,手上搭着一根白色的毛巾,我有些疑惑道:“两位姐姐还有何事?” “奴婢们是来伺候王妃娘娘沐浴更衣的。”说着,将手中的毛巾搭在一旁的衣架之上,便向着我走来,一人站一边,解起我的衣衫来。 “别别别,两位姐姐,”我吓得往一旁跳开去,天,这两位美人太不知,那啥,男女大防了吧,我是男人哎,居然大胆地来脱我衣服! “我自己来就是了,你们不用伺候了”,我有些不明白,怎的现在的女子这般,嗯,开放了?我心目中的贤妻,是那种步生金莲,团扇半遮面,举止有礼的女子,如何能是这般的,嗯,随便脱人衣物的?想到这里,我对这两位美人姐姐的看法就降了好多。 两位美人姐姐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再为难我,便恭敬地告退了。 听到了外面关门的声音,我这才放下心来,速度脱了衣物,美美地泡一个澡。 趴在浴桶的边沿,我被这热水熏得有些昏昏欲睡,朦胧之间,那山水画也变得无比真实了似的,群山连绵,雾海之中几座翠峰显露,亭台楼阁之中,似有人在走动,雾隐仙姿,却又看不太真实。今日诸多变迁,我越是不懂了,我,到底又是谁?他李未央为何又要如此执着地将我看做是他这王府的王妃,可别告诉我是一眼钟情什么的屁话,我容浅夜再不懂世事,基本的,还是明白的,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 “告诉我,你的名字?” “容浅夜。”我越看眼前的山水画,越觉得自己是入了里面一般,就连那凉凉的雾气,似乎都能感觉到,凉意扑面而来,减去了一身的燥热,很是舒服。 “你和李未央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我看到那崖间几只仙鹤,清鸣唳九天,娘亲,我终于可以出谷四处游玩儿了,我要,游遍天下!我兴奋了,激动鸟。 “不知道?” “嗯。” “那李未央为何会带你回来?” “不知道。” “你是何家的孩子?” “不知道。” “你……我怎么觉得,你的这些回答,很气人呢?” “气死活该。” “不对啊,我用的摄魂已经很够量了,怎么什么都问不出来?再试试。” “你是不是没有中迷药?” “你猜。” “好的,我知道答案了。”…… 第十二章:谜一样的男人 我也是终于转了身去,看着站在浴桶边长得像人,嗯,的生物,穿一身天青色外衫,腰间无任何的配饰,一张脸,长得,很对不起那双让众生颠倒的眼睛,脸,太平凡了,那双眼睛,如暗夜中的星辰,闪着琉璃之色,看似多情,实则冷心,好了,评价完毕。 我单手撑头,对着面前的闯入者翻了个白眼,“不知兄台这大晚上的,跑到我面前来念经是何意?是你和尚庙太清苦了,所以想下山来化缘?” 对方怔愣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是啊,和尚庙太清苦了,所以下山来化斋来了,还请施主施舍于小僧几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善哉你妹!我这里只有洗澡水,你要喝请便!你这六根不清净的花和尚。”我懒懒地趴在桶边,看着他,冷脸骂到,区区摄魂,还真以为可以将你大爷撂倒了?你以为本大爷在桃花谷寂寞苦读16年是白干的? “施主真是小僧的知己,小僧在尘世的确有几个妹妹,却是姿色不及施主半分,还有,小僧佛号‘拈花’,专采倾城家花,如今春色正是无边,小僧正有此意,不知施主可否配合?”男人低眉,看向浴桶里的我,脸上是无边的佛家虔诚,眼里是无边的色狼戏谑,我顺便看到,他的脸,红了大半。 顺着他的视线,我低头,那水中如瀑的发丝,半遮半掩之下,嗯,的确,春色无边,“春色你妹!你往哪里在看,老子挖了你的狗眼!”老子怒了!这年头,这男的怎么一个二个的不正常! 双腿一收,便抱膝坐在了浴桶中,与来人怒目而视。 “王妃娘娘。”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脖子上,突然多了一只纤长的手,被迫抬头的我,看到了那人刚才还是一副戏谑的表情,此时,已是冰寒无比,闪着嗜血的锋芒,他在告诉我,只要我敢乱说一句话,我的小命就是没了。 “那个,谁啊?”我斜眼想往外面看去,可惜,看到的还是那扇屏风而已,该死的,这王府的侍卫,果然个个都是吃菜长大的,这李未央果然是天下一大抠! “属下张勉,听到王妃娘娘的声音,特意过来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马后炮,有事也已经晚了。 脖子上的手,力度在加大,我的呼吸,也似乎有些困难了,“额,没有,你们这破王府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到处都是蟑螂,吓死人了好不好,明天找些人过来捉蟑螂!”我气愤地说到。 屋外的人似乎是愣了半响,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是,属下这就去告诉张管事去。” “回来!” “王妃娘娘还有何事?” “没事别来烦我了,我要睡觉了,这大半夜的,野狗什么的比较多,你们要好好守住这王府,别来扰我睡眠。” “是,属下遵命。” 过了一会儿,外面再也没了声响,我抬眼看着那人道:“阁下这下可以松手了?” 面前的人嗤笑几声,放开了手,“哼,你倒是胆子如天大,居然拐着弯骂我蟑螂,野狗?敢这样说我的,这天下,估计也只有你一个人了,怎么办呢,我要不要现在,就杀了你?” 我回他一个讽刺的笑容,眼睛微眯,看着他道:“阁下,话莫要说得太早了,如若你想杀我的话,可以来试试,看看结局,是你死,还是我活。”嗯,这结局,是一样的呢,没变,我还真是啰嗦,当然,为了保命,我也不会在意裸奔一回的,反正,小时候,我经常光着屁股到处跑,就为了洗澡前让青姨多跟我捉捉迷藏之类的,何况,现在这又是一个大男人,春色无边就无边。 也许是我说的话,镇住了那人,我看到他眼里的杀意,慢慢地消失了,“当初还以为你就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兔儿爷,想不到你倒是有些骨气,”那人一根手指有些轻佻地抬起我的下巴,眼里,有几分轻视,又有几分欣赏之色。 兔儿爷? 在那人触不及防时,我抬手,带上三成的内力,将那只龌蹉的手打开,一个翻身,出了浴桶,迅速将挂在一旁的衣物披上,湿湿的头发,尚滴着水,粘在身上,有些不舒服,可是,也没法啊,总比裸奔好,是吧,是吧。 将腰带简单地拴上,转头,冷眼看向那人,吐字冰冷,“你,可以滚了”,被惹急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何况,我也不是兔子。 后悔了,看来,以后随身要带些防身的东西,这外面,可不比桃花谷里的安全,青姨说的没错,人心险恶,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为好。 那人的眸色,瞬时变得幽深无比,就那样定定地看向我,我嘴角顿时又是抽了几抽。 叹口气,无奈地看向他,“阁下,你要不要老是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法?你眼睛抽风了怎滴,没事还请出去,大门窗户随便开,我累了,想睡觉。”说来,这人,还当真是厉害,居然会摄魂,我还以为他只会用这种迷药呢。 不想再理他,我光脚踩在地上,向着内室走去,说实话,真的困了,精神上困了,这摄魂,也不是好对付的,那种迷药,青姨说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出来的。其实,我的确是中了摄魂,只是,习惯了而已,接触久了,自然就会知道这是什么,只是精神困顿了,意识,能保持清醒,此人,身份还真是不简单呢。 “你当真有些意思,居然连我的摄魂都拿你没办法,这次就先放过你,后会有期。”待这句话一完,我只感觉身边一阵风吹过,那人,便是无了踪影。滚,等你来找小爷,不对,你大爷,大爷我早就不在这破王府待着了。 兔儿爷?那是什么东西,好似以前在书中看到过,形容男子的不好的字眼貌似,等睡一觉后再仔细回忆一番去。 果然,床是世上最美好的一处所在。 梦里,我好似又回到了桃花谷,那年,我十岁,一个人偷偷站在桃花树下,看着半山腰的亭子里的娘亲,不知看向的是何处,在那里,无声的流泪,娘亲,你为何一直默默哭泣? 我看到我一个人在桃花树下舞剑,练琴,看着被我的剑气,琴音震得落了满地的粉色,我愉快地笑了,看啊,我有这么多的桃树陪着。 好似,又听到青姨对我说,浅夜啊,你要学会忍受这里的孤独,好好研习教你的这些东西,因为,你根本就不同于谷外的那些孩子,将来我和小姐不在你的身边时,你就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了,该学会忍时就要忍,不该忍也不要客气,也不可处处锋芒毕现,要做,就做一个让别人猜不透的人。人有各种,你便也要有那千面,该愚钝就愚钝,该聪敏,就聪敏,该坏则坏,该善则善,你要做的是,你自己的王者,别人于你有所求,你于别人无所求,因为,别人有的,你有了,别人没有的,你也有了。 可是,我忍受不了,那蚀骨的孤独,所以,我也成不了王者,我,只是一个平凡人而已,青姨啊应该早就知道我的性格的,我最想的是,逍遥江湖,赏着美景,品着佳酿,身边有一贤惠的妻,足以。 “怎么睡觉不把头发给弄干了?你就不怕头痛?”朦朦胧胧之间,似乎有人在我的耳边说话,只是,我的意识是沉在脑海深处的,不想清醒。 嘴上,突然有一个湿湿的东西贴了上来,睡梦中的我皱眉,怎么这般大的蚊子?这王府还当真是天下一奇葩,先是蟑螂野狗横行,而今又是大得不正常的蚊子,欺人太甚! “好大一只蚊子。” “啪!”使劲一巴掌拍上去,看我让你爆体而亡。 “容浅夜!” 这蚊子真吵,还能说人话,我掏掏耳朵,一翻身,继续睡觉。 第十三章:王府的女人们 一则消息迅速在京城走红,传闻痴情的三王爷竟不知从何处带回来了一位男宠,此男宠容貌倾城,有天人之姿,连相府的嫡女萧芷与他比起来都略有逊色,而三王爷,打算将长期空置的王妃之位给他。 吃过早膳后,我坐在院子中,有一搭没一撘地和趴在胸口处的小包子聊着天,身后,站着的是昨天的两位美人侍女。哎,真是无聊啊,这李未央是什么意思?我想出去逛个街都不准,这分明就是软禁!李未央你大爷,你还真当是我夫君了不成,有什么阴谋阳谋的尽管使出来,大爷我奉陪到底! “包子啊,哥哥问你些问题,你可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哦,不能说假话,知道么?”我摸摸包子那一头软软的发丝,柔声说道,对娃娃,可不能太暴力了,影响成长。 “娘亲,您要问什么?包子会把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的。”包子抱着我的颈子,笑得傻兮兮的,这娃,脑子有问题么?怎么一直都分不清自己的娘亲是谁?哎,虎父生犬子啊。 “不准叫我娘亲,我都说了好多次了,包子记住了,只准叫我哥哥。”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吓吓这娃。 “可是,爹爹说了,你就是我的娘亲啊。”小包子开始了泪眼朦胧,小嘴一撇,有要爆发的趋势。 “我说了不是你娘亲就不是。”本公子可不会吃你这套。 “呜哇~,娘亲又不要包子了,包子没娘疼~呜呜。”那双黑黑的大眼睛,一个劲地落着金豆豆,满眼的控诉,好不可怜地把我盯着。 我皱眉,这算是在欺负小孩子吗?欺负不过他爹就欺负他?同时,身后,我不知怎的,也是感觉到了两股怨念的视线,仿佛是要将我盯出一个洞来。 嘴角抽上几抽,我有些别扭地将包子揽入怀中,学着小时候青姨哄我的声音:“包子,不哭不哭,娘亲要你的,怎么会不要你呢。”好吧,就暂时当当你这可怜包子的娘亲吧。 算了,问包子估计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我边拍着包子的小背边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人问道:“你们可知,包子的亲生娘亲现在在何处?” 那两人看似为难地看了对方一眼,环儿美人这才回头说道:“回王妃娘娘的话,小王爷的娘亲就是您啊。” 这说了跟没说似的。 “娘亲你不要再离开包子了,包子会很乖的,不会再惹娘亲生气了。”身上的小包子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可怜兮兮地说道。 我郁闷,看来,这包子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扔不掉呢,“包子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是你的娘亲呢?”我就不解了,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我这个“娘亲”。 “因为,爹爹的书房中有娘亲的画像啊,包子每次想娘亲了就会去书房看看的。” “哦?是吗?那包子带娘亲去看看吧。”李未央,你又是把我看成了是谁的替身?无聊啊。 说完,我抱着包子便向着外面走去,还未走到门口,院外便传来男男女女的说话声,坏佩叮当,好不热闹,我有些疑惑地看向身后的两人。 “娘娘稍等,奴婢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环儿会意,先走过去看看究竟。 “各位夫人公子,不知今日来此处是有何事?” “姐妹们当然是来拜见王妃娘娘的,还请环儿姑娘通融通融,禀报一声,我等早就想来拜一拜王妃了。”看来,环儿在这王府的地位也是不低的,那么多的人,居然也对她一个丫鬟此等客气。 为首的是一位妆容颇为精致的女子,穿一袭紫色罗裙,整个一看起来,倒是显了那么一点高贵了,那女子身后的一众,也是个个绝色,那眉眼间,总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只是,记不起来,还有,那几位穿得不男不女的男子又是怎么回事儿,这难道就是书上所谓的,为人所不耻的,嗯,“男宠”?也就是昨日那人说我的那个什么“兔儿爷”? 我抱着包子,走到一众人的面前,“不知各位找我有何事?” 那个紫色罗衫的女子看到我的到来,上前行礼道:“妹妹陆桑,参见王妃娘娘,娘娘初到王府,众姐妹们特来邀请娘娘一同去花园赏花,也顺道欢迎娘娘的到来,大家各自熟络熟络,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我皱眉,她是几岁了,难道我比她还老?还妹妹?还有,我在她的话语中,并没有感觉到该有的尊敬。 “你起身吧,”我淡淡地说到,“我正有些事要去做,就不能陪各位姐姐哥哥了,还请见谅。”哎哎,是不是要来些宅斗神马的?好激动好兴奋,书上好多都写着呢,凡是王侯世家,后院必是有那么多大大小小,明明暗暗的纷争来着,各个妻妾,斗得你死我活,那结局,简直是叫一个惨烈。 我每每闲来看这些杂书,都不禁会感慨,女子啊,这脑子里的东西,果然也是不比男子少的,啧啧啧,你看那些计谋,你看那些手段,我看那些中军的军师,也是想不到那么多的吧。只不过呢,女人的战场,注定了只能在后院,而男人的战场,永远是在朝堂,在国与国之间,怎么想来,女人还是有些亏的,不过,也没办法呢,谁叫她们不能为官,所以,也只能将心思放在男人身上了,人生,本来就这样短暂,不去争取一些东西,就会是有莫大的遗憾,死,不瞑目,就如同男子,想建功立业,垂名青史一般。 所以,不知哪位脑子糊了臭狗屎的圣贤,居然说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酸死我的大牙了,两个字,屁话,各求所需而已,他要是真的达到了无欲无求的境界,他也早就成仙了,就不是人了,人,生来必然会为一些东西所牵绊的,这是,不变的规则。 “告辞。”抬步,正欲向着李未央的书房走去。我很期待啊,这些女人,会不会像书上那般,给我来些绊子?投毒啊,陷害啊,神马的,啊啊,我受不了了,其实,我也是闲的发慌了。 “王妃娘娘,”这句话里,我明显听到了无比的蔑视,挑眉,我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啊啊,要开始了么,我好期待。 停步,我面带疑惑看着那女子道:“不知,姐姐,有何事。”长得比我老,就莫要谦让了。 “哼,你也莫要得意了,你跟我们这些没名没分的又有什么差别,我们今日好心好意来看你,别给脸不要脸!”哇塞,这女子,怎滴能说出这等,嗯,没脸皮的话,我好歹,还是有个准王妃的头衔好不好?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皱眉。 第十四章:王妃生气很吓人 “不要以为你有个准王妃的头衔就可以登天了,你跟我们一样,也就是个替代品而已,而你,也恰好投对了娘胎,长得跟王爷心中的人相像而已,你好好看看我们这些人的长相。”那个叫什么陆还是桑来着,看着我,满眼的轻蔑,让我觉得非常不爽。 不待我说话,怀中的包子却是先我一步发话了:“不准你骂我娘亲,小心我让爹爹打你屁股!”我侧头看过去,这娃儿怎的这般的一脸凶相,倒是跟在我面前不一样了。 满意地亲一口包子,“包子对娘亲真好”。 “娘亲不怕,包子在,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包子一脸凶相地看着那一众的人。 哇啊啊,包子,你太可爱了,我突然间觉得,有这么个便宜包子在,也是不错的。 拍拍包子的小背背,我将他放到一旁的珠儿手中,走近那一群人,细细地看着他们的眉眼,原来如此,我这会儿才明白,他们的五官,长得与我自己有些相似的。不对,好似是说得他们说的那个李未央深爱着的人。 我摸摸脸,眼里,这次是真的迷惑了,我长得真的是谁的翻版吗?这世界果真是神奇了,我去。我兴奋的时候,激动的时候,生气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说一句脏话来,也不知此时,我是兴奋呢,还是激动呢,还是生气呢。 “你既然来到了这王府,就要明白这里的规矩,莫以为真的能当凤凰飞上枝头了去,在我面前,你不就是个卑贱的男宠而已,用处只有是王爷的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玩物都不算,”面前的女子,看着我一脸的高傲,仿佛她才是这王府的王妃似的,“我警告你,我肚中怀的可是王爷的孩儿,你以后再敢对我无礼的话,我会让你吃不着好果子的。” 原来如此,这女人在王府的地位不一般啊,怪不得那一众的人都为她是首呢。局外看戏是一回事,这次,我倒是成了这戏中的一个角色了,这宅斗,不好玩儿啊,我不论怎么想,心里都有些不舒服,莫名地有了些烦躁了起来。 “王爷驾到。”远远地,我听着这声传报。 “王妃娘娘快放开我,你放开我啊。”面前的紫衣女人,突然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胸!上,这一举动,真是让我目瞪口呆,这女人的胸,果然如同书上说的,是软的呢,嘿嘿。 好吧,我就顺着你的意思演下去吧,我反手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无敌恶人手一抓,那女人的香肩便是半露了出来,口中是书中所写的所有恶毒泼妇的言语:“我让你勾引王爷!我让你勾引我夫君!” 女人先是怔愣了片刻,然后,眼里露出了真正的恐惧来,那身子,也是挣扎地特别厉害了起来,“你放开我,王爷救命!” 不知怎的,听到她喊那声王爷,心里还真的是有些烦躁,看着那女人,也是倒尽了胃口,怎么女人长成这样?手上不禁带上了几分内力,女人被震开了好几步开外去。 一步踏上那女人的肚子,“你不是怀了他的种么!老子让你怀,让你勾引!” “啊!杀人啦!”院子里,传来了男男女女的尖叫。 “啊!”我就这样,看着女人无助地口吐鲜血,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当时娘亲怀上我的时候,应该更辛苦吧,我想。 青姨说,她不希望她的浅夜是个任人欺负的好人,有时候,该坏就一定要坏,这世上,哪需要那么多仁慈,就算你仁慈一生,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最后这句话,我不知她说的是谁。这女人既然想要演,我就努力地推她一把不是,只是,这手段,好倒我胃口啊,没创意。 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众人,一脸的悍妇相道:“看到没有!今后再有敢随便勾引王爷的,我会让她的下场更惨。”然后,我看到了一众的人,都煞白了脸。 低头,看着被珠儿抱着的包子,“包子,你怕娘亲吗?”我这才想起,有包子在呢,不知道他看到了这样血腥的场面,会不会影响成长,留下什么阴影。 包子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挣扎着下地,踮脚拉住我的手道:“娘亲莫怕,包子会好好努力的,一定会保护好娘亲的。”说完,我便看到他,走到哪个倒在地上已经虚弱无比的女人面前。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连我都给惊讶地石化了,这包子也因为这件事,被人称为“冷血世子”。 只见包子很是威武地一脚,狠狠地踏在女人的肚子上,那小脚下,是我的大脚印。 “我让你欺负我娘亲!” “我让你怀上爹爹的种!” “我让你勾引爹爹!” …… 这包子,脑子的构造果真是逆天了啊,有木有? 不过,此时,我还是觉得,地上的女人,有些可怜了,我罪孽深重,这是我第一次下狠手对待这样的一个弱女子,也许,我本性就如此呢。 “哇,好凶悍的毒妃,这狠手下得,啧啧,娃娃是保不住啰,连大人都命悬一线了。”旁边,突然传来一幸灾乐祸的声音。 我抬眼扫向早就站在一旁看了好久的一众人,今日这李未央,身上穿得是深青色的朝服,头发,也是被规规矩矩地竖起,倒是比昨日见时更加有点人样了,他身边倒是多了两个陌生人呢。 刚才说话的是站在他左边的一红衣男子,浑身上下都是红,连束发的发冠都是红色的,我就纳闷了,今日怎滴到处都见红,这人要这么喜庆么,穿着一身的红,到处招摇,那张脸,可惜了,不是一张妖孽脸呢,是很正常的英俊,脸型有些国字,剑眉凤眸,鼻梁高挺,也算是一个美男子了吧。哼,白白浪费了穿那么一身的的红。我今日就是吃了火药了,看谁都不爽! 再看李未央右边的女人,我靠,居然还挽着他的手,要不要在我面前这么秀恩爱! 也许,是我眼神中的信息太明显了,那女人急忙放开那双爪子,干笑两声:“王妃嫂子别误会,我是李初雪,这里,他,”说着,她指向那个穿着红衣的臊皮男人道,“她才是我夫君呢,我是三哥的六妹,你可千万别误会哦。” “三哥,嫂子吃醋了呢,你可要好好哄哄了。”说完,女子推了推李未央。 误会?我需要误会他李未央干甚,我跟他毫无瓜葛!还有,什么叫吃醋?鬼才吃醋!老子只是生气了,这该死的莫名其妙把老子抓来,就为了拿老子当替身,老子不灭了你的种! “王爷,救救,奴家,的孩子。”地上的人,这次,是真的疼晕了过去,可是,周围的人,却没有敢上去的,包子也被珠儿抱在了怀中,一脸憨相地盯着我不放。 我冷眼看着一直站在那里不曾说一语的狗屁王爷,“怎么办呢,我一个不小心,就让你丢了一个种,还让你的爱妾,变成这副德性,其实,我还想一把火,将你这破王府给烧了,我看到哪里就觉得哪里脏!”我火了。 对面的人,我从他的眼里,却是看不到一丝的怒意,此时,我是说不清,他那种眼神,感觉,有一丝高兴?一丝怜悯?一丝柔情?我去,我在乱说什么?我眼睛被油糊了,才会看到这些!再一晃眼,我就看到他的眼里万丈的怒火。 “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喂狗!” “是,属下遵命。”然后,我看到几名王府的侍卫,向着我走来。 看吧,我眼睛果然是被油糊了。 第十五章:我要真相 李未央,你也终是露出你的本面目来了,果然就是青姨口中所说的大尾巴狼,这下你的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吧。我就站在原地,不逃也不躲,看着李未央,一脸讽刺的笑容。 我就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人都不认识,一来就说什么是他认定的妻什么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果然,我就只是个替身而已,哼,老子不干了,想让你大爷卑躬屈膝地去给你李未央当替身,门儿都没有! 我大义凛然地站在那里,就那样看着,那些侍卫…… 从我身边,擦身而过?额,这是什么情况? 转身,看着那几个侍卫,利落地将地上的人,拖走了。 感情,李未央要乱棍处死的,不是我,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弄死了他的种啊,他要不要这么无情?天,这世界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不懂了? “来人,给王妃将火把准备好。”李未央对着身后的那个好像是叫张管事的人说道。 “是,老奴这就去厨房让人送些过来,王妃还请稍等。”说完,那张管事竟是健步如飞,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这管事,不简单啊,我想。 不出片刻的功夫,我便看到张管事带着十几个下人,步伐整齐地走到了我的面前,那些人,一人手上拿着两根燃烧得很是旺盛的火把,跟要出门打劫的匪徒一般。 ?他们这是要干啥? 张管事很是恭敬地首先将手上的火把递给我。 “你们这是要干甚?”我张了张嘴,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那张管事手中的火把,我硬是不敢去接。我总觉得,这一府的人,都好似不正常一般。 李未央挑眉,眼带了三分的戏谑,剩下的,我依然看不懂,“爱妃不是要烧了这脏得要命的王府么?我这做夫君的自然要帮娘子将火把什么的准备好了。” “额,”我当真是服了他了,“你就不怕我真的一把火将这里烧了?” “娘子请随意,尽情烧。”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王爷,脑子进水了么,我,我没那个兴致了!老子要离开这里,这里的人,都有病! 一个飞身,便是向着王府的外面飞去。再待在这里,我就会变成彻底的疯子了。 “哇塞,好俊俏的轻功,那一回眸的风情,那一展身的风华绝代,那立于屋顶的身影,恍若天人下凡啊……” 眼角不禁抽上几抽,我一提气,身后的那红衣男人便说一句,绝对是故意的,最后,我丹田中的气,也再是提不起来了,然后,我一踩空,就那样直直地从屋顶往下面摔下去,这红衣人妖!今日是来找晦气的吗! “啊!”我又听到那一群人的尖叫了,不禁皱眉,你们就只知道尖叫? 一只宽大的袖袍突然出现在眼前,然后,我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中,这人,我看不懂他。 他抱着我,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张管事道:“今日的这些人,都遣散出府。” “你们两就先在府中随意逛逛,我要和浅夜说些事。” “去吧去吧,老夫少妻的,我明白,哈哈。”我听到,这是那人妖的笑声,你明白个屁。 就这样,李未央抱着我来到了书房,他将我放在软榻上,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实话,这人,从一开始,我就没懂过。 “王爷,你把我抓到这里也有这么久的时间了,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今日就直接挑明吧。”我也不想再装了,斜靠在软榻上,看着李未央,再不躲闪。 “呵,我倒是不知,我的浅夜到底是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呢,看似不知世事,却又能下得那般的狠手。”他挑起我的下巴,就那样直直地看进了我的眼里,仿佛要通过那里,看进我的魂魄一般。 看吧,他果然还是介意我杀了他的孩儿,我一手打开他的手,“容浅夜就是容浅夜,如此而已,随你怎么想,不过,我想说的一句话就是,那人,怀的应该不是你的种吧?” “哦?那夜儿说说,她肚里是谁的种?”李未央眼里星辰万千,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寻了我身旁的一处坐了下来。 我斜眼瞟了一眼身边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王爷自己明明清楚,又何必来问我?”要是他李未央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清楚,他这王爷,还真是白当了,不过貌似,这天下,也是有白痴王爷的。 “我只是知道,她肚里的孩儿绝对不是本王的就是了,夜儿又是怎么看出来的?这点我当真是不解了。” “因为她肚里根本就是一团气而已,当然谁的种也不是了。”我白了一眼身边的人说道。 “看来,本王的夜儿,医术还是当真了得了。” “多谢王爷夸奖,只是,我都来你这王府一天了,王爷你也该摊牌了吧,你的目的是什么?”今日,我就一定要将一切都问个明白来。 “我的目的?”我看到那人,眼里勾起了一抹苦涩,“如果我告诉你,我就只为了你的这里而来,”说着,他的手上,抚上了我的左胸处,我的心脏跳动的地方,“你会相信吗?” 我挑眉,“我不是断袖。” “我也不是。” 那人突然对着我的身子一点,一时大意,我便是动弹不得了,我看着他,将我抱上他的腿,然后,他就那样,一直抱着我。 “既然你不是断袖,我也不是断袖,王爷如何要这般?” “只因为,你恰好就是一个男的而已,我如果能选择,绝对不会想让我的浅夜是男的,我爱的是容浅夜,不论你是男,是女。”这句话,我听起来,倒是有些像书中所说的誓言了。 不知为何,他的这句话,竟是打开了我心中关上了十几年的寂寞的宅门,一时间,心中无限的苦涩,孤独全部是袭上了心头,曾经心中无数次描摹,要是,我的身边,能如那书中一般,有一个陪我到永远的人就好了,那样,我即使是在桃花谷里老死,也就值得了,而对这个人,我会拿命去爱一场。 “为何?” “你来看这个。”他将我抱起来,一直走到书房的书架的后面,那里,他不知在何处鼓捣了一番,我便看到,书架后面的那堵墙,就在我的眼前移开了去,刚好能过两人的样子。 我一惊,这人居然将这样隐秘的地方给我看,到时候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待我两都进了密室后,身后的门再次关上,他才解开了我的穴道。密室的油灯点亮,我这才看清,这里,全是,画像…… 画里,全是一个少年的身影,浅淡的眉色,星辰的眸中,带着三分的纯真,七分的寂寞,一头发丝,慵懒地在风中飞扬,这些画,就似见证了少年的的成长一般,从小到大,从春天到冬天,有独自坐在楼阁之中,对着不知何处出神的,那寂寞的眼神,像是被人特意描摹了一番,一眼便是看得出;有少年坐在桃花树下抚琴,一众的鸟儿在一旁静静地倾听,或是花下舞剑,带起一地的落花,或是独坐高崖,对月沉思。有哭得,笑得,喜得,乐的。 为何,这画里的人,和我如此的相似。我转身,不解的看着身后的人,这些画,如若不是熟悉我的人,又如何能将一个人的神态画的如此入骨?为何? “这下应该明白了吧,我,一直在注视着你,你也从来不是一个人。”李未央的眼里,全是认真。 “这画,是谁画的?”现在,我只想知道这个。 听到我这样说,李未央同样皱眉道:“我也不知是谁,只是每年,都有人将你的画像送到我的手里。” 这送画的人,会是谁?谷里除了娘亲就是青姨了,再不会有别的人了,我走近那些画,仔细地研究着那上面的笔法,除了水墨铅华,却是没有半个字迹,娘亲会丹青,可是,我知道,这不是她画的,她的画,墨浅色淡,线条飘逸纤细,没有这般的工整,从来画的,都只是那些开得繁盛的桃花而已,而青姨,我知道的,她根本不会丹青。 “你是怎么寻到桃花谷里来的?”我记得青姨说过,桃花谷是在一处颇为偏僻的地方,四周群山莽莽,常人是很难寻到此处的。 “我寻了你这么多年,的确是毫无结果,但是,前不久,好似有人故意将你的线索泄露了给我,所以,我就找去了。”我看到了李未央的眉,同样皱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总觉得,有一个暗处的恶鬼,在一直盯着我,控制着我,它是要将我推入哪个无边的地狱之中?我从来不知道,我活了16年,居然都是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我所要走的每一步,感觉都是有人精心帮我布置好了的。 