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到这一切都是被定远王所害,杀意与怒气霎时便充盈了全身,急需释放!
“啪”,他将手里的杯子视为定远王,将其拧了个粉碎,而后看着杯子在自己手里碎成粉末,他嗜血一笑,站了起身,朝那正与定远王对打的侍卫喝道,“墨夜,你若解决不了他,便由本座亲自动手!”
原来那侍卫竟是易了容的墨夜!墨夜是杀手出身,为了完成各种任务,他对自己的气息完全可做到收放自如,要骗过同是高手的定远王并不难。
墨夜如此怨恨定远王,便是因着定远王的私心缘故,而致小云惨死,他要替小云报仇!
定远王武功不弱,但对上杀气正盛的墨夜,渐渐也招架不住了。而且他发现,墨夜的攻击滴水不漏,全然不给他脱身的机会。
想到自己将要命丧于此,他毫不甘心,他大喝了一声,悲愤瞬间化作了力量,他放开了手,使出了搏命的招式。
楚云熙的脸色一沉,这定远王的谋略以及武功若是用在正途,当是一代让人敬仰的骄子,可惜却做了为恶之事。这些年来他四处收买他隐在江湖中的势力,发觉他果真厉害,各门各派都有他的人,势力简直遍布整个江湖,完全可做个身在江湖的皇帝。
只可惜,他却不知足,得到了江湖的势力还不够,还销想着朝廷里皇帝的位置。老实说,若非他这三年来将重心放至了对抗朝廷身上,兴许楚云熙还未能那么快瓦解他的势力。
楚云熙已没有耐性,这定远王乃是越挫越勇之人,继续相斗下去,吃亏的会是墨夜。
当下他再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一对一单打独斗,冲上前加入了战局。在他眼里,不管是撒泼还是耍赖,赢了就是本事。
墨夜眼见楚云熙加入,便朝他点了点头,换了个刀诀,与楚云熙的剑法相配合起来。墨夜跟随楚云熙多年,俩人早已形成多年的默契,不过一盏茶时间,便将定远王围困在他们的刀阵剑网里,再不能逃脱。
楚云熙凝起“素心诀”,祭掌对上定远王的火冥掌,一冰一火,两不相容的属性瞬间相接,谁胜谁负,便在此一招。
俩人都凝起双眸凝视着对方,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惺惺相惜之情,俩人俱是武林高手,今生能得一对手,何其难得。只可惜,他们注定只能是敌人,绝无可能是朋友!
楚云熙阖起了双目,静下了心。“素心诀”最大的奥妙便在于静心,身无他物。可是一闭眼,他脑海里便浮现出一个绝世的容颜,那人的美仿若天人,一笑百媚,他会笑着搂着他说“等你”。
等你……
等你……
“凰儿!”他大喝一声,从丹田涌上无穷的力量齐齐窜入他的掌心,而后全力地朝那对接的掌心处震去!
凰儿在等他!他必须要尽快拿下定远王,去见他的凰儿!
“砰”地一声,定远王被楚云熙突然爆发的内劲震了开来,倒退数步,而后,脖子上便架了数把刀剑,其中有一把,是漆黑的“夜狼”。
楚云熙的眸底是一片冰冷的蓝光,他信步走向前,隔空一指,点上定远王的气海穴,顷刻废了定远王的武功!
定远王武功被废,两眼已泛起了血丝,可他的双臂已被架着他的人箍住,动弹不得。
他被废武功后身子一下支撑不住先前消耗过量的体力,很快便瘫软了下来。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楚云熙一脸邪笑地挑断了他的手脚筋,刺穿了他的琵琶骨!
