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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 上——by裸奔的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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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亲妈: 话说徒弟就是要从小不点开始养才行啊! 白悠点头: 嗯,我完全同意!! 追魂: 这是什么情况!!! 1vs1 情有独钟 强强 上下不分,那是必须的. “你到底要那么多银子干嘛,你说实话!”白悠拿着一堆银票冷眼问着。 “我想用金银珠宝把你供起来,让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像个谪仙一般坐在高处指挥着千军万马。”我豪气的说道。 追魂和白悠都会生气,会发怒,会自私,会嫉妒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他们不伪装不假装的真性情是我所钟爱的. 喜欢春天,开遍满山红艳艳的木棉花,红的像火。 “白悠,我爱你,这不是一句话,而是一辈子。” 他慢慢的亲上了我的眼睛,鼻子,最后覆上了我的唇,带着虔诚,带着小心翼翼,我缓缓的闭上的双眼,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听见了心动的声音。 关键字:追魂,裸奔的海星,神幻,武侠,爱情,强强,情有独钟,HE 第一章:师傅 南傲国,义州,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和师傅住在义州城郊外的钟山上。 一座竹楼,师傅说他亲手搭的,是我成长的家。 喜欢春天,开遍满山红艳艳的木棉花,红的像火。 不远处的山洞里有一处温泉,是我冬天最爱呆的地方。 师傅说我是一个孤儿,还没出生几天就被师傅收养,我爹娘都死了。 那年师傅十七岁。 他没让我跟他的姓,他说这样是对我爹娘的尊重。 他也没让我跟爹娘的姓,他说希望我忘记过去,为自己而活。 他给我起名叫追魂,世人皆为鱼肉,人命随我取舍。 这年,我三岁。 他说希望我逍遥快活,希望我敢爱敢恨,敢作敢当,万不可心慈手软。 师傅说的话我从不怀疑,在我眼里他比我亲爹还亲爹。 所以师傅罚我刷茅厕的时候,我会顺便抓点蠕动类的物体放进他的饭碗。 在他被自己做的菜辣到时,递给他一杯撒了胡椒面的开水。 我觉得我按照师傅说的做的还不错,可是师傅为什么那么生气。 这年,我五岁。 师傅长的很美,但是他不喜欢我说他美,他更愿意我说他长的妖娆。我心里想,有这样一个妖娆的爹是一件多么有面子的事情。 他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白悠。 和师傅的名字比起来,我开始讨厌自己的名字。听上面有点江湖,有点……俗。 师傅说,俗什么,师傅给起的怎么会俗!你报出名号,谁会记不住。 我摇头,不干。非要师傅重新取一个,要不我也要姓白。 师傅被我缠的没办法,妥协说,可以给你换,不过要等十年。 我听说可以换名字,高兴的答应了,自然忽略了后面的十年。 这年,我七岁。 七年来,我没下过山,师傅也从不带我下去,每次都是他匆匆去,匆匆回,带回用的和吃的。 我会问他城里之事,他说,人世险恶,你还小,多关心关心为师就行。 我点头,从此对山下之事不再过问,只是每次他回来后都问他想我了没,师父说想。 师傅每次带回肉都给我吃,他自己不吃,说吃了会变胖。 但我觉得师傅说的不是实话,我虽没下过山,没见过世面,但是我不傻。因为我知道我穿的用的这些都需要银子,我们住的这座竹屋一共有几根竹子我都知道,屋子里的东西我闭着眼睛都能全找出来,就是没有银子。师傅最爱喝的桃花酿,在我慢慢长大,也不见他喝了,一年师父不知道要给我做多少衣裳,但师父的衣裳我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其实我心里都懂,真的。我低头吃着饭,心里发誓,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银子,给师傅,让他天天喝桃花酿,让师傅也吃肉,给他做很多很多的漂亮衣服。 师傅教我识字,读书,教我武功。有时觉得,如果这么过下去,也不错,有师傅陪着,什么事都不会腻。只要师傅不嫌弃我。 师傅每天除了传我心法,还会教我悠冥剑法。他的悠冥剑法是自创的,招式行云游水,看着师傅舞剑的身姿,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时刚时柔,煞是好看。所以我只是学了此剑法,但平时并不会用,总觉得舞不出师傅的那般风韵。 三月的离山树木丛生,百草丰茂,风景如画,木棉花点缀在山间,渲染了几分艳丽,桃花随风飞舞,人间芳菲。轻风拂过,带着些许泥土的芳香,竹子的清香,沁人心脾。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师傅今日要教的招式,只见那把悠冥剑在日光下泛着青光,红色的剑柄格外的引人注意。 师傅招式凌厉而婉转,一个个的剑花由于一朵朵盛开的刺叶玉兰,美丽又危险。渐渐的一股气凝结在他的周围,地上的碎叶和花瓣被带了起来,随着那股气顺势游走,我瞪大眼睛看着。 气流越来越强,觉得身边的温度都有些升高,碎叶和花瓣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形成了一个漩涡,我在这离他十丈外的位置发丝都飞舞的遮住了眼,将头发撩开,仔细盯着,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 师傅腾空一跃侧转身,剑随身走,划着弧,碎叶和花瓣也随着剑气舞动着,又想是被这剑所吸引,紧追不舍,像是有的生命一般,诡异的很。 碎叶花瓣竖立在他的身侧十步左右的位置,师傅剑身直指向那里没有动,但是剑气形成的气流却依然还在,在碎叶花瓣的中间形成了一个漩涡,隐约可见有浑浊之色从漩涡中冒出,气流眼看就要爆发,师傅手掌抵住剑柄,大喊一声,“破。” ‘砰’的一声,一股气从漩涡的中间爆开,热流扑面而来,我向后退了几步,一片浑浊将剑气包裹的一切吞噬,等浑浊散去,那里还有什么碎叶和花瓣,气流所及的一切都变成了灰烬被风吹散,渣子都没留下。 师傅收了剑势,背手而立,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走过去,来到刚才气流爆破的地方,想找到一些遗留下的碎叶花瓣,证明刚才的一切是真的,可是什么也没有,连个渣子都没剩。 我跑到师傅跟前,崇拜的看着他,“好师傅好师傅,教我教我。” 师傅笑而不语,伸出手来刮了刮我的鼻子。我看着师傅的那把悠冥剑,顿时心生敬意,仔细看看,才发现,红色的剑柄处盘着一只带有双翼似龙飞龙的怪兽,我好奇的用手摸了一下,只见剑柄处隐约红光一闪,快的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呀,好烫。”我赶忙收回手吹着。 “师傅,你不觉得烫吗?”我充满了怀疑,伸手去摸师傅的手,温热的,一如平常。 “它叫烛阴,是上古的神兽。” “它是真的?不是剑身的装饰?” 师傅只是笑着说道,”真作假是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我听着不知所以,但还是好奇极了,凑近了看,这只叫烛阴的神兽栩栩如生,双眼青亮,仿佛我再看一会他就会冲出剑柄吞掉我一般,我惊的后退了几步,师傅伸出手一把拉住我,担忧的问道,“可是吓到了?”我可不想他瞧不起我,顿时摇摇头。 “师傅,不公平,你用着悠冥剑才会有如此强的气势,我用着普通的剑怎么可能做到。”我拿着手中的剑抱怨着。 师傅没说话,将他的剑插回了剑鞘,让我抱着,接过我的剑,一个飞身立在十丈之外,耍了和刚才一样的招势,用剑气将不远处树上的树叶带下,卷入剑气之中,剑气如虹势不可挡,随着最后的一声“破”,树叶虽没有变成灰烬消失,但是也粉碎的散了一地,我这才彻底的心悦臣服道,“我一定会努力用心的。”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觉得有人一直在看我,不是师傅,他身上的味道和他的气息我都太熟悉了。 不情愿的睁眼,烛光昏昏暗暗,我明明睡前吹了蜡烛的。 是谁?? 第二章:生人 我心中一惊,是谁坐在我的床前??屋子不是很亮,但是从穿的衣服能看出是个女人。 这么多年了,山上只有我和师傅,山腰处更有师傅布的竹阵和迷雾,她竟然能闯上来,武功定不简单。可就算上来了师傅不可能无所察觉,师傅竟然能让她进来? 难道师傅…… 不可能不可能,师傅很厉害,真的很厉害,是我见过武功最高的人,虽然我只见过他一个人。 我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让她看出我心里的慌张。 她是谁?是敌是友?我打量着她,她的眼神温柔,里面有很多我不懂的东西。我缓缓的把手伸进枕头底下,那里有一把匕首,前几天我轻功练得好,师傅下山时买了送我的,玄铁制,开双刃,黑鞘浮雕盘蛇青花,我太喜欢了,每天睡觉都放在枕头底下。 我们一直注视着对方,谁都没说话,我一直保持着警惕,如果她突然动手,我可以立刻还击,虽然有可能打不过她,但至少不会让我死掉,我有把握。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她先开口了,声音婉转轻柔。 我几乎想勾没想,脱口而出,“我没害怕。”说完我就后悔了。”你怎么进来的,你把我师傅怎么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但是我自己都能听出来,说道师傅的时候,我的声音在发抖。 “他很好,别担心,他在和我相公……叙旧,”她停了一下,“本来应该明天一早等你醒了再见你的,可是我有点等不及。” 听她说完,我本就不太平静的心立刻纠结起来,把身子往杯子里使劲缩,问她,“你想干嘛啊。”该不会偷孩子的吧。 “呵呵……你真可爱。”她笑道,莺声燕语一般。 “你的声音真好听。”虽然心里有点慌,但是听见她的笑声,我不得不承认,像林子里的黄鹂一样。 “小傻瓜,你的声音才好听,只是你听惯了自己的声音,不觉得罢了。” 听到他说我傻瓜,我不乐意了,“你一个姑娘家,半夜在我的屋里,你还有理了!” 她又笑了,“还睡得着吗,要不要起来。” 我才发现自己还躺着,有点不好意思,慢慢的支起身子,我只穿了中衣中裤,带子随便系着,松松垮垮,头发散在胸前,把被子往上拽拽,想着要不要换件衣服,师父说过自家东西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 女人看着我,没说话,眼神有点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我凑过去轻声的问。 她缓过神来,说,“你真好看。” “呃?”我反应不过来,好看?“我好看?你别弄错了,我师父才好看。” “呵呵,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师父就比不上你了。” ”不准说我师傅。他是最好的。”谁说师傅都不行,说一点都不行。 “白悠啊,这小子没白养。”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从屋外传进来,门推开了,师傅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相公。”女人站起来拉住男人的胳膊,走到我床前。 大半夜的一下见到两个陌生人,我确实好奇极了,他们到底是谁?和师傅是什么关系?如果是朋友,为什么这七年从来没见过,也没听师傅说起过。 “真像啊。”男子凝视了我片刻。 “像什么?像谁?”我问他。 “好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这大半夜的魂儿还要休息呢。”师傅开口道。 “师傅……他们住在这里吗?”我还有话要问呢。 “他们要在这里住上几天,这几天师傅和你睡,腾一间屋子给他们。” “真的啊!”我太高兴了,从三岁以后我就没有再和师傅一起睡过了,今晚岂不是又可以抱着师傅取暖了!! 师傅看着我没说话,只是宠溺的笑了笑,我这才发现师傅头发没梳,用发带简单扎了一下,随便套了一件素色直裰。即便这样,也是温文尔雅,天姿秀出,让人挪不开眼了。 “听话,师傅和他们有话说。你先睡,不然明天练功多练一些。” 啊,师傅威胁我,我撇撇嘴,“我哪天没多练啊。你说练一个时辰,我都是加倍练得。” “魂儿最乖。快睡吧。”说完,他们三人便出了屋门,我听见那边房间门关上的声音。 想睡觉,可是睡不着。他们说真像,是像谁?我爹还是娘?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就和我爹娘认识,那,他们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关于我爹娘的,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他们认识我爹娘,那师傅他,莫非也是认识我爹娘的,为什么他从来不说。 心乱如麻,只想着师傅快点来。我把枕头和被子往里面挪了挪,给师傅腾出地方。 不知不觉的,有点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间,觉的有人上了床,睡在了我身边,我一惊睁开眼,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是睡着了。 “吵醒你了。”师傅帮我掖了一下薄被,拍了拍我的背。 “本来想等师傅的,没想到睡着了。”我有点懊恼。 “睡吧,明早不叫你了,多睡会。” 师傅躺在我身边,柔声细语,和练武时是完全不一样的,也和捉弄我时不一样。温热的气息撒在我的鼻尖,有点痒痒的。 “师傅,好久没和你睡了。我希望他们别走了,这样你就能一直睡我这里了。” “傻小子,长大了自然要自己睡,以后你娶了媳妇难道还和师傅睡?” “不娶媳妇。” “胡说。” “没胡说,就是不娶。看过师傅了,世上的女子我都看不上眼。” 师傅直笑,“魂儿,你没觉得自己才好看吗?” “不能算好看,和师傅没得比。” “傻小子,别人家的东西都好,是不是?” “师傅家的东西最好。别人家的我看不上。”我看着师傅的脸。 “闭眼,快点。”师傅双目微嗔,我立刻闭上了眼睛。 师傅轻轻拍着我,很快我就睡着了。 师傅身上的淡淡的竹香萦绕鼻尖,一夜无梦,很久没睡的这么香了。 睁开眼,师傅已经不在身旁了。起身看见洗脸的水盆和毛巾都放在了竹架上,我换了一身练功的黑色短打,扎上腰带,用发带扎起头发,洗漱完走出了房门,听见他们在楼下的院子里说话,我也走了出去。 “师傅。” “哎呦,哪儿来这么个精致的小人啊。” 说话的是那个女人,我站在门口看着她,昨晚屋子光线太暗,没看太清楚,这白天一看,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媚而不妖,穿了件鹅黄色兰花刺绣对襟襦裙,头上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支玉兰花的羊脂玉簪子,她一定很喜欢玉兰花。如果不是和师傅带那么些年,我一定会看傻了。 我转眼看向师傅,一件月白色素面细葛布直裰,一根师傅自己刻的祥云纹竹簪子,虽然简单,但是依然难掩其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的风姿,嗯,我点头,果然还是师傅最好看。 “魂儿,来。”师傅看见我出来,向我伸出手。 我握上去,师傅的手有点凉凉的,不知道是不是穿的太单薄了。 “师傅,你手有些凉,要不要给你拿一件衣裳?”我可不希望师傅因为着凉生病。 “不用,不凉。魂儿,这是紫衣,这是紫衣的相公苏慕山,慕是羡慕的那个慕。”我一愣,只是一个字而已,何必特意解释呢!“你就叫他们叔父和叔母吧。” “那不成,把我叫老了。就叫姐姐,姐夫。“名叫紫衣的女子不依的说。“慕山,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叫姐姐和姐夫。”苏慕山笑着说。 我看着苏慕山,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果然英雄配美人。我不仅开始怀疑,莫非南傲国的人长的都是这般俊美? “白悠说,你叫追魂。”苏慕山看向我说。 “嗯,师傅给起的。” “名字不错。” 我立刻虚荣心作祟脱口说道,“那肯定的,师傅给起的!” 紫衣笑着说道,“你师傅是希望你以后威震江湖吧。” 我正要开口,就听师傅说道,“我没想过要让魂儿涉足江湖,教他武功无非是修身养性,以后自保而已。” “师傅,可是我想以后赚钱养你呢,不出去怎么赚钱啊。”我看着师傅。 “师傅养不起你了?还是你觉得过的不好委屈了?”看师傅面露不悦,我还是不开口为妙。 “先用早膳吧,魂儿也饿了,是吧?”紫衣忙过来拉着我。 “师傅。”我看着师傅不敢动,伸手去扯他的衣袖。 师傅看着我,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走吧,今儿个早膳可是紫衣做的。” 我顿时靠近师傅小声的说,“确定能吃吗?” “不确定。”说罢我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两个,不要过分啊,白悠,你怎么能这么教孩子呢。”紫衣听到我们说的话大声嚷嚷。 走到饭桌旁,我惊住了。紫衣看到我的样子很是满意。 “来,魂儿,你正长身体,要多吃一些。”她拉我坐下,“这是梅花豆腐,凉拌春笋,这是清蒸肉末蛋,这是胭脂鹅脯还有藕粉桂花糖,薏仁红豆粥,这是香菇肉末馄饨,。快尝尝。”说罢,把筷子和勺塞进我的手里。 我不得不说,确实比师父做的丰盛多了。师父,徒儿的心里确实是有你的,但是美食当前,我怎么能抗拒的了呢? 看我吃的欢,师父却一口没动,“你们到底要住几天?”师傅问道。 “哎呦,这我们才刚来呢,就赶我们走啊。”紫衣说 “你也看到了,地方小,没法常住。” “白悠,别这么小气嘛,七年没见了,你就不想我们?” “男孩子吃个饭还这么秀气?” “师傅教的,要有规矩。”我咽下东西开口。 别说,这紫衣的手艺真的好,而且光是这么多样东西,定是很早就起了,花了不少心思。我吃饱后放下筷子,“紫衣姐姐,东西很好吃,谢谢。” “好吃,以后姐姐天天做给你吃。” “好啊。”有人天天做饭,师傅就轻松多了,我挺乐意的。 “师傅,姐姐,姐夫,魂儿吃饱了,先去练功了。” 我起身准备出去,师傅问,“今天准备练什么?” “练碎心掌吧。”师傅点点头,我出去先扎了马步,然后开始练武。 不知道练了多久,突然觉得一阵劲风袭来,我顿时收了掌上的内力,脚尖蹬地退行到十步之外。只见紫衣手里拿着一条银白色的皮质细软鞭,想必刚才就是她拿着软鞭偷袭我。 她手一甩,软鞭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带着内力再次朝我扫来。我来不及多想使出飞燕掠空蹬着树干就上了树枝,她看我上了树身形一转,软鞭上下翻飞,如银蛇飞舞,直劈我而来,我飞身而下,听见树枝被劈断的声音,感觉到劲风逼近我跳到一块石头边上,软鞭击碎了石块,我伸出手接住碎的石子捏在手里,身子超前掠去,随着风动感觉着软鞭袭来的方向,在空中转过身,手指轻弹,将一枚石子弹出,击中迎面而来的软鞭尖端,软鞭被石子击中,分了力量,散了方向,朝后偏去。 紫衣手一收将软鞭团成一团,身子跃起随即软鞭一放,其势如虎如龙,我竟不知道一个女子竟能使出这般气势,将鞭子耍的这么好。 已经过过几招,对她的软鞭已有所了解,我这次并没有着急闪躲,定定的看着鞭子劈来,将石子捏于指间,一弹,击中了紫衣拿鞭子的手腕。我没用多少内力,应该不会很疼。 紫衣停下脚步,收了软鞭缠在腰间,难怪早上我没发现,这一缠上和腰带无异。 “不错。”紫衣点头道。 “你这样偷袭,也不怕我伤了你。”我问他。 “还别说,再过几年,姐姐我真不是你的对手。”紫衣停了一下,“要不要教你?” “教我?”说实话,软鞭耍起来确实很好看,但是要是打中人,力气大点就能血肉模糊,内脏外流,“不太适合我,太血腥了。”我想了想,“不过可以练着玩玩。有没有我不用动就能置人于死地的?” 紫衣哈哈的笑了起来,“真不愧是白悠的徒弟,杀人都要不见血的。” 杀人?我真没见过师傅杀人。 “那有没有?” “有。” “真有?”没想到我随便问问,还真有,没骗我吧。 “其实也不是说不用动,只是相对于对打来说,这个算是省力气的。” “是什么?”我心里很是好奇。 “弹琴。” “什么?”她说弹琴,我确定自己的耳力,但是还是忍不住再次确定一下。 “弹琴啊,把内力注入到琴弦之中,随风击出。”紫衣停了一下,接着说,“就像刚才,你用内力把石子击出,道理差不多,只是石子是实物的,风力是无形的。” “无形的?隔多远都行?”我真的感兴趣了。 “当然不是,距离的远近取决于你的内力大小和琴弦击出的力量。当然,那人离你越近,伤害力就越大,如若练了十成十的火候,一击即可人头落地。” “这么厉害,我想学啊,师傅会吗?” “你当你师傅什么都会呢。” “难道不是?”有师傅不会的?当初习武师傅把他会的都练了一遍,我只从里面选了几样而已。 “人无完人嘛,你师傅自然厉害,可是也会有他不想学的。” “那我岂不是学不了了。”有点失望。 “白悠不会,我就不能会了?”看着紫衣得意的表情,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再问她,甩鞭子啊,不是甩水袖啊,你行吗?! “你这孩子,什么眼神!多少人想让我教呢。”紫衣口气岁略微嗔怒。 “我可不拜你为师的哦,我的师傅只能是白悠一人。” “行行,这好说,你就继续叫姐姐就成。“紫衣想到什么,对我说,”你等一下。“然后,朝屋门口跑去,大声的向里面喊,“白悠,我们不走啦,我答应了追魂教他琴杀。” 师傅从里面出来,“你……” “你什么你。” 师傅就要发怒,苏慕山拉开他俩,“白悠,让追魂多学点没什么办法不好,多一种武功不就多一个自保的能力嘛,难得魂儿愿意学。” “就是,就是,又不是我非要教的,是他自己要学的。”紫衣的口气充满的炫耀,“慕山,你看我们要住下来,白悠他们的竹楼不够住的,你再去搭一间,我要竹塌,还要有回廊,别忘了琴架……” 我已经听不进去紫衣说什么了,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好像我被利用了?不知道师傅会不会生我气啊? 第三章:习琴 不知道师傅会不会生气啊!!我偷偷瞄了师傅一眼,师傅白了我一眼进屋去了。 美人就是美人,生气都这么万种风情。我很狗腿的跑了进去。 “师傅。”我拉师傅的衣袖。师傅手一挥,我没拉到。 “师傅。”继续抓他的衣袖,见师傅又要挥手,我忙说,“别,师傅,万一扯破了,还要做新的,浪费银子。” “你……” 我咬着嘴唇,双目含泪。我记得师傅最受不了我这招了。 师傅看着我,没说话,随即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喜欢就好,多学一点也是有好处的,为师只是怕日后为了追求上等武功迷了心神,走火入魔,又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不可一世。” “不会的不会的,”我忙摇头,“我是师傅带大的,师傅什么样我就什么样,我并不是想让自己多厉害,我只是……只是“我停了停,怕说出理由让师傅笑话,罢了罢了,笑就笑吧,“只是,刚才我问,有没有不用交手,就能……,反正,觉得打来打去的怪麻烦的,徒儿这不是练碎心掌天天隔着木板碎石,挺累的嘛,每天都满头大汗的。” “就为这个?就因为你懒,所以想学个省力气的?” “嗯。”我点头。 噗嗤的一声,师傅笑出声来,“傻小子,学很么不累啊,你以为学琴杀就那么容易,到时候别我和哭鼻子。” “不会的,我会坚持下去的。” “别以为碎心掌就能荒废了,要继续,你现在已经有所小成了,不可半途而废。还有为师传你的悠冥剑法也要多加练习,你虽不喜舞剑,但必须要会。唯有,无上心经和菩提心法,务必练就到心法合一。” 我点头。“师傅放心,徒儿定好好练习的。” “魂儿,你很聪明,常常能触类旁通,你才七岁能有成就实属不易,切记不可骄躁。” “师傅放心,徒儿定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获得师傅的首肯,我算是把心放下了,暗自下定决心决不让师傅失望。我只想日后赚钱能养师傅,在山上安逸的过日子。当然这些我不会告诉师傅的。 不知道武功高的人是不是干活都这么利落,竹楼不出两日便搭好了,把两座竹楼围起来圈出一个院子,做了竹桌和竹椅,还有竹塌和琴桌。 这人一多就热闹了不少,师傅也轻松了许多,不过他常常抱怨由于紫衣的介入我连和他练字的时间都没了,我只能在晚上拼了命了给他按摩才让他把心里的不平衡给压下去。 紫衣拿出一把七弦琴,拨弄了几下,声音浑厚清透。我走近了些看看,琴身着朱红色漆,通身的小蛇腹断纹,琴额为扇形,琴腰内弯半弧形。琴额处篆刻有两个字,‘云泉’。 “这琴真好看。”我不禁感叹道。“声音也好听。” 紫衣让我做到琴桌前,对我说道,“这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 “可这琴明明有七弦啊。”我不解的说道。 “别急,这就告诉你,”紫衣笑着说,“这五弦象征着君,臣,民,事,物。后来,加了第六和第七根弦,象征着文和武。这就变成了七弦了。” “原来是这样。” 紫衣接着说道,“你一定不知道,这文和武两根弦商周时期,文王囚于羑里,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为文弦,武王伐纣,加弦一根,是为武弦。所以,七弦琴又叫做文武七弦琴。” 我不禁感叹,一把琴竟然有这么多的学问在里面,紫衣失笑道,“学问大着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随后,紫衣指着琴上有些像圆形的标记说道,“古琴共有十三徽,表示了十二个月。” 看我有些迷惑,她指着中间的一个位置告诉我,“闰月在这里,它是七徽。所以一共是十三徽了。” 紫衣握着我的手指边说边在五音上示范道,“一徽名太簇,二徽名夹。三徽名姑洗,四徽名仲吕,五徽名蕤宾,六徽名林钟,七徽为君,居中以象闰。八徽名夷则,九徽名南吕,十徽名无射,十一徽名应钟,十二徽名黄钟,十三徽名太吕。黄钟、太簇、姑洗、蕤(ruí)宾、夷则、无射为六阳。太吕、夹钟、仲吕、林钟、南吕、应钟为六阴。” 我不敢走神,仔细的听着在心底又默记了一遍,这才点头。 紫衣握着我的手接着说道,“这古琴的弹奏,常用的指法就是右手指法和左手指法。右手指法主要为擘、托、抹、挑、勾、踢、打、摘、轮、锁、叠涓、撮、滚、拂、历、双弹、打圆等。左手指法则分为跪、带起、罨、推出、爪起、掐起、同声等的按音和吟、猱、撞、唤、进复、退复、分开等的滑音。” “弹奏时,左手按弦取音,右手弹弦是由大指、食指、中指和名指来承担的。大指与中指力度较强,食指与名指较弱。这四指的弹弦又各分指背甲弹和指面肉弹两种。” 说罢,紫衣扶着我的大指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一一用甲背弹和指面肉弹两种方式各演示了一次,我思索片刻,说道,“前者音色比较轻、薄、亮,后者音色比较重、厚、实。” 紫衣点头表示认可。 待我指法练习的熟练后,她拿出一本琴谱翻开,我看了里面的谱子顿时觉得如天书一般难以理解,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团。 紫衣顿时失笑出声,说道,“这里面的虽是字,不用读的,他们每一个都表示一个指法一个音,看懂认得就行。” 原来如此,我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指着琴谱上的一个‘乚’字,对我说,“这个字符表示指法‘挑’,里面写一个‘二’,表示挑二弦。” 然后她又指着一个‘勹’说,“这个字符表示‘勾’,里面写三,表示用中指勾的是第三根弦。” 我看了一下,指着一个上面是‘艹’下面是‘乚’,里面还带着个‘六’的字说道,“这是表示什么?” “这‘艹’表示散音,左手闲置,右手挑六弦。” 她指这一个由四字组成的字说道,“你看这个,上面是‘大’和‘七’,下面是‘乇’里面加个‘七’,表示,分别用两手的拇指,右手拇指托第七弦,同时左手的大拇指按在这根弦的第七徽。” 我不禁感慨前人的智慧,一个简单的方块字,竟然将左手和右手的指法以及弦序,徽位,以及复杂的弹奏活动,全部包括其中了。 紫衣又拿出一本册子,交给我说道,“这是我自己整理的减字谱的指法符号的简释,你拿去看看,记熟了。” 我接过册子,册子很薄,但是里面写的很详细,简单明了,我这个初学者也能明白的看懂。 紫衣起身从屋里捧出了一个铜质雕莲花圆形香炉,搁在了桌上,轻盈甜美的香味充斥了鼻尖,香味醇和恬淡,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通身舒畅,身心愉悦,气静神凝。 “这是檀香,焚香奏琴。” 说罢,紫衣双手抚琴,一首曲子缓缓而来,清新流畅,活泼轻快,犹如一片生机勃勃,万物向荣之景色。 一曲罢了,我还沉醉其中,“好一片春色。”我叹道。 紫衣说道,“这是春秋时期的晋国师旷或齐国刘涓子所作的‘阳春’和‘白雪’。”顿时心中直呼妙哉。 我将指法和减字谱熟记练熟后,紫衣教我弹奏了一些基本简单的曲子。 晚上我高兴的拉着师傅吵着给他听听这一天的成果,师傅捧起我的手指头看见上面的红印问,“疼不疼?” “不疼不疼,只是有一点点而已。”我兴奋的说。 “这日子还长着呢。你才刚学而已。”师傅从怀里取出一盒东西塞在我手里,“给,晚上睡觉之前涂在手指上,免得时间长的长茧。” “不用了。怪麻烦的。” “你当初不愿多用剑不就是怕长茧,这会儿又不怕了。”师傅看着我的手,“纤指若兰透骨香,确实适合弹琴的,若是长了茧,可惜了。” 我拿着药膏,“没事,有茧说明我用功。” 师傅又似乎担心我不认真涂,说,“涂了手指不会疼的那么厉害了。” “真的?那我会认真涂的。” 师傅闻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臭小子。” 晚上,我习了心法,睡前认真抹的药膏,第二天,手指果然不疼,头一天拨弄琴弦的红印也下去。 过了一个月,阳春白雪和高山流水我已经能不看琴谱弹奏了,每天擦师傅给的药膏,疼痛缓解的不少,自然没有那么辛苦。苏慕山和紫衣也在山上住的极为自在,感叹山上风景好又安静,我没打听过他们在城里的是,只是自从他们住来以后,几乎每天都有信鸽飞来这里给他们传递消息。 我出于好奇,也想养点什么,想着以后我要是下山了,也能给师父送个口信什么的,但是苏慕山已经有信鸽了,我决定养一只鹰,但是师父不同意,说鹰太大太凶,不适合我。 没几天师父不知道去哪里弄来一只小家伙,灰蓝色尖尖的嘴,前段是黑的,黄色的脚趾黑色的爪,背部羽毛暗蓝灰色,飞的时候像极了燕子,煞是可爱,师父告诉说这是燕隼,母的,这只还只是幼鸟,等长成了也不过一尺多长,我比划了一下,还没有师父的小手臂长。师父说,别看她小,飞的速度极快,我顿时欣喜若狂,师父弄来麻雀肉喂她。 给她起名追风,这丫头只听师傅的,根本不听我的,我气得不行,师傅无奈,扶着随风的头,轻声低语了几句后,师傅便教我吹清啸唤她。 过了一月有余,听到我口中发出悠长清脆的清啸,她已经可以飞过来上手了。我好奇的问师傅,“你上回和她说了什么?” 师傅说,“我和她说,要是再不听话,就无用了,只好下酒吃掉。” 我急忙说不行不行。 随着追风一天天长大,她除了去捕食麻雀以外,就是爱去抓给苏慕山送信的信鸽了,他抱怨过很多次,我和师父都无视,后来他养了一群鸽子,专门来喂我的追风。 这天苏慕白早上下了山,紫衣说要给我一个惊喜,看我一定也不好奇的样子,紫衣有点失望,我说等姐夫回来自然就知道了,急什么。紫衣直对我翻白眼,“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我不禁失笑。 “你就不能向孩子一点吗?”紫衣抱怨 “我哪里不像孩子了?” “你知道那些城里的孩子七岁都在做些什么吗?” “我管不着。他们的事不用我费心。” 紫衣沉默了。 晌午的时候苏慕白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黑布包的长物件和一个包袱,那个长件形状上看我觉得是把琴,姐姐不是有把琴了吗?心里暗想。 “魂儿。”苏慕白叫我。 “姐夫。” “这个送你。姐夫和姐姐上山也没给你带什么见面礼,这个算是补给你了。”苏慕白把长件递给我,我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打开,真是一把琴。 这把琴和紫衣的‘云泉’不同,紫衣告诉我说,这琴面板为百年老桐木。 我仔细观察着这琴,此琴呈落霞式,鹿角霜生漆为胎,推光,漆色璀璨,琴身有小蛇腹断纹和梅花断纹,配件为红檀,黑檀和黑白牛角。底板为梓木,背面有小牛毛断纹,断纹隐痕如虬,龙池凤沼呈长方形,琴背池上阴刻篆书‘鹤唳’,尚有原填金漆痕迹,龙池下刻一小篆印,有磨损,看不清具体为何字,池之两旁刻有隶书‘纤手染凡尘,独思圣人心。’下方刻着‘菀之’二字,看似人名。 我心情激动的抚摸着琴身,挑拨琴弦,音质苍古沉厚松圆,高音通透清亮高亢,余韵悠荡,绕梁不绝,激起心中涟漪,一指指应法,一声声爽神。不亏叫鹤唳,琴如其名。 “真的给我?”这琴看上去价值不菲,可别日后他们反悔了。 “真的。” “我虽不懂琴,可我也看得出来,这把琴价值连城呢。” “它很配你。也只有你配得上它。”紫衣看着我,眼里的神情有些哀伤。 “谢谢,我真的很喜欢,非常喜欢。”我想了想。“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师傅送我的匕首。”我说的是实话,虽然师傅在屋子里,但是就师傅的耳力,他绝对能听见,有些话该说一定要说,免得他又对我发脾气。 “看,姐夫从城里带回很多吃的,一会尝尝。”苏慕山打开包袱。 我看到有一块木头,拿起来闻了闻,香味温润,不就是紫衣和我习琴时梵香的味道吗? “这是什么木?” “这是白檀木,有安神养气的作用。你们每人奏琴时,紫衣点的香炉里,就是这个。好东西,送你师傅。”苏慕山说。 我拿起来端详了一下,原来这就是檀木。我有了一个想法,“既然是给师傅的,那师傅就不会介意我取一小块。” 说罢,我从怀里拿出师傅送我的匕首,将鞘取下,露出黑色的刀刃,轻松的一划,整齐的削下了一块,把大块的还给苏慕山,苏慕山看了看我手里的匕首没说什么,拿着包袱往屋里走去。 “白悠把墨蛇都给你了,还给了你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紫衣看见匕首面露惊喜。 “墨蛇?”我看着匕首,“你说这个,师傅说他买的。” “他骗你的,这把墨蛇本来就是他师傅送给他的,当年上山前,他把墨蛇存放在云安寺里,要不是前几天他下山取了这把短刃,我们还不知道要找他找多久呢。”紫衣看着我,“你知道吗,我们找了你们七年。” 这么久,我吃了一惊。找了七年,也就是说,我刚出生被师傅收养上山之后,他们就开始找我们了? “紫衣姐,你知道师傅收养了我对不对?”我小心翼翼的问。 “对。”紫衣点点头。 “那姐姐,你认识我爹娘吗?”虽然我预感她不会告诉我什么,但还是想试试。 紫衣立刻回答道,“不认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她想都没想回答的这么快,铁定是认识我爹娘,包括师傅,可因为什么他们要瞒着我? “追魂,你别多想,虽然,你的亲生爹娘都不在世了,毕竟还有你师父,还有我们,白悠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亲爹也不过如此了,对不?我们总要往前走,不能总回头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可能觉得不太妥,她又说了句,“你大可放心,别人我不敢说,但是我们三个绝对不会害你的。疼你还来不及呢。当年找白悠就是怕他一个人照顾不好你,现在看来,我们多虑了。你真的很好。” “我知道师傅对我好,我把他当成我爹一样,不,比爹还亲。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师傅对我的好,我不多想,免得他难过,最后又是我倒霉。” 欺骗隐瞒有很多种,有的是因为想要背叛,有的是因为爱,我相信他们是后面那个。 “对了,你拿这块准备干什么?”紫衣指着削下的一块白檀木。 “师傅穿的用的一直很简单,他那根竹簪子都用了好多年了,我看这白檀木香味宜人又不馥郁,很适合师傅,刚才姐夫不是还说,能安神养气呢。我给师傅削根簪子。” “你师傅要是知道你用墨蛇削簪子,非气的跳脚了。”紫衣笑道。 “反正师傅送我了,我用来切菜他都管不着。” “那你是不是还准备用它来杀鸡宰鹅?”耳边突然响起师傅的声音,吓的我‘腾’的站起来,心中大呼,不妙啊!!! 第四章:迷心 “师傅。”我战战兢兢的把东西藏在身后。 “这几天是不是练功没用心,为师都走到跟前了你还没注意。” “你用那招踏叶,追魂怎么可能听见,你明明就是欺负追魂。”紫衣为我不平道。 “我欺负他要你管了,我打他了骂他了?再说,他是我徒弟,他都没说什么,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师傅明显不高兴了。 “师傅,刚才我想着给你做个簪子呢。”我如实交代。 师傅看着我说,“小心点手。” “你,你小子,是男人不?”紫衣痛斥我。 “不准说魂儿,要说只能我说,别人谁说都不行。”师傅看着紫衣,语气颇为认真。 “护犊子!”紫衣怒斥了一声,转身进屋了。 “走了,吃饭了。”师傅根本无视她,对着我说道。 “我等一下去吃,簪子马上就能削好。”我放软口气。 “哪里要你这么着急了,别把手弄破了。”说罢转身进屋去了。 我拿着白檀想了想,决定刻个简单的海浪型镂空云纹配上螺纹簪体。 将墨蛇在手上耍了几个刀花,让手指完全放松,这是我送给师傅的第一件东西,意义重大,必须格外用心。我在这边刻着簪子,追风盘了一圈收翅落在我面前,我抬眼看看她,小家伙真是越长越好看了,毛也发亮,眼睛炯炯有神的正盯着我手上的木头,我低笑道,“莫不是以为这是吃的了,馋嘴的小丫头,这可是送给师父的,不是吃的。”追风张嘴发出尖利的叫声,像是在抗议,听见林子的鸟叫声,伸开翅膀就飞走了,我不禁抱怨,“野丫头。” 不到一个时辰,簪子刻好了,我是相当的满意,比起那根竹簪子自然是好看不少。跑进屋里喊着师傅,发现师傅还坐在饭桌前。 “师傅师傅,送给你!”我兴奋的把簪子递了过去。“喜欢吗?” 师傅接过簪子,欣喜的说,“自然是喜欢的。”随后立刻担忧的拉起我的手问道,“可有伤着了?” “我哪有那么不济,你看。”说着把双手前后的翻转着给师傅瞧,“什么事也没有。” “快去洗洗手,吃饭吧。” “师傅怎么不去歇息?” “等你一起吃。”师傅把扣着菜的盘子取下,“都凉了。热热吧。” “不用不用,师傅……”听到师傅没吃,在等我,心里直泛酸,“下回别等我了。饿坏了怎么办。” “我乐意等你,你还有意见了?”师傅眉毛一挑。 “不是不是,徒儿这是心疼你啊!我去洗手,马上就来吃。”赶紧跑开了,师傅师傅,我知道你心疼我,为我好,光是想着你让我胸口发涨,心口满满的。这莫非就是父子之间的亲情? 等我回来后,师傅已经把发簪换了上去,素朴的檀香木簪子配上这青丝如瀑,果真好看。 “那个竹簪子呢?” “干嘛?一会准备扔了。” “别扔,给我。” “你要的话为师给你再做一个。” “不要,我就要你那个。师傅用了好多年的,我戴在身上,能当护身符。” 噗嗤一声,师傅笑了出来,这一笑真是芙蓉花开一般,看得出,师傅真的很高兴。 从怀里那里那根旧簪,“拿去。就你宝贝,丢街上都没人要。” “他们不懂。”我把竹簪子收在怀里,冲师父笑了笑。“快点吃吧。” 休息片刻,和紫衣开始练琴,静静坐下,梵香,调息,抚琴。 ‘鹤唳’在我手中犹如找到倾诉的出口,琴弦颤抖,像是被我轻抚后激起的颤栗,他的声音穿透山林,像是在述说那些尘封的记忆。说不清什么情绪,如此熟悉的感觉由心底升起。 一曲终了,紫衣忍不住的拍手,“太棒了,这琴果然找到知音人了。” 我双手按住琴弦,让心情慢慢平复,“这个叫宛之的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看着紫衣。 “她,是个极好极好的人,很美,是,我的朋友。” “那她还……” “她不在了,如果她泉下有知,这琴找到了好主人,她会很欣慰的。” “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爱护这琴的,也会用功学,好对得起宛之姐姐。” 紫衣拿出一块木头,放进我手里,说道,“哝,这个给你,这是上好的沉香木,你练琴时将他燃起或者用内力加热,使香气散出,可让你的琴杀事半功倍。” 我高兴的抱着紫衣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谢谢紫衣姐姐。” 回过身来看见师傅站在门口,一脸的不悦,我忙跑过去,也亲了师傅一口,果然是细滑无比,这要是咬上一口,一定口感极佳。 当我已经完全能熟练的弹奏曲子后,紫衣传授了我琴杀的心法,我慢慢将内力注入到琴弦之上,再用琴弦将其弹出,开始时总是控制不好,每天将多半的时间用来练习,不知不觉中,三年过去了,我已十岁,琴杀已略有小成。 这天晚上,沐浴过后,练完内功心法,推开窗户,可以看见尖尖的月牙,不由的想到师父的朗目疏眉和那凝眸一笑。 拿出沉香,将手握紧,用内力将沉香木加热,香气四溢,把它放在琴架上,揭开琴布,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曲调缓缓流出,婉转而深沉,闭上眼,想起师父为我梳头,为我上药,怕我练琴太累而和紫衣生气,因我随手送他的小玩意而眉开眼笑,又因我偶尔不听他的话而艴然不悦。嘴角勾了勾,师傅啊师父,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样子有多可爱,所以才故意气你。 最后一个音蜻蜓点水般的轻拨了一下,余音轻扬淡荡,刚把手放下,琴弦突然颤抖异常,有人在听琴,而且是懂琴之人。房门被推开了,看见师父和苏慕山走了进来,可是琴弦依旧颤抖不止,发出嗡嗡的蜂鸣声,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顿时有些担忧,问道,“怎么回事啊?” “有东西在窗外。”师傅说道。 “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道。 第五章:囚牛 鹤唳发出阵阵的蜂鸣声,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在外面? 苏慕山若有所思,说道,“是囚牛?” “看看便知。”白悠将悠冥剑拿在手上,走到窗口,推开竹窗。 