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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春宵金不换+番外篇——by刘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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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被气得抓狂的男子便是区区在下玉非卿啦!跑出一段路,我钻进了一截比较狭窄的巷子,见左右无人,便靠在墙上大口地喘息。丫的,好久没像今日这般被人被围观了,这感觉还真是奇特啊!

正兀自想着,只觉头顶风声一紧,我连头都懒得抬,就知道是陌无双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腰间一热,我被抓进一温热的怀抱中,扑面而来的馨香令我适才的懊恼灰飞烟灭,安安静静地伏在他的肩上调息。

但闻他呵呵直笑个不停,抚着我的头发,嘿然道:“怎么样,今日玩得开心吧!”

“开心个屁!”我毫无顾忌,粗鲁地爆脏话。

“好,不开心的话,咱们接着玩。嗯,接下来该去哪儿呢?哦,对了,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一家招牌挺亮的酒楼,怎样,饿了吗?”话说,要是我娘还在世的话,铁定没他这么婆妈。我扬起头,盯着他,奇怪道:“陌……嗯,话说,别说你真是个大姑娘啊!”

双目深深地盯着我,他嘴角轻扬,挂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呲牙道:“是不是大姑娘,一试便知,废话那么多干嘛?”说着,伸手便朝我胸前抓了来。幸好我近来身子将养得差不多了,身手也似从前一般敏捷灵活。向后一仰,堪堪从他爪子下逃了出去。定下脚步,我嘿嘿一笑,得意道:“想抓我,没门儿!”脚下一旋,我施展轻功,纵身朝一处高楼上掠去。

一路打打闹闹,我们来到了他所谓的招牌挺亮的酒楼——沉霞楼!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在楼上,尽收夕阳西下之景。从楼上远观远处的山岱峰峦,连绵的苍色磅礴,隐在金黄色的霞光里,带着若有若无的雾色,朦胧而安详。

我忽然扭头,看向同样望着窗外,蓦然出神的陌无双。但见他精致白皙的脸上被镀上了一层明媚的金黄色,毛发毕现,此刻的他,无比的真实!

砰!突然,安静而祥和的气氛被一声大力地拍桌声尽数破坏。我俩扭头一瞧,只见一身着绿衣的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剑一拔,将剑尖精准地指在了一小二装扮的人的脖颈间,秀眉紧蹙,朱唇启合,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竟拿这么低等的茶来糊弄姑奶奶,把你家掌柜叫来,看姑奶奶不告得你们家破人亡!”

粗俗尖利的怒骂,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皱眉,却未忆起此人是谁。然而,此时,身侧的陌无双哼笑一声后,便重新坐直了身子,斟了杯热茶,慢慢饮酌了起来。

那边,小二哥不停地赔礼道歉,但那恶毒女人就是得理不饶人,一柄利剑抖得嗡嗡直响。旁边的人压根儿就不敢上来劝架。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后来,老板上来了,但也奈何不了那恶婆娘分毫。最后连我自己也看得没了丝毫兴趣,索性斟了杯茶,单手支颐,边呐呐地喝茶,边无聊地等着上菜。

就在此时,那高傲得过分,隐隐中带着蔑视万物的气焰的声音蓦然拔高,用全场都听得清楚地声音道:“那好,如果你将那二人赶走,让我们坐那一桌,姑奶奶我便不跟你计较了!”

剑气铮铮,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与杀伐之气,朝我们激射而来。我眉头一皱,拿余光狠狠地瞪了那不知死活的臭女人一眼,遂看向了淡定如常的陌无双。但见他扭头朝我微微一笑,素手伸来,覆盖在我搁在桌上的手背上。嘴角蓦地一咧,道:“等着看好戏吧,卿儿!”