他却无力动弹挣扎,亲眼看着自己接受这种虐待。他是王爷出身,身份高贵,怎能忍受这种屈辱,当即便想咬舌自尽。
可是,楚云熙还没玩够,岂会让他就这么死了。他“咔嚓”一声卸掉了定远王的下巴,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里头装了一个药丸和一瓶药。
他捏起一颗透体的药丸,在定远王眼前晃了晃,“知晓这是什么么?这药名唤‘诛孽’,这可是孤影的独家秘药,人生难得,如今给你吃可是便宜你了。”
他将那药扔进了定远王的嘴里,看着那药瞬间融化,然后怵地点上了定远王的穴道,听着定远王因药发作发出无声的叫声,他心里突觉一阵舒爽。
他让手下将定远王放到了地上,邪笑着举剑便朝定远王身上刺去,而后再取出盒子里的那瓶药,倒在伤口上,看着伤口化脓腐烂,又继续刺穿的动作。
他仿照三年前莫孤影虐待温束的手段,重复着这些动作,嘴里还一直喃喃道,“这滋味如何,三年前孤影便是用这法子对付温束的,如今也让你尝尝,一定很舒服罢,你瞧你都舒服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无视着底下那人快瞪出来的眼珠,以及不断张口求饶的唇语,完全沉浸在施虐的快感中。“原来当年孤影虐待温束是如此的刺激舒爽,可恨本座当年未能在温束身上刺多几剑。不过,”楚云熙眼底泛起嗜血的冷光,“本座已将他的尸首挫骨扬灰。他如此对待孤影,本座便让他死后也不能安生!”
定远王听到这里,内心更是恐惧,他的双目已瞪得不能再大了,他宁愿楚云熙一刀杀死他痛快,也不要承受这非人的痛楚。
楚云熙似是勘破了他的想法,边继续动作,边哂笑道,“呵,你屡次陷害孤影,若是这么便宜你了,岂非对不起你谋划那么久的局。”
“听过凌迟处死么?那是对罪大恶极之人最严酷的惩罚,本座便代当今皇上,赐你个凌迟处死如何?不过——”
听到这句不过,定远王紧绷的心又瞬间松懈下来,但楚云熙的下一句话又将他打入冰窖。
“不过,在凌迟之前,还是让墨夜你来玩一会罢,”楚云熙起身,将手里的药瓶递给了墨夜,“你想必想报仇许久了,便给你玩一会,可别玩死了。”
墨夜沉默着点了点头,眼里是狂涌的杀气与愤怒,他早想将定远王凌迟了,只是苦于楚云熙玩得正开心,他又不好打扰,是以一直静候着楚云熙将决定权交到他手中。
定远王看到墨夜接过药时,更是恐惧。墨夜对他的仇恨远比楚云熙多,且墨夜远比楚云熙无情,下手必会远比楚云熙狠。
刚想完,定远王便见自己身上的肉生生刮了一块,然后瞬间又见那药倒到了伤口上,发出滋滋声响。
定远王痛得晕了过去,但很快又被痛醒。
楚云熙看着墨夜那残忍的动作,啧啧摇头。他又瞧了屋外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
他提醒了墨夜几句,让他不要将人玩死了,将定远王丢到地牢里再慢慢凌迟处死,不要弄脏这个屋子。
墨夜点头答应了,便唤手下将定远王抬到地牢去,便跟着离开了。
从头到尾,楚云熙都没有将定远王脸上那张柯全脸的人皮面具撕掉,因为他没兴趣知道一个将死之人的容貌是丑是美。
他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走到了屋外。
走出屋外的一瞬间,又收起了慵懒的表情,状似凶狠的模样盯着屋外的柯全道:“这是怎地回事?”
“属下不知宫主所云。”柯全恭敬地回道。
“废话!本座问你本座中的药是怎地回事!”楚云熙看到柯全那恭敬的态度就恨得牙痒痒的。先前他说他没中药,纯粹是骗定远王的。他从柯全“叛变”那天开始就真正的中药了,一直到昨夜定远王来到他面前时,他的药才解。是以,除去一开始的散功是他假装的外,之后他软倒在地,享受非人的待遇是确有其事,而非假装的。
“噢,此药乃是特制的软筋散,能让中药者全身乏力。而解药便洒在窗台附近,定远王只需从窗台跃进便会碰上解药,届时靠近宫主时,宫主身上的药便会解了。”柯全仍旧板着脸耐心的解释道。
楚云熙的牙都快磨碎了,他巴不得冲上前去揪起柯全,狠狠地打一顿,他咬牙切齿地再问道,“本座是问你为何本座会真正中药,说好是演戏,可为何本座却软倒在地那么多日!”