我好害怕,娘亲,青姨,你们在哪里?那个暗中操控一切的人,有没有把你们怎么样?不行,我要去找她们,青姨说得对,这个世界好可怕,到处都是恶鬼。 一把推开身旁的人,我向着密室外面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里?”李未央将我抱住。 “你放开,我要去救娘亲和青姨,她们很危险。”我使劲地想要将他的手掰开,却是徒劳。 “你现在什么都还没清楚,你又是要去何处寻她们?” “桃花镇。”我记得,青姨那日去的,就是桃花镇,所以,我要去那里找她。 “桃花镇?那里早就成了一座死镇了,你去了也只能看到死尸而已。”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终是,停住了挣扎,我刚才,是不是幻听了,好可怕的话,好可怕的字眼。 “相信我,夜儿,我不会骗你的,那些人当是在我去的三日前就被杀害了,全镇三千九百六十二人,无一幸免。”李未央的话,听来来有些沉重。 我的脑子里,轰然一片空白,那日,正好是青姨出去的日子,然后,娘,也出去了。 第十六章:被绑架 那日,李未央也终是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我和他,都只是别人手下的棋子而已,两人的相遇,只能算是下棋人安排好了的。只是那日我忘了问他,单是凭着别人每年送来的画像他就爱上了我?这有些不合理吧。只是,当时我只是一心着急娘亲和青姨的安危,忽略了这点,后来才想起,却不好意思开口问了。 我本是想自己亲自去一趟桃花镇的,他却是霸道无比,硬是不准我出王府半步,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自己画了两张娘亲和青姨的画像交给他,让他的人再去那座死镇搜查一些线索回来。 我隐隐觉得,这个幕后的人,也许是并不想我和娘亲还有青姨出事的,不然,他既然能一夜间将桃花镇的人杀光,也可以随时来我桃花谷将我们三人轻易制服的,而他却并没有这样做,这说明什么?也许,我们这三颗棋子,是有大用处的,所以,我来到了李未央的身边,所以,娘亲和青姨都失踪了。 不过,一想到这十几年我的一举一动都被暗处的人看在眼里,总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好恶心啊,小时候我经常在谷中玩耍,一尿急就随处解决了,难道这人也看到了?怎么想此人总觉得有些变态呢?不仅是人变态,武功估计也变态吧,那桃林中的大阵,连李未央这样的强人都要做一番充分的准备才进得来,他倒是能来去自如呢,根本不把那当回事儿。青姨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不乏这样的异人,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么一想来,我心里也是稍微放松了一些,至少,娘亲和青姨估计暂时是安全的,我需要的是,在这有限的安全时间内,将她们找到,然后救出来。 那日过后,李未央也更是少见人影了,每日早出晚归,我睡熟了之后才回来,醒之前又离开了,要不是看到我身旁的被褥跟入睡之前有些不同,我还真不能确定,这人回来过。 楼外下起了雨,打落了残花满地,瓦檐上形成的一条条白色的珠帘,溅起一地的泥土之香,飘进竹帘的雨丝,夹杂了不少青草的香味。我懒懒地趴在栏上,看着楼下的下人们打伞匆匆而过的身影,我突然觉得,好似,我又回到了桃花谷一般,每日除了完成一些必须的功课,就是坐在自己那一栋楼阁里,看着外面的桃花,直到天黑。不是已经出了谷吗?为何还会这般毫无意趣?是否,这世上,本就此般没有丝毫生机? 正在出神的我,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突然,后颈一痛,心里暗呼一声糟糕,便失去了知觉。 我是被一盆冷水给泼醒的。 等我清醒过来,我发现,我的眼睛,被人用布条蒙了起来,根本看不到自己身处何处。手,也被人绑住了拉开在两边,我不得不跪在地上,想起身都不行,这里是,哪里? “醒了?”我听到有椅子移动的声音传来,有人,来到了我的面前,挑起了我的下巴,用着指腹,在上面轻轻地摩挲,像是在从一件旧物身上,怀念着尘封的过去。 “你是什么人?为何绑我?”我偏头,想要离开那人的手。 “我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记住我恨你就行了。”脸,被面前的人,强硬地转了过来,这人的话里,我的确听到了恨意。 “为何?”我实在是不懂,从来待在桃花谷未曾怎么出去过,会有人会恨我?以致于要绑架我的地步。 “啪!”一重重的巴掌,打在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耳内轰鸣作响,嘴里,一股血腥味满布。 “不为何,就因为,你,是祸害,我不会让你再来伤害我重要的人了。” 我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啪!”又是一巴掌,重重地落在左脸,我只觉得,此时,我的左脸应该肿起了好高。 “我要你把欠的债,都还上,我要你生不如死!看你以后还如何有脸去勾引莫离。” 莫离,是谁?我勾引谁了?我觉得,这男人,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我很想对他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来人,将他的嘴,给我堵上。” 那人说完,便有人上来用了一块带着臭味的布,将我的嘴,给堵了起来,好脏,我最讨厌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如今,嘴里竟是被塞上了这个,那臭味,让我胃里翻腾无比,一阵干呕,却因为口里塞上了东西,想吐都吐不出来。 这人,为何要蒙住我的眼?他说的那个莫离,是谁? 我在脑里搜索着我所知道的一切,却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我都没有。 鞭子挥响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是那样的清晰,顿时,背上便是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仿佛能看到,我背上的皮肤,就那样裂开了,然后,血,顺着伤痕,流出。 “嗯!”好疼,好疼,我挣扎着想要逃离,那绳子,却是死死地将我绑住,动弹不得,要不是因为嘴里塞上的东西,我早就叫出了声来,只得,死死地握着拳头。 又是一鞭,重重地落在身上,那背上的抽疼,让我禁不住发抖,娘亲,青姨,好痛。 “不要伤了脸和前面,给我狠狠地打,只需要留下半条命。” “是,主子。” 眼被蒙住了,我无法将注意力转移开,那背上的鞭伤火辣辣地疼痛,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越来越痛,越来越痛,仿佛身后挥鞭的人,力道是一鞭比一鞭大了。 “啪”,我疯狂地挣扎,将手腕牢牢拴住的绳子,却是那样的牢靠,我用了全部的内力,想去将绳子给震开,都是徒劳,只有死死地握着拳头,让自己周身的肌肉紧绷,以来减轻这种疼痛。 这是多少鞭了?我记不住了,脸上,滑下的,不知道是自己的冷汗,还是泪水,是啊,我会哭,我是个男儿,但是我还是会哭,孤单了,会哭,疼了,也会哭。 “滚开!鞭子给我!” 身后,好似有人被推开了,然后,便是一鞭一鞭疯狂的抽打,比原来的人力道更大,我在他的鞭子里,好似,感觉到了疯狂的恨意,我,惹谁了? “都是你,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害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一鞭子…… 又一鞭…… 这人,是疯子!疯子! 背上,好似,已经痛得麻木了,我再也没有力气去挣扎,任身后的人,一鞭一鞭地,抽在身上,娘亲,青姨,我好痛,好想睡觉。我怎么,又被人看成了女人,这个世界上的人,好奇怪,我是男人,他们没看出来吗? “爷,不要再打了,他快昏过去了。”迷糊之间,我听到身后,好似有人阻止了那人继续将鞭子抽下来。 “滚开,拿盐水过来!” “是。” 嘴上的布,突然被人取下,下巴,又被同一只手抬起,此时,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知道我为何要留下你一半的命?”疯子,我如何知道? “因为,你只有这半,才是干净的,等会儿你可以尽情地叫唤了,为即将而来的痛苦叫唤,也会为即将来的欢愉而呻吟,你的灵魂,一半就该像那人一样,为背叛而痛苦,另一半,却是像那个女人一般,为银荡而银荡,你,生来就因该为他们,赎罪!” “疯子,疯子!”我用尽最后的力气,骂他,疯子! “啊!”好疼,好疼!身上的肌肉,疼得痉挛。 有人,从头上,将盐水,倒了下来,背后的伤,一接触到那些可恶的盐水,蚀骨的疼! 我终究是没有忍过那阵疼,如愿地,昏了过去。 “子敬,我爱你”,一片冰冷的柔软,贴上了我的唇。 第十七章:被送男风馆 “各位客官,还请安静片刻,现在由在下来给各位介绍南风楼今晚的男奴,带上来……” 再次醒过来时,鼻子前面那道浓烈的刺激性的问道,让我一阵不舒服,眼皮,有些重,只能,透过那半闭的双眸,看到外面模模糊糊的轮廓。 身子,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去,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有人,拖着我,好似将我放在了一个铺着华丽织锦的美人榻上,朦胧间,我看到一朵红艳的牡丹,在我的身下,开得富贵繁花。 背后,好痛,如同着火了一般,我觉得皮肤正在被那无形的火焰烧灼,挣扎着想要起身,手,却是使不上力,他们,给我用了多少的软筋散?我的身体,居然这般的如一滩泥一般。 脸上,传来一阵冰凉,原来,我的脸上,还有半面面具,偏头,向着周围看去,为何,有那么多的人,看着我?他们是谁?为什么,用着那种让我很不舒服的眼光,看着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各位大人都看到了,今晚我们楼里要拍卖的男奴是一个雏儿,还没有经过专门的TJ师TJ,身体的反应都还很青涩。” 有两人,一左一右,将我从榻上扶坐了起来,那不知用了多少的软筋散,我就是连抬颈都是这般困难,头,只能无力地靠在身后,背,却是触碰到那坚硬的木头,一阵抽痛,“啊”,好痛,好疼,我好想大喊,却发现,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他们,在我身上,用了多少药?我要杀了你们!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身子,衣服,便是从身上,慢慢地滑落,背后的疼痛,让身子有些发热,而此时,接触到外面有些凉爽的空气,也减缓了一些那被衣物摩擦之时的烧灼般的疼痛。 一阵抽气声,从周围传来。 “各位大人请看清楚,这个雏儿,这身子,可是美丽得很,身上也并没有被TJ的痕迹。” “嗯……”我无力地呻吟着,有什么柔柔细细的东西,在我的胸前,扫来扫去,带来一阵微微的刺痒,酥麻。我的身子,动啊,动一下,离开那个东西,这个地方好讨厌,脏!脏死了!娘,青姨,这地方好脏,你们快来救救夜儿,泪,无声地滑落,却是,谁也看不见。 “他虽然没有被TJ过,但是,却是比那些经过多日TJ的奴儿还要敏感。” “这雏儿,性子如何?”我听得出,这是一个中年的男人的声音。 “因为他刚来不久,还没有经过楼里的特殊TJ,所以,没有一般的奴儿那般的温驯,今日因为不听话,才受了一阵鞭子。” 有人,将我的身子翻了过去。 周围,又是一阵抽气声。 “天,你们也太狠了吧,这么漂亮的身子,也舍得下手?” “就是啊,你们把美人儿伤成这样,想叫我们心疼死吗?” “各位大人,请放心,我们已经给他用了上好的疗伤圣药,保管不出十日,便是连疤痕都不会留一个,为了将楼里个别不听话的雏儿驯服,这也是我们不得不使用的手段之一,还请各位爷见谅。” “哼,你这样说倒好,这一看就是个烈性子的人,待会儿要是他百般的反抗,谁还有那个性子做下去?” “爷还请放心,这雏儿,我们早在他的身上动了些手脚,他就是想反抗,也是有心无力,各位爷要是不放心,我们再给他吃一些媚药就是了,保管他在床上,银荡得让人欲仙欲死,服侍得爷满意。” “那你们得先让我们瞧瞧效果啊?如果爷满意,才舍得砸银子,谁都知道,你们这南风楼,这样的雏儿,一晚要价比那花楼的花魁还高。” “当然,我们楼里的男奴,肯定是各有风姿的,既然爷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让爷验验货,来人,将‘醉香’给他用上。” 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娘,你快来救救孩儿,我不要待在这里。 嘴,被人掰开,一粒小小的药丸,带着些微的甜意,便是入了口中,下颌被人一抬,那药丸,便顺着咽喉,落了下去,“哼……”他们给我吃的,这是……我不要,不要! 顺着那颗药丸的下落,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它所到之处,便是在我的身体里,点上了一簇簇的火苗,好热,好热! 一股热流,也突然串上身体,“……嗯……”我的身体,好奇怪,好难受,好难受。 有什么东西,不断地在体内冲撞,却是找不到突破口,我尽最大的力量,仰头,张嘴无力地呼吸,想要通过那空气中带上的丝微的凉意,减去一些那体内的火热。 抬手,想要将身上那半退到腰间的衣物除去,却是连着基本的动作都是那样的艰难,身子挣扎之间,那衣物在身上那些微的摩擦,却是能让那里的皮肤,变得更加敏感。 腿,在软榻上摩挲着,好似,只有这般,才能减轻那体内的燥热似的。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我胸前的肌肤,好舒服,我不禁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 “各位爷,这奴儿可是已经很难受了哦?难道大人们还忍心让他继续难受下去?” 第十八章:被送男风馆 “我出100两。” “150两。” “300两。” “350两。” …… “一千两,老夫今日要了,这奴儿。” “张大人出银一千两,还有人比这更高的吗?” “老子出一千五百两,拼了。” “我出两千两!” “好嘞,陈员外出银两千两了,还有爷要加价的吗?” “我!出银两千五百两!” …… 我,好难受,感觉眼角一滴湿润滑下,为何,我这般的容易哭泣,我是男儿,娘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却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哭泣,不要想身上的这些感觉,这些都是假的,假的,容浅夜,记住了,你只是在做梦而已,一场春梦,醒来,你便又是回到了桃花谷里,那里,有娘,有青姨,那里,有满谷的桃花盛开,那里,虽然寂寞了一些,却是,不脏。 快忘记你身上的感觉,忘记,忘记。 李未央,快来救救我。不知为何,脑子里竟然出现了那张有些冷酷霸道的脸,都是你,把我从谷里带了出来,说什么喜欢我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把我囚禁在你那王府之中,都是你,让我受了那无妄的鞭刑,让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尽了脸。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的到来,青姨不见了,娘亲也不见了,就剩我一个人,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无助地挣扎,今日的耻辱,我定要让那人千倍地奉还! 李未央,你那样地强,你那样地霸道,你,为何还不来救我?我不要这样,光着身子被这么多人看,我不要这样,被人当成一个放荡的女人看待。李未央,李未央,你怎么不来救我,你不是书上说的,权势滔天的王爷吗?我不见了啊,消失在的是你的王府啊,怎么你还不来找我? 半眯着眼,我看到,那厅堂中的红灯笼,那昏暗的光,有些迷离。 “一万两。”冰冷如古玉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华贵,不容忽视的尊贵气场。 随之而来的,是一众人的惊讶之声,我也随着那声音,看了过去。 是他?! 我看他,从那繁华绚丽的灯火中走来,披一件月白的外衫,一头乌黑的发丝,有些慵懒地垂于身后,被一根玉色的带子扎起,那张脸,还是那般的毫无特色,平凡地让人过目既忘。 手扶着玉栏,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那双灿若星辰的凤眼,有些狭长,有些魅惑,带着暗色的鼓动,似乎是要将人的心智,都击散一般,就那样,此生为他是从,所以,这个人,我见过一次,便是忘记不了。 一直从楼上到楼下,他从来没将视线离开我这里,可是,从他的眼里,我读不出来任何的信息,我知道,这人,那双眸子,便是他的武器。 整个楼里,都因为他的出价,他的到来,安静了下来。 “这位公子出价一万两,还有要加价的吗?” 没有人回话。 那人,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顿时,淡淡的冰凉,抚上我面具外的容颜,有些舒服。 “我带你离开这里。” 身子,被他抱在了怀中,然后,我们在众人探究的眼神中,离开了那里。 “我现在才知道,居然是你,我见过你四次,你却是有三次都在哭泣,为何总是哭泣呢?”他在说什么?我,何时在别人面前哭泣了? 我被放在了一张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床上,背,却是在接触到那柔软的丝质被单时,又是一阵噬心的痛,痛得我直皱眉。 “……嗯……”好疼。 好疼,这种挥之不去的痛,我觉得,比当时遭受鞭刑还厉害,但是,也因为这样,那浑身的燥热,也不至于让我的意识崩溃,我能感觉,药性正在慢慢地减退,我,能撑住。 “怎么?”好似他这时才发现似的,将我的身子,翻了过来。 “这是谁弄上去的?”我感觉到,他的声音里,是滔天的怒火。 冰凉的手指,小心地抚上了背上的那些伤痕,那些地方,应该是被上了药的,我想,不然,早就会发炎的,我现在也不会觉得这样的痛。 他将我抱了起来,揽住我的肩,让我斜靠在他的身上,脸上的面具,也被取了下来,扔到了地上,地上铺着的是花纹繁复的地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下巴被人抬了起来,我看到,他逐渐放大的脸,“怎么不说话,嗯?” 我尽最大的努力摇头,我也想说话,却是不能,他的身上,似乎是有着很舒服的淡淡的冰凉的气息,我,很想靠近,这么想着,我也这么做着。 身子,疲软得厉害,热得厉害,感觉他每一次触碰在我的身上,都能减轻一些我的痛苦。 “你这样子,还真是这天下间绝无仅有的美丽,你倒是觉得我就是那柳下惠?如此美色在怀,还能坐怀不乱?”他的声音,好似变得沙哑了一些,眸色,也变得暗了许多。 不要,走开!我目露凶色地看着他。 “爷,我将解药给公子送了过来,公子是中了软筋散和‘乌鸦’,至于那媚药……” “好了,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原来,我中的是‘乌鸦’。 “来,吃下这个,”他掰开我的嘴,两粒带着药香的小小药丸,便是入了腹中,“浅夜倒是当真厉害,这媚药也当是这楼里药性最为强烈的一种了,你居然能撑到现在,要,我帮你吗?” 那双让我一直有些眷念的手,就直接抚上了我那光裸的上身。 “你,走开,花和尚。”我的嗓音,此时,沙哑无比,说出这几个字,已经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药力,快给我起作用,我要动!要动! 一声满带趣味的笑声传来,“我这个花和尚如若不去采你这朵花,岂不是枉了我那名号?” “你!……嗯,哼……”我要杀了你! 耳边传来一声带着宠溺的低语,“乖,浅夜,跟着感觉走就行了,放心,我不会动你的,只是你体内的这媚药,还是不要撑着为好,你再厉害,也是会伤身的。” …… 我的力气,渐渐地回来了,可是,我还是只能像一滩水般,瘫软在他的身上,好累,好累,我喘着粗气,半抬这眼眸,却发现,那眼里的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哪里都看不清楚,思绪,也早已在刚才的几次灭顶的快感中,不知被抽离到了何处。 “爷,他来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第十九章:谁的拯救 “他倒是动作挺快的,这么快就找来了,可惜,如若今日我没在这楼中,他还是,会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他嗤笑一声,边说着,便将刚才我弄在他手上的东西用丝帕慢悠悠地擦干净,“哦,对了,我想到了,这还真有些趣呢,浅夜你说,要是让他看到你全身光裸地躺在这楼中,又这副任人采撷的样子,他会怎样反应呢?”只是,我怎么听来,他的话里,都有着一种恶趣味, “滚,你这花和尚,你他妈想做什么!”我哑着嗓子吼着,稍微有了些劲道的手,一拳挥了过去,他妈的,老子今天窝火得很,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最是不是滋味!我要一把火把这里烧光!脏死了! “浅夜可是要配合我哦,”他轻易就将我制住了,我看到,他的眼里,带上额异常的兴奋之色,“我倒是想看看,这世上,男人之间的爱,是怎样的?” 这人,有病。 …… “夜,你记住了,我和你的牵绊,不比他李未央浅。”临走之时,他回头看着我,那眼里,是如夜色般的深沉。 我使劲地在床上挣扎着,他妈的,这花和尚,谁管你那什么狗屁牵绊,快把老子放了!你把老子绑在这床上什么意思? 当初,我并不知道,楼下已经乱成了一团,早已有王府的侍卫,把这里团团围住了,正在一间一间地找人。 很快,我所在的那间房,就变得人声嘈杂了起来,正在床上努力地想要挣脱手腕上紧缠的布条的我,心下咯噔一声,紧张地看向外间,注意着那里的一举一动。 “王爷,你要相信小的说的啊,我们这楼中怎么可能把您的王妃藏在这里的?就是给草民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啊。”似乎是有人,边走边向着一旁的人在说着。 “滚开!来人,将这人给我扣下,找到王妃后再行处置。”我听到,屋外是李未央如同来自地狱修罗的声音,然后是有什么人,被一脚踢开,撞到一旁的墙壁上的声音,那人闷哼了几声,便是安静了下来。 “王爷,据人回报,王妃娘娘应该就是被带到这间的。” 我听到李未央要进来时,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意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己,只觉得,特丢脸,我居然被人像女人一样对待,这让我以后还怎样在他面前抬起头来做人。 越想越气,那绑着手腕的布条,却是总也挣脱不开,我用了此时能用的最大力气,却是只能在手腕上多几条红痕而已,我不要,让他看到我光着身子的样子,我不要,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坚决不! “来人,将这门给我砸开!”我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是隐隐要爆发的怒气和焦急。 “李未央!”我用尽最大的力气,嘶哑的声音,却还是那般的小声,“别,进来!” 我所处在的位置,是这间房的里间,我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没有,我将头深深地埋在身下的被子中,心里千万次的祈祷,李未央,你不要进来,我也是男人,我也需要尊严,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今日的样子。 门外,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李未央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你们将这里守住,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嘭!”的一声,门,被强劲的内力震开了。 身子一抖,我不敢抬头,只想让自己如同一只鸵鸟一般,藏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沙子里面。 只能感觉,有人,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然后,在离床几步之远处,停了下来。 我死死地握住拳头,不想松开,却是,最终,又无奈地松开了,软下身子,偏头,看着床里的不知何处,“李未央,我不是让你别进来吗?”算了,看到了就看到了吧。 他,只是静默,这一室的温度,不知为何,降了好几度似的,我不觉间,打了一个冷颤。 “你别老看我,我现在一身都脏得很。”刚才出了一身的汗,又被迫发泄了几次,我只觉得浑身粘腻腻的,一身都脏,也好累,好想洗个澡。 旁边的人依然静默,周围的压空气,不知为何,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人这是什么意思?专门来看我笑话?我转过头,对着来人怒目而视,“你到底想干什么?要么就来帮我松绑了,要么就滚出去!看我笑话也该看够了吧!” 依然是不变的沉默,那人,这次却是身子动了,提步来到床边,伸手,将绑住我手腕的布条,解开了去。 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件衣袍,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将我那一身的伤痕,遮住。 我,被人轻轻地搂入了怀中,一股熟悉的味道,充满了我的鼻翼,让人感觉很是安心,这就是,李未央的味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听那人,有些沉重的柔声细语,千般话,万般语,却是最终,凝成了谁心中拂不去的伤痛,永远的伤疤,永远的歉疚。 那一日,我看到了,李未央潜藏在心里的地狱恶鬼,嗜血的修罗,他,让这人间,变成了那无间的地狱,我第一次知道,李未央,他,如此让人害怕的一面。 第二十章:谁的救赎 “我累了,想睡一睡。”我闭上眼,也不想再在乎此时身边的人将怎样看我了,我很累了,很累,我需要休息,沉入识海的最深处,将这段时间所遭遇的一切,梳理一遍,我不想落入一个未知的圈子,过上的是任人摆布的日子。 待我找到了青姨和娘亲,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我想过的是自由的日子,随心所欲,逍遥人间。 “睡吧,我带你回家。”身边的人,抱起我,却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抱着的是一个易碎品一般。 回家啊?这个字眼,好怀念,我的家,在桃花谷呢,何时,我才可以回去,何时,青姨和娘亲才允许我随意地出谷? “来人。” “属下在。” “将这里围住,没我的允许,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来。” “是,属下遵命。”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地方,我被人带到了那个美人榻上,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我的衣服,被人退了下来,然后,我就看到,他们,用看女人一般猥亵的眼光,看着我,打量着我,在他们的眼中,我看到了,我最讨厌的东西。 “放开我,都给我滚!滚!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我不要这个样子,我要杀了你们!混蛋!”我疯狂地挣扎着,想要逃离,那恶心的束缚。 “浅夜,不怕不怕,我们回家了,回家了。”有人,将我死死地抱住,断了我的路。 我又仿佛是回到了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方,那人,拿着鞭子,狠狠地抽在我的身上,说着我都听不懂的话。 “好疼,好疼,娘,青姨,你们快来救救我。”我没骨气地哭了,娘,我疼啊,好疼,每一鞭子都好疼,好疼,我受不了,这桃花谷外面的人,都是疯子!疯子!他为何要那样对我,我不认识他。 “夜儿乖,待会儿就不疼了,我只是在给你上药,上药背上的伤才会好。”我好似听到了李未央的声音。 “李未央,你个混蛋!为什么不来救我,好疼啊,那些人,都是疯子!呜呜~”我觉得我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般,有一次不小心被刀子伤了手指,在青姨面前,哭得好不伤心。 “对不起,我是混蛋,没有早些来救你,我没早些来,害你被那么多的人看去了身子,我没早些来,害你,被人……” 泪湿了谁的衣襟? “浅夜,你是青姨这一生唯一一个疼爱的孩子,青姨看你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等你长大了,青姨一定会帮你找一个这天下最美丽的女子作妻子,好吗?” “好啊,青姨可不能骗我哦,我要找一个这天下最美丽的人做我的妻。” 我和青姨坐在小楼之中,我吃着她专门为我做的薄荷栗子糕,喝着刚泡上的薄荷茶,听着她,给我讲诉着外面的世界,只是,我看到她,说着说着,偶尔,眼里会陷入苦涩无边的回忆,是不是,青姨和娘亲一样,都有着不能诉说的过去? 如若我能将她们一半的痛苦分去就好了,她们的世界,或许有过很多人,但是,我的世界就只有她们两人,我不希望我爱的两人,一直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之中,如若我能,我定要将那纠缠着她们的过去斩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为了她们,我愿化作,那书中所说的地狱修罗,等着我,慢慢变得强大,等着我,来保护你们。 谁伤了我重要的人,我定当让那人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世上的人,死绝了又何妨!在我容浅夜眼中,也不过是那卑贱的蝼蚁一般,都将是一抹被遗忘的黄土。 所以,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独自承担?不要,将我护得太好。 “王爷,小主子吵着要见王妃娘娘,奴婢们快拦不住了。” “让他进来吧。”我听到李未央,有些疲倦的叹息。 没一会儿,我就听到了有人踩着匆忙的步子进屋的声音,然后,那步子变得如猫儿一般,小心了许多。 “爹爹~,娘亲好了些吗?”小包子用着很小的声音问着李未央。 “嗯,暂时没什么大碍了。”我这才发现,我是被李未央搂在怀中的,一只大手,轻轻地抚上我的发。 “包子也想陪着娘亲~,爹爹~”小包子的话,好好听,软软蠕蠕的童音,我,受不了了,好想抱一个,尼玛,李未央,滚开,老子要包子抱,不要你。 “随你,待会儿我要给你娘亲换药,你不怕的话。” “包子不怕。”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立即看到某人一脸的戏谑。 “怎么?夫人不继续睡了?”那人挑眉,眼里是早已知道一切的样子。 我脸一红,狠狠地盯了一眼身边的人,又不是我想装的,你们自己吵醒我的,“我想不想睡还要给你报告一声吗?”挣扎着想从这人身上下来。 “别乱动,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小心裂开。”腰上的手,加大了力道,硬是让我动不了分毫。 “你,我自己趴在床上就好了,你不用抱着我。”