我往外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黑漆漆的。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抬看师傅和苏慕山。 只见师傅将悠冥剑用右手拿起,双眼凝视黑色中的一个方向,手握剑柄,一个翻花,将剑柄指向窗外一出,左手一个剑指指去同一方向,突然,红色的剑柄散出一阵阵红光,剑柄上烛阴的眼睛亮了起来,红色的光晕飘出,在黑暗中围了一团黑,飘渺美丽又诡异神秘。 “现。”师傅突然说了一声。 我眼睛紧紧的盯着那里,生怕漏掉什么。 这时,红色的光晕变的轻薄无比,像着中间拢去,渐渐的一个动物形状的东西显现出来。 随着它的现身,红光慢慢退去,我被那个东西惊呆了,吓住了。 只见它龙头牛角,鼻子上甩着两缕细长的胡须,两只牛角后面分别长着一撮厚长的白毛,浑身狭长如龙一般,通体黄色带鳞片,背部上长着的银白色鳍角连绵起伏,四只爪子紧抓地面,淡蓝色狭长的眼睛在黑色里异常的光亮,直直的看着我们这里,眼神严肃而凶猛。 我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抓了抓师傅的衣摆,“这,这是什么啊。” “囚牛。别怕。”师傅握住我的手,说道,“他精通音律,喜爱听琴。应该是你的琴声把他吸引过来的。” 太不可思议了,世间竟然有这种东西,“他是和烛阴一样的神兽吗?” 师傅点头。“他只是想听见奏琴,不妨弹给他听,看他想怎样。” 我点头,回到琴架前坐下,想着弹什么好。 “什么曲子?”师傅问道。 “若水。”我想了想。 “若水?”师父走过来问我。 “刚才闲来无事,随便弹的罢了。”如果我告诉师父,这曲子是作给他的,他会高兴吗? “这曲子,很好。就谈这首吧。”师父定定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暂时忘掉囚牛的存在,又弹了一遍若水,谁知囚牛一跃而起,来到了我的窗台上,大半个身子伸了进来,前爪探进屋内,呼吸之间喷出的气息竟如烟雾一般。我赶忙将眼睛闭上,用菩提心法让自己心静如水。 内功心法在体内运行,随着手指渗入琴音之中,我能感觉到囚牛的气息离我很近,但是他身上没有杀气,心神平和,我全神贯注与琴音之中,感觉到囚牛对此曲很是喜爱,我用琴声向他表示我能懂他。 一曲罢了,一阵怪风乍起,感觉有什么东西没入琴中,片刻后一切趋于平静,我缓缓睁开眼,囚牛不知道去向。 “他走了?”我问道。 师傅将眼睛移到琴上,我顺着视线看过去,顿时大吃一惊,琴头上,一只龙头牛角的神兽附于琴头之上,和琴融为一体,神情愉悦而专心。 “囚牛很是喜欢你的琴声,便附于鹤唳之上,有神兽相助,你必定是如虎添翼了。”师傅欣喜的说道。 我听师傅这么说自然是激动不已,撩了一下弦,琴音明显添了几分原来没有的灵性。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着囚牛的头部,轻触他的牛角,指尖忽然一痛,我惊呼出声,一滴血从指尖流出,滴到了囚牛的头部,渗了进去,囚牛忽的活动了一下,将龙头抬起,身体和尾部从琴中浮出摆动了几下,狭长凌厉的眼眸闪过原本淡蓝色的光,随即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静了下去,融入琴身,化为木色。 我看了连连称奇,觉得好似做梦一般,我看着手指上的血珠子,向师父投去询问了目光,师父说,“看来是这囚牛有意用你的血和他相融合,看来这次是真正的心意相通了。” “不得了啊,小子,十岁年纪,奏琴竟能有这般心境,囚牛都甘愿臣服于你的琴声之下,比你紫衣姐姐还强。”苏慕山说道。 能无意间得此神兽相助,我确实是欣喜若狂,但是要没有紫衣和苏慕山,我也是不可能遇到囚牛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要是没有紫衣姐姐教我,要是没有你们给我的‘鹤唳’,我可作不出这曲‘若水’。” 师父轻笑,“好了,时候不早了,都早些歇着去吧。”师父说。 看到苏慕山先走了出去,我扭头问师傅,“刚才的“若水“,师傅可喜欢?” 我面色如常,但是心里却很紧张,囚牛喜欢那是一回事,师傅喜不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喜欢。”师傅点头说道。“明儿把曲谱抄一份给我吧。” 我猛点头,心里高兴的不行,这算不算我送给师傅的第一个礼物? 过了几日,和师父在山上练完轻功回来,苏慕山说要和我切磋一下,看我这几年武功学的是否扎实。 我立刻兴奋了起来,平时都是和师父比试,师傅自然舍不得出全力,而这次苏慕山说,绝不让招。师父没说什么,只是对他说,差不多就可以了。 我对师父说,“名师出高徒,要相信我。” 我与苏慕山对视二十步开外,对他抱拳,“请。” 苏慕山的武功我没见过,前几招我只能用轻功先避开,观察后再用招数应对。这么想着,我定神的看着他,以不变应万变。 但我没想到他的第一招竟会用我的招数,他身子没动,手指用力弹出一物,我来不及分辨是石子还是什么,一跃而起向旁边掠去,就在我跃起的同时,我看见他也动了,一掌向我跃去的方向袭来,我掌心向下,用内力击地借力在空中变了方向随即使出乘风直逼他而去,快要靠近他时我手指用力一弹,击出一颗石子,随即立刻又击出一颗,想他能避开第一颗定不会想到后来还有一颗。谁知这苏慕山像是知道我所想,他也连续击出两颗石子,四颗石子在空中碰撞,散成灰随风吹散。 此指法虽看似简单,但是需要内力敛而不散,全集中在弹出之物上,且最后击中物体的力度还取决于速度,速度越快,受伤害的程度就会越大,所以当速度和力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一粒豆子也可穿透胸膛。显然苏慕山的内力和速度都在我之上,我必须想其他的方法才行。 看到石子碰撞产生的力道将其震碎,我突然想到了一招,用疾步滑到竹桌前,脚伸到桌下向上一挑,桌上的杯子被弹起,我手在杯下往上一拍,杯子里的水一下跃了出来,用内力将水包裹在手掌翻了一圈用掌力震出,随即弹出石子击中水团,水团顿时碎成若干的水珠向苏慕山袭去,苏慕山面露惊讶之色,用袖子一挥想用内力让水珠改变方向,奈何水珠多而散,虽用了轻功避开,还是湿了衣裳下摆。虽然没伤到他,但是这样的结果我已经是很满意了。 “好。”师父难掩兴奋之色。 “真不能小瞧你。”苏慕山用手摆弄了一下直裰的下摆,湿的地方立刻干了。 刚才的过招并不轻松,显然十岁的身体加上全力的应对,我已经有点喘了。不知道接下来他会用什么招,必须速战速决,不然我肯定会被他拖垮。 我站定了没动,苏慕山的手抚上了腰间,“莫非要用兵器了?”我心里想着,能在腰间缠着的,除了软鞭,就是软剑,软鞭紫衣用了,那就只能是软剑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手快速的一抽,就听见一声清亮的蜂鸣声,剑身在阳光下明晃晃的。只见他右脚向前上半步踏实,右腿屈膝前弓微蹲,剑尖向下,随即又翻腕将剑身向前抖动弯曲,右手持剑快速的向内旋腕转臂,借助剑身反弹之势,挺肘前伸将剑尖向我这边刺出。 我几乎能听见空气会划开的声音,几乎能感觉剑气将我的发丝都带动了起来,我全神贯注将整个身心都用来凝视剑尖,就在剑尖要刺到我的时候,我听见师父抽气的声音。我站着没动,头微偏了一下,剑从我的左脸贴面而过,不敢有所停留,因为软剑可以随意改变方向,如果稍微慢一点,很可能马上就会绕到我的右边来。我快速的伸手抽下的头上的发带,一甩而出使出了一招金丝缠葫缠上了他的剑身,我是如此庆幸和紫衣学了鞭法。 手上用力将剑拉向我,手指注入内力,弹了一下剑身,希望能震到他的虎口,虽然不能让剑脱落,但至少会让他觉得有些麻,苏慕山晃动剑身,分散了我的内力,我送来发带退后两步甩出发带想要缠住他拿剑的手腕,他手腕快速一翻转耍了一个剑花后剑尖向下站定。 突然他两脚用力蹬地,身体腾空跃起,来到了我的上方,手持剑略屈肘回收,随腾空之势向前旋臂直肘抖刺,剑尖朝下向我刺来。 我不敢大意,将发带甩出,剑左右一摆避了开,我将发带收回上下翻转,他将软剑弧形绕行开又撩出,我找准机会再次将发带缠了上去,这次没那么幸运,只听‘噌’的一声,剑不但将发带割断,还割破的我的袖子,还好我躲得快,不然非划破我的胳膊。 他的软剑刚柔并济,一时间我竟陷入了窘境。发带已经没了,我余光看见了我的‘鹤唳’,看来只有抚琴了。 一个跳跃飞身到琴前,用手撩起琴的一端,琴在空中翻了一圈落在我的手上,飞身跳到一个石头上盘腿坐下,将琴放置腿上,就弹‘高山’吧。 曲调时急时缓,时而高亢时而低沉,苏慕山显然不想给我机会使出琴杀,一跃而起向我刺来,我看了他一眼,将内力注入琴弦,勾起一弦向他击去,他在空中避开,我再次勾住弦击出,他用剑气击破,我决定以快制胜,连续的勾住了三根弦弹出,他挥剑连击,向后退去。 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心无杂念,沉浸在悠扬的琴音之中,仿佛置身于高山之巅。本想着将这高山弹奏下去,可是眼睛突然好似看到了春雨落进溪水一般。 将心中所想注入琴音,随心而奏,一首新曲子流淌而出,高音清婉如泉水涔涔,低音轻颤如耳语轻叹,琴音缓缓流入心田,撩拨心神,像是有微风拂过,传来淡淡花香,若有若无。又好像夜晚皎洁的月光下,雨打芭蕉叶,若近若远。像是有人隐约在耳边低声诉说,若即若离。一片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更想让人去一探究竟。 这琴头之上的囚牛已然是和我心意相通,竟将他的神力也注入琴音之中,使心中所想,琴中所诉之景更添几分真实和迷幻。使人不得不迷失在这亦真亦假的梦幻泡影之中,沉溺在这祥和宁静的琴音里。 一曲终了,轻轻勾出一个高音,如风中铃铎。‘叮’的一声,我听见了剑掉地的声音。 琴弦还在颤动,余韵袅袅,我缓缓的睁开眼,看见苏慕山木讷的站在那里,眼神涣散,软剑落在脚下,地上还躺着几只麻雀,翅膀还在呼扇着,我的追风不知道从哪里野了回来,看见地上的麻雀一个俯冲下去抓了起来就飞走了。手指拨了几个清亮的高音穿透过去。苏慕山缓过神来,眼神透着惊讶。 “你竟懂得摄魂之术?”他问。 “这是摄魂之术?”我问他。 “以前从西域那边流传过来一种秘术,和你说话间能不知不觉迷惑你的心神,让你按照说话者的意图去做事,这用琴声摄人心魂的并不多见。刚才发现时,我用无上心经封闭了感知和听觉。”师父说道。随后看着我,“什么曲子。” 我想了想,本是即兴而作,叫什么好。 “不如就叫‘迷心’吧。这抑扬顿挫,倒是在心里百转千回了,可惜只听了一点,后面的都没听到。”师父看着我出神。 “一会我就弹给师傅听,可好?” “今天太辛苦了,改天的,日子多的是。” 我点头,扭头看见苏慕山拾起软剑收到腰间,“是我输了。” “承让了。”我抱着琴站起身。 “小小年纪有如此造诣,不简单。” “是师父教的好,还要谢谢紫衣姐姐。” 苏慕山想了想说,“这借助琴音使出的摄魂之术,我也不甚了解,我一会去问问紫衣,看她会不会知道一些。如若不会造成反噬,倒也成了你自悟的绝技了。” 师父摸着我的头,“你刚才的那曲‘迷心’,为师差点都着了道了。琴声毫无杀气,但却可以用这琴中之意境将人困住,实属难得。” “我可是白悠的徒弟,出去可不能丢人的。”我抬头和师父对视,眼里满是倔强和坚定。“这囚牛和我心意相通,在琴音之中加入了他的神力,不然光我之力可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师父嘴角勾起,“魂儿,你知道吗,刚才你全力应战,眼神坚定,英姿勃发,有清风朗月之姿。” “师父,你在说你自己吧。”我有那么好吗? 师父微一皱眉,我忙说,“对对对,师父是妖娆明艳。”师父见我如此一下笑出声来。 “瞧你满身是汗的,赶紧去池子里洗洗,温泉对你恢复体力有好处。”师父笑着说。 “那我去了。今天谢谢姐夫了。真是痛快,下回定要再和你大战一场。”经过刚才酣畅淋漓的一战,全身都在叫嚣着,很是劳累,但是心里得意的狠,没给师父丢人。 “好。和你过招很是痛快,要是再自创了招数,别忘记和我切磋一下。”苏慕山哈哈一笑,“我也去拿干净的衣服,一会泡泡去。” “别和孩子抢。”师父说道。 “一起洗不行啊,池子够大,追魂又不是女娃,怕什么。” 师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只是看着地上。好一会抬起来头,对着苏慕山说,“你的汗太臭。”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的不知道这个叫什么理由,那池子温泉是活水的,就算汗臭也不会让一池子水变臭吧。 山洞里热气萦绕,脱掉衣服泡进池子,舒爽的我直哼唧,刚才的兴奋劲儿退了去,我趴在池子边,暖和的我只想闭眼睡觉。 隐约中听见有人在叫我,“魂儿,魂儿。” 睁不开眼,是师傅的声音。“追魂,醒醒,你这样会着凉的。” “困,师傅。”眼睛实在睁不开,连嘴都懒得动。 师傅将我从池子里抱了出来,身上很暖,没觉得凉,但是头发湿哒哒的在身上不舒服,师傅将我抱在怀里,用布巾将我身上的水擦净,手摸在我的头发上运功,片刻头发就干了,我使劲的把头往师傅的怀里钻,想找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好接着睡,感觉到师傅的手摸过我的头,摸到我的脸,我蹭了蹭,懒懒的喊了声,“师傅。”几乎成了叹息。 什么东西湿乎乎的摸在我的嘴唇,我抿了一下嘴,有点渴,舌头舔了一下,是水。继续赖在师傅怀里,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只是张开嘴,表示要喝水。 “懒死你算了。”随即有东西附在了我的唇上,凉凉的,软软的,水流到了我的嘴里。喝了不少,舒爽多了,闭上嘴,砸吧了几下嘴,舌头舔舔嘴唇,在我快要看见周公的时候,师傅说了句,“日后你沐浴切记只能独自一人,不可和旁人一起,知道吗?” 第六章:玄音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一夜无梦,睡的极好。收拾利落出了房门,才发现都该用午膳了。 “追魂你要是再不起,你师傅非杀了我不行。”苏慕山把菜端到桌上。 我不解的看着师傅,见师傅脸很黑。 看着苏慕山,“你惹师傅了?” “我要惹他了他才不会这样。他非说我昨天把你累坏了。”苏慕山抱怨,“不就是切磋了一下,至于吗,你师傅早上起来就没给我好脸。” 我皱了一下眉,不乐意的说道,“师傅的脾气明明很好!” 师傅的脸顿时好看了,苏慕山脸黑了。 我顿时心情大好,低头偷偷笑了笑。 师傅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说道,“调皮。” “哪有。”我摸着鼻子看了眼苏慕山,他果然白了我一眼。 过了一会紫衣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兴奋之色难以掩饰,“听说昨天的比武精彩的很,可惜我没看到,追魂,你真的很厉害,竟然能将囚牛引来,让他甘愿和鹤唳融合一体,而且还自己悟出用琴声施展摄魂术。” “摄魂之术完全是巧合,要是没有囚牛的神力,光凭我自己哪里能有那么好的效果。” “那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你不是用心在奏琴,怎会打动囚牛,又怎能和他心神相通?总之啊,这囚牛对你的肯定,就表示你的琴技确实非同一般,只要平日再多加练习,加上你和囚牛之间的默契,他日必定会有所大成。” 紫衣停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以前师父说过,有一本关于类似于古琴的心法,好像是说,将此心法和琴音相结合,可让人舍去戾气,归于恬静,忘却杀戮,应该就是通过琴音不断的催眠吧。” “那应该和无上心经菩提心法如出一辙,这两者相融合,练到高深时可心如明镜,诸邪不侵,有化毒驱邪之功效。不过这两个都只能对运功者施展效用。此心法何在?”师傅听完后问。 “此绝技本会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这心法如今在哪儿都是未知的。”停了一会,师父接着说,“魂儿,你已经习得了琴杀,这摄魂之术不练也罢。” “我记得师父提过,这心法名为‘玄音’,当年一名乞丐沿街乞讨,最后饿的受不了了,去钱庄拿着那本心法去典当,当铺的小二根本不认什么秘籍不秘籍的,告诉那乞丐当不了。” “我师傅当时就在对面的茶楼上坐着,看那乞丐可怜,本想帮他,就在这时有一小公子走过去拿着银子放在乞丐的手里,然后乞丐将书给了那位小公子,那孩子随手翻了一下,我师傅也看到个大概,有页便是将心法混在文字谱的指法里,现在的琴谱大都是减字谱,一字含多种指法手势,但是文字谱不同,是用叙述方式写下指法和手势,将心法融在文字里很难发现,除非是真正懂琴又武功修为极高的,才能参透其中奥秘。” “那孩子就以为是普通的琴谱,揣在怀里就走。我师傅担心这玄音落入歹人之手,想着,他家若是奸恶之徒,就把书偷出来毁了。于是一路跟着他,看他进了一座大宅,原来是荣城首富连元奎的家,那孩子是连元奎的小儿子连云,我师傅听说连家虽为富商,铜臭味太重,但是人心颇善,经常给乞丐们施舍粥菜和衣物,身体好的就给他们找些事做,赚点银子糊口,他们还开设医馆,看不起病的人都给免费医治,在城里口碑极好。” “师傅溜进连家,看见这连云把书给了连元奎,连元奎只是笑了笑说,‘咱们家的人都不通音律’然后看也没看,就放进了自家的藏书阁里锁了起来。” “后来师傅在城里呆了三天,发现并没有人找这本‘玄音’,才离开。后来找了一个机会和那连元奎认识后,又去过他家几次,看到他们家人都无恙,江湖中也甚少有人谈起这玄音,就算说了,也只当做是名家传世的绝响罢了,师傅这才放下心。” 紫衣话音刚来,苏慕山赶紧递过一杯水,给自家娘子润润嗓子。紫衣一点也不客气,连灌了好几杯。 喝好水,紫衣接着说,“这想想,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看来当年知道‘玄音’真正奥秘之处的并无几人,至于这书现在还在不在连家,真是不好说。” “这些年江湖之中并无人练习玄音,看来此书应该还在连家。”苏慕山说道。 “看来,既然有此心法,就是说练习摄魂之术必须和配套的心法相结合相铺相成才行。”师父边说边用左手的食指来回的摸着杯口,眼睛低垂,看不清神情。半响开口道;“荣城,连家。”抬起眼,看着门外,低声的说,“连元奎,连云。” 苏慕山摸了摸鼻子,说;“喂,你该不会是……” 还没说完,师傅就打断了他,“怎么会。” “会怎样?”我不解,看看苏慕山看看师傅。他们谁也没回答。 吃过饭,师父对我说,“我出去两天,这几天你抚琴时先别练摄魂,用菩提心法打坐。” “师傅,你要下山啊。” “你这几天要听你紫衣姐姐和姐夫的话,知道吗?要是为师回来知道你懈怠了,定不饶你。” “不会不会。” 交代完,师父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我不敢有所怠慢,紫衣监督着我练习琴杀,苏慕山看着我练碎心掌和悠冥剑法。时不时的还和我一起在山上树林里瞎跑练习轻功顺便抓点兔子什么的。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烤兔子,我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在在架子上的兔子,生怕它跑了似的。 “小子,眼睛都直了。没吃过吧。” 我摇头,先不说好不好吃的,就这香味已经把我馋的不行。 紫衣哈哈直笑,“不管你武功练的有多厉害,这孩子毕竟就是孩子。” 我瘪瘪嘴,“等师父回来了也让他给我烤了吃。”师父肯定不会笑话我。 “你别指望了,白悠你给他烤了吃行,但是他绝对不会动手烤的。”苏慕山摇头说。 “为什么?” “白悠太爱干净,这烟熏火燎了,弄完了身上全是烟味。” “那你教我烤吧,我烤给师父吃。” “你怎么就不说也烤给我们吃呢。” “你不是会吗?而且你有紫衣姐姐啊,师父只有我。” “得得得,算我没说,你看看你的手,”苏慕山拽过我的手,“十根手指如葱白,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万一给烫着了,白悠还不把我手剁了赔你。”而后他有仔细的端详着我,“白悠怎么养的你,你看你练剑练琴手上竟然没茧,看上去文弱纤细,这脸嘛,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眉如墨画,目若秋波的……” “你要不要再说如花似玉,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天生丽质啊。”紫衣立刻开口打断他。 “那不是说的你吗!”苏慕山说,“你那说的都是女人。” “你也知道说的是女人,追魂是男孩。” “谁让白悠把他养的跟女人似的。这皮肤都能掐出水了。”说着就要来捏我的脸,我赶紧脸一偏躲开,说道,“还不是师傅做玉脂膏的好用,你别羡慕我哦,你要喜欢,我帮你要一点。” 苏慕山一听,抬起另一只手又要捏我,我忙叫道,“兔子要糊啦。”他果然跑回去看,“还好还好。”没一会,他拿着一只兔腿递了过来,我接过兔腿闻了闻,真香。 “小心烫。” 我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好吃。”真的好吃,一定要学会了烤给师父吃。 师父已经离开了一天了,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好好吃饭。 晚上沐浴完盘腿坐在床上,“思诸法如梦……观心性无生……对治亦自解……道体住赖耶……”我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菩提心法,将丹田处的热流慢慢的运行一个小周天,“不应间辍,应坚决修,观择令脱,不应自恃,不应暴戾,不轻喜怒……”感觉到差不多了,再运行了一个大周天,运行完后,收了内功,调节呼吸。 看着“鹤唳“搁在琴架上,走过去坐下,手指随意的勾了几个音,想着师父明天该回来了。不自觉的就这么弹了遍“若水“。 紫衣推门进来,头发松散的随意披着,穿了件藕荷色的绣花金丝滚边对襟长衫,“你姐夫让我问问你,晚上一个人怕不怕。”紫衣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们没来的时候,师父也有下过山的。我还不是一个人好好的。”嘴上虽这么说,可是以前师父从来都是早上下山,傍晚日头没落就回来了,像这样留我一人过夜的,这还是第一次。 “我就说,你害怕也不会承认的,你姐夫非要问。” 我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沉默了一会,起身不耐的说道,“我这不是有囚牛吗,怎么会怕呢,我要歇了。” 紫衣喝完杯里的水,起身坏笑着说,“这囚牛爱好音律,就知道听琴,万一遇到了异兽,你说他会不会跑了?”说完转身便往外走,“白悠差不多明天就该回了。” 听紫衣说道异兽,我一下紧张了起来,这神兽我刚见到时不免也很害怕,异兽是什么样子?送她到门外,听见她关上了我们这座竹屋的门,才回到屋里,坐在床上脑子止不住的全是青面獠牙的脸,不敢熄灯,将鹤唳抱到床上放在里面,忍不住的对着囚牛问道,“囚牛,你会保护我的吧?”问到最后自己都有些好笑,琴弦颤动,发出一阵温润委婉的声音,我顿时心里平静了不少,看着囚牛惬意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用早膳的时候,师父回来了,他扔给我一本书,我接住一看,是‘玄音’,我有点懵了,不是说‘玄音’在连家?那师父出去这几天就是去找这本书了? “师父,你出去就为了借这个吗?”我心里对师父是感激涕零。 师父洗了手,做到桌边,紫衣给他拿了碗筷,意味深长的看了师父一眼。 我看着师父,师父无奈,说,“偷的。” 偷的?师父为了我去偷这本书的? “师父,下回别偷了,万一被发现了,打起来受伤怎么办?”我关心的说。 “以为师的武功,哪里会受伤!”师父不满的说。 “那也犯不着和他们动手,是不?他们还不配。” 师父脸色好多了,紫衣和苏慕山看着我们,我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对,琢磨了一下,琢磨不出来,算了。 “一会把先它背熟了。”师父说道,“背完后再研究里面的心法。” 我点头。 吃过饭后,我把书里的内容一字不落的默记下来,连图都没放过。拿给紫衣看了一遍,然后师父自己又看了一遍,“都记下来了?”我和紫衣点头。 师父手一用力,书变成了粉末。我呆了。 “师父,你把书毁了!!” “嗯。” “那拿什么还回去?” “为何要还,哪有拿出去再还回去的道理。而且你也说了,万一被发现了呢。” “话这么说没错啦。可是……” “可是什么,莫非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了?” “怎么可能,毕竟是别人的。” “没都没了,他们留着也没用,里面的内容也都记下了,要是还留着,万一以后惹来麻烦,得不偿失。” 我想了想,也是。绝不能因为此书而连累师父,毁了就毁了吧…… 第六章 在紫衣和师父的帮助下,我已经习得了玄音,还用玄音谱出了夺魂和破解夺魂、迷心的清心曲。这年我十三岁了。 夺魂和迷心不同,‘迷心’是让人迷失在用琴音营造的假象里,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而无所动作,但是‘夺魂’是彻底迷失心性,忘记自己是谁,完全按照抚琴者传递的想法去行动,沦为傀儡,若无我的清心曲做解,将终身如此。‘夺魂’容易让意志弱的人发狂,严重的会走火入魔人性尽失,我告诉他们除非必要,不然我不会用‘夺魂’。 紫衣点头,但是师傅说,一切以我的自身安全为主,其他的不考虑,这回换我点头。 转眼我十六岁了,我抱怨身高才到师父的肩膀,师父总说我还小。师父给了我一块翠玉,帮我带着脖子上。我拿起看了看,光滑细腻,油润亮泽,仿佛要流出油脂一般。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一些字符,很小,看不太清楚,感觉十分的神秘而庄重。 看着这块透着灵性的玉牌,很是欢喜,把它塞进了中衣里,让它贴着我的皮肤,凉凉的,不一会却开始微微发热,觉得浑身都暖暖的。 十六岁的我还是没下过山,在苏慕山的劝说下,师父终于松了口,让我去不远的义州买些桃花酿回来。披上披风倒上兜帽,师傅紫衣和苏慕山轮番的教育了我一番,无比让我早去早回,我不禁大呼,莫非我是要一去不回了还是怎么着!!! 随风发出叫声,在我的头上盘旋,翅膀狭长而尖,仿佛镰刀一般。我抬头吹了一个响亮的清啸,伸出胳膊让她落在上面,随风抖了几下翅膀便收了翅,“小丫头,你到是重了不少,我要去城里几天,你要好好听师傅的话知道吗?”随风脑袋偏了偏,瞪眼看着我,露出迷茫之色,我不仅失笑,这家伙此时眼里完全没有捕食时的凌厉,倒是显得可爱的很,我玩心大起,冲她说道,“来,我们比试比试,看是你飞得快,还是我的轻功快。”说罢胳膊一抬,让她飞了出去,随风欢快的叫声穿透云霄,我跃起在林间树枝上起落。 眼看就要到义州城的西门外了,我收了轻功,随风在我头上盘了几圈便飞走了,看着她并没有往离山上飞去,心里想着姑娘大了真是留不住。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决定不着急去买酒,先转一转再说。稍微抬了一下眼,发现大家都在打量我,稍微有些不自在,压了一下兜帽,经过一家茶馆的时候,听见里面不少人在说话,正准备继续前行,突然几个人说的话传入我耳中。 “什么?赏金?十万两?” 我一下停住了脚步,十万两啊~!!!! 第七章:山寨,赏金 听言有十万两赏金,我进了茶馆,坐下后要了一杯茉莉,那些人看我如此穿着,好奇的很,但是看我身材只是少年模样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说他们的。 听了一会,我心里就乐了。本想着赚钱养师父会比较难,没料到今天巧了,下山就遇见这等好事。 从他们的口里,我知道了这义州城从北门出去往北走,郊外的一处山名为石山,上面有个叫石寨子的贼窝,位置极其隐蔽。那帮人不但抢钱财,还抢人,听说了周围哪些小村子小县城里谁家的姑娘好看,半夜就去掳,被发现了就明抢,有人阻拦就直接杀掉,不止女的,好看的男子也不放过,全部抓上寨子当性奴。那石寨子处在义州、荣城和临江的交界处,谁也不好管,谁也管不了,贴了很多悬赏,一些江湖人士也曾上过石山,却有去无回,这更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次石寨子的寨主,看上了义州洪爷的小儿子,其子为小妾所生,寨主见他长相俊美,起了歹心,半夜入府里把人弄走了,这洪爷知道找官府没用,于是重金悬赏,谁能救他儿子回来,赏白银十万两。 大家都眼馋这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奈何技不如人,所以不想去送死,这都好几天,人还没救回来。 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我结了帐往外走去,心中暗道:“十万两,我志在必得!” 事不宜迟,出了城门就奔北去,看见人烟越来越稀少,我收了轻功,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步行往山路前行。约莫一个时辰的样子,看见山路一侧立着一个石碑,我走过去拨开草一看,上面刻着涂了红漆的字——‘石山’,就是这山了。 继续前行,树林茂密,山势复杂,很多石头屹立,若是一般不熟悉山林的人,肯定会迷路,好歹我也在山上生活了十三年之久,但是为了引出那帮匪人,我只能瞎走,学者普通人的样子喘息和行进,不然他们定不会出现。 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我感觉到有人跟着我,他显然没把我当回事,只当是普通迷了路的人。我接着往前走着,那人一直跟着没有别的动作。看来他很小心,这些人怕是不好对付,我在心里暗自多留意了一些。 跟了很长一段路之后,他终于到了我前面,把我拦了下来。 “干嘛的?”他问。 “去临江,迷路了。”我假装受惊吓道。 “迷路了?把兜帽放下来。” 我双手颤颤巍巍的把兜帽拿下,那人顿时直了眼睛,有些贪婪的目光在我脸上身上扫来扫去,我觉得直恶心,师父我真该听你的,兜帽不能摘。 “那个,大哥,你认识去临江的路吗?”我小心翼翼的问着。 “认识认识,你跟着我走。”他立刻兴奋的点头。 “谢谢大哥了。”我面露喜色,高兴的说,“大哥你真是好人。” 他看着我裂开嘴笑了笑。我如果不知道他是石寨子的人,一定会觉得他是好人,因为他的笑容看上去很真诚。 他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说道,“跟紧了,这山可容易走丢。要是没人带,根本出不去。” “那是自然,多亏遇见大哥了。”我走快了两步。 他时不时的回头看我,裂开嘴乐了乐,我有些困难的挑起一点嘴角冲微微笑了笑,他倒是更高兴了。 眼看越走越深,我问道,“大哥,你没走错吧,怎么越走这路越难走了。” 那人回头一副认真的样子说,“怎么会,我可是就在这山上住的。你跟着我就行。没错的。” 我哦了一声。 走到了一片林子前,周围全是杂草枯藤枝条和大片的树叶覆盖着石头,那人扒开一堆叶子,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洞,他说,“这是条近路,钻过去走一会就到了。” 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真的吗,大哥?” “真的,大哥怎么会骗你。” 虽然知道是个陷阱,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走到前面钻了进去,他跟在我后面将树叶藤条重新盖好。洞里有一人多高,很宽敞,我刚直起身子,他就点了我的穴,一下把我抗在肩上。 “大哥你干嘛?”我惊慌的问。虽然这种点穴的小把戏,根本难不住我,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忍着,等到了里面再冲开穴道。 他的手时不时的在我大腿上摸来摸去,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想起师父帮我洗澡的时候,也会帮我擦腿什么的,从来不会难受。师父师父,要是你知道有人摸我的腿,你会生气吗?心中顿时决定等把姓洪的小子救出来后一定要砍了此人的双手。 绕了不少弯,过了几个分叉口之后,听见‘吱呀’之声,一扇木门被推开了。我知道,寨子到了。 我被放了下来,解了穴,但是没松开我,他将我搂在怀里,故意挨着我的头得意的大声炫耀着,“看我今天弄到个极品货色。” 我抬眼看了一圈,这是一个露天的院子,看是要通过刚才的密道才能进来,院子里约莫十来个人,有的虎背熊腰,有的矮小精瘦,一看就知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身旁的这个男人看来在里面还算长的正常的。 他们怀里搂着抱着很多的男男女女,男的普遍年纪不大,都是些少年,女子则没有固定的年纪,但都很貌美。他们有的衣不遮体,有的干脆就没穿,一片银靡。那些人身上有的鞭痕累累,有少数伤少一点,应该是在这里比较受宠的。 坐在最上面的男子嚷嚷道,“你这厮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带过来我瞧瞧,离太远,看不清。” 男人搂着我往前走,我不肯,停在原地,男子随即说道,“好好听话就不受罪,不然要吃苦头的。” “别打我。”我都快哭了。 “不打不打,这么个标志的美人,大哥我可舍不得。”男人半推半哄的带着我往前走了几步,在离上面那人五步的样子停了下来。 “哟,怪不得疼成这样,果然是个绝色啊。男的?” “男的。”男人说。 “哈哈哈,男娃子长成这样,瞧着皮肤,够水灵的,过来我摸摸。”那人说完松开了搂着女人的右手,左手手不忘记在腿边跪着的少年身上摸着,那名少年看上去比我略大一些,他跪在地上面色尴尬眼神惊慌的看着我,这个高座上的男人应该就是寨主了。 “别呀,大哥,你这左拥右抱的,平时好的货色都给你,这次可是小弟我自己遇上的,怎么也让我尝尝鲜的了。”男人没松手,反而后退了几步。 高座上的男人脸色一沉,说道,“怎么,就因为一个人而已,不听大哥的话了?” “不敢大哥,只是吧,这个,我喜欢的很,大哥要是喜欢这样的,我下次给你再弄几个就是。” “你当买菜呢?前几天抓来的那个姓洪的小子,老子花了多大力气才弄出来,本以为那已经是绝色了,不想和这小子一比,只能勉强算个佳人。” 听到姓洪的,我一下上了心,听他的意思,姓洪的没在这外面,看来被藏起来了,希望那小子别被折腾的太惨,不然我怕最后赏金拿不到全额的。 有几名男子被压在了身下,挣扎了几下,立刻就被皮鞭抽的发出哀叫,上面的男人立刻抬起了他的大腿。我抬头看了一下便立刻低下头,从来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能行事,而且这么明目张胆的,我觉得自己的脸像烧着了一样。 搂着我的男人看到我脸红了,就一个劲的盯着我看,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想他手劲大的狠,把我箍的更紧了。 寨主显然也发现我脸色不对,立刻来了兴致,“我拿姓洪的小子外加两个小姑娘和你换。”这话显然是对搂着我的这位说的。 “寨主,平时我们兄弟都听你的,从来有处都是紧着你先,兄弟我好不容易找到个自己喜欢的,就不能让让兄弟,咱们都是跟着你在刀口子上舔血的,过一天少一天。再说了,到你手上的,还能活吗?” 寨主显然不愿意听了,‘噌’的站了起来,一脚把地上的少年踢开,“要吃人的又不是我!再说了,不把他喂饱了,你们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寨子早被人灭了。” 我一愣,看来这寨子果真有蹊跷。看见几名少年和女子都瑟瑟发抖,莫非他们见过寨主所说之物?四下张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异常。想了想,眼前还是先把他们解决了再说。 我抬头眼含泪光,放软了声音喊了句,“大哥。” 男子立刻说,“放心,有大哥在。” 寨主气急败坏的大吼,“反了反了,为了一个不认识的贱货,就敢跟我反了。” 寨子里自顾自寻欢的兄弟这会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们。 一个声音说,“阿九,不就是一个小子吗,以后还怕没有?又不是没玩过,在说了,没有寨主能有你今天?” 另一个声音说,“话也不是这么说,咱们兄弟哪些也没少流血流汗的,咱们没功劳也有苦劳,偶尔自己藏一个新鲜的也没什么不对吧。” “就是就是,当初寨主可说的是请神,谁知道来了那么个东西,要不是咱运气好不是他要的人,现在还不知能不能坐这里呢!”有人附和道。 还有些人若有所思,没出声。 阿九颇为激动的说,“这种日子早就过够了,打打杀杀没个头,闭上眼全是那些死掉的人在你面前晃啊晃的。就不能想个办法把那东西送走?” 我静观其变,安静的听着他们说的话,看来对于那个东西,他们都很忌惮。那东西究竟要吃什么样的人?又为何此时并未看见那物,我颇为疑惑,莫非他能听从寨主的不成? “你这么不给我面子,看来你有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寨子虽面带微笑,但是冷冷的声音透露出他的不悦,双眼盯着这个叫阿九的男人,寒光逼人。 “那你可曾给兄弟我们面子了?”阿九不甘示弱的说。 我乘机往阿九的身子上靠了靠,阿九顿时斗志昂扬,“告诉你,真打起来,你未必会赢。” 寨主笑意更浓了,杀意倾泻而出。他手掌一伸一抓,我像是被什么吸了过去,脚下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趴在地上回头看着阿九。从眼神里我看的出阿九确实心疼了。 看到阿九的表情,寨主大声怒斥,“一个小白脸而已,长的娘们唧唧的,有什么好的!”接着一掌拍过去。 “不好你干嘛和我抢。”阿九接住他那一掌向后退了一步。 已经动手了,必定是要分出胜负方才会罢休了。 周围本在观望的兄弟也分成了两派加入了其中,他俩越战越烈,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斗篷上的灰,撇了撇嘴,这可是紫衣给我做的。 我闪到一边,顺手抓住刚才被寨主踹到一边的少年,问他,“他们抓的人都关哪里了?” 少年不明白我要干什么,半天没说话。我也不急,转过头看他们的战况如何。突然想到个问题,忙问道,“这寨子里就这些人吗?” 少年反应过来说,“今夜是月圆之夜,祭祀的日子,大家都在寨子里。” “祭祀?”我反问道,“莫非就是刚才他们说的,吃人?” 少年点头,惊慌的说,“那东西会在月圆之夜出来吃至阴至阳之人。”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你是想救我们的吗?”我看着少年,少年的声音颤抖,“别想了,不可能的,就你一个人,就算你会武功又怎样,那东西不是武功能对付的。”少年低下头沉思片刻,默默说道,“以前也有人来想救人,结果还不是被那东西咬死了。” 我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混战的人群,“我会救你们的。” 可能是我的语气太过坚定,少年转头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不可思议,我看着他,微微一笑,说,“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你们难道不能帮忙了?还是说,你们根本已经无用了。” 少年的面容清瘦,双肩轻颤,破碎的衣衫下是纤细的身体,仿佛稍微再用一点力就能让他倒地不起,双腿白花花的露着,上面布满了青紫和擦伤,光着的脚丫沾着灰。尽管这样,他还是双手紧紧握拳,看着我,说,“我帮你。”眼神坚定和炙热,里面有了刚才所没有的斗志和希望。眼睛有了神采,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生机,不像刚才目若呆鸡,如行尸走肉一般。 我朝四周扫了一眼,对他说,“你去把那些人都集中到一起,找个地方呆着,看住他们。”他转身就要走,我抓住他问,“你叫什么?” “清云。”说完就跑开了,找了几个伤势不重的少年把大家一起连拉带拽的推进了一间屋子里。我看了一下四周,都剩下寨子里的人了,速战速决吧。 碾碎了眼前石桌的一角,握住了一些石粒,没用多大的力,将石子朝他们的膝盖射去。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阿九和寨主之外,其他人都手捂着膝盖单腿跪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众人有点惊慌的问道。 “是谁暗算我们?”有人大吼。 我听言很不赞同的说,“暗算?我一直都站在这里,怎么能叫暗算?” “你?”阿九看着我,言情复杂。 寨主哈哈大笑,“阿九啊阿九,他明明是个练家子的,你既然看走了眼。”停止的笑声,冷冷的说,“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有心而为之?” 阿九反驳道,“我跟了他好一段路,确定他没武功。” “就你那脑子,怕是光看人家的脸,想着怎么把人压在身下了吧,还有空想别的。”有人不满的大声说道。 寨主看向我,眼里寒光直射过来,“你想怎样?是想下山,还是想抓我们?” “都想。”我说,“还有救人。” “就凭你?兄弟们,他就一人,看他那样子,武功好不到哪儿去,咱们一起上,把他抓了大家伙都好好爽爽。”说完一群人发出阵阵银笑。 我皱皱眉,这话真是不爱听。 我看着说话的那个人,“你的声音真难听。”说罢,一跃而起朝他的方向去了,他见我攻过来,拿着刀就向我砍来,我一个转身错过他的刀,回手用力一掌拍在了他的心口,他顿时口出鲜血,身体飞了撞在了身后的石桌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声音难听,只能让你闭嘴了。”我收了掌,单手背在身后站定,侧身看着他们。 “我杀了你!!!”又有几个人冲了过来,我跳起一个前翻落在了他们的身后,回身双手朝离我最近的两人后心拍去,鲜血从口出喷射出来,染了前面的人一身,倒地不起。 另一个拿着皮鞭就向我甩来,我朝他的手腕就是一脚,皮鞭从手中脱落,我接住皮鞭,朝地上就甩了一鞭子,“啪’的一声脆响,地上灰尘飞溅起来,地面留下一道明显的鞭痕。 “鞭子,可不是这么耍的。”我捻着细长的鞭尾,问他,“要不要试试?” 他回身抢了别人的一把刀,翻了一个颈花背刀亮掌,“看小爷砍不死你。” 我冷哼一声,“就凭你?”我将鞭子一收握在手上。 只见他步伐蜿蜒蛇行,以腰带刀,身摧刀往,脚步进退连环,疾速连贯,右手持刀在左上方绕弧,右脚向右前方上了一步,滑了一个半弧,刀随即绕道右侧向我平砍过来,我跳起后翻落地躲开,看他的姿势必定练过。 “看我苗家刀法的厉害。”