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这个月有点儿忙,平常还好,能帮着杏儿带孩子,你儿子呢,快两岁了吧?”
“嗯,六月两岁,大部分时间都是王妈带着,我老婆整天忙着和阔太太们出去聚会,应酬,忙着花钱享受,过得可开心了,不过这样也好,她没工夫和我折腾了。”他说完也干了一杯,他和小眉除了每晚睡在一张床上外,平常几乎无话可说,他们陷入冷战很久了,估计她也懒得再挑衅,想要休息休息,不够偶尔还会因为儿子的教育问题和自己争吵,但这对他来说却无关紧要,自己总能找到借口溜之大吉。
林宝泉听到他们两口子还在一起,就松了口气:“小眉是个急脾气,你们彼此谦让一点儿日子总能过下去的,再说这世上无完人,谁都会有点儿小毛病的。”
徐老板撑着下巴叹道:“我是家门不幸才娶了她进门,去年春节,我舅舅一家来上海过年,她每天都耷拉着脸,还借机和我吵架嫌他们住的时间长,你说现在哪里太平,我照顾我亲舅舅碍着她事儿了?”虽然这是家丑,可他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倾诉,在上海的朋友圈子里根本找不到几个能说实话的人,还是宝泉好,从来都安安静静的听着,温温和和的帮他分忧,从不煽风点火帮倒忙。
“你要是有闲钱就再置个产业,让亲戚住到那里去,这样就能避免矛盾了,她也没办法挑你的刺。”他了解卢小眉,那个女人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就会追究到底,绝对不会妥协的。
广磬问:“我会慎重考虑的,你们两口子过得不错吧?”
宝泉点头:“虽然也会吵架,但我们感情还不错,她会心疼人,做家务又是一把好手,我本来想找个老妈子,可她说没必要花这个钱还是坚持自己来做,我能娶到她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光棍呢。”
“我早他妈后悔了!”徐老板看到铜锅里的汤滚起来,连忙往里面放肉和白菜。
“后悔没用,没卖后悔药的。”小兔子也不拿筷子,不知为何他有点没胃口,大概是因为太紧张。
“是,晚上到我那里坐坐?”独眼龙给宝泉捞羊肉,头也不抬的问,心里却怕对方拒绝。
小瘸子拿起筷子,愣了好久才反问:“只是坐坐?”
操,学精了,他徐广磬真低估了“兔儿爷”的智商,他忽然间很烦,很想抽烟!
“看情况。”他只好这么解释。
宝泉吃了几口,又说道:“我不能在外面过夜。”
“行,我答应。”虽然有些不爽,可他也唯有退一步了,谁让他给小兔子娶了媳妇儿呢,这就典型的是自作自受。
林宝泉听到这话就放心了,胃口也变好了,连忙吃了几口鲜嫩的羊肉。
两人吃完饭,回到煤市街小院的时候刚好八点多。
徐广磬把他领进北屋,亲自给宝泉泡了茶。
“喝点茶。”说完他也喝了一杯,他可不想一会儿亲对方的时候尝到酒臭。
可宝泉却开始别扭了,虽然徐老板答应了自己不过夜,但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办事的。不过既然答应了就应该顺了对方的意思,他不说,三爷不说,杏儿是不会知道的,可心里头他又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这可如何是好?
徐广磬看出了他的心思,突然抱住了这副依然清瘦的身子。
“跟我回来了,就得好事做到底,进屋吧,别耽误时间了。”他可是急的不得了,想立刻脱衣服来上一次,然后再到床上战第二回合。
小瘸子示弱的说:“广磬,你就放过我吧,我们以后只做朋友不行吗?”