我,觉得现在两人这姿势,很别扭,很那啥…… 那人直接将我这句话忽略过,转头,对着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我的包子道:“去把书桌上的那瓶药拿过来。” 他一说完,就开始解起了我的衣服来,我一惊,急忙抓住他的手:“你,干嘛?”不知怎么了,我就想起了那日在那里被人随意摆弄……身子,竟是不能自已地有些发抖,心里,是比喝了那最苦的黄连还苦涩万分,手,死死地抓住领口,不想放开。 “不怕,乖,不怕,我们回家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有人轻轻地在我的肩上拍着,“我只是帮你换药而已”。 “来,乖,将手松开。”有人,将我紧抓住领口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然后,将那衣衫,慢慢,退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上药 “李未央,我不要,你走开!”我不要让他看到我那个样子,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我不要被人那般的对待,不要,求,你了。 “夜,乖,不怕,不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不会的,你要相信我,只是上药而已。” 有人,将我轻轻地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李未央,李未央,是他。 算了,我那副不堪的样子,他早就看到了,早就看到了。 转头,看到一旁的包子,满眼盈泪地看着我,小嘴撇着,要哭不哭的样子,我心里那想哭不哭的感觉,硬是给这娃给逼了回去。 “包子,你怎么了?”我好奇地看着他道。 “呜哇~,坏人欺负娘亲,包子心疼~娘亲~”这一室,果断地响起了包子的哭声。 我那心里的无限委屈,竟是像是被他哭出来了一般,一时觉得,舒坦了好多。 “包子,不哭哦,不哭,娘亲在哦,娘亲在。”不行了,我看到包子哭,我也想哭了,包子对我真好,最心疼我,我也心疼包子。 “念卿,不准哭了,不要影响了你娘亲的心情。”李未央那没有温度的话,传进了我的耳中。 我靠,这什么冷情爹!你把人家包子吓着了,你看看人家包子被你这声给吼得,硬是憋着不敢再出声了,只敢在那里一抽一抽地哭泣。 我正要起身,去抱抱包子,却不想,被李未央一点,动不了了。 “你要干什么?”我不解地看着他。 “给你上药了,当然是。”我被他北面朝天放在了床上,然后,我听到了他起身的声音。 “你上药就上药,为何点我穴道?”我气极,滚你个李未央! “有用。” 什么意思? 我还没反应过来,两根手指,带上了一坨凉凉的东西,便抚上了我的背,开始,的确是凉的,只是,…… “啊!好疼好疼,李未央,你不准擦了,好痛!”那药,一碰上伤口,就是一股钻心的疼,比当时盐水泼在身上还要痛上好几倍似的。 如果此时我能动,我一定要在床上挣扎来挣扎去,不挣扎,都要狠狠地捶几拳在床上,可是,我现在是想动都动不了,脸上,更是疼出了不少的冷汗出来,我不要擦这种药,呜呜,好疼,你给我滚!李未央,呜呜~你就知道欺负老子~ “哇,李未央,你个坏人,欺负我,呜呜~痛死我了,我要杀了你!”我边哭边说着狠话,好疼,真的好疼,这是什么破药啊,烧疼烧疼的,感觉后面的一层皮都快给煮熟了。 后面的人,却是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擦着。 “呜哇~爹爹又欺负娘亲~”小包子,又凑热闹来了。 可是,此时,我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一大一小,在这屋中,哭得起劲。 “呜呜~李未央,你个混蛋,我痛死了,不准再擦了,哇~”反正,那一日,我好似是丢脸到家了,像个孩子似的,哭得起劲,把这一辈子的泪水,似乎读快哭完了。 “呜哇~”包子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大。 …… “呜呜~,李未央,你别擦了,我真的,好痛。”不知是哭的,还是痛得,我觉得我力气都快没了。 “呜哇~爹爹还在欺负娘亲~” “……” 包子你快来替你娘亲我做主啊,你那爹爹就是个冷情大灰狼,呜呜~ 据说,那一日,府中所有的仆人侍卫,都听到了我们娘两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人人都在心里猜测,王爷到底是在怎样教训不听话的王妃,怎么连小主子都一起给连累了。 …… 尼玛,李未央,你都擦了好久了,怎么还不停手,老子要被你痛死了。 “李未央,呜呜,你还没好啊,好痛的,我不要擦了,我听话,我乖乖的,再也不跟你作对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泪眼朦胧地说到。 身上的手一顿。 “真的?” 此时,我和包子两人都是哭哑了嗓子。 “真的真的,你说什么都算。”当然,我说完这句话就是到期无效了,反正,没什么证人,我只需要度过这一关就行了。 “好了,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为夫也就不再为难你了。”身上被人一点,便又能动了,全身都不舒服,尤其是背上的那些伤,痛是痛过了,却是发烫得厉害,感觉。 李未央!感情刚才真的是在整我。 我偏头,满眼的泪水,都还没流干净,怨念地看着一旁的李未央,“你故意的。” 那人,却是不理我,眼神,也是瞬时暗了下来。 你个负心汉李未央,我转过头,抱着被子嘤嘤地哭泣,“呜哇~我命好苦啊。”一时想起无限的辛酸史,才止住的泪水,又是哗啦啦地往外流。 “呜哇~,娘亲,不哭,包子在,包子保护娘亲,不要爹爹欺负娘亲。”包子的小手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肩。 “呜呜~包子,娘亲的命好苦哦,刚受了一顿的鞭子,你爹爹还要这般地对我,呜呜~”我一把抱住床边的包子,哭得好不伤心。 恍惚之间,我好似看到李未央眼角抽了几抽,抬手,揉了揉额角,这才转身,对着门口道:“来人,将念卿抱出去。” …… 好你个李未央,折磨了我,还要将包子从我身边拉开,我,我跟你拼了!(顿笔:不对不对,这语气不对,亲们先等等,我先琢磨琢磨我当时的心境,我现在怎么读起来,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对,就是一个怨妇。上面那句删除,改了改了,嗯,下面那句很好,亲们看这句。) 呜呜~好你个李未央,无情无义,杀妻弃子,老子要杀了你!(这句霸气!赞一个。) …… 包子哭着被人“拖”了出去,然后,一室,就只剩下了我和李未央两人。 身子,又重新落入了李未央的怀中,那人,抬手,轻拍着我那光裸的肩,将我那一头的发丝拂到一边,声音,放柔了下来,“夜儿,我给你用的是我李家的秘药,玉露生肌膏,自然会很痛的,乖,不哭了,这次用了就不再用了。” 不想理他,其实,我是真的累了,哭了那么一大通,嗓子都哑了,又痛了那么久,不累才怪,于是,也就着他的怀抱,闭上眼,睡了去。 “对不起,夜儿,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额上,落下了一片柔软。 第二十二章: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农历四月,多雨。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夜里又下起了小雨,因背上的伤,有些痛,有些痒,翻来覆去,一直就睡不太实,屋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我听起来,感觉这一室都带起了那么些微的湿意来,仿佛,连自己的思绪,都要爬上不少那带着沧桑意味的青苔来,眼睛,很困,心,却是清醒,清醒得让人觉得有些烦躁。 转头,看着身边规规矩矩地睡着的人,那均匀得细微的呼吸,如果不仔细去听,几乎都听不到,我细细地看着他如画的眉眼,那眉梢处,多了的是,一分淡淡的柔情,减去了不少那剑眉带来的冷硬,那鼻梁,如雕刻一般,高挺得有些完美,不薄不厚的唇,安分地闭着,此时看来,却觉得,有些可爱,为何会用可爱这样的字眼,我也不知道。 我正在细细地看着他的容颜,却不知何时发现,他的眉头有些微微地皱起,我不禁挑眉,这人,为何睡觉都是皱着眉的,不累吗?伸手,将那有皱着的眉,抚平。 怕我的动作太大,吵醒了他,便独自起身,披了一件外衫,光脚踩着那柔软的地毯,出了房间。 我最喜欢的是东厢的那处小楼,楼外的景致,我觉得算是这王府最为雅致的了,每每,我有空了,便喜欢坐在楼里,看着那楼下的风景无限,这里,也是最为安静的一处,平日也是少有人来打扰。 走廊上,铺的是大理石的地板,一脚踩上去,透心的凉意从脚底传来,风中夹带了雨丝,从房檐外飘进来,沾上脸,湿了衣襟,偶尔,披在身后的发丝,会有几缕被拂起,凌乱了我的视线,抬手,将那些不听话的头发,别在耳后。 隔着一小段的距离,就挂着一个燃着暗色灯火的灯笼,昏暗的灯火,在这一路的空旷中,亮的有些寂寞,有些幽静。只是廊外,天阶滴雨,风过绿树,雨打芭蕉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里的沉寂。 看着外面,不知是何种的花树,被雨打风吹,落了一地的残红。 “属下张勉,见过王妃娘娘。”正在望着廊外的景色出神的我,被这一声给打断了思绪。 转头,便是看到一个穿着黑衣,肩带皮甲,腰带长刀的男子,站在我几步之外,对着我恭敬地行礼,好似,这名字,我在曾经听过。 “张侍卫幸苦了,这么晚了,还在巡视。”我看着他,淡淡地说到。 “保护王爷和王妃的安全,是属下的职责。”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廊外的冷风,吹进来,有些冷,我紧了紧手上的衣衫,心下有些烦闷,没事出来闲逛干嘛,受罪,“张侍卫这是有什么事吗?找我。”我眯起了眼,看着他。 那人,终是抬起了头,一张颇带了点男子英气的脸,便是入了我的眼,看到他这张脸,我不禁想起了书上曾经描述的那些预报家国,勇杀外敌,战场上挥洒热血,踌躇满志的青年将军。 “属下今夜能遇到王妃,实乃大幸,的确是有事相求,还请王妃娘娘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眼,一脸,满眼的正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如同是在看一个妖孽,鬼物一般,然后他就是那个道士,要来降服我来的。 “哦,你有什么事吗?”眉头,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 “请王妃,今夜,”刀剑出鞘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将命留下!” 还未说完,那人便是一刀挥了过来,早就留心了我,扯下挂在身上的外衫,向着面前的人扔过去,趁着这一空挡,向着身后退去,身后,是那淅淅沥沥的雨。 那人见一刀不中,眼里有了些着急之色,也飞身出了走廊,又是几个狠劈,下刀果断,稳,狠,准,这刀法,当真是不错。 而我,也是仗着自己的轻功不错,他每一个杀招之下,也能险险避过去,虽然有些狼狈,园子中的花树,在他所蕴在刀中的气之下,残花败叶,在雨中乱飞。 这人招招狠戾,我除了闪避,根本连他的身都近不了,很快,便是被他逼到了一处死角,此时,两人,身上,都已经被雨淋得湿透了,身上的里衣,贴在皮肤,特别不舒服,尤其是后背,又是一阵火辣辣地疼痛。 “王妃娘娘,请你顺从你的命运,你,只是个祸害,本来就不该存在这世上。”他边说着话,边向着我走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心里有些火了,怎么,都说我是祸害,我惹谁了!眸色,瞬时沉了下来,“不好意思,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只要我不想给,谁也拿不走!” 趁着那人失神的瞬间,抬脚踢上他拿刀的手腕,“哐啷”,夜里,这刀剑落地的声音,是那样的响亮。 “你,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妖法?”那人惊讶无比地看着我,顿时,眼里闪过一抹狠戾,“果然留不得你,我怕王爷就是被你这妖法迷惑了心智去。” 嘴角,勾起一抹魅笑,“张侍卫,你可知,我就是那勾人魂魄的狐妖,专门来要你们王爷的,心的,和,你的命!” 我就当当这妖物去,不说什么祸乱天下,你们这些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抬手,几根抹了麻药的银针,向着那人甩去,他倒是反应快,一个旋身,竟是轻松地就躲避过去了,不过,我要的,就是你这躲闪的时刻。 早已暗藏在另一只手上的银针,在他还未落地之时,便是飞了出去,直中膻中穴,前面的人一个闷哼,便是倒在了地上,剩下的银针,分别出手,封住了他的几大要穴。 看来,这毒药啊,银针什么的,果然是贴身必备之物啊,自那日碰上了那花和尚,为保安全,我便让环儿用特殊的布料,在我的每件衣物里绣了一个暗袋,装一些涂了药的银针,毒药之类的,今日,还真是用上了。 抬脚,将掉在不远处的刀,捡起来,起身,无意间,看到拐角之处,一抹白色的衣角,身子不禁一顿。 第二十三章:夜雨冷心 将手中的刀,丢到地上。 “李未央,你还不出来吗?”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他,在那里,看了多久? 夜色中,雨幕模糊了我的视线,或许是雨水的缘故,背后的伤,胀痛得厉害,时而冷风吹过,带来周身的冰寒,我其实有些冷,头,也有些昏。 那拐角处,走出的人,披着夜色的冰冷,满眼的复杂。 他,站在离我几步之外,“为何,他们都觉得,本王对你的执着是一种错?难道,我真的错了?”他的眼里,我第一次看到了些许的迷茫,想不到,他李未央这样的人,也会有这么一种表情的时候。 “是的,这只是你自己的执念,本来无关于我,所以,我劝王爷还是放过我为好,也放过你自己,”转过身,我不想再看到他的脸,“另外,我的命,我不打算给任何人,王爷可以当你心中的那人从来没有存在于世便是,不用将我拉来对号入座,男子之间的爱恋,本来就是世俗的一大忌讳,王爷是聪明人,可不要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到时,我若要取你命,我会毫不留情地下手。 我能大概猜出,他刚才为何一直站在暗处,看着我被那人逼得不能还手,几次险些命丧刀下,或许,在他心中,他的那种执着,也成了他的一种累赘,既然他自己放不开,如果有人来帮他一把,就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至少,不是他故意要放下的,他只需要对他自己有一个交代,或是结果。 对于我来说,这世上,情爱之事,不是唯一,自由是我心中的第一,如若因为这而束缚了我的自由,那么,这种牵绊,不要也罢,何况,李未央的那种执着,太危险,对于他那种人上之人来说,终有一天会明白,他与我的这种牵绊,会成为他一生最大的包袱,成为他的威胁,所以,不论为国为家还是为他自己,那时,这李氏王朝,都将没有我一丝一毫的立脚之地。 我看过很多关于感情这种东西的书,早已看透,在权,财,名,利之下,感情,就是狗屁,尤其是对于男子,在他们的心中,很多都是比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贵重,所以,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爱情世界里,会有一个男子。 也许,我曾经放纵自己,沉浸于李未央给我编织的那种虚幻的美好,但是,我也不笨,面具,该拿下的时候,我也会毫不客气地翻脸,因为,自始至终,我也是在玩儿而已。 抬手拂去面上的雨水,我看那夜雨,打在芭蕉之上,落在池塘里,淅淅沥沥,就好似谁的哭泣。 我,就是不想一个人而已,渴望着别人的守护,又害怕着背叛。 可是,放纵之后清醒过来,我明白心里一直陪着自己的,还是娘亲和青姨。 我和李未央,不过都是在演戏,而已。 “告辞。”抬脚,向着外面走去,可是,我眼前的路,却是突然变得更是模糊,我的世界,摇晃得厉害,是要崩溃了么? …… “我为你连皇位江山都不要,就不怕失去更多,我的执着,只因那人是你,你又为何不能相信我半分?我也会累的,这么多年的等待,你为何要一直在我面前演戏?就不能在你的心里给我一点的位置?” 这世上,只有傻子,才随便将心意交付,在我没有搞清楚一切之前,我会一直,演戏。 …… 自那日我因为淋雨染了风寒之后,我便让珠儿和环儿在东面的那座楼了给我单独腾了一间屋子出来,以养病为由从李未央的那间大屋子搬了出来,在此住下了,而李未央也没有说什么,应该也是默许了,自从那日以后,我们连面都很少见,每日的膳食,也是让人直接端到这里来的。 此处虽然偏僻了一些,环境却是相当的雅致,我当初无意中逛到这里,一眼就喜欢上了,所以,经常都是一个人坐在这里,有时候连天黑了都不知。 “珠儿,这里,以前是住的何人呢?”我一时好奇,便问道身后的人。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身后却是久久没有回音,我有些不解地转身看着那个平日最喜说说闹闹的人。 “怎么?这个是王府的秘密?不能说?” 我看她脸上是纠结无比的表情,本来是随便一问的,此时倒是真的好奇了起来。 好似是经过了一番重大的抉择一般,我看两人都对视了一眼,珠儿这才问答道:“回王妃娘娘,这里,以前住的是,萧侧妃娘娘。” “侧妃?”原来李未央以前还有个侧妃,“那,包子的娘,就应该是……” “是的,王妃娘娘猜的正是,小主子的亲娘,的确是萧侧妃娘娘。”我还未说完,环儿便是接着话了,“请王妃娘娘恕罪,当初是因为小主子在,奴婢们不敢乱说”,说着,两个婢子便是惶恐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急忙将两人扶了起来,“两位姐姐还是快起来吧,你们也知道,我其实并不是什么王妃的,何况,我还是男。” 不知为何,我觉得,此时,我的心里,有种莫名的苦涩,总觉得,自己在她们面前,就是那种丑陋至极的人,世人都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无处遁形。 “王妃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在环儿和珠儿的心中,您就是我们的王妃,是谁也替代不了的,您不能不要小主子啊。” “包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吗?”我看着环儿问道。 似乎是忆起了什么往事一般,我看到环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和怜惜,“小王爷一出生不久,侧妃娘娘,她,就过世了,王爷不准我们任何人在小主子面前提起一个字关于她的,小王爷从懂事开始,王爷就告诉他,您才是他的娘亲。” 李未央,他,为何要这样做?明明,包子是有自己真正的娘亲的。 “她,是怎么去世的?”我,很想了解这个人,她,在李未央的心中,有着怎样的位置? 一时间,气氛突然变得了沉默起来,环儿低下头,我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侧妃娘娘她,是,病逝的,她是一位很温柔的人,对奴婢们很好,也,很爱王爷。” 只是我听来,环儿她说病逝那两字时,有些艰难,或许,个中还没这么简单呢,不管怎样,我还是明白了,曾经有一个很温柔的女子,爱着他李未央。 “哦,明白了,”转头,看着楼外的小桥流水,绿树红花,“这里,应当是她自己要求住进来的吧。”我觉得,那位侧妃应当是一位淡泊之人。 “是的,侧妃娘娘她非常喜欢这里呢,”我听得出,环儿应当是非常喜欢这位侧妃的,“她经常坐在楼上,一坐就是半天,只是安安静静地给未出生的小主子做衣物,有时候,也会给王爷绣些荷包香囊之类的,然后,等着王爷回来。” 李未央,他是不是也很珍惜她? 我却再不敢问下去了,害怕,也不知害怕什么。 想起了那日那人,说,我就是个祸害,我,是不是破坏了一个美好的家庭,那样的女子,是我做梦都想要拥有的妻子,有这样的一位妻子,我如何会不疼着惜着? 第二十四章:心乱如麻 李未央,你在想什么?你把我又当成什么了?我又是你手中的哪颗棋子吗? 我在想,我的身后,是怎样的一个惊天的秘密?要不然,两个本来毫无关系的人,却是有了这不该有的牵绊,哼,男子之间的爱恋?真是好笑至极,滑天下之大稽。 李未央,如若哪日,你我真的站在了敌对的位置上,休要怪我不客气,不管明的暗的,你的命,我都会收了,不然,就是我亡。 呵呵,那位安排我到李未央身边来,不光是为了让我来当个男宠吧?你是会拿我看重的哪一个人来威胁我呢? 如若让我逮着机会,我容浅夜,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不好过,至少,要让你觉得,活着其实是种痛苦,光你一个人在那里看戏,也特无聊了不是。 楼外的风,吹在耳畔,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自从我搬到了这东风阁来,连包子都少来了,说他爹爹让他努力学习什么的,然后,他每次来我这里,也是变得沉默了些,我就看不懂,他的小脑瓜子在想些什么,有时候他那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神,我不看都感觉得到,问他,也不说。 这孩子,是知道什么了吗? 我看楼外,花褪残红,青杏尚小,时光容易把人抛,我看我易把流年忘,背上的伤,已经好全了,听说连疤痕都未曾留下一个,那药,当真神奇,只是,我要等的音信,为何还未归来? 身子,突然入了一熟悉的怀中。我听到,背后之人带着些无奈的叹息。 “你明明才16岁,为何如30多岁的老人一般?” 我听了后,勉强将嘴角弯成一个弧度,“我倒是一点未觉的。” 他居然说我老,他才是老头子好不?对了,我还不知道他多少岁呢。 “这几天,我在忙些事情,没有怎么陪着你,以后会补上的。” 我不语,李未央,你又是何苦呢,我以为我们的冷战,会持续下去,你一个堂堂的王爷,居然先败下阵来。 “你又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很无聊吗?” “当然无聊了,连包子都进宫去了,没人跟我玩儿了。”伸手,将楼外的几滴雨珠,接住。 “看来当真是闷坏了,近日听人说你连表情,都是少了许多。”那人伸手,轻轻摩挲着我的脸。 “要不你来试试,十几日都关在这破王府连大街都不准去,不闷才怪,还有,我其实真正的面目就这副德性,你相信不?” “相信。”身后的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这人,每每想在他身上发火,我又发不起来,当真憋屈,将放在帘外的手收回,我有些烦躁地把弄湿了的手放在那人的袖口上就是胡乱地擦一通,他还挺配合地,并没有乱动。 “对了,我有话要跟你说说。”看我再没有在他的袖口上擦过来擦过去的,他这才松手,坐在我的身旁说到。 “什么事啊?”我终于抬了一下眼皮子,顺便看到他那深青色的袖口上一小片水渍,心中颇为满意,活该。 “我派去桃花镇的人已经回来了。” “怎么说?”我把耳朵竖得高高的。 “这几日天气缘故,镇里的那些死尸腐败得也很厉害了,光从容貌上来看,很难辨别谁是谁,不过,他们还是一具一具地检查了,没有符合画像上的衣着特征和身材的人,连相同的配饰、发饰也没有发现,不知我的这个答案,夜儿还满意否?” “嗯,尚可。” 其实,这种结果我已经猜到了,他那些个手下,还真是无敌了,腐败成了那样子,那死人镇也该是尸臭扑鼻,他们还能一具一具地去检查,当真是尽职。 “还有一件事,就是明日我会带你进宫的,母后想见见你。” 听到这里,我一惊,迅速坐直了身子,一脸讶异地看着李未央,“她见我有何事?” “当然是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长得什么样子了。” 李未央眼里,全是戏谑的笑意。 “你母后可知道我是男儿身?” “知道的。”李未央肯定地点点头。 ……这太后知不知道,他儿子要断袖?有这样纵容儿子的母亲? 我抱住了最后的一丝期望看向李未央,“你不是真打算娶我吧?” “你觉得本王有说过哪句话不是真的吗?”在李未央那双狼眼中,我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 “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愿不愿意?我是男人!” “我说过,我李未央爱上的,就是你容浅夜这个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只是造化而已,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容浅夜,此生注定,只能成为我的妻。” 他,总是这样霸道,他口中的爱,又是怎么回事?接触半月不到就可以爱上一个人了?我不懂,什么叫爱? 楼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模糊了人的视线,再也看不清那些亭台楼阁,花草树木。 脸,被人转过来,被迫与身边的人对视。 “既然你的心里没人,不妨试着将这里交给我,夜儿也不是一直渴望有一个人的陪伴吗?”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胸口。 垂眼,“我只懂男子与女子间的爱,从来不知,这世间,还有男子与男子的爱,男子之间,该怎样去爱?” “我会一样一样地告诉你。” 嘴上,多了霸道的吻。 唇舌交缠之间,我在想,娘亲会不会允许有这样的爱情存在? 我其实,更喜欢,自由,我想要飞。 第二十五章:园子里的人 有些东西,你不说,我不说,就那样过去了,时间的尘埃里,又多了些东西,大家明白就行。 那日,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书上所说的皇宫,果真是气派,看了以后终于明白了为何那么多人争着想当皇帝呢,你有的,皇帝有,随处能见,你没有的,皇帝也有,不乏稀有,这貌似就是青姨说的王者吧,果然是揽尽天下大权,享尽天下富有,但是,我总觉得,还是有自由的代价,皇帝,便是要一生为皇权所束缚,一想到这里,我觉得,这皇帝的位置,果然还不是一般人比如像我这种人适合的。 我是在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间被李未央给拖上马车的,稀里糊涂地不知道被喂了些什么东西在嘴里,睡意朦胧之间我胡乱地吞了下去,然后又不知道在马车中晃了多久才到宫门的。 “夜儿,醒了吗?我们可是都到了宫门了。”耳边,传来李未央低沉磁性的声音。 “……”我不想说话,眼睛盯着那方几,仿佛是要将之盯出一个洞来,我困,想睡觉。 又是一声浅笑传来,接着,嘴角便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我的夜儿就这时候是最乖的,本王甚是喜欢,走咯,下车”。 感觉到身体突然的腾空,我转了几下眼珠,回过神,看着抱着我的人,“这是哪里?” 我见李未央正是要开口,突然,一声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我和他之间的对话。 “奴才小德子恭迎王爷王妃。”我转头,见以穿着深绿色宫服的人恭恭敬敬地伏跪在地上向着我们请安。 “免礼吧,还劳烦公公为我和爱妃带路才是。” “谢王爷王妃恩典,还请随奴才来。”那公公起身,低头,右手执着拂尘,不疾不徐地在前面带着路。 “你放我下来,我想自己走路。”我边四处瞅着,边拍拍李未央的肩道。 “看来这下是真的醒了。”说着,他便将我放了下来。 转身之间,我瞥见李未央今日的衣着装扮,着实是愣了片刻。他今日穿的是一袭深青色的宽袖华服,金丝镶边,蛟龙拱珠,腰间是黑色镶玉的腰带,将那厚实的腰线带了出来,此时正好又微微起风,我便看到那原本规矩地垂在身旁的衣袖,嚣张地随风扬起,露出半藏在里面纤长的白玉指。 再向上看去,薄唇轻抿,一双深邃黑眸,敛尽天下风华,内里隐隐是嗜血的魔魅,眉飞入鬓,他身后那片蓝天白云的天空,衬得他那刀削斧刻般的容颜更是俊逸无双。 心下微微叹息,这样一个天神般的男子竟是一个断袖,还硬是吊在了我这棵歪脖子树上,真是浪费了这天地的诡谲造化了。 “怎么,夜儿今日是被本王这天人般的风姿给迷住了?”对面的人,嘴角勾起了一丝邪邪的笑意。 “丑人,穿得这么招摇,自恋的孔雀。”转身,便是跟着那带路的公公去了。 “哦?招摇?那夜儿你不是跟我一样招摇么?”身后的人,话里更是带上了几分的戏谑。 听他那么一说,我低头,这才看清自己身上的衣物款式,颜色料子貌似是和李未央身上的是相配的,只是,额头瞬时挂上了几根黑线,谁他妈的吃多了设计出这么一套要男不男,女不女的衣服!领口开得这么大,要不是里面配着同色的丝质里衣,我真的要像女人一般露肩了。还有,我这头发怎么回事,怎么是披下来的?李未央!肯定是他搞的鬼! “谁跟你是一路人!你离我远点!” 我气得对着后面的人咆哮,足尖一点,便向一边飞了去,要是让别人看到我穿成这样子,不笑掉大牙才怪,本大爷的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这皇宫,青瓦红墙,绿树繁花掩映,楼阁之上,檐角飞扬,偶尔见架空的廊桥,将两座高楼连通,地板铺的是白色的大理石,颇显尊贵大气,只是,这里的人,都规规矩矩地,走起路来,低头少言,匆匆而过,我想问个话都来不及开口人就没见了,这里宫墙也是修得是老高老高,我就是跳得再高,也是看不见对面的一花一草。 好吧,我乱跑了这么不知多久,迷路了。算了,慢慢观赏这里的景致吧,等李未央那个臭王爷自己来找我,不找来更好。 这皇家的园林,果真是非凡间能比,那一花一木的摆放,假山乱石的搁置,倒是都含了那么些风水八卦阵法在里面,虽不能说是精妙,却是能让里面的人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各处自成一景又不显突兀,过渡也是自然之极。 我站的不远处的就有一片开得繁盛的紫藤花,一簇簇,一团团,开得梦幻华丽,垂挂枝头,紫中带着微微蓝色,比那天边的云霞美丽万分了去,我兴奋地走上前去,抬手轻轻碰碰那如紫色风铃般的花瓣,想不到,我终于看到了书中所描述的紫藤花了, “想不到,真正的紫藤花竟是这般的漂亮。”我从内心深处感叹到。 “听宫里的老人说,这紫藤花树据说都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身后,突然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只是,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声音虽是温柔好听,却带着病态的虚弱。 侧头,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发现,紫藤花帘半遮之下,有一方石桌在树下,旁边,坐着一穿着月白衣衫的青年男子,脸色有些苍白,唇,与正常人相比,也是减了几分的血色,那张脸,竟是跟李未央有五分的相似,只是,眼前的男子,眉线,比李未央的要温柔了好多,眼,也是丹凤之眼,有些书中所描述的病美人之风。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面容严肃的带刀侍卫。 “你是?” “李郁,咳咳。”那人刚一说完,便是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你没事吧?”我急忙上去,抚上他的背,以便让他舒服一些。 待他咳够了,缓过气来,这才起身,满头的冷汗,缓缓说道:“没事,旧疾而已,习惯了。”只是,低头之间,我没有看到,他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滔天恨意,我只看到,他手上的帕子,那些带着暗色的红。 “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脉象?”我试探地问着,因为我很好奇,这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你懂医术?”