他再次向我横砍过来,转势又向上提,想要砍我的肩膀,我脚一蹬地一个侧翻落在了另一侧。 “管你是谁家的刀法,都一样。”说罢,我甩开鞭子用了一招挥剑斩蛇,将他的刀抽断,他手握残刀口里俗言秽语,“你个狗日子的,就是被人压的货,看爷爷弄不死你。” 我眼睛微眯,低头不语,他见状提刀劈了过来,我身子没动,握着鞭的手轻轻抖动,鞭子轻柔如蛇般蜿蜒,一个狮子摆头,鞭子抽到了他的左脸,血肉翻飞,他疼呲牙乱叫,刀从手中落下,掉在地上,想用手去捂脸,奈何无处下手。我接着使出同一招打他的右脸,让伤口对称。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我一个飞身,跳起放鞭,鞭子从他头上劈下,血顿时从头顶上劈裂的骨头缝里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过了一会,人才倒在地上,浑身抖动,还有气。 众人见他的惨状一时间都红了眼,寨主带着剩下的兄弟向我厮杀过来,我看见阿九先是愣着没动,想是我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回过神后也和他们一起冲了过来。 不想再浪费时间,我上前迎战,用全力在他们的心口处一人给了一掌。碎心掌的威力不可小视,内脏被震碎又一时半会死不了的痛苦使他们个个面部狰狞五官扭曲。 寨主死撑着跪在地上,我甩起一鞭将他撩翻在地,“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怎么样?”我俯视着他问道。 “呵呵呵呵……”他阴笑道,“你以为你能杀的了我?” 第八章:狍鴞 “你以为你能杀的了我?” “难道不能?”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一个使劲,听见骨头碎的声音,惨叫声响起。 “我要杀了你!!!”他大声的嚎叫道。 “刚才我可以一掌就打死你,但是我没有,知道为什么吗?”我语气平淡,走到他的另一侧,踩上了另一只手,他疼的浑身抽搐,满眼的痛苦之色,血从嘴里流的满脖子全是,“这么容易就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我接着说道。 寨主大口喘息着,咬着牙说出了两个字,“狍鴞(páoxiāo)。” “什么?”我不解。 只见他闭紧双眼,声音郑重而神圣,“狍鴞,吾以供奉者之名义召唤你。” 说话间,我胸前的玉牌发烫起来,心感不妙,片刻后邪风四起,阴风阵阵,一股腐尸的气味扑鼻而来,我强压下反胃之感,目不转瞬的盯着前方。 一阵类似野兽的吐息声由远至近,阴风散去,我看见一异兽停在离我五丈之外。其大小如牛,人面上五官无缺,下方却还有虎口虎齿,眼大如牛,全为黑色,瞪视前方,身子如羊,前面伸出两只人爪尖锐异常,后面四足为羊蹄状着地,尾巴如马,通身青灰色,吐息间能闻到腐肉味。 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胸前的玉牌一阵阵的散发着热度,像是在提醒我眼前的危险异常。 这个叫狍鴞的东西张开嘴发出如婴儿般的咿呀声,听的人是毛骨悚然。 “你供奉的就是这种怪物?你想让他干什么?”我实在不解。 “他能帮我杀人,能让我充满力量,所以你杀不了我。”寨主得意的说道。 “你给了他什么?他不可能会听你的。”我说道。 “他不过是要吃几个人而已,至阴至阳之人,他要化为人形。” “只是这样?” “就这样。我满足他,他给我想要的。” “你别傻了,他是异兽,化为人形后必定会吃了你,危害人间。”我怕他不信,接着说道,“他根本就是邪物,现在吃至阴至阳之人只是为了增强元气加快化为人形的速度,等他变成人样了,只要是人,他都会吃,第一个就会吃你。” “不可能,是我供奉了他,召唤了他,他会听我的,等他修炼圆满,必定能帮我独霸天下。” 看来此人已经被自己的野心迷惑住了,亦或者已经被这狍鴞控制住了心神。狍鴞极不耐烦的发出咿呀声,围着躺在地上的寨主打转,鼻子喘着粗气,爪子刨地。 突见寨主浑身抽搐的慢慢站起,眼神涣散,缓缓张口,用怪异的口气说道,“我会给你想要的,钱财,美色,我会帮你杀去一切阻碍你的人,让你一手遮天,我会给你无穷的力量。” 此刻他的声音极具诱惑力,我确定这不是寨主在说话,而是狍鴞通过他的声带在发出声音。 “你更强更适合我,我俩在一起,一定能事半功倍。”他接着说道。 他话音一落,我胸前的玉牌顿时滚烫的让我心疼一口,伸手按住,一段经文莫名出现在脑海之中,“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原来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看来必定是玉牌上刻的经文了。 见狍鴞黑色的眼珠闪烁,还要开口说话,我立即将鞭子挥出,一鞭抽在了寨主的咽喉处,将喉骨抽断,使他无法在出声,血汩汩的往外冒,这狍鴞见到新鲜的血液后兴奋异常,双眼变成血红色,伸出前爪将寨主抓起张嘴咬去,这一口就咬掉了半边脑袋,里面的脑浆的血滴的满地都是,血腥味弥漫四周,我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嘴向后退。狍鴞嘴里发出的咀嚼声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我乘机一鞭挥去,这家伙显然不想放掉这顿美食,原本的虎口张开变得硕大无比,一口将寨主吞下,身体一闪多来了我的攻击。我都还能看见他的脚在外面挣扎了两下,看来狍鴞只对活人感兴趣。 待他吃完人后,眼里的血色还未退去,眼神贪婪凶恶的向我就扑了过来,速度极快,我大叹不好。 这次下山本就是帮师傅买酒,将鹤唳留在山上,只带了墨蛇,没想到闹这么一出,心生烦躁。我跃起避开,挥起鞭子使出一招风卷霹雳,没想到他轻易就避开了。连续耍了鞭花和他纠缠,都被他躲开,看来鞭子对付他这种邪兽根本毫无作用。狍鴞伸出锋利的前爪,张嘴猛的吸气,强大的气流将我吸往他的方向,长舌从嘴里伸出,鲜红无比,上面生着无数的白色细小触角不行的在蠕动分泌着液体。 我心道,万不能被他的舌头卷到了,上面分泌的不是毒液就是消化液。运用内力稳住自己的下盘,将鞭子向后甩出缠上后面的树枝,一个用力翻身上了树,这狍鴞随凶残,但没有翅膀,他速度虽快但必定不会上树。 我站在枝头想办法,他奔跑到树下停住,舌头从口中伸出缠绕着树干,舌上的触角蠕动发出一阵阵摩擦声,树干开始腐烂,眼看就要断了,这是狍鴞突然收回舌头猛的回头,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清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拉着一个戴着手镣脚镣的俊美少年,两人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双腿打颤。 狍鴞撒开蹄子就飞奔过去,我估计那就是所谓的至阴至阳之人吧,不然不会对他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我找准机会从树枝上飞身而下,朝狍鴞奔跑的方向跃去,手握鞭子甩出用了一招古树盘根将他的尾巴缠住拖着,他的力气太大,我险些一个踉跄栽倒,那边两个少年已经吓的瘫软在地,我来不及想,掏出墨蛇甩掉刀鞘,在另一只手的手臂上一刀滑下,鲜血顿时涌出,滴在地上嘀嗒直响。 狍鴞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顿时转头,张着血盆大口就朝我扑来,我握紧墨蛇向前迎着他跑去,他一个飞身跃起,我一下跪在地上翻了个身面朝上躺在了狍鴞的身下,我举起墨蛇插进他的腹部,随着他的跳跃,在他腹部切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里面的内脏全部掉了出来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狍鴞四蹄一软跪倒在地,口里不住的发出婴儿的啼哭声,弄的我顿时心里焦躁不安,我怕他再用什么邪法,用鞭子将他的脖子缠住勒紧,体内运行菩提心法,墨蛇在手中翻了几个刀花,将他的脖子切断,脑袋掉在了地上,嘴里还在咿呀的叫着,诡异的很。随便从地上的尸体上扯下一块布盖住狍鴞的脑袋,一把拉起清云吩咐道,“去把人都叫出来,找些柴火和酒,把这些尸体都堆在一起,烧了,快点。” 清云勉强站起身子跑回屋里,不一会,大家陆陆续续的都出来,个个脸色发青,“把这些人的尸体推在他身上就行。”我指着地上还在抽动的狍鴞,然后看看那堆内脏,想是也没人敢弄。 我回身从地上的死人身上拔下一件衣服,走过去开始收拾那堆内脏,发现里面有个圆球状的东西,用布将它抓起,擦拭干净,珠子内部银光流动,说是天上的银河装在里面都毫不夸张,心中暗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修炼用的内丹吧,没想到还真有。’ 将内丹拿在手里转动,里面的银光也会随之改变方向,想不到这丑陋的邪兽体内的内丹竟如此漂亮。 正发愁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东西,觉得身后有东西在蜿蜒前行,原本还在堆柴火的少年们尖叫的四下逃窜。 ‘莫非还有邪兽?’我心里也不免暗叫倒霉。 觉得那东西在我身后停下,半天没有动静,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转过身子,顺着他的腹部抬头向上看去,我差点没背过气去,一条巨型大蟒屹立在眼前,墨色的身子青色的面,通体黑色泛着蓝光的鳞片,油亮油亮的,眼神凌厉,头顶有若干突起的小犄角,身子目测也有数丈长,腰围我两只手都抱不下。 他竖着身子盯着我,我也盯着他,觉得甚是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看他没有张嘴呲牙要攻击我的意思,心里多少放松了一些,经过刚才的一战,我是身心疲惫,此刻若是他攻击我,今天必定要丧命于他的腹中了。他似乎对我手上的那枚内丹更感兴趣,时不时的低下头对它吐着紫红色的大信子。 我摊开手掌将内丹举起伸到他面前,他立刻张开大口将内丹吸了进去。不消片刻,一阵银光从他的头部一直延伸到尾部,泛着点点光彩,最后消失。巨蟒低下头靠着我的肩上,我不敢动,他忽的慢慢变小,从我的手臂蜿蜒而上盘过肩膀来到我的右臂盘旋而下,最后盘到了墨蛇刀刃之上,越来越小最后消失。我惊奇的将墨蛇拿起,发现居然是那柄刀鞘,上面的蛇就是刚才的巨蟒,我顿时瞠目结舌,难怪这枚匕首会叫墨蛇,难怪我刚才看着巨蟒眼熟。 不敢相信的盯着墨蛇看了半天,拔下刀鞘,匕首上的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黑色的寒光若隐若现,刀刃锋利如初。只有我自己手上黏糊糊的。 像是得到什么宝贝似得,赶紧将墨蛇藏进怀里,回过身,发现他们一脸恐慌的看着我,我不想多解释什么决定装聋作哑,手臂上的伤口有点深,掏出师傅给的金创药先用上。 看到他们将寨子里一干人等的尸体堆好,我将狍鴞的头用布裹着放在最上面,洒上酒,点火,顿时火光冲天。 我来到清云身边,问他,“还有人被关着吗?先前有个姓洪的少年,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清云走到一旁拉过刚才那个手脚都上着脚镣的俊美少年,说道,“他就是那个姓洪的。” 刚才事出紧急,离得又远,看的不真切,这会我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确实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神情亦佳,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年纪也和我相仿。他衣衫松松垮垮,露出白皙的玉颈和一片胸口,上面有些暗红色的印子和齿痕,让人浮想联翩,他看着我打量着他的身上,顿时羞愧万分的红了脸,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将他一把抓过,心里想着,我可管不了他心理上有没有创伤,要是刚才他被狍鴞吞了,我的十万两就没了。 “其他人在地窖里,我带人去把他们放了。”清云接着说。 “顺便看看寨子里有没有银子,你找出来给大家分了吧,再找些干净衣裳大家都换上。”我说道。 清云点头,便和几个人去了后院。我伸手拿出墨蛇将洪家少爷的手镣脚镣切断,对他说道,“一会送你回家。”他顿时激动的不能自抑。 可不是,要是没人来,他也只能活到今天晚上为止。 将人都弄出来后大家分了银子,见尸首烧的也差不多了,味道实在是不好闻,便赶紧带着大家下山去。他们情绪激动的道了别,就各回各家了。我准备带着洪家少爷走时,却发现清云和另外一个少年没走。 “怎么不走?” “我们没法回去了,我们要跟着你。”他们说道。 “跟着我干嘛?”我疑惑的看着他们。 “你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我们可以帮你洗衣做饭,可以打扫屋子。”清云口气坚定。 “洗衣做饭,打扫屋子?” 清云点头。 “你们在寨子里就做这些?”我问。 清云显得有些不自在,缓缓点点头。 “那你除了这些不会做其他的了?还是说你喜欢做这些?”我有些生气,口气生硬。 旁边的那个少年急忙说道,“当然不是,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确实只是想跟着你,不管做什么,只是想报答你来着。” 清云眼含泪光,说,“我和清风确实不能回家了,就算回去了,肯定会被赶出来,何必回呢。”说着抬起头看着我,“你要是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们已经决定了,你走哪里我们就跟着。”口气有点恶狠狠,但是看他眼睛里快要滴出的眼泪,心里有那么一点不忍心。 我问那个少年,“你叫清风?你两是兄弟?” “表兄弟。我是在找表哥的半路上被抓来的。”清风说。 我不禁大吃一惊,也不知道说他们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我揉揉眉心,“可是城门酉时就关了,我带着他不可能再带着你俩的。用走的到天黑了也到不了。”我一把抓过洪家少爷对着他们说道。 “我能找到马,他们都把马放在山下的。”清云转身就进了一处树林里,没一会就牵出了一匹马,说道,“清风不会骑马,我会骑,我俩骑一匹酉时之前肯定能到城门。” 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我看也行,那就只能这样了,“必须赶在酉时之前进城,我带着这家伙先走,你们骑马跟上,在义州城的北门见,谁先到了就等在那里,要是错过了进城了时间,你们就自谋生路去吧。” 他俩挺了顿时高兴的说道,“谢谢大哥。” 我一听到大哥二字立马咬牙切齿道,“不准叫大哥。”想了一下,声色俱厉的说,“以后都不准说大哥这两个字,我以后不想听到。” 他两人不解的互相看看,但还是听话的点头了。 我看着洪家少爷说,“走吧,去你家。”这小子点头,眼神敬畏又害怕。 “路上小心。”我还是交代了一下清云清风他们,毕竟好不容易救出来的,这样是半路上出点什么事,我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他们点头应承。 戴上兜帽,拉过洪家少爷的胳膊施展轻功,朝前跃去,几个上下就穿出了林子来到了山道上,落下地上,那小子明显想吐,我等他在一边吐完后,拉着他接着朝城里奔去,很快就到了义州城,他用发虚的声音略带颤抖的给我指了路,不消片刻,来到了洪府的大门,看着气派的大门,果然是有钱人家。 我和洪家少爷站在门前,已经有人在周围驻足观望了,拍了门,没一会就听见里面跑着的脚步声,门吱的一声开了,开门的人看着我们,愣了一会就大声的喊着朝里面奔去,“哎呀,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洪家少爷刚要进去,我一把拉住他,他疑惑不已。 没一会就看见从里面跑出一群人,老的少的看见洪家少爷在府外各各都泪流不止。我将洪家少爷推了过去,他们立刻哭着拉着他从上摸到下。周围的人群也开始沸腾起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我无暇顾及,只想着快点走人。 我问道,“哪位是洪家老爷?” 这时,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抱拳走了过来,脸上还有些许泪痕,声音哽咽的说,“敝人就是,敝人就是,请问,可是恩公就是小儿?” 我点头说是。 二话不说,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沓银票,说道,“敝人天天把这银票揣在怀里,就是盼着哪天有哪位英雄侠士能将小儿救回,可是回回失望。恩人啊,请受敝人一拜。”说着他和后面一大群人就要下跪,我一下扶着了他的胳膊,用内力将他托起,“在下乃是晚辈,受不起如此重礼。” 他把银票塞进我的手里,我拿在手里看了一眼,一万两一张的,上面盖着‘通宝钱庄’的大印,一共十张。 “这些银票只要在是通宝钱庄都能兑现,别看通宝开了还没十年,但是店多,兑换的也方便。”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物塞给我,我看了看,是一块金牌,顶端穿过一缕红穗,小巧而精致。 “这个金牌是纯金的。”他一说完我立刻抬头看他,刚要塞还给他,他连忙推住我的手阻止,说,“恩公,这个金牌是犬子被掳走后我才命人打造的,只想着能送给救回犬子的侠士,只此一块,拿着它,以后只要去挂有‘洪’字标识的客栈和酒楼饭庄都可任意食宿。敝人虽是生意人,铜臭味甚重,自知比不了各位英雄豪杰,但是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这救命之恩呐。请少侠一定要收下。” 闻言我不仅有些诧异,对此人也有了些许好感,光是这快金牌,怕是比那十万两银子还值钱吧,万一遇见个长期住宿白吃白喝的,那不是要养一辈子。 洪家老爷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急忙说道,“瞧这脑子,都忘记请恩公进府里一叙了。” 我推脱道,“不必了,在下还有事,告辞了。”我将银票和金牌收入怀中,道了谢,准备离开。听见他说道,“敝人姓洪名元巍,感谢少侠的相助,他日有什么敝人能帮忙的地方,万不要客气,只管相托即可。” “洪爷客气。洪爷比我年长,亦是长辈,家大业大甚是不易,洪爷切不可妄自菲薄了。”说完我又想起买酒的事,问他道,“洪爷,在下有一事请教。” “少侠请说。” “这边义州城内,哪家卖的酒最好。”这次下山最重要的就是买酒了,虽然师父爱喝桃花酿,但我还是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美酒佳酿,带给师父尝尝。 “少侠这算是问对人了,敝人府上就有自家酿的美酒,敢问是少侠自己用还是送人?” 我想了想,也不隐瞒,说,“买来送给师父喝的。” “这样的话,那就选‘仙人醉’吧,绝对算的上极品了。” “多少银子?”我问他,准备掏银票,反正这些银票也是他给的,花了也不会肉疼。 第九章:安置 “多少银子?”我问他道。 “万万不可,少侠,算是孝敬他老人家的,要是没有他,怕是就没有了少侠的一身好武艺,就救不出犬子了。”洪元巍恭敬之色难以言表。 我听到他说师父是老人家,我心里就忍不住想笑,强忍住,说道,“那就多谢了,只是在下还有些事没办完……” 洪元巍看我为难,立即说道,“少侠不必为难,一会差人将酒送到城内的悦来客栈,少侠办完事只管随时去取即可。” “那就多谢了。在下告辞。”我将兜帽往下拉了拉。就听见那洪家少爷冲出来喊道,“喂。” 洪元巍怒不可解的训斥道,“你这小儿,怎可对恩公不敬。” 洪家少爷吓了一跳,忙又对我说,“那个,少侠,我叫洪文熙,文质彬彬的文,熙熙攘攘的熙。” 我说道,“熙,光也。” 他点点头,问我,“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追魂。”说罢,无视周围的指点,转身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我还能再见你吗?”他在我身后大喊。 我没有回答,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着。 一阵风,将我的衣摆吹起,也将他的话吹散,片字不留。 怕是从今夜起他都会噩梦不断吧,还是不要见的好,这些痛苦可怕的记忆,在他再次看见我时,都会像潮水般向他涌去,将他吞没,就像一个本来长好的伤口,再次被刀划开,血淋淋的,而我就是那把刀。 熙,光也,他应该像阳光,就像此时空中的太阳,是暖和的,是明媚的。 所以,洪文熙,我们最好不要再见。 快步走出了城门口,守城的守卫见我压着兜帽,不觉有些警惕,过来正准备盘问我,刚要出声却被赶过来的其他几名守卫给拽了过去捂住嘴,我不明所以,站在城门的一侧,听见那几个人窃窃私语道,“他就是救回洪家小少爷的少侠。” 我不仅诧异,这才刚从他回家没多久,事情就传的人尽皆知了?太阳已经慢慢开始西沉,他们还不见踪影,在意料之中,等到关城门时他们还没到,我就离开。 大致等了一刻钟,见两人风尘仆仆的扬尘而来,在城门前下了马,我转身走在前面,他们跟在身后进了城,守卫自然是没上来盘查。 我带着他们来到了聚贤阁,小二过来牵走了马,带着我们进去,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立刻迎了上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少侠,您的酒已经送来了。” 我点点头,然后说道,“安排……一间房?”我想着两兄弟住一间房应该不碍事吧,而且今天的事怕是他们难以接受,晚上睡觉肯定会害怕,两个人好歹有个伴儿。 清云清风点头。 “是,没问题,几位跟我来。” 那人边领着路边侧身说,“在下安荣,是这里的掌柜,洪爷都已经交代过了,几位放心住着便是,食宿都由洪爷请了。” “不可,一事归一事。”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一万两的,塞在了安荣的手里,安荣急忙推脱道,“使不得使不得。” 我说道,“我没散钱,帮我换开可好?”安荣这才将银票收到。 安排了一间上房,我让安荣准备些饭菜和洗脸水进来,安荣应承后退了出去。 来到屋子的中间,有一张方桌,四张长椅,摘掉兜帽,我让他们坐下,“用过饭后,我就要回钟山了,你们不能跟我上山,”说道这里,他们惶恐不安起来,我暗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银票,点了八张放在桌上。 “这是救回洪文熙,就是那个洪家少爷,他爹给的赏金,一共十万两,给你们八万两,我不管你们去哪里,拿着这些钱,去做点什么营生。” 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拿,我则说,“这银子自然不是白给的,下次再见面,定要给我赚的翻倍才行。不然还有什么脸跟着我了!” 清云沉思片刻,收起了银票,“定不会让少侠失望。” “你们也别叫我少侠了,怪别扭的。”想起了什么,忙说,“更不准叫大哥。” “那叫少主可好。”清云说。 “少主?”我想了想,说,“随你们吧。” 清云接着说,“少主可否告知名讳?”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好像只告诉了洪文熙而已,“追魂……我的名字”看他们半信半疑又不敢多问的表情,我真是哭笑不得,说道,“是真的,我师傅起的。” 清风说道,“真是特别。”那是,师傅起的,能不特别吗。 话音刚来,敲门声响起,门外安荣说道,“少侠,几位客倌,饭菜备好了。” 阿山快步过去将门打开,安荣行礼后让小二进来,将饭菜放下,还准备了一桶水,两个盆和几条干净的布巾。 安荣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惊艳无法掩饰,但洪爷安排的绝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就神色如常了,但那几个小二就不同了,看着我直愣愣的,安荣拍了他们的头一下,让他们先退下,他们自觉失态连忙作着揖退了出去。 清云清风帮忙将碗筷布好,安荣拿出一个钱袋和一些银票说道,“兑了些散银,银票都是一百一张的,您点一下。” 我接过看了一下张数,发现还是一万两,那袋散银不用说,是多给的,我顿时无名火起,硬生生的说道,“安掌柜莫非觉得在下付不起银子了?” 安荣听出了我的怒气,忙说,“不敢不敢,只是洪爷交代过,少侠在这里食宿,都必须分文不取,不然洪爷要责罚的。” “你怕他责罚,就不怕我生气了?”我更气了。 安荣不知道说什么了,我见他尴尬之色顿时心情好了不少,点了五张塞给他,“这里是五百两,一会给他们备点热水买些新的衣裳,从里带外的都要,多的就算是以后的酒钱。要是洪爷敢说什么,你让他来找我便是。” 拿着银票,安荣若有所思,想是也没有其他法子,说道,“那在下这就去办。”说完便退了出去,带上门。 我看一下桌子上六菜一汤,光看样子就赏心悦目的很,顿时食欲大增,清云把盆里打上水,让我先去洗手擦脸。 拿起筷子尝了一下,确实美味,心里猛的想起师傅他们,这天都黑了,怕是等我等的都着急了吧,在吃这些菜,如同嚼蜡了。收了思绪抬头看了一眼他们,都没动筷,不禁奇怪,道,“怎么不吃?” 看着清云眼中隐忍的眼泪,我的心里也不太舒服,好好的花样年华,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怕是谁也难以接受吧。 有时候,人会逼于无奈的去做很多事,喜欢的不喜欢的,愿意的不愿意的,残忍的龌蹉的有驳常理的,走投无路是往往没得选择。还好他们并没有放任自我,内心一旦堕落就真的没得救了。 清云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造化弄人。”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清风和清云两家家境颇丰,既是文人雅士,又做点小生意,不说家财万贯那也算衣食无忧的,突然到了土匪窝,不但被毁了清白不说,还要被打干粗活,没被那狍鴞吃掉,就算幸运了。 这一切,可不是造化弄人,再者那些文人都好面子,所以那时下山他们才会说家回不去了。只能感叹,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呀。 “安慰的话我也不太会说,但现在也算是脱离苦海,一切重新来过也不算晚,”我将杯子里倒上茶水,举起,说,“虽说世事无常,但得失在人,万事不可自暴自弃,不求此生保家卫国,只求此生无愧于天地便可。” 和他们碰杯,一同干下,一切就从今天重新开始吧。看着他俩发自内心的笑,整个人显得生机勃勃,让我觉得好像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这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他们没再客气了,赶紧填饱肚子。 吃晚饭我准备离开,临行前,我告诉他们,由于我住在山上,他们要和我联系也不是很方便,如果他们找到地方安顿下来,就写信到这个聚贤阁即可,我会让安荣帮我先收着。 戴上兜帽下楼找到安荣,和他交代了书信的事,安荣表示小事一桩绝对会办妥,接着他取来了两小坛酒,酒坛上还压着封泥,安荣说,“这是店里的招牌仙人醉,是一种果子酒,等着喝完了可以再尝尝其他的,这种虽然是极品,但是另外一种叫芙蓉面的百花酒和叫翻江倒海的百蛇酒那绝对也是不可多得的佳酿。”我听了觉得不错,相信师傅也绝对会喜欢,当即高兴的说好。 让安荣帮我向洪爷道谢,我便离开了聚贤阁,出来后发现,已经是皓月千里了,反正已经是晚了,倒也不着急了,怎么回去都是要挨骂的,还不如逛逛。 看到一家玉器店,貌似要打烊的样子,我站在门口犹豫再三止足不前,店家问我可是要买东西。我说要买个玉簪送人。他便把我请了进去。 我看他拿了一些凤头兰花的簪子出来,忙和他说,“送给男子的。” 店家问道,“请问多大年纪。” “刚过而立之年。”说罢心里感慨,师傅都三十有二了,这么多年,他的样子就没变过,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 脑子一转突然想到,等我到了而立之年,那师傅都要五十了,不行不行,一定有什么法子的,不然我还没老师傅就没了。 我还在胡思乱想,店家取出了几只簪子,我忙看了一下,都十分的精美,“这些都是刚来的货色,绝对是上品。” “上品?那意思就是还不是最好的?还有极品?”我问。 店家点点头。 “我要看极品。” 不敢怠慢,店家将这些上品端走从后面另端出一个托盘,里面不多,只有五只玉簪子。 我扫了一眼,店家为我介绍道,“这是通体碧绿的是翠玉的极品,色泽饱满均匀,无杂质,绿色极深且色正。这只是冰种玉,浑身通透无杂质,您看。”说着,他举起给我看,我顺着蜡烛看过去,此冰种真是像冰块一样,透明润泽,仿佛会融化一下。我接着看下去,看到一块黄色如鸡油黄一般的簪子,素雅大气,水润通透,细腻光滑,漂亮极了,我问店家,“这是什么的?” 店家放下冰种,拿着那个黄色的得意道,“客倌好眼力,这可是难得之物,这是黄翡,翡翠都是以绿色为多,但是殊不知这翡确是更难得,特别是这么长,色泽均匀油亮的,更是少见,黄翡里以鸡油黄色为极致,这一只就是了。” 我知道此物一定价值不菲,小心翼翼的端详着,店家接着说,“簪头雕刻的是只跃起的鱼,表示吉祥之意。” 我看着那只鱼,精美绝伦,栩栩如生,我真是越看越爱不释手了,忙问道,“这个怎么卖?” 店家想了想说,“这已经要打烊了,您是最后一位客人,我也不多说,五千两,不能少了。” 还好,我以为他要说个十万八万的,那我铁定要回去把那银票拿回来才够。暗自松了口气。店家见我没说话,想了想说道,“可以送一个别的簪子或者小配饰。” 我问他,“能不能送两个?”是啊,还是有紫衣和苏慕山呢,总不能只给他们其中一个吧,我觉得自己想的挺周到的。 店家松了松口,点头道,“好吧,但是不能送太大的,我拿出来您挑一下,是给姑娘还是男子?” 我说,“送给一对夫妻。”然后将那只黄翡的簪子给店家,“小心包好。” 店家放好玉簪,叫伙计过来当着我的面装进了一个小巧的木盒子里包好,然后拿出了一对玉佩,“这是同心佩,表示永结同心,一人带一个于胸前,羊脂玉的。” 我放在手心,一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也是个精雕细琢的物件,不说美轮美奂把,也算是巧夺天工了。店家说,“这一对单卖也要五百两呢。” 我一听好像也不便宜,决定就是这个了。点头应许后,店家将同心佩装进精致的小锦袋里包好,我掏出刚才安荣给我兑换的银票,点了五千两交给店家。店家将包好的物件给我,揣进怀里拎着两坛酒,赶紧就出了店门。 看着周围除了饭庄酒馆客栈之类的还开着,其他的店铺都打烊了,莫不是已经过了戌时了?西门早就关了,我快步走到城墙边,看了一下,四下无人,直接用轻功一个飞身就落在城门之外,脚步不敢停留往钟山奔去,远远的就听见随风的叫唤声,用清啸唤她,她飞了过来,我加快了脚步,随风在我上方飞着,我施展轻功上蹿下跳,到了山下我已经能感觉到师傅的怒气了,让随风先行一步报信,我在林间跳跃穿梭,树木在我耳边呼啸而过,夜间的离山峰恋叠嶂,幽静神秘,但我已经无暇去欣赏,看见那点点的烛火,我不得不去面对师傅的横眉冷目。 第十章:晚归 从树上落下,看见师傅站在院子里,随风停在他肩上,没一会就飞回树窝去了,紫衣和苏慕山在一边像是准备看热闹。 我咬了一下嘴唇,走过去摘掉兜帽,低眉顺眼的喊他,“师傅。” “还知道回来。”师傅的口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到我跟前,拍掉了我肩上的树叶,许是刚才太急,在林子里沾的。 “遇上点事,耽误了。”我老实交代。 “让你去买个酒而已,能遇上什么事了?”师傅不耐的反问我。我没吱声,师傅柔声道,“可受伤了?” 我先摇头,后又点点头。 “怎么回事?”师父皱眉道。 “是我自己划的,迫不得已。” 苏慕山在一旁憋着笑,我气的不行,真后悔还给他买了东西,就算那是店家白送的,那也算是我买的。我偷偷白了他一眼。 紫衣看我拿着两坛酒,忙说道,“这不是回来了吗,先进屋把东西放下吧。” 紫衣将我拽进屋去,师傅和苏慕山跟了进来,我将酒坛放在桌子上,忙嬉皮笑脸的拉着师傅的衣袖说道,“师傅,你尝尝,这是仙人醉,他们说这个可是极品。” “洪记悦来客栈里面的仙人醉?”苏慕山惊讶道,“这可不便宜,你哪儿来的银子,我们给你的可不够,你还买了两坛?” “说!”师傅勃然大怒,我不禁骂苏慕山真是多管闲事啊。 我支支吾吾的说,“那个,进城之后听说洪爷的小儿子好像被人被抓了,在悬赏呢,我感觉好像挺重要的这事,就去了一趟把人给救了回来,然后就拿了赏银了。” “多少?”苏慕山问。 我不知道在心里骂了苏慕山多少遍了,“十万两。” 师傅半天没说话,我不禁抬头偷偷瞧了一眼师傅,他看着我面无表情。 “那些人就当真那么厉害,你用了一天时间才救出人来?”师傅冷冷的问。 “他们人倒是不厉害,谁知道那个寨主既然供了只狍鴞,为了对付那个邪物,才把手臂划伤的,花了点时间。”我越说声音越小,低头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 “狍鴞?怎么会有人供奉这种东西?”苏慕山问道。 “不知道,我也只是听那些匪人随便说了几句,听意思是本来想请神,结果把他请来了。这狍鴞张的真够难看的,他吃至阴至阳之人要化为人形。”我口气有点激动,在我想来,这可是不可思议的事。 “准是他们用了邪术召唤来的。”师父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他们算是运气好,邪兽并不止狍鴞一个,加上这狍鴞急于化人,要是来的是其他的,他们哪里能活到现在?” “还有别的啊。”我心里一惊。 “你可有将他的尸首烧掉?”师父突然问道。 我点头道,“嗯,有,头和身子都烧了,我怕他还能活过来。” “不烧个干净他必定还能恢复肉身。” “对了,他体内有枚内丹。” “凡是有些道行的,体内都会有内丹,内丹呢?”师父问道。 我沉默了一下,老实交代,“被墨蛇给吃了。”我一脸惊讶的说道,“师父你知道吗,你给我那匕首刀鞘上的蛇是真的,有这么高,这么粗。”我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我还以为他要吃我,差点我就回不来了。”我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不去招他便是。” “为何你以前没说过啊。”我不满的说,好歹让我提前知晓一下,心里也有所准备啊。 “他是闻到那内丹里的气味才现身的,平日不会随便出来。看来下回要是再有内丹,给他留着才行。不然他定会发怒。” “他发怒会怎么样?”我问道。 “他一口能吞掉一头象,就你,半口就行了。”师父说罢口气转厉,有些生气道,“本就让你去买酒而已,谁料你多管闲事,万一遇上厉害的邪兽,你当你还能活着回来!” “哎呀,好了好了,这人不是好好的,追魂,你师傅连晚饭都没吃,就怕你出个什么事,一直在院子里等你来着,你确实太不应该了。” 我一听师傅连晚饭都没吃,心里内疚的不得了,心疼极了师傅。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我忙说。 师傅没理我,苏慕山又开口了,“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银子呢?” 我正视他,给了他一记大大的白眼,从怀里拿出剩下的银票放在桌子上,“就剩下这些了,给了别人八万两。”都这样了,我不敢再隐瞒,于其让苏慕山问来问去,还不如全说了算了。 师傅的嘴动了动,想问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我转头看了一下苏慕山,看他又要开口,急忙从怀里掏出锦袋扔给他,“送给你和紫衣姐的。” 苏慕山接住锦袋,打开,将玉佩拿出一看,忙说,“算你小子有心。” “是同心佩呢。”紫衣接过去端详着。 “这么多年,没送过你们什么礼物,这个,祝你们永结同心吧。”我说。 苏慕山说,“挺贵的吧,羊脂玉的。” 我立刻说道,“不贵不贵,给师傅买簪子店家送的。” 苏慕山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头皮发麻,忙说,“那个店家说了,这个单卖也要五百两呢。” “五百两的都送给你了,那你得是花了多少银子给你师傅啊。” 我伸出我那五根手指,提心吊胆的说,“五千两。” 师傅顿时瞪大了眼睛,苏慕山来了兴致,说道,“快拿出来瞧瞧,什么好东西。” 我将手伸进怀里拿出小巧的盒子,递给师傅。 师傅结果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看见里面的黄翡玉簪,我从师傅的眼神里能看出他绝对是很喜欢的,苏慕山看到了后也为之一惊到,“太漂亮了,你这小子眼光不错,极配白悠。这是黄翡吧。” 我点头,苏慕山顿时神采奕奕道,“翡本就少见,更别说色泽形态这么好的了,五千两,是贵了些,不过也没要的太过。” 这苏慕山总算说了句好听的,我当然要说声谢谢。 师傅合上盖子,问我,“吃了吗?” 我点头,忙说,“师傅,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也尝尝这酒。” 师傅点头。我怕苏慕山在这里一会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拿起一坛仙人醉扔给他说,“你回你自己的屋里和紫衣姐姐喝去吧。” 紫衣笑了笑,拉着苏慕山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脱掉斗篷,左手臂袖子上血已经干透了,看上去有些渗人,师父一下将我的胳膊拉起,撕掉袖子,里面细长的伤口露了出来,皮肤上还留着来不及清理的血渍。我看师父脸色不喜,赶紧说道,“我在那里时就上了你给我的药粉,好的特别快,你看。”说着凑上去给他看,“都结疤了。我也没有划的太深。” “等痂掉了,上点药膏,别留疤了。” “嗯,好。”我点头。 把师傅按在椅子上,“师傅你等我一会,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 “你手臂有伤,别弄了,我也不饿。” 我不予理睬,转身向厨房跑去。 我切了点肉丝,洗了几根青菜,撒了一点小香葱,给师傅煮了碗热汤面,拿了两个小酒杯,准备和师傅小酌一下。拍掉封泥,浓郁的果香混着酒的芬芳就飘散出来,打开瓷盖揭开封口布,给师傅倒上一小杯,自己也倒了一点点,这可是我第一次喝酒,算是沾师傅的光了。 “师傅。”我举杯冲着师傅笑着,“这次是徒儿不对,下次一定不会天黑才回来了,别生我的气了。” 师傅轻轻和我碰了杯,说道,“没有下次了,你不准下山了。” 我一听急了,愁眉苦脸的说道,“师傅,我要不下山,你这酒喝完了谁给你去买呀!” “让慕山下去买桃花酿就行,这个不喝了便是。” “师傅你知道吗,我临走之前人家那个掌柜还说呢,他们那还有两种佳酿,一定要我下次带给您老人家试试呢。” “老人家?”师傅挑眉看着我。 “他们觉得,我都这么厉害了,那我师傅更是一等一的厉害,他们哪里会想到你这么年轻又貌美啊,简直是美如冠玉风度翩翩秀色可餐啊。” 师傅立刻咧着嘴笑了开,“那你以后不用吃饭了,看着为师就行了?” “只要师傅舍得就行。”我看师傅乐了,顿时如释重负。 师傅喝了一口酒,勾了勾嘴角说道,“就你最鬼,明知道为师舍不得。” 我赶紧给师父再满上一些,师父说道,“不让你下山,是你怕又去管他人闲事,这次是你运气好,可是你不可能次次都有好运的。”他想了想又说,“你要实在想下山,为师陪你一道好了。” 我点头,支着下巴看着师傅那眉语目笑的样子,许是喝过酒后,脸色带着一点点的红,面如桃花一般,这明明不是女人,却比女人的小脸还要好看上百倍。 “师父,你怎么样子都没变过呢,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了。”我嘴上虽问着他,眼睛却盯着他的嘴,怎么也挪不开眼。 刚喝过的琼浆还沾在那一点朱唇上,湿湿润润的,煞是诱人,我不知道怎么的,呼吸一紧,发现自己很想尝一尝他唇上那酒的滋味,突然就想起了在山寨里看到那些少年被凌虐的画面,立刻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起来,猛的回过神,想到自己竟然对师傅浮想联翩的,我一下慌了,猛的站起来,还撞上了桌子,“师傅你慢用,我先去洗澡了。”丢下一句话我看也不敢看师傅就冲了出去。 到了山洞里,我才发现不但煤油灯没拎过来,连干净的衣裳都没拿。算了算了,适应了一会,勉强能看见一些,摸着黑走到温泉池边脱光衣服,将玉牌摘下就下了水,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心里直骂自己该死,竟然这样亵渎师傅,那不是比那些人更混蛋了? 我气的直用手拍水面,激起的水花打湿了头发,四周静悄悄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又想起的刚才的事,当时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百爪挠心的直痒痒,浑身上下都觉得不对劲,莫不是沾上了狍鴞的邪气了? 自己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师傅怎么来了?心里正想着,没一会就看见暖黄晃动的光在山洞里亮起。 “刚才跑的那么快,连灯都没拿一个,喏,给你拿的干净衣裳,还有山泉水。”说完,师傅把煤油灯搁在角落里,调了调灯芯,让它更亮一些。我急忙说道,“不用那么亮,刚才那样就行。” 不能再亮了,昏昏暗暗的就挺好,我这还没缓过劲来呢。 师傅没理我,站起身将干净的衣裳布巾和竹筒做的水壶挂在树杈上,走到池边蹲下,看着我莞尔一笑,我微微抬头看着他,喃喃自语道,“浅浅一笑胜星华。” 师傅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没见过自己夸自己的。” 我无奈的说道,“夸你呢。” 师傅笑意更浓了,我不自在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师傅早点去休息吧,我再呆一会。”我催促道。 “怎么,今天不让我帮你洗头了?”师傅戏弄道。 我只是摇头,今天自己有点不对劲,于是在寨子里看到不该看的受了刺激,明天缓缓就好了。 听见师傅站起身,等了一会,发现师傅并没离开,而是听见师傅脱衣服的声音,我不可置信的猛回头,“师傅。”正看见师傅已经脱下了衣衫,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在昏暗的灯光下,勾勒出健硕优美的身线。