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关锦有些困惑。
“小锦锦，你今天也接受一下再教育吧，跟我一起观赏总局第一大景观。”陈乔羽眨眨眼。
关锦额角抽动了一下，小锦锦？这是什么东西！
“来了！”丁丁兴奋道。
顺着她和所有女警的视线看过去，一楼大厅入口，温靖寒正一手拎着文件夹，一手端着一杯星巴克，慢悠
悠走进来。
米色的风衣，棕色的休闲裤，简简单单的经典款式加上他堪比男模的身材以及优雅的步伐，的确是异常养
眼的画面。
周围一阵嘁嘁喳喳，丁丁捧着脸：“oh，my god，我圆满了。”
关锦按按额头：“你们不是天天都看得到他吗？”
“你懂什么？！这叫从不同的角度欣赏。”丁丁白他一眼。
“你们还没看够，天天看，也不怕长针眼！”一个身穿黑皮衣夹克的高大男人从三楼的围栏伸出头来喊。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被所有女警一致声讨了。
“这些女人，真是花痴。”男人招架不住地退回门口。
“行了，你想成为警局公敌吗？”上楼来的陈乔羽笑道。
“公敌？头儿才是我们的头号公敌好吧，太夸张了，长成那样，还那种做派。”郑飞叹口气。
“那我真是不好意思了，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回炉重塑一下。”温靖寒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
出现在特案组门口。
郑飞干笑了两声，缩回了房间里。
房间里，顾湘已经在对着电脑工作了，看到大家一起进来，笑着点点头。
郑飞是特警出身，开朗又带着点毛头小子的热血。顾湘重案组转过来的，还兼着警官学校的讲师，个性沉
稳细腻，为人和气。
关锦坐到挂着自己名牌的桌子上，看着一堆堆的案卷，问了句：“我的职责主要是什么？”
众人突然安静下来。
“案卷整理，归档和资料收集。”温靖寒开口道。
关锦挑挑眉：“这么说，我就是个，管档案的？”
特案组真是受重视，连案卷管理还要派专人？切，说到底，这个关锦恐怕就是个无人收留的废柴，最后是
警局看在他有个壮烈牺牲的警察老爸的份儿上，特殊照顾到这里干个闲差。
大家有些尴尬，温靖寒倒是没察觉什么似地道：“你是特案组的一员，以后我们会帮你慢慢熟悉的，不用
着急。”
“好了，有案子了。收拾一下都过来，我们开分析会。”温靖寒一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一边干脆道。
关锦叹口气，看来这个关锦给他带来的不只是体力上的麻烦，自己还要在这里为他以前的差劲表现擦屁股
。他慢吞吞找了纸笔，跟在大家后面凑到会议区。
开会？他上辈子从没做过的事，这辈子倒是可以好好体验一下了。
“这是最近各分局汇总上来的数据，我们数据科同事在做分析的时候，发现了问题。”丁丁一边发资料，
一边道。
“近一年多来，我市人口失踪案有所增多，但是经过对比分析，发现激增的部分失踪人员有着一些共性。
”温靖寒拿着遥控器对着面前一块很大的液晶屏幕按了一下。
上面出现了一系列照片，似乎都是个人生活照。
关锦的眼睛视力倒是很好，所以他保留了黑枭作为一个职业杀手那敏锐的观察力。
“都是男孩？”关锦道。
大家都望向他，似乎很吃惊。
关锦声音干巴巴的：“这个你们没看出来？”
“呵呵，关锦，看来失忆对你而言焉知非福啊。”陈乔羽摸摸下巴，“你以前从不主动发言。”
“那你还看出什么？”温靖寒目光中带着些期待。
关锦不自在地挪动一下：“年纪不大，大概集中在14到20出头岁，长相都还、还，比较白净。”他斟酌半
天，选了个词。
温靖寒没有特别表扬他，而是接下去讲：“根据之前的调查，这些男孩大都是学习成绩不太好，喜欢混迹
在网吧酒吧或者其他娱乐场所，常常逃课、闹事、夜不归宿；另一小部分，是没念完书便从外地来s市在
一些鱼龙混杂的场所打工，跟本地的一些帮派组织有牵连。”
“都是些未成年的不良少年？”郑飞翻翻资料。
“可以这么讲，但其实都是叛逆期的冲动或者被纸醉金迷的都市生活迷惑，并没有谁是真的跟本地黑社会
组织有直接关联的。”温靖寒道。
“那差不多可以排除黑帮内部清理。”顾湘道，“会不会是器官走私？”
“也不无可能，但是只有这个年龄的男孩有些特别。在没有更多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轻下结论。顾湘、丁