我看见那人,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惊讶,那惊讶之中我隐隐有丝期冀。 “略懂。”我对自己也没把握,一直以来都是独自在谷中没事研究研究,对于治病救人,还真没实践过,要不要,在这人身上实验一下,天,我好恶劣,人家貌似已经很惨了。 “好吧。”我看到他眼角抽了抽,却也是将自己左手的袖子拉起,然后一双白皙纤长的手就亮了出来,放在了石桌之上。 我抬手,触上他的脉搏。皱眉,我有些不确定地将他手中的锦帕夺过来,细细地研究起来上面的血丝,他,没病,只是,常年服用慢性的毒药,将整个身体掏空了,才致如今的样子。 “你,这是中毒了吧。”而且,他中的这种毒,我觉得,要解起来还很棘手。 只是,我还未说完,脖子上就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第二十六章:宫宴前章 “明,把刀放下。” 然后,我感觉脖子上的刀移开了去,暗中松了口气,我安全了。 “你觉得,我这病,能治吗?”面前坐着的人,说出的话,有些微微的发抖,我感觉出来了,他的紧张。 “也许,能吧。”我也不敢肯定,不过,只要能有一味药,也许真的还能治呢,这毒,只不过,他的身体如今虚弱成这样子,即使是修养五年十年,估计相比正常人,体质也是弱了不少吧。 “真的,这病真的能治?真的能治?”面前的人,突然起身,将我抓住,眼里,仿佛是熄灭了多少个日夜的死灰,又是重新燃烧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我正要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堪比黑熊咆哮的声音,震得我差点耳膜破裂。 回头,看到李未央那张怒火十足,鹰隼般的眸子,里面的是万丈的怒火,盯着我,肩膀上的那双手。 “李未央,那个……”我还未说完,突然身子被人一扯,便是重重地落入了一人的怀抱。 “谁准你乱跑的?!” “我又没乱跑,是迷路了。”我委屈地反驳道,这人怎么这么反复无常? “哼,你倒是会迷路,都迷到这里来了。” “呵呵,想不到三王兄原来和王妃是这般的恩爱,还真是羡煞了旁人呢。” 然后,李未央也终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对面的人身上。 我听到身后的人一声冷哼:“我倒是忘了介绍,六弟,这是我的准王妃容浅夜,希望你记清楚了,不要让我再见到今日这情形,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这李未央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他的弟弟么?为何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我愣愣地看着眼前表情毫无变化的人,似乎,他也是习惯了一般。 我看他脸上勾起一抹微微的笑意,带上了十分的歉意对我施了一个礼道:“小王刚才不知是王妃,唐突了王妃,这里小王给您陪不是了。” 我怎么觉得,看着这场面有些不忍心呢,“没事没事,我也是因为乱走,才打扰了六王爷的休息,我的错才是,如何又是你,嗯,好痛!”我还没说完,手臂一痛,接着身子便是凌空,被李未央抱在了怀中。 “告辞,宫宴时间快到了,六弟还是莫要迟到了为好。”李未央的声音,很冷,冷得无情。 “谢谢三王兄的提醒,小王一定准时赶到。”虽然看不到六王爷的表情,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的脸上,依然是刚才那不变的笑意,习惯了吗,明明带着的就是面具而已,伪装的面具。 待走远了以后,李未央才将我放下,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道:“夜,记住了,以后碰到这人,能避开多远就避多远,不要和他有多少接触。” “为什么?”我十分不解,他们不是兄弟吗? “不要问那么多,这就是一些皇家的破事而已,你听了也没什么用,记住我的话就行了。”他的眼睛,不再盯着我,而是望向了这皇宫的不知何处,那里面,闪着的是,嗜血的光芒。 书里说,皇家无亲情,果真如此,所以,我一直讨厌,皇家,那他和那我还不认识的皇帝,又是怎样的关系?我很好奇。 “走吧,宫宴要开始了。” “今日这宫宴是为何而置办的?”我问。 “云国四王爷来访我李氏王朝,想互通商贸,还说什么带一个重要的人来着,哎,记不清了,这云国要是能安生一天我也就好过了,尤其是这个四王爷。”李未央有些烦躁地说到,我倒是好奇了,是如何的人,能让李未央如此在意。 待我和李未央到达置办宫宴的皇家御花园之时,那里已经是坐满了人,扫眼望去,男男女女,小的、老的都有,只是,我在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同样地打量着我,眼里有好奇的,有鄙夷的,有看热闹的,各种,这些眼神,我有些不喜欢。 “不怕,有我在。”身旁的人伸手,将我的左手牵住,只是很轻的一声,我却是听得那么的清楚,是啊,他这样霸道嚣张,有他在,我又何须害怕别人。 有公公上来,将我们引到了离上座不远的一处位置坐下,刚坐下,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就传进了鼻翼,循着香味,我发现,那供人食用的各色糕点中居然有我好久都没有吃到的薄荷栗子糕! 算了,随别人看去,反正我身上也不会少些肉的,你们看你们的,我吃我的,话说,这皇家的手艺真是不错,这味道,和青姨做的简直是不相上下。 只是,我这边盘子中的薄荷糕太少了,我寻来寻去,就只有两个而已,再向小方几对面的盘子看去,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嗯,有三个,只是,貌似我也不好意思拿别人盘子中的吧。 “三王妃请不用客气,在下这里倒是有三个薄荷味的糕点。”我看到,一只很是漂亮的手,将对面的盘子端了起来,放在了我的面前。 抬头,一双熟悉的眼,便是入了我的视线,同样的魅惑无双的眼,如同琉璃般闪着冷艳的暗光,只是,脸,不再是那张脸,带着满满的男儿气概的俊美,与李未央倒是不相上下了。 这不是那日出现在王府的那什么,蟑螂野狗么? “你……”嘴里突然多了一小块凉凉的东西,打断了我接下去想要说出去的话。 “?”我转头,不解地看着李未央。 “夜儿不是喜欢吃薄荷味的糕点么,来,看看,为夫这里有好多呢,慢慢吃,不要噎着了。”那人说的满眼的温柔情深,手上端的盘子里全部是薄荷栗子糕,堆得老高老高,亮瞎了我的眼。 我愣愣地接过他手中的盘子,顺便扫眼,看到他旁边的,再旁边的糕点盘子,貌似矮了好些。心下羡慕,果然,这王爷的头衔就是好使,要是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来抢我的东西,我非翻脸不可,但你看看人家,李未央就算抢光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将那堆了满盘子的糕点放在桌上,看着对面的人指了指面前,示意,我已经有了,那人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了。 只是,正吃着糕点在兴头上的我不知道,我们这里,早已成了众人关注的地方,刚才李未央和我旁边的这位之间的暗潮汹涌,被不少的人看在了眼里。 “皇上驾到!” “皇太后驾到!” 今日的正主来了,这宫宴的序幕,也终是拉开了。 只是,当初我不知,那日的宫宴也是正式拉开了我后来那么多浮浮沉沉的序幕,不,故事的一开始,我就只是别人手下的棋子而已。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是一股气憋着没处释放,猛地摔下手中的毛笔,气冲冲地对着坐在书房中正在看我稿子的人就是,几个狠掐。 “老子现在一看到你就浑身不爽!” 可是,面前的人眉头都不眨一下,继续认真地看着手上的书稿,我愣愣地看着为了掐他专门留出来的不长不短的指甲,皱眉,难道留得不够长? 一双手,突然将我揽入怀中,“爱妃这一章里面的用词不错,我看着很是满意。” “什么词?” “蟑螂野狗,你看,果然那些乱七八糟的男配就是出来打酱油的,所谓娘子笔下的炮灰。” …… 当晚,我路过厨房,无意间似乎听到李未央和张伯在瞧瞧地说着什么,一时好奇地凑过去…… “最近的伙食要清淡些,王妃最近很容易上火,得败败火了,我身上的淤青比往日多了不少。” “是,老奴记下了,会吩咐厨房的注意的。” 妈的,敢说老子火气大!李未央!你找死! 第二十七章:宫宴 随着宫人那拖得长长的尾音的结束,我们一大众的人都跪在了地上,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之类的话。 “众卿平身。”沉稳而厚重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们这才起身,各自回到座上。 只是,我一入座,就发现了两道毫不避讳的目光齐齐向我扫来,迎着视线看过去,不是坐在上面的皇帝和那看似很年轻的太后还是谁?那皇帝还好,只是带着一脸的好奇,而那太后,简直就是一脸的狂热和激动,硬是从头到脚把我给细细地看了一遍,好久,才很是满意地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仿佛是在验货,最后满意地盖个章,合格,此猪肉肥膘厚,可以拿去宰了。这皇家啊,果然是奇怪的存在啊。 太后怀中坐着的正是走了好几天的包子,包子看到我在看他,挥着小胖手傻兮兮地给我打着招呼。我勉强挤了一个笑容出来,算是回了,这包子,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白的小牙,秀气的眼睛弯弯成小月牙,好乖。 然后就是一番噼里啪啦地皇帝的说辞,反正听来听去,扯来扯去,两国上下几百年的历史都给扯出来了,就是说李氏王朝愿意和云国交好,互通商贸之类的,听得我昏昏欲睡。 不过,我才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坐在我旁边的这个,居然就是李未央口中所说的此次出使到我朝的云国四王爷云锦。 待皇帝说完了之后,那云国的四王爷也继续站出来,一啪啦的恭维,一啪啦的马屁,我不觉间在心里冷哼,这里外不一的人,真是会装。 “为表诚意,我朝陛下特意吩咐小王从云国为皇上和太后带来几样礼物,还请过目。” 我倒是好奇了,这云国,会送些什么礼物来,于是便将注意力集中了些,看着那些不知何时端上来的东西。 第一件,额,南海鲛珠,没意思,就是稀奇了些,那鲛珠的作用,现在都没人弄清楚过,送到这里来,不就是继续扑灰尘的么。 第二件,那盒子一打开,一股异香就扑鼻而来,看着那形状怪异的木头,我惊讶了,这居然是书上说的世间少有的龙涎枝,就是龙的口水滋润长大的奇木,香味十年不减,世间难求。嗯,这个还行。 那,第三件呢? “第三件,乃我皇陛下出猎打到的一只异鸟,其头顶彩冠,身披青羽,尾羽几丈之长,同书中所述青鸾一般,我皇陛下甚是称奇,故而让小王将之送于皇上,同览奇珍。” 说完,后面就有几个人抬着一个一人高的笼子上来了,那里面,果然是有一只如他所述说的大鸟。只是,不对,我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看得更是清楚一些,这,这不是那只放大版的又懒又肥的变种山鸡吗! 噌的一下站起来,跑到笼子旁边,蹲下身,“小青?”我不确定地轻声喊了一声。 刚才还蔫搭搭地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地家伙,一下就精神了起来,一双鸟眼滴溜溜地看着我,我汗,确定了,就是那只变种山鸡。 “你怎么吃得这么肥?”怪不得几年都不见了呢,原来是吃的太肥,目标太大,被人给抓到笼子里去蹲着了。 “娘亲,你认识这只大鸟?”包子不知何时,居然也跑来凑热闹。 “嗯,你娘亲我还养了它一年多的时间呢。” 这土鸡是我出谷时从猎人的手中买下来的,当时小青还没这么大,就是正常的山鸡大小,不知道倒霉到了什么境界,据说是人家当时是在射兔子,它倒好,自己跑到了人家的箭下面中了一箭在翅膀上,要不是被我救了下来,当真就成了别人碗里的鸡汤了,后来被我给救活了,却是不走了,一天到晚跟着我,就为了我手里的那点糕点啊什么的美食,越吃越肥,最后连飞都懒得飞了,不知道是飞不动了还是怎么回事儿。 “小王不知,原来王妃竟是和这只青鸾如此有缘。” “王爷确定,这只土鸡是青鸾?”对于这山鸡的身份,人品,不对,鸟品,我是持着怀疑的态度的。 “额,据我云国对这方面颇有研究的学者鉴定,这只鸟,当属是书上所说的罕见的青鸾一种。”听到我说土鸡两个字,我似乎看到了他嘴角抽了几抽。 “既然三王妃和这只青鸾乃旧识,我看不如将它转送给王妃,不知王爷意下如何?”座上的皇太后发话了。 “既然太后都这样说了,小王当然没有任何的意见。” 我正愁怎么把这呆鸟弄到手呢,居然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真是幸运。 “等等。”我正要跪下谢恩,却是被这一女声给打断了,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却是一位身着粉色罗衫的绝色女子,头挽飞云逐月发髻,斜插几根淡绿色的玉钗,画远山眉黛,着淡色胭脂,腰肢盈盈一握,步生金莲,不笑已是倾城倾国。 这不知是何家的闺秀,这般绝色。 “萧府萧芷参见皇上,太后,王爷。”那一垂目的风姿,此女,果然是风华绝代。 “平身吧,不知丞相府的三小姐是对太后的决定有什么异议吗?” “小女不敢,只是,”说着,那三小姐向着我这方看了过来,“王妃娘娘说这只珍奇的青鸾曾经是你养过的,可是有何凭据?凡是珍兽,必当是有灵性之物,对于曾经的旧主,或多或少是有些感情在的,不知王妃娘娘,可否在此向大家证明一下,以让大家心服口服,免得以后被人说了闲话去,说王妃娘娘就只是贪图这只青鸾而已,故意编了一个故事,欺君罔上!” 我听来,这三小姐话语之间,句句温柔如水,那字眼之间,却是,满满的敌意?她对我有什么不满么? “这么说来,三小姐说的也很在理,仅仅凭王妃的一句话就贸然将青鸾送出去,也是不足以堵住众人之口,您说呢,母后?” “好吧,既然都有人这样说了,那夜儿也只好自己去证明一下了。”皇太后这人,倒是对我这般的亲切,好人呢。 “那,王爷能否将笼子打开,让小青出来?”我转头看着云国的王爷问道。 “好,来人,开笼。”那人竟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王妃能保证这只青鸾出来不会飞走吗?”站在场中的女子话里锋芒毕现地对着我说道。 女人,你很烦,老子看你那长相都恶心,怎么长相与人品不是一个层次的,小爷跟你有什么大仇吗?我火了,想骂人!对着那女人嗤笑几声,“三小姐的意思就是,这青鸾要是跑了,就要我提头来见?” “夜,不准乱说,什么提头不提头的!” “相信我,没事的。”转头,我对着李未央嘿嘿一笑。 示意一旁的侍者将笼子打开,那土鸡,居然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趴在里面不出来,我去,奴性十足啊,这笼子又给了它什么好处? 这山鸡,太不长鸟脸了,我气极,对着笼子就是一脚,“小青,你再不滚出来老子把你顿了鸡汤去你信不信?” 果然,这句话奏效,那懒鸡竟是两脚一蹬,咻的一声冲出了笼子。 “哇,娘亲你好厉害哦,这土鸡很听你的话哎。”包子一脸崇敬的看着我说道。 “哈哈,那当然咯,你娘亲我可是天下无敌的,”包子那一脸的崇敬让我非常满意,不禁翘起了自己的小尾巴来,飞身,从一旁的树上摘下几片树叶下来,扔一片到包子手中,“来,娘亲教你用树叶吹出好听的曲子”。 第二十八章:宫宴惊变 在桃花谷,我偶尔也会用树叶吹出一些调调出来,当初为了让小青能飞起来,我特意练了很久才出了一些成果的,这小青,平时,你是把他踹死,它都是不会飞半步的,除非,你给它吹点曲子什么的,它还能跟着周围的鸟儿到处飞几圈,只是,曲子停了,它也就不飞了,我试了好多办法,都没将它的这个坏习惯改过来,直到它失踪。 只是,现在,小青这体型,我严重怀疑它还飞得起来不。算了,还是试试吧。将手中的树叶折起放在嘴边,吹起以前吹过的曲子。 周围的鸟儿,都聚了过来,欢快地拍打着翅膀,而小青这只肥鸟,我也终于在它的眼里看到了飞翔的欲望,只见它,昂头,振翅,一飞,飞了半丈之高,扑腾了几下,又落下在了地上,吹着曲子的我,眼角不禁抽了几抽,这鸟,铁定没救了。 这只笨鸟,再飞了几次,都只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就落了地。一旁的包子,也是终于经不住好奇,跟着一起蹦跶了起来。 “娘亲,包子以后有了轻功,可以比这只土鸡跳得更高呢。”包子自信满满地指着旁边的那只十足的土鸡对着我说道。 我泄气地放下树叶,“包子以后肯定比这只山鸡跳得高。” 等鸟儿都散尽了,那土鸡也不再扑腾了,我这才发现,周围,是异常地安静,我扫眼看去,这一众的人,都是一脸怪异地看着我。 “额,皇上,太后娘娘,这样算不算是证明?”我尽力了,我本来想给大伙看看那凤翔九天的画面的,只是,这土鸡不给力。 我看到皇上的嘴角明显地抽了几抽,“当然算,王妃的这青鸾,当真是特别得很,今日倒是让朕大开眼界呢。” 反正,最后是,我带着包子,灰溜溜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那只土鸡,也是被人抬回了李未央的王府去。 “这第三件礼物嘛,我们是要送给三王爷的。” 我和李未央都是一惊,疑惑地抬头,看向那云国的王爷,他却是只看着我,眼里是一抹莫名的笑意。 “请公子上来。” 我转头,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男装,头戴斗篷的人,跟在两名侍者的身后,走了上来。待走到了离圣驾不远处,那人便停了下来。 中性的嗓音,从那白色的斗篷里,传了出来,“小民杨岚见过圣上,太后。” “你是?”我看到,座上的皇太后先一步站起了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白的的斗篷,被拿了下来,我看到了一位,俊逸若仙的公子……这个人! “我是曾经的逍遥王杨谦之子,杨岚,太后娘娘,和在座的各位,可还记得冤死的逍遥王?” “怎么可能?羽儿和杨谦的儿子,不是应当是,”说着,太后向着我看来,却是又突然怔住了,“你们?怎么……” “呵呵,太后不用怀疑我的身份,我的确是杨谦和容苏羽的儿子,而他……”他说他是,娘的儿子?杨谦是谁?我糊涂了,转头,看到李未央脸上的震惊,不比我少,这是,怎么回事儿,李未央和太后,都仿佛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那人,走到我的面前,一根手指,轻蔑地勾起我的下巴,满眼讽刺地看着我说道:“而这个叫容浅夜的,只是我的一个替身,带着人皮面具的一个替身而已。” 他说什么?替身?人皮面具?谁能告诉我,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任那个人勾住自己的下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爷,你可想知道,他,真正的样子?”面前的人,带上一抹浅笑,看着旁边的李未央说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我说清楚!”我感觉出来了,李未央那话里,隐忍的怒火,是那种被欺骗,被人玩弄的怒火。他这是觉得,我骗了他? “王爷先不要动怒,我会慢慢地给您说清楚的,来人,将水端上来,”我看到那人,用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对着我说话,“难为你了,做了我16年的替身,去吧,洗掉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做回你自己。”我在他的话中,听到了悲悯,也感觉到了嘲笑。 我好似觉得,我就是在照镜子一般,这个世界,真是奇怪了。 从我出了桃花谷一开始就遇到各种怪事,先是一个认都不认识的人,跑出来硬逼着我当他的妻,再是,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跑出来说我是他的替身什么的。 将身上的包子放下,我神情恍惚地走到那个端上来的银盆旁,里面,盛了半盆的药水,散发出一阵阵的药香,从气味中,我大概能辨认出其中的十几道的药材,其余的,却是闻不出来了。 他说,用这个水洗了脸后,我就是真正的自己?娘,他在说笑吧,我在桃花谷生活了16年,一天一天地看着自己长大,我怎么就不知自己脸上带着的是人皮面具?娘亲,青姨,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吧,我才不相信呢,什么替身不替身的,看我证明给你们看。 我毫不犹豫地捧起盆里的药水,往脸上抹去,凉凉的药水,浸入了皮肤,我感觉到,面皮上,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变得饱胀起来,然后,滑落在水里,看着水里那陌生的面庞,不,这不是我,这是谁?我不认识。 我猛地将那银盆,掀翻在地,水,洒落了一地,银盆撞击地面的声音,那样的刺耳。我抬眼,抚着面,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围。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抽气之声,他们的眼里,是惊讶,不可置信,在笑我?哈哈,在笑我?替身?人皮面具?这个世界真是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完全搞不懂呢。 “啪”,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我的脸上,常年没有接触过外界的脸皮,顿时一阵火辣辣地疼痛,一时没有稳住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嘴里的血,顺着嘴角滑落而下,头上的发饰,摔在了好远的地方,三千的发丝,顿时散落满地。 那打在脸上的手,是那样的熟悉,曾经无数次,抱着我,握着我的手,给过我温暖,给过我力量,让我不再孤独。 而此时,又如同是一把利刃,斩断了我所有的一切。我只是个替身,他心里从来装的不是我的人。 我觉得,此时的我,就如同一个异类一般,不受众人的待见。 “你为何打他?!他又何辜!”我听到,有人在为我打抱不平。 “娘亲,呜哇~爹爹欺负娘亲!”包子的哭泣,听在耳里,却是那样的讽刺,我是替身啊,不是你的娘亲。 替身? 替身? 人皮面具? 抚着半面疼得发麻的脸,我艰难地站起身来,有人想要将我扶起,我却是不愿意,打开了他的手,一头的青丝,被风吹散,迷了我的眼。 “哦,原来我是替身啊。”风中轻轻的呢喃,却不知道该向谁述说。 一直当了别人16年的替身的我,此时该怎么办?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哼,你们说我是替身就是替身?我容浅夜谁的替身都不是,我,就是我自己。 “你就是当年的逍遥王杨谦的儿子?”手抚半面,我半眯着眼,看着那没有带人皮面具的人说道。 他却是愣了许久,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惊艳?皱眉,我现在这副样子,难道比以前还要好看些?嗯,好吧,以前既然是带着别人的面皮,不要,也罢。 “嗯,正是。” “那你确定你娘叫容苏羽?那她在哪里?”我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娘和青姨,最明白我身世的人,除了她们,便再没别人了。 第二十九章:我是替身? “哼,我还想问你呢,当日青姨走后,你这个做了十六年替身的人,又是怎么保护娘的?”他看我的眼神,有厌恶,有嫉妒,我不知他在厌恶什么,又在嫉妒什么? 他居然认识青姨?“青姨现在在哪里?” “当然是被保护了起来,哼,想不到青姨还惦念着你这个废物,我倒是怀疑了,你到底是受何人所指示,竟是把桃花镇我杨家的人杀的一个不留!” 这人,倒是会随便给人扣帽子,我冷笑,“既然你杨家不关我任何干系,死绝了又何妨?” 这里,我不想再待下去,不喜。 蓦然转身,向着宫外走去,今日,好似,我真的自由了呢,只是,我有好多不明白的。 “孩子,你等等。”人后,突然传来了太后的声音,我却是不想再理谁了,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理一理头脑里纷乱的思绪,隐隐,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该死的,我最不喜欢这种什么都把握不住的感觉,我也最讨厌,被人玩弄! 飞身,踩上那尚有些残花的枝头,转头,看着那一园子的人,笑得讽刺,这里,比桃花谷难看了好多,不是我喜欢的世界。 管你上一辈的诸多恩怨,我容浅夜此生只认定了青姨和娘亲两人而已,其余的,随便别人要去当谁谁的儿子,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宫门的位置,就在前面,果然,站得高了,就不会迷路,因为,一切都是在我的眼里。 一人,挡住了我的去路,是李未央,我眼里带上了狠戾,“李未央,你,可以滚开了。” “跟我回去。”那人眼里,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你擦亮你的狗眼,看好了,你的王妃在那里!”我指着下面,冷眼看着那人。 “我喜欢的是你。” “我不喜欢你,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我想要的是自由,最爱的,也是自由,我要去找娘,我要当面问她,把一切都问清楚,除非她亲口告诉我,我不是她的儿子,那么,谁的话我都不信,哼,什么狗屁爱情,或许我曾经还迷茫过,还稍微相信过,可是现在,我只相信我自己,只想自由,这宫廷的纷争,这家国的恩怨,我,最讨厌,少把我牵扯进去。 那人,却是不动,既然你这样,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一甩手,几根抹了剧毒的银针就向着那人的面门而去,趁着他闪躲之时,我迅速地向着远处掠去,也许,我曾经会做梦,但是,至少,我现在是清醒的。 “容浅夜,我管你是谁,你休想离开我的身边!” 哼,你那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倒是让我把一切都看清了,我,不看好你所谓的爱,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就是自由而已,要不是为了娘亲和青姨,你以为我会乖乖地待到现在?既然现在我已是局外人了,你们这些人的恩怨,也莫要再扯上我了,我,不喜欢这些。 宫门就在前面不远处了,我终于可以得到自由了,娘亲,哈哈。 也许,我当时是高兴得过头了,硬是没有发现,那破空而来的暗箭。 “夜,快躲开!”我听到身后有人焦急的呼声,可是,晚了,待我发现之时,那箭,已是没入了我的左胸,好痛,抬头,我看到头顶的天空,离我越来越远,我却只能,无力地堕落,我想飞啊,娘亲,我都做了好多年这样的梦,连梦里,都飞不起来。 我一直在想,为何,我不能像谷外的孩子那样可以有同伴,可以有爹爹,可以有好多好多,原来,我就是娘亲放在身边的一个替身?可是,娘亲,你到底要我做些什么? “夜!” 我的世界,突然一片黑暗。 我记得我在史书上看到过关于杨谦的记载,虽然是很短的几笔寥寥带过,却是足够概括他的一生,他,是一位了不起的沙场猛将,为李氏王朝开疆扩土,战场上杀敌无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行军布阵方面尤其精通,打起仗来令敌人闻风丧胆,和当时的皇帝武昭帝也是称兄道弟的好友,他们联手,硬是让李氏王朝的版图,扩展到当时为苍宇大陆上第一强国云国的边缘,成为了唯一一个能与云国相对抗的强国。 自然,一山不容二虎,云国是容不得有这样的一个威胁着它霸权的国家存在,所以,毫不犹豫地对李家王朝展开了猛烈的攻势,虽然当时李氏王朝因为长期扩展疆土,军队开销早已耗空了国库,但是,因为杨谦的存在,硬是守住了与云国接壤的那片土地,更是在一场大捷中,运用诡异的军事才能,诱敌深入,斩下了当时的敌将,即云国的当朝驸马将军袁正清的人头,让云国元气大伤,不得不答应与李氏王朝停战二十年的要求。 因为杨谦显赫的战功,他被封为了李氏王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异姓王爷,受无上的尊荣,是百姓心中神话般的存在。 最后,这人,好似是死于通敌叛国之罪,具体原因不详,但是由于其对李氏王朝的贡献无数,当时的皇帝免了他家人的连坐之罪,挥泪斩了这位跟他一同打天下的爱将。其妻容氏,却在他死后不久,被接入宫中,封贵妃之位,只是,这件事不久之后,当时的皇帝突然驾崩,这位受史官争议无数的贵妃,也在混乱之中不知去向。 原来,娘亲就是那位贵妃,她为何会独自面对那些桃花流泪,我现在终于懂了些了,因为,她深爱的人,早已逝去,独留她一人在世上吧,她心里,又有着怎样的恨? 那个逍遥王,一直是我心目中的真英雄,所以,我览尽那藏书楼中的各类书籍,就是为了,能跟上他的步子。我希望,有一日,我也能如他那般,凭借自己非凡的才能,逍遥天地行,不负此生。 “王爷放心,王妃娘娘体质特殊,那毒物竟是奈何不了他,他如今的身子已无大碍了,只是伤口有些深,需要好生疗养,不出几日便会醒来。”我似乎听到有人在我的耳边说话,却是不想睁开眼睛去看是谁。 “你们都出去吧。”这是李未央的声音,似乎是有些疲累。 “夜,醒了就睁开眼吧。” 第三十章:养伤 算了,既然他都看出来了,我也不想装了,对,刚才那位宫医进来之时我就醒了。 一只略带凉意的手,抚上了我的左脸,我看到,他的眼里,带上了满满的愧疚,“对不起”。 我无力地勾起一抹冷笑道:“王爷无须对我说这些,本来我就是骗你在先,你这一巴掌,应当的。” “你明明就在气我。” “没有,你莫要会意错了,我们从此两清,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的,告辞。”我起身,左胸一股揪心的痛便是袭遍了全身,顿时,疼得我出了满身的冷汗,可是,比起这痛,我更不想待在这里。 “你在干什么?伤还没好,不能乱动。”正要起来的身子,被人按住。 我皱眉,看着头上的男子说道:“还请王爷放手,我不是你的王妃,更不想待在你这里,我,要离开,回家。” “你哪里都不准去,你给我记住,这王府,才是你真正的家,现在是,将来也是!” 身上的伤口,有些痛,我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王爷,我只是个替身,你莫要看错了。”我突然想到,李未央为何就会喜欢上杨谦的儿子?而且,看似,这情,已深藏在心中多年似的,这是为何?我简直是不明白。 “不,你不是替身,夜,你相信我的话。”李未央眼里全是坚定。 “哈哈,我还当真搞不懂,你一堂堂李家尊贵无比的王爷,却硬是要娶一个男人为妃,你还以为我当真傻得什么都不知道么,明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现在一无所有,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让这人拿去。 “我说过,我要的,只是你的整个人,包括你的心。”那人,轻轻抚上我的左胸心脏跳动的地方,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深。 “为何?”我想要知道所有。 “因为,你我从小便是定下了婚约,”我看着他的眼里,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一般,“你还未出生的时候,母后就告诉过我,羽姨肚中所怀的孩儿,将会是我以后唯一的妻,不论男女,所以,我一直在期待着,你的出生,你的成长,因为,你将是我此生唯一的伴侣。” 我震惊无比地看着眼前的人,“我不是那个人”,这是,多么苍白的事实,还有,我简直是不明白,当初的太后,心里是怎样想的?她就铁定我娘亲生的就是一个女儿?这不,乌龙了,娘亲她生的是一个毫无疑问的男儿,她这不是误了她自己的孩儿终身?