柯全的双肩开始有些颤抖,但他依旧沉着脸,朗声道,“回宫主,夫人说宫主演技太差,若非真正中药,很容易便会露出马脚,是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牺牲下宫主的好。”
楚云熙的身子抖得不行,强吸了几口气,才将满腔的愤怒压下去。
柯全看到楚云熙开始眼冒怒火了,便添油加醋地道:“是了,夫人还说,宫主欠他一剑,如此当是活该。”说完,一向沉稳不喜于色的他再难掩饰心底的笑意,怵地运起轻功,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大笑起来。
楚云熙听着那不远处传来的柯全的笑声,再难控制地大吼道:“洛——雪——凰!”
一瞬间,鸟飞叶落,空庭回响。
“啊啾,啊啾,谁骂我呢。”远方,一个轻柔的声音回应了他的叫唤。
第一零九章:欲见恋人屡遭拦
当今江湖中人若谈起医王谷,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二十多年前医王谷极盛之时,前来学医求医的人络绎不绝。谷内成名良医过百,弟子过千,谷中人不仅医术精湛,便是武功也是一绝。
只是可惜,二十年前医王谷在谷主“鬼医”路文华的一声令下,闭谷谢客,于谷口摆放九宫八卦阵,不再接待病人。从此医王谷便隐遁江湖,再不出世。许多不满此行的弟子纷纷出走,出外游历行医,而老一辈的医者则留在谷里不复外出。
至此,医王谷在江湖里销声匿迹,以致许多新一代的江湖人都未曾听过医王谷之名。
然而,三年前医王谷突然重现江湖,谷口重开,谷内名医又再次接待病人,为之行医探病。江湖中人闻此,无不惊诧,皆纷纷猜测医王谷再现是因何缘故,一时各种说法在江湖上流传开来。
而流传最广的说法,则是新医王的到来打破了医王谷隐世不再出的局面。
这人人称颂的新医王究竟从何而来,却无人能说得清。他们只知晓,这个新医王乃是个绝色美人,气质儒雅,心地善良,不仅医术高超,武功也甚是高强,他有个让人难以忘怀的名字——洛雪凰。
洛雪凰是三年前来到医王谷的。据说他当时被楼玉茗带到医王谷时,楼玉茗被谷外的阵法所困,情急之下楼玉茗便朝谷内喊了他娘洛曦的名字,旋即没多久,谷主路文华便出现,将他们俩迎了进谷。
他苏醒后没几日,楼玉茗便离开了,而他便在谷中住了下来。他很快便得到了谷里人的喜爱,大家都将他当做了宝,将他捧上了天,纷纷将自己的绝学倾囊相授,便是闭关多年的老医王也出关,将自己所学悉心教授。
而路文华在得知他娘当年离开自己的真相后,悔之不及,当下便将他认作义子,极尽宠爱,并对他悉心教导与栽培。
后来他离谷行走江湖时,凭借其高超的医术以及医者的善心,得到众人的称颂,被江湖中人称之为新一代的医王。
而此刻,楚云熙便是在医王谷的门口,等着见他的医王爱人。
自三年前洛雪凰来到医王谷后,医王谷再度开放,原先谷口的阵法已经撤离,现在任何人只需经谷口守卫批准便可入谷。
但显然,如今这正站在谷口吹着凉风,与守卫大眼瞪小眼的楚大宫主则属于不被批准入内的人。
“本座要见你们少谷主。”楚云熙阴沉着脸道。
守卫也沉着脸答道:“楚宫主,少谷主有令,不见您。”
楚云熙阖上了满是怒火的双目,吸了几口气,继续道:“告知你们少谷主,本座来接他。”
“楚宫主,少谷主有令,不见您。”守卫依旧重复着先前的那句话。
楚云熙脸色已不能用单纯的难看二字来形容了。想他堂堂楚大宫主,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守卫拦下,还打不得骂不得。谷内的那帮老头子护短得紧,若是他伤了这谷口的守卫,只怕那帮老头子今生都不让他见凰儿了。
楚云熙头顶快气出烟了,他咬牙切齿地道,“他可有说何时见本座。”
“少谷主说,待他气消再见您。”这次守卫倒是老实地回答他的问题了。
楚云熙已气得全身发抖。想他堂堂宫主这几个月来为了抓获定远王忙里忙外,好不容易布好了局,却反被自家夫人摆了一道,享受了八天睡在冰冷地板的特别待遇,不仅尊严没了,还在下属面前出了丑,他还没发怒呢,他夫人却先他一步发火,这可算个什么事。