一股热血直涌入大脑,瞬间无法思考,我强迫自己转过头,退到后面靠在池边的石壁上,想离师傅远一些,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去看,只好闭上眼枕在胳膊上趴在池子边,我一个劲的告诉自己,那是师傅,是我师傅,是男的。 听见师傅下了水,缓缓的走过来,靠近我,手轻抚我的湿发。 “怎么了?小家伙?”师傅低下头柔声细语的问我,“刚回来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对劲了。” 原来师傅也发现了,可我要怎么说呢?师傅肯定会笑话我,也会很生气的,说不定会觉得很恶心,把我赶下山?我不敢再想,闭上嘴,咬住嘴唇,使劲摇头。 师傅用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从上往下的梳着,以前我会觉得很舒服而昏昏欲睡,可是今天我却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想都要颤抖,病了病了,真的病了。 “真的不说?”师傅的语气突然变得轻佻起来。 我一颤,摇头。 师傅突然把最靠在我的耳边,又问道,“真的?” 热气喷在我的耳朵上,我顿时觉得气血翻腾,一下子抬起来,赶紧用双手捂住耳朵不理他。 师傅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我的额头抵着师傅的的胸膛,能感觉到那光滑如丝的肌肤,由于练武紧致而富有弹性,能闻到师傅身上淡淡的竹香和檀香的气味,都是我所熟悉和喜爱的。 “你不是说有人把很多少年抓进寨子?是不是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师傅低声的询问着。 我一愣,无奈的点点头。 师傅低笑,“那和师傅说说,都看到什么了?” 师傅轻柔的话语传入我的耳里,充满了诱惑力,让我不禁回想起的当时的画面,我沉思了片刻,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抬头看着师傅,悄悄的说,“师傅,原来男人和男人也可以……那个什么的。” “那个什么?” “你……”我皱着眉双目微嗔的盯着师傅。 “我怎么了?”师傅勾着嘴角,面带戏弄一色。 第十一章:情定 “我怎么了?”师傅勾着嘴角,面带戏弄一色,明摆的就是一副,‘我就是明知故问了,你能怎么样’的那种表情。 看我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眯眯的拍拍我的背,“好了好了,刚才他们都在,我也没问,你和我说说,那寨子到底怎么回事。”帮我把胳膊上的血渍洗干净,将我的身体转过去,师傅开始帮我清洗头发。 我嗯了一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讲到阿九把我扛起来摸我腿的时候,我的头发一紧,我痛的哎呀叫了一声。讲到寨子里的人我全都杀了和】狍鸮一起烧了个干净时,我停了下来,以为师傅会骂我怨我,可是他就和没听见一样,但是听见清云清风跟着我回来时,师傅狠狠的掐了我一下。 我呲牙咧嘴的叫嚷着,师傅松开手,“我只是给了他们些银子,让他们找个地方安置,又没带上山来。”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腰,红了一块都快紫了,我不干了,张嘴朝着师傅的肩膀就咬了过去。我觉得自己咬的听使劲,师傅愣是一声没吭,难道是不够使劲?我松开嘴,看见两排深深的牙印,师傅抱怨道,“属狗了你?” 我不好意思了,看着那都快要淌出血来了,用手摸了摸,鬼使神差的将舌头伸了过去舔了一下,然后拿嘴亲了亲,师傅没说话,任由我动作,抬头,入眼的确实师傅的嘴唇,在热水中泡了许久的缘故,绛唇映日,娇艳欲滴,我就这么凑了上去,等回过神来,已经快要碰上去了,我抬头满怀歉意的看着师傅说道,“对不起。” 将我拉进怀里,手抚上我的脸颊,拇指轻轻的搓揉着我的嘴唇,四目相对,沉默无言。 我觉得这样的气氛太怪了,沉静的让我害怕,看到池边衣服上的玉牌,忙对师父说道,“师父,那玉牌上刻着的是佛经吧。那狍鸮出现的时候玉牌发热来着。” 师父没吱声,只是搂着我。我想动,师傅用另一只手使劲按住我的背,将我贴近他的胸膛,他身上的热度传到了我的身上,顿时觉得唇干舌燥,浑身要着火了一般,这时候真是念什么经都没用,脸瞬间红了起来,。 “师傅。”我的声音由于紧张显得有些颤抖。 “你害怕什么?”师傅在我耳边低吟。 “我没害怕。”我说,“只是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从刚才就一直这样,我是不是染了邪气了?” 我问师傅。 师傅不语,手却在水下摸上了我的大腿,“那人是不是摸你这里了?” 我点头。 “那这里呢?”师傅的手继续往上,我摇头。 “这里呢?”师傅的手滑到我大腿内侧,我一下浑身发软歪在了师傅的怀里,觉得实在没脸了,使劲往师傅的怀里藏。 “有没有?”看我没回答师傅又问了一次,语气不太愉快。 我只好点点头。 师傅怒气横生,我抬头看见师傅眼里的杀意,我慌的喊了声,“师傅。” “应该先把他的手砍了再杀。”师傅的语气冷的能掉下冰渣子了。 我双手搂住了师傅的脖子,“师傅,我用了碎心掌,怕是好受不到哪儿去,别气了。”见师傅不语,我晃着师傅的脖子接着说道,“大不了,下回我摸回来,这样就不吃亏了。” 师父一下捏着我的胳膊说道,“你倒会算。” “那当然,怎么都不能吃亏的,不然以后赚钱还不都赔了。” 师傅捏着我的鼻子说,“就知道钱。你摸他,还是你吃亏。” “不多赚点,怎么养你啊。”我脱口而出。 师傅眉毛挑了挑,“养我?为师养不起你了,要你养我。” “徒儿想日后照顾你嘛,你以后什么都不用做,闲着就行,没事陪着随风玩玩就可以了。我想让你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 师傅笑了笑,说道,“哪有那么多讲究了。” “当然要,不用好的怎么配得上师傅。”想起来那根簪子,问起师傅,“那根簪子可喜欢?” “喜欢,你挑的为师都喜欢。” “说实话。”我将他的头压下。 “第一眼看见就觉得没个几千两下不来。你还真舍得。” “自己用就不舍得,给你就舍得,别说五千了,五万我也要买了送你。” “为师就这么好?”师傅问我。 “好,师傅是最好的。” “那你可愿意以后都和师傅在一起?” 我点头。 师傅把头低下,抵着我的额头,小声的说,“告诉我,魂儿,你可愿意?”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我张嘴说道,“我愿意,追魂愿意和师傅永远在一起。” 师傅的手指顺着我的背往下划到了我的股间,随着师傅手指的动作,一股电流从头上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窜去,瞬间涌到了我的小腹,我一下呻吟出声,惊慌不已的看着师傅,问他,“我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咬住了嘴唇不再让声音出来,“我是不是病了?” 师傅再我耳边窃窃私语道,“魂儿没病,只是长大了。” 温热的气息窜入我的耳朵里,比刚才的的感觉更甚,我已经觉得头脑发晕了。呼吸越来越急,师傅的手指没停,不断的上下滑动着,他的嘴依然靠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吹出一阵阵的气息,是不是的轻啄着我的耳垂,像是有羽毛不停的在撩拨我,我双腿发软,手拼命抓着师傅的胳膊不让自己往下倒,师傅身子压向我,用手托着我的后背,我被迫的将头想后仰起,张开嘴喘息着,师傅张嘴咬住了我的下巴,另一只手在我的胸膛划过。 我的手极想去触碰师傅,也想去抚摸他的胸膛和后背,还要他的脸颊和头发,甚至连眼睛鼻子和嘴,我都要想触碰,甚至想去咬上一口,拼命的压抑着强烈的愿望,猛得小腹一阵紧,那个平时软软的地方,慢慢的在变硬然后抬起头来,我不明白怎么回事,被这个变化吓的慌乱的直叫,连忙挣扎的要挣脱师傅逃开。 师傅紧紧的搂住我慢慢的拍着我的背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别怕别怕,这是正常的,别紧张。” 师傅的语气和动作让我很快平复下来,但是下身那个东西却还是竖着,我紧张的抓着师傅的头发,“没事的,说明你长大了。” “长大了就会这样了?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你有了情欲。” “情欲!”我惊呆了,不是因为有了情欲,而是因为我此时是和师傅在一起,说明我对师傅有了情欲,我想到这里更慌乱了。 “师傅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我怎么能……”我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师傅见状忙安慰我道,“魂儿,你冷静一点,没事,你听我说。”师傅轻拍着我,这招对我最有效。 “你听我说,只有对喜欢的人才会产生情欲,没什么难为情的,你更不用说对不起。”师傅停了停,接着说道,“这说明,那种喜欢不是朋友间的,是像……”师傅还没说完,我就接了话,“是像紫衣姐姐和姐夫那样的?” 师傅嗯了一声。 我猛的抬头说道,“可是他们是夫妻,那很正常。”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都是男的,所以不正常了?”师傅问。 “不止这个,你是我师傅。我不能……”我着急道。 “为师都不怕,你怕什么?”师傅的话一出,我呆住了。 听到师傅的话,我此刻心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心乱如麻,有惊喜也有害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接受。 师傅见我愣愣的不言不语,说道,“害怕了?还是……后悔了?” 我看着师傅的眼睛,他的眼神闪烁,搂着我的胳膊紧了紧。 “师傅,我只是害怕,万一别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骂你,万一紫衣和苏慕山知道了,他们……会不会……” “你只担心他们说我,就不担心会说你?” 我摇头,“本来就是我不对的。” “别想了,听话。”师傅拥着我,一下一下的轻触着我的耳朵,我的脖子,我的后面,甚至胸前的两点,激起我一阵阵的颤栗。 “师傅。”我忍不住的低声唤着。 “我在。”师傅温柔的回应着我。 一下含住了我的耳垂,舌头舔弄了一下,我顿时啊的叫出生来,脑袋撇到一旁想躲开,师傅一下用手扶上了我的脑袋,让我动弹不得。接着又将唇挨宰了我的脖子上,我仰着头,控制不住的一声声叫道,“师傅……师傅……” “叫我的名字。”师傅说。 我脑子里已经是一片浆糊,半天才唤出声来,“白,白悠。” “宝贝儿。”这是师傅第一次叫我宝贝,而且是在这种时候,顿时觉得这两个字有了种银靡的味道,以至于以后在外面当我听见他唤我宝贝,我都会心神荡漾。 师傅终于将唇挪开,我已经浑身软的不行了,挂在他身上,他看着我,说道,“朱唇玉面,皓齿星眸,媚眼如丝。” 他慢慢的亲上了我的眼睛,鼻子,最后覆上了我的唇,带着虔诚,带着小心翼翼,我缓缓的闭上的双眼,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听见了心动的声音。 心鼓涨的想要哭泣,我感觉到了一股灼热,它包裹着我,在我的身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内脏,每一次呼吸,甚至在我的灵魂上,狠狠的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白悠。 第十二章:情浓 他轻轻咬了我一口,我还是觉得有些痛,张开嘴小声的叫了一下,师傅顺势将我的嘴撬开,一个软软的东西滑了进来,我本能的想挣扎,师傅的手加重了力道将我和他贴的更近了。 想要更多,师傅的舌头还在我嘴里和我纠缠,我情不自禁的将身子往他怀里送,下面使劲的抵着师傅的小腹,想要缓解这难受的感觉,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越蹭越难受,我身体里的热流无处排解四处乱窜,我急的啊啊直叫。 不知道怎么师傅突然浑身一颤,抱着我更紧了,猛的松开我的嘴咬上了我的脖子,我觉得师傅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让我发狂,不受控制的喉咙发紧,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叫喊声从嘴里溢出,我自己听了都觉得脸红心跳,不禁怀疑,这是我吗,这是我发出的声音吗。我咬住嘴唇不让声音出来,还是不断的哼哼唧唧。 师傅咬着我的胸前的突起,说道,“我想听你的声音,好听极了。” 我又羞又恼,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出口的却是咿咿呀呀。 “白悠,白悠。” “我在这。” “白悠,我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我难受的皱着眉头,仰着脖子。 “要死我们也一起,呃~”师傅的尾音上扬,传入我耳里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我抱着他的头就朝他的嘴咬了上去,师傅忍不住抱怨道,“轻点,破了。” 我恋恋不舍的松开,用舌头舔了舔,“甜的。” 师傅笑出声来,说道,“你那次也是这么说的。” “哪次。”我问道。 “你十岁那年,在这里睡着了,我喂你水来着。” 我想了起来,原来那次是师傅用嘴喂我喝的水。 我凑了上去,“那我还要。” 师傅张开嘴放我的舌头进去,我不停的和他纠缠轻咬,手不自觉的在他的身上游走,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怎么办,师傅,怎么办?”我问道。 “什么都别想,顺着自己的感觉就好。” 我自己的感觉就是,我想咬你,我想吃了你。 我就这么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我想吃了你。” “呵呵,怎么和我一样。”师傅的眼神含情,“都说了,叫我名字。” “白悠,白悠白悠白悠。”我一个劲的喊着。 师傅再次堵上了我的嘴,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我带到了池边的阶梯上,他拉着我跨坐在他的身上,我抱着他的脖子,两个人没有了水的阻隔贴的更近了,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肌肤耳朵纹理和热度。 忍不住往上凑了凑,师傅伸出手一把握住,我顿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他握在了手心,忙喊道,“师傅,白悠,别这样,快松开,啊……” “放松点,宝贝儿,别抗拒,什么都别想,有师傅在呢。”我被他的手掌包裹,那种温热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 全身每寸皮肤都在叫嚣着,需要发泄,全部的快感击中到下体被他握住的那处,我小腹顺着他的手就往上顶了顶,师傅的手指在我坚硬的顶端轻揉慢捻,我一下抓住了师傅的头发,倒在师傅的脖间啃了上去,左边啃完换右边,脖子被我蹂躏的一塌糊涂之后我将嘴转到了师傅的耳朵上,学着师傅刚才的样子,含着他的耳垂舔着他的耳廓,听见他嘴里发出的呻吟,我更加的激动了,一把将他的头发拉下,使他的头向后仰起,他吃痛的看着我,一眼的秋波如流水,我低头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等待了很久的猎物一般,师傅轻声唤着我,“魂儿,追魂。” 我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嘴,说道,“白悠,你真是个妖精。” 忍不住亲上去了,这回我没有太使劲,而是轻轻的浅浅的触碰着,抿着,过了好一会,许是不满意我这样的动作,师傅咬了我一口,唤我道,“宝贝儿,你是在折磨为师吗?” 我只笑不语,师傅突然手劲加重的捏了我一下,“啊……”我叫道。 “白悠,白悠,啊……呃……师傅……”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师傅盯着我看,不放过我脸上任何的表情,许是我这样情不自禁的样子让他觉得满足亦或者这样的我让他也兴奋不已,总之他眼神里的火热让我难以自控,像是被点着了一般,“要死了,快放开我……”觉得什么东西一直往下冲,要寻找出口出来,那种陌生感觉让我难以把握,即快乐又觉得痛苦。 我去抓师傅的手,师傅抱住我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使劲的堵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再说话,手下也不含糊,上下动的飞快,那种要冲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难受的要哭了出来,随着身子的一阵阵痉挛双眼含泪的叫了出来。 过来好久,心跳还是很快,心里的悸动还是难以平复,我双眼茫然的看着头顶,任由刚才激动的眼泪缓缓的淌出。我喘着气,胸膛上下起伏,师傅不说话就是在我的上方,我没有看他,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此时的心情,但是我知道师傅一直盯着我瞧,我没有任何不自在,只是希望能多喘口气,刚才真的觉得要死掉了。 师傅的手终于松开了我,抚上我的脸,用手指擦掉了我的眼泪,我想起刚才喷在师傅手上的东西,于是拉着师傅的手掌看看,白色的,黏黏的,拿手指抠了一点放在鼻子前,腥腥的,我的眉毛拧成了一团,这是我的东西,可是我觉得它陌生又恶心。 可能我的表情太过可笑,师傅笑的像春天里盛开的木棉,热情而诱人。 “这是你的精血,你的元阳,还是初次的。”师傅双眼含笑的说。 “这个?”我看着手指上那黏不啦叽的东西。 师傅抓住我那个沾了粘液的手指,慢慢的放入自己的口中,我看着他把我的手指含了进去,顿时呼吸有进无出,然后师傅说了句,“有点咸,有点腥。”我的脸又成了大红虾。 我默默的闭上眼睛,把头撇到一边,觉得自己真的太他妈的无耻了。 师傅把我的头掰正,命令我说,“睁开眼看着我。” 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师傅表情严肃认真,我不由的紧张起来,师傅说道,“这是你的第一次,我当然要尝尝。”低头轻啄着我的唇,“你的味道,都是好的。” 最后几个字已经慢慢的消失在了唇间,我俩有抱在了一起,亲了起来,师傅手中的那些粘液,最后还是回到了我自己的身上,然后又沾到了师傅身上,我们就这么互相亲吻着对方的身体和嘴唇。 就好像人的本能一样,知道吃饭是用嘴,什么东西会用嘴来尝尝,我充分的发挥舌头和嘴的作用,在他身上乱啃,师傅抓住我的胳膊想把我往上提,可是我偏偏不想起,最后他只能抓着我的头发,口里呻吟不断,不停的喊着,“宝贝儿,呃嗯……别这样,起来……” 师傅这个样子也让我兴奋的不能自抑,师傅的精血和我看见自己的感觉完全不同,我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我的这一动作毫无疑问的刺激到了师傅,师傅一下起来抓着我就箍进到他的怀里,让我动也不能动,吻的我喘不过气,缠着我的舌头生疼。 由于这一次实在是太过激烈,我和师傅都是大汗淋漓,喘了好一会,我躺在师傅的怀里,十指相扣,时不时的亲亲他的胸膛,他抚弄着我的头发,吻着我的头顶,说道,“你真是学什么都快得很呐。”说完还掐了掐我的小脸。 我不满的挣脱了师傅的手,说,“不是你说的,让我顺着自己来着。” 我跨坐起来,看着师傅,目光往下,才发现,他的身上已经被我咬的惨不忍睹,斑斑点点,一片一片的红红的印子,我挡不住的脸它就自己红了。然后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脸更烧的慌了,半斤八两的事。 师傅轻轻笑着,笑声在胸膛里震荡,我不敢看他,他双手捧着我的脸,一点点的浅啄着,从上往下,额头,眼睛,鼻子,嘴,下巴,脖子,前胸,不带一点情色,但是又最能撩拨着我,我抬起师傅的头,哀求道,“别再亲了,求你了。” “我喜欢,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宝贝儿。”说完揽我入怀中。 “我也喜欢你,师傅,白悠。”我的声音很轻,但是我知道师傅听见了,因为他的呼吸猛的又急了许多。 “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年吗,呃~”尾音上扬,悠扬而婉转。 我不禁暗暗吃惊,心中不能说不激动的,从小到大,我的心里也只有师傅,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虽然我见过人少之又少,但是我知道师傅不一样,只是那时不明白到底怎么个不一样,不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可是经过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心里清楚的知道,我要师傅,要白悠,要他一切的一切,要他只属于我,从身体到心,我都要。可是师傅和我一样吗? “要是我不喜欢你怎么办?”我试探着问师傅。 “你会喜欢的,只有我才配得上你。”师傅的口气自信又霸道,可我就是喜欢。“就算你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会喜欢,只有我对你最好,只有我最爱你。” 听到师傅说出这样的话,我心里传来一个声音,那就是,‘我完了,彻底完了,没救了。’ 真的完了,看着师傅的眼睛,我觉得自己已经溺死在了那一片柔情里,师傅的柔情瘴早就深深的将我困入其中,无法自拔。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我赶紧说点什么,让自己回过心神。 师傅顺了顺我那快干的发梢,“你还小,不看牢一点都不行。” 歇的差不多了,师傅松来我,站起来走到前面取下水壶递给我,我眼睛盯着师傅赤裸的身子,上面的斑驳暗示着刚才的银乱,我接过水壶转过头喝水,丝丝凉意流入心田,却浇不灭心中那激动的火焰,不为其他,只为心中的丝丝甜意。 喝过水,师傅拉着我下了池子,把浑身上下洗了个干净,师傅明显心情很好,一直咧着嘴,时不时的偷亲我一下,我也时不时的捏他一下,师傅问我,“你是不是我的?” 我点头,说是。“是你的,”怕师傅不放心,又加了句,“追魂是白悠的。” 师傅高兴的眉开眼笑,赏了我一个响亮的亲吻。 我以为我和师傅会一直这样快乐的生活下去,我以为我不会让师傅伤心着急难过的,我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和师傅分开,但是我错了,我忘记了清云说过的那句话,造化弄人,也忘记了自己的年幼,看轻了人心叵测。 天道不测,造化弄人,你又从何捉摸…… 第十三章:莫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了,昨晚许是太累了再山洞里就睡着了,不用想都知道是师傅抱我回来的,胳膊上的刀痕也已经上了药膏。在铜镜里看着脖子上的斑斑点点,想起了昨晚的情不自禁,心里一阵涟漪,我找个件立领的浅蓝色直裰穿上,挡住脖子,腰上系上银白色的如意丝绦,将头发用发带随意的扎在一旁,确认不会露出什么痕迹,才推开门走出屋子。 听见他们在院子里说话,我走过去,他们三人看向我,我看着师傅,经过昨夜,我对师傅的情感完全发生了变化,这种转变导致我目前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我很怕紫衣和苏慕山看出来,让师傅为难甚至难堪。 不自然的将头低下,紫衣不禁问道,“怎么了?”然后问师傅道,“你昨晚骂他了?” 我赶紧抬头说道,“没有没有。”我看着师傅,师傅正看着我,眼神复杂难懂。 “我就是有点饿了。” 紫衣顿时如释重负道,“你那表情吓死人了,还当你干了什么坏事呢。” 我这下才体会到做贼心虚是怎样的心情了,且不说和师父的事,昨日只对紫衣和苏慕山说杀掉狍鸮,并没有说杀人的事,这万一让他们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过于残忍?不敢和紫衣对视,心里胡乱猜测,我觉得我现在的脸色一定比刚才更难看,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找个了茬说道,“突然想起来好几天没练琴了。你们聊,我先回房了。”说完我转身又进了竹楼。 坐在琴架前,撩开琴布,手在琴弦上,直颤。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我靠在他的怀里,“怎么办,他们还不知道我杀人了。” “别担心,他们会理解的,不会怪你的。” “其实我不是担心他们知道我杀人的事。”我回头看着师傅,“我是担心,他们发现我们的事。”我越说声音越小。 “就因为这个,你刚才不敢看我?”师傅问。 “嗯,我怕他们看出来,让你难堪。” 师傅将我的身子转过来面向他,“他们如果不能接受,我们也不能勉强对不对,而且,如果他们真不能接受,你就真不跟我在一起了?”师傅放在我肩上的手提醒着我他的揣揣不安。 我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果让你无法立足,被人耻笑,受人排挤,我可能真的会离开你,这样可能对你比较好。总比让你被人鄙视来的好。” “你真这么想?” 我点头。 师傅没说话,起伏的胸膛提醒我他很生气。看着师傅的眼睛,眼神里流出的伤感让我心如刀绞。 “追魂,师傅想告诉你,如果你有天遇到了一个更好的更爱你的人,你离开我,我能接受,但是你告诉我,你因为这样的理由离开我,我不能接受。” “是啊,我自己都接受不了。”我嘟囔着。 “你那样不是为我好,那只是你觉得的,如果你真的这么做,只会让我感到痛苦,没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为师不怕别人说,倒是你,我担心,你会受不了,毕竟你才十六,正所谓世事难料。” “我不会,他们不是我什么人,我不用他们管。”想了想,我抬眼看着他,说道,“谁要是敢说你,我就杀了他。” “我也一样,”师傅搂着我说道,“魂儿,并不是你觉得对我好的事情,就一定对我好,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师傅说,知道吗?不可自作主张。” 我点头,师傅接着说,“你阅历尚浅,不知道人心难测,耳朵听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就连眼睛看到的,有时也是假的,凡事都需要自己去证实才行,切不可轻信他人。” 我继续点头,当然现在的我还真的不太明白,只是好奇,问道,“这人心当真如此复杂?” 师傅冷哼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只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迷。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我皱着眉头在心里默默念着。 师傅看我一脸茫然的表情,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脑袋,“别想了,以后就明白了,不过为师希望你最好一辈子都别遇上这些懊糟的事。” 师傅果真最疼我,我抓着师傅的手,亲了一口,师傅笑的很甜。 “行了,刚才不是饿了,下去吃点东西吧。紫衣熬了点虾仁粥,尝尝?”师傅含笑问我。 “是挺饿的。”我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肚子。 吃完饭后,回到房里划拉了一下琴弦,许是昨天一天没在,这囚牛很是不满,琴弦疾声抖动,将尾巴从琴身里显出,拍了一下我的手,我一把抓住他的尾巴,好声好气的说道,“好啦,下次带你一起,好不好?”他这才老实下来。我心里想着,下一次出去是不是定要把琴带上,再遇上那么多人啊兽的,好歹借住囚牛的灵力不会那么费劲。 又想到昨晚和师傅在山洞里互诉爱意,手上就弹出了一首‘莫离’。 “清风流水卷芙蓉,白玉花开春意浓。一曲莫离君知否,悠然独倚暖阳中。” 收了最后一个音,囚牛抬起来,看见师傅靠在竹门上嫣然一笑,真的是嫣然一笑,只这一笑,我就入了迷,一直以为这个词是形容女子的,没想到会用在师傅身上,没有谁比师父更合适这个字眼了。 想到别人有可能也会窥见师傅的风姿,我没好气的说道,“以后对我笑笑就可以了,万不可对别人如此,如此风姿被他人看了去,我可没那么大度。” 听言,师傅笑的更起劲了,“一曲莫离君知否,莫离莫离,莫弃莫离,”师傅看着我说道,“白玉,悠然,白悠,呵呵,是否不离不弃?” 我白了他一眼,师傅却靠过来,凑在我耳边低语道,“莫要用这种眼神,让我以为徒儿是在勾引为师来着。” “大白天的你就不害臊。”我又羞又恼,一下站起身来。突然看见师傅并没有戴我昨天送他的黄翡簪子,有些失望,问道,“怎么不戴?” 师傅说道,“太贵,万一摔坏了,岂不心痛。” 我恼道,“怎么会摔?你何时这么不济了?” 师傅双手环胸,慢慢说道,“为师也不知何时你的力气那么大了。” 我猛的想起昨夜抓他头发来着,脸顿时烧的慌,这人就没个正经了吗?看我脸红了,师傅勾着眼问我,“想起来了?” 我扶额,“忘了。” “那你晚上到我屋里来,为师好好让你想想。” “你……”我怒视他。不能再说下去了,随后赶紧岔开话说道,“既然送了你,你就要用上,不然放着还不如不买。我帮你。你放哪儿了?”我拉着师傅的胳膊往他的屋里走。 师傅指着竹桌上的一个盒子,道,“收里面了。” 我过去打开盒子,看见了那个放簪子的小木盒,将师傅拽过来按坐在椅子上,把那枚檀香的簪子取下,发丝如瀑般的散开,我用手轻抚着感叹道,“真美。” “昨晚不知道被谁揪下来好多根。”师傅心疼道。 我嗤之以鼻,哼了一声。 将师傅的发丝绾好,打开盒子,取出簪子插好,顺了顺下面披着的散发。“玉树临风,配极了。” 我从身后抱着师傅,师傅侧过头说道,“晚上过来睡,可好。” 我害羞了一下,随即点头。怕是不答应的话,师傅定会不依不饶,更何况我心里也想来着。 夜里师傅搂着我,我枕着他的肩,两人折腾到大半夜,由于紫衣他们就在旁边的竹楼里,夜深人静的,我和师傅都不敢过于放肆,毕竟都是练武之人,耳力非同一般,但越是这样越觉得兴奋难当。 和师傅腻歪了小四个月的样子,期间我一直没下山,想到清云他们也应该找到落脚的地方的,就想下山看看是不是安荣有收到他们的来信。 我和师傅说要下山去,师傅有些舍不得,但是也明白让我出去也是迟早的事情,我能忍住四个月没下山也实属不易了,嘱咐了些不要多管闲事之类的话后,就点头准了。 我披上师傅给做的黑色绒锦缎斗篷,拿了几百两银票,以防万一,这次我带上了鹤唳。随风和上次一样送我城西门附近,我进了城发现城里的人看我的神情都很怪异,个个都停下脚步看着我,我慢慢的踱步到聚贤阁的门前,踏了进去,里面原本的嘈杂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我心生怀疑不免小心了起来,没有再往前走,看着柜台的小二说道,“安荣可在?” “在在在,客倌稍等片刻。”小二转头跑进了后堂。 没一会,安荣从里面小跑出来,冲着我行礼,说道,“少侠来了,里面请。” 我没动,警惕扫了一眼四周,随后看着他,他立刻明白的过来,小声说道,“请后堂说话。” 他撩开布帘,我走了进去,找了张椅子坐下,随后问他,“怎么回事?” 第十四章:洪府 “怎么回事?” “上回少侠救回洪家小少爷的事都传开了,而且那个寨子也被烧了,听说还有吃人的猛兽,所以……大伙对您是又怕又敬的,您这都四个多月没露面了,突然一出现,免不了引起点骚动。” 我摸了摸鼻子,问道,“他们可有寄信过来?” “有有有。”安荣忙说道。 唤人拿来了信交给我,一共是三封,我搁下琴拆开信看了一下。 第一封是他们到了临江写的,说是准备在临江住下,安置了产业云云。 第二封是他们说他们准备开一间茶楼,洪爷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和他们合了伙,顺带一起做茶叶生意,本来是想拒绝,但是洪爷说他们难免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帮衬一下,而且他也不想错过赚钱的机会。我心里想着,看来还是要去洪爷府上登门道谢一番,不管他到底是想赚钱还是想帮忙。洪文熙呀洪文熙,莫不是真要见你? 第三封是近两天来的,告知我茶馆运营的不错,起名悠哉小筑。茶叶的生意他们也在和洪爷安排的人学习。 看完了三封信,我折起收入怀中。不一会,荣安搁下一木雕盘花的托盘,上面摆着个空的白瓷盖碗和一些茶具,伙计在一旁摆上了香炉,香气温和清淡。 安荣将盖碗的盖子揭下搁在托盘中,拿起一个紫砂茶壶在中倒入缸煮沸的白水,然后又把瓷杯里的水全倒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安荣向我解释道,“这是温杯。” 接着,安荣将茶壶放回到茶盘上,打开盖子,热气冒了出来,壶口蒸汽氤氲。他拿起竹制的茶勺,打开一个小瓷瓶,用茶勺取出半勺茶叶放在茶碟中,端到我面前说道,“这是洞庭山的极品碧螺春。”我不懂茶,只是看这茶叶条索纤细,卷曲成螺,满身披豪,银白隐翠,确实不凡的样子。 等了片刻,壶中热气渐渐散去,小水珠子凝在壶口边缘,有的顺着壶身淌了下来。这时,他才提起壶在盖碗中倒入约莫比半杯还少的白水,“这水取的是山泉水,这茶好不好喝,和这水有很大关系,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碧螺春只能用八成热的水来冲泡,而且注水后不可盖杯盖,不然会令其颜色变暗,香味也会变淡。” 没想到这泡茶还有这么多讲究,我不禁在心里看傻了眼,但是脸上表情没变。 安荣端起茶碟,用茶勺将这碧螺春投进盖碗中,顿时白云翻滚,雪花纷飞,很是好看。 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耐着碧螺春在杯中甘露浸润,将叶子完全舒展开,安荣提起茶壶向碗里中又注了些水至七分满,顿时茶叶在白瓷碗中上下翻腾,茶清汤翠,茶叶如绿云翻滚,茶香随着氤氲的蒸汽四溢开来,清香袭人,这景象像是将春天的气息整个装入了杯中一般,果真是好茶。 端起瓷杯,看这色泽翠绿明亮很是好看,抿了一口茶,芝兰之气,齿龈留香,喝了三泡后,这汤色愈发的浓郁,舌尖微甜还有一些花果香,很是不错。 “为何会有花果香?”我问道。 “由于这碧螺春是和桃、李、杏、梅、柿、石榴等果木交错种植,茶树、果树枝桠相连,根脉相通,茶吸果香,花窨茶味,才令这碧螺春独具天然茶香果味,若是没有这花果香,那必是假的。”安荣解释道。 我点头,没想到这小小茶叶竟如此复杂,这价钱也定是不菲。 搁下茶杯,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去一趟临江看看,但是这样必定来回时间不短,之前也没和师傅说一声,心里顿时矛盾了起来。不论如何,先去一趟洪府吧。 起身准备离开,我问安荣要了纸笔,给师傅写了一张条,告知师父我要去趟临江的悠哉小筑,想了想,又写下定会速去速回,勿念。 带墨迹干了,我将纸折好收入怀中,抱起琴准备离开,安荣说给我备了一些茶叶和两小坛的芙蓉面,我告诉他,我要去洪爷府上一趟,还要去趟临江,茶叶就不必了,我也不会泡制,酒先放这里,我回来再取。安荣想了想,便先答应了下来。 从里间出来,外面聚集了不少人,我将兜帽压了压,往前挪步,人们向两边退去给我让出路来,我道了声谢。众人见我开口,纷纷说道,“少侠客气。”“少侠英勇。”“少侠有空来我们店里坐坐。”云云。 走到门口,听见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少侠。” 我停下脚步,想了想,想起是前些月买簪子的店家,就听他满怀歉意的说道,“少侠,当日有眼不识泰山,那银子今儿个定是要退给您才是。”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嗤之以鼻,我却觉得此人很是老实,说道,“店家客气了,哪有开门不做生意的,况且你也没多要我的不是?我送之人甚是喜欢,有钱还难买心头爱呢。所以,店家不必如此。” “那少侠,下回您再来,我定给你实惠。”店家口气诚恳,表情颇为庄重,我不由的乐出声来。不便逗留,转身朝洪府走去。 不想看见那洪文熙,但是又无奈,轻叩大门,不一会里面的人来开了门,看见是我赶紧把我让了进去,我随即告诉他找洪爷。 有人带着我来到前厅入座,看了茶。我放下琴,并未摘下兜帽,端起杯子揭开杯盖,里面并没有茶叶,茶水呈淡褐色,我浅尝了一下,味苦,但回甘,我不喜者味道,便放下杯子。 俯仰之间,他就迈了进来,“稀客稀客。”我站起身拱手作揖道,“洪爷。”心里却对行礼之事颇为不习惯。 洪爷忙道,“少侠不必多礼,折煞了敝人。”看到桌上的杯子,问道,“这药茶可还喝的惯,这是我自制的,能养血养气,虽不能治百病,但是可以固本生源。” “别说,还真不习惯这偏苦之味。”刚才又听见他又自称敝人,我说道,“洪爷,您又忘了上回我说的,在我这个晚辈面前,不必如此自谦。” 洪元巍示意我坐下,说道,“是是是,少侠为人爽直,我很是欣赏,得知少侠将大部分银子给了所救之人,更是让我钦佩,觉得少侠确实是个可交之人,我胸无点墨,还望少侠不要介怀。” “洪爷过谦了。”和他客气了半天,也该说正事了,“洪爷,我这次来,是因为临江一事,向你道谢的。” “少侠客气了,我也是听安荣说您的朋友住在客栈里,您晚上就走了,所以第二天过去看看,和他们聊了几句,得知他们也是一起被救出的,想到小儿,不免心生感慨,后来知道他们去了临江准备开茶馆,也算是我的本行,顺便还能赚钱,就插上一脚,少侠别见怪才好。” “怎么会,洪爷此番作为,倒是让我欠你人情了。那些银子也不是白给的,本来就是使唤他们给我赚钱来着。”洪元巍听言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倒也是性情中人。 “少侠真是个豪迈不羁之人,虽和少侠见面次数不多,但是每次言谈甚欢,似是故人,不知可否与少侠结为忘年之交,以兄弟相称?” 我心里盘算着他的心思,他家并无习武之人,认了我这么一个弟弟,好歹以后有事还能找我帮忙,他是经商之人,我认他做大哥他定会歇尽全力帮我赚钱,这世上本就没有不花钱的买卖,我倒也不算吃亏,而且此人还算为人耿直,品行端正,不如就答应了吧。 “那小弟我,就不客气了,洪大哥。”我起身拱手道。 “哈哈哈哈。”洪元巍显得很是愉快,从怀里掏出一个手串,说道,“此物是琥珀连香珠手串,已开过光了,可保平安,算是大哥给的见面礼。” 我连忙推辞道,“不可不可,太过贵重,此物小弟我绝不能收。” “贤弟也是见外了,亦或者是瞧不起大哥了。”洪元巍假装有些不悦。 我不禁暗叹,好家伙,早就在怀里揣好了,就等我答应了拿出来呢,这么贵重的东西是准备让我杀人卖命? 我和颜悦色的解释道,“大哥误会了,小弟乃习武之人,佩戴这些东西多有不便,而且如此难得之物,碰坏了岂不可惜。小弟并无他意。” 洪元巍看我说的也有道理,不免有些尴尬,“听你之言,也确有道理,可是你看,这都没准备其他的物件。” “洪大哥,君子交淡如水,岂是用金钱来衡量的。”我说道。 他立刻赞同道,“对对对,还是贤弟有学问。” 我不禁一笑。不一会就听见他道,“追魂老弟,大哥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心中不免一愣,这么快就要我为他干活了?先听听也无妨。 第十五章:临江 “请讲。” “那个,从上次就见你一直带着兜帽,我后来也问过小儿,小儿并未告诉我,”停了一会,他接着说道,“若是,若是贤弟因习武面部受过伤,大哥知道有一种药膏是可以祛刀伤的。只是大哥觉得,既然我们已经以兄弟相称,这些事情不必瞒我,大哥定不会以貌取人。”他说话时小心翼翼的口气让我不免想笑。 见我不语,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起身道,“要不,大哥给他把药膏取来。”我忙制止道,“不用了大哥。”说罢,我摘下了兜帽。 洪元巍顿时瞠目结舌的站在那里看着我,我也不恼,只是觉得他们都太过夸张了。过来一会,我将兜帽带起,说道,“洪大哥,小弟我还要去趟临江,现在不走,怕是到了那里要晚上了。” 洪元巍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说道,“去临江,好好好,是该现在就走了。”我轻轻一笑,说道,“那小弟就告辞了。”起身抱起琴就往外走,他突然想起什么,忙说道,“对了,小儿知道贤弟你的朋友在临江开茶楼之后,说要过去帮忙了,正好他也懂茶,我便让他过去帮忙了。” 我忙问道,“洪文熙?” “是犬子,洪文熙。” 听后我不禁皱眉。 洪元巍见状问我,“可有何不妥?” 我说,“无事。”心想,既然他想去就去吧,关我何事。转身告辞。 “等一下贤弟,等一下” 我转身问他何事,他说道,“你看,也快到午时了,不如用过午膳再走?” “不必了,我想早去早回。” “去临江路不算近的,我给你备辆马车,舒坦些。”我刚要拒绝,他已经唤来了管家,叫他去把府里的马车预备出来,顺便收拾利落。管家应承后退了下去,洪元巍走过来陪我走到大门口,一时半刻的功夫,一辆华盖翠帷黑漆雕花圆顶马车停在了府门前,马夫从上面跳下。 洪元巍亲自为我撩开帏布,我道谢后便坐了进去,他再三提醒我万事小心,放下帏布后,又和马车交代了几句,我们便出发了,坐在马车内,锦缎软垫都是新的,想是刚才新换的,一个小案几上,放着一些水果蜜饯和茶水点心,还有一些干净的小布巾,有湿的有干的。暗暗叹气道,这洪元巍是把我当女人了不成。 随手拿了一枚蜜饯放入口中,甜而不腻,味道还不错,等回去了给师傅买一些尝尝。 出了北城门,撩开布帘看到人烟稀少,边让马夫停了下来,马车还未停稳,我就跳了下来,在空中看看,吹了一个比平时都要清脆悠长的清啸,等了一会,没动静,接着又吹了几个,等了好一会,尖利的叫声从高空传来,我赶紧又吹了一个,追风俯冲而下,盘了几圈,我伸出手臂,他收翅落在了我的胳膊上。 “野丫头,又跑哪儿去了。”我手伸至马车的车顶上,示意她飞上去站好,将怀中的字条取出折成小长条缠在追风的小腿上,用红绳缠住。 “去吧,把信带给师傅。 ”摸了一下追风随后让她飞走了,追风盘在空中半天不肯离去,我上了马车示意车夫可以走了,追风跟了我好一段才离开。 师傅,你可千万别恼我,我以后要养活你的资本都全在临江,必须要过去看看才放心的。 