这天下,有这样的母亲? “对不起,”那人低头,嘴,轻轻地碰了碰我的唇,眼里是满满怜惜和愧疚,“我当时是一时的情急,以为被你骗了,以为,我这十六年来的期盼和爱恋都错付了流水,后来看到你离开时的那一眼,才知,我喜欢的人根本就在眼前,一直未变,虽然你的容貌变了,可是,这只能更加的证实,你就是我在等的那人,那画里的人,也绝对是你没变。” “容貌?”我现在的样子,到底是怎样的? “呵呵,夜儿不知吗?你现在的样子,更能说明你才是逍遥王和羽姨的儿子。”那人,看着我,是满脸宠溺的笑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越是糊涂了,“逍遥王,长的什么样子?”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宫里,母后那里有他的画像,你的爹爹,可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呢。”他的眼里,我第一次看到了崇敬的神色,不过也是,逍遥王那样的风云人物,如何能不让人崇敬? 闭上眼,我陷入了识海深处,我要好好理一理头绪,我现在所收集到的信息,太杂乱了,我都不知道该相信谁,这根本,目前为止,就是一个混乱的迷局,我要走出来,与那掌控着局面的人,对弈,我容浅夜,绝对不会做任何人的棋子,包括娘亲。 “对了,王府里那一众的侍妾,我都散了,那是我的舅舅,怕我,断袖,就着你的样子找来的,除了那一夜的醉酒,有了念卿,其他的女人,咳,还有男人,我并没有真正碰过。” 我皱眉,你碰没碰过男人和女人,关我何事?我终究不会是你的妻,我,要做的是我自己,无论我有着怎样的身世。 那日以后,李未央连一句重话都未曾对我说过,每日起居饮食,全是他亲自动手,甚至,连批改公文,都不离我半步,硬是将半个书房,搬到了卧室来,于是,我悲催的每次醒来,都会看到那人,不觉会眼角抽上几抽。 说实话,我不明白李未央的那种感情,我无法理解,一个人,要如何喜欢上一个面都未曾见过的人十六年?骗人的吧。至少,我觉得我不会。 偶尔得了允许,包子也会来我的床前跳上几跳,娘亲这,娘亲那的说个不停,还会带着一大堆的零食捧到我的面前来,其中当然是不乏我最喜欢的薄荷栗子糕了,只是,每每我还没吃上几个,李未央就会突然站出来,将我手上的东西夺去,然后自己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嚼着,美其名曰,我大伤初愈,不适合吃得太多这些东西,气得我直咬牙。抢我的薄荷糕还有理了。 李未央不在时,珠儿她们便会带着包子过来,给我讲讲宫里的,或是王府里的趣事,从她们的嘴里,我知道了那个叫杨岚的人,是容家,就是娘亲的本家派来的,似乎他们也是知道有关于婚约那档子事,所以,为了能让容家的人重新回到李家王朝来经商,愿意将当年的逍遥王的儿子送于李未央做王妃,只是,皇上和太后同意了他们回来经商的请求,却是没有同意那桩婚事。整件事情,我觉得,这皇太后,她在想什么,我是最猜不透的。 “王妃娘娘,门外有一位叫做杨岚的公子说是有要事要见您,老奴特来通报一声,不知王妃是见还是不见?”我的思绪,在听到张伯的声音后,又回了来,那个人,来见我有何事? “劳烦张伯把他带到这里来吧。”我懒懒地趴在栏边,看着这园子里的春色,很是赏心悦目,“珠儿,环儿,你们带着包子下去吧,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杨公子说说。” 此时,包子正专心地在我的身旁用毛笔不知在画着什么,看着还挺专心的,那副样子,我倒是不好意思打扰他了,“包子乖,你先跟着珠儿姐姐她们去下面的那个亭子坐一会儿,待会儿娘亲再来找你们可好?” 我正要凑上去看看他在画着什么东东,这小屁孩却是突然将手下的纸张给盖住了,我硬是没瞧出个究竟来,小脑袋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好的,好的,包子这就跟珠儿姐姐她们去亭子,娘亲可要快些过来哦”。 我撑头,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眼,慢慢垂下,这孩子,其实很可爱,很乖很听话,比我小时候强到哪里去了,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不知不觉间,我似乎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尽管,我不是他真正的娘亲。 如果我离开了,这孩子,会不会哭着闹着要我这个娘亲呢?他会不会想我? 第三十一章:杨岚的来访 闲杂人等,都已被我支开了,看着站在我面前不远处的人,带着和我以前一样的面容,我的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即使本来就是我带着他的脸活了16年。 “杨公子,不知今日找我是有何要事?” “还给我。” “还你什么?”这人,我又欠了他什么?我不解。 “把娘亲还给我,把我爱的人还给我!”此时,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怒火和恨意。 “你,爱上了李未央?”他还真对李未央一见钟情了?我怎么老碰上断袖的? “我爱了他十六年,你说我爱不爱?”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我去,怎么这天下的断袖都是动不动就说爱了一个人十几年,他打从娘胎里就开始了? 似乎是看到了我眼里的不信,他有些怒了,“你以为我是你吗?一天到晚只知道在桃花谷里混吃混喝,混日子,只知道当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我一岁开始,容家的人就拿着王爷的画像告诉我,我将来的夫君是他,所以,我为了他,学习各种繁琐的礼仪规矩,学琴棋书画,学女人的女工,就为了能配上他!而你,只是我的替身,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什么都不是,却抢了我的所有!” 我实在是想不通,这容家的人,怎么也跟太后那老太婆一样不正常?都巴望着自己家的娃去断袖?我记得书里说过的,断袖是为那些圣人所不耻的,一见光,迫于世俗舆论,迫于家族压力,必死,这样的爱情,太脆弱了。 怎么觉得,这世间的人,都这般的傻了,为了一个爱情,硬是将自己束缚在那牢笼中,没有自由可言,没有自由的爱情,对于我来说,不要也罢。 “我现在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王府,不用你说,我也是会离开的,只是,这王妃的位置,只有靠你自己努力了,我是给不了你的。” “只要你消失,我自然会想办法让王爷喜欢上我的。”他自信满满地说道,我都不明白,他那份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也可能呢,他们都是断袖,又都是,互相对着一张破画像,喜欢了十六年,我看,都是脑子有病,是挺配的。 “另外,你记住了,不管我是不是你的替身,我,都是被娘亲和青姨养育了十六年的孩子,她们,永远是我的娘亲,我的亲人,这个,我是不会让的。”替身又怎样,娘亲始终是娘亲,她们对我的好,不是装的,如果我连她们都失去了,那我容浅夜便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他硬是被我堵得说不出来什么了,也许,他以为我会任他予取予求?就以为我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替身? “对了,我问你,青姨现在可是在你们容家?”我继续问道,有些事情,我也是必须要问问她的。 “对。” “那娘呢?” “我还想问你呢!” 果然,他也不知道娘到底去了哪里?桃花镇的那些人,又是怎么死的?我实在是猜不透。 算了,再问他些什么估计也是问不出来什么了,这人,我实在是不喜欢,于是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哼,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我看你能嚣张到何时!”我这态度果真激怒了他,对方跺跺脚,气哼哼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这人,这么坦率?将心里的一切都表现了出来,我不想看透他都不行,容家就只会教他怎么当别人的妻,却不教他怎么做人保护自己?我再单纯,至少也会装啊,该白痴的时候装装白痴,该清醒的时候也会清醒。 好似,我也装不到哪里去,心里藏了十六年的孤独,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我不知道,怎样将这份孤单消除,貌似,有时候和包子,还有李未央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会想这么多了,为什么呢? 楼下,我看到包子在亭子里认真地画着他刚才画的画,那样的专注,那样的认真,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我心里对他的喜欢,也是增多了好多,我好喜欢,这个孩子啊。 李未央如同往日一样,在晚膳之前回来了,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些事,就回饭厅同我和包子一起用晚膳来了。 只是,不知为何,我感觉,他今日的心情差了很多,一直黑着一张脸,周身散着万年的寒冰冷气,不知道谁在朝堂之上惹了他么?还不时会阴森森地盯着我看一会儿,那眼神,冻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世上,断袖的果然都是奇怪的人,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加入你们的行列的。 桌上的包子,也好似发现了他爹爹今日的不对劲,直接将凳子向着我这方挪过来,才敢继续吃饭。 我将一块无刺的鱼肉放在包子的碗中,也终是忍不住了这一室冰寒的气氛,李未央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和包子都会被冻死的,我不喜欢这种死法。 “你今日怎么了?是遇到什么棘手的公务了?” ……对方不理我,好吧,我多事了。 “我明日,要出去透透气,没意见吧?” “不准!”那人“嘭”的一声放下筷子,冷眼看着我。 “你!”老子翻墙都要跑!你给我等着! 第三十二章:戏梦红尘 为宏图霸业,江山社稷,倾覆了谁的容颜倾城,战场狼烟烽火,他自是淡定,对苍天豪饮,谈笑灭诸侯,精英铁骑,守盛世疆土,他不为天下,只为一生诺言。 所谓夜黑风高,正适合杀人放火,翻墙入室,也适合逃跑。 一直在假寐的我,听着身边人的呼吸终于变得均匀了,稍稍地松了口气,故意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看身旁的这人有没有反应,嗯,很好,他没有动静。 我不敢立即行动,就怕他是装的,他的武功比我高了很多,为了保险,还是等到深夜再说吧,于是,就自个盯着那帐顶,看啊看啊,就希望能将之看出个洞出来,最后,不知是怎么回事,自己就那样稀里糊涂地睡着了,一睡到天明,还是包子来叫我起床的。 好吧,逃跑计划,第一次,被我自己扼杀在了摇篮里,我忏悔,我太能睡了。 第二日,不知为何,我又是一睡到天亮,连梦都没做过,我无语了,我怎么睡得跟个猪一样? 看着楼下的小桥流水,绿树掩映,我眯起了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那栏杆之上。 “娘亲,娘亲~”我转头,看到包子一脸希冀地跑向我这里来。 “包子什么事啊?”我一把将包子抱起来,看着他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嘴角不觉间漾起了一抹温柔的宠溺。 “娘亲,包子可不可以跟那只土鸡玩儿?” 挑眉,我差点忘了,那只山鸡还在王府呢,“当然可以了,这土鸡,以后就是你的宠物了,你想和它怎么玩儿都行,它不听话就给我狠狠地踹。” 既然包子喜欢,就当做我临别前的礼物咯,话说,也只有王府,才是那山鸡最好的归属吧,有翅膀却放弃了飞翔,就永远只能当别人的禁脔,因为出去了,它也只能当猎人的箭下猎物,与其这样,我看它还不如待在这里,想必它自己也是很乐意的,有吃有喝有人供奉着。 看着包子高兴地离开,我也跟着笑了,只是,那笑容不知不觉就黯然了下来。 夜晚,来临得很慢,尤其对于像我这种整天没事的闲人来说,我掰着手指,都不知道来来回回数了多少遍,才盼来了属于我的夜晚。 那日,杨岚来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一个字,“杀!” 这字,真熟悉,熟悉的让我做回了自己。 李未央照常在书房忙到了很晚才回来,我找了一件暗蓝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坐在床边等着他,离去之前,总是要与他作一番道别的,生离死别么? 不知过了好久,我看那桌上的灯盏,将一室笼上满满的昏黄,外面,终于传来了我期盼了好久的步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终于回来了。 我如期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那人,披着一身的疲惫,背着夜色,走了进来。 他看到坐在床边看着他的我,愣了一瞬,“夜儿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我勾起了一抹微微的笑意,看着他道。想来,我如今这样子,倒是有些像是等着丈夫归来的妻子了。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讶,慢慢走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捧起我的脸,仔细地看着,过了良久,才说道:“睡吧,我回来了。” 像是书上的丈夫,对着妻子的轻声呢喃。 那人将我放开,转身离开。 “等等”,我一把拉住他,起身,凑上他的唇。 双手,搭上他那厚实的肩,他的唇,不厚不薄,软软的,抿着有些像一种软软的糖果,却是不甜,我啃啊,咬啊,可是,那人,就是没反应,果然,这书上描述的亲吻,就是特没意思,实践过两次,都跟上战场似的,快被憋死了。 算了,等会儿等他洗澡的时候再说。 刚想放弃,一双手,却是突然霸道地将我的头扣住,不让我逃离,刚才像个木头似的人,竟是主动了起来,疯狂地开始了掠夺,我肺里的空气越见稀少。 “嗯~”嘴里的舌头,疯狂霸道地扫过我口腔中的每一处,有些麻,有些痒。 我想起了我初次来到王府的那一天,他也是这般对我的,我的舌,无力地被迫跟着他的舌共舞,屋里,除了口舌交缠的声音,就只有我那粗重的呼吸声,无力地抱着他,努力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我不想,被吻死。 “唔~哼~”我有些无助地呻吟着,那口里的津液,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顺着嘴角滑下,不知为何,我只感觉,自己无法掌握自己的节奏,只能跟着他,在水里翻沉,身子越来越无力,要不是他放在腰间的那只手,我觉得我都会化作那地上的一滩水,被他的火热,蒸腾得渣渣都不剩,身子,有些发热,心里,总觉得,有了什么异样的东西生了出来。 不知何时,我们就倒在了身后的床上,发带,被人解开了去,万千的发丝,便是铺了开,感觉自己的魂魄,像是被抽离了似的,我无神地,被身上的男人吻着,我的嘴,早就发麻了,只懂得,机械地呼吸。 似乎有人将我腰上的衣带解开,我穿在身上的那件暗蓝色的衣物,从肩上被退下在了腰间,然后,一双微凉的手便是抚了上来,所到之处,却是越来越热,我觉得我此时就如同一个布娃娃一般,任身上的人把玩。 “李,未央,哈,够了,”我伸手,想将他的头,从身上推开,我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掌控的感觉,明明是我挑起的,我只是想道别,双手却是被他按住了,动不得。 “放,嗯,开”。 身上的人,突然放开了我,将我抱住,一条湿润的舌,如灵蛇般添上了我的耳垂,带起了更多的异样,“夜儿,今夜给我,可好?我本想等到你我大婚那日的,可是,我忍不住了。” 我费力地抬起手,将他抱住,手指,终于点上了他身上的某处,然后,我身上的人身子一僵,便是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好不容易将他从身上推开,我挣扎着起身,双手撑着身子,半张着嘴无力的喘息。 身子软的有些厉害,赤裸的上身,在稍微带着点凉意的空气中,也减去了些许的燥热,半垂着眼眸,我看到倒在床上对着我怒目而视的人,然后,那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李未央,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迷魂香,无香无味,方圆半里,迷鬼物,收修罗,区区凡人,如何能躲过? 扫眼看到那香炉中的那小小的一支,居然燃了才半支不到。 抬手将半退在腰间的衣物穿好,侧头,寻到落在床上的蓝色发带,将那披散开来的发丝,随意地绑在脑后。 算算时间,嗯,差不多了。 今日这王府,将是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夜。 将床头,早已藏在那里的“风语剑”取出。 这把剑,是他的,我的亲生父亲,杨谦。 我要让这李氏王朝,来为他陪葬。 李未央的死,就是一个开始。 我要让这太平盛世,血流成河。 这个戏,是我瞒着娘亲和青姨一起编的,可惜,无趣了些,我这戏里的角色,演得苍白无力。 青姨说,用过了迷魂,便不能留下活口,我却也不想滥杀无辜,我只喜欢看着一国倾覆,看着这李氏王朝的江山,被他国取代,曾经的盛世繁华之地,开遍红色的地狱之花,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在这红色的修罗世界哭泣? 只是,娘她又去了哪里?还有,青姨她…… 红尘一梦,醒来,浅夜未央。 第三十三章:夜深人已静 京城最近这段时日经常下雨。 撑着一把旧得褪了色的油纸伞,几步之外视线便是模糊了起来,有些烦躁地看着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飘进伞内的雨给打湿,加快了步子,抬脚向着前面而去。 “让开!快让开!” 闻着声音,我急忙向一旁闪去,刚移步到路旁,一辆马车便从身边急速驶过,而我的旁边不远处刚好有一处盆口大小的水洼,车轮从那里驶过,恰好溅了我一身的脏水。 无奈地叹口气,我果然还是讨厌这种雨天出门,浑身的霉气。 “哎,这又不知是哪位太医给急匆匆地请去王府了。”我听到,有人随意的叹息。 “不是听说王爷的伤势都有所好转了吗?难道病情恶化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我家堂兄在皇城里当差,那日他休假回来告诉我说三王爷被刺客行刺了我还不相信呢,那歹徒当真厉害,守卫那么严格的王府都能来去自如,不仅差点要去了王爷的性命,还挟持了那位颇受争议的男宠。” “你说他行刺王爷我还能理解,这天子之家,总是有些那么多多少少的恩仇的,为何那刺客又将那个听说即将成为王妃的男宠绑架走了?” “这个,大家都不清楚,听说,嘿嘿,那个男宠,那长相可是绝色,是不是……” 将伞沿抬高一些,我向着前面的茶楼看去,两个穿着还算富贵的男子,坐在二楼的靠窗的一边,面对面聊着天。 “哦,原来如此,哎,这男人长得太祸水了也是麻烦啊。” 那对着我的男子,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然后,脸上换上了似戏谑也似猥琐的神情,“我还真是不明白,这王爷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男宠迷得神魂颠倒到要立之为妃的地步,那日更是为了那男宠,南风楼里连带当时在场的一众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震惊了朝廷和整个京城,那个绝色男子床上功夫真的不一般么?” “怎么?你还想去尝尝这男子的滋味了?你家里那一众的妻妾答应吗?”另一个男子嗤笑道,轻蔑地扫了那人一眼。 “你少拿我开刷,你知道我那吊书袋子的酸腐老爹的,要是我敢收一个男人入房,不打断我的腿才怪,男宠的滋味固然新奇,我觉得还是比不上女人的温香软玉,再说,那样的男子,也是世上少见的吧。” 将伞沿压低,我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李未央,你还真是命大,那穿胸一剑居然都没要去你的命。 不过,我也有一些庆幸。 也许天意如此,幸好他没死,如若他死了,我便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哪怕一点的趣味来了,连我的复仇之路也许我都不想再继续走下去。 至少,他同我演了一台戏,戏里,他也曾对我好过,我很感激。 他死了,我会觉得心里极其不舒服,很痛,所以,我改变了原计划,那一剑,也刺偏了。 我的棋盘上,除了我自己之外,不知道还有谁呢。 青姨,当你听到这个消息,将会是怎样的震惊和失望?你知道吗,这场戏,有好多都是我未曾想到的,如若有一日,我站在了你的面前,你会告诉我为什么吗? 是不是,青姨和娘,都不要我了? 那日,我在李未央的书房中的那个密室找到了青姨给我看过的兵符,出了王府,没有立即离开,也没有联络云国的人,兵符到手了,我就是谁都不想给。 我想听到他的死讯后再离开,可是,他没有死,我却出不去这京城,那一夜过后,便是封了城,没有特殊的令牌,只进不出,一封便是到现在。 这世上,又有谁,没有带着面具? 青石板的路,被雨水洗刷得干净无比。 拐进一处胡同,我停在了一处院子的后门,那里早已有人等着我了。 “公子您终于来了,快些进来吧,我家主子早就在等着您了。” 那人边说着边过来替我打着伞,将我领了进去。 这座院子看着着实不大,与平常人家大小差不多,外面看来毫无特色,只是等走到里面后,才知,这家的主人,如何地富可敌国。 我脚下的“鹅卵石”路,那石头,非真正的鹅卵石,实则最大有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暖日朗照,竟是炫彩得夺目,比那天上的繁星好看了多去。 走过“鹅卵石”路,便是用打磨得光滑的玉石板铺成的路,这个玉,虽然质地差了些,但是,这一整个院子都用这种玉石板铺路,却是不知要花去多少的黄金白银。 我开始以为那池塘边的桌子板凳是琉璃做的,只是待我从旁边经过,才发现,根本是成色极好的玉,浅淡如水,温润似翩翩君子,配着那一旁的流水,诗情画意尽显现。 这个院子,最大的特色,不是这些玉石,而是这满园盛开的蔷薇。 我见过开在山野的蔷薇,枯瘦枝叶,铮铮傲骨开出野性胭脂红色,那是一种不能被驾驭的美丽。 这里的蔷薇,枝肥叶厚,花盘也是少了那些野性,多了些温柔娴雅,不过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当你想去摘的时候,那些刺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扎进手指。 有攀着那满树的紫荆花,在满目的紫色中开出几朵艳丽的红色,在我看来,有些滴血般的妖娆。 或是自成一树,开着亮丽的鹅黄,如垂眸掩面的大家闺秀,含蓄有礼,又芳色倾国,周围的花草,在这之下都失了颜色。 这院子里,有各色的蔷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的艳丽,谁也没压住。 美丽的危险,致命的诱惑,我突然想起到了这般的形容。 不知为何,我的腿,突然有些发软,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我不敢再向前去。 “你怎么了?公子?”前面的人发现了我的异样,停下了步子,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没什么,继续带路吧。”我勉强扯了一个笑容出来,调整了一下思绪,跟上了那人的步子。 这院子的景物,当真不能细看。 “大公子,小的已经将公子带来了。” 那人领着我到了一处厢房之前便停了下来,很是小心地敲了敲那扇红木的房门。 “进来吧。” 好似初醒一般,里面传来一声慵懒无比的声音。 第三十四章:曙光未露时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容家的当家之人,也是我的表哥,容酒。 当我进门之时,他正半躺在铺着软帛和貂皮的榻上,披一件浅蓝的衣衫,露出大半的胸膛。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带着半抬的慵懒,初醒的魅惑,却是如鹰般地盯上了我。 我往着前面走的步子一滞,这人,是谁? 自从我离开了王府,便是用从那里顺来的银票,租了一处两厢的小宅院住了下来,易了容貌,换了姓名,几乎足不出户,偶尔出去打探一下需要的消息,云国这边的人,我自始至终,都未曾主动联络过。 只是,前日,我从外面买了些吃食回来,突然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信,心下惊然,四下望去,却是无人。 “下月初一,巳时,樟柳路梧桐巷慕容家,勿忘。慕容酒。” 下笔看似随意,一气呵成,甚至有些龙飞凤舞的不羁,我看到“勿忘”两字时,却总是感觉,里面是不容我拒绝的命令。 谁要找我?为何知道我在这里? 这里,我不得不来。 “磨磨蹭蹭的,你倒是来了。”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哂笑,一双桃花眼,却是全部睁开,魅惑中,我感觉到了明显的危险。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复他这一句。 他抬手,轻轻地拍了两下,身后便一阵风而来,我还未反应过来,便是被点了穴,心下一紧,这里的人,武功在我之上好多。 此时,我都不知道该恐惧还是害怕还是紧张,我根本不知道,这屋里,除了那人所躺着的软榻之外,便是绑着我的这个刑架。 我被人绑在了这个华丽的镶金嵌玉的刑架上,待那金链子将我手脚都绑牢靠了,后面的两人才松了我的穴道。 我自嘲地笑了笑,身后那人的气息,我居然感觉不到,我就是太懒了,后悔了,当初没有好好跟着青姨学习功夫。 “知道我为何要让人绑你?” 那人斜撑着头,几缕发丝,落在胸前,那双本该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带着些冰冷的笑意,看着我。 “你是谁?”我抬眼看着他。 只是没有说完,这一室便传来清晰的鞭子的声响,背上,一阵皮肉撕扯的刺痛。 没有准备,我痛得哼出了声,这鞭子,有刺,我清楚地感觉得到,那些刺,扎进了我的皮肉,将那里的皮肤,撕了开去,很痛,这次的鞭子,才是真的痛。 “回答我的话。” 我垂目,看着脚下那上好的玉石铺成的地,心里一阵苦笑,我这是自找苦吃?没事来这种地方干甚? 但是,我不来的话,也是逃不开吧。 “唔……”几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下。 又是一鞭,力道比上次大了许多,我都能感觉到,那背上的皮肤和血肉,不知被那些刺带走了多少。 身上,是痉挛般的疼痛,那金链子,却是将我手脚束缚住,挣扎都那般的艰难,我不觉间,握紧了拳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呵呵,我怎么和鞭子这般的有缘? 他下了榻,将那件浅蓝外衫拉上去了些,光脚踩在那光如明镜般的地板上,慢慢走了过来。 “这蔷薇鞭的滋味如何?” 眼前,一双纤长却很是白皙的手,将我的下巴抬起,我看到了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为他那双稍显秀气的脸增色了不少,魅惑,醉人,如陈年的酒酿一般,一入,醉生梦死。 缓了一口气,等那阵钻心的疼痛缓过,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下,却是落进了我的眼。 “不好受。”我稍稍转了下头,让那眼中的汗水流出。 “将我给你的传话,重复一次。” 一只手,像蛇一般的冰冷,如蛇一般的灵巧,钻进了我的衣襟,直接触上了我背上的伤痕。 “……唔……”眼泪,顺着眼眸滑下,他的手抠着那些伤,我只痛得双眼发黑,身体跟着颤抖不止,这该死的链子,我逃不开,好疼。 我不断地喘息,抽气来缓解这磨人的痛。 “下月……初一……巳时,樟柳路……梧桐巷慕容家,勿忘。” “那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好……疼……”那该死的手,你他妈的指甲留那么长干什么!我觉得他手上的那些指甲,又将我的皮肉,抠去了不少,“午时”,我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既然明明知道我规定的时间是巳时,为何午时才来,足足让我多等了这般长的时间?” “因为……”我有些无神地,看着脚下,多了的不知是自己的汗水还是泪水,我不敢说,我是因为不喜欢他的字里那明显的命令,我,不是他的谁,他也没权利命令我,所以…… “我也不愿意听你的那些搪塞之词了,”他凑近我的耳边,“赏你十个鞭子如何?权当是给你一个教训。” 说完,那人便是离开了几步,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听到他那冰冷无情的声音从头上传来,“给我打,十个鞭子一个不能少,如果他昏了过去,或是我觉得力道不够,那剩下的就你自己来来顶着,一鞭子顶十个。” “是,主子。”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哑巴呢,现在终于冒了一句话来。 …… 这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我在数着,时间的流逝,也许,再等一下,我就已经是满头白发,走到了岁月的尽头。 我曾经想过,要是谁犯了我,我定当让他生不如死,让那人受千般的刑,万般的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是,我就是个只会说却没能力实施的人,犯我的人我不能拿他奈何,却自己知道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那人很厉害,力道不轻,每次我觉得我要昏过去了的时候,却是有更重的一鞭子甩来,然后我就被痛得清醒了些,为了避免这一更重的鞭子,我也必须清醒着。 那十鞭子结束时,我的确吊着一口气,没昏过去,却也跟昏过去没什么差别了。 我竟是没剩丝毫的力气了,突然,想起自己上回受的鞭子,与这个半分都比不上,却是可以幸福地昏过去。 我,可不可以睡一觉? 我总觉得,我很累,脑子里,好似我忘却了很重要的东西,娘亲说,我眼前的,有真,有假,要用心,去仔细辨析。 “你要是敢睡过去,我会再给你二十鞭子你信不?”耳边,传来那人的声音。 我虚弱至极,勉强睁开了眼,我的确软弱,怕他真的在我睡后给我二十个鞭子,我吃不消。 一根如玉竹般修长的手指,带着艳红的红色,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舔掉他”。 我微张开嘴,含上了他的手指。 那血,我知道,是我自己的。 有些咸味的血腥,带了点别的什么味道。 “知道你今天来这里的原因吗?”那人,抽出了我嘴里的手指。 第三十五章:痛苦无止境 我脱力地摇了摇头,视线已经有些模糊,面前的东西,我快看不清了。 “他为何没有死?” 原来,他是为这而来,云国那边的人。 “不……知道,我……明明将剑……刺入他的心脏的。”我不会告诉你们,只是偏了而已。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否在说话,那声音,我自己都没有听清楚。 “大声点!” 背上,他的手,狠狠地掐了进去。 “啊!……” “哼!刺入了心脏?你倒是会找借口,刺入了心脏他还能活到现在?” 