丁你们去失踪人家属处尽可能多的了解他们的情况，乔羽、郑飞他们经常出没的一些场所情况和消息就交
给你们了，小白从网上找一下有没有蛛丝马迹啊，关锦把之前的类似案卷调出来，看有没有相关性。”温
靖寒干净利索地分配完工作，一拍手，“干活！”
大家毫无异议地起身，迅速离开，俨然已经做过无数次。关锦站在原地，有一瞬间的茫然。
温靖寒走过来，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温和道：“你身体刚刚好，又记不得之前事情，不要太勉强，慢慢来
。我已经让小白来帮你熟悉案卷调阅的程序和方法，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关锦欲言又止，温靖寒也没再说什么，点点头就回里间的办公室去了。关锦深呼吸了一下，才缓过劲来，
自己被人关心了，而且是个如此赏心悦目的美人儿如沐春风般的关心。要是在以前……，他抬起自己白嫩
的手。靠！没有以前了！
4.粉墨登场（二）
关锦望着桌上像山一样的过往失踪案卷，石化。半晌，他幽幽道：“你们准备将这个案子进行到年底吗？
”
“啊？”林白不明所以，“那怎么可能？我们组可是独一无二的精英组，自打成立以来还没有搁置的案件
，都是在三个月之内就侦破了。”
“那你觉得我在三个月之内可以把它们都看完？”
“……对啊，你失忆了。”
“我没失忆也看不完吧！”
“你失忆之前把我们的案卷背的滚瓜烂熟，你可是我们的活案卷，比电脑还好使。”林白拍拍电脑。
关锦继续石化。
“咳咳，你虽然失忆了，不会把过目不忘的本事也忘了吧……”
“过目不忘？你说关、我，以前是过目不忘的？”
“那当然，我们是总局最精英的一组，当然是各有神通喽。”林白担忧地摸摸下巴，“天生的东西也会忘
吗……”
“我怎么知道！”如果连这个天赋也是去，那关锦就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打开一份材料，极少看书的现关锦同学，痛苦地阅读着。
半个小时，他数了一下，看了四分之三—— 一份的四分之三。
按着太阳穴，关锦把材料啪的合上。太遭罪了，还不如让他出去跑个几十公里。虽然现在这个小身板估计
连一公里也坚持不下来。
刚才是个贩卖妇女儿童的案子，跟案子没有什么共通性，而且……关锦正思索着，突然发觉刚刚看过的文
字和图片如同幻灯片一般，随意在脑子中回放……原来，这就是与生俱来的过目不忘，并非记忆力好那么
简单，而是右脑拥有照相机一般的瞬时记忆功能，把文字以图片的形式留在大脑中。
关锦放下案卷回忆了一下前几天的事情。每天每件事，每个人说过的话，每个看到的东西和场景，他居然
都记得起来！什么过目不忘，这根本就是传说中的完全记忆能力吧。原来他果然不是正常人，而是超人？
！
我勒个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在自己用超能力拯救世界之前，肯定会因为大脑超负荷而再去见一次上帝
的！
关锦深深吸了口气，开始忐忑地回忆更早之前的事情。呼，还好，超过一个周的事情，虽然记忆也比较清
晰，但是许多细节已经模糊了。看来自己还是会遗忘的，否则因为记忆太多而挤爆大脑，这种死法太另类
了，他完全不能接受。
“老九，最近店里没给我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吧？”
“看您说的，警官，我可是良民，绝对支持和配合人民警察的工作，不搞违法乱纪。”吧台里的男人殷勤
笑笑，端过杯柠檬水。
“我问你，这两个人见过吗？”
郑飞把两张照片放在台面上。老九低头仔细看了一下，指着其中一个说：“这个在我这做过一段时间服务
生，不过几个月前辞职不干了。小孩挺聪明，就是不太踏实。另一个有些眼熟，应该也是来过。”
“那人后来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这谁知道，这场子里鱼龙混杂，大家都是在里面混的，谁也不会记得谁。”老九摇摇头。
“那……”郑飞把头凑过去，轻声问，“最近有不少人丢了，你没听到什么风声？”
老九惊诧地抬起头，皱眉想了想，然后四下看看，道：“警官，道上混的经常有人消失不见。”
“我指的不是帮派仇杀。”郑飞直言。
“这个……”老九压低声音，“最近没有什么大动静，不过我听说，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经常出没水陌