“哦……哦。”弄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管他对我堂而皇之的暧昧。然而,下一刻,一熟悉清越的声音打破了我平缓的思绪。一时间,我愣坐在桌旁,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呃,尴尬!赶紧将手抽出。

“如果二位不介意,不妨让我二人同桌。”

是凤绯衣!我的救命恩人兼再造父母!不晓得她的脸有没有恢复?再怎么说,她于我有恩,我也应该勉强表示一下关心不是?于是,我蓄满了一脸笑容,想要转身与她打招呼。却不想一只手伸了过来,直接拂在我的脸上,冰凉的触感。于是,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陌无双很安心地故作姿态道:“卿儿,怎么这么不小心,连茶水溅在脸上了都不知道。”完后,他才朝一旁的凤绯衣二人看去,彬彬有礼道:“当然不介意!对吧!”最后,将目光定在我的脸上。

他绝对是故意的!我气得牙痒痒,但却不知道如何发作。只得憋了一口闷气,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气氛尴尬异常。待二人落座后,更是前所未有的怪异。但见凤绯衣身边那绿衣女人睁大了一双水灵灵的杏目,目光直溜溜地在我与陌无双之间打转,末了,还不忘皱一皱那对纤细的眉头,发出一声鄙夷的低哼来。而凤绯衣则从始至终,一双含悲欲泣布满烟雾的眸子牢牢地锁定在我的身上,目光中有惊异,不解,不甘,复杂之致。幸好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倒是暗暗地松了口气。而相较于两个女人,陌无双则始终笑容和煦,老神在在地喝茶,等菜上桌。

奇怪的场景,必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就在我四人各怀鬼胎、默然相对的当儿,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只见那绿衣凶婆娘长身而起,一按腰间长剑,对凤绯衣道:“少宫主,何须和这二人打太极,直接杀了那个姓陌的,回去向宫主复命吧!”说着,铿然一声,青锋出鞘一寸,泛出一抹刺目的光晕来。

凤绯衣反目瞪了她一眼,厉声喝道:“师姐,你不是答应了一切都听我的么?怎的还是这般鲁莽?”

闻言,后者面上闪过一丝羞惭的红晕来。嗫嚅道:“我也是替宫主着急啊!”蓦地,话锋一转,哗然拔出长剑,直至我的鼻尖,冷笑道,“我知道罗刹门门主不好对付,那么便先从这小白脸开始吧!”

明媚娇艳的眸子里,泛着诡异的阴冷。我突然忆起了此人,哼,不是十年前那拿剑逼问我的凶婆娘是谁?看她几乎未改变分毫的打扮,我不由冷笑一声,抬眼盯着她,勾唇一笑,道:“十年不见,姑娘你还是守身如玉、待字闺中,真是令在下钦佩啊!”

闻言,谔了一谔,她半晌才从我的话里回过味来,不由面色一白,咬牙厉喝道:“去你奶奶的,小白脸,就你那勾当也敢来嘲笑姑奶奶?

哼,看来今日不让你张张见识,还真难消除我心头之恨!“语未停,剑气已然杀至我的面前。

哼,小白脸么?我不悦地看了悠然依旧的陌无双一眼,不快不慢地抬手一阻,玉扇轻松地将杀伐腾腾的长剑震开。觑着倒退了几步才勉力止步,面色惊骇的女人,笑吟吟道:“姑娘决定常伴青灯还是怎的,左右十几年了,难道还无一人拜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啊,我知道了,定然是姑娘眼高于顶,不屑于没有姑娘这般凶悍魁梧的男子。哎,只不过这世间,能有像姑娘这般的女子已实是奇事,哪还有更勇猛的男子啊!”话说,想在言语上占我玉非卿的便宜,你丫的算是打错算盘了!

被我言语中伤,绿衣女子咬唇立定,眉间郁郁,似有泫然欲泣的趋势。陌无双则赞许地盯着我,开怀之处,抚掌大笑。

唯有凤绯衣愣愣地瞧着我,不言不语,末了,叹息一声,哽咽道:“非卿,你真的……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回视着她,我无言以对。

“怎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陌无双的声音低沉晦涩,隐隐中有淡淡地威胁之色。一把搭在我的肩头,目光中皆是挑衅。恶毒道,“那日,在宿花楼里,本门主的警告应该够分量了吧?只是,不管你是美是丑,这个人始终是我的!”说着,霸道地将我揽进怀里。

闻言,我没由来地一震,抬头觑着眼前的容颜,不可置信道:“是你向她下的手?”我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何其的重要。不要说是毁容了,只要有丝丝瑕疵,对方也是不能容忍的!