用了一点备的小点心,小憩了一会,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终于进了临江城,找到了悠哉小筑,我拿着琴下了马车,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要塞给马夫道谢,马夫怎么都不肯要,却从怀里拿出一些银票来给我,说是临行前洪爷交代的,到了地方再交给我,我顿时哑然了,这是准备养我了还是怎么。我自然是不肯要,让他拿回去给洪元巍,马夫为难的说,“小的也只是下面办事的,您这不要,小的回去了不好交差啊。” 我没好气的说道,“那我收了。”马夫高兴的要给我,我又说道,“但是,我又全给你了。”说罢没理他,进了悠哉小筑。 里面的伙计迎出来,我问他道,“我找清云。” 伙计让我稍等。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无视他人打量我的眼光,看着门外面的马夫,看他一脸的纠结之色,觉得心中很是愉快。 “少主。”清风从里面出来,看见我高兴的喊了起来。 “清风。” “少主你终于来了,都四个多月没见了。”清云语气掩不住的高兴,“我们进去说吧。” 我起身跟着他,走到伙计身边的时候清云停下对着他说,“小柳,这位是东家,平日就叫少主即可。” “少主。”那个叫小柳的伙计喊道。我点点头应了一声。 “清风,你到门口那个马夫那,收他一张银票,把他打发走吧。跟他说过几日我自己找洪爷说去。” 清风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没一会就回来,说,“那个马夫走了。”我点头,跟他进到里间。 他关上房门,我把兜帽摘下,回头打量他,笑道,“几个月没见,长高了,结实了,还越来越俊了。” 清风不好意思的说道,“少主说笑了,倒是少主越发的俊美脱俗了,这乍一看啊,还以为是画里走出来的谪仙呢。” 我不满的说道,“小鬼,学的油嘴滑舌了。” 他呵呵的直乐,眉欢眼笑的。看的我直高兴,看来他们过的真的不错。 “看见你们过得不错,我也放心了。今天下山看了你们的信,本是不放心过来瞧瞧的。” “我们一直在说少主你呢,怕是你早把我们忘了,你知道吗,”他突然眉飞色舞到,“那个洪文熙,就是你救的洪家少爷,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开茶馆,直接就过来了,他来的时候吓了我们一跳。”停了一会,他接着说,“本来我们只是想开个茶馆的,结果洪爷带着银子就来了,说要开就开大一点的,太小了容易被人欺负,我们本来是不要的,后来大伙商量了一下,清云说,不然就答应了,毕竟洪爷自己也是开酒楼茶馆的,省得我们走弯路了,也有个照应。”清云停了停,看了看我的脸色,见我没有太多的表示,刚想往下说,猛然想起什么,跳了起来,大叫道,“哎呀,你看我这高兴的都忘了倒茶了。” “你该不会也给我喝碧螺春吧。” 清风睁大眼睛,说道,“这碧螺春虽好极品虽少,但是还是能喝到的,我这茶呀……”他故作神秘的停了一下,“可是要碰运气才能喝到那么一口的。” 我顿时来了兴致,觉得新鲜起来,“这茶不都是种的吗,你说的这茶听起来倒不是一回事了?” 清风说道,“没错,确实不是种的。少主,我去把清云叫来,楼上给你备着一间上房,让他先带你去房间坐会。” 不大一会,清云兴高采烈的来了,穿了件淡青色的素面直裰,清新雅致,面上有了血色也饱满了不少,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跟着他上了楼,左转右转的在后院走廊尽头一间独立的房门前停了下来。见他微微一笑的推开门,我走了进去。 果真是典雅华美,妙不可言。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和配套的圆凳,桌上放着红木海棠花的托盘。靠墙是楠木缠枝莲花榻,上面铺着紫色团花锦缎软垫,红木雕花食盒放在楠木嵌螺钿小几上楠木节节高升盆架,檀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后面是楠木牙雕衣架,檀香木腾云灵芝蟠花落地罩,金丝楠木雕花祥云架子床,月牙白棉细纱的帐子挂在两旁。 看见靠着墙边的楠木浮雕莲纹荷叶梳妆台时,我乐出声来,“怎么,我还要像姑娘家对镜贴黄花不成。”走过去,对着那连弧纹铜镜照了照,“就差再备点胭脂水粉了。” “少主又说笑了,平日你就不梳头了?”清云解释道,看见我手上的琴,清风一拍脑门,“还是少了一样,明天差人送来。” “说吧,这花了我多少银子啊。”我环顾四周,这些价值定是不菲。 “本来是我们要买的,那姓洪的小子非要和我们抢,既然东西是一起挑的,哪有他单独付钱的,我们一半一半。” “他不准备走了?” “目前是没有走的打算,少主你不知道,他天天问,你们少主有回信吗,你们少主会不会来啊什么的。”想了想,清云恍然大悟道,“少主,他不会是想拜你为师吧,呀,那应该让他全出了才是。” “你倒是不吃亏。” “我去给你拿被褥枕头去,稍等一下,哦,梳子在屉子里。”说罢转身就要出去,开门的时候,正好清风托着托盘要进来,盘子里除了要沏茶的东西外,有些点心和一碗粥,另一个伙计端着装了水的面盆进来,放置在盆架上,将干净的布巾搭在上面的横梁上后便行礼退了出去。 这次冲茶倒没有像碧螺春那么复杂,他用茶勺取了些茶叶给我看看,我见这些茶叶细长卷曲,有些发墨绿色,倒是没有像碧螺春那样的白毛。 清风洗净手,将少许的茶叶放入手心,用双手捂热,对着清云说道,“泉水应该煮开了。” 清风将手打开,把茶叶放入白瓷杯中,沾了些许体温的茶叶颜色变的有些浅了,但是不明显,此时清云从门外将茶壶拿了过来,壶嘴还冒着热气,将热水注入杯中至半分满,然后盖上杯盖将水倒掉,再打开盖子,倒入七分满的热水。 我问到,“为何都要倒至七分满?” 清风说道,“留下三分装情。” “说白了不就是万事不可贪心嘛。”我说道。 “这喝茶讲究的是内心祥和,神闲气静,哪里想那些俗世。” 清云笑话道。 只见杯中茶叶被热水卷着上下起舞,带着些许仙姿,没一会功夫,便根根立直,叶片展开,颜色从刚才的墨绿色变成的松柏绿,溢出的清香里还隐隐能闻到一股的药香味。清风盖上杯盖,等了片刻,再打开时,看着里面的茶叶比刚才的颜色浅了写,变成的碧绿,但是通过白瓷的杯壁能看出茶汤却是翠中带点淡黄。 端起瓷杯,喝了一口,蒸汽带着些许药香扑鼻而来,口中却是甘香如兰,爽口而平和,将茶汤喝下,甘泽润喉,带着些许丝丝的清凉之感,心里顿时如明镜般,有种无情无爱无欲无求,无悲无喜无痴无嗔的意境,丹田处还隐隐有股暖流行走。 我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茶?” “这是野茶。”清风说道。 清云在一旁催促着,“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这茶是在老君山的最高处神农架上发现的,那里悬崖削立,林木蒙茸,人迹罕至,当然人是上不去的,那些采药的药农有次偶然发现几只猴子从崖上下来,手里抓着几支叶芽,药农颇为好奇,想看看这猴子为何采摘它,便用自己带的玉米和猴子交换。神农架上本就神药颇多,他们看着似茶又似药,回去用泉水煮沸冲泡后饮下,发现果真和普通的茶不用,也和一般的草药不同,并且神清气爽和沾了仙气似的。” “所以从那时起,没到初春时节,药农们就带着玉米瓜果在崖下等着,看有猴子下来手里有拿叶芽的,就换过来。” 我听了惊奇万分,说道,“那这茶如此难取,应该很少才对。” “当然少,从初春到明前,只能有很少量的,而且这种鲜芽保存时间很短,炒制的过程也和普通茶不一样,弄成干茶后,只有这么一点。”清风说着,很是得意的拿起一个茶罐,约莫巴掌大小。 “一共就这么多了?”我接过打开看看,里面也只有半罐而已。 “就这么多了,物以稀为贵,所以这野茶极为难得,有还是没有全看那猴子,人事一点办法也没有。” “怕是这茶在崖顶和草药长在一起了。”清云说道。 我笑了一笑,说,“那猴子本就善于攀爬,食物也杂,指不定是他们把茶叶种子带上崖顶的,就和草药一起长成了,那地方本就神秘莫测,又是神农氏尝百草的地方,有仙人也不奇怪了。” 清风郑重的对我说道,“这个茶罐里可是今年全部的野茶了,你可要收好。”说罢小声的靠在我耳边说道,“连皇上都没得喝的。” 第十六章:偷闲 清风郑重的对我说道,“这个茶罐里可是今年全部的野茶了,你可要收好。”说罢小声的靠在我耳边说道,“连皇上都没得喝的。” 我失笑道,“这么珍贵,还不如多卖点银子算了,拿给我,我又不会泡制,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清风略显失望的说,“少主,这茶不但有药效还能增强功力的,人家千辛万苦才从那些药农手里抢来的。真是的。”清风撅着小嘴,煞是可爱,这孩子可比原来开朗多了。 “真都给我留的?那我都带走了?”我逗他。 “真的真的,要是合你的口我们也高兴。”清云接着说道,“这茶还没有名字呢?总叫野茶实在不雅。” “既然这茶长在远离尘嚣的地方,不染凡尘俗事,不如就叫出尘好了。”我接着说道,“这次的出尘我就拿回去尝鲜了,等再有了,拿出一半去卖定能卖个高价。” “少主倒是会做生意。”清风笑道。 “这家茶楼原本是个客栈,全东家家里出了点事不做了要转手,我们便接了下来重新修整了一番,原来的伙计能用的我们都留下了。” 我点头道,“银子给了你们,你们就是这的东家,自己做主就好。” 他们点头,“有两个伙计手脚利索脑子也快,我让他俩当管事的,给我们打打下手,今天跟着洪文熙去看茶叶了。” “少主,你肯定饿了,些吃一点,这是荷叶莲子粥,你先尝尝。”我点头,让他先去忙自己的,他退出去关上门。 脱下斗篷搭在了衣架上,洗了手洗了脸,坐在桌前,用了些粥和点心,喝了出尘,乘着丹田的热流便坐在榻上运功打坐。 收了功靠在塌上休息,闻着屋里的檀香味,越发的想念师傅,他肯定看到字条了,不知道会不会怪我,哎,师傅,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眼前全是师傅的样子,笑的恼的充满怨气的风情万种的,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觉得有人缓缓靠近,我猛的一睁眼,吓了眼前人一跳,我一看,是洪文熙,手里拿着毯子,“我看你睡着了,想给你盖一下来着。” 我忙坐起身,“吓到你了?”拉着他坐下,“回来了,累吗?” 他摇头,笑着说,“不累,被抓进寨子的那些日子,再累的都试过。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听清风说你来了,太意外了,开门偷偷看了一下,发现你睡着了,就没吵你。”他举了举手中的毯子,“这不是怕你着凉了吗,想你盖上,还没靠近呢,你就醒了。” “习武之人,多半是这样的。”我解释道。 “这回待久一点吧,明日我们一起去外面逛逛。”看着他对过往的事已经释然,我不由的会心笑了笑。 “一会晚上我们就在茶楼里吃吧,有雅间,吃完了我们可以聊聊,我们大家伙都想你了,我也挺想你的,上回都没好好谢谢你来着。要不是,我恐怕早就上了奈何桥了。” 我不禁皱眉,“你怎么回事?不在家呆着跑这里来。” “爹那里也没什么要我帮忙的,而且周围难免有人说三道四,虽然他们碍于我爹的脸皮不敢明着说,可我心里明白的很,我爹也知道。”他看看我,接着说道,“离开义州道临江,重新开始生活吧。而且,我多少也能帮着他们一些,省得他们把你的银子都造光了。而且这都开了好几个月了,你当老板的不是应该常过来盯着点嘛。”他解释道。 “要是我总来盯着,那还要你们干嘛。再说了,这茶楼又不是我要开的,我只是说让他们去赚钱,至于干什么,是他们的主意。”我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况且他们本只想开个小小的茶馆而已,这么大一间茶楼,要累死他们?” “不是不是,这不是想着万一遇上找麻烦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那你真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这算是我和你们一起开的,我和爹说了。” 我一拍额头,说道,“有个有钱的爹就是好。” 他顿时脸红脖子粗,不知道改说什么了,我看逗得他也差不多了,便正色和他说,“你上回已经被人抓走一次了,摆脱你长点教训,少抛头露面的,你再被抓走,你爹可救不了你。” “那不是有你嘛。” “我是能次次把你救回来,但是我不能保证你每次都能活着等到我来。还有,”我看了看屋里的摆设,接着说道,“我又不常来,何必弄的这么奢华,你别忘记了我给他们的银子那也是你爹给的。” “本就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想你住的舒服一些。好心倒被你当成驴肝肺了。”洪文熙白了我一眼,我心道,除了师父,也就你敢瞪我了。 “店里一般什么时辰打烊?”我问道。 “平日都是戌时,今日特殊,已经摆了牌子出去,说‘庆祝东家归来,今日提早打烊。’” 我听言顿笑出声来。 没一会,清云来叫我们去用饭,到了雅间,看见清风领进来两个人,穿着清爽体面,介绍到,“少主,这阿山阿元,是茶楼的管事。” 我打量着他们,俩人都是十七八的样子,他们很恭敬的正视着我,眼神清澈,“一起坐吧,我这没那么多规矩。”我说道。 等大家都入了席,便开始清云吩咐起菜,没一会,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还拿了一小坛的酒。 “这是芙蓉面,这次只运过来几小坛,这一坛是我偷偷留下的。”洪文熙偷偷的说。 我看了一下菜,鸡丝蛰头,鹌子水晶脍,百合酥,爆炒河鲜,莼菜羹,红烧黄鱼,吉祥如意卷,红油伴莴笋,真不错,色和香都有了。 “少主,先尝尝这个。”清云用了一双新筷子给我夹了些蛰头。 我尝了一下,清爽弹压紧实脆嫩,不错不错,又尝了点别的,果然味道甚好,清爽可口,和我口味,看来这色香味是全了。 “哪儿请的厨子?捡到宝了。”我说道。 “我爹找了好几个来,我就留了两个,还不错吧。”洪文熙一脸得意的说着。 “那我该怎么赏你?”我问他。 他想了一会,咬着嘴唇,好像说出来需要很大决心似得,“你教我点武功吧。”他一说完,清风和清云马上一脸立刻摆出‘就是这样,我猜就是这样’的表情。 我挑了一挑眉,还真被他们说中了? “你现在才学武会很辛苦的,而且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没事,我不怕辛苦。”他立刻保证道。 我想了一下,说道,“我也不可能总在这里,学武不能半途而废,怎么教?” “少主,我和阿山学过一些武。”那个叫阿元的开口道。 “那明天开始,先扎马步吧,让阿元看着他。”我对洪文熙说道。 看洪文熙有一点失望,我说道,“不管学什么武艺都是要先学这些的,我小时候跟着师傅,扎马步都是一两个时辰,这些都做不好,还谈什么别的。” 我看着阿元说道,“从明天开始,你早上叫他起床,扎马步,先扎一个时辰,他能坚持下来再说别的。” “是。”阿元应承道。 洪文熙一脸不情愿的‘哦’了一声,我又开口道,“我要检查的,想要学武就别偷懒。”他这才高兴起来。 吃晚饭后,清云叫来茶楼里的伙计和厨子,把我介绍给大家,由于是在自家地盘,我自然是没有穿斗篷,他们难免看着我眼发直,我轻咳了一下,洪文熙则有些不悦的说,“平时怎么教的,这会儿都忘了规矩了!” 第十七章:身世 那几人才缓过神来直作揖连声道歉,说道,“原本以为几个掌柜就已经很好看了,没想到这东家主子更非凡人啊,难免看直了眼,望主子别见怪才是。” 对此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怕是他们见了我师傅,更是惊为天人了。 “这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阿山张口道。 我们就坐在雅座里闲聊着,大家年纪相仿,很快便热络起来。洪文熙说明日要带我去街上逛逛,阿山开口道,“你一个人出去就够扎眼的,你还带着少主,别出去了。” 阿元说,“是啊,最近确实不太平,虽然出事的都是女子,呃,反正还是小心些。” 阿山接过话茬,“荣城连云山庄的庄主连云,他的女儿连思雅前几日被人给先奸后杀了,死了极惨。”停了一会,他接着说,“心被掏了。” “谁?”我不仅大吃一惊,“谁的女儿?” “连云山庄的庄主,连云。” “荣城的连云?他爹是连元奎?” “对,他爹受不了这个刺激,前几日也去世了。” 连思雅,连云的女儿,连元奎的孙女,师傅就是从他们家偷的玄音,当然这个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 洪文熙说道,“今天出去的时候听说的,连庄主也悬赏呢,十万两黄金,二十万两的白银。”口气不知道是羡慕还是震惊。 我抬头看着他,“确实不少啊。”光听十万两黄金,都够让人振奋的。 “那些个银子我们自己也能赚回来的,你可别去啊。”他着急的手足无措。 “你怎么看出来我想去的?” “一提到银子,你的眼神就会变的不一样。”清云说道。 我心里纳闷,有那么明显吗? “知道是谁吗?说详细点。”我催促道。 “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也没人见过他的长相,只是他在奸杀女子后,会留下一个面目狰狞的皮质面具,样子各有不同,这连思雅,已经是第六个了。” “据说此人十分变态,不但吃女人的舌头,那些眼睛好看的,也会挖下吃掉,他心仪的,会把对方的心掏出来,生吃了。大家都很惊恐,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鬼见愁。” “都吃心了,还是只有那个连思雅的心被吃了?” “连思雅的是被吃了,其他人的就不清楚了。除了死者的亲人,其他的人也都只敢远远看一眼,人都那样了,谁敢仔细看啊,不过官府的仵作验尸的时候说过,舌头是被生咬下来的。” 我听了立刻觉得自己的舌头都疼了。 “官府,也管不了了?难道没人管了?” “宫里面也听说了此事,但是派出来的高手也都被鬼见愁杀了,也就不再派人了,说什么江湖事江湖了。” “宫里面也很为难,要说高手,肯定是在江湖中的,宫里面的那些也就对付一下普通的刺客罢了。”清云说。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以前有个镖骑将军苏沐安,不但武功高强,长的也是一等一的好看,说他面如冠玉貌赛潘安呢。”阿元不赞同的说道。 “有追魂好看?”洪文熙问了一句。 “这没见过,怎么比,我想,应该没有吧。”阿元摇头, “下回有机会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清风叫嚷道,“要想知道谁更好看,一比不就行了。” 阿元摇头,沉思道,“见不到咯,早就死了。” “啊,死了。好可惜。” “他不是武功很高吗,怎么会死了?” 我也很好奇,等着听阿元说。 “都死了十六年了,据说是被皇帝赐死的,他死了之后,南傲国的公主,也就是皇上的妹妹,宛月公主也自杀殉情了。当时我虽然不到三岁,但是这事闹的很大,世人皆知啊,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人议论,差不多持续了一年之久,我爹娘都在家天天说,所以我印象深刻。” “真可怜啊,也是一名痴女子了。” “我听说那宛月公主才貌双全,是南傲国第一美人,王公贵族哪个不想娶她,她偏偏爱上苏沐安。”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又有哪个美人不爱英雄的。” “听说,皇上赐死苏沐安,就是因为苏沐安长的太好看了,连皇上都看上他的,想让他……那个什么,可是他不从,皇上就找了个理由把他杀了。” “你小声一点,别被人听见了。”清云拉着阿元紧张的说道。 “那个公主,你知道叫什么?”我问道。 “我想想,”阿元想了一会,像是想了起来,说道,“宛月公主,云菀之。” 我当头一棒,脑子里嗡嗡作响,云菀之,菀之,不就是鹤唳上那个名字?她是南傲国的公主,那她的琴在紫衣那,紫衣说是她一个故人的,说明紫衣分明和云宛之熟得很,苏沐安十六年前死的,我今年十六岁,苏慕山见到我的时候说,真像,我到底像谁?是像苏沐安和云菀之?等等,等等,苏慕山,苏沐安,都姓苏。 “阿元,你知道苏沐安的沐,是哪个沐吗?” “知道啊,就是如沐春风的沐。” 我木纳的点点头,如沐春风的沐,会不会是巧合?可是,如果只是巧合,为什么他们要找我和师傅,为什么要把云菀之的鹤唳给我?还有师傅,师傅从小就抚养我,我肯定绝对不是巧合。 我心乱如麻,估计是脸色极差,他们也看出来我的不对劲,忙说道,“少主,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缓了一下,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一下,“没有,就是觉得,那人,他们死的,怪可惜的。身为将领却不是战死杀场。” “是啊,我说也是。哎,要不说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呢。” “可是皇上在他们死后不是把皇城的名字都改了吗,叫安宛城,摆明了是苏沐安和云菀之嘛,说不定他也很后悔的。” “谁知道,说不定只是给我们这些老百姓看看的,心里保不齐都乐开花了。” 清云一下冲上去捂住了阿元的嘴,“阿元,我拜托你别说了,隔墙有耳人心隔肚皮,万一谁耳力好听见了,会杀头的。” “是啊是啊,不但说的,就是我们这些听得都会被咔嚓的。”清风做了个砍头的手势,阿元立刻闭了嘴。 师傅说过人心叵测,还说过易反易复小人心,莫不是说这个?越想越烦越想越乱,侧头看了看鹤唳,心情异常复杂。 他们在一旁说着什么,我也没听,只是把心中所想重新整理了一遍,把疑惑和问题摘出来后搁置一旁,等回了钟山后找他们问清楚。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去一趟连云山庄看看才是,这在人世间走动,不管借了什么迟早是要还的。 “哎呀,好了好了,少主也要休息了,别说那些死人什么的。” 我摇摇头,道,“都听别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几个男人比女人还吵。” “快回房吧,这都过了酉时了。”洪文熙在一旁催促道。 清风在一旁抱怨道,“少主,你不知道,别看这洪文熙那么瘦,特别能吃,他怎么也不长肉啊。” 我赶忙说道,“别把我们吃垮了。” 他们在一旁哈哈笑,洪文熙气的脸色煞是精彩,“我干的活可比吃的饭多。”随后有自言自语道,“亏我还给你做了蜜饯呢。” “什么蜜饯?”他虽小声,但我还是听见了,想着这小子故意说给我听的,不免为他的孩子性子好笑。 “那些杨梅本就放不长,本想给你尝尝鲜的,又不知你何时会来,只好做成蜜饯了。”他有些低眉垂眼的说着。 “我知道这蜜饯可是难做的很,还要你亲自做,真是难为你了。”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很是感激。 客套完,我让阿山和阿元去准备些洗澡水来,洪文熙不放心他俩,也跟了去,其他人跟着我回了房,我告诉他们明天我会去连云山庄看看,让他们不用担心。 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阿山和阿元把浴盆拿了进来,倒进冷热水,洪文熙细心的用手试了试水温,拿来了换洗的衣裳和澡豆,我端起装有澡豆的小碟闻了闻,香气优雅沁心,洪文熙说道,“我在皂角粉里加了些果油白术和白檀香甘松香,可以美肤养颜,还能去疤痕。” 我看了他一眼,他把头低了下去,原来他还记得上回在山寨我自己划破手臂的事,其实用了师父的药膏,已经看不出刀痕了,我倒是没说出来,点头道谢。 等他们退了出去,我泡进了澡盆,想着这次荣城之行,应该不会那么轻松,心里预感那个鬼见愁,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十八章:山庄 等他们退了出去,我泡进了澡盆,想着这次荣城之行,应该不会那么轻松,心里预感那个鬼见愁,恐怕没那么简单。 沐浴后运功将头发弄干,穿上衣服,身上还有淡淡的澡豆里留的香味,也不是说不喜欢,只是习惯了师傅的玉脂膏的味道,突然换了,师傅又不在身边,心里倒有些失落了。 上了床,看着床上的大红底鲤鱼梅花的长棉枕,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弄这么个花销的图案,躺下,盖上湖蓝色的绫缎薄被,下面垫着锦褥,倒也舒服,渐渐地睡衣袭来,睡了过去。 许是这天听说的事情太多了,脑子乱的很,睡觉时梦魇不断,一直到申时才睡沉过去,早上不免起的晚些,洪文熙来到我屋里送餐食时,对于我没能看他扎马步显得很失望,吃过早饭,我让他把清云找来。 清云和阿元来的时候手里捧着几件新衣服,我看着颜色还算素雅,就收着了。我告诉清云说,让他帮我准备一辆马车,普通的就好,我现在就出发去荣城。清云和阿元应声退了出去。 我从新衣裳里找了件窄袖口月牙白银丝滚边暗纹束腰直裰,系上鹅黄色如意丝绦,将头发用同色发带高高扎起随意垂下,披上斗篷带上兜帽,将墨蛇收入怀中,装好疗伤的药,将琴用布裹好后抱起出了屋子。 洪文熙塞给了我一包蜜饯,让我在路上吃。走了茶楼门口,马车正好在门前停下,阿九塞给我一些银票,我抽了一张,其他的没要。 “收拾间屋子出来准备放银子吧。”我笑着说道。 他们则没乐,洪文熙说,“你去看看就好,不行就回来吧,那人犯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干嘛非要你去管。” 阿元点头道,“没错没错,他要是看上你了怎么办?”清风使劲打了他一下头,“有没有脑子呀你。” 我没空和他们闲聊,上了马车就让马夫出发了。马车虽不大,但看的出来没少花心思,软垫铺了两层,一个大的锦缎靠枕,一条棉麻的秋毯。竹筒里装着热的菊花茶,还有小食什么的,我把包了蜜饯的油纸包放在一旁,听见马夫说,“这位公子,你歪一会吧,这到荣城少说也要两个时辰呢,到了我叫你。” “那就劳烦了。”我说道。 “不会不会。”车夫说道。 把琴放在腿上,靠在了靠枕上。 除了城门后,一路西行,隐约从风里吹来的丝丝凉意,我撩开了马车一侧小窗子的布帘,远远的看到的泛着白光的江面,临江临江,原来真的有江。 第一次看见江水还是会有些激动,在义州可是看不到的。远远看着这江水,泛着白光,离山下不远处倒是有个湖,不大,黄昏的时候,落霞映在湖面上,闪闪的斑驳,晃得刺眼,和这江水碧起来倒是显得小家碧玉了。 我被马车晃晃悠悠的直犯困,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我问道,“怎么?是不是快到了?” “公子是不是去连云山庄?”马夫问。 “是。” “那不用进城,前面就快到了。”马夫说。 我哦了一声,心中暗想,看来是搬家了。上回听紫衣说过,三十年前还住在城里,不知道上回师傅来偷书,是不是来的这里。 约莫一刻钟左右,马车停下,听见马夫下来,我收了收斗篷,撩开帏布下来马车, “多谢了。”我对马夫说。“我不用车了,回吧。” “公子客气了。”说罢,马夫就驾着马车走了。 回身站在门前,感觉到山庄里传来的幽静和凝重,抬头,看见连云山庄的四字牌匾上挂着长长的白色丧幡,提醒着山庄里发生的不幸,心中顿生悲凉。 轻叩大门,等了好一会,门才打开,一个年迈的老人家出来,问我找谁, “请问,连云连庄主在吗?”我柔声道。 “连庄主外出办事了,请问你是?”他问道,嗓音中透着沧桑之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来帮忙?或者来看看,亦或者说帮助捉拿凶手?想了一会,我开口道,“在下听说府上可能需要帮忙。” 老人家像是知道我说的意思,赶忙说,“快请进快请进。”门大开,他身子侧了侧,将我让了进去,进了大门,向老人家道谢,才发现似乎他年纪并不大,至少眼睛还算有神。 山庄里很安静,好像也没什么人,老人家一边领着我走,一边说道,“自从庄里出事之后,庄主就把大部分的下人遣散了,庄主就这么一个女儿,哎,别提了,老庄主一下子受不了也撒手人寰了,要不是想为老庄主和女儿报仇,庄主怕是也支撑不住的。”说着,老人家流出两行浊泪,用袖子摸了摸,“在这府上也有五六年了,真是,让公子见笑了。” “老人家还请节哀,还要顾及身子才是。”我安慰他道。听了他的话,我也心生难过,想着在这双重打击之下,任铁打的人都会受不了,更别说血肉之躯了。 丧幡一直顺着回廊盘旋道房前,风吹白幡起,像是引幡招魂一般。 真不亏是首富之家,这连云山庄的院子虽没有九曲十八弯,但也数重进深,曲折幽静,从一个庭院道另一个,从这一头道那一头,一院院,一步步,层层叠叠,庭深似海,景色各有不同,但是也井井有条,整齐不紊,错落有致。 “公子别见怪,这丧幡挂了许久,庄主不让摘下。” “无事。” “我是这庄子的老管家,公子唤我吴伯便可,我先带公子去客房休息片刻,等庄主回来了,亲自拜会公子。” “那有劳吴伯了。” 把我带进客房,叫人给我准备了茶水和点心,他退下后,我便在房内无所事事。想着一会见到了那连云,问起他女儿的惨死,不免有些残忍,可是不问的话,又找不到寻找鬼见愁的线索,心中烦躁不安。 盘腿坐到床上,揭开琴布,将琴取出放置到腿上,试了试音,调了一下弦,弹了一首清心曲,闭上眼,舒缓心神。 时而拨弹慢捻,时而勾打轻猱,时而宏如铜钟,时而柔和如歌,收了最后一个音,余韵仍徘徊不去,琴弦一直在颤动,有人在听琴。吐纳呼吸,睁开眼,发觉听琴人已站在门前,恐怕是怕打搅我,故没有敲门。收好琴,下了床,走到门前,拉开门,一名中年男子站立在那,文质彬彬,温润淡雅,倒也是一表人才,只是两鬓有些斑白,和面孔稍有些不符。 “公子,在下是连云山庄的庄主,连云。”男子抱拳说道。 “在下追魂。”我回礼道,把他让进了屋内,他关上门,示意我坐下。 入座后,他开口道,“有三十多年没听过这样让人心静的琴声了,那时候我才8岁,那人是我爹的朋友,他小住了几天,听他弹过琴后,从此再无琴声能入耳了,如今多亏了公子,才能再饱耳福。” “连庄主谬赞了。”我客气的回道。 连云抱拳问道,“不知道公子师承何派?” 我为难了一下,何派?我还真不知道,师傅好像每个门派的武功都会一点,用的剑术也是自创的,是哪一派?看他双眼渴望的看着我,我只好说道,“为师终日隐居山中,从不过问江湖事。” “原来是世外高人。”他激动的说道。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 “想是公子也听说了最近庄里的事,小女惨死,白发人送黑发人,家父受不了打击,也去了,”想起家中的不幸,连云声音变得激动哽咽,双眼含泪,眼神透着不甘,“要不是我在女儿和父亲的灵位前发誓,一定要将凶手的首级献上,我一定支撑不到现在。” “在下正是为此事而来,可能,在下的要求有些唐突,不过,”我停了停,看了一下连云的表情,“在下还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连云沉思片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谁来惭愧,家父以前是布料生意的买卖人,开了布庄,承蒙街坊们看得起,生意做的还不错,后来我长大了自然就接了过来,父亲身体不好,我就在这里建了个山庄,从城里搬了出来。” 停了停,连云接着说道,“说来都怪我,小女名唤思雅,雅是她母亲的名讳,小女出生没多久,内人就去世了,所以我对她极其宠爱,她很是孝顺懂事,我对她几乎是爱依百顺,这孩子生性活泼,受不了女子的条框束缚,我只是想着,这样也好,思雅像她母亲,不说国色天香吧,但也是亭亭玉立的,大不了以后招个上门女婿。”提起女儿,连云伤心不已,“那天有一匹绸缎到了,她吵着要去接货,我就让她去了,可她偏偏要穿男装,看着她一脸兴奋劲儿,我也没拦着。” 连云边说边回忆,我开始仔细听了起来,感觉快要到事件的关键了,他接着说道,“回来后,她告诉我感觉老有人跟着她,一直盯着她,我没在意,觉得说喜欢她的人不少,看她一眼也没什么,而且,虽然听说有少女死去的事,但是总觉得她出去都是女扮男装,而且死的人又都是别的地方的,荣城应该算是安全。但是思雅说想去庙里烧烧香,保个平安,顺便也给我们求一个平安符,我就让她去了。第二天,她求了平安符,很是高兴,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把求来的符放下床头。我一觉醒来看见她还没起,便去叫她,可是屋里根本没人,山庄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我这下真的着急了,最后,在后山……”连云停了下来,半天没说话,眼睛瞬间就红了,凄然泪下,我不忍看,将视线转到一旁,等着他冷静下来,过了半响,像是缓过劲来了,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看了她,眼睛舌头和心,都没了。”连云再也说不下去了,捂着眼睛直摇头。“是我大意了,我真是悔不当初啊……”说罢再也控制不住的声泪俱下。 第十九章:现身 听他之言,我心中也是心潮起伏,一个好好的人,今天还在你眼前,但是随时都可能消失,想起了那天我第一次下山,很晚才回去,师傅一直很焦急,怕就是这样的心情吧,想到这里,仿佛看见师傅又一次的站在院子里等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顿时归心似箭。 “那你们怎么知道就是那个鬼见愁干的呢?”我心生疑问,“照理说,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令千金掳出去,武功肯定不弱,为何就一定说是鬼见愁干的?难道,不会另有其人?” “其一是因为他的杀人手段特殊,杀人必取器官,其次是他会留下那天所带的面具。”连云说道。 “面具?是什么样的面具?”我很好奇。 “是一个皮质的面具,手感有点像人皮,又有点像是动物皮做的,面目狰狞可怕。” 我点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是长的太丑,就是熟人作案,再来就是不想看见自己脸的人。 “恕我冒昧,平日里,你可有仇家?”我问道。 “别的我不敢说,从我父亲年轻开始,就一直积善救人,乐善好施,从不曾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生意场上,难免会有竞争,要说仇家,我觉得真的没有要恨到杀人的地步。” 这点我也赞同,从紫衣那里就能知道这连家口碑一直不错,要是有人公然交恶,必定是一面倒的情况。虽说商场的商人无往不利,无奸不商,但是连家这样的,为人算是谦虚谨慎了,也不至于会让人对手恨到这种地步才是。莫非,真的只是单纯的杀人而已? “连庄主,我今天进来看见山庄里并没有几个下人,是不是都遣散了?” “是啊,这一下子家里两个人没了,还要那么多下人干嘛,我也没心思管了,人不见心不烦。不如都回去算了。” “那布庄的生意呢?” “发生这种事,我哪还有心思打理,准备盘出去,正好有人想接手,所以刚才出去进城了一趟。” 我点头,心中暗想,要是有人用这种手段逼得连云卖出布庄,也算是成功了,只是为了布庄用如此残忍之法,只怕是有血海深仇吧。 打听了这么多,唯一让我不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鬼见愁的真实相貌,由于带着面具,根本不知道是谁,如果真是有人冒充此人,模仿其手段杀人,也不会有人知道。连杀这么多人?只是为了美色?越想越不对劲,却又无可奈何,找不到头绪。 这鬼见愁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他会出现在哪里,莫非这次,我只能牺牲色相,以身诱之?想想我就头疼,这要让师傅知道了,后果会不会很严重?心里真是忐忑不安。 站起身,对连云说道,“庄主,情况在下大致了解了,那在下先告辞了。”不管怎么样先把这鬼见愁找出来,办完事早点回家。 连云连忙阻止道,“别别别,公子,在这里用了饭住一晚再走可好。”见我想推辞,连云急忙说道,“实不相瞒,虽然公子带着兜帽,不知道长相,但是看身形,应该比小女小一些,小女今年十八,之前也来过一些侠士,但是没有公子这般年幼的,今日看见公子,就想起了小女,”连云没有说下去,但是我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无非是想找个寄托,借人思人而已。 我看着他的样子,想着他失去女儿又失去父亲,实在是太过悲情,就点头答应了。 “要不,庄主要不嫌弃,在下陪你走一走。”我反正呆在屋里也无聊,不如四下看看。 连云很是高兴,难得的露出了笑脸,我让他先到门外等我片刻,我整理一下马上出来,反正这庄子里也没几个人,索性把斗篷脱掉放在床上。到铜镜前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没有什么不妥,便开门走了出去。 连云背着身子站在门外,面对着院子,听见我出来,便转过身来迎我,看见我不免一愣神,又有些吃惊,说道,“公子果然是仙姿逸貌,翩翩少年郎,恕在下冒昧,不知公子贵姓?” 到现在,这连云好像是第一个问我姓什么的,我有些为难,说道,“不瞒庄主,在下没有姓氏,从小是师傅收养了我,给我起名追魂。” “那令尊令堂……” 没等他说完,我就说,“我是孤儿。” “抱歉,是我唐突了。” “无事。” 我和他一边走一边闲聊,他带我来到池塘边的一处亭子中,我走到椅子边坐下,扭头看他,笑道,“恕我无礼了,还请庄主不要见怪。” 连云在我对面坐下,说道,“公子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还是个孩子而已,再说,你要是见过小女啊,连那山匪,都比下去了。”说完,就哈哈的笑了起来,难得的沉浸在快乐的回忆里。 我安慰他道,“逝者已逝,别的且不说,你这般难过伤心的,给思雅姐姐看见了,她也该难过了,你让她走都不安心?” “是是是,说的是,就是这心里啊,难受。”说着连云又要哭了。 我从来不知道男子也这般爱哭,也只有这种悲痛欲绝的切肤之痛,才会让一个堂堂男儿流下眼泪吧。 “今日哭完,明天就要笑才是,我们只有活的更好,才不会让仙逝的人牵肠挂肚。” 我看着池子里,盛开的睡莲,含蓄而美艳,轻叹一声,阑干千里,十分憔悴,几缕幽魂落花飞。 连云起身,说道,“走,我们前面看看。” 我跟随他身后,偌大的庄子里,走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连庄主,这么大的庄子,你住的不怕吗?”我好奇的问他。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说不下去,是因为想到晚上要住在这里,我真的会害怕,但我说不出口。早知道叫他们谁和我一起来都好。 “我准备等这事了结后,把这个山庄卖了,到别的地方去,不想触景伤情,睹物思人。”连云说道。 路过一处假山,有一个小小的池塘,低头看下去,有几只小金鱼游来游去,煞是可爱,连云送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打开一看是鱼食,“思雅最爱在这里喂鱼了。”说罢,手轻捻了一些鱼食投了下去,几只鱼瞬间游了过来,争夺食物。我顿时玩心大起,伸手也取了些,扔了下去,小鱼顿时跑到我的跟前,我呵呵直乐,不一会,鱼食就喂完了,小鱼在眼前徘徊不肯离去,“真是一群馋鬼。”我说完扭头,看见连云一直看着我若有所思,我靠近一步唤他,“连庄主?” 他缓过神来,叹了口气,说道,“物是人非啊。”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他这样,我也没什么心情再逛下去,无非是给他徒增烦恼罢了。 “有些乏了,在下想回去休息一下。”我说道。 连云随即说好,过了一会,连云说,“其实刚才看到你,突然觉得很像一个人。” “是谁?”我紧张的问道。 “就是宛月公主,我还是少年的时候曾有幸见过一面。” 我暗暗吃惊,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那时候,我父亲上供了几匹布料,都是些手工的珍品,公主甚是喜欢,父亲得到赏赐,我也有幸跟着父亲一起,去了趟皇城,拜见了公主。”停了停,像是在回忆一般,“那时候就觉得,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了,好似天仙一般,倾国倾城,穿什么都好看,她为人随和,深受皇上的喜爱。” 我听言心里想着,那个时候,皇上应该还是云菀之的父亲,还不是现在的皇上。 他接着说道,“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到现在仍然是记忆犹新,永生难忘。当得知她殉情的消息时,我确实也震惊难过了好一阵。所以刚才见你,会有些出神,还望公子莫怪。” “无事。不过是皮囊罢了。”我无所谓的说道,其实内心确是有的波澜,看来我确实和这云菀之长得很像,如果能证实我和那苏沐安也有相似,那他们十有八九就是我的爹娘了。想到这里,心中也没那么着急了,该来的总会来,随遇而安吧。 回到房中,连云去准备晚饭,没一会,老管家便来唤我去前厅用饭,我不仅抱怨着院子太大,走起来路长,累的很。老管家则看着我不言语,我自讨了没趣,不免有些尴尬。 用过饭后,问连云多要了几根蜡烛,想着晚上不行就多点睡吧。 和衣而睡,半夜十分,鹤唳猛的发出急促的颤音,我猛地惊醒,琴弦越绷越紧眼看就要断了,‘有危险。’我心里暗道,赶紧伸手按下琴弦。灯突然就灭了,我立刻警惕起来,关着门和窗,没有风,能让这灯灭了的,那只有人了。 想了一圈,从庄子里的下人到老管家,算上连云,不出7个人。我躺在床上手摸琴没有动弹。眯着眼睛看着房门的方向,不一会,闻到了一股香味,我用无上心法封住了口鼻,虽然只吸进了微乎其微的一点,我还是觉得有点头晕不适,这东西和普通的迷香觉不一样,看来来者绝不简单。伸手摸到了鹤唳,尽量稳住气息,不让屋外的人发觉。 门外的人等了片刻,才将门撬开,轻轻的踱步进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此人的轻功绝对不在我之下,绕过屏风,我看清了来人,竟然是他!!!!! 第二十章:对招 老管家?! 看清了来人是老管家,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我今天特意观察过,看上去根本没有武功的样子,莫非是高手,故意隐瞒? 他和鬼见愁有关系吗?两个人莫非是一伙的,亦或者,根本是同一个人?莫非他易容的,可是如果他是鬼见愁,他的面具呢? 当他走到我的床边,快要靠近我的时候,我猛出招一掌向他打去,他往后一躲,我从床上跳下,接连出招,他显然不甘心,竟然开口说道,“没想到还有两下子,竟然没中我的迷魂香。” 我没理他,他独自说道,“原以为是朵桃花,不想却是棵刺叶玉兰,没关系,大爷我都喜欢,哈哈哈哈。” 不和他多废话,他的武功我不敢掉以轻心,我从怀中掏出墨蛇在手上翻着刀花攻向他,他一一避开,握拳带着风就袭向我的右肩,我躲开顺手将墨蛇上撩划向他的手臂,他一个转身闪道了一边,随即他松开拳变掌,两掌右前左后在腹前交叉,向上划弧至头上方后同时下劈,屈肘变拳向上抱于右胸前,左脚向前向左落步,右拳向下抱于腰间,左拳屈臂向上经右前臂内经右胸前向左立拳带着拳风冲着我的心口就打了过来,我不敢停顿,闪躲了一下,脚上一勾一踢,将旁边的矮凳迎着他的拳就撞了上去,顿时凳子就碎了。