路，官商黑白都有。似乎，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吸引他们……”
“这个？”郑飞比了个手势。
老九摇头：“不是，这种东西别处也有，不稀罕。但这事，我确实不知道是什么。”
郑飞点点头：“明白。那我们先走了，谢了。”
“客气，我们这小生意还靠您罩着呢。”
“我知道的就这些，打听多了我会暴露的。”一个鸭舌帽瘦小男人坐在街边的一个椅子上，边抽烟边喃喃
自语。一条耳机的线，隐约从衣领处漏出来。
“你少跟我来这套，你吃的就是这碗饭，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混个屁！”陈乔羽在远处的街角咖啡店凉棚下
坐着，手里拿着电话。
“大姐，这帮人来历不明，上面似乎有大人物罩着，跟一般帮派不来往的。而且那些失踪的小孩是不是他
们做的，我也没有证据啊。”
“那我不管，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明天就等着仇家找上门吧。好像被你卖了消息的人有不少都在
找罪魁祸首啊。”
“咳咳，您这话说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嘛。那什么，算了，我豁出去了。”鸭舌帽警惕地看了下四周，“
水陌路，紫兰会所。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下次换换你的结束词。”陈乔羽不动神色地扫视了一下，远远朝鸭舌帽那看了看，挂掉电话，把一包似
乎用完的餐巾纸悄悄丢到花坛里，转身离开。
鸭舌帽不紧不慢过去，坐在花坛边，手向后在花丛间摸了摸，拿出来迅速看了一眼，几张红彤彤的票子。
他一咧嘴，揣进兜里，抽着烟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我们问过几个失踪男孩的家人，他们都反应这些男孩确实不太爱学习，喜欢逃课跟许多不三不四的人混
在一起。最初失踪的时候，他们以为又去哪里玩夜不归宿，也没有及时报案。即使现在没找到人，也觉得
他们是离家出走或者跟着一些小混混出去胡闹了。”顾湘道。
“通常在大多数警察眼里，这样一些孩子的失踪都是离家出走或者被卷入黑帮事件，这种主观印象导致这
个案子过了一年才引起足够重视。”陈乔羽无奈道。
“有人专门盯上了这一个群体，利用众人的这种心理，大大降低他们犯罪事实被发现的几率。”温靖寒双
手交叉，轻轻撑着下巴，“我们的对手非常小心和狡猾。”
关锦面无表情听着大家讨论，一种陌生和恍惚始终围绕着他，这种生活真是很难习惯啊。
“关锦，听了大家的这些，你来总结一下吧。”
突然被温靖寒点名的关锦打了个激灵：“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记性好。”温靖寒微笑道。
关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道：“失踪的这些都是14到20岁的不务正业的男孩儿，长相不错，经常
出入一些娱乐场所和帮派地盘。失踪时间大概是从1年半以前到最近。另一方面，有人见过其中一些男孩
在水陌路的酒吧街出现过，而在水陌路附近似乎有什么新兴高档消费的秘密会所之类的地方，吸引了不少
本市和周边的大人物，但是很多人对此讳莫、莫……”在国外混了多年的关锦努力瞪着眼睛想。
“讳莫如深。”丁丁举了下手，接茬。
关锦目不斜视，仿佛刚刚忘词的不是他，“可见肯定这些人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儿，碍于他们的势力或
者那个神秘场所的势力，没人敢蹚浑水。”
他停了下来，看到所有人都期待地望着他，补充道：“完了。”
“……你倒是有个推论啊。”郑飞叫道。
“不是只让我总结吗？”关锦强忍着烦躁道。
温靖寒优雅地靠在桌子上，朝关锦赞许地笑了一下：“不错，关锦的总结其实都切中要害。”他站起来走
到白板前，“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这两者之间的联系。”他用白板笔在两个方框之间画了条线，使劲点
了点。
“这两者一定有联系吗？”陈乔羽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