“是!怎么?心疼了?”雪亮的眉目中,有厉芒闪过。

“不是!”我才不要和他斗嘴呢!“我只是不喜欢对付女人的男人!”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存有私心。陌无双的实力我是亲身体会过的,那充沛无涯的真气,即使是我也望尘莫及,更别提两个弱女子了!而且,以二人的言行看来,已与陌无双成水火之势,定要斗个你死我亡!

这样下来,吃亏的人显而易见。

“哦!我就知道我家卿儿定不会有负我所望!”说着,面色稍霁,抬首朝凤绯衣看去,漫声道,“听见了么?这就是答案。现在,限你们在我三息之内消失在本门主眼前!”

“你!”绿衣女子怒目横扫,死死地瞪着陌无双。

“一!”陌无双开始倒计时。

“少宫主,我们绝不能就这样算了!”某人垂死挣扎。

“二!”清冷的声音,牵动着我的神经微微颤动。

这时,凤绯衣徐徐站起,火一般的绯衣烧得靡靡耀目,芳菲了一秋肃冷的空气。

“少宫主!”

“三!”陌无双徐徐笑了开来,嗯了一声,懒洋洋地以手支颐,斜着峭立的凤绯衣,红唇轻启,道,“少宫主好胆识!那本门主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笑容倏然一敛,满腔的杀伐之色浮现。

33.风波乱

呃,我努力想要避免的战争终于还是爆发啦!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将目光投向了陌无双。但后者好像知道我要为那两人求情一样,故意连正面都不甩个给我。

白衣凌云,鸦发轻荡,陌无双笑面敌手,嘴角微扬,扬声道:“两个一起上吧,本门主可没闲工夫陪你们饿肚子!”眸眼清寒,却是只言不出手。

凤绯衣亦是高傲的天之骄女,怎可容忍对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凤眼一沉,三千青丝无风自动,绯红发带在空中洒出了个漂亮的弧形。素手一扬,一条掌宽的红绸脱袖而出,直直朝陌无双面门弹去。与此同时,绿衣女子长剑铮鸣,以迅雷之势朝后者同时发难!

“哼!”极其轻蔑的一声低哼,带着他特有的目中无人的超然。在红绸逼近面门唯留一寸之遥时,真气激荡,堪堪将其震开。紧接着,脆响一声,那柄从侧面攻进的长剑碎成了铁片,朝对方反弹而去。

一时间,碎屑纷纷,带着不容小觑的余势,以毫无逃脱的包围之势向两人倾轧而去。见此,凤绯衣足尖轻顿,绯衣飘飘,不急不缓地朝后掠去,红绸飞舞,绕在她的身边形成了个刀剑不侵的保护圈。反观绿衣女子则不如她那般游刃有余了。剑屑逼近,她退避不及,唯有侧身以免其划破面容。

锵锵锵!若一阵急雨临地,原本美观整洁的门窗被割划得惨不忍睹,碎纸翻飞。呼呼的暮风从其间穿过,加剧了其摇摇欲坠之势。

风停,雨住。

我紧张地盯着凤绯衣瞧不个不停,希望她不要被伤着了才好!红绸静静地飘落在地,她完好无损地俏丽在一旁,只是额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樱口微张,胸脯起伏得有些剧烈。我放心地舒了口气。但一口气未了,但闻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静谧的暮空。

我扭头一瞧,不由目瞪口呆。只见绿衣女子望着鲜血染尽的一双手,头发松散,全身的绿色衣衫被剑屑割得四分五裂,险些便要春光大现了。只见她癫狂地摇着头,大喊:“我的脸!我的脸!”

凤绯衣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低唤道:“师姐!”