我不由的震了一下,没想到他真是深藏不漏,怕是今晚一战会想到艰苦。 他的招数乎掌乎拳,屋里的位置太小了,只能拳脚对招,对我极为不利,我将墨蛇收起,跳到床边,一拽被子,将琴带了过来,脚向上一钩,顺手接住了琴, 施展轻功朝着窗户就冲了出去,他伸手来抓我,我一躲,衣袖被撕下一块,来到外面的长廊,我片刻不敢停留,直接几个起落飞身到了山庄的外面,向着后山就去了,他在后面紧追不舍,“宝贝,轻功不弱嘛,不过我劝你省点力气,不然一会可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他的气息丝毫没有乱,说话声音平稳,听他喊我宝贝,我恶心的想割下他的舌头。 看到一处空旷的地方,我收了轻功跳下,将琴顺着手臂转了一圈,盘腿坐下,收气凝神,“怎么,这么快就要琴心相挑,风花雪月了,性子还真急,不过我喜欢。”他左手一掌劈来,我勾起琴弦敛住内力弹了出去,使出了琴杀,他没想到我会是这招,来不及躲,四根手指齐齐落地。顺着曲子弹出了迷心曲。 “啊……”他顿时大声尖叫道,“妈的你个贱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大爷我一会撕烂你。” 顿时他左腿顺势曲膝向前弹,右手转为切手,敛力就向我的琴劈来,我自然不给他自己机会,挑起两根弦连着将内力射出,他这次显然吸取了上回的教训,侧翻身躲开,月亮下,他的左手鲜血直淌,怵目惊心。 手按琴弦紧盯着他,在他还没有再次攻来之际,我又接着拨了两根弦起来弹出。他还是躲开,我接着弹出,他继续躲闪,他确实内力深厚,但是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了? 全神贯注于迷心之中,缓缓的转为夺魂,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目光慢慢变得有些呆滞,正当我松了一口气时,他突然眼神一厉,双手握拳,猛的一个深呼吸,张嘴就吼出声来,声音浑厚有力,穿透云霄,轰雷贯耳,我双耳被震的生疼,琴音瞬间被震乱开来,脑子被声音轰的直疼,我赶忙双手捂住耳朵,调息运功。 吼叫声维持了好一会,我心里想着这莫不是师傅说的少林七十二绝技的金刚狮子吼?不仅惊讶万分。 用无上心法暂时封住听力隔绝他的狮吼功,再用菩提心法将心中邪气逼出,看他收了功力,我收了心法恢复听觉。 鬼见愁突然跑了两步蹬地腾空右手猛地如鹰爪般袭来,我抱琴跳起向后翻了两翻落定,不敢在大意,凝力弹出刚才从地上捡起的几枚石子,向他的腿上打去,他躲过了一枚,但是第二枚击中了他的大腿,血涔涔的从窟窿眼里冒出。 他没有动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没有发出声音,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眼中无神。 我也全神贯注的看着他,他向我这边缓缓走来,我正准备迎战,谁知他突然调头,向后跑了两步,一跃而起上了树枝往前奔去。 我紧跟其后,随着他的脚步施展轻功。他忽上忽下在黑夜里穿行,轻易避开了随意滋长的树枝,像一只寻猎的蝙蝠。 不知跟了多久,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不禁暗自庆幸平日里和师傅练轻功时丝毫没有怠慢,不然早把他跟丢了。 鬼见愁站在一棵树的枝头停了下来,侧头看了我一眼,我停在他身后五步之遥,像是确认我没有跟丢之后,他又开始前行,我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已经进了山。不算亮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透着丝丝诡异,四周一颗颗的树干,犹如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孔,峰峦叠嶂,我只能跟着他的步调下脚。 四下万籁俱静,只有起落时那丝丝的凉风贴面而过,我小心的连呼吸就变得轻缓起来,眼睛盯着他不敢闪神,只怕眨眼之间,他就消失了。 前方山势陡峭,周围的树木渐渐变矮,变少,千峰万仞,奇峰突兀。 他闪身进了一片石林,既然都跟了这么远了,我想都没想也跟了进去,进去后方才发现上当了。 石林里怪石嶙峋,排列怪异,四下张望,已经没有了鬼见愁的身影,来来回回走了半天,都不曾走出这石林。心中暗叫不好,怕是进了石阵了。 站定了不动,从地上捡起一些碎石,走一步放置一粒作为标记,可最后始终还是回到原地,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呵呵呵呵……”鬼见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怎么样,出不来了?” “就这石阵,你以为能困得住我?”我也不恼。 “哈哈哈,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如果想快些出来,不如,求我。”他带着笑声说道。 “求你?怎么,你的手,不疼了?”我勾了勾嘴角,笑话,让我求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你给了我这么大见面礼,我怎么也要还你一个才行,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顿时感到石阵动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的石子,那些石头的位置变了。 “你就准备这样和我隔着石头说话了?”我问道。 “怎么也要让你尝点苦头,不然显不出我多疼你。” “你是把连思雅带道这来奸杀的?” “她?她可不配。” “为何要杀她们?” “不为何,喜欢,便杀。”停了停,他用轻佻的口气接着说,“我也喜欢你,今天想尝尝新鲜。还没尝过男人呢,你可是第一个。” 我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你也会是第一个,我亲自割下脑袋的人。” “你不知道我有个坏毛病。”他说道。 “什么?” “你越生气,说的话越残忍,我,就越兴奋。” 他的话让我作呕,不敢大意,我渐渐的感觉到了石阵给我带来的压迫力,我顿时猜到,定是他在外面用内力操控着,如若我能破了这石阵,他也必然会受影响。 我转身落座在一个大石上,双手捋了一下琴弦,将‘广陵散’加快了一些速度弹了出来,去掉了先前的平静如水,只取后面激昂如浪,我完全没有嵇康在刑场时的洒脱与坦荡,弹奏中杀气四起,囚牛的灵力注入琴音,内力所及之处,石头崩裂,碎石遍地。一曲终了,空中的月亮泛着红光甚至诡异。看见老管家站在离我五丈之遥手捂着胸前,喘息不止,哪里还有什么石阵。 我抱着琴跳下石头,一步步的朝他走来,他看着我眼神平静。 “还是把人皮面具摘了吧,老管家。”我说道。 片刻后,他抬起抚胸的右手,慢慢的摘下了面具,一张满是刀痕的脸跃入眼帘,唯有一双眼才算出彩,如果没有那些刀痕,倒也是长俊秀的脸。 “呵呵,你竟然能看出我带了人皮面具。”他不以为然的说道。 “哼,一个老人家不会有你这样灵活的身手。” “哦?”他口气轻佻,完全没有了在山庄里的沧桑之感。 “还有一点,让我怀疑你易了容。” “哪点?”他睁大眼睛好奇的问。 第二十一章:因果 “哪点?”他好奇的问。 “就是你看我的眼神,易容术再好,眼睛,是变不了的。” “哈哈哈哈,躲在哪里都不如躲在这连云山庄安全,杀了他们的老管家,易容后取而代之,日子倒也过得舒坦。”他大笑着说道,“要不要跟着我,我定会好好的疼爱你,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痴人做梦。”我嗤之以鼻道。 他提起一脚一个正踢踢向我,我回身一转,右腿划弧朝他的腿一脚猛的劈下,他旋身左腿向我的左腿扫来,我顺势将左腿离地后仰转身半圈后,右腿快速的扫过立于地面,左腿猛的朝他的后背踹去,他躲避不及一个踉跄向前。 “你憎恨女人?还是只憎恨有姿色的女人?”我问他。 “哼,好看的女人都是蛇蝎心肠,死有余辜。”他不屑一顾的说道。 我看着他脸上的刀痕,想着是不是被那个女人给划的,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得,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道,“这脸,我是自己划的。” 我顿时目瞪口呆,这人竟对自己如此残忍。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这样自残,不觉得对不起父母?”我不仅反问他道。 “孝?哈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我娘是个青楼女子,我连我爹是谁都不知道,请问,孝字怎么写,你可教教我?” 我不言。 “她从没管过我,我有时候饿的去找她,她正在屋子里忙的和人快活,我自己去厨房里拿吃的,还要被人打。你说,我叫她娘,她配吗?” “可是毕竟,她生了你。” “是啊,她说,她应该把我拿掉的,本以为怀了我那男人会娶她,结果,人家根本不承认她肚子里的肉是他的。” 后面的事,我猜也能猜到,无非是,将怨气都撒在孩子身上了。 “后来我大了,她见我有几分姿色,便要把我卖给老鸨给自己赎身。老鸨看她也是年老色衰的,竟然同意了。”他看着我说,愤愤的说道,“那时,我才十岁。”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十岁那年被一个老男人给糟蹋了,把我折腾的差点没死了,老鸨才给了我一碗面条。” “从那时候起,我就打从心底的恨她们,她们必须死了。我养了好些天,终于找了个机会,跑了出去。运气不错,有个乞丐收留了我,我跟着他一块要饭,虽然风餐露宿的,倒也饿不着。” “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一年,那个乞丐去一家富人家门口要钱,那家夫人非说乞丐色迷迷的看她,硬是叫人活活把他打死了,我连给他下葬的钱都没有,找了个树林,挖了个坑给埋了。” “没办法,我一路乞讨,到了一间寺庙,那里的和尚收留了我,教我武功。因为心中恨意甚重,所以我学的极其努力。没几年后就有所小成,后来主持见我吃苦耐劳很是喜欢,便让我去藏书阁自行找武功来练,他来指点。” “越长越大,我越来越像那个女人,我也就越来越讨厌看到自己的脸,有一年,寺庙里有人来上香,我竟然看见是那个女人,有个老男人陪着她,她笑的很开心,心中的杀意到了极点,有个声音一直再对我说,杀了她,杀了她。于是,我真的杀了她,挖了他的眼,将她的尸首上绑了石头,扔进了一片树林的湖里,倒是没人发现。后来我就离开了寺庙。” 他说罢看了看我,“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很喜欢。” 我顿时不寒而栗。 他停了一会,接着往下说,“杀了她后,我就停不住了,找到了当年害死乞丐的那户人家,见到了那个女人,啧啧啧……”他边说边摇头,“她都是老树枯枝了,竟然想和我做那种事情。不过,你知道吗,她真的很热情,竟帮我舔那个地方。呵呵……”他一边笑一边走向我,我一步步的后退,脑子里不知怎么想起的那次和师傅在山洞情不自禁之时,脑子猛的一热,脸就红了起来。 “哟,脸红了,不过你脸红的样子,真是妩媚极了,真想看看你在我身下娇喘。”他伸出手,我翻身躲开。 “你知道吗,那种感觉,真的舒服极了,所以,我咬下了她的舌头,吞了,等她断了气,乘着夜色,把她的尸首用老办法处理了,你知道吗,我到了那湖边,就心情极好,湖下面,全是我讨厌的人。”他说的口气极其平淡,但是听的我毛骨悚然,胃里翻江倒海。 “不过我真的很讨厌她们看我的表情,也是我更讨厌自己的样子了,我想让她们更恐惧,我用刀,划花了自己的脸。” “你杀了你恨得人,也算是报了仇了,为何还要去杀别人?” 他用惊奇的眼神看着我说,“杀人是会上瘾的,你不知道?而且,听见她们的叫声,我都兴奋极了,那种酣畅淋漓,我便爱上了这种感觉,以至于,不看见她们的鲜血,不听见她们的痛苦,尖叫,哀求,我都到不了极乐。”他的声音透着欲望,看着我的眼神,透着渴望,我知道他兴奋了,顿时感到不妙,我一个连环掌朝他袭去。 “哼,你倒有点本事,不过越难到手的,越让我兴奋,玩的越爽快。”他冷笑着说道。 他用拳和我纠缠起来,我随即使出推云掌和连环鸳鸯步与他周旋,他伸出手抓成鹰爪状朝我的脖子就抓来,我用琴隔开他但是不敢使劲,朝他胸口击了一掌。 他顿时火冒三丈,用了一个剪刀手将我困住,朝着我的脖子就咬了一口,我疼的大叫了一声,一脚将他踹开,他则快速的抢走我手中的琴就这内力就朝一旁的石头上砸去,我顿时心慌不已,要是云菀之是我娘,这琴可是她给我遗物了,电光火石之间我大喊一声,“囚牛。”囚牛听见通身闪出金光,只听见他“啊”的一声,松开手,我解开腰上的如意丝绦就甩了过去,缠住鹤唳拽了过来。 感到脖子生疼,有东西流了下来,就手一抹,手上沾了些血,想着脖子被他咬破了,心生厌恶恶心之感。 “这么主动,都宽衣解带了,大爷我很喜欢,一会一定会轻一点的。”他下作的笑着说。 他说着,手掌翻了一个花,随即带着掌风就过来了,顿时周身飞沙走石,沙石贴着我的脸就过去了。 “大力金刚掌。”我惊呼,一个侧翻身脚步点着石头一个起落离开了掌风所及的范围之外。 他在庙中虽终日练武,但是这种少林中最为精湛的掌法不是他年纪轻轻就能精通的,刚才的那一掌虽有阵势,但是明显掌力不够,不然我不会安好的站在这里,看来,只是习得了皮毛而已,不过通过那一掌,确实能看出这大力金刚掌不同凡响。 他的一条腿已经被我击伤,左手手指失去四根也无法使用拳掌,脚下一踢,将几枚石子敛入手中,汇聚内力重击过去,乘着他躲避之际一个连环腿将他撂倒在地,随即一脚踩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还不束手就擒。” “呵呵呵……”他笑着,胸口微微起伏。 “告诉你一件事,那连思雅的心你们都以为是她死后才摘的,其实不然,我是在和她行鱼水之欢时,将她的心脏掏出来的,我吃的时候,她还看着呢,好一会才死过去。”他的声音冷酷,表情沉溺,像是在回味一件美好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那心,在我手上,还扑通扑通的跳着呢,颜色鲜艳美丽,我今天还要吃活的,我要让你活着看到,我是怎么吃你的心,挖你的眼,吞你的舌的。”说罢,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我脚下一使劲,听见了肋骨断了的声音,没一会血就从嘴里溢了出来。突然他笑了笑,右手缓缓的攀上了我踩着他的那条腿,我顿时抬脚闪道了一边。 “你……”我气的说不出话来。 鬼见愁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笑的狰狞,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嘴里不停的有血流出。 只见他颤抖的抬起右手,平掌置于胸前,猛吸一口气。 我看他准备用狮子吼,赶忙布好琴屏气凝神将夺魂曲再次弹来,放弃了醇厚的低音,全部用穿透力强的高音重新演绎,吼叫声从他嘴里传出,有震天动地之势。 我张开嘴口中顺着琴音吹出悠长清透抑扬顿挫的清啸,声声不绝,和琴音相铺相成,时高音如行云流水般的声声不绝于耳,清啸声缠绕着铿锵有力的铮铮琴声响彻云际,他本就受了伤,内力明显不足,很快他的狮吼功就被我的全新的夺魂曲给压制了下去。 他用内力不停的提抗,不出片刻,必定血脉逆行,走火入魔。我将琴推到一旁,站起身手里拿着丝绦看着他。 他眼神恍惚,又显得不甘,呼吸之间,他一口鲜血喷出,脚下发软,像是要倒下,但是他确实耐力惊人,一个鹰爪向我的心脏抓来,千军一发之际,将手中的丝绦掷出缠住了他的脖子,双手握紧丝绦,身子跃起向他的身后翻去,死死的勒紧他的脖子,脚下一踹他的膝盖,他顺势跪了下去。 鬼见愁用那只完好的右手去拼命的抓缠在脖子上的丝绦,我使出碎心掌拍上他的后心,他软下身躯顺势倒在了地上,口中鲜血如泉水汩汩而出,看他已经两眼翻白,面泛紫色,直到他的手臂软了下去,双腿不再动弹,我才松了手上的腰带,用脚踩住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将丝绦重新系好。 从怀里取出墨蛇,拔下鞘,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血喷溅而出。我开口道,“前两个,也算是她们死有余辜,但是其他的人,都是无辜的,今日震碎你的内脏,取你首级,倒也不冤你。” 将墨蛇插入他的脖子,“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说完后,将墨蛇划了几下,轻松的把他的首级取了下来,用他的衣服把他自己的头颅包好,顺便从地上捡起他的面具塞了进去,我才松了一口气,看看自己,衣裳凌乱,血迹斑斑,胳膊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衣袖少了一块,隐隐感到脸上有点疼,摸了摸,好像有道划痕,许是刚才被飞起的石子刮伤的,手上沾着些许鲜血,心里冷笑了一下,谁手上是干净的呢。 抱着鹤唳拎着鬼见愁的人头转身准备离开,此刻月光却变的血红,阴风阵阵,胸口的玉牌一阵阵发烫,鹤唳鸣响不断,“有异象。” 第二十二章:赤鱬 抱着鹤唳拎着鬼见愁的人头转身准备离开,此刻月光却变的血红,阴风阵阵,胸口的玉牌一阵阵发烫,鹤唳鸣响不断,“有异象。” 一回眼,却发现这鬼见愁那没有头颅的身体却站了起来,我顿时吓了一跳往后退去。只见他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没有脑袋的身体变形的胸腔前满是鲜血甚是吓人。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向我这里走来,我一步步往后退去,手心里全是汗,我汗毛直竖不敢去看他,但是又不得不去看他,因为玉牌和囚牛都在告诉我,这是异变。 鬼见愁在我几步外停了下来,没一会从他的脖子里伸出几根触角,软软长长的延伸到地上,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显然他的脖子太细,那东西太大,鬼见愁的脖子已经被撑裂了开,身子已经支离破碎,我惊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张皱皱巴巴且丑陋的人脸从里面钻出,鬼见愁的身体发出骨头崩裂和骨肉分体的声音,在这深山里,显得格外的恐怖异常,像是感觉到了我的恐慌,胸口的玉牌不断的传出经文送入我的脑海,但是他只能安抚我心里的慌张,却不能缓解我的视觉的紧张。 没一会那个东西就完全破体而出,一只类似鱼的身躯树立在那里,他比我要高一个头,大大的尾鳍扇动着,背上竖着倒刺和宽大的背鳍,人脸的周围长满了短的触角,鱼身的下方却有两只短小的人腿支撑着,浑身的粘液直往下淌,他用那几根及地的触手把鬼见愁破碎的躯体塞进了口中吃掉,面目狰狞的看着我,然后用鱼身下那两只软趴趴的腿向我这边慢悠悠的走来,像是还不完全会走一样,走了两步就停住了。 他张开嘴发出像野鸭般的叫声,听的我直慎得慌,上回遇见异兽好歹是白天,还有大把的人陪着,这回是半夜,深山老林,完全是两回事,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 这种东西根本没办法交流,我只想着怎么能把他给弄死。没一会,他说出了人话,我听着就像是有人不停的用沙子在我的心上搓动一样的难受。 “你……是……吃的。” 我猛摇头,“不是,我不是吃的。” “他带给我的,都是给我的吃的,能吃饱。” “那个,有点误会,他杀了人,我追着他来的。”我解释道,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跟着都不知道要叫什么的东西解释。“你是什么?”我问道。 “他叫我赤鱬。” “赤鱬?你来这里干什么?” “饿,吃,上岸能吃饱。” ‘上岸’,我心里暗道,莫不是以前一直在水里呆着的?也是,看他这样子应该是鱼,变成这样莫非也是修炼了? “上岸吃了之后干什么?”我问他。 “吃,女人。有阴气,好吃。”他的声音在一片寂静里尤为突兀,四周的枯木我都怀疑一会是不是都会变活过来。 我想起刚才鬼见愁说的话,他把杀掉的女人都沉尸到湖里,尸体在水下就会腐烂,莫不是都被眼前这个家伙吃了?那他是怎么跑到鬼见愁的身体里去的? 我试着问道,“你怎么会在他的身体里?” “吃人,我也吃。” 我顿时明白了,鬼见愁吃人,他也吃,我接着问道,“所以你就跟着他,附到他的身体里?” 他不再说话,而是发出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叫声。我不需再多问什么,差不多就是以前把鬼见愁扔进湖里的尸体当食物吃掉后,越发的不能满足,所以要上岸,上岸后再吃人,看他的样子,已经有了人脸和人腿,可见他俯在鬼见愁身上时间不短,这鬼见愁和女人交合,这个东西就能吸收女子的阴气,用来化成人形之用,他之所以会俯在鬼见愁身上,都逃不开前因后果。至于他吃女子尸体时,到底爬出来吃,还是利用鬼见愁的嘴帮他吃,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他的触角开始蠕动,有要向我伸来之势,我料想这家伙怕是等不及了,他的触手伸长,运功跃上树枝,看他的样子还没有完全变成人,又离开了宿主,那他在岸上能呆的时间必定不会长,一定要快点解决他,免得他跑了。 将鬼见愁的脑袋挂在树杈上,凝神静气,开始抚琴,不想用琴杀,决定用玄音试试,手中拨弄琴弦,玉牌的佛经竟变成了大悲咒送入我的脑海,手中琴音配着脑中的佛经,一曲梵音便成了。 加上囚牛的灵力,佛音传遍整个山林,洗涤心灵之曲让心趋于平静,“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皈依三宝,皈依大悲渡世的观世音菩萨,世间感受一切恐怖病苦的众生,要誓愿宣说广大圆满无碍大悲救苦救难的真言,要看破生死烦恼,了悟真实光明,皈依于大慈大悲、随心自在的观世菩萨)……” 随着琴声跟着脑中的经文念出声来,一曲终了,睁眼看着树下正躺在地上的赤鱬,嘴里不住的发出呻吟声,没一会他的身子便开始慢慢变的透明,眨眼之间,就变无数蓝色的星光点点,不一会就随风消散了。地上留着一枚泛着蓝光的内丹。 我抱着琴从树上下来,蹲下一看,内丹的表面包裹着一层淡蓝色的光,若隐若现,以为墨蛇又会出来吃掉,可这次他却没有什么动静,想到囚牛,他是不是也会需要这种东西。 “囚牛,你要吗?”我试着问问。 只见囚牛慢慢的探出脑袋,伸出脖子将内丹吸了进去,随了一阵淡蓝色的光萦绕他全身,然后慢慢散去,我想应该是吸收了。原来这内丹也分种类的,看来下回要好好观察一下,好给他们各留各的。 回身发现天色已经泛白,太阳虽还没升起但已经隐约看见暖光出现,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我可是一夜未眠。转身取下鬼见愁的脑袋,该回去了。 第二十三章:凌寒 回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跟着他跑了太远的路,等回到连云山庄,天已经大亮了。连云看见我的样子显示吃惊不小,我将鬼见愁的头颅和面具给他,他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转身回到客房里,穿上斗篷,带上兜帽,将琴用布包好,准备走人。 连云要我留下休息梳洗一番,我看了看身上,斗篷还是很干净的,反正里面也没人看见,就推辞了,而且事情已经了结,实在想念师傅,回家心切。 连云随即说要把赏金给我,我也没客气,让他把银子送到临江的悠哉小筑,然后我便离开了。 如果我有马,那我一定是马不停蹄的快马加鞭往回赶,可是我没有,只能一路施展轻功往回奔,几乎是在追着太阳赶路。一天没吃东西,连番苦战加上一晚上没睡,身子却是有些乏了,到最后轻功都有些使不出来,手上的血干了,很不舒服,在山庄里走的急也没洗。 终于看见前面的江水,我来到江边,放下琴,摘掉兜帽,把手伸到江水里洗了个干净,又捧了几把水,把脸洗了一下,突然就觉得脸上一疼,对着江水照了照,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细长的伤痕,倒是不严重,皮外伤而已,许是和那鬼见愁打斗的时候不慎弄的,这回肯定被师傅骂死了。 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看着黄昏的江面,红日西坠,暮色苍茫,落日的余晖还映在江面上,掩着一层薄薄的红韵,随着江水的波动,像是飞舞的轻纱。 在如此的良辰美景中,我的肚子开始饿了,“呃……”我双手后撑着地仰着着脑袋,怎么就没想着拿点吃的带出来,嘴里懊恼的叹息一声。 “这位公子,可是遇到难事了?”一个浑厚好听的男子声音从身后传来,洋洋盈耳。 我顿时心中一紧,离我如此之近,我竟没有察觉,不禁拍额,这要是匪人,今天必定会被活捉了去。 我站起身转过头,顺着声音方向看去,霞光映在他的身上,好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看上去二十来岁,他比师父还高,我仰着头,看着这个高大挺拔,英姿飒爽的人,略深一些的皮肤色泽,显得健康又充满活力,看着他的面庞,正是人们常说的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发髻上插着一枚碧绿的翡翠簪子,下面的发丝吹散在胸前,身着一件宝蓝底紫金色团花直裰,系着银白底子粉蓝绣金花卉纹样的腰带,几个椭圆的翡翠点缀在上面,看来是位有钱的公子爷。 此人确实长相超凡,和师傅的好看完全不一样,许是被我看久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对我微微一笑,我想起自己的失礼,不免也自嘲的笑了起来。 他盯着我没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弯下腰抱起琴准备离开,他忽然叫住了我,“这位公子,独自一人吗?” 我点头。 “刚才听你叹息,以为你遇上了什么难事,不知道我能否帮上什么忙?”他说道,语气是十足十的真诚。 我看他就一个人什么也没带,能帮上什么样,难不成我告诉他我要吃饭,我要喝水? 见我不说话,他又说道,“我的马车就在后面,片刻就到,刚才我想看一下前面的地势,所以先行一步。公子要去哪里,这马上就天黑了,一个人诸多不便。” “我去临江。”听他说他有马车,我立刻开口。 “巧了,我们今夜正好要到临江落脚。可否结伴同行?” 他的声音爽朗而又温润,如暖阳,我确实也需要休息一下,便点头应了下来,“那就劳烦了。” “不会。” 四目相对,又是无言,我微微勾了勾嘴角将头转向别处,夜幕降临,霞光消退,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由远至近。 “你跑那么快干嘛啊,不就是会武功嘛。有多了不起似得。”一位姑娘的声音传来,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悦。 一辆两匹马拉着的黑色的珠缨八宝车在离我们不远处停下,几护卫打扮的人骑着马停在马车周围,一位少女从马车中下来,明艳俏丽,灿如春华。穿着一件紫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的半臂襦裙,里面是淡紫的宽袖绣衫,腰间系着掺金珠流苏穗子长丝绦,配着一枚玉佩。梳着一个简单俏丽的飞仙髻,两边各插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赤金掐丝珠花,耳上一边各戴一枚赤金的小耳坠。 “这位是……”少女开口道。 “哦,在路上遇见的,见他一人,正好也要去临江,一起搭个伴。”那名男子先开头道。 少女点头,看着我,我看看她又看看男子,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男子说话道,“那就先上马车再说吧,怕是一会黑透了路该不好走了。” 我冲他们点头道谢,跟着他们来到马车前,男子先上了马车,把少女拉了上去,接着伸手准备拉我,我看了看,思索片刻,看他有些尴尬,寻思着也没什么,就把手递了过去,他的手很暖,手劲很大,我自己没费什么力就上去了。进到马车里面,发现非常宽敞舒适,两边角落各挂着一枚鸡蛋大的夜明珠,极为奢华。 男子坐在我和少女中间,我尽量靠着边坐,离男子远些,毕竟在山中奔波了一日,斗篷和衣裳有些脏了。 大家都不说话,男子开口道,“在下凌寒,这位是舍妹凌萱。” “萱草忘忧的萱。”凌萱开口道,声音愉悦。 “敢问公子名讳?”凌寒说。 “在下追魂。”我说道。 我余光看见凌萱拉了拉凌寒的衣袖,凌寒倒没什么表示,将衣袖扯了出来。对我说道,“在下今年二十有五,比你年长,公子如不嫌弃,唤我凌兄便是。刚才看见你的脸有道伤痕,虽不深,但也不可大意。我这里有药膏,擦了会好的快些,不会留下疤痕。”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鎏金雕花小盒子,我不禁感叹,确实是有钱人,连个装药膏的盒子都这般精美贵重,我要是收了,这盒子是还还是不还啊。想到师父那里也有自制的药膏,肯定会比他的好,所以我只是坐着没有动作。 “这个药膏很好的,保证一点痕迹都不会有,我手受伤的时候都是用的它。”凌萱说道。 “谁能和你比,别人姑娘家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是上山爬树顽劣不堪。爹娘都迟早要被你气死。”凌寒没好气的说。 “是是是,就你好,爹娘都疼爱你喜欢你行了吧,最好早一点把我嫁出去,你们就开心了。”凌萱生气的把头撇到一边,轻声的嘟囔道,“非要在外人面前数落我。” 凌寒没理他,把那个贵重的盒子放进我的手里,说道,“你试试吧。” “可是这盒子,太贵重了。”我实话实说。 “不妨事,你就收着吧。” “你就收着吧,我哥他平时小气的不得了,你问他要一两银子那都是要还的,今天他大发善心,你赶紧收着,不然一会他后悔了。这种盒子他多得是。”凌萱显然还在生他哥的气。 “凌萱,信不信一会我就差人送你回去。”凌寒口气冷了下来。 他们虽在斗嘴,但是我却觉得他们兄妹感情极好,许是我没有兄弟姐妹,才觉得这样的感情甚是难得,心中不免充满了羡慕。还好从小有师傅疼爱,不然,我一个人生活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亦或者是和那鬼见愁一样,生不逢时,遇人不淑,命途多舛,最后被邪物有机可乘,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凌寒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些小点和一壶水,“吃些东西吧,怕是还要好一会呢,这壶水是干净的。” 我早就饿的不行,道了谢后接过来先喝了几口水,吃了一些点心。 约莫不到两个时辰,已经进了临江城内,天色已晚,街道颇为清冷,只有少数的人还在街上走着,除了客栈其他的商铺都已经打烊了。 “多谢凌兄,已经到了,前面停我下了即可。”我看已经到了,便准备下车。 “天色已晚,不知道你准备在哪里落脚?” “我就住在悠哉小筑。”我回答他。 “那直接送你过去吧,我们也不急。”随即,他便告知马夫去悠哉小筑。 半柱香的时间,到了悠哉小筑的门前,大门紧闭,没有半个人影,他跳下马车,我没等他扶我直接跳了下去,走到大门前,拍着门上的铁环扣子。 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了小跑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开了。 “少主!”开门的是阿山。 “阿山。”我应他。 “少主回来啦,少主回来啦。”阿山到里面大声的喊了几嗓子,不一会就从里面陆陆续续的跑出了几个人,只见这洪文熙披着衣裳就冲了出来。 “着急回来,也没顾上时间,可是都睡下了?”我问道。 “没有没有,都担心你,盼着你找些回来呢。”清云说道。 洪文熙走近看见我的脸,顿时叫嚷道,“这脸怎么了?被谁弄的?” 我只笑不语,转头看着凌寒和凌萱还在,向清云问道,“还有客房没有,回来的时候搭了人家的马车。” 清云说,“有是有,但只剩下一间了。”清云靠近我的身边小声的对我说,“你师傅来了。” “什么!!!!” 第二十四章:相聚 我顿时吃了一惊,师傅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晌午前到的。他说住你房里便可,我还是单独给他备了一间。” 听师傅在我房里,我顿时想马上见到他,于是转头对凌寒说,“凌兄,真对不住,本想借此换你们个人情,可只剩一间房了……” “无事无事,追魂兄客气了,我们在城里有差人留了客房,时候不早,我们也不便打搅。” “这样吧,明日我做东,在此摆上一桌薄酒,款待凌兄和令妹,不知可否赏脸?” “追魂兄客气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明天见。” “多谢凌兄的药膏。” “好说好说,告辞。” 说罢凌寒抱拳行了个礼,带着凌萱上了马车走了。我把他们送到门外,等他们的马车离去后,才转身进来。 转身看见楼梯上站着一个人,头发垂在一侧用发带扎起,穿着一件淡青色的宽袖对襟大氅,中间的细带扎起,显得十分慵懒,看样子也是听到声音从床上起来的。 此人不是白悠又是谁。 “师傅……”我将手中的琴递给清云,让他帮我收好,朝师傅走去。 师傅站在那里没有动,他依旧是那样,神俊而妖娆,仿佛谪仙一般,静静的看着我走过去,我却觉得心里异常的紧张,心跳的声音我自己都能听见。 走到了师傅跟前,他站在比我高一级的台阶上,我站在下面,仰视着他,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想起自己还灰头土脸的,于是回头对他们说,“麻烦帮我准备些洗澡水和一些吃的。”对上洪文熙的眼,他正盯着师父,眼神颇为怪异,带着些不悦。师傅抬眼看了看他们,随后垂下眼,没什么表情,拉着我的手,往楼上走去。 回房的路上我紧张异常,握着师父的手紧了紧,师傅也同样用力的回握着我,我们都选择了沉默。 进了房门,我转身刚把房门关上,师傅就抱住了我,将我压在了门上。 “脸怎么回事?”师傅的手指轻触着我脸上的拿到小疤痕,语气带着不悦。 “可能是被石子划的,记不太清了。” “这么不小心。”师傅将唇贴了上去,酥酥麻麻的感觉爬上了心头。 “那个鬼见愁比我想的难对付。追了他一晚上,我都一天没合眼了。”我抬头搂着师傅的脖子,“谁知道砍了他的头,从里面冒出个叫什么赤鱬的东西。还好并不难缠。” 抱着他就想贴的更近些,忙说道,“可别嫌我脏啊。”说罢,我就将嘴朝师傅的脖子上贴去,亲了亲后,使劲的在师傅的脖子深处深吸了一口气,“想死你了。” “就知道你呆不住,这不是追你来了。”师傅笑了笑,“那赤蠕应该是生活在水里的,不该吃人才对,怎么会上了人身了?” 我将事情的始末和师父将了一遍,最后我说道,“许是碰巧,两个都臭味相投。” “呵呵,岂不是和我两差不多。”师父玩笑道。随后他捧起我的头,慢慢的向我贴近,唇瓣轻碰,便一发不可收拾。 门被压的吱吱作响,我被吻的娇喘不断,“白悠,轻点……呃嗯,门要塌了。”我支支吾吾的说道。 他一把托住我,将我带到桌子边,压了下去,“现在不用担心了。”他笑吟吟的边说边咬着我的唇,我情不自禁的张开嘴,和他的舌头纠缠着,轻咬着。 我真的很喜欢咬他,那种牙齿下的触感让我愉悦,他吃痛的轻呼声让我兴奋,看见他身上留下我的齿痕,我觉得他是我的。师傅的舌头挑逗着我的舌尖和上颚,引起我一阵阵的颤栗,我的手在师傅的后背和腰间上下摸索着,他的披风本就没有什么束缚,很容易就伸到了衣衫下,隔着里面的中衣抚摸着他爽滑又健硕的肌肤。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吻的越来越用力,我快要喘不过来气了,缠过他的舌头整个咬了上去,师傅吃痛,手伸进我的斗篷在我的腰上掐了一把。我松开口,师傅俯视着我,我看着他的唇边还挂着丝丝的银丝,甚至银靡。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鬼见愁会咬下别人的舌头,为什么见别人痛苦他就兴奋异常。我猛的心神一颤,怕不是被他传染了吧。 “这个时候你居然走神,想什么呢?”那双扶在我腰上的手紧了一下,我又疼又痒,“没有,就是刚才,你的舌头,让我想起,鬼见愁特别爱咬断女子的舌头,吞了。”我瞄了他一眼,“我有点能理解他了,那种,情不自禁。”我微微抬头,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凑到他的唇前,“还别说,口感还真好。”细细的轻咬浅啄的摩挲着师傅的唇,师傅口吃不清的说道,“怎么,准备把为师的舌头和嘴唇一并咬下来吞了?” “哪里舍得。”我抱紧他。 “可是为师偏想了,怎么办?” 我没好气的说道,“吃吧吃吧,也就你吃了我还不吐骨头。小心你也被什么邪物上身了。”师傅听言笑的双肩直颤,“要是真被邪物占了身,怎么办?” “我就天天把你绑在上山,给你念大悲咒,念金刚经。” “你也太天真了,要真是厉害的邪兽,光念经哪里有用。破了肉体都还有精气呢。” 听师傅这么一说我就头疼,几声敲门声传来,阿山阿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主,水好了。” 师傅起身将我拉起,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将斗篷往前收了收就,便过去开门,他们抬着浴盆进来,阿山和伙计帮忙把热水一盆盆的倒进去,清云和清风端着两碗粥和点心小菜进来摆在桌上。 “快去休息吧,明儿一早不用等我们吃早饭。”交代了一下把他们支了出去。 “看来你在这,小日子过的不错,那么多人伺候着。”师傅过来帮我解下斗篷。 “可我只想伺候你。”说着我偷亲了他一下。 师傅猛的看见了我脖子上的牙痕血印,顿时大怒,“谁咬的?” “还不是那个鬼见愁,疯子似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捧着粥碗赶紧祭我的五脏六腑。“干嘛非去不可,别说是因为玄音。” “那因为银子行不,挺多的。”想到连云,不禁感慨的说道,“真是可怜,女儿没了,爹也没了,偌大个庄子就剩自己,他说要把庄子卖了,免得触景伤情。” “要是我呀,倒还是愿意住在那里。” “为什么?”我放下空碗,疑惑的问道。 “睹物便会思人,触景才会伤情,正因为那些东西全是一起相处的证明,才更弥足珍贵,我宁愿终日心痛不止,也不愿躲到一个和你无关的地方,万一哪日连你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那才是最悲哀的事。”师傅语气平淡,但是里面饱含的深意让我震撼。 “不会的,我一定好好的,我可不想看见你痛心难过的样子,要是那样,我就算血洗阎罗殿,也要从下面爬上来找你。”我站起身走到师傅的跟前。 师傅横目瞪了我一眼,用指尖之气把我那身脏兮兮血糊糊的裰衣直接从后面划开,剥了下来,扔在地上,顺便把丢进了浴盆里。泡在热水中,浑身舒爽,师傅帮我把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看到胳膊上那好几道浅浅的划痕时,师父心疼了老半天,眉毛皱的凝成了一团。 我看着地上那堆衣服感慨,武功高就是好。原本放在怀里的东西刚才也一并全掉在了地上,包括凌寒给我的无比金贵的药膏,我示意师傅帮我捡起来,“这是那个凌寒给我的,说是能祛疤,一会儿试试。” “凌寒?就是那个和你一路回来的公子哥?” “还有他妹妹,我这一夜未眠,又一次对付了价格家伙,滴水未进,饥肠辘辘的,有人邀请搭车,我当然不会拒绝。” “怎么不休息一晚再回来?”师傅心疼的说。 “明知故问嘛不是,要不是着急赶快回家见你,我至于那么赶吗!” 师傅听言顿时笑逐颜开,将盒子打开闻了闻,“药膏不错,是好东西,倒是这盒子,怕是人家准备着自己用的,没曾想这么大方送给你了。”我把盒子拿过来,刚才在马车里只看了个大概,现下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上面雕花的镂空里竟然还镶满着羊脂玉,我不禁大呼,“啊,我这礼要怎么还呐!”想想都肉痛啊。 “该不会看上你了吧。”师傅调侃着说道。 “不好说,不过看他长的还不错,风流倜傥又家底丰厚,我答应他也不亏。”说罢师傅一下把手伸进水里,抓住了我的下面,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别别别,我错了师傅。”我惊呼。 师傅一点也没松手的意思,手上使着劲,我不敢动弹,“看样子,你对他颇有好感。”师傅嘴角带笑,眼神冰冷。 “没没没,我的心里眼里浑身上下都只有你。其他人我哪里看得上眼。”我讨好道。 “真没看?” “就看了一眼。”师傅手上一紧,“两眼真的就两眼。”我抽了口气。 “离他远点,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忙应着,要是不答应今天我怕是没有活路了。 第二十五章:深陷 师傅抬起另一只手臂,手指尖从我的脖子一直顺着身侧往下划去,等滑到腰处时,我的下体已经控制不住抬起头来,我盯着师傅,眼神颇为无奈,师傅微微挑起的眼角万种风情,我顿时感到了呼吸困难,他握住我下体的手开始慢慢的搓揉,我就情不自禁的攀上了他的肩膀,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唇向我贴来,我已经彻底的束手就擒。 我被他从浴盆里捞起,丢到了床上,我的腿被撞的有些痛,咬了咬嘴唇,回过头埋怨的看着师父,披风被他解开脱下,滑落在地上,发带解开,发丝轻舞,瞬间把我的心缠住,连跳动都觉得困难。一腿跪在床边,向我俯下身来,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双眼含情凝睇,似秋波荡漾,撩我心怀。 白悠,我已经为你神魂颠倒,无法自拔,你可知道。 他的唇亲吻着我的脊梁,一点点,一点点的往下,温柔,深情,我将头缓缓的侧靠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单,闭上眼睛,感受着他那柔软的嘴唇,带给我的晕眩。 “师父……呃嗯……”嘴里忍不住发出呢喃碎语。 “宝贝儿……”他的声音有点嘶哑,带着情欲的味道。手摸上了我的臀部,在上面搓揉着。 “嗯呃……白悠……”忍不住的唤他。 “我在,宝贝儿,我在。”他俯在我身上,亲吻着我的耳朵,脸颊,脖子,最后盖住了我的嘴唇。 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我猛的一把抱住他的头,没命的亲了起来,张开嘴,将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呻吟声从嘴角的缝隙溜了出去。 