是啊,明明我都刺进了他的心口,他还能活到现在,是老天不想让他死而已,关我何干系? “你知道不?因为你的任性,打坏了我的计划?”那双桃花眼,带上了狠戾。 我不禁在心里嘲笑,你的计划,又干我何事?我做的,只是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啪!” 左脸顿时一阵火辣辣地疼痛,“笑什么笑?” 他怎么知道我在笑?我好奇了。 背后,我也不知道是否是疼痛了,只是,我连脑子都不想转一下了。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给青婉说过会取了他李未央的命吗?不是会取回虎符吗?这不是你自己布的局吗?想不到搭了这么多人进来,却是这样的结果,损了我们多少的人手,差点把他搭了进去,你,实在可恨!” 我自己的棋局?好似我没有请你们来演戏吧? 你不知道啊,我最喜欢改剧本了,遇上这样的结局,活该。 “难道,你是喜欢上了他?想不到,逍遥王的儿子也不过如此,生来居然喜欢被人压,而且还是被仇人的儿子压着,既然你喜欢,我马上找人来让你享受个够?” “不用了。” 我存了一口气,尽了最大的声音说道,我还是喜欢女人,我杨家的一脉,就只剩我这棵独苗了,我都去断袖了,那我杨家当真只能绝后了。 “哦?我看你的样子,是喜欢得紧呢,口是心非吗?放心,我会满足你的。”我恰好看到,他眼里的残酷笑意。 这世上的人,怎么个个都是所谓的千古奇葩? 我看我还是晕了好,不用撑了,脑里的那根弦一松,我的世界果断黑了下去。 我不是我,你们看到的,也不是我,我是谁?我也不知道。 好累,我的江湖梦,我的逍遥于行,怎么离我越来越远了? 为何,仇恨的根,就是深种不了我的心,青姨,你是否对我失望了? 我觉得,待我清醒的那日,就是我疯掉之时。 哈哈哈! “阿酒,够了!” “怎么,你心疼了?” …… 这世上,总有人,对着另外一个刻进了血肉的人,成疯成魔。 青姨说,李未央是这李氏王朝如当年逍遥王杨谦一般的存在,其母为四大家族中的萧家嫡长女萧子情,他的母亲就是一位心机权术不属于男儿之人,当年在后宫中,稳坐皇后这第一把交椅,管得下面一众妃子服帖异常。 当年先皇薨毙之后,按照长幼之顺序,皇位根本就轮不上现在的天佑帝,而是当时年满15的大皇子。 只是,在萧家和司徒家的帮助下,当时的皇后,以铁血的手腕,卸了不少拥护大皇子等人的权力,从则留命,不从,杀! 有人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责她“后宫掌权”,意图不轨,她对着众人冷笑,我就要替皇上,看好这李氏家国江山,免得落入贼人手中,误了千古社稷,说完,那位大臣已是人首分离,血溅当场。 她口中所说的贼人,便是云妃之子,她生了两位皇子,一位便是大皇子,而另一位,是还年幼仅四岁的六王爷。 自然,之后便是千古以来,皇室少不了的血腥纷争,有了司徒家的支持,自然那大皇子再怎么厉害,也是逃不过失败的命运。 听说,当年那位云妃为保稚子性命,让还仅仅四岁的孩子在一众大臣面前发誓,不图社稷江山,愿做“贤王”,不问政事,然后,她在皇后面前服毒自尽。 那年,争夺皇位的皇子,个个都殒了命,只剩几位无权无势,母家也毫无背景的皇子公主。 据说,当年李未央八岁,其母萧氏将之招来膝前,问他,江山美人,二选其一,要江山,便是权倾天下,千古帝业,掌控一国社稷,黎民生死;要美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此生唯一。 要江山,美人便不能存于世,要美人,便放弃江山,专心辅佐新帝,他的胞弟。 李未央继承了其母果断杀伐之性格,胸中富有谋略,尤其在军师才能,听说不亚于当年的杨公,15岁入伍,跟随司徒老将军带兵便名声在外,其所出的奇兵怪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一众的人叹服异常。 此人却也有血腥的一面,那年刚逢李国附属小国叛乱,李未央带兵,以五万之众,俘虏敌国上至将领下至士兵三万,国主不得不求和,愿意永世臣服,李未央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命令手下将士,取叛国三万兵众头颅热血,祭李氏王朝家国山河,然后,血洗那个小国。 他对天下人说,扰我李家王朝太平者,此下场!不从者,杀无赦! 此人,平日性冷如冰,少有言笑,除了几人,也很少有人与他亲近,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会何时将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抖出来,让你身陷牢狱之灾。 听说,谁也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听说,他冷情冷心,不近女色,听说,他为了他心中的那人,生生成了个断袖! 举国上下都知道,他喜欢一个男人。 听说…… 老子被他耍了! 你个混蛋,从头到尾就在跟我演戏! 亏得我信了少许! 不过,我不也在演戏?这又怪得了谁? “怎么?是谁惹了我们的浅夜,让你如此皱眉?” 我睁开眼睛,便看到床边多了一个花和尚,“你这花和尚,不去管你自己寺庙里的香火,却来管我皱眉之事,闲得慌了我看是。” “是啊,最近的确是闲的慌了,不用操心政务,还被人好吃好喝地供着。”那人的眼眸,沉淀着温柔的笑意,有些像那暖春的风,不寒也不燥。 我趴在床上,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 “你怪我吗?让你如今只能在这么一座小院子中,连出门都不行。” “你又为何要自责?这两国之间的事,本不该将你牵扯进来的,何况,我们要救的人,也救出来了。” 这一室中,有人在微微的叹息,“你本也不适合这些,她这又是何苦。” “青姨她,会生我的气吗?”我动了动左手,却发现,手腕处,包扎着几圈布条,有些隐隐的痛。 过了良久,我才听到身边的人,弯身,执起我的左手。 “跟我走吧,离开这里,这些恩恩怨怨,你也莫要再理会了。” “我把娘弄丢了,我要找娘去。”我收回手,努力地摇头。 “我帮你找。”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可是,她要我将你带回去。” “不,我不去,”我猛然抬头,看着云锦,我看到他的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淡淡的怜惜,“至少,我没找到娘之前,我是不会去的,可以吗?” 不知为何,我就感到,眼中,有眼泪流下,我是一个坏人,娘亲她会不会讨厌我了。 “好,不去便不去,你好好休息养伤。” 他转身,向着房门而去,“我希望你莫要怪罪阿酒,他性子天生便是沉不住气。” 哦,容酒啊,“这些都是我应该的,何来怪罪,另外,我的血里好似有不少的良药,你们要用尽管用便是了。” 闭上眼,我头有些发沉。 不知多久,我才听到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我就是个疯子,你们也是不折不扣的疯子,这天下,到处都是疯子。 右手紧紧将身下的被子抓住,恨不得想将之撕得粉碎。 娘亲,李未央…… 第三十六章:临行别离 每日,我睡醒一觉,就会发现左手臂上,会多出一道伤口,上面简单地缠上几根布条,隐隐地渗出血色,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疼痛,我有些无力地笑了,也不知是嘲笑自己的什么。 床旁,总是会放上菜色极好,又很补的菜品,我头晕得慌,也没怎么有胃口,便随便动了几筷子草草了事。 那位据说是我表哥的人,至从我来的第一天跟我打了个照面以外,我便是再也没见过。 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也的确是见不着什么人,除了云锦每日会来小坐一会儿,督促我吃些东西,我便再也没看到过别人。 不过,见不着那位表哥也好,我怕再见他时我身上又会多几条鞭痕,也许,某一天,我会向他讨回来,也说不定。 “你还是跟我走吧。”某日,云锦突然闯入我的房中,面上不复往日的淡然,隐隐透着焦急。 “我说过了吧,我现在是不会走的。”我撑起身子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你就这么自信他李未央不会拿你怎样?”他眼里有了些微的怒意。 “出什么事了吗?”我到底还是感觉到了不对之处,关于李未央的问题,我想我是没有必要答复他的。 “容家为你安排的那个替身,投靠了李未央。”云锦有些疲累地叹息着。 “替身?”我此时的表情,只能用诧异来形容。 看我如此反应,云锦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轻轻抚上我的发丝,“夜儿不会现在还以为自己是个替身吧?” 我垂目,“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替身,不管别人怎么看,容浅夜即容浅夜。” “是啊,不管怎样,容浅夜始终是容浅夜,这是不争的事实。” “对不起,夜儿,我来晚了,让你受了那无妄的鞭刑。” 我突然被他轻轻拥入怀中,那人的语气中是无限的怜惜与愧疚。 我能有什么委屈,只是我自己意气用事,让两边的人都迫不及防,才导致现在的结果。 我仰头,看着这个帮过我的“花和尚”,很温雅俊逸的一个人,“谢谢你,对我如此宽容。” “夜儿何须如此生疏客气?你我渊源也是颇深的,至少在我看来是的。” 那日,云锦坐在我的床旁,细细地跟我说起了他那所谓的与我之间的“渊源”,我听来听去,发现就只是他远远地见上了我几面而已,具体在何处他却是不说,不过,我猜也猜得出,不是桃花谷就是外面的镇子上。 怪不得,后面我被李未央带出了谷后,他见了我两次,却都未曾认出来,只因以前每次他站得远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样子。 我问云锦,那日怎么在那里认出了我,他微微一笑,才答道,那个时候的我,是他以前见到的我,所以他认出来了。 我十分不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后来,云锦再三要让我跟着他走,我却是铁了心的不愿意,他只得无奈地叹息。 他说他会留下几个人来照顾我,他说他会帮我寻找母亲的下落。 我都推掉了,我能感觉到,他心里有些受伤,只因,我不信任他,我却是实在没办法。 我看他,离开时的身影有些落寞。 “那个,额,我能叫你一声大哥吗?”我突然叫住了他,这个人,对我,很好,我很感激。 那人,步子停了下来,眉目如画,转过身来,“叫我锦即可。” 我瞪大眼睛,不知为何,脸上竟有些发烫,那字硬是叫不出来,“大哥。” “锦。” “大哥。” “锦。” …… “锦。”最后,我妥协了,说出这字时,差点咬了舌头,然后,我看到那人满意地笑了。 “夜儿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吗?在我走之前。” 我低头,脸红得厉害,“那,那个,锦,你们走之前能不能给我留些银子?”那日我从王府里顺出来的银子的确不多,我怕我出去不久后就要去蹲大街乞讨了。 “哼,感情你这小调皮这么讨好于我就是冲着我身上的银子来的?”那人眼里满带笑意,有些宠溺地责备着。 说着,他从身上取下了一块牌子,递给我,“如果需要钱了,就去牌子下面有桃花标记的钱庄去取就是了。” 我接过牌子,看那上面通体的黑,上面刻了些桃花,背面就几行字,我凑近仔细瞧了瞧,今夜邀君醉花容,月下云逐桃花空。 我好生将牌子收入怀中,再次不确定地问到:“我是不是要悠着点花?里面的银子够我用吗?” 那人听完我说后,立刻眉色飞扬起来,“夜儿你就是要买尽这天下至宝,也是够的,无须担心。” 哦,我这个乡巴佬,哪里明白,人家一个云国堂堂的王爷,什么时候缺钱花了? 走之前,我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他真正长什么样子的,也许,此次别离,便是后会无期。 他怔愣了许久,才答道,“等你来云国找我的时候,我一定将真正的样子与你看上一看。” 他说,他是尊重我的个人意愿,所以答应让我留下,但是,如若让他知道我不爱惜自己,他会让人将我强行带回云国的。 他说,云国与李国之间终究不会太平太久,希望我保护好自己,做自己就行了,不要去做任何人的棋子。 这次是我犯傻了,就那样看着他的身影,最后消失在门口,独留一室的寂静。 我低眉,我也不想去参与任何的纷争,只想找到了母亲,我便自去畅游天下,逍遥人生。 …… 偷偷地,花你的钱,反正你的钱,留在那里也是留着,老死也带不走的,我帮你花,至多我借些你的钱,去开几家店铺,等成本什么的都回来了,再慢慢还你。 可是,这之前,我要先去讨债,欠了我的,欠了我杨家的,一个都跑不脱。 第三十七章:前尘往事 我忽然忆起,史书上关于云国皇家的传闻,云国的先祖本是南巫族之后,其有一世代相传的秘术,听说颇受其他几国的忌惮,所以这么久来,云国可以在苍宇大陆上称霸,其他几国不敢轻易与之对抗,除了李氏王朝。 关于此种秘术,外界传言各有不同,因为,鲜少有人见识过,具体的却是都说不清楚。 李氏王朝那一次对抗云国,虽然大捷而归,然之后不到四载之内,先是逍遥王杨谦通敌叛国,再是武昭帝暴薨,期间,李氏王朝政局一再动荡,野史传闻,此可能与云国秘术相关,李氏王朝,受了诅咒。 …… “噗”,我皱着眉将口中的狗尾巴草吐掉,抬袖擦擦嘴,真难吃。 抬头,看烈阳高照,快接近正午了,算算时间,那帮大臣们也该下朝了,低头将头上的帽檐拉低一些,好遮去那毒辣的太阳,顺便在心里啐了一口,滚他妈的诅咒。 宫门处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谈话之声,我将手中的缰绳拿起,做好要赶车的准备,顺便竖着耳朵听听那些人的谈话。 “王爷,依老臣之见,云国此次将六王爷挟持走是打算对我李氏王朝欲图不轨,必须严密注意边疆的动向。”苍老的声音,我突然想到了那黄昏下的老树,哎,岁月不留人。 “丞相分析的是,本王已经派人前往云国打探消息了,边疆那里也传信给司徒老将军了。”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却是无丝毫的起伏,听不出来一丝的情感波动。 “臣下看来,王爷遇刺之事,跟那云国脱不了丝毫的干系,六王爷又同时在这样的关头失踪,其意图实在可疑。” …… 然后,一众的人就在那里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讨论得好不热闹,我听来,不就是围绕着那云国和六王爷之间说来说去么,讨论来讨论去没证据有个屁用。 最后还是李未央甩手让各家散了去。 斜眼瞟见一穿深青色朝服的男子向着我这方走来,我急忙下了车,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等一等。” 踩着小板凳正要上车的人一顿,我也跟着心里一紧。 “舅舅,本王在这里提醒你一句,希望以后关于我和他的事你莫要再插手,不然,休怪我这个当侄儿的翻脸无情。” “你……”面前的人,气得浑身发抖,“为了一个祸害,你既然这样跟你的舅舅说话!” “他是不是祸害,可不是你随便说是就是的,舅舅休要将你们前一代的恩怨加诸在我们身上,他又何辜?” “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小子!你明知他接近你是居心不良,还那样护着他,你不听我的下次他连你的命都会要了去!”一跺脚,那人转身对我吩咐道,“我们走!” 我低头将车旁的板凳收起,坐上马车,手上的马鞭一甩,车便慢悠悠地向前驶去。 街道上见着这辆马车的人群纷纷向两边而去,让开足够的道路好让马车驶过。 “老张,阿五去哪里了?” 我正专心地赶着车,突然车厢里传来一声温文尔雅的男声来,我压低了嗓子,学着那车夫的声音道:“哦,老爷你说那家伙啊,说是去方便了,却是半天都没看到个人影呢。” “呵呵,那孩子倒是会偷懒,待会儿就让他自己走回去,我看他以后还敢偷懒不。” 我低头,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书呆子。 …… “老张,怎么还没到?往日以这个速度不是早就到府了吗?” “快到了,快到了,老爷您莫急。” 是啊,快到了。 当我点了那萧尚书的穴,将他五花大绑吊在我专门为他找的一处破庙,他才发现不对。 “你是谁?”他脸色有些发白地看着我。 我取下头上的帽子,将脸上的一切伪装都去除,对着面前的人,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尚书大人现在可知道我是谁了?” 如我所料,他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满眼的惊讶,“是你?” “是我?又怎么了?” “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 “尚书大人可别乱吼了,你的那些暗卫,现在还不知道在何处睡着大觉呢。”我用手中的马鞭,抬起他的下巴来。 “你,想怎么样?”面前的人,不服输地看着我。 我退后一步,好笑地看着他,“尚书大人现在都还不知道我要干甚?莫非你是傻过头了,还是聪明过头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的眼里,是掩藏不了的惊讶。 “哼,”我冷笑道,“像你这种心思全写在脸上的人,不用猜便知。” 将手中的鞭子毫不客气地送到他的身上。 “这一鞭子,是你骂我父亲应得的。” 第二鞭子,力道加深了些许。 “这一鞭子,是你骂我娘亲该得的。” 那人倒是一副清高,忍着痛硬是不哼一声出来,倒是与他那副文弱的书生样不符了,“哼,不忠不义之人,该骂,不守妇道之人,该骂!” 我怒了,“愚蠢!”手上的鞭子,毫不客气地招呼上那人。 “这天下人都背叛了这个该死的李家,他杨谦也是不会背叛的,亏得你还口口声声说爱他,就你?不配!” “这天下人都不守妇道,也不可能是我娘!那愚蠢的皇帝哪一点比得上我父亲?啊?” “这李家的皇帝昏庸无道,斩杀良将,夺人妻,天理不容,该死!居然还有你们这帮蠢才护着!” 我看着眼前的人皮开肉绽,却是一点都不解气。 “好笑,你这样愚钝的书生,只把愚忠挂在心上,何曾想过,他杨谦就是无辜的?爱?你们口口声声说爱?爱就那么简单?你萧清辞是这天下最没资格说爱他的人!” 这人当真好笑,可气! “哈哈哈哈,是啊,我萧清辞是这天下最没资格说爱他的人,明明他就是无辜的,他为了一句誓言,14岁便征战沙场,只为帮那人守家国山河,这天下谁都可以背叛,就他杨谦不会背叛。” 那人,此时突然已是半疯癫状态,我停下鞭子,有些怔住了。 “呵呵,皇上啊,你可知当年江南诗会,就为你一句‘无双公子’,他便立誓此生效忠,你可对得起他,他在战场为你九死一生,你却做下夺人妻之举,可恨!” 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你明明知道他是无辜的,为何不帮他?” “我如何帮他?那人妖他死我如何帮他?”那人小的疯狂,眼里全是恨,“都是那狐狸精容苏羽,不知用了什么妖术,竟然迷得那人神魂颠倒,让他不惜斩掉自己的臂膀,糊涂啊!” 不可能,我娘那么爱我父亲,怎么可能去爱上一个后宫三千的皇帝?她除非疯了。 抬手解掉那人身上的绳子,低头,冷眼看着他一身的颓废哀戚,“告诉我,那昏庸的皇帝什么时候开始迷上我娘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明,他两的婚事,不是你促成的吗?为何,要这样对他?你如若喜欢她,当初为何又要赐婚?啊?你说啊!” “所以,你该死!你居然杀了他,我在殿外苦苦跪了三天,你居然杀了他!你居然下得了手!” 哈哈哈,这天下之人多可笑,诸多恩恩怨怨,居然只为情一字。 可笑可笑,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而不自知! 我抬头,笑得眼泪直流,苍天啊,你要我如何去做? 逍遥王,我读你十年,你,是爱着那人的吧,不然,如何甘心? 因为他,你替他守着江山寸土,所以,我又如何能毁掉你辛辛苦苦守护的山河?终究,我宁愿自己成疯魔,至少,我还是自己。 “尚书大人以后就乖乖做你的官,享你的荣华富贵,不要来惹我,不然,下次别怪我无情。” 当一人无助至极,便也会迁怒。 抬脚走向外面,看天空有些发暗,要下雨了么? “这里也算是人烟稀少之地,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自己回去。” 破庙外,那人站在那里,如一颗古松。 第三十八章:再见 “王爷,多日不见,贵体尚安?”我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染上半分的笑意。 那人着实愣了片刻,再仔细地瞧了我许久,这才发话道:“本王好得很,劳烦爱妃挂念了。” “王爷不必和在下如此熟络,‘爱妃’那一称呼,在下可是消受不起,何况,在下还是男儿之身呢。” 那人的脸色,倒是如这天色一般,顿时暗了下来,眼里,是隐隐的怒火,“容浅夜,本王容许你做任何事,包括取本王的命,但是,你要是再敢说一句你不是王妃的话,本王不介意给你个教训。” 稍稍惊讶了片刻,我掩嘴笑道:“王爷当真是好笑,难道是被我那一剑刺傻了不成?追着我这么一个男人要当您的妃。” “哼,”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爱妃倒是提醒了本王,你‘调皮’成了那样,本王也不能继续纵容下去了,也该给你个教训了,不然,还真不把我这个夫当夫了。” 挂在我嘴边的笑容,也终是撑不住了,“李未央,你又如何要这般?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今日你放我走,我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可好?” 那一剑,终究是我对不住他,不过,我却是要还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不知为何,那人的脸色,却是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心下竟是生了一分的胆怯,我慢慢地向着后面退去。 那人却是步步紧逼,脸上的笑容,有些嗜血,“看来,我真的不能太宠着你了。” 为何,此人今日给我的感觉,却是和往日不同了许多?讽刺的是,我竟然手脚都有些发抖,李未央真正生气的样子,又是如何的吓人? “你,李未央,别逼我,我还有事必须去做,必须离开。”这个人,我不想再伤害他,手里的银针,莫名地觉得有些发烫。 “呵呵,我这小小的妻,你觉得你仅凭一人之力就可以去报仇吗?那些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你打算一个人扛下来?”话语之间,满带嘲讽。 我怒了,他那语气是什么意思?在他眼里,我就成了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喜欢去乱捣蛋? “要你管!” 手里的银针,毫不客气地扔过去,管他的,反正也死不了。 “容浅夜,你以为你的这些把戏在我面前管用?”那人却是轻易地躲开去了,“看来,我今日就要好好管教管教我这位不乖的妻了。” “你放开我,李未央!”他的力道很是大,我废了好大的力气,却是挣脱不开,心下后悔,为何当初自己硬是要偷懒,没有好好地习武,今日和李未央差距如此之大。 “撕拉”一声,衣带应声而断,我只觉上身一凉,身上的衣物,竟然,被人,脱去。 “你干什么?”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那人却只是冷笑地将手中的碎步扔在地上,“你尽管光着身子走,本王不拦你。” 我撇头,脸上羞得发烫,咬着唇却是不敢再多走一步。 身子突然被人拦腰抱起。 “来人,将暗处的老鼠给本王处理掉。” “是,属下遵命。” “还有,将萧大人给我送到那两兄弟手中去,给他们说说,好好招呼我这位舅舅,不然本王会让他两好看!” “是,属下这就将大人送去。” 不远处,停着的是李未央常坐的马车。 听着外面车轱辘的声音,我低着头,不知该看哪里,我竟然被迫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 一双大手,又是突然抚上了背上的伤口,虽然结痂了,却是还是有些痛,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出来。 “爱妃,告诉本王,这些鞭痕,又是谁弄上去的,嗯?” 顿笔:将手中的书稿拿起来仔细地过一遍,越看越是头疼,后脑勺某处隐隐发痛,抬手,摸向那处,好大一个疤!皱眉,何时有了这么大的伤疤?居然都没将我的命要去,我猜,是不是以前跟李未央争“上下”时打架给磕的?他倒是真狠。 抬头见庭院中春花正是怡人,让人心怀舒畅,看红木几上那人亲手做的薄荷枣泥糕,薄荷桂花糕什么的,色泽香味都不错,勾起了些许的食欲,遂拿上几块咬上几口,不错。 “夫人最近下笔可还顺利?”一只带上了些许茧子的手将我手中的书稿拿去。 李未央坐在我的身旁,一张一张地翻看了起来,然后,我看着他那双俊挺的眉,慢慢地皱了起来。 “哎,不是听说书写得虐死人那种,看的人越多吗?为了博得众人的眼球,我都快把自己给虐死了,可是,”我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我发现我前后的故事情节越写越偏了,现在看一遍,你和我当时的想法我倒是都揣摩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这不,卡了,为着这事,我正头疼呢。”我指指自己的脑袋道。 “头疼就别想了,反正你也是在听我将故事,不如我帮你写下去,总比你这胡乱编一通,把你夫君我写得一无是处,再把你自己写得不伦不类好。” 我无语,他这是什么意思?怪我写得太烂?好吧,我写的烂,我承认,再不济,本王妃拿着大刀,逼着外面的那些个人看总行了吧,不看?啊,你就自行了断吧。 “红尘一梦弹指间。”此句如梦呓。 “你刚才说什么?”那人因正在仔细地看着手稿,未曾听清我说的。 “没,我说你快快写,我好仔细给你瞧瞧你写的有什么不好之处。” “哦,对了,念卿呢?怎么感觉最近都不见人影了?” “”跟萧家的小子鬼混去了,估计。 李未央从小桌上抽出一张白净的宣纸,提笔慢慢地写着。 “不准!”我急了,这娃儿要是跟男孩子混得太久了莫不是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感情出来,不是要断了我杨家的香火不成,“张伯!快些将那小混蛋给本王妃绑回来!” “遵命,老奴这就去将小世子给绑回来。”张伯远远地答应着。 第三十九章:王爷代笔 倾城莫语醉流年。 长安王李未央执笔: 那日本王与王妃于破庙重逢,当时情形,与王妃所述,实乃二般。 不管他如何变了面容,那一双风华潋滟的双眸,本王是绝不会看走眼的,王妃那日乔装将本王的舅舅萧清辞带入那处破庙,本王是全部看在眼里的,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虽然萧清辞此人是我的舅舅,又曾是皇上和本王的老师,于吾等传授帝王御人之术,倾一生所学,不吝赐教,此人却又是一位思想颇为迂腐固执之人。 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那件事,皇上与本王少时顽劣,多少从他的梦呓和酒醉之语中猜得八九不离十,所以,吾等时常感慨唏嘘,那位如天神般的战场风云人物,居然最后那般屈死。 舅舅他曾经那般对待夜儿,实属迁怒,因为那两兄弟的诸般纠缠,他后来委身人下,也该是他应得的惩罚。 许久之后,当我知道夜儿曾经所受的苦之后,也终于有些了解,他当初在抉择的时候,心中是如何的痛楚难过,他却又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口上总说着要让谁付出代价,伤害了他的,伤害了他母亲的,破坏了他本该有的一个家的,却最终又是下不了手。 本王为何独钟情于他容浅夜一人,不为别的,只为他是这天地仅有的容浅夜,谁也代替不来的,是每年我于桃花谷外,看满谷桃花繁华,他却独自流泪,看他寂寞、伤心,看他对花独酌,看他用一双清澈的眼,将世事看得通透。 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母后是从来没打算给我的,我与夜儿的红线,其中有大部分的功劳也是她的,不过,母后也是有私心的,为着她那隐藏于心中多年的遗憾与夙愿。 本王曾经想过,到底是怎样的孩子,将是与本王共渡余生的?也许,本王也是怕孤独的,羡慕书上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本王15岁随司徒将军征战沙场,偶得闲余,便会去看上那一直生活在谷中的孩子几眼。 那桃花谷的位置倒是特别,距离我驻守的边疆仅仅百来的公里,快马加鞭,花得时间倒是也不多,所以,我戍守边疆的那几年,便是我将容浅夜此人刻入骨髓的几年,也是他,陪我了那么多孤寂的烽火岁月。 边疆如何能破?我挂念的人,就在百里之外的不远处,所以,来犯者,杀无赦!本王戍守边疆,不为皇恩浩荡,只为一人,守他身边的山河寸土。 执念,便是执念,也许我后面犯下诸多过错,但是,不论如何,容浅夜这人,我也是绝对不能放下!还是那句话,本王不仅守他身边的山河稳定,更要守护他一生安康幸福,谁伤了他,谁毁了他,本王,不惜化身修罗,只为让那人知道地狱的样子! 什么是魔,一念,便可成魔。 夜儿,是个喜欢将一切独自背负的人,宁愿天下人的误会,只怪,本王知道得太晚。 将夜儿带回府中之后,我放在云国容家那边的棋子也来了消息,那个青婉,当真是不简单,居然能让堂堂的云国四王爷和整个容家都听她的话,听那容家来的杨岚说,夜儿那日对我下狠手,也是那人示意的,此人看来是身份不一般了。 只是,本王动用了放在云国的不少棋子,却是发现,没有一个女子,叫青婉,此人,根本就是来路不明,可又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杨岚曾经专门提醒过我,要我远离夜儿,说什么夜儿早就是一个受人控制的活死人,本王当真一点都不信,一个能哭能笑又心软善良的人,又如何能让本王和一个好不感情的活死人联系在一起,本王坚决不信。 那人倒是为了投诚,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本王,说什么夜儿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本王问他为何如此说,他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偷听来的,那个女人亲口所诉。 杨岚这颗棋子,在本王没有用完之前,可是不会随便舍弃的,说什么心系本王多年,可笑,倒是与本王有些相似了,可惜,本王此生心中只有一人,将会成为夜儿的隐患的,用过之后,一律,杀! 念卿的娘亲,便是一个例子,本王向来冷血无情,只怪,那些命丧本王手下之人,没有被本王看入眼过。 关于上次夜儿所用的那迷香,本王请来了李国的“医神”孟沧,不知夜儿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那香炉中留下了不少的香灰他却是没有处理。 “医神”之名,不是浪得虚名,他踏遍苍宇大陆,这种少见至极的香,他却是从来没见过,却也猜测,此可能就是云国皇室秘宝之一,“迷魂”,无香无味,方圆半里,迷鬼物,收修罗。 我蓦然想起,我当时见到的桃花镇一镇的人的死相,似乎是在睡梦中毫无痛苦的死去,我派去的先遣的队伍,也是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 下手之人,不知,是和杨家有多大的仇怨,那般的狠手都下得,老幼妇孺,没一个逃脱,倒是比本王还无情了些。 本王怀疑过夜儿,可他那夜,却是没对王府中的任何人下过手,除了本王,让人又是生不起来气的是,他那一剑,太医说刺得恰到好处,竟然是未曾伤到任何一根大血管,虽是伤了肺,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夜儿好似医理毒药都是懂了不少的,是啊,他那般聪明的人,如何不懂?此为吾之天下之间独一无二的夜儿。 本王当时真是搞不懂,他闹这出又是什么意思?最后根据杨岚给出的法子找到了他,却也没立即将他抓起来,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拿着本王专门给他备在密室中的兵符是要给谁去。 