楚云熙越想越气,打从三年前将洛雪凰送走后,洛雪凰的性子也开始变得忽冷忽热起来。以前满心底都是他,现在却是对他若即若离,心情好了就主动凑上来搂着他,心情不好了就连话都不跟他说,让他这三年吃了不少的苦头。
想他三年前平乱后,来找洛雪凰,洛雪凰冷冷地瞪了他几眼,抽出“凰舞”正想抽他几鞭,但是又突然顿住了,而后丢下了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想再施苦肉计,没门”的话就跑得没影了。后来他追了大半个天朝,才在落霞山的山洞里追回那正可怜兮兮地等着他的人。从那以后,他夫人似乎玩失踪玩上瘾了,时不时的就趁机跑走。因而,自此便开始了他长达三年的寻妻、追妻,追到手,妻又跑,再继续寻妻、追妻的艰苦日子。
好在洛雪凰知分寸,懂进退,关键的时候不会给他添乱,不然他这三年可得完全虚耗在寻妻路上,那可一辈子都抓不着定远王了。
楚云熙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他狠狠地瞪了眼那木头似的守卫,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然后怵地跃起,迅速地从守卫的头顶掠过,朝里冲去。
这守卫的武功自是比不过楚云熙,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楚云熙如一阵风般的刮进去了。
不过楚云熙也跑不了多久,便被人挡住了。
“七——墨、九——剑。”看到堵住他的人,楚云熙恶狠狠地喊出他们的名字。
七墨、九剑对视了一眼,拱手道:“宫主,公子有令,不见您。”
“你们可是本座的手下。”心急见爱人而不得,楚云熙的满腔怒火可是无从发泄,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
七墨、九剑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暗七、暗九已死。”言下之意,便是他们不归楚云熙管了。
楚云熙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三年前七墨、九剑自刎殉主,可把他吓得不轻,好在他反应得及时,隔空点上了他们的睡穴,救下他们一命。而后他给他们服下了假死药,蒙混了过去。待他觉得周围紧盯着他的人离开后,他才唤来心腹,将他们以厚葬的名义,偷运到密道里,再送到楼玉茗处。
若早知今日他们叛主,当初他真不该救下他们。
楚云熙如今连鼻腔都冒出火了,他们不让他见,他就更是想见。可是七墨、九剑毕竟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顶尖暗卫,俩人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无奈,他拔出了“云水”剑,站稳身子,准备将七墨、九剑打得站不起身,再溜进去见他的夫人。
这时,救星出现了。
“七墨、九剑,让他进来罢。”一道有些喑哑的中年人声音从七墨、九剑背后传了出来。
听到这犹如天籁的声音,楚云熙兴奋得快跳起来了。
“义父!”楚云熙激动地喊出声。
“嗯。”来人走了上前,现出了一张中年男子的脸。
来人年约四十上下,剑眉星目,面如刀削,足见年轻时俊逸非凡的风采。但可惜,他的脸上却有着说不出的沧桑感,便是那一头随意扎起发尾的松散长发,也是与他年纪毫不相符的灰白色。
能让楚云熙叫上一声“义父”的人,自然便是他家夫人的义父,医王谷谷主——“鬼医”路文华了。
楚云熙兴奋地冲到了路文华面前,询问道:“义父,凰儿可好?他怎地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