顺势将身子正过来,双腿缠上了他,不停的用脚蹭着他的腿,手摸到了他的中衣衣带,一把解开,将衣服褪下,衣衫推到腰间,要脱不脱的,迷的我挪不开眼,两只手不停的在他光溜溜的背上上下滑动着,顺着腰间中裤的缝隙就伸了进去。师父的手慢慢的摸到了我的下体,握住了我已经昂扬的坚挺,顿时,从头发到脚趾,都兴奋了起来,我忍不住抬起下巴发出愉悦的声音,就像是在对他发出邀请一般。 他的吻一点点的往下走,轻舔过胸前的红豆,然后是小腹,最后含住了我的身下,我被那突然的温热包裹住,大声的叫了出来,“啊……白悠……啊……” 他的舌头不停的在那里从上到下的滑动的,我差点忍不出就要泄了出来,我将他一下子拉了起来,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你让我发狂。”我喊道。 “我早就为你发了狂。”他轻吐着温热的气息,话音一落,我们便像野兽般撕咬了起来,没有了刚才的温柔。 我跟他在床上不停的翻滚着,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到了地上,他的中衣和中裤已经被我撕的破碎不堪,散落一地。 他一个翻身死死的将我按在身下,在我的身上不停的上下蹭着,嘴里不停的说道,“宝贝儿,我要你……” 我抱着他激动的嚷着,“给你都给你,你要什么都给你。” 他支起身子表情有些凝重,呼吸有点喘,“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我勾住他的脖子,直视着他,神情报以同样的郑重。 他起身拿来一个东西,我看了一眼,是一个银质的圆盒,向师父投去询问的眼神,“我自己做的药膏。” “干嘛用的?” “你一会就知道了。”师父带有深意的笑了笑。 将盒子打开,一缕淡淡的幽香传出,我用手指在里面点了一点,凑近鼻子闻了闻。 “能吃吗?”我问道。 师父笑的喘不过来气,说道,“可以吃,不过,不是用嘴。” 我顿时就奇怪了。 只见师父用手指挖出了一些,朝我的身下探去,沾有药膏的手指,就这么进入了我那平日里只出不进的地方,我赶忙伸手去抓他的手,“不行,脏。”我叫道。 “刚才为师不是从里到外都帮你洗过了吗。”他将我的手拿开。 “可是……” “人无信不立。” 我顿时无话可说,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里突然进了异物,初感不适,师父不停的进进出出,过了一会又沾了一些药膏,加了一根手指进去,我紧张的不行,浑身紧绷起来,师父俯下身不停的亲我吻我,唤着我的名字,叫着我宝贝,我顿时软成了一滩春水,下身的不适也被暂时忽视了。随即他再加了一根进来,三根了,我有点难受,扭着下身,想让师父把手指拿出来,师父起身用另一只手握紧了我的下体,上下套弄着,我抬眼看着师父,额头有汗留了下来,两边的发丝都已经被打湿了,我抬起腿蹭着师父的坚挺,师父仰起脖子,喉结上下滑动着,“呃……宝贝,别闹。” 我不听他的,我的腿跟着他手指的节奏,上下的轻触着他,没一会他的呼吸急促,喘息不断,看到他这秀色可餐的模样,忍不住将舌头伸出,舔了舔嘴唇,此刻我实在是在需要他的亲吻了,可是他就是半跪在那里手指不停的在我后面那个地方忙活着。 突然不知道他摸到了里面一个什么位置,我一下浑身痉挛了一下,快感猛的袭来,看到我的反应,随即他又触碰了一下,我顿时不由自主的扭着腰身,抬起腿抵住他,想他停下来。 可是他明显不理解我的意图,将手指拿出,把我的腿从他胸前拿起,分开,弯曲,向上折起,我对这个姿势很是羞愧,忍不住脸烧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圆满 他将药膏取了一些,我紧张的支起了身子,师父一掌将我按下。 “放松,听话。” 从刚才的动作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忍不住紧张的问道,“会疼吗?” “应该会有一点疼,我也不知道。一会你告诉我,疼不疼。”他说道。 我傻乎乎的点头。尽量让自己放松,全神贯注的看着师父,师父抬起我的腿,不停的抚摸和亲吻,他的手抚摸着我的大腿内侧,我被摸的头昏脑胀,没一会,师父将他的坚挺抵了上来,开始往里送,强烈的不适感排山倒海的像我袭来,我有些痛苦的紧闭上眼睛,咬住嘴唇,师父往后退了一些,我换了口气,张开嘴大口的呼吸,没敢睁开眼。 过了一会,他又进来了,我顿时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床架的顶端,上面美丽的雕花我已经觉得有些模糊,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我也没有意识,只是觉得疼,很疼,涨,很涨。难受的我想哭。 师父没动,说实话,我现在兴致全无,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让他的东西快点出去。我喘息着,全身的触感都集中在我体内那根硬邦邦的东西上。 师父俯身在我耳边问我,“疼不疼?” 我点头。 “很疼吗?”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我想了想,“还好,可以忍受。”声音直打颤。 他用舌头挑弄着我的耳朵,时而外边时而里面,不停的呼着热气,不大一会,我开始有了感觉,当我有些神志不清的时候,师父身体一挺,在我耳边发出愉悦的感叹声,“啊……宝贝儿……” 我也叫了出来,不是因为愉悦,是因为突然。 借住这药膏的润滑,师父慢慢的动作,他头上的汗滴到了我的胸前,我伸手将他额头的汗水擦去,他皱着眉头,十分痛苦的表情。 “很难受?”我问他。 “很舒服。” “那你为什么皱眉?” “有点疼。” “为什么,怎么会?”我暗想,明明是我疼,他怎么会疼。 他凑到我耳边,悄悄的说,“因为你太紧了。” 我使劲的在他背上挠了几下,师父笑了笑,没有制止,他猛的一挺撞了进来,我惊的大叫了一声。他一下捂住了我的嘴,“你想别人都听了去?”他横着眼,眼里却带着戏弄。 “你不能轻点。”忍着那处不适,我抱怨起来。 “谁让你挠我。” 我被他顶到了床里的一角,他将我困在他的怀里,我俩不停的叫着对方的名字。他的动作变的有些凶猛,我对他的话弄的浑身无力,神志不清。 他的呼吸和我一样开始变的急促,呻吟声不断上扬,表情变得意乱情迷难以控制,我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头不由自主的向后仰住,快感全部集中到了下体的位置,像要爆炸看一般急着寻找出口,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感觉周围的空气明显不足,张大嘴呼吸还是喘不过气,猛的一阵眩晕感袭来,我止不住的呻吟出声,尾音上扬。 快感还没有消退,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愉悦里,口里轻声的哼唧着,看着他的表情沉醉,是因为我。看着他有些迷离的双眼,带着水汽,犹如秋水一般,身上由于刚才的欢愉而泛着红韵,我为他陶醉。 师父缓过神来,抱着我躺下,我和他就亲吻了起来,松开我的嘴,他看着我说道,“你刚才的样子媚极了,真是春至人间花弄色。” 我看着他说道,“有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嗤嗤一笑,说道,“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我已经为你走火入魔了。”我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出口。 他也看着我,我俩就这样对视着,像是要把对方看进眼睛。 由于头一日并未睡眠,加上整日的奔波,刚才又激动了一把,全身放松之下,又呆在师父身边,慢慢的倦意袭来,眼睛就这么不自觉的闭上了,就在那恍惚之间,我听见师父用那饱含深情的声音,呢喃细语道,“宝贝儿,我爱你。” 第二十七章:绾发 一夜无梦,我醒来的时候师父已经不在身边了,浑身酸疼,特别是后面那个位置,身上已经被清理过,伤口也上了药,那里我也能感觉到上了药。枕头旁放着新的衣裳,从里到外都有,凌寒给我的药膏放在最上面,我伸手拿起打开一看,里面空了,‘莫不是全抹在里面了吧。’ 我躺着将中裤穿好,侧起身适应了一会,才完全坐起来,没一会发现果真不行,直接跪在床上,将中衣穿上,刚系好带子,听见师父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门被推了开,虽然隔着屏风,但是我还是隐约的从画布里看见了他熟悉的身影,我跪着没动,看着他将手上的托盘放下摆好,才踱步而来。 “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师父还没走过来就开口道。 “我都没动,你怎么知道醒了?” “你睡着的时候气息和现在不同。”师父抱起我,将我搂在怀里。“你睡着的时候像小猪似的,怎么动都不醒。”师父乐着说。 “我那是太累了。” “是是是,要不是你还有气,我都怀疑你死过去了。” 我瞪他,“怎么可能。” “真的,我连早晨帮你那里上药,你都没反应,连个姿势都没变过,我这一晚上光注意听你的呼吸了。不然不放心。”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赶紧摸摸,“别刮塌了。” “我让他们给你弄了一碗豆浆,你尝尝,放了桂花糖。” 我点头,随即站起身来,师父将裰衣抖开帮我穿上,系好腰带,下面多了个白玉珠的坠子。 “我编的,喜欢吗?”师父小声问道。 “当然喜欢,”我瞪大眼睛喊道,“师父,我发现,你是无所不能的。”我既惊喜又骄傲。 师父含笑,将我拉到镜子前,在凳子上放了一个软垫,才让我坐下,随还有些不适,但是比刚才好多了。 师父拿起梳子将我一半的头发梳起,“今天想用簪子还是发带?” “我还没用过簪子呢,哎呀。”我突然平日都揣在怀里的那根檀香簪子,“师父,你早上有没有在那堆衣服里看见你原来的那支檀香簪子?”我怕师父忘记是哪支,提醒他道,“就是我给你雕的那支。” 师父轻敲了一下我的头,“你送我的一共就两支,我还能忘了不成。” 我顿时反手抱住他的腰,嬉皮笑脸的说道,“才两支啊,是太少了,下回我再问,一定要让你想不起来是哪支才行。” 师父笑着说道,“随你喜欢就好。” 发丝被他轻轻挽起,一只手从怀里拿出那支檀香簪子,由于师父已经天天插着的缘故,木色已经变得很深了,外面包着一层浆,显得温润了许多。 用簪子将我后面一半的头发绾好,最后插上固定住,有点松松的,我伸到后面摸了摸,还不错,我挺满意的对师父笑了笑,“手艺不错。” 师父不理我,用梳子梳我剩下的头发,周围有些碎发我没管它,只是闭上眼睛享受着师父的细心照顾。 过了一会,师父说,“莫要睡着了,那个凌寒,可是早早就来了。” 我睁开眼,从镜子里看着师父,但是看的也不真切,“他来干嘛?” “不是你昨晚说要请人家的,这会儿自己倒忘记了。” 我揉了揉眉心,真的忘了。 见师父撂下梳子,我起身想拉着师父就往外去,把人家凉在那里,自己在房里磨蹭,实在不太好。 “急什么,反正等了半晌了,也不差这一会。”师父不乐意了。 “呀,”我突然想起凌寒的那个盒子,转身本想跑到床前,但是刚有些用力,下身就扯的难受,只能缓步过去,拿了起来,“反正也用完了,正好把盒子还给他。”师父见我有不适,问道,“还很痛?” 我点头,“有一点。” “看来他的药膏也不是很好,下回还是为师亲自做吧。”说罢,师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先吃着。”然后凑到我的耳边,接着说,“一会回屋帮你再上一粒,保管药到痛除。”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你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是不是?” 第二十八章:吃醋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你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是不是?” 师父笑而不语。 他拉着我的手一起走了出去,转到回廊时看见凌寒正在下面的院子里站着,像是感觉到有人看他,他回头向我这边望来,看见是我,立刻宛然一笑,双眼炯炯有神,如暖阳一般。他今日没有用那支翡翠簪子,而是换成了镂空雕花的白玉冠,插了一根白玉簪子固定,身穿蓝灰色万字银丝滚边金云纹湖绸直裰,腰间半水波纹的腰封,身姿挺秀,充满力量。 我不觉就看愣了神,这厮显然是刻意如此的,比昨日显得更加英俊贵气了不少,不免心里暗道,师父可千万别被他勾住了。 想到这,我赶紧转头看了看师父,发现师父看了他好一会,才转过头来看我,眼神有点担忧又有些哀怨。 “不准总盯着他看!”我和师父异口同声道,我俩双双愣住,接着便相视而笑。 我转过来和凌寒对视,对他报以客气的一笑,然后下了楼,穿过院子走到他跟前,“起的晚了些,让凌兄见笑了。”我开口道。 他忙说,“是在下唐突,一早便过来了。”他看了看白悠,问道,“这位是……” “我师父,白悠。”我紧挨着师父,然后对师父说道,“凌寒,昨日便是搭他的马车回来的。” 师父对他抱拳道,“昨日之事多谢凌公子了,白某在此谢过。”我拉了拉师父的衣袖,我都已经谢过了,你何必再谢一次。 “白大侠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凌寒随即说道。 他俩互相打量着对方,我在一旁看着有些心惊,看了看天色,应该是可以吃中饭了,忙说,“我们不如先进雅间里坐下聊,可好。” 凌寒点头,师父没有拒绝,我领着他俩往包厢走,看见一个伙计,忙问,“清云呢?” 伙计看着我们三人愣了好一会神,我忍不住点了他一下头,“呆子,清云呢?” “掌柜他们都在前面转弯的第一间雅间里呢。”他赶紧低着头说。 他伙计支走后,我们来到了雅间,推门进去,看见桌子凉菜已经布好。他们看见我,忙拉着我说道,“昨晚回来都没仔细看,这脸上不会留疤吧。”清云看着我的脸说道。 “不会,又不深,你看,有结痂了。”我看了一眼凌寒说道,“凌公子有给我一盒药膏,很好用。” 师父瞅瞅我,我假装没看见。 清风看了看师父和凌寒,“先坐吧,热菜马上就来。” 我让凌寒先入了座,然后让师父坐在我的旁边,我则坐在他俩的中间,我看了看,发现没看见洪文熙,“洪文熙呢?” “不知道,昨晚你回来后他就说自己不舒服回房去了,到现在还没看见人影呢。” “他哪儿不舒服了,可严重?”我忙问道,他可是洪爷的宝贝儿子,万一在我这里有个什么,我也是不好交代的。 “你还想的起来关心我?”正说到他,他便站到了门口说道。 “你怎么了?”我站起身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也不热,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有个什么,我可没办法和你爹交代。” “要是没我爹,你是不是就不管我啦?”他突然生气的喊道。 我见他这样心中很是烦躁,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疯这是。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管他。随即便回他道,“是。” 洪文熙听了气的说不出话,眼里泛着泪光,本来俊俏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愁眉不展,我一看,又心生不忍,忙安慰他道,“我连清云清风都管了,怎么会不管你?” 他怀疑的看着我,泪还是没消,我一把搂着他道,“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最见不得人哭了。”想了想我也是心里很别扭,“明明我和你一般年纪,为什么总是要我照顾你呢?你说说。” 洪文熙想都没想就说,“这还用问,谁让你武功高,心肠又好的。” 心肠好?我一听顿时笑出声来,“我心肠好?” 一旁的清风清云也笑了起来,“他心肠好不好,那要看别人的银子给的多还是少。” 我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他俩顿时脸红着别开了头。 我拉着洪文熙过来,“赶紧坐下吧。多吃一点,养胖一点。” 我坐回到师父和凌寒中间,他俩都盯着我瞧,我看了一眼师父,师父不太高兴,我一看凌寒他就赶紧把头转开了,师父的手伸到桌子下面,狠狠的掐了我的腿一下,我疼的实在是受不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心道,这洪文熙要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第二十九章:纠结 突然想起了凌寒不是有个妹妹吗,很是活泼,又没有一般女子的矫揉造作,不是挺好。顿时转头问凌寒,“你妹妹呢,怎么没来?” 凌寒一愣,问道,“她起的晚,所以来的时候没叫她。你想见她?” 还没回答,我的腿又开始疼了,忙说,“不是不是,我这里几个小兄弟和你妹妹年纪相仿,互相认识一下没什么不好的。” 哎呀,师父终于松开了手,再掐下去,我怀疑肉都会掉了。 热菜没一会就上来了,我问道,“怎么没看见阿山阿元?” 清云说,“阿山和阿元今天去看货了。” 我点头,然后对凌寒说,“清云和清风,你昨晚见过的。” 凌寒说,“刚才闲来无事,就和他们闲聊了几句。” 热菜终于上了,我觉得没什么好客气的,让凌寒随意。师父帮我夹着菜,我吃的很是理所应当。 过了一会,门外有人说道,“少主,外面有位姑娘找凌公子,她说她叫凌萱。” 我一听,乐了,赶忙说,“让她进来这里吧,是凌公子的妹妹。” 我赶紧让他们加了碗筷,凌萱没一会就上来了,进来后就盯着凌寒说道,“有你这么当哥的吗,一大早就跑来这里,把我丢在客栈,中午还让我自己吃,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就见不得人吗?昨日他坐的那马车,有一半也算是我的呢!” 凌寒扶额低头无语,我听这话,才知道原来这凌寒把妹妹甩了自己来的,免得他尴尬,我忙起身说道,“是我失礼了,正好刚上菜。” 我看了看洪文熙,说道,“文熙,让凌姑娘做你边上吧,你多照顾照顾。” 洪文熙愣愣的看着我,凌萱瞅瞅洪文熙,有点不好意思。清云他们起身让凌萱入了座,洪文熙一脸的不想搭理你,凌萱应该是没受过这种脸色,很是不乐意,回瞪了他一眼,我看这两人还真配,越看越合适,连脾气都挺像。就在此时,凌萱抬起了头,一眼就看见了白悠,眼睛变挪不动窝了,我不太乐意的轻咳了一下,她太入神了肯定没听见,我转头看了看凌寒,示意他做点什么,凌寒竟然假装没看见。 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凶猛的跺了师父一脚,师父痛的‘哎呦’了一声,这凌萱总算是回神了。我看着凌萱,开始懊恼,这丫头刚才明显就被师父迷住了,这样可不行。 “文熙,你帮凌姑娘夹菜呀。”我说道。 “不太好吧,又和她不熟。”洪文熙冷冷的说。 我有点咬牙切齿的说,“怎么说她也是客人,照顾不周那是丢我的面子。” 洪文熙顿时放下自己的筷子,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开始帮凌萱布菜。凌萱则是不是的偷看师父,师父一点也没看她,只是帮我夹菜,凌寒则是一直看着我和我师父,偶尔乘着师父吃饭的空隙帮我夹,其他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左看右看。 这顿饭吃的我的心很累,洪文熙这厮一点也不上道,我决定私下找他谈谈,凌寒的心思我多少也明白了点,但是他不明说,我也不好开口拒绝什么,我在他面前故意对师父亲密,他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饭吃完了,凌寒和凌萱是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凌萱看上去还想和师父说话,但是师父没有正眼看她,她也没办法开口,她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我假装不明白,我此刻心里想的全是怎么送凌寒凌萱走。 这时候,有个伙计小跑到我跟前说道,“少主,外面有人找你,说是连云山庄派来的。” 我想到,可能是连云派人把银子送来了,便拉着师父出去看看。除了茶楼门口,看见几个人和一架两匹马拉的马车,我自报家门道,“在下追魂。” 有人上来,看样子是管事的,说道,“少侠,连庄主命我们将赏金送来。”说罢,他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我,说,“这里面是20万两的银票,马车里是10万两的黄金,您点点。” “不用点了,连庄主办事,哪有不放心的。”我微笑着说道。 管事的说道,“少侠,这钱箱是要卸下来,还是直接拉去钱庄存了?” “先卸到后院吧。”我示意阿九找人来搬,阿九回身叫来了阿山阿元和一些几个伙计,十万两黄金装了两个箱子,倒不多,但是很沉。四个人抬一个,才搬了下来放进了后院。我让清云清风招呼他们用点饭菜,那些人忙说不用了,还要急着回去复命,我只好让伙计给他们包了两只鸡和一些小菜,外加一小坛酒,他们接过道谢后就离开了。 第三十章:反扑 师父看着箱子里的黄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和你说的话你怎么就不听了,我说过没有下回了。” “为什么?这来钱快啊,比他们开茶楼快多了。”我愤愤不平的说道,“而且也不算太辛苦。” “可是很危险啊,这可以少主你卖命的钱。”阿山突然出声说道。 “没错没错,看不出来,阿山,很会说话嘛。”阿元在一旁附和道。 凌寒和凌萱显然不太意外,估计多少已经知道了。 我偷看了师父一眼,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上回的银子可都花了,剩下的别说养你了,连我自己都不够花的。”说完就走开了,没瞧见他是什么个表情。 “这么多金子,怎么办?”洪文熙问道,“放在茶楼毕竟不安全。” 凌寒一下窜过来说道,“那就存我们钱庄吧。” “你们钱庄?” “对呀,我哥是开钱庄的,通宝钱庄。”凌萱得意的说道。 难怪啊,一个药盒都是鎏金的,存他那,该不会最后都被他花了吧。 “存你那,等我取的时候,还能取的出来吗?”我想到最后可能会被他用光,我不禁开口问他。 凌寒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脸色不太好看,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钱庄讲究的是信用文字,行走江湖不是也讲究这两个字吗?” 他一生意人,和行走江湖有什么关系。我面露疑惑之色,“是又如何?讲不讲信用不是靠嘴说的,主要还是看人。” 我以为他会生气,不想他却转怒为笑,低头看着我,说道,“我就算花谁的钱都不会花你的,你放心,等你取时,只多不少。” 只多不少?还会多出来?有这等好事,我想都没想就点头了。 我见手还被他握在手里,赶忙抽拉出来,再握下去,我的手可能会保不住。想起那个药盒,我从怀里拿出盒子给他说,“药膏用完了,盒子这么贵重,还给你。” 凌寒惊讶道,“这么快。” 我点头。 他若有所思,片刻后将盒子收入怀中,手还在胸前按了按。 我和他说好了,将黄金存在他那里,他一会过来把存票给我。我问了一下洪文熙他们茶楼可需要银子周转,他们说不用,但是我还是拿了十万两银票交给清云,自己留了十万两,想着给师父买点什么。 总算是把凌寒和凌萱支走了,回头看见师父眼露凶光的看着凌寒的背影,赶紧拉着师父回房,临走前不忘和他们交代道,“没事别来找我。” 进了屋,将装银票的盒子放在台子上,我抱住师父的腰,说道,“别这样啊,笑一个。” “他刚才握你的手,你让我笑?我笑不出来。”师父恶狠狠的说道,“再有下次,我定将他的手砍了。” “随你,反正不砍我的就行。” “那要看你的态度了。” “什么态度?” “你说什么态度。”师父笑的让我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居心不良。 “刚才用午膳的时候,你掐的我那么使劲,你就不心疼吗?”我问他。 “不掐你我更心疼,所以让你和我一起疼。”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算你狠,你一会可别求我。”我眼漏凶光的说。 他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更恼了,抓着他就往床上拉,但是他个子比我高,力气比我大,一下子我就把自己绊倒在了床上,我气的直捶床,师父笑的浑身直颤,像一颗被风吹拂过的杨柳,我却无心欣赏,心中的怨气实在无法平复,一把拉过他把他压在身下,伸手摘下了他的发簪,放在枕头边,青丝如瀑般铺了一片墨色。 “不准笑了。”我怒斥。 师父忍住不笑,但是脸憋的通红,我一下怒了,“不准笑听见没。我生气了。” 师父把脸撇到一边,强忍着不看我,咬着嘴唇,刚才因为笑的太过而产生的眼泪,就这么顺着流了下来,我俯下身子,用舌头顺着泪痕舔了上去,师父这会才真的没笑了。 我支在他身上,恐吓他道,“我还没原谅你呢,一会非让你求我才行。” 师父一副你只管试试的表情,没有说话。 我三下五除二拔了他的衣服,双手在他身上游走,嘴唇在他的唇上流连忘返,低下头一口含住了他胸前的红点,用舌头舔着,师父叫唤出声。 舔着左边,没管右边,没一会,师父将我的手抬起来要摸上他右边的突起,我一下将手拿开,抬头看着他道,“求我。” 师父咬了一下嘴唇,不语。 我见状也不勉强,只是心里下定决心,今天不让你说出求这个字,我就不下床了。 我低头看见师父的下面已经高高翘起,俯下身子,用唇隔着裤子描绘着他的形状,师父忍不住将身体挺了挺。 我将他的裤子脱下,猛的将他的双手抓住按在他头顶上方,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用他的裤子将他的双手绑在了床架上。 “乖,别使劲,不然床会塌的。”我跟他说。 我的双手在他的结实的的小腹和优美的腰线上摸来摸去,然后摸到他滑嫩的大腿内侧,他的分身坚挺的竖着,渴望着我的触碰,可我偏不碰他,师父的腰让上挺了一下,我无视,他的腰身扭动着,我只是低头看着,莞尔一笑。 “求我。”我嘴角带笑的说。 他说不。 我在他耳边幽幽的说道,“听说,一个人失去了视觉,那他其他的感觉会变得灵敏,是吗?” 师父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警惕,还有一丝丝惶恐。 “别怕,我不会弄瞎你的。”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怎么感觉这话说出来和杀人魔没什么两样。 第三十一章:倒凤 我抓起他的中衣,双手一扯,‘刺啦’一声就撕了一条下来,把他的眼睛蒙上。 “怎么样?”我隔着摆布亲吻了他的眼睛,然后是鼻子,最后是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一样。” “宝贝儿,你变坏了。”师父喘息着说。 “还有更坏的,你要不要试试。”我靠在他耳边,对着他吹气道,“可都是你教的。” “呃啊……啊……宝贝儿……” “宝贝儿,帮我把布摘下来。” “不可能。” “别……别这样……” “求我。”我低声的说。 “宝贝儿,别这么对我……” “求我。” “魂儿……快点……” 我就不信了,今天让你开不了口。 我脱下自己的衣裳,看到腿上果然被师父被掐紫了,我决定要报复他。从床角里翻出昨天师父藏起来的那盒药膏,打开来,放在师父的鼻子前,“闻闻,闻出来是什么吗?” 他咬住嘴唇,不语。 我用手松开他的唇,轻轻的摩挲着说,“别咬,我会心疼。” 我呵呵的一笑,用食指抠了一块药膏出来“追魂,别,这还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我不以为然,“你别叫的太大声,他们就听不见,就算你忍不住叫的声音太大了,我也会让他们假装听不见的。” 我开始回忆昨晚师父的动作,我不希望弄疼他,但是他现在这样,双眼蒙着,双手绑着,让我忍不住的想让他疼的叫唤。 “这药膏不够用啊。”我抱怨道。“你可给这药膏起名字了?”我手下不停的进出这,嘴里问着他。 他胸膛起伏,面色潮红,腰肢扭动,嘴里断断续续的说,“没,还……还没起。” “不如就叫芙蓉膏吧。”我凑到他面前,含着他的嘴唇,“就像你现在这样。” 和他耳鬓厮磨,朝他耳边吹了一口气,看这他这般媚态,脑子里不知怎么想的,随口说道,“不知神仙花深处,白云明月天,悠扬点芳草。芙蓉一笑,风吹杨柳人如玉,花水相媚好。如今神仙花深处,挡不住春色满园。”说罢我在他耳边呵呵直笑,他身上的红韵更浓了。 “你现在就是这朵芙蓉,娇艳欲滴,任我采撷。”我口气止不住的轻佻,惹的师父浑身直颤。 “没看出来,你倒是有当银贼的本事。”师父咬着牙说道。 “我可是你的好徒弟。”一口咬上他的耳朵,他顿时娇喘不断,听得我是口干舌燥,心潮澎湃的直往身下涌去。 我俯身亲上他没和他的舌头纠缠,就像他昨日安抚我一样,我确实是个好学生,昨日师父教的我全用上了,我还举一反三,随着情绪自由的发挥,师父在我身下真的好似风吹杨柳一般,娇喘连连,呻吟不断,这也是对我的肯定,我更卖力了,那种被紧致温热包裹的感觉让我顿时忘乎所以。我压抑着,盯着白布下他的眼睛,虽然看不到,我还是能相信那双能勾魂夺魄的似水双眸。 “嗯呃……白悠……” 从慢到快,从轻到重,他突然拼命后仰着头,抗议的大叫,我说,“求我。”他不理我。 我推出,使劲的撞了一下,“求我。” “啊……” “求我。”又是一下。 “求你,求你,宝贝儿……别这样……”他终于开口道。 “求我……”听见他说求我,我更控制不住自己,无意识的说着。 “求你,追魂,求你……” “求你,求求你,宝贝儿……”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的回答声也越来越高亢,随着一声声情不自禁的叫喊声,我和他都忍不住的泄了。我摘下挡住他眼睛的布条,他发丝凌乱,半眯着眼睛,眼神涣散,眼角含泪,媚眼如丝,胸口还在上下起伏的喘着气,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欢爱中清醒过来。低下头舔着他的眼泪和他唇口纠缠, 离开他的唇,没有解开他手上绑着的裤子,居高临下的欣赏着欢愉过后的白悠,我觉得身心愉悦。 不知什么时候我头上的簪子已经掉了,披头散发的我也没管,拿起他的中衣擦了擦身下的污渍,起身穿起衣服,把他的披风披在身上,离开床站起了身子。 “追魂,松开我……”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去打点水来,你别乱动。”深吸一口气,觉得神清气爽,感觉十分的好,顿时觉得下回一定还要在上面。 推开房门,走出去,我就呆住了。外面站着三个人,清云,洪文熙和凌寒。三人完全是惊呆的模样,从他们的表情我绝对能肯定,他们站着时间可不短,刚才的事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掩面,深吸一口气后才将手放下,问道,“来了多久了?” “挺,挺久的。”清云说道。 我看了一眼洪文熙,眼睛瞪得老大,都快滴出水来了,一脸的不可思议。再看看凌寒,感觉受的打击不小。 “都听见了?”我尾音上挑的问道。 他们点头,我一横眼,清云顿时直摇头,我满意的点头,“只听该听之事,只看该看之人,可懂?” 他们点头,清云一点就透,可凌寒和洪文熙看表情是没明白,一脸的不情愿。我盯着凌寒,冷冷的说道,“师父,是我的。”凌寒点头,很好,我希望他能把这话转告给凌萱,让凌萱不要做非分之想。 “别在门口站着,帮我打盆水来,再找几件师父穿的衣裳。”丢下一句话,我转身就回了屋。 第三十二章:一世 回到床边,师父脸冲里,光着身子背对着我,用来绑手的裤子已经变成了布条扔在了地上,怕是刚才的话都听见了吧。 “白悠。” 听我叫他的名字,他微微一愣,侧过头,双目微嗔的看着我,表达着些许的不满,可是在我眼里,此时的他特别的可爱迷人。我轻靠在他的肩上,呵呵的笑着。 “生气啦?”我问他。 他咬了一下嘴唇,说道,“他们都听见了?” 原来是这个。 “嗯,听见了,不过我让他们假装没听见。” “你……” “不然呢。”我问他。 “而且我警告他们了,不准觊觎你。你是我的。”在他的后背映下一吻。 此时敲门声响起,“许是把水打来了。”我轻拍了他一下表示安慰,起身过去开门,没让他们进来,先把衣裳拿进来放在凳子上,再将布巾搭在肩上,手接过面盆让他们离开,脚一带将门关上。将布巾弄湿,走到他身旁坐下,把他的身子掰过来,小腹上一片银靡。 来回擦了好几遍才擦干净,顺便拿了他昨天给我吃的药丸,也给他吃了一粒,想起他说这药丸还能内用,便给他上了一粒。 他就那么躺着任我摆布,突然脑子里就想到了一个问题,这要是回了山上,那啥的时候被紫衣他们听见怎么办,山上安静的不得了,稍微喊一嗓子都能传好几里出去,这个要好好想想,不是把紫衣他们赶下山,就是让他们接受我们。 看到我拿着布巾发呆,白悠轻推了一下我,我回过神来,问他,“你叫这么大声,回到山上怎么办啊?” 白悠顿时恼羞成怒,一个翻身将我按下,凶神恶煞的说,“回到山上在收拾你,看最后谁求谁!” 我面带得意之色瞧着他,“刚才谁求我来着?谁求我来着?”我显然有些得意忘形,没弄清楚形势,白悠一个翻身跳下床,光着身子走到台子那里打开盒子,抓起银票,对着我扬了扬,我顿时感到一阵肉痛,“哎呀,我的好白悠,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这些可都是准备给你买东西的,你要是不小心毁了,我又要去卖命了。” “不准再去了,你也别买那么贵重的物件给我了,这些银子够花了。” “哪儿够啊,我眼光好,看中的东西都金贵的很,而且我都是只挑配得上你的。” “可我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你。”他闷闷的说, 我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已经三十好几,却永远跟十九二十岁年纪一样的人,“你是不是吃过什么仙果什么的,不然怎么不老呢?”我感慨的问他。 “仙果倒是没有,仙丹倒是有一枚,不过,光吃了仙丹还不行,为师教你的无上心经,练到十成十的境界,便可维持样貌,青春永驻,但是最后那层要配合悠冥剑法一起练。你就是偷懒。”师父仔细端详了我一番,说道,“不过你这两次下山后,是有变化的,眉宇间退了些娇柔稚气,更添了几分英气,更让人挪不开眼了。” “白悠,你有没有不会做的事?”我不禁问他,“你真的有仙丹?” 白悠呵呵一笑,说道,“其实就是我自己做的药丸而已。平日里强身健体增长内力罢了,你还真以为又仙丹啊,异想天开了。” “因为你实无所不能的呀。” “那是当然,不然怎么能将你收入囊中。”我摸着他的后背,才发现他未着寸缕,感觉拉着他到床边,给他先披上薄被,“别着凉了,快穿上。”将衣裳全都拿过来,抖开帮他一件件的穿好,和他时不时的对视而笑。他眼里的浓浓爱意,浓的让我化不开。 我靠在他的耳边,对他柔情蜜意的宣告着,“我爱你,白悠。” 我认真的看这样他,说道,“这不是一句话,是一辈子。虽然我才十六,但是请相信我。” 他眼泛泪光,一把抱住我,手臂紧的我生疼,但是我没出声,他亲吻着我,激动而猛烈,我用牙咬着他,他一一承受,我知道他同样是想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有疼痛才能告诉我们,这是真的。 此时的我,深刻的知道,你就是我的全部,是我的灵魂,是我活着的意义。 没了你,我便无法呼吸,没了你,我便是行尸走肉,我愿意用我一切的一切,去换取你爱我的心。 只要是我有的,我会毫不犹豫通通都给你。 就算是我没有的,只要你要,我便会去抢,去杀,去掠夺,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会微笑着,掏出自己的心,双手奉上。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情,如此浓烈而炙热,霸道而坚定,我不求其他,只求你和我一样。 白悠白悠,我知道,你的名,是我一生的魔咒。 第三十三章:关系 好不容易才将衣裳都穿好,又回到床上去找发簪,我觉得绾发太麻烦,特别是我自己根本不会,以后出来万一白悠没跟着,岂不是要披头散发了。他听了后明显的不乐意,说道,“有我呢你担心什么,以后你下山我都跟着便是。” “不行,杀人的事不适合你。” “你才十六,你都做了我为什么不能,再说了,不是说好以后不做那种事了。” “这是我觉得赚钱最快的方法。”我实话实说。 “你到底要那么多银子干嘛,你说实话。”白悠看着我。 “我想用金银珠宝把你供起来,让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像个谪仙一般坐在高处指挥着千军万马。”我豪气的说道。 白悠一口气憋在胸口,他用手直顺,就是下不去,“可我只想和你安安静静的在山上过一辈,平平淡淡,不需奢华,只需温饱就行。” “行,在山上过平淡的日子和赚钱其实不耽误。我不会总做这个的,等上一笔赏金花完了,再接下一个。”我保证。 白悠扶额。 我拉着白悠出了屋子,找到了清云他们,凌寒还没走,洪文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们看白悠的眼神颇为怪异,我转头看了白悠一眼,发现他有点脸红了,我很不高兴的瞪着他们,“看什么看,不要看不该看的人,不要觊觎我的人,刚说完的怎么就没记性。” “我们没有啊,没觊觎白大侠。”清云带着哭声说道,“我们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我问。白悠很捏了我一下,我想了想,莫不是好奇我把他给压了?原来是我压了他,而不是他压我?想到这里,我顿时心情大好,冲着白悠就一阵坏笑,白悠急的要和我动手了,我见好就收,收了笑不看他,瞧了一眼凌寒,他若有所思又若有所失的看着我。 “你怎么又来了,你怎么还没走?”连问他两个问题,不管是语气还是用意都不太好,可他根本不在意。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这是十万两黄金的存根,你看一下。”他接着说道,“其实这么大一笔钱,你都能做钱庄的老板了,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做?” 我好奇的看着他,他接着说,“钱庄主要是做借贷生意,收取利息,我们钱庄也会用存着的银子去做些买卖。” 我想了想,不太适合我,但是听说他们用存户的银子去做买卖,我有点担忧的问,“你可以用存户的银子,但是不准用我的。你要是用了,不管赚了还是赔了都要付给我利息,要是最后我拿不出我的金子……哼哼”我冷笑道。 “不会不会,你放心,就算把我卖了也会把钱还你。” 我点头,还是不放心,还不知道他家住哪里,“你住哪里?” “家在安宛城。” 我一听安宛城,思绪飞舞,想起了云宛之和苏沐安,把这事给忘了,还没问师父呢,还有我的琴,“清云,我的琴呢?” “收在我屋里了,买了个琴架搁着呢,一会搬到你屋里去。”我点头,我看了看白悠,白悠看着凌寒,没什么表情。 “安宛城是皇都呢。”清云说道。 “你姓凌?”白悠问道。 “在下,姓风。”风凌寒说道。 “姓风?你父亲是?”白悠皱眉问道。 “家父是武林盟主风墨海。”风凌寒回答道。 “风墨海?清闲王爷风墨海,不做王爷连皇姓都不要了,跑去当武林盟主的风墨海?”白悠反问道。 “正是家父,他怕步入江湖有损皇家颜面,故放弃了皇姓,皇上给家父赐姓风。” 我在心里不免暗暗佩服起这个人来,不为权势缠身,倒也逍遥自在。 “他日若是到了安宛,一定要到府上做客才是。”风凌寒说道。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师傅,他眼神恍惚,有点走神。 “武林盟主,是不是武功在江湖中是最高的?”我好奇的问风凌寒。 “承蒙江湖豪杰们看得起,才得此殊荣。”风凌寒谦虚的说。 “到底是高还是不高?比我师傅还高?”心里有些疑惑,白悠的武功我也只学了六七成而已,就算没有白悠厉害,打个平手那都是了不得的事。 “白大侠年少有为,自然不好和家父相提并论,”停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其实武林盟主倒不是武功一定要是最高的,只是为人公正,说话也较有分量,如若有人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家父也会出来主持公道。” 那我听明白了,其实就是爱管闲事而已。 “那为何鬼见愁的事以前没人管?”我问道。 “那人神出鬼没,武功不弱,先前一些侠士也有想将他正法的,可惜技不如人,还搭了性命,家父找到朝廷找了大内高手,虽有伤他,但还是被他跑了。若不是追魂兄出手,还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子受害。”说罢转头对着白悠拱手道,“可见,白大侠的武功确实是天下无双了。” “凌公子谬赞了。”白悠客气的回到。 我心里很是得意,那当然,这天下,可只有一个白悠。 “所以,家父得知我在这里和白大侠追魂兄结识,也希望能见上一面。” “什么意思?”我问道。 “家父想让我请两位去府上做客。” “去安宛?”我一惊。 “是的。” 我心想,云菀之和苏沐安都是在安宛城仙去的,若是去了,也许能知道更多的事。我正想着,白悠开口拒绝道,“多谢好意,我们已经出来多日,在山上住惯了,出来难免有些不适应,归心似箭。” 虽然我很想去,但是白悠不想,我不愿让他不痛快,于是附和他拒绝了风凌寒,“这次出来多日,下次有机会,一定过去。” 风凌寒也不好强求,“那就说定了。” 第三十四章:替身? 也无其他的事情,我也没有留他吃晚饭,便把他送走了。用过餐后,我告诉清云他们,明日便会和白悠回义州去了,让他们自己多注意。 回到房内,鹤唳已经连同琴架一起摆在了屋内。我走过去坐下,掀开琴布,由于上回合鬼见愁一战,琴身上留下了些许的擦痕,不免有些心疼,“这琴身可是能修补?”我问白悠道。 “可以,找好的师傅便可。” “这琴非同寻常,等修好了,便在家里放着吧。” “既然道你手了,使着也无妨。” “白悠,你可知道这菀之是谁?” 白悠不语,我便说道,“菀之,可是云菀之,这琴是云菀之的。” 我口气平和,只是想告诉他,我知道。 “是,菀之便是云菀之。宛月公主云菀之。”白悠看着我,情绪有些起伏。 “那苏沐安和苏慕山什么关系?” “他们是兄弟,沐安死后,慕山就把沐字给改了。”我没有插嘴,只是时有时无的拨弄着琴弦,等着他说下去。 “紫衣和菀之以琴相识,后来情同姐妹,菀之死前,将琴交给紫衣,让她妥善保管,将来好交给你。” 我手上一滑,一个音就这么劈了。 他就这么说出来了,我还没问,他就说了,出乎我意料,但是觉得,这才是我的白悠。 