哭笑不得的是,他谁也没给,竟然是拿去垫了他租的那处院子的床脚,他当真以为那就是一个假的兵符?苍天可鉴,那千年的寒玉,世上除了我李国有那么两块,再无多的了。 他把那兵符拿去当铺当了,我都欣慰好多,可惜,竟是拿去垫了床脚。 所以,他这么一闹,那李郁也注定翻不出来什么大风浪,这兵符都去垫了床脚去了,如何又能到他的手中? 我想,夜儿的本性,当是比现在还是活泼的,这才是真正的夜儿。 那样一个会耍小心思,会时时想着串改剧情的人,又如何会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 容家的掌家之人容酒是吧?喜欢男人是吧?好,本王让你伺候个够!至于这容家,以前碍于羽姨的面子,本王不动,可是,现在,便是不用存在这世上了,废物。 惹了我李未央的人,等死便是。 死鬼,你剧透这么早干甚? 以上是本王妃那个怂王爷夫君剧透了,现在本王妃宣布,夺回掌笔大权,这该死的破王爷,滚一边去凉快去。 第四十章:婚期 也许是李未央当时太过生气了,一路上,遇到的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然后,我就被畅通无阻地带回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寝室。 “嘭”的一声被摔在了床上。 然后,李未央整个人便是压了下来。 …… (读者们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嗯嗯啊啊”之类的益于身心的健康雅事?恭喜。) 可惜,那晚,我两纯抱着说了一整夜的话,良辰美景奈何天,呀。 好了,玩笑到此,说正事儿。 看着身上的衣物已经快不保了,我使劲地将正在颈间办事的人的头抬起来。 “李未央,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那人却是不理。 “王爷难道就不想真真听听我到底要说什么?”我终是抵不过李未央的力道,索性也不想挣扎了。 身上的人,也是终于停了下来,抬起头,满眼复杂地看着我,过了良久,才将我的衣物慢慢理好,就那样面对面地坐在我的对面。 抬手抚上我的脸,那人的眼里,终于绽放出温柔缱绻的爱恋,“夜儿想对我说些什么?” 那双眼睛,此时如同星辰一般,美得那样耀眼。 此时没有外人,我便可放下心来,问上他一问。 “李未央,我问你,你是否真心爱我?愿意娶我为妻,白头不相离?” “当然,我李未央对天发誓,此生只爱容浅夜一人,若有违此誓言,天地不容。”我看进他的眼里,全是真心诚意,当真无半分的假意。 “那好,只要王爷答应我一下条件,我容浅夜,心甘情愿,将身心奉上,一生不渝,用我的灵魂去爱,用我的命去爱,你敢不?”我容浅夜就要用一生幸福赌一把,赢,我便拼死活下去,输,输了心,也殒了命。 他是一个王者,我自然甘心委身人下。 “好,我当然愿意,只要能得夜儿真心,我李未央就算是拼死,也要做到。”那人,嘴角的笑容,绽放得很是美丽,晃花了我的眼。 我容浅夜虽然不太懂世情,不懂情乃何种滋味,但是,我会以我的方式,去爱着他。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呢,”我白了那人一眼,“听好了,第一,不准府里再有别的妻妾,我容浅夜向来自私,尤其感情,容不得和别人分享。” “好,这是当然,我同意。” “第二,不准再把我锁在你这府中,我想去何处便可去何处。” 那人皱眉思索了一刻,点头道:“好,不过,要我陪着,其他时候,必须得有人跟着。” 好吧,勉强算合格。 “第三条,”我低头,突然觉得,心扑通扑通地跳得有些厉害,“那个,第三条……” “第三条是什么?夜儿尽管说下去便是,不用担心我不答应的。”那人捧起我的脸来,神色里多了几分戏谑来,看得我脸更是比那树上的红果子还红上几分。 “第三条,第三条……”豁出去了,反正现在我要把先机占尽,免得以后吃亏没得讨礼的地方,“第三条,我不管做什么都要依着我顺着我,就算是我杀人放火,抢劫偷盗你也必须说一句好字。” “好,我还会给你放风,如若我的妻累了什么的,就让我出手就是了,保证杀遍天下无敌手,盗尽天下钱财至宝,双手奉上到爱妃面前来。” 这,就是书中所说的表白?可惜,对象错了,为何我的面前,不是一位倾城的大美人? 我低头,把手中的衣角,揉过来揉过去,“那个,我是个男人,你不怕天下的人嘲笑你么?” 那人突然将我搂入怀中,笑得有些张狂,“本王做事,还怕过别人说不成?这有什么难堪的?只是那些人脑子里尽是些迂腐思想罢了,如若夜儿面子薄,别人敢在你面前说你什么,本王会让他吃些‘好果子’的。” 我气,他都不怕我还怕什么?“谁说老子面子薄了?我的面皮可是比那城墙还厚上不少!” 面前的人,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好,我们夜儿的面皮是比那城墙都厚上了那么半尺,那么,你的接下来的条件呢?” “第四,”这才是我的正题,“我要云国的十座城池做聘礼,我要这李氏王朝,称霸整个苍宇大陆,得百年盛世太平!” 那人,拉开我,眼里,是异常的认真,“好,我李未央答应,此生所爱,所宠,只你容浅夜一人,并愿夺下云国十座城池作为聘礼,十万将士为证,本王双手将聘礼送于爱妃面前。” “你就不问问我原因?你就真的打算为我做这么多?”十座城池,我说起来容易,他就算再是战场神将,要说轻易从云国的领地上挖下一大块的肉给我,说什么都是不容易的。 “我李未央能为我的王妃做的,还有很多的,只要你说一句,上天入地,在所不辞,可立字据为证。”那人说着,当真就下床去,坐在书桌边认认真真地写了起来。 额,我看那人从头到尾一脸的严肃,总觉得,这王爷,与外界的传闻不符,怎的有些油嘴滑舌的感觉了?可我这呆子偏偏就吃这套。 我看他拿了他那王爷的大印很是仔细地在那张纸上盖了印,然后,拿着印泥,走到我这边,“夜儿,来,盖个手印。” 我扫眼看了那纸上红红的印章,再看了一眼他,确定他没后悔,这才抬手,大拇指按上那些印泥,在他的红章旁边按了一个指印。 怎么觉得,有点像是在卖身的感觉? 我印完手指,我看那人眼里,全是满意至极的狐狸笑容,将手中的纸张拿到我面前,“夜儿还是再看一遍吧,看看我还有什么写漏了的地方,或是有想加的好添上去。” “不用了,就这样吧,我暂时也想不到还有其他想说的什么了,要让他李未央写漏什么的也是不可能。” “那好,”那人将纸张收回,“本月二十五便是本王与夜儿的大喜之日,夜儿只管乖乖做你的新嫁娘便是。” “什么?”我觉得我耳朵有些幻觉了,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那人弯腰,将那张纸凑到我的面前,“看好了,本王的爱妃,这上面你我约定,我两可以先成亲,然后再履行那十座城池的约定。” 什么?! 第四十一章:夜话 我问过李未央,以前,他在我面前演戏的成分有多少,他说,两成不到,而且全部是给外面的人看的,只是,有时候也会彷徨,尤其是我把他的真心当做鱼肝肺的时候。 我问他,怎么就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着不下来。他说,自他第一次在桃花镇上见到我,他便吊在树上下不来了,其实,他也是找了不少办法的,只是树下有他那母老虎的母后虎视眈眈,与其下去被咬死,他索性就待在树上不下来了,反正树上结的是好果子,饿不死。 我怄,我是公的,结不出来果子的,他李未央注定饿死在上面。 我问他,你不是一直看着几张画像的吗?他说,非也,非也,他只要有闲,便会去桃花谷外蹲着,见我我一见,那些书房中的画,全是他自己画的,别人送过来的都被他扔一边去了。 我气极,你他妈的当时如何要骗我? 他说,因为你不是在演戏么?本王奉陪到底。奉陪你妹,老子当时在演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实话,我演得哪门子的戏? 老子当时应该拿剑把他的那黑心拿出来剁碎喂狗! 那时候,我周围还有几个人可信?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信,所以,我常常无意识地串改剧情,所以,最后差点自己都疯了。 疯了也好,那样,谁的棋子都不是。 几日后,礼部尚书张慕通敌叛国,罪证确实,当今圣上已经下旨,将犯人收押,定于秋后问斩。 当我听说这消息的时候,我正在皇家的御花园赏着花,喝着新鲜的雨前龙井。 果真那日只有张穆给了文书放人出了城门的,也只有他,与那容家的大公子容酒联系颇深。这云锦要顺利出城,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 不知道,顺着张穆这棵藤藤,还会摸出来好多大瓜,不过,摸得到摸不到都不关我的事了。 “珠儿,包子现在去了哪里了?刚才环儿不是带他在园子里玩儿吗?怎么现在就不见人影了?” “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刚才看到有几个小皇子小公主经过,兴许小主子是跟着他们一起去玩儿了吧。” 这珠儿和环儿,从我这次回来,明面上对我仍是如以前一般的恭敬,却是又是对我疏离了不少。算了,我给了李未央一剑,虽然外面没人敢乱宣扬,聪明人却是可以猜出来的。 侧头,看到几个穿着宫装的太监,手上端着写糕点,正向着我这方来。 “奴才们给长安王妃请安。” “公公多礼了,快请起吧。”这几日不知为何,我硬是提不起来什么精神来,总觉得脑子累得慌,小休却又是睡不着,心下甚是烦闷。 “王爷吩咐御膳房为王妃做了些您最喜欢的薄荷栗子糕,特差小的们给您送来。” 我示意珠儿给几位打赏了些银子,将那几位送走。 这薄荷栗子糕,色泽当真不错,带着点淡绿色,泛着诱人的光泽,散发出清香的草本薄荷味,和其他的,有些像是青姨曾经给我做的,熟悉的味道,好怀念。 我吃了青姨做的薄荷栗子糕吃了十多年,却从来未曾觉得有腻味的时候。 抬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地品尝起来,青姨,你可好,现在,你又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 每年二月初十到十二,青姨会让我闭关三天,将所学所炼融会贯通。 闭关的地方,在谷里的一处石室,那里,外面设置了重重机关,是青姨设下的,就是连娘亲都无法破解。 那里,有个女人,她有一双,魔鬼般魅惑的眼,会摄魂,我只记得她的眼睛,却从来记不住,她的长相。 青姨说,要我听她的话,她知道很多,很多。 每次,我一见到她的眼睛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待在了一个全是黑暗的地方,外面的那人,是我,却又不是我,因为,那个身体,好似不再是我的了,他不再听我的话。 我看她拿着很细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抽在我的身上,那是,属于女人的疯狂的恨。可惜,我根本感知不到痛。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传进了我的耳朵。 “为什么,他现在的还是这样子?是不是你没按我的吩咐去做,啊?” “主子,我已经按照最大剂量的配方去做了,那些也是看着他全部吃下去的,从来没剩的,奴婢觉得现在这样子已经是差不多了。”青姨的声音,我确定。 “哼,要是我发现你敢有什么小动作,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而他,我更是直接会让他做个活死人,直接受那魂蛊噬脑,为一具受蛊虫控制的空壳子。” “主子,求你不要这样,他还是个孩子,不当受这样的罪,求你留下他一条命。” “哼,想不到,你居然也为我的仇人的儿子说话,我倒是不知他小小年纪,竟是有了这么些的能耐!” “不是的,主子,他什么都不懂的,真的什么都不懂。”青姨的声音,明显的有些慌乱。 “容苏羽那个小贱人察觉到什么没有?” “没有,奴婢一直做的很隐蔽,她也一直以为她的亲生儿子是被送回了容家,所以,对浅夜也并未曾多加注意。” “哼,那就好,哈哈,杨谦,你就在九泉之下给我好好看着自己的儿子是怎样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怎样被千人骑万人跨!” “主子……” “还愣着敢什么!把他给我弄到附近的男倌去,让他给我好好学习那些伺候人的手段,他以后还有大用呢。” 感情,我每年去一趟那石室,当真是去融会贯通的。 “乖夜儿,记住了?青姨对你最好了,最好了,你只需记住这点就好了,你每次进来这里闭关,都会学会好多,好多的东西呢。” “记住了,千万,不能告诉任何的人,忘掉一切,忘掉一切,你就是容浅夜,而已。” …… 离桃花镇最近的是,哪个地方?我不记得了? 那个男倌?我去干了什么?记不得了? 等等,我想想啊。 那个女人,好似会摄魂,我不知怎么,也学来了一些,怎么学的,记不得了。 …… “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 有人轻轻推了我一下,手上咬了半口的糕点,应声落下。 抬手,迅速按上自己颈部的一处穴位,刚才吞了的东西,便是全部呕了出来。 “王妃娘年你怎么了?”珠儿有些担心地看着我道。 抬袖将嘴擦干净,我低头,仔细地看着那些吐出来的,东西,一根细如丝的淡绿色的东西,似动未动,躺在那里。 我皱眉,“呕”,扶着桌子继续吐了起来。 “王妃娘娘您怎么了?别吓珠儿啊。”珠儿慌慌张张地扶住我。 “没事,没事,我没事,”我急忙说道,“珠儿,你速去把刚才给我送糕点的那几位公公给我找过来,我有事要问他们。” “王妃……” “你还当我是他李未央的王妃,就快给我滚去把人给我找来!”我此时的心情,已是恶劣到了极点,将石桌上的所有东西扫到地上,都不解恨! “是,是,奴婢这就去,王妃娘娘稍等。”珠儿是这么久第一次真正见到发脾气的我,一时有些吓住了,急忙应着便急忙去找人去了。 头痛!痛死了!这该死的! “夜儿,千万要记住青姨的话,如若将来,你在谷外吃到青姨做的这种味道的薄荷栗子糕,说什么都不能吃,千万要记住!记住了!” 青姨她什么时候给我说这句话了?不记得了。 第四十二章:王妃VS宫妃 “呜哇~娘亲~” 我正在揉着脑袋,却忽然听到包子远远地就传来的哭声,他怎么了这是? 抬头,看到包子被环儿牵着走了回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着我,好不可怜。 将包子抱入怀中,心疼地看着他脸上好几道乌青道:“包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呜呜~”包子却只是抱着我的脖子哭得一塌糊涂。 “环儿,念卿是被谁欺负了?!”谁他妈的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欺负我的心肝?!老子剥了他的皮! “回王妃,刚才小主子正和几位皇子公主玩儿得起劲呢,萧家的小公子却突然和三皇子说小主子,说是……” “说是什么?”我皱眉道。 “说,小主子连自己的娘亲都不知道,认一个,嗯,男人做娘亲。”环儿犹豫了一番,却终是说了出来。 他妈的,老子今日正是心情差得可以,有人居然还敢来欺负我家包子,管你什么狗屁皇子,老子照样打! “快带我到那群小崽子那里去,老子今天要让他们好看!” 果然,几个孩子正在一处亭子里玩儿得好不开心,看到我抱着念卿走过去,却都是安静了下来,一副好奇样子看着我。 最气的是,其中一个四岁样子的小子,还敢一脸挑衅地看着我,找抽! 哼,觉得自己是皇子就当真了不起了? 我冷眼扫了这群小屁孩一眼,“刚才是谁欺负念卿了?!是个人的,就给我滚出来!” 果然,那群孩子中,站出来了两个屁大点的孩子来。 “是本皇子打了他又如何?”那孩子,倒是一点都不知错,只是继续挑衅地看着我。 我轻轻拍着包子的小背,看着那孩子道:“为何打他?” “哼,你一个低贱的男宠,见了本皇子居然不行礼,还敢这样和我说话,小心本皇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皇子,仰头,轻蔑地看着我。 男宠? 抱着包子,寻了凉亭的一处坐了下来。 抬袖将包子脸上的泪水、鼻涕什么的擦干净。 “包子,那个狗屁皇子骂你娘亲我呢,该怎么办啊?娘亲好怕怕呢。”我好笑地看了那皇子一眼,这才低头看着怀中的包子道。 刚才还是软趴趴如同小虾米的孩子两眼一横,“娘亲不怕,包子在!包子保护娘亲!” 说着,包子转头恨恨地盯着那两个小娃儿道:“你们不准说我娘亲坏话,再说我就不客气了?” “哼,不就是个狐媚子的男宠吗?本皇子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就说,你这个草包,居然连自己的娘亲是谁都不知道,还乱认娘亲,男人怎么可能生出孩子来!” “爹爹说娘亲是就是,念卿才不会乱认!”包子死死地抱着我的脖子,就似我要被谁抢去一般。 我容浅夜有这样的一个包子,心满意足。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那一众的皇子公主道:“你们都是高贵的皇子公主,世家公子吧?” 我看那一众的人,看着我愣神了足足片刻。 “包子,他们今日这是在挑拨你我的关系呢,他们是羡慕嫉妒恨了,”我拍拍包子的肩道,“今日娘亲我在这里,看他们谁还敢欺负于你,给我去打,谁刚才打了你一拳,给我打十拳回去!” “是,娘亲,念卿这就去!” “反了你,李念卿,你居然为了一个男宠跟我作对!”那三皇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念卿道。 “念卿,你师父平日教你的功夫全部拿出来,给我打嘴巴,狠狠地打,出事了有我在,不怕!”皇子又怎么了,在我容浅夜看来,狗屁不如,没本事没脑子,“谁敢出来帮这两个臭小子,下场如此茶杯。” 手中暗运内力,掌风直指那石桌上的琉璃杯,那杯子瞬时碎成几片,惊得一群娃儿愣是不敢再动一下。 念卿此时,身上倒是有了一点李未央的影子来,“哼,刚才本世子只是看在你是皇子的份上就让着你来的,可是,现在娘亲说了要我好好教训你一番,免得你以后还敢如此嚣张,那本世子就再不会手下留情了。” 哇,包子,威武! “你,你,你敢!我可是皇子,你敢打我,我让父皇治你的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在这亭子中。 “皇子又怎样,我就专门打你,娘亲说了,你狗屁不如!” “念卿,还有萧家的小子也给我一起打!犯我者,十倍还之!”我坐在旁边,对着包子颐指气使,好不威风,怎么了?我就专门欺负你们。 “大胆!谁敢打本宫的孩儿!” 稍微有些诧异地抬眼,我便看到一穿着宫妃服饰的艳丽女子,领着一大群的人浩浩荡荡地向着我们这方走来。 我撑着头,懒懒地看着满眼恨意地盯着我的两个倔强娃子,“念卿,不必停手,继续打!” “大胆,来人啊,将这个胆敢殴打皇子的小子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谁敢!本王妃在此,”我一脚将几个上来要抓包子的人踢开,将人带入怀中,“敢动我的念卿试试!” “你!”那宫妃一脸的气极之色,转头,看向刚才那嚣张的皇子道,“志儿,是不是他刚才让世子打的你?” “就是的,母妃,就是这个不要脸的男宠让李念卿来打我的,母妃~”说着,刚才还一脸嚣张的娃子,一脸的委屈,哭着向那宫妃跑去。 那女子心疼地搂住他,“不怕不怕,乖哦,母妃给你做主。” 这孩子,真不够男人,我记得念卿才打了他几下吧,萧家那小子从头到尾都未曾哼一声呢。 “哼,你这低贱的男宠,不乖乖待着这宫中待嫁,跑来欺负我的孩子干甚?!”那女子一脸的护犊子神色,恨恨地看着我。 哟,这还反咬一口了,允许他的孩子欺负我家的,就不准包子欺负回去,挑眉,“我乐意欺负他,怎么了?就他那副德行?我看不被我家的念卿欺负还真是浪费了呢。” 低头,满眼笑意地看着包子道:“念卿,你说是不是?” 包子点头如捣蒜,“嗯嗯,就是,活该,活该!” 说着,包子还一脸嫌弃地看着那三皇子道。 被这么一说,那三皇子脸上一红,“哇”地一声,哭得更是大声了。 “母妃~呜呜~” “乖志儿,不哭啊,别听他们在那里乱说,你可是皇子,他们算什么,就一个世子和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男宠而已。” 那女人哄了一会儿三皇子,这才抬头,一脸轻蔑的笑意,“哟,我说是怎么回事呢,感情我们的长安王王妃,娘娘,没有被男人给疼着宠着,这就空虚得紧了?连胆子也都肥了起来?” 她,她在说什么? 皱眉,这女人,敢骂我?找死不成。 “这李氏王朝上下谁不知道,我们的长安王妃呐,上次在那男风楼,全身上下,哪一处没被人看了去,那一晚上,想必也是被男人给玩儿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吧?怎么?需要本宫帮你找些男人来好好伺候你吗?这样是不是才会记得住自己的身份?呵呵,还真是贱得可以,一个堂堂的男人,居然心甘情愿被人压!” “还不给朕住口!”一声中气十足,满带怒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皇上!”女子抬眼,惊讶地看向我的身后。 一众的人,伏跪在地上,我抱着包子转身,看着李未央,一脸阴沉地站在身后不远处,旁边,是一个身穿龙袍的,皇帝,和一个穿着红色显眼衣物的男子,这人,我记得,上次我在王府见过的。 李未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惊惶地跪在地上的女人道:“想不到我这长安王竟是做得这等窝囊,连即将成为我的正妃的人,也能当面被人说得如此不堪,本王倒是不知,那些人在背地里还会将本王和夜儿说成什么样子呢。” “额,我说哥哥啊,你和你家的夜儿,本来就是肚子里就有的婚约,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乱说你们什么?” “哼,你这叫什么来着的贵妃,不就敢说吗?皇上刚才难道没有听到?” “谁说她是朕的贵妃了?”那皇帝脸上完全少了刚才的神色,冷眼扫了一眼地上的人,“传朕旨意,夺了这女人的贵妃之位,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现于朕的面前。” 地上的人身子一抖,“皇上,臣妾知错了,求您宽恕我这一回吧,臣妾知错了,不该辱骂王妃娘娘。” 地上的女人,突然哭着拉着我的衣角道:“王妃娘娘,是我错了,刚才不该那样说你,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求您了,我不能离开志儿啊,志儿还小,我舍不得他啊。” 我有些好笑地低头看着她哭花了脸,再不复原来的倾城之色,“那你刚才那样说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现在这样的结局?你以为做了错事只要求一句饶就行了?” “怪,只能怪你骂的恰好是我,怪,只能怪你,没嫁一个好夫君。” 抬脚,将地上的人踢开,有些兴趣缺缺地靠边站着。 “念卿,这世上,该仁慈的时候绝对要仁慈,但是,不该仁慈的时候,你娘亲也不会就手软的,既然她刚才敢那样说我,那么以后她得势了,还不知道会在暗地里怎么对付我呢,这样的人,我又如何愿意出手相救?惹我之人,十倍还之。” 就像一场戏,我看着一众的人哭哭闹闹地散了场。 “哇,王妃娘娘当真嚣张得紧,敢怂恿世子打皇子,还能和皇上的妃子对着干。”对于那红衣男子的话,我听不出来是褒义还是贬义,不过,管你怎么说。 “怎么样,李未央,还敢娶我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不?少不了以后我还要给你生出不少的事端呢。”我笑着看着李未央道。 那人说:“随君所愿,只需记得我永远在你身边便是。” 那个送糕点来的宫人,珠儿也终是没有找到。 只是,那三人听珠儿说了我刚才的情况,都是紧了眉色。 哼,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紧张个什么劲?至多在外人看来,那糕点我不喜欢罢了。 我都不知道真正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突然,我都不想成亲了。 成亲那日,上天会给我怎样的一个惊喜? “夜儿,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给我说。” “没什么。” 第四十三章:蛊人,夜半来访 “青姨,我疼,我不要泡了,这些药水,里面有东西,夜儿害怕,夜儿不要变得百毒不侵。” 记不得了,那是一间怎样的房子,每一次,眼睛都是被蒙住的,手被吊在屋梁之上。 哭得声音很嘶哑,那么温柔的青姨,却是不来。 那个恐怖的桶里,先是放了断肠草、雷公藤、乌头,闻得出,有好多种的毒药和一些药性温良的草药。 再后来,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多,我觉得,也许撑过去就好了,直到那里面有了一些能动的东西。 如丝线一般的恐怖的东西,在我的皮肤里,钻来钻去,钻来钻去,那是怎样的痛,怎样的痛? “不要让那贱女人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也别让他死在了这些药水里。” “可是,主子,浅夜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怕,夫人她到底会发觉有什么不对之处,要不,我看现在就这样子吧,王爷那边我想现在的药性也差不多了。” “哼,你就直接给那女人说容浅夜顽皮,想在外面多玩儿几日便是了,即使发觉了又如何?她的那个儿子不是好好地在容家待着吗?” “她萧子情是怎么对郁儿的,我便用她喜欢的羽儿的儿子来还!我要把他做成一个现成的解药,送到我的郁儿面前去。” 为何我总独自哭泣,不是因为寂寞得慌啊,是因为,总是一个人,面对着无知的魔鬼。 那些痛,只有夜里梦中才记得,白天那个容浅夜,只是一个不知世事,以为自己一直很幸福快乐的人。 我恨,我恨,我不知恨谁。 我天性懒散,便是思维也是散的,那个女人以为,我就是一个任人摆弄的躯壳吗?一个命令,便是什么都记不得了?不就是摄魂,我自己也会。 原来,娘亲一直不知道我就是她的亲生的孩子? 我哭泣,是为自己,我挣扎,为谁? 我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啊,你看,我有娘亲疼着,青姨爱着,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那些,只是梦,而已。 每次随青姨出去,总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快,刚买上了一只冰,糖葫芦,一转眼,青姨说,就过了一天了。 醒了,你还是容浅夜,有青姨爱着,娘亲疼着。那个女人说,不能让娘亲知道。是啊,谁会相信我说的?我就只是一个人而已。 这是一个很怪的圈子,我想出去。 某一天,我给青姨说,让我演一场戏吧,我要报仇,报杀父之仇呢。那个女人准了,只需时机一到,便可。 虚虚实实,虚虚实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谁才能信。 有些东西,忘了,便千万不能想起。只需记得,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我想有个真正的家。 “浅夜,浅夜,快醒醒,我是青姨。” “夜儿,求你,你快醒醒,不要去想,不要睡得太深,求你,青姨对不起你。”这哭声很是熟悉,每个午夜梦回,我便会看到,那人在我床边独自垂泪。 “你不是青姨。”这人,就只是个普通的宫女而已,说的话,却是和青姨的声音相似。 “夜儿,是我,青姨,我是借的她的身子与你说话。”那宫女坐下来在我的床边,两眼直直地看着我,一旁昏暗的灯火衬着,有些渗人。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青姨?”我缩了缩身子道。 “夜儿右边屁股上有一颗痣。” 猜对。 “青姨,你用的这是什么法子?这算是民间所说的附体?”我好奇地爬到那个女子的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不是,她是一个蛊人,我只是在远处操纵着母蛊而已,这是我们云国皇家的秘术,就如同我教你的摄魂一般。”我看那女子只是机械地张着嘴,脸上却是无丝毫的表情,觉得有趣。 伸手,摸摸她的脸皮,热的,幸好不是死人。 “夜儿,别闹了,青姨今日一来是有正事要交代于你。”女子偏头,躲开了我的手。 神奇了,她这都能感觉到。 “你可知你母亲的去向?” “什么?你说娘亲?”此时,听到娘亲这两个字,又紧张,又兴奋。 “她被主子关在了府中不得出。” 原来,娘亲被抓住了,被下棋的人困住了,要我这颗棋子去解救。 “青姨,我要怎么做她才能放过娘?” “哎,夜儿,不是青姨不帮你,你上次没能杀掉李未央,她心中起疑了,白日的那盘糕点,便是她对你的试探。” 我感觉到,一滴滴的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低头,抓着被子的手,有些发抖,“如果我吃下了那些东西,会怎么样?” “如同这个女人一般,成为蛊人。” “青姨,我不要这样,我害怕,”我看着我的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我不想受人的控制,我想自由,我不要这样,我好累。” “夜儿,对不起,青姨再不能帮你什么了,我也有很重要的人在她的手里,我已经求了她了,她说只要你主动杀了李未央,她便放了你,把你身上的醉梦也解了,但是,如果你不做的话,你娘她就没命了,她也会亲自出手。” “青姨,我不能杀人,李未央我不能杀啊。求你了,帮帮我。” “夜儿,这就是你的命啊,你躲都躲不掉,你不杀她也会出手,那个王爷,不值得你去爱啊,他们李家的人,也没一个人是好人,待一切尘埃落尽,青姨便帮你找一个这天下最美丽的女子做你的妻子可好,你是青姨疼爱的孩子啊,青姨不忍心看你这样。” “命?她以为她就是那天吗?可以决定那么多人的生死?就因为我是杨谦的儿子,我就该去背负这该死的命?” “夜儿!”那人突然将我拉住,“告诉我,你记起了多少?我不是要你别去想吗?啊?” “青姨,我想知道,我的真实的样子,我总觉得,自己活得很是虚假。” “我不是将一切的都告诉你了吗?你只须记得该记得的,我不准你再想了,你听到没有?我教你摄魂是要让你去保护自己,不是去用在你自己身上!” “青姨,对不起,夜儿不会再用在自己身上了。”终究,有些东西,忆起来,好似我会崩溃一般。 青姨的语气,也终是软了下来,“听青姨的话,夜儿,杀了李未央,我去求主子将解药给你,以后你便带着夫人离开这是非之地,过你想要过的日子,可好。” 说完,那人便悄悄地向着门口走去,人影一闪,便是如同没来过一般。 青姨啊,你可知,我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同李未央成婚,诺言便是诺言,你让我亲手杀了他,我如何能下得了手。 是不是真的如同白天那女人说的一般,我这人,就是贱?居然甘心被人压?男子之间,是不是终究是不合适的? 他说,三日之后,将以公主之礼十里相迎,他说,他要让天下人知道,我将是他李未央唯一的妻。 哈哈,你就不怕天下人笑话你,说你以个堂堂的王爷,居然取一个男人为妻,还是罪臣之子。 哈哈,我的父亲,你快看啊,你的儿子,居然会和一个男人成婚,你们那婚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我曾经,懒散得连自己的命都看不上眼,可如今,当我想活一回的时候。 哈哈,这世界啊,怎么从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啊! 我要烧死你们,这些坏人,就只懂得欺负我一个人的坏人!烧死你们!烧死你们!等你们都死了,我才能得到自由,对你们都死了就好了。 都去给我死! 火啊,给我烧起来,烧得越大越好,将这个世界的肮脏都给我烧得干干净净,烧得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坏人为止,那样,就没人再会欺负我了。 娘亲,原来你终究是没当我是亲生儿子,怪不得,怪不得,娘亲啊,你可知道,夜儿很痛啊,夜儿被那个坏女人打,夜儿,被那个坏女人送到过那种地方,你是不是只想过你在容家的那个亲生儿子? 青姨,你明明知道我很痛,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就不能放了我?