“不!”前者嘶声尖叫,猛地一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在浴血的脸孔上分外的刺目,瞪着陌无双咬牙低喝:“狗贼,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说着,手无寸铁地朝端坐着的陌无双冲了来。

“螳臂挡车!”缓缓地四字出口,只见一根象牙筷破空而出,径直定在了后者的大腿上。啊的一声,染血的身体在抢到桌前的瞬间扑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师姐!”凤绯衣凄声大呼,遂要上前搀扶。却被前者一扬手,止住了去势。“不要过来,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算是你的师姐吗?”

“不要……”

“不要什么?我苦苦熬了十几年,终究还是没有追到那个人,现在这副样子死了倒还干脆!”低头絮絮叨叨了几声,像是说尽了心中不敢说之事。完后,她哈哈一笑,傲然地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我。

被她那诡异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我拿眼觑向身旁不言不语的陌无双,沉声道:“就这样吧!”

沉默了少顷,笼罩在四周的杀气蓦然消散。陌无双冷冷的声音像是来自九天的呢喃,轻得洛水可载,忘川可负。只闻他道:“带着你这身伤,去向你们宫主复命吧。相信从此,你便可以安心地伺奉青灯左右了!”

闻言,我心头一震,没想到他竟对她刚刚讽刺我的那番话耿耿于怀。心头微甜,我不自觉地扬唇笑了笑。而这场景却刺激了绿衣女子,只闻一声凄厉的大吼,那支离破碎的身子朝我扑了来。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会儿,她的攻击对象便转变成了我!

“玉非卿,你去死吧!”

这句话,像是一个恐怖的诅咒,深深地打在了我的脑海中,她狰狞的面容镌刻在我的视线中,一时间,鲜血染红了我的世界。

噗——

一道血弧划过寂寂夜空,她的身体被一脚踹飞了出去。去势不减,直直冲破了门窗的阻拦,与天际的最后一抹晚霞同时消失在视线里。

砰!楼下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

室内,顿时静了下来,仿佛初初破晓的黎明,静谧而诡异。云小寇站在我的身前,面色平静,翠绿色的劲装配上她高挽的发髻,与自然垂落的细辫相映,说不出的铁血与肃杀!

不远处,凤绯衣黑亮的长发被冷冽的夜风拂得飞扬翩跹,像只神秘的黑色蝴蝶。她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玉手成拳,身体微微颤栗着。散落在地上的红绸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不歇。

“怎么?少宫主还有兴趣与本门主过手?”陌无双将手放在嘴边,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我靠,这般严肃的场合,亏他还这般轻松自我!

良久,后者重重地吸了口气,缓缓扬起手中的红绸,声线清冷,空洞,淡淡道:“一命抵一命!”说着,狠厉地瞪了云小寇一眼,自嘲道,“门主你埋的一手好棋啊!”

看她这架势,势必要与陌无双来个鱼死网破。我不希望她死在我面前,也不想陌无双杀了她,所以,下一刻,我拍案而起,严肃地看着她,道:“就这样吧,你打不过他!”蠢丫头,不晓得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

目光愣愣投在我的脸上,她似是失神了般,唇齿微颤,蓦然尖利地叫喊道:“你到底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嘲笑我没他有能力?说吧,我哪点比不上这个人,长相,身世,武功,抑或是其他什么你甚为看重的东西?说啊!”

是因为长相、身世、武功么?我看重的到底是什么呢?而我又要对她说些什么呢?垂下头,我无言以对。

手掌一暖,一只柔软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抬头,正对上陌无双黑亮的眸眼。若夏日里浩瀚无尽的星空,深邃而迷离,藏着无穷尽的秘密与宝藏,等待着开拓者的探寻!他笑了,唇瓣若娇花绽放,梨涡醉人。“告诉她,你之所以选择我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只是因为我爱你,而你亦爱我!”

我爱你!!

是不是我幻听了,他居然开口对我说出了这三个字!我不可置信,睁大双眼怔怔地瞧着他的双眸,似要捕捉那一瞬闪过的欺瞒与哄骗。我不想被甜言蜜语蒙蔽心智。因为我亦有自己的尊严与智商,不容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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