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你说爸爸老吗？”
“还成吧，不是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吗？’”周胖胖答。
“但是，爸爸已经四十五了。”周瑜爸爸强调那个他特别想忘记的数字，星星眼地期待周胖胖能安慰他，他依旧玉树临风丰富翩翩俊美不减当年。
但是，周胖胖是谁啊，小嘴一张说道，“四十五哦，顶多掉了几片花瓣，还是花的。”
“掉花瓣那不是凋零了？！”
周瑜咬着手指，愤恨地下决定，既然陆苇这么不理解他的心，那他就找理解的。
“要不就找老张？不行，两个都是小0，而且，我们是好朋友啊，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那小王？他好像很喜欢我的样子，让他帮帮忙，应该很乐意吧。不行，他有口臭，要是突然想亲亲，会烂掉的。”
“那孙导呢？英俊多金又有才没有口臭。不行，笑起来眼角弯曲的弧度有些像那个混蛋，不知道能不能淫得起来。”
“那他他他他，啊啊啊啊，好像都不行。”周瑜无力地翻个身子趴在椅背上，嘴巴看着窗外草地里大胖养的两只小狗正你侬我侬地依偎在一起，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狗。
“该死的周瑜，你快滚过来，和本少爷做爱啊。”周瑜嗷嗷地吼了两嗓子。客厅里的扩音器清晰准确地把声音经由开放免提的手机传到了电话的另一端。周胖胖“喂”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大叔，你听到了吗？我爸爸快欲火焚身而死了，你要是十分钟之内不敢过来，我就打电话给张三李四王五小刘，反正想爬上他的床的男人女人有的是。对了，来的时候把小胖妹妹抱过来，我想她了。”
八分九秒之后，周家公寓的门铃“铃铃铃”地响了起来，满头汗水的陆苇衣装笔挺地出现，如果脚上不是两只颜色款式各异的皮鞋的话，会更让人满意。
周胖胖拍了大胖脑袋一下，“别算了，没到时间呢。”
大胖脑袋摇晃着，“是哦，还有几秒钟呢。”
周胖胖努努嘴，示意大胖按照刚才的赌注愿赌服输地去给她洗衣服，然后从跟在陆苇后面，抱着他们小妹妹陆心仪的用人阿姨手里接过小胖，狠狠地亲在她的脸蛋上，坐在沙发上拿早已准备好的玩具逗她玩。
陆心仪是上次周瑜借醉酒被陆苇偷走某样东西后诞生出来的小美女，刚刚三岁，长得胖乎乎的，非常可爱，周胖胖便自作主张地叫她“小胖”。小胖姑娘没有反抗意识，只知道每次看到姐姐，都会有好吃的好玩的，根本不计较自己的名字好不好听。
周瑜得知有小胖后非常生气，要陆苇要小胖还给他，但陆苇手里握着这个两个再续前缘的有力砝码怎么可能答应他，时不时就抱着小胖上门，但每次一想靠近周瑜，就被他怒目而视，他就会想起周瑜醉酒后对他的哭诉。
“你这个杀千刀的，丧尽天良趁人之危，我洁白如玉的身子被你玷污了！”
“呜呜，我不要活了。我没法立贞节牌坊了！”
“呜呜呜”
那是周瑜参演的一部古装剧里，一个遭受歹徒轻薄的娇俏小寡妇说的台词。
因此，陆苇迟迟不敢靠近，就怕周瑜会更加讨厌他。谁知，今天在开会的他突然接到这么一通电话，他不疑有诈，一面飞身出公司，一面打电话给用人让他把小胖抱过来。
陆苇忐忑地问正在打游戏，实际等着看好戏的二胖，“二胖，你爸爸他真的叫我过来？”
“我说你可真够笨的，人都来了，还怀疑这儿怀疑那儿的。”二胖头也不抬地说道，“直接进去扑倒呗。”
“二胖你这是哪里学来的？”陆苇大惊失色，他纯洁的儿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二胖瞥他一眼，随后对周胖胖说：“胖胖，他是想让我们永远不要认他吧？”
陆苇脊背发凉，一边往卧室挪，一边笑道，“我去我去。”
门被大力地打开，已经在百无聊赖中睡着的周瑜爸爸嘴角流着口水摊在沙发椅上，衬衣的口子没系，裤子的拉链也没拉，小弟弟萎靡得和他一样。陆苇见了这等香艳的景色，咽了下口水，抬头看看有无摄像头，然后化身成狼，搜地一下扑向美食。