为何不直接让那个女人将我做成活死人?为什么要教我摄魂?为什么我要去回想? 容浅夜,你好幸福哦,我羡慕死了,哈哈! 容浅夜,你真讨厌,你也该死!你都知道了你的仇人是谁,却是无力去报仇,还要靠委身一个男人去帮你实现愿望,你活该,你活该一辈子只能被男人玩儿! 你,就是和女子成婚,也是注定没有孩子的。 杨家这一脉,注定毁在你手上! 我恨苍天!我恨所有人!我恨!我恨,我恨!我恨我救不了我自己。 我恨,我一直都只是一个人。 哈哈哈哈,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好笑?什么乱七八糟的世界? 第四十四章:容浅夜,容浅夜 那年我十三岁,我记得好像是。 我看到两具光裸的身体,在檀木的床上肆意地交缠着。 那个男孩子,岁数看似如我一般的大,似是难受,又似欢愉地在那男子的身下呻吟着。 我不明白,为何两个男人居然可以这样,为何青姨要让我看这些。 “青姨,我不要看了,我求你,我不想看了,好脏,好脏。”我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脸上发烫地厉害。 “夜儿,乖,不要说话,就看下去,不然,他们会打你的。”青姨的声音,抖得有些厉害,“你要学会,像那个孩子一般,好好去伺候,男人。” “我,”我发现,我的腿,抖得有些厉害,站不稳,“我不要,那样,好脏,好脏。” 逃出去,逃出去,这个肮脏的地方。 “给我把他好好抓住!” 青姨转过身,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把他的衣服脱了,务必要让他学会,该用的都用上,只是,他可不是你们这些低贱东西碰的,如果我发现有人动了他,我定要他付出惨重的代价!听到没有!” “是,属下遵命!” “青姨!” 那夜我第一次知道,男人,也可以像女子一般,在别的男人的身下婉转承欢。 哈哈哈,李未央,你可知我身体为何如此敏感?啊?哈哈,都是在那里训练出来的,你还当真以为我天生就贱么?天生就是一个被男人玩儿的货? 青姨说,我不听话,那人便要对付娘亲,把娘亲送到妓院去,我说,我听话,我听话,我再也不逃了。 半月之后,我和一批新人,被送到了李国的边境,那里,驻扎的是李国的军队,没错啊,我们是招去专门服侍那些大人的。 那次,我一去一月,回去谷中,我记得,好似,娘亲淡淡地问了我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说我一时贪玩,就在外面多待了些时日。 然后,娘亲的那一关就那样过了。 青姨给我易了容,她说,浅夜啊,去了那里,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的真名,别人问起来,你只管说自己叫欢儿便是。 我看着同我一起的人,随时随地,就被一个不认识的士兵招了过去,衣襟一掀,便是被直接要了去,不管你痛,或是不痛,谁会在意一个小倌是不是好受,或是好几个人,同时在一个人的身上进出着,快活着。 那些人,只管自己快活,当真有那么饥渴吗? …… “告诉我,青婉那个女人对你做了些什么?你在说些什么?夜儿,你给本王醒过来!” 我是被李未央给摇醒的。 睁眼看到他脸上全是焦急之色,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怎么还没死啊?” “容浅夜,你给我清醒些,谁准你去寻死了?嗯?!” “我想死想活关你何干系?”偏头,衣领在他手中勒得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那人愣了足足一刻的功夫,我才听到一声自嘲般的笑声,“跟我有何干系?跟我有何干系?容浅夜,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说跟我有何干系?” 那人终于是丢下了我,兀自在那里嘲笑着,如疯癫一般。 “那你告诉我,你又如何答应了要与我成婚?”刚才还有些疯癫的人,又突然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昏头了成不?”我挑眉道,毫不在意他的身上释放出的威压,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昏头了?你以为这婚姻就如儿戏一般?”那人的眼神,终是冷了下来。 “是啊,我突然觉得,这是世界无聊之极,也厌了你了,我对你没兴趣了。”偏过头去,不想看他的眼睛。 那人,却是捏紧了我的下巴,眼睛,就那样看着我道:“告诉我,昨晚上那个宫女,跟你说了些什么?” “你派人监视我?”我皱眉,非常不满。 “你觉得如今这局势,我放心让你一个人?” “哦,她跟我说啊,你李未央是个坏人,让我不要嫁你了,就这么多。” “你给我说实话!” “事实就是这样,你还要我说什么实话?” “那人是不是说,要了我李未央的命,就可以放了你的娘亲了,嗯?”李未央怒极反笑。 他,听到了。 “是的。” “好,你要我这条命,我给,但是,你容浅夜,不论如何,我李未央是取定了,生死纠缠,千世不休!” 那人起身,甩袖离开,我看他,背影较以前,落寞失意了许多,他,也是人,也会孤独寂寞的不是,也会觉得辛苦的不是。 “李未央啊李未央,你我这都是什么孽缘啊。” 我要怎么做,才不会伤害他? “太后娘娘驾到!”屋外突然远远地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来。 “哎,我的乖孙儿,你可慢些跑哦,不要摔在哪里了叫我这老婆子心疼呢。” “娘亲,娘亲,包子好像见娘亲。”我听到包子有些着急的脚步声。 脚步声到了门口却是又停了下来,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娘亲他醒了吗?” “回世子殿下,刚才王爷刚来过,王妃娘娘应该醒了的。”门外的宫娥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那你们快些开门让我见我娘亲。” 房门打开,我看到包子如同一只归巢的鸟儿一般,飞快地向着我扑了过来。 “娘亲~呜呜~”包子一扑到我怀中便是一阵哇哇大哭。 起身将包子抱入怀中,急忙哄道:“包子乖哦,娘亲在这里,不哭不哭,是不是又有谁欺负你了,告诉娘亲,我去揍他。” “这孩子呀,是担心你呢,一大早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你那原来住的凤阁着了火,便是担心得不得了要来看看你,哀家好说歹说才让他吃了些早膳才过来。” 抬头便见太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群的宫人。这个太后,虽说只和她有一面之缘,却是让我印象深刻。 “太后娘娘……”起身,正准备下床来行礼。 “行了行了,夜儿无须多礼了,有恙在身,就乖乖待在床上吧。” 这个太后,看着着实年轻,容颜保养的也非常之好,我几乎有些错觉自己面前的是以为二十来年华的年轻妇人了。 “谢太后娘娘关心,浅夜并未受什么伤。” “好好,没受伤就好,哀家就担心我的乖儿媳伤着哪里了,你看这明日都不是要成婚了么,叫我这老人家担心得紧。”太后拉着我的手,有些感叹。 “太后娘娘……”我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太后怎么了?她就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儿媳是个不会生育的男儿之身? “夜儿先别多想,哀家是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的,”说着,太后转头,对着身后的一众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在外面守着,没有哀家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待屋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人,包子也爬下了我的身上,乖乖地坐在一旁,听着我们的谈话。 “夜儿可知,你和离儿的婚事,是先皇亲自订下来的?” “可是,我是男子啊?”这李家的人,我总觉得怪怪的。 “男子又如何?难道夜儿也在意这些?” “额,”这个太后,思想怎么这么开放,“我也并不是就纠结在这上面,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想我的娘亲,也不会同意我,嫁人。”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总觉得有些别扭。 “你个别扭受!”太后低头嘀咕着。 “太后娘娘您刚才说什么?”我正想着一些别的事情,她那句话那么小声,我着实没有听清。 “哦,我说啊,夜儿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皇奶奶你刚才不是说‘别扭受’么?”包子转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娘亲,什么是别扭受啊?” “那个啊,乖孙孙啊,你刚才一定是耳朵没听清楚,皇奶奶哪里说了什么别扭,什么受来着?”太后有些尴尬地在一旁干咳。 “皇奶奶说谎,包子才没听错咧,你就是说了别扭受。”包子不服气地回了过去。 然后,一老一小,就开始了关于说没说什么“别扭受”的口水战。 只是,包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刚才这太后娘娘好似就说的这三个字,别扭受? 这别扭我还懂,这受?蓦然一想到这字,脸轰的一下感觉进了烤炉一般。别扭受,别扭受,别扭受?我哪里别扭了?还有,为什么就是我是受? 一把将包子拉回来入怀中,“包子,你刚才是听错了,你皇奶奶她说的是别扭攻。” 太后听到我这么一说,着实愣上了三愣。 “那娘亲,什么又叫别扭攻?”包子一副好奇宝宝继续问道。 “攻呢,就是,像你娘亲我这样强势的,你爹爹李未央就是个典型的弱受,知道吗?你以后见着你爹爹直接叫他弱受爹爹便是,他听了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包子似是大彻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包子的头脑,真是好使啊,很是对我这个娘亲。 “我家离儿也没这么惧内吧?平日看着他不是挺强势的一个人么?怎么到了夜儿面前就成了一个软趴虾弱受了?这娃儿真是没出息,老娘要弄死你个!” “太后娘娘,你刚才在说什么啊?” “哦哦,没什么,夜儿啊,待你明日嫁入我李家,也算是了了我和先皇的一个心愿了,”她拉住我的手,似是陷入了回忆一般,满是沧桑的感慨,“我和羽儿的孩子,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太后娘娘,我有些不懂你的意思?” “算了,夜儿也不要多想,那些是上一代的纠纷恩怨了,你只须记得,离儿他是真心对你的便是,这么多年来,哀家也是看在眼里的,哀家只希望,你和离儿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哀家还有些事要去办,这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太后走时,我看她身上,似乎多了一些怒气。 低头,掩嘴,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日下午,我被一群丫鬟婆子逼着试嫁衣的时候,太后差人过来给我送了一样东西。 那人说,那成色极佳的极品玉箫,是我父亲的遗物,名凤引。 凤引天下,不话别离。 前一代人,是将怎样的希望,落在了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后人身上。 第四十五章:成婚,凤引天下 李家,的确是给了我无上的尊贵礼遇。 九五至尊,亲自将我引到了大殿之上。 “嫂嫂既然嫁入了我李家,朕自会将你当做兄嫂看待,此后如若朝中再有人敢对你不敬,不管那人是谁,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只请嫂嫂好好待我的兄长,朕最知他的不易,朕也只有这么一个同胞的兄弟,难得又是兄弟齐心,自然是珍惜无比,希望他得到该有的幸福。” “皇上既然都这样说了,容浅夜只能说,尽最大努力,去好好爱他,护他。”我在想,当我告诉他那件事的时候,李未央将会是如何的反应? 汉白玉的阶梯之下,我看那人,身穿一身大红的喜服,一头发丝,被规矩地竖了起来,在看到我时,眼里是一瞬的惊艳,眉色飞扬,尽显浑然天成的霸气。 我要不要说,我昨晚,一直没睡成,珠儿进来挑了几次灯芯我都是知道的,我听夏蝉在外面的树上叫了一整晚,我听那外面的池塘中,鲤鱼跃出水面三次,我听那巡逻的侍卫,走了又来,走了又来。 我以为我今日会犯困,可惜,我清醒极了。 看着下面的李未央,那样的英姿勃发的一个人,今日过后,便是我的夫,好别扭,居然不是我的妻,他为何不是一个女子?难道这就是太后说的,别扭? 嘴角一弯,我看着下面的人,今日既然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那我便会毫不吝啬地给我的夫君一个好脸色,免得以后有人说我闲话。 下面的人一怔,于是,我便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灿烂的星辰。 宫人用着那特有的嗓音念了一大串的祝词之后,皇上便是牵着我,一步一步地走下了那阶梯。 “皇上,待会儿我可不可以送这里所有人一个礼物?”妈的,谁做的这喜服,怎么跟李未央穿的不一样?这下摆怎么跟女人的罗裙一般长,还有,那凤冠前面的珠花吊那么长干啥? “嫂嫂想做什么尽管做便是。” “等等!” “怎么了?”皇帝一顿,便是稍微停住了步子,却又不回头,怕百官看出什么来。 “我踩着这衣服的下摆了,容我抖抖。”抬脚,让自己的脚稍微退出来一些。 “好了。”为了不出什么乌龙事件,我走的硬是小心无比,那衣服的下摆,每走一步我就会抬脚将之抖得很开,没办法,我也怕直接带着身边的皇帝一齐滚下这台阶去了,这多没面子。 至于身后那拖到地上的那些裙摆,是珠儿和环儿的事情了,我就不用操心了。 “等等!” 我听到身旁的人叹了一口气,“嫂嫂,又怎么了?” “那珠帘扫着我眼睛了,容我眨眨眼缓解一下。” …… 待皇帝将我送到李未央面前时,他终是松了一口气。 “哥哥,朕不负众望,终于将嫂嫂送到了你的手中了,这几十个阶梯的距离,朕第一次觉得,好似千山万水般的遥远。” “多谢皇上。”李未央万分戏谑地看着我,伸手将我牵过来。 这皇帝是什么意思?我不就是喊停了十来次么?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他在这里嘀咕什么? “恭迎王妃,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李未央带来的人,整整齐齐地跪在地上,迎接着我的到来。 接着便是如潮水般的跪拜,“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 拿出藏在袖中的凤引,我用了些内力,对着成千上万的人启唇道:“今日我容浅夜大喜之日,愿以一曲助兴,也同时,祝我李氏王朝永世昌盛不衰!” 转头,看着身旁的人,“可愿与我一起,去同看这天下奇景?” “好。”那人,眉眼含笑,比那江山胜景俊美许多。 李未央,你我以后既然是夫妻,我便送上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脚尖轻点,飞身便是落在了一处高高的屋顶之上,我和身边的人,一起俯瞰苍生渺小。 将手中的玉箫落于唇边,蕴着内力的声音,便是响彻九霄。 天下苍生,我为王。 我要凭着那凤引,引来百鸟,朝天阙,贺我新婚。 此时手中虽没有瑶琴,但是,我父亲的一只玉箫,已足。 闭眼,如平日在桃花谷中抚琴一般,身心合一,我便成为那宇宙中的万物,万物皆生灵,如何又不懂情? 今日我不孤独,心里全是喜悦,如若你们听到了我的心声,便来与我一同庆贺,与我同看这盛世繁华。 心沉入识海,我能感知,那四海八荒的生物皆是醒来,向着我这方聚来。 再睁开眼睛,将嘴边玉箫拿开,我看那皇城天空,乌黑的一片,全是各类飞禽,一只五彩的鸾鸟为首,清唳之声,比那珠玉落地还是好听。 看到没有“小土鸡”啊,你如若放弃了飞翔,便再无法如同这只鸾鸟这般的光彩艳丽,便再不会那般的高贵了,空有那一身的血统又如何? “走吧,我们下去。” 我跪在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面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鸟来朝天阙,祝我李氏王朝千秋基业永固,永世太平昌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我李氏王朝千秋基业永固,永世太平昌盛!” 那日,李未央说,皇城上空,成千上万的飞鸟聚集于上空久久不散,百兽朝贺,民间百姓广为流传,说是什么,长安王妃乃天人转世,是代表上天的旨意来赐福于李国的苍生的。 李未央还说,那漫天的鸟儿,聚在皇城的上空,着实落了不少鸟屎鸟粪之类的下来,可是,百官以为,这是天降神迹,得了神灵的眷顾才能有那般的荣幸,那落了鸟屎的朝服,硬是被供奉在了家中不洗,日日三炷香不落,只愿通过那些鸟屎,与神灵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灵接触都心满意足。 李未央还说,不仅朝中的官员如此,那民间更甚,那露天卖的包子馒头之类的,不小心给落下了几坨鸟屎,百姓争抢之,疯狂无比,甚至连那落了鸟屎的瓦什么的,都给敲了带回家去了。 我只能感叹,这才是神迹呢。 我只是更加好奇,有没有直接把鸟屎什么的当成下饭菜的,就着包子馒头什么的直接给吃下去? 李未央说,自从那日我站在屋顶潇洒地吹了那么一曲,引来百鸟朝凤,那朝中再没有官员敢站出来说我什么不好的了。 民间,更是将我和他的故事这么编那么编,传得佳话连连。 更甚的,有家中得了重病的,有心愿未了的,便会来王府门口拜上三拜,总有那么几人,走了狗屎运,病好了,心愿成了,于是,我成了众人心目中的神。 我不再是人人口中轻贱的男宠,直接升级了,跨度如此之大,变成了神。 我倒是觉得,我适合去跳大神。 后来,我学聪明了,只要李未央敢欺负我,我就拿神灵这顶大帽子扣他,反了不成,敢冒犯神灵?小心我让这苍生来踏平你这破王府。 当然,上面那句话属于我的臆想,李未央说,我不听话他就打我屁股,我敢揭竿起义什么的,他就多打几巴掌。 第四十六章:成婚 他直接将我抱到了花轿之上。 他说:“后面的路,你便不必独自幸苦地走下去,我抱着你,陪着你。” 我有一瞬的失神,低头,“好”。 我在想,我最近还是挺能吃的,体重肯定增加了好多,累不死他,活该。 你要娶?我让你娶个饭桶回去,吃穷你;你要娶?我让你娶个胖媳妇儿回去,压扁你。 李未央说,那日有三波人,一波是来杀他的,一波是来杀我的,而剩下的另一波,却是来救我的,不对,是来将我带走的。 从皇城到王府,也是要一段不小的距离的。 一路上都有不少的百姓前来围观,当然了,这李家这么大肆宣扬要娶一个男王妃,外人自然好奇,这男妃到底是长了几条胳膊几条腿,然后再是如何的倾城妖艳。 我算算哈,多了几条胳膊,再多几条腿?再加上一张倾尽众生的脸,我去,蜘蛛精!果然是祸害!王爷性命堪忧! 我一直潜意识觉得,不论白天黑夜,刺客必定是要身穿着拉风的黑衣,然后带着黑色的面罩,再很帅气地一下跳出来,对你狠狠地来上一刀,表示,你死定了。 可惜,李未央跟我说,那些都是小说写出来的,现实中,不论白天黑衣,黑色其实都是挺显眼的,所以,上得了台面的刺客都是不会去穿如此拉风,如此帅气的黑衣的。 刺客的宗旨只在于杀人,达到目的即成,不论用什么手段,而最好的刺客,最优秀的杀手,通常会将自己隐藏得很好,他可能是一个混混,可能是一个乞丐,反正可能是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只有将刀子插进了你的体内,你才会意识到,我去,这他妈的就是个混蛋杀手!我命休矣,然后,两眼一翻,倒地,当然,你已经见阎王老大爷啦。 耳边风声呼啸,头一偏,我险险躲过几只从外面设进来的箭只,嗯,我闻了闻那箭头,有毒。 “有刺客!快保护王爷和王妃!” “啊!杀人啦!大家快逃!”接着,人群中便是传来了众人混乱的惊叫声。 “救命啊!” “杀人啦!” 不用开帘子,我都可以想象外面有多乱。 外面那人一句“大家快逃!”真能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他那么一说,这人群肯定更加混乱了。 果然,那些如受惊的鸟儿般四下惊走的百姓,将载着我的轿子推来推去,我在里面着实受了一番罪。 “给本王将王妃护好!王妃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本王要你们拿命来偿还!” 外面,一片刀剑之声,却是离我这处有些距离,想来,我这软轿外面,定是被护得滴水不漏,刚才我被迫跟着在软轿里面晃来晃去,着实头晕得厉害,也无暇顾及外面的情况了。 反正有李未央在呢。 “来人!给本王将这些胆敢破坏婚礼的刺客给我通通抓住,本王要剥了他们的皮!”李未央的声音,不同于在我的面前那般的小心翼翼,那般的关切之极,此时,是如从地狱出来的恶鬼一般的冷酷。 我面前,他便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而在别人面前,他便是一位当之无愧的霸主,掌管众生生死,犯我者,衣袖一挥,杀无赦! 我又犯别扭了,李未央,我是个男人,男人,这男人怎么就和男人在一起了?我都有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这软轿还算大,能容下我一个人躺在里面,抬手撩开头上的红盖头,捡起掉在地上的红苹果,咔嘣咔嘣地吃了起来。 我饿了,这成婚怎么狗屁规矩这么多? 这喜娘还算厚道,临上轿之时还给我手上塞了一个苹果,怕我饿了么? 一个苹果,哪能填饱我的肚子?几口就只剩下果核了,抬手,用了些内力,那果核,咻地一下,出了轿子,砸中了谁谁活该。 “哎呀,格老子的,谁他们这么不讲卫生,你家娘亲没教过乱扔垃圾不好吗?” 果然,外面传来了抱怨声,额,我娘亲着实没跟我说过乱扔果皮不好,不就砸了你一下么?有必要这么生气么?有本事你就砸回来。 本王妃行得正,坐得端。 说实话,我也有些困了,精神紧绷了那么久,这一松下来,顿时,眼皮一撘,果断就着坐着的这张软榻睡去。 至于后来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 “咚!”地震了? “咚!”怎么回事?谁他妈的想死啊,扰我清梦! “王爷啊,您不能进去啊,这不合规矩啊,您再踢踢轿门啊,也许王妃是没听到呢。” “容浅夜,你还不给本王出来!再不出来本王拆了这破花轿!”李未央气急火燎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我晃了晃脑袋,哦,原来是到了王府了哈。 “我说李未央你直接进来叫我便是了,站在外面吼什么吼?”比嗓子大啊。 “哎呀王妃娘娘啊,您怎么能自己将盖头掀起来呢,赶快放下去。”我刚出了软轿,一旁的喜娘突然将我的盖头给弄了下来,然后,我又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哎呀,王妃娘娘,您手中的苹果呢。”然后,那喜娘又是一番大呼小叫。 “我饿了,就吃了。”这不,核都不剩一个呢。 然后我话一出口,周围便传来一阵呵呵的偷笑声。 “笑什么笑?难不成你们饿了就不吃东西?”李未央对着周围一吼,便又是安静了下来。 些许是喜娘也是怕了李未央,她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来王妃娘娘,前面就是火盆了,您小心啊,抬脚,跨出去。” “啊!小心啊!” 在周围人的一阵惊呼声中,我只觉身旁一阵风过,我便是又落入了李未央的怀中,不用掀开盖头,我便知,那是他。 “行了行了,本王抱着王妃走过去便是了。” “不行啊,王爷,这不合规矩的啊。” “规什么矩?一边去。” 就是嘛,这一路抱过去多轻松,我那喜服的下摆那么长,等我磕磕碰碰地走过去,那得花多长的时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坐在我面前的高堂,又是谁?我在想,当我娘亲知道,我以男儿之身,嫁给一个男人的话,她会是如何的表情?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我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般,是不是,任性地做了什么错事? “夫妻对拜!” “礼成!” …… (别扭受——李未央偷偷题字) 第四十七章:洞房花烛夜 “环儿,珠儿,你们行行好,带我起来走动一下行不?我都快坐僵了。”我动手自己捶捶后腰,这都坐了多久的时辰了?又不准掀盖头, “王妃娘娘,您先忍忍,王爷就快回来了,千万不能自己将喜帕挑下来啊,等会儿王爷会来挑红盖头的。” “那我口渴了,能不能给我点水喝?”那李未央真不够义气,自己跑去花天酒地,让我一人在这里饿肚子,他妈的我为什么就要扮演那女子的角色,为什么就不能是他李未央? “珠儿,你快些去给娘娘倒些茶水来润润喉。” 就着珠儿递来的茶水,我狠狠地,抿了一口,却是又不再给多喝一口。 “你们快些准备好,王爷要来了。” “快快快,看一下房里的东西有没有缺的?”我听着环儿不知在跟谁说话。 …… “哈哈,我看王爷是着急着想看新人了吧?今日才喝了这么几杯就撑不住了。” 然后,外面传来一阵哄笑声。 “本王才没醉呢,还能喝!来,继续喝!”醉鬼,看待会儿老子整不死你!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放在膝上的手,握着拳头,也是紧了又紧。 “你们快小心扶好王爷,别摔着哪里了,”我听着环儿对着一旁的人吩咐着,“快去将玉如意给王爷呈上来。” 我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头上的盖头也终是被人挑了开去,抬头,我看那人,眼里是落入沧海般的温柔情深。 “夫人。”他看着我,轻启朱唇道。 我面上一红,低下头不敢多看他一眼,我晕,我怎么如一个小女儿心态一般,害臊了? “好了,你们都快下去吧,将房外的人,也给本王顺便赶走,待会儿要是让本王知道谁在外面偷看,明天本王铁定剜了他的狗眼!”这人不是醉了吗?怎么现在我感觉是清醒得很呢。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一室,就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头上的凤冠,被人取了下来,那人捧起我的脸,笑道:“这东西戴了一天也累了吧。” “嗯。”我木木地答道。 “怎么,夫人紧张了?”那人抵着我的额头,言语之间满是戏谑之意。 “谁说我紧张了?”我才不会紧张,不就是成个亲嘛,我瞪着他表示不满。 “呵呵,那就好。” 身体突然腾空,被李未央抱在了怀中,我一惊,抓住他的衣服道:“李未央你干什么?” “嗯?夫人刚才叫我什么?我没听清。”那人低头,眼里一抹危险闪过。 “夫……夫……夫君。”李未央李未央李未央李未央…… 顿时,那人眉眼间染上了笑意,几步走到桌边,抱着我做了下来,“夫人真乖,跟夫君来喝合卺酒。” 他将手中的酒盏递过来,然后,两人手挽着手,这姿势,真不好喝,勉强全部喝了下去。 接下去,我突然又记起,这新婚的最后一个程序,是…… “等等,李……那个夫君啊,”我急忙阻止了李未央要起身的动作。 “怎么了?”李未央满带疑惑地瞧着我道,放在我腰间的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额,我口渴了,也有些饿了,想吃些东西行不?” 那人挑眉,回答得倒是爽利,“好啊,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确该填填肚子了。” 太好了,我急忙从他身上跳下来,寻了一处稍微远些的凳子坐了下来,拿起放在桌上的糕点就是胡乱地吃了起来,有些事情,能拖一时,我就坚决要拖。 我在想,我要不要,嗯,今晚,干脆把李未央打晕算了,还是跟上次一样,故技重施? 我边吃着手中的糕点边转着眼珠子想着脱身的计策。 “夫人慢些吃,可别噎着了,来,这里有些酒,喝些酒再吃。” 这糕点,吃多了是觉得有些干,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酒盏,喝了几口,整个肚子都舒畅了起来,“嗯,这酒不错,叫什么名字啊?” “桃花醉,夫人觉得不错就多喝些,这里还有好多呢,这是你夫君我专门命人为你准备的。” “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肚子也差不多饱了,眼珠子一转,拿过另外一只酒盏放在李未央的面前,“来来,夫君,你也喝,祝贺我两今日大喜。” 刚才肯定被人灌了不少的酒吧,看我继续灌你,醉不死你,哼哼! “好。”他倒是爽快,为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酒。 他一杯,我一杯,他再一杯……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撑着桌子走到那人身边,看着那人毫无醉态,皱眉道:“我说,你咋还不醉呢?这前前后后应该也喝了不少的酒了吧,难道你还千杯不醉了?” 眼前的人站起身来,一手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今日可是和夜儿的洞房花烛夜,我如何敢醉?” 扶着面前人的肩,我突然瞥见他的身后,好大一滩的,水? 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我看看地上的水,再看看屋顶,漏雨了? “怎么就漏雨了?李未央,你家好穷,漏雨了都没人给修,不行我得去跟张伯说说。”抬脚,我向着门口走去。 “哈哈哈哈……天,这王妃太可爱了,我受不了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只是,手还没沾上那门,就被人给抱了回去。 “本王说过了吧,谁敢再多看一眼,明日本王必定命人剜了他的狗眼!” 门外的人,轰然散开了去。 “雨,漏雨了。” “夜儿不要闹了,乖,漏雨就漏雨了,今日这么晚了,管家也睡了,明日我再让人修去,反正也淋不到你不是。”李未央柔声哄着。 他说得也在理。 那桃花醉后劲倒是大,我现在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找不着南北东西,身子,也是觉得热得厉害。 “李未央,我有点热。”我拍拍在我颈间不知在忙活什么的人的肩膀,示意他起来,他压在我身上,有些不舒服,也很热。 有人低低在我耳边轻笑道:“乖,夜儿,这喜服我很快就会帮你脱下来的。” …… “告诉我,夜儿,你可是喜欢着我的?”身体,好似不再是自己的了,有什么,在身体里狠狠地进入着,不时引得我一阵轻颤。 我晃眼看到身上的人,额上流下一滴滴的汗水,落在我的胸口,那人眼里,是疯狂的占有欲。 “……嗯……当然……喜欢你啦,这世上……啊……我不喜欢你还喜欢谁去?”我的身边,本来人就不多,我既然已经与他成了夫妻,即便是常人所不接受的那种关系,我不将心交予他又能给谁? 汉水边他救我一回,便是保住了我的清白,这人啊,早在那时,就烙上了心间,只是,那段记忆,被尘封了而已。 “……嗯,你……慢点……”我还未说完,身上的人,却又是更为疯狂地要着。 …… 最后,我终于撑不住了,哭着求饶,“呜呜~李未央,不要了,我好累。” “乖,”那人只是低头轻轻啄上我的唇,“今日可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如此良辰美景,我如何能浪费,再来一次就好了。” 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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