白悠坐到我的旁边,说道,“我和沐安是偶然认识的,那他骁勇善战,俊美不凡,初见他时,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个将军。” “我到现在看见你,都不会觉得你会武功呢。”白悠优雅的就像是一个文人墨客,从没想过他武功会深不可测。 “那不一样,我们就算会武也可以隐藏起来,在远离尘世的地方隐居,高兴了出来走走,行侠仗义一番,不高兴了还能用武功欺负欺负人。”白悠噗嗤一笑,“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人,人自然是杀过不少,但是倒也不会乱杀无辜。” 我低头嘴角堆笑,我不是也一样,果然得他的真传,“你和我爹到底怎么认识的?”我很好奇。 “我那时正在湖边对付一个专迷惑人吸人阳气的湖妖,苏沐安和苏慕山看见了,便一起帮我,虽然他们对付妖并不在行,但是也让我刮目相看。” 原来如此,难怪苏慕山看见囚牛的时候一点也不怕。 “后来结识后,发觉他们的脾气随和,秉性纯良,特别是我和沐安很谈得来,很快我们便成了莫逆之交。” “只是莫逆之交?据说他貌赛潘安,是个美男子。”我靠在白悠的肩上,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他一点眼神的变化。我不怕看见,只怕自己假装看不见。 他看着我那有些惶恐不安又强迫自己冷静的表情时,不由的苦笑道,“不然呢,我应该喜欢他?爱上他?” 我真的有些害怕了,如果他喜欢的是苏沐安,那我是什么,苏沐安的儿子,是苏沐安的影子?还是替身? “我认识他时和你一般大,之前我和师傅也是一直在山上住着的,根本不懂情啊爱的,那时对他确实欣赏,后来他和云菀之两情相悦,我真心替他们高兴,所以,对他并非爱慕之情了。”他凑在我耳边道,“你可放心了?” 我想了想,点点头。 他接着说道,“就像你怎么知道,你对我是情爱而不是单纯处于对父亲的渴望?” “当然不是,我心里清楚的很,明白的很,不一样,你是不一样的,我这里知道。”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那就是了,我也一样。”他接着说,“倒是你,你可知那风凌寒对你心思不单纯,这出来两趟,收获很是不小。”他摸在我腰上的手又开始用劲了。 “风凌寒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那个风凌萱怕是对你有非分之想,我已经警告了凌寒,让他转告给他妹子,别打你注意,凌萱人倒也不错,本想和那洪文熙凑一起,可是这洪文熙冥顽不灵,木鱼脑袋一个。” “洪文熙分明是对你有意,你会看不出来?” “就是因为这样,才向赶紧给他找个姑娘,他就别给我添乱了。”我想着刚才云菀之和苏沐安的事儿还没说完呢,忙催他,“刚才苏沐安的事儿还没说完呢,接着说。” “什么苏沐安,那是你爹。”白悠美目一嗔。 “刚才我不是一直这么叫他们的名字吗,也没见你生气啊。”我抱怨着。“合着我就不能直呼我爹的名讳了是吧,我娘就行是吧。”我一横眼,自己都闻到自己的醋味了。不好意思极了,顺势倒在他的腿上,把脸埋了起来。 他没有笑我,温柔的扶弄着我的头发,说道,“我喜欢你这样,说明你在意我,你心里有我,我很高兴。” “真的?” “千真万确,毋庸置疑。” “其实我也喜欢你这样。”我噗嗤一笑。 可是脑子里却想着这几日在茶楼偶尔能听见一些男女争吵,被误会或者是乱猜忌后,双方都会很生气,甚至会大闹,看样子他们都不喜欢这样,可是我和白悠却很喜欢,还会因为对方吃醋和猜忌而高兴,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莫非我们这样不对,我抬起头看着白悠含笑的眼,嗯,我们这样相处才是对的,不然我们怎么能这么相爱呢。 第三十五章:真相 他见我老实下来,便开始接着说道,“沐安和菀之相爱后,他们想到要成亲,可是菀之是公主,必须要告知皇上,皇上有四个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很。” “当时我们想,镖骑将军也是配得上公主的,当时告知皇上后,皇上没有拒绝但是也没同意,开始我们并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想法,只是以为公主的婚姻大事,毕竟是要慎重些的。” “沐安那时候心里很不安,我便在他府上小住了几日,也就和他弟弟苏慕山结识了。不久后的一天夜里,皇上急招沐安进宫,沐安回来后脸色很不好看,几番询问之下,他才说,皇上竟是想让他侍寝,我那时才知道,原来男子和男子是可以的。” 白悠停下来,看着我,我面无表情,原先就听阿九他们说皇上可能是看上爹了,心里早有了准备,见我没什么反应,他才又接着说道,“你爹自然是不从,皇上大怒,威胁说不会准他和菀之的婚事,他那几日焦躁不安,沐安心系宛之,必定要娶她为妻,但是断然不会为了娶到她而委身于皇上,可是皇上表明了态度,要想娶公主只能屈于他身下。”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在我看来,要是两情相悦,大不了远走高飞,可是他说不行,他上有父母,下还有兄弟,他手下还有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士兵将领,如果他这么走了,铁定会牵连他们。” “后来宛之也知道了这事,去找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将她赶出了皇宫,当时的二皇子云皓天和菀之的关系很好,将菀之安置在一间小的寺庙里,并且去告知了沐安,沐安心急如焚,去找菀之,后来,你也应该知道,情难自制。” “有了夫妻之实,沐安更是铁了心娶去菀之,他的部下也是关心他,去他府上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皇上召了沐安好几次,沐安都抗旨没去,他甚为臣子,为天子效命,后果他早就想到了,最后一次,沐安进了宫,想着这么多年有功无过,只求辞官全身而退罢了。没想到皇上把他扣在宫中不让他回来,我本想等到第二天若是还不回,就进宫将他救出,没想到,第二天,就传出沐安被皇上赐死的消息。” 白悠停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有些无奈,有些懊悔,我开口道,“白悠,这些都和你无关,就算没有你,事情还是会发生的,我爹,还是会死的。” “我知道,但是原本我以为,有了我会不一样,我是可以救出他的。”他看了看我,“所以我知道,我不是无所不能的,我教你武功,希望你天下无双,不在乎你双手沾血,只求你平安无事。可是你每次不在我身边,每次下山,我都是提心吊胆,就怕自己来得及救你。” “没有的事,白悠,你是无所不能的,你是天下无双的。”我一下抱住他,使劲的将自己贴进他的怀里,“就算我万一不敌,遭受不测,我一定留一口气,回到你身边,你一定会救我,一定能救我。”我抬眼看着他,见他脸色不悦,要发怒,忙说道,“不准生气,不准不高兴,我只是把最糟的说出来,只要我有一口气,你就能救我,对不对?” “就算你没气了,我也要救你。”他深深的望着我,眼神哀怨。 “放心,等明日我们回了山上,我会再努力练武的,这次和鬼见愁一战,虽然胜了,但是自己也颇为狼狈,万一遇上更厉害的,必定要受重伤。”如果不是鬼见愁,我也不会发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手总是存在的。 “白悠,有人打得过你吗?”我很好奇。 “有,我师傅。” “他人呢?”能打赢白悠的,必定是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人物。 “仙凡路隔,圆寂了。” 白悠将我抱到他腿上,我斜靠在他的怀里,“你还有我。” “是的,我还有你。沐安死的突然,他的父母受不了打击,也先后去了,那时候慕山已经和紫衣在一起了,好在有紫衣在,慕山才撑着料理了后事。而那时候,菀之也有了你。云皓天出了不少银子,将寺院修正了一番,没让菀之受苦,菀之将寺院的名字改为云安寺,直到菀之在寺里生下你,她知道我隐居惯了,不贪念俗世,就将你交给我抚养,不久后,她也随着沐安去了,她留下遗言,要将她和沐安的遗体一块烧掉,这样他们便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生世世不分离。” “因为我没照顾过孩子,尤其是刚出生的,就先住在沐安那里,紫衣和慕山帮着一起照顾你,没多久,宫里发生了政变,在沐安原来军队的帮助下,二皇子云皓天杀了太子,囚禁了皇上,夺了皇位。” “登基后,云皓天将几个皇兄流放到关外,将皇都的名字改为安宛城。我见你也半岁了,自己可以照顾了,给紫衣慕山留了字条,就走了。” “菀之的鹤唳是一把古琴,垂涎的人自然不少,紫衣将它存放在云安寺交给那里的主持保管。我的墨蛇,是师傅给的,沐安生前很喜欢,但是我一直没舍得送给他,想着是师傅的遗物。他死后我很懊悔,所以我将墨蛇也留在了云安寺。因为,你爹娘的骨灰,就在那里。” 第三十六章:计划 听完白悠的话,我对云安寺充满了矛盾的心情,那是我诞生的地方,却也是我娘自尽之地,我想去看看,却不知道用何种心情去面对。 “你若是想去,我会陪你的。”白悠说道。 我点头,对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你白悠。” “和我还这么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临江我第一次来,你陪我去逛逛?” “只是去逛逛?没别的打算了?” “如果我说,明天咱们先不回义州了,你会同意吗?” “你想明天去云安寺?” 我点头,“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想去祭拜一下爹娘。” “这云安寺在赤州,离这里倒也不是太远,可是,到了那里,可是离安宛近的很。” “我只去云安寺,不会去安宛的。” “虽说现在的皇帝是云皓天,但是也没有传说先皇驾崩的消息,怕是还活着,你就不想去为你爹娘报仇?”白悠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说实话,我现在倒是没想那些,只是想先去看看爹娘,之后再做打算。” 报仇不报仇又能怎么样,爹娘已经死了十六年了,这十六年按照白悠说的,那个皇帝生死不明,就算找到他,将他杀了,爹娘也不会活过来。况且,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跟师傅在一起,虽说爹娘有生育之恩,但是我和白悠的感情却更重些,突然在自己十六岁的时候,知道了爹娘的事,心里虽然激动,但是却没有别的更多的感情了,我不想因为这些私人的恩怨而让白悠陷于两难的境地。或许我很自私又或者冷血,但是在我心里死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更重要。我相信,我爹娘如果在天有灵知道,会赞同我的。 “不是要出去逛逛,再不走,怕是一会店都打烊了。”白悠拉着我说道,我去拿了些银票收到怀中,高兴的和白悠走了。 这第一次和白悠一起出来,难免有些兴奋异常。一路上拉着他左看右看,这临江毕竟比义州大一些,街道也宽敞,店铺种类也多,我们到点心铺里买了些点心好明日带着路上吃,看见街边的小吃,忍不住都要尝尝,又买了不少零食小东西的给他们几个家伙。找了家有成衣卖的绸缎庄给师父买了几身衣裳,路上,我还把那出尘茶的事讲给师傅听,师父直夸我有福气,我一高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白悠惊了一下,四下张望,发现没人看到,这才舒口气,对着我直瞪眼,我乐得转身就跑,他在后面追我。 不知不觉,已是月上梢头,繁星点点,这才和白悠慢慢悠悠的回到悠哉小筑。清云见我们回来后,过来说道,“少主,有几位妇人找你。” “找我?”我有些纳闷,随手将给他们买的东西递过去,“给你们买的,拿去吃吧。” 清云接过东西道谢后说道,“你取了那鬼见愁的首级之事,已经传来了。她们来好像有事相求。” 这么快?我感慨了一下。 “这就是平常所说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白悠打趣道。 我付之一笑,“人呢?”我说。 “我让她们在里间里等着了。”清云回到。 我拉着白悠一起进了茶楼的里面,敲了两声门,来开门的是清风,里面有三五个妇人,见是我回来,都站了起来,面色焦急的很。 第三十七章:求助 我问道,“请问找我何事?” “我来说吧。”清风说道,“他们说自己的丈夫出门几日未归了,找也找不到人,所以来找你。” “找我有何用,人失踪了不是应该报官吗?” “她们说,她们的丈夫都去了不远的丹岭,”清风停了一下,看了眼白悠,接着说道,“那边有家迎香楼,里面有位姑娘国色天香,她们的丈夫一年到头的往那里跑。” “迎香楼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是喝花酒的地方。”清风回我。 “花酒?”我看向白悠,“这花酒到底是什么?” “是妓院。”白悠没看我。 我想到之前白悠对我的话,心里才恍然大悟,莫不是我那时说的话,让他觉得是在接客了?我瞪了他一眼。 “然后呢?”白悠问。 “后来这次去了就再没回来了。”一个妇人说道。 “就跟着了魔似的,不去就想的慌,我们也知道这窑姐各各都有本事,把这些男人弄的晕晕乎乎神志不清的,疯了一样的想去那儿。”另一个妇人说道。 “可不是,赚了点银子全丢里面了,现在连人都丢了。”说罢几个妇女还留下了几滴眼泪。 “可去找过?”白悠问道。 “去了,可是那边的姑娘都说,他们早走了。”几位妇人说道。 “可有问过那位姑娘?”我问道。 “那些姑娘哪里是随便能见的,有钱的达官贵人都是捧着银子去找她,还要她看的顺眼才行。我们只能通过老鸨或者别人的姑娘传个话。” “那姑娘说,哪里会留他们,他们的银子也只够喝杯酒的而已。” “我们一听这话,人家说的也是,所以也没再追问了。” “可是他们不在那,又没回家,能去哪里呢?这好几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几位妇人语气越来越焦急的说道。 白悠问我,“我们要是去赤州,途中倒是可以去丹岭看看。” 几位妇人欲言又止,最后其中一位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拿布裹着,双手捧到我面前,为难的说道,“少侠,我们几个也没什么银子,能拿出来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我们可以干活做女红,慢慢攒了可以再给的。”其他几位妇人忙点头应和着。 我听她说完后,将银子推回到她面前,“有钱人的银子我自然是收,你们这些银子还是留着家里用吧,况且,我们要先去看看再做定夺。” 几位妇人听了立刻感激的说道,“多谢少侠多谢少侠。”说罢就要跪在地上,只见白悠轻轻的将手一抬,几位妇人就没跪下去,“不必如此。”他轻轻的说道。 几位妇人走了之后,我和白悠商量了一下,反正也没什么急事,不如还是坐马车走,一路游山玩水的也是不错。 将清风清云和洪文熙唤来,和他们交代了一声,清云说道,“少主,这次既然路途比较远,都有事要做,不如让我们跟在身边照顾。” 我想了想,多几个人热闹是热闹,但是也多有不便,便摇头拒绝。清风寻思了一会说道,“那让阿元跟着吧,他武功虽不高,但好歹会一些,腿脚也利落,多少能帮上点忙。” 洪文熙在一旁听了,急着说,“我也想去。” “你去干嘛,我又不是去玩的。”我不悦的说,“再说了,你也是东家之一,管好这茶楼才是真的,你要真闲着没事就想想怎么多赚点银子。” 洪文熙听言低头不语,一脸的不痛快。 “这次就让阿元跟着吧,下回找个机会,大家再一同出去,可好?”白悠看着大家有些失望,便对大家说道。 “多谢白大侠。” “少主,你师父真好。” 大家听白悠那么说,都高兴了起来,我不满的看着白悠,白悠无奈说道,“他们都和你年纪相仿,却天天要帮着你赚钱,上吊不是还要让人先喘口气吗?” “我本就没想开这茶楼的,还不是想给他们找个安置的地方,银子也没想赚很多,够他们用的就行。现在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很生气,特别是听到白悠帮着他们说话,我就更气了,转身出了屋子往楼上房间走去。 白悠跟了上来,随着我进了屋,我将点心丢在桌上,一言不发的躺在了软榻上,他走过来蹲下,我将脸转到里面背对着他,他将下巴枕在我的肩上,我动了动肩,将他的下巴挪开,白悠轻轻笑了笑。心里忍不住说他过分,我都生气了,他竟然还笑。 “生气了?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么个妙人,莫不是要给人敲骨吸髓的刻薄印象了?那以后他们还怎么死心塌地的为你卖命?”他柔声细语道,“先撇开洪文熙对你有意,清云清风对你的感激之情不说,他们也都不大,在我看来和你一样,还是孩子,那洪文熙哪儿都不去,偏跑来帮你,你就不该总是对他太过苛刻。再说那清风清云,是,你给他们银子。可他们开了这茶楼,还不是想着能帮你多赚些,你说了够他们用就行,你就不想想,他们哪里敢用这些钱,给你买的东西都是好的,那天来他们见我是你师父,倒是把账本给我瞧了,这一笔笔记得都清楚的很,赚了的还不是都给你留着了。” 我听言,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为我好,还是努力的让清风清云他们更加愚忠于我,将头转过来,“其实当初那八万两就是给他们的,我怕他们不敢要,才说让他们拿去帮我赚钱的,那洪文熙,我对他好了你就不吃味?” “我明白你的心意,其实清风清云也明白,但是他们却不是贪财图利之人,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打算,怕是准备一辈子给你卖命了吧。那洪文熙,你不是叫我相信你来着。”白悠露出得意的表情,接着说道,“再说了,你不都已经是我的了?” “你也是我的。”我忙说道。 他靠过来用鼻子蹭了蹭我的鼻尖,“不生气了?” 我张嘴就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现在不气了。”我听白悠说完,心里也有了打算,明日走之前好好和清风清云说清楚才好。 白悠凑过来吻上了我的唇,我搂着他的脖子张开嘴任他的舌在我口中游走。眼看我就要把持不住了,我一下将他拉开,呼吸不稳的说道,“不……不行,别亲了,明日不是要去丹岭来着。” 他却不安好心的说道,“明日不是坐马车吗,你可以在马车里睡。” “下午不是才来过吗,不行不行。”我摇头,这下午把他折腾的够呛,我要是点头了今晚上绝对没有我的好果子吃。 显然白悠是记挂着下午的事情,一脸的不满,“不行,我偏要。” 我求饶道,“白悠,我错了还不行吗?今晚先饶了我行不?” 他见我态度还算诚恳也没太为难我,就是将我压床上狠咬了几口,留了好几个牙印才满意的搂着我睡了。 第三十八章:丹岭 第二天用过早饭后,我将清风清云洪文熙三人叫道屋里,说道,“清云清风,平日你们辛苦,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以后我们的那份盈利,一九分,我拿一成,你们拿九成。”就他们要开口说话,我抬手阻止了他们,接着说道,“我的那份你们存起来即可,这悠哉小筑,以后就是你们自己的家了,该花该买该用的,别亏待了自己。况且,这本钱本就是白来的。”说罢我看着洪文熙,“文熙,你在生意方面懂得多,平日还需要你多帮衬着点。” 我看着这三张清秀可人的小脸,说道,“还有,平日难免会遇到胡搅蛮缠的人,如果有人动手动脚,不必客气,事后我自会替你们做主。” “应该不会有人开眼吧,现在谁不知道,灭了石寨子,取下鬼见愁首级的追魂大侠,是这悠哉小筑的东家。”洪文熙说道。 “那是最好。” “少主,我和清风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清云泪眼汪汪的说道。 “你们活的好,过的好,每天开开心心的,就是对我的报答了。”我扫了他们三个一眼,接着说,“我花力气救的人,必须过的好才算对得起我。” 他们三人使劲点头。 我和白悠都穿上了斗篷,收拾好东西,那洪文熙连沐浴用的澡豆都给我们带上了,这时昨天的那几位妇人小跑到门前,气喘吁吁的说道,“总算赶上了,我们生怕少侠已经走了。”说罢将一个包袱塞给我,“这些是我们亲手做的年糕和点心,带着路上吃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见笑了。” “哪儿的话,那我就收下了,多谢了。”我结果包袱说道,“有消息了会立刻告诉你们的。” 上了马车,阿元坐在前面当我们的马夫,看其他人都一脸羡慕的看着阿元,阿元毫不掩饰的得意一笑,挥了下鞭子,我们就向丹岭出发了。马车里备了不少吃的,饿了就将马车停下,吃完了再走。到丹岭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了,进了城,我想起洪元巍给我的金牌,我随即对阿元说道,“看看哪家客栈有洪记的招牌。” 阿元应声后便留意着街道两边,半柱香后,阿元说道,“少主,看到一家,叫聚贤阁,上面有挂着一个洪记的招牌。” “我们就住那里。”我说道。 马车停下,我抱着琴和白悠戴上兜帽下了马车,客栈里有人迎了出来,我将金牌递过去,那人立刻恭敬的招来了掌柜,“我们要住店。”我说道。 那掌柜很是客气,看到门口我们的马车说道,“城门外不远有个驿站,我让伙计将你们的马车停放到那里,要用的时候我派人再取回来,公子觉得可否?” 我点头,让阿元将马车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带出来,有伙计在一旁等着,见收拾好了,便驾着马车走了。 “我这就去预备三间上房。”掌柜说道。 阿元忙说,“我不用住上房,一般的通铺就成。” “三间上房就不必了,两间挨着的安静一些的人字间即可。”我说道。 掌柜想了想,便领着我们上楼了。来到一间房前推开门,对我说道,“这两间屋子都是靠着后院花园的,隔壁那间和这间格局是一样的,这两间公子看还满意吗?” 我看了一下,房间不大但很干净很新,不像是常有人住的样子。阿元在后面掏出银子给掌柜说道,“麻烦掌柜将少主他们这间的被子褥子都换成新的,在准备些沐浴的热水来。” 掌柜忙将银子推回说道,“不用不用,我这就唤人来换,公子本就是贵客,食宿都是分文不收的,哪里还敢多要银子。” “掌柜客气,银子也不多,我们住着这免不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收下吧。”我说道。 掌柜这才收下银子,“那就多谢公子了。各位晚上是在楼下用餐还是在房内用。” “楼下就好,多谢了。” “那诸位先休息一下,我去准备些茶水和热水来。”说罢他便出去了。 我对阿元说道,“你也辛苦了,回房歇会儿吧,一会吃饭了我去叫你。” “好的少主,那有事叫我。”阿元说罢也出去将门带上。 屋里剩下我和白悠,“累不累?”他问我。 “睡了一路,哪里会累。” “我就是问你睡的累不累。”白悠笑道。 我一下扑到他身上,耍赖道,“谁让你身上那么舒服。” 他呵呵直笑,我这才想起一直在他怀里睡着,他都没休息,“一会你洗完先睡会。” 他点点头,门外掌柜敲门,我过去开了门,他们将浴盆和热水端进来,把新的薄被和褥子枕头换上,退了出去。 我帮白悠把衣裳脱了,将他头发身子小心的洗干净。从盆里出来,披上外衣,坐在床边,我将窗子推来一点,让屋子里的雾气散散。等关上窗回到他身边,他已经将头发弄干半靠在床边了。 第三十九章:天烟 我坐在他身边,用手指梳着他的柔顺黑亮的发丝,他闭着双眼,极为享受的模样,像极了一直慵懒的小猫。手不受控制的抚上了他的眉眼,高挺的鼻子,微微勾起的嘴唇。他微启双唇,将我的手指咬了进去,轻轻吮吸着,比上午在马车里更勾人,我这上午本就忍着,现在哪里还忍得住,将嘴凑了上去,和他亲吻起来。 他的衣裳本就没有穿严,胸前的肌肤袒露无遗,手在他身上游走,一直往下,知道他也动了情,只是闭着眼睛嘴角含笑的任我动作。他身上还有澡豆的幽香,我忍不住的亲了又亲白悠难耐的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唤着我,“宝贝儿……”。看着他面色潮红,胸口起伏呼吸不问,我更是激动不已,心潮澎湃。 白悠坐起身和我拥吻着,时不时的轻咬我的脖子,怕阿元在隔壁听见,我们都忍着尽量不发出声音,可是细碎的呻吟声还是忍不住从嘴角溜着出来。 和他腻味了半天,才从他的怀里出来,“你睡会吧。我一会叫你。”我望着他说道。白悠点点头躺下,我将他的中衣系好,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慢慢闭眼睡着。等他睡熟后,我起身就着他沐浴的水将手洗了洗,坐下喝了杯水,闲来无事,我斗篷穿上推门出去,走到阿元的房前敲门。 阿元开了门,我对他说道,“我出去走走,我师父在休息,要是他醒了,你告诉他我一会就回来。” 阿元点头,“那少主,你自己小心些。” 出了聚贤阁,走在街上,这里和义州有些相像,但是空气没有义州那么湿润。漫无目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空气里传来一阵很好闻的香气,有点像花香又有点像雨后树叶的那种自然的芳香,我最喜欢的这种味道。 我顺着香气来到了一出阁楼前,抬头看见上面的招牌————迎香楼。好一个迎香楼,这不就是他们说的那家妓院! 我想着要不要进去,还是回去等白悠醒了再一道过来。许是我站的太久,从里面出来一位中年的女子,两眼盈盈如桃花,两眉弯弯如柳叶,朱唇未启却勾笑, 身形妩媚多姿,真是雪肤花貌风风韵韵。我不禁感叹,果然,若不是我喜欢的是白悠,怕是也会进去坐坐吧,更别说别的男人了。 “哟,这位公子,这会儿我们的姑娘可都还在睡呢,您不如先去别的地方逛逛再来?”她用那莺声燕语的声音轻佻的说道。 “请问你是……”既然姑娘们都在睡觉,那她是什么人?看她的穿着桃红绣牡丹的绸缎长裙,也不会是丫头。 “她们姑娘们好命的睡觉,我这命苦看门的,不就是老鸨了嘛。”说罢她咯咯的笑出声来。 我想转身走,可是心里一想,这晚上人多,要找她们询问事情定是不易,现在正好没人,岂不是好时机。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过去说道,“劳烦你了,晚上人太多,我比较喜欢清静些。” 老鸨结果银票一下高兴起来,眼看双手就要攀上来,我身形一闪便躲开了。她见状也不恼,笑嘻嘻的说道,“不知这位爷要找哪位姑娘呢?”说罢将我迎了进去。 “当然是找你们这里最红的。”我进到里面,虽没有姑娘,但也是一片风花雪月纸醉金迷之色。 “哎呦,又是来找天烟儿的呀,你知道规矩的吧,这光有银子是不行的,我们的烟儿啊,还要看的顺眼的。”老鸨上下打量着我。 我将兜帽摘下,这老鸨顿时看直了眼,大嚷道,“哎呦,这回咱烟儿是赚到了。”说罢领着我上了楼,七拐八拐的到了一间屋子前,推开房门,屋子里并没有人,“公子稍坐片刻,我立刻叫天烟儿过来陪你啊。”老鸨高兴的转身关门出去。 我环视四周,屋子里一尘不染,井井有条,光线不明不暗,外间别致优雅,我往里走了几步,看似要到里间了,层层的纱幔从上面坠下和屋子里隐隐的香味充斥着情欲的味道。 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我正要转身回头,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公子对着屋子可还满意?”我都不用回头,光听这娇媚甜美,娓娓动听的声音,就知道必定是为绝代佳人。 我缓缓转身,看着眼前这名少女,梳着一个随云髻,发髻上只插着一枚白玉金簪。她眸含秋水,朦胧惺忪,眉似新月,面赛芙蓉,一身的烟霞色洒丝月蓝合欢花长纱裙,显得她媚态如风,柔美飘逸。 她见我不说话,便迈着雍容雅步款款而来,由于花中仙子一般,我心中感慨,真是如书中所讲,‘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我一直觉得白悠应该是我认为最好看的人了,没想到这个少女竟然还能比白悠还妙上几分。 我见此女子甚是世间少有,不免也心中困惑,她为何要在这妓院?莫非是被老鸨胁迫或是其他难言之隐? 她轻移莲步到我面前,浅浅一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公子。” 我退后了一小步和她隔开些距离,“姑娘。” “不怕公子笑话,烟儿接客到现在,从未见过像公子这般出众的男子,刚才妈妈过来告诉烟儿,烟儿可是不信的。”她边说边走近我身边,身上的香味似有似无,“幸亏烟儿过来看了一眼,不然,今儿个岂不是亏大了。”说罢,她轻笑出声,好似银铃一般。 “公子何必见外,来这里,不就是图个乐子。”说罢,她的手轻抚上我的肩膀,我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轻轻将他的手臂放下,客气的说道,“烟儿姑娘,今日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请教我?”她突然笑道,在我耳边小声的说着,“我可只会那床上的东西。” 我听罢心里一阵哀嚎,忙从怀中又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塞给她,“还请姑娘帮忙,我就问几句话。” 天烟看了看银票,收进了怀中,走到桌前,“公子坐下说吧。” “前些日子,有几位男子从临江过来专门捧你的场,不知姑娘可还记得?”我直奔主题。 “当然记得,银子给的倒是不多,却非要住居,妈妈告诉他们,他们的银子连开盘子都不够的。” “请问,什么叫住居,什么是拉盘子?”我问道。 “住居就是在我的床上过夜办事,拉盘子就是喝喝小酒唱唱小曲,不办事。”她解释道,随后有笑着问道,“公子应该知道,这办事,指的是什么吧。” 我点头,心想,这办事应该就是男欢女爱颠鸾倒凤了。她看我点头随即笑的花枝乱颤。 “后来的事,姑娘可还记得?”我接着问道。 见她不语,我又拿出一张银票给她,她这才开口,“后来我见他们来了好多次,心里有些不忍,他们又不是什么有钱人,花的课都是血汗钱,每次钱都被妈妈收走了不说,还不到我的面儿,所以我就跟丫头说,让他们几个把银子凑在一起,然后一起来我房里。倒也没做别的,就是唱唱小曲,喝喝酒。不过因为这是,妈妈可是生气的很。” “那后来呢,他们就走了?” 她点头道,“对,后来时间也不早了,妈妈来催,我后面还有客人要过夜,所以他们就走了。” 既然走了,那就应该不是在这里失踪的了,那人能去哪里呢? 可能是见我皱着眉,天烟接着说道,“我记得他们跟我说过,他们是住在吉祥客栈,好像离这里不远。” “多谢姑娘了。”我立刻起身,感激道。 见我要走,天烟立刻拦在我身前,“公子,既然钱已经花了,哪有就这么走了的道理?” 我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也给了你银子,难道不能走?” 她星眸微嗔却又是香艳夺目,“公子,就这样两万两就没了,你不觉得可惜吗?”说罢就靠了过来,我躲闪过去,说道,“抱歉姑娘,在下对男女之事没兴趣。” “没兴趣?没关系,我很快就会让你有兴趣的。”说罢,她双手挪到腰处,眼看就要解腰带,我刚要动手点她的穴,只听见她“哎呀”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再向门口看去,吓的我一惊。 第四十章:惩罚 白悠什么时候来的? “白悠。”我很自觉的就走到他身边。 他眼睛平静,但我知道这是他生气时的眼神,“把我哄睡了原来是想自己过来?”他口气平淡但是冷冰冰的说道。 “怎么会,我这闲来无事,正好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我怕晚上人太多,找她问话不方便,这不现在正好没人吗,可以打听的详细些。”我一边解释一边抓住了白悠的手,在他的手心里直画圈。 白悠看着地上坐着的天烟,眼神凌厉,透着杀气,我忙拉住他,“算了,她一姑娘家。” 白悠一下转眼盯着我,他将我的兜帽带上,我被他盯的浑身发毛,转眼看着地上的天烟,正双眼含泪委屈的看着我,这绝代佳人确实不含糊,这一眼就把我的心看软了,我从怀里又掏了一张银票,过去塞在她手里,“姑娘,真是抱歉,今天多谢你了。” 说罢转身拉着白悠就赶紧走,再不走怕是这绝代佳人就要死在白悠的手上的了。白悠显然气的不轻,我开口道,“白悠,那个,她说那几个男人来丹岭是住在吉祥客栈的,我们一起去看看?” 白悠听言一把将我拉进一个四下无人的胡同,将我按在墙上,恶狠狠的说道,“刚才她都要宽衣解带了,你为什么不动手?” 我忙说,“我正要点,你不就动手了吗?我真没想别的。” “她可都攀到你肩上来了!”他充满怒气。 “我这不是躲开了吗,真的真的,我只是觉得她一个弱女子,要是动武实在不妥。” “她可漂亮?” 我想到天烟确实好看,便点头,当看见白悠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脸,接着说道,“她虽然好看,但是我看她的时候心里想的可都是你,我就想着,还是我的白悠最好看。”我见他不信,狂点头道,“真的真的。”我将他的手放在我的心上,说道,“我心里只有白悠一人,其他就算是天仙,也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听我说完,白悠脸色稍有缓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要罚你。” 他虽然语气缓和,不带什么情绪,但是,这短短的三个字,充满了震慑力,我迫于他的威严之下,认命的点头。 我们一起找到了吉祥客栈,问道是否有几名临江来的男子住在这里,掌柜颇不悦的说道,“有啊有啊,你说气不气人,这房钱还没结清呢,人就走了。只留下些不值钱的衣服什么的。” “走了?”我吃惊的说。 “留下的东西呢?可有留着?”白悠我问道。 “有留着,可不是要留着吗,万一人回来要取,给丢了万一要我们赔我们岂不是亏了。”掌柜忙说。 白悠拿出了一张银票,“掌柜,这是五百两,结了他们的房钱。麻烦你将他们的东西都给我们。” 掌柜一看忙很高兴的直点头说道,“好好好,没问题,公子稍等。”回身就叫伙计去取,转过身来他接着说道,“你说这人怎么这样,不声不响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的,我开始还怕他们又回来,房间都没敢动,过了三四天了,都没见人,才把东西先收拾起来的。”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没见着,平日里客来客往的,哪里记得住。不过他们总去那迎香楼。” 伙计将包袱取来,我和白悠谢过掌柜,就直接回了聚贤阁。关上房门白悠慢条斯理的将包袱打开,一一查看里面的东西,一句话没说,我整个心悬在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看完后他将东西又归拢好包起来,说道,“要是人没了,这些算是遗物了,回去后还是交给他们的家人吧。” 我听他的话,点头道,“好的。” 听他的口气应该没什么事了,转身将斗篷脱掉,准备倒杯水喝,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人就已经到了床上。 “记得刚才说的,你该罚。” 他压着我的双手,我躺着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表情,却觉得恐怖异常。他手一挥,床上的帘子就落了下来,将我们和外面的世界隔开。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沉闷有力跳的飞快。 他将手掌附在我的心口,顿时我觉得心都快被他吸出来了。他手指从上往下一划,衣服就开了,“白悠,我们有事好商量,别折腾衣裳行不?这件我才穿了一次。”我心疼的不得了,打心里决定以后只买素面葛布的穿。 他听我开口说话没理我,自己干自己的,我突然想到刚才他套的五百两银子,问道,“你那五百两哪儿来的?” 他眉毛一挑看着我说,冷冷的说道,“你第一次从山下回来给我的,忘记了?”尾音上扬,语气不悦。 我决定闭嘴不说话了,他拿出芙蓉膏手指伸进去帮我涂上,随即将我翻了个面爬在床上,我回头看他,他已经俯下身子,唇在我的背上来回亲着,他的指尖从我的脖子一直滑到尾椎,一股酥酥麻麻的暖流顺着指头往下,我一下弹起身子,“怎么回事?”我回头看他。 他沉默不语,看着我坏笑着,我有些恼羞成怒的说,“不准用内力。” “你说不准就不准?哪有徒弟命令师傅的?”说罢他的手指又从我的尾椎逆行而上,那股酥麻的暖流又来了,我受不了的扭着身体,“别这么折腾我。”我很没骨气的哀求他道。 “怎么折腾了,这叫折腾吗,我都还没开始呢。”他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我很是恼火。 “你小心点,我会报复回来的。”我回头皱着眉看着他说道。 白悠二话不说点了我的哑穴,我顿时就出不来声了,急的我直拍床,同时,他就这么不打招呼的进来了。 虽然里面上了药膏,但是我还是疼的张大了嘴想叫,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很是难受,他看着我有些狰狞的表情却是一脸的满足。他将我稍微抱起一些,我半跪在床上,满足的呻吟声传入我的耳朵,我只能抓紧被子发出无声的抗议。 他一把将我拉起来,我跪着靠在他的怀里,他轻咬着我的脖子,我想说别咬,会留下印子的,奈何出不得声。 那种压抑让我受不了,张开嘴想叫唤出声,白悠亲着我的眼睛,帮我解了穴,压制许久的感觉想要通过声音释放出来,他却堵住了我的嘴,将我的声音系数吞下。我太需要发泄了,只好抱着他没命的吻着,他像着了魔一样忘情了和我拥吻着,咬着我的喉结,“啊……”我张口喘息着,终于能出声了,这一声像是把憋在胸口的郁结都叹了出来,立刻舒爽了不少。 我顿时来了情绪,抱着他好一顿亲吻,像是发泄一般,不停的要在对方身上要出伤口才罢休。就这样被他翻来覆去颠来倒去的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我的身子,我已经累的神情恍惚,只想闭眼睛睡一会,连根手指头都懒得抬一下。 白悠帮我清洁好身子,拿了干净的中衣给我换上,我半眯着眼睛软的跟烂泥一样,帮我盖好被子,我就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应该是晚上了,屋里点了根蜡烛,昏昏暗暗的,我支起身子撩开窗帘,看见白悠坐在桌子前背对着我。 “你坐在那里干什么?”我问道,他却不知声。 “白悠。”我轻声唤他。他没回我,只是缓缓的回头,看着我笑了笑。我心里一慌,觉得奇怪的很。 第四十一章:白悠?? 心中犹豫片刻,还是向他伸出手,“过来。” 他看着我伸出的手依然毫无动作,只是坐在那里微笑着。他看我的表情越来越疑惑,才站起身子靠在桌子上,对着我风情万种的一笑,他的笑容在摇晃的烛光中像是致命的迷药,让我欲罢不能,我下了床,两腿还有些发软。他向我伸出手,我着了魔般的向他走去。 握上了他的手,靠近了他的怀里。“什么味,真好闻。” 他挑着眼角说道,“喜欢吗?” 我看着他,双瞳剪水,艳姿撩人,“白悠,你……”我惊叹的说不出话来,余光看了一眼一旁的鹤唳,并没有异常,我才将心放下。 “我什么?”他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我连忙说道,“真不行了,我现在腿还软着呢。” 他撩起我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前闻着,“真香。”然后凑到了我的脖子,将头埋在了我的颈窝,“真好闻。我好喜欢。”他轻轻说道。 我痒的直躲,“又不是没闻过。” 他用舌头舔着我的脖子,我推着他,“别了,不行,我这还没缓过来,你让不让我活了?” 只见他直起身子,轻轻的解开腰带,退下衣裳,盯着地上掉落的衣物,许是这香艳的一幕太过刺激,我一下忍不住就起了反应,心里痛骂自己不是人。 他抱着我倒在了桌子上,我一下控制不住就和他亲吻起来,“白悠,你不该诱惑我的。你明知道我受不了。” “好好爱我。”他眼角含情的说道。 我被他蛊惑的和他纠缠起来,前不久才穿上的衣裳已经半推挂在手臂上,和他肌肤相贴。听着他娇媚的喘息声,声声都在挑逗着我,我吻着他的胸前,有点意外的问道,“你擦了什么,刚才明明还有牙印,现在都没了?” 他不回答,双腿攀上了我的腰肢,鼓励着我继续,我笑着抚摸着他的腿,说道,“你要是有那好东西,可别藏着,你看我的脖子被你咬的,还怎么见人!”说罢,我将脖子凑过去给他看,他却看也不看直接就啃了上去,我一把推开他,“别咬了,你是想喝我的血吃我的肉还是怎么的。” 他的双腿一使劲,我便压了下去,“你怎么还有精力啊。”我无奈的说。 “快点,呃嗯……给我……”他气息不稳的催促道。 看着他一脸的欲求不满,这刚才都把我折腾成那样了,你还是人不是?!他双腿夹着我,我动弹不得,只能紧搂着他亲吻着他安慰着他,心里为他这么需要我暗自幸喜着。 正当我和他你侬我侬忘情胶着时,房门一下就被推开了,我惊得抬起头不满的瞪向门口,到底是谁怎么不识相。就这么看了一眼我就呆了,门口站着的正是白悠,我一下就懵了。看看门口的白悠,在看看自己怀里的这个。我怀里的这位明显不把门口的那个放在眼里,双腿夹着我不放不说,还上下来回的蹭着,弄的我火烧火燎的,只看着他挪不开眼。 门口的那个一看就气得不轻,进了屋门用腿将门踹上,掌风随后而至。我怀中的白悠从我怀中溜出一个漂亮的转身将衣裳裹住,将我拉进怀里,手还在我脸上摩挲着。我靠着白悠的怀里看在面前的白悠,眼睛里全是迷茫。 “怎么回事?”我问道。 “放开他!”前面的白悠语气冰冷,杀气四溢。 白悠搂着我,呵呵一笑,“不放又怎样?你没看见,刚才我和他情意绵绵?要是不你不知趣闯进来,我们这会儿都翻云覆雨,鸳鸯戏水了。” 我不知怎么,脑子里和一锅粥一样,鼻子里全是身边白悠的香气萦绕,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我浑身直发软。 只见离我三四步远的白悠,伸出手,不知从哪儿变出了那把悠冥剑,一个剑花,龙吟声响起,我一下回了神,想从身旁这人的怀中出来,可是他手劲非常。悠冥剑在空中划过,顿时鹤唳尖锐的琴声响彻整间屋子,我顿时觉得心神归了位,一掌拍出,身旁之人闪身躲开,我抽身回到眼前那个白悠的身边,看见自己衣裳大开,我赶紧将带子着扎好。 白悠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怒斥道,“你是什么人?” 我已经明白了,刚才的那个白悠是假的,但是到底是什么人能变的白悠一模一样?我好奇极了。 只听见他发出一阵女人的笑声,好听极了,这声音我听过,他身形一转,变成了一个衣裙暴露光着双脚的女人。 “是你!”我大惊失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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