客厅里周胖胖把连接周瑜卧室的屏幕关掉，尽管如此，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周瑜爸爸“啊”的一声吼，不知是如愿以偿的兴奋还是闪了老腰。
82.虐攻1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陆苇为了去找周瑜，不惜让机关人事部门出具假证明以出国，而且一去就是近一个月。回国后就得到了被处于重大处分的通知，他满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当场就和领导顶撞起来并告诉对方自己辞职不干的讯息。
知道消息后的陆云林直接被陆苇气得进了医院，如果不出意外，下半年陆苇能再升一级，又有陆云山保驾护航，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可就这么冒失地放弃了。他知道后给陆云山打电话，陆云山惋惜地告诉他陆苇的事情闹得太大了，不知被哪个记者报道出来公务人员公款海外游的讯息，现下中央正倡导廉政，陆苇自然成了领导以儆效尤的对象。
这样就算了，没过两天周瑜爷爷便带着儿媳妇登门向陆老爷子讨公道，周瑜妈妈哭哭啼啼问陆苇要儿子，陆苇醉醺醺地任由周瑜妈妈拍打，最后周瑜爷爷撂下话，与陆家一刀两断，除非周瑜原谅他们。
陆萧带着陆苇登门去道歉，被周瑜家人接二连三地拒绝，心情非常郁闷，也没多余的心思去顾忌楚乔。楚乔借此机会经常去看小虎，倒也没引起陆萧的怀疑。
除夕前一天下午，部里在多功能厅举办年会，楚乔的节目排在前面，他一下台就捂着肚子告诉韩瑞瑞他肚子疼，先去下洗手间，告诉他有事情打电话。他急匆匆地回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给小虎买的衣服和新年礼物，披着外套就往他们现在居住的民宿走。所幸距离不算远，不用十分钟就到了。
艾东给了楚乔钥匙，他打开门，看到小虎正一个人坐在地上的羊毛地毯上玩积木，连忙换了拖鞋过去把小虎抱起来亲了亲。小虎笑嘻嘻地叫“怕怕”，拿小手拍楚乔的脸表示对他的喜爱。楚乔抱着他坐在地毯上，从袋里拿出衣服在他身上比划，“小虎喜不喜欢？这是爸爸给小虎买的新衣服，等一会儿爸爸把它们洗一下，明天就可以换上喽。”
“楚乔你来啦。”艾东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沾满了面粉，大概是耳朵处有些痒，他抬起头抓了抓，不想却把面粉蹭到了脸颊，却没有丝毫意识地坐过来看楚乔给小虎换衣服，“楚乔，今晚留下来吃饭吧，我正在包饺子。”
“我不能呆太久，一会儿就要回去。饺子改天再吃吧，我先把小虎的衣服洗一下。”楚乔站起来拿着衣服就要往卫生间走，却被艾东一把拽住。“我已经做好了，马上煮熟就可以，你陪小虎玩一会儿，衣服我晚上洗。”艾东说着就站了起来，把楚乔按坐在地毯上。楚乔不好意思拒绝，和小虎玩了一会儿，听到厨房里出来乒乓乒乓的声音，他走过去一看，见一盖子的饺子都掉在了地上，而艾东身上的面粉又比之前多了许多。
楚乔凑过去看玻璃碗里剩余的饺子馅，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幸好饺子掉在地上，不然这样的不明物吃进肚子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呢。他把地上的破饺子收拾好，对艾东说：“你先去陪小虎吧，我来做饺子。”
“嗯？”艾东愣住。
“你不是说吃饺子吗？我动作很快，你去外面陪小虎，免得摔到。”楚乔找出面粉倒在盆里，兑好水和面，面好了放在盆里醒着，转身想去冰箱里拿些肉，却见艾东站在原地看他。“你怎么还在这儿？”
“楚乔。”艾东往前走了两步，把楚乔局限在狭窄的流理台直角处，“其实我和小虎都希望明天能和你一起过。”他看着楚乔吃惊地瞪大的双眼，随后释然地一摊手，“你别紧张，我说笑的。我想说的是，咱们一家三口提前过除夕吧，我知道你明天不能过来，你不用紧张，真的。”
要不是艾东说完就除了厨房到客厅去陪小虎玩，楚乔真怕自己会答应他留下来一直陪他们过完春节，不，是过每一天。他每次到这里来都希望时间能够走得再慢些，好多和小虎相处片刻，而每次离开，他都觉得像奔赴刑场一样的痛苦，对陆家的抵触也越来越强烈。他很想任性一次，告诉陆萧他要和他离婚，要和自己喜欢的小虎在一起，他不会再回陆家，无论他怎么威胁都不会，大不了他去死，他宁愿死也不要回去那座人间炼狱，不要。
冰箱里没有肉了，只有小半斤虾，楚乔拿出来放到盘子里，倒了些温水把上面的冰除掉，拿剪子剪掉须子和虾尾，去掉虾头，划开脊背取出黑线，再把虾壳都摘掉，只剩下白白的虾肉放在案板上拿刀剁成虾泥，放在碗里调上些橄榄油加些盐，再把泡好的木耳和黄花剁碎放在里面一起搅和。小虎的食量非常小，消化系统也不是很好，所以他把馅料剁得特别碎，木耳和黄花只放了一点儿，倒是加了不少娃娃菜。他小学时候父母忙，哥哥又爱玩，总是让他做饭，因此动作特别快，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把三个人的饺子包好。
楚乔把饺子放在煮沸的锅里，到客厅告诉艾东准备开饭。小虎看到他，乍着胳膊朝他走过来，他把小虎抱起来。小虎吸吸鼻子，大眼睛转来转去的，似乎在寻找香味的来源。
“小虎是不是闻到香味啦？爸爸做了饺子给小虎，小虎要多吃点儿。走，爸爸带你去洗手手。”楚乔叮嘱艾东去厨房看锅，要是水淤出来就放进半碗凉水，等饺子再次浮上来以后就可以关火。他自己则抱着小虎到洗手间去洗手。
楚乔一只胳膊抱着小虎有些吃力，因此把他放下，拿出他平时洗澡的嫩黄色小鸭子形状的洗澡盆，倒了半盘温水，拉着小虎的手放到里面，再挤了些洗手液放在他手心，握着他的手来回搓洗。小虎的手上沾满白色泡沫，“咯咯”地笑着扬起来给楚乔看。“沫沫。”
“对，好多白色沫沫，这些沫沫可以让我们小虎的手变得干干净净。”楚乔把小虎的手放到水中清洗，小虎却不愿意拿起来，伸着手拨弄水玩。楚乔也学他的样子把手伸进水里，像条小鱼一样追在小虎的手后面，逗得小虎笑得更大声了。
艾东把饺子捞出来，想去叫楚乔吃饭，当看到父子二人其乐融融相处的场景时，连忙闭上嘴巴，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觉得这场景有些眼酸，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开心的小虎，以及楚乔。他们之间笼罩着一圈温情的泡沫，他怎么都不忍心把它打破。
大概是因为楚乔在，小虎晚上吃了四个楚乔为他特意包的小型饺子。楚乔还想让他多吃些，艾东却说已经吃得很多。楚乔听了十分心酸，暗想以后一定要每天都过来给小虎做饭，说不定身体可以变好些。他不在乎小虎的智力正常不正常，只希望他能身体健康些，不要经常去医院打针输液，让他消瘦的手臂上再出现针眼。
楚乔没了心情吃饭，小虎坐在他腿上玩了一会儿打起了哈欠，他就把小虎抱到房间，躺在他旁边哄他睡觉。他想起别的小朋友都是听父母的儿歌入睡，便轻声吟唱起家乡小调，没想到，小虎反倒来了精神，握着他的手指，依依呀呀跟着哼了起来，直到半个多小时才睡着，可手还紧紧地握着楚乔的指头。
“楚乔，已经快七点了，你要回去吗？”艾东问。
楚乔轻轻地亲了亲小虎的脸颊，把手指抽出来，关上门对艾东说：“嗯，我要回去了。冰箱里还有些饺子，你明天可以煮给小虎吃。还有，我以后会尽量抽出时间来给小虎做饭，这段时间要麻烦你好好照顾他。”
“这段时间？什么意思？”艾东皱皱眉头。
楚乔觉得也没有必要再隐瞒艾东什么，毕竟他是小虎的另一个父亲，干脆就告诉他自己的打算。“你比较忙，没什么时间照顾小虎，所以我想把小虎送到我爸妈那边，户口就转到我哥名下，这样对你以后也好些。”
“什么？！”艾东声音扬了起来，他怎么都想不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他激动地拉着楚乔的胳膊，“你没在为我们一家三口的未来打算，反倒想把我和小虎分开？！你心里就这么讨厌我，或者你还在怪我是不是？”
“没有。”楚乔压低声音，“你小声些，不要吵醒小虎。”
艾东抿着嘴巴，来回走了两圈，“好，我小声，那你告诉我，是不是在你的未来里根本没我的位置？”
“呵。”楚乔甩来艾东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推到门上，怒声说：“艾东你别装了，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那套把戏吗？如果是的话，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艾东的神色有些慌张，把头歪向一边。
“你还记得你拿给我的那对戒指吗？”楚乔盯着艾东问，一丝慌乱从他眼睛中闪过，但很快被掩饰过去，楚乔冷笑，“难道是做戏做久了，忘了以前的情节，那我就提醒你，戒指里面刻着你和陆萧的名字的大写字母！我一直在怀疑你为何会带着小虎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陆萧要和我从新开始坦白身份，就是因为你忍不下去了，你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陆萧和别人好，因为你爱他！”
“你，你胡说！”艾东握着楚乔的胳膊，想摆脱他的钳制，却在对上楚乔满是嘲弄的双眼手松了力度。
“被我说中了？”楚乔松开手，有些自嘲地说，“我已经受够像奴隶一样被你们一个两个决定命运，所以我找人去调查了你。”楚乔看着艾东惊讶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大仇得报的得意，“你猜我查到什么？你竟然是被陆萧的妈妈资助的那个小孩，所以这一切就很好解释。你和陆萧是初恋，他的妈妈非常支持你们在一起。只是天意弄人，一场车祸让陆萧成了植物人，没人知道是在生死面前你选择了自己活命，还是陆萧选择让你活命，所以你才会心甘情愿地做一个替代者，因为只有那样你才能陪着陆萧。可是，让你甚至所有人都没料到，陆萧竟然在你婚后醒过来，你担心他无法面对你，避而不见，却没料到他根本忘了你，而坚持和我在一起。所以你恨我，因为陆萧妻子的位置本来是你的。”
艾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胡说！”
“也许吧，因为这只是我的猜测，真想究竟如何，还需要你的证实。”
艾东握着拳头，满身怒气却无处释放，“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陆萧也不是恋人关系，你先回去吧。”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些告诉陆萧的。”楚乔笑笑，安抚地拍拍艾东的肩膀，真诚地说，“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我带走小虎，你和陆萧再续前缘怎么样？只要你保证永远不打扰我们。”
“我说了我和陆萧没有任何关系！”艾东咆哮道，“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我爱的是你，我喜欢的是你，不是陆萧！”
“这对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小虎。”楚乔丝毫不为所动，“不然我就把一切都告诉陆云山，看他怎么对你。就算我其他的猜错，陆云山讨厌你这一点我绝对肯定。”
83.虐攻2
楚乔回到陆家的时候已经八点钟了，陆萧在客厅里看书，见他回来抬起头来，把书放到茶几上。“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心爱刚才一直闹着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