“少废话,你给我写得那些信可不是那个意思,说想我的是哪个傻瓜来着?”他笑着捏了捏小兔子的脸蛋,对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剃须水的香味,他很喜欢闻,就忍不住凑近脖子亲了几口。
林宝泉“嗯”的哼了一声,红着脸回答:“我以为你生气了,再也不理我了,所以我……。”他的心脏“砰砰”的跳着,只有徐广磬才能让他如此紧张,如此兴奋,他已许久没有这种心情了。
“哼,爷就应该臊着你,不搭理你,我当然生气了,你就是白眼狼,娶了媳妇儿忘了旧相好的。”他这么说很像个怨妇,但这确是铁一般的事实。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重要的朋友。”宝泉赶忙解释,当时他唯有如此选择才能维护家庭,不让老婆离他而去。
“我知道,要不我早抽你了!”广磬不想听他废话了,抱起他淡薄的身子走进里屋,撞上了门,将小兔子放到了炕上。
林宝泉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就像个新媳妇入洞房似的紧张,根本不敢抬头看徐老板。
“让我给你脱?”他戏谑的问。
宝泉摇头,乖乖的脱下了外套,但徐广磬却像只饿狼一样的扑了上来,粗鲁野蛮的扯下了自己的裤子。
望着床上下身光溜溜的“瘸腿兔子”,他忽然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张开腿,让我看看那里是不是还和原来一样?”
宝泉咬着下唇,蜷起了膝盖,把那道神秘且只有这个男人“欣赏”过的风景完全展示在对方的视线之下,很久没有这么羞耻的感受了,他只好扭过脸,回避着徐广磬审视的目光。
“这两年没找别的男人?”徐老板心里没底,宝泉每次被自己玩弄都舒服得要死要活,让这么个习惯男人插的“小兔子”禁欲,恐怕很难。
林宝泉有气无力的答道:“没有。”
“真的?”他还是不敢相信。
宝泉睁开眼,又摇了摇头。
这下徐广磬才满意的脱了衣服,压在了他的身上,笑着亲了亲那张柔软的小嘴。
“一会儿我会满足你的,给我好好的叫唤,要不我可往死了弄你。”他喜欢在办事儿的时候听小瘸子放浪的叫喊,每当这个时候他底下就能更硬几分似的,过不了多久就想要射了。
林宝泉听到这话就开始后悔,但已进了狼窝,他一时半会可出不去了,总得让这只红了眼的家伙满足一番才好。
37.晴天霹雳
徐广罄暧昧的笑了,然后便叼住宝泉的衣角,眼前立刻露出了一片洁白的胸膛。
他边吸边轻咬左胸的突起,让小兔子一阵阵的呻吟,于是他撑开身下人的股缝,很有技巧的搔弄那个许久没被自己慰问过的地方。
“好痒,不要……哦哦~。”林宝泉说完这句话就急促的喘着,可扭动的腰肢却彻底的撕破了他幼稚可笑的谎言。
广罄不打算放过他,依然用舌头舔着粉红色的小樱桃,四周的气味也变得刺激而荡漾,他的脑海中全是和宝泉结合的画面,可他却不想这么快的进入主题。
直到指尖触到的部位流出湿热的液体,他才心满意足的握着老二挺了进去,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做的缘故,俩个人都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如愿以偿的贴合在一起。
徐老板殷勤的动着腰,发狂的吻着小瘸子,可咬着他的花蕾却箍得太紧了,让他没办法自如的动弹,他只好掐着宝泉的屁股,左右摇摆起来。
“唔……啊啊啊。”林宝泉挣开他的嘴,好不容易叫出了声,细微的钝痛夹杂着酥麻前仆后继的袭击着滚热的缝隙,他拼命张大了腿迎合着那个硬无比的物件在自己体内来回倒弄,又体验到了濒死一般的快感!
“贱人……前面翘起来了。”徐广罄没有恶意的骂道,马上帮着对方撸着命根儿,他特别喜欢看小瘸子冲顶时候的表情。
“快出来了,哦哦~!”他拼命的向上送胯,想让广罄的器物更深的插、入,越来越清晰的快感拨弄着他的神经和愈发敏感的甬道。
徐广罄加快了冲刺的频率,把宝泉撞得屁股和腰都悬空,过了一会儿才将所有的精华一点不剩的注入了小兔子的体内。
独眼龙给了他一个绵长而温柔的湿吻,随后才拔出了家伙,躺了下来,意犹未尽的叹道:“真他妈舒服,你这么骚,两年来没找过别的男人?我真不信!”
宝泉侧躺过来,摇着头说:“真的没有,除了杏儿,我没碰过别人。”
广罄咧开嘴笑了,摸着他的头柔声道:“成了,我信了,睡一会儿你就回去吧?”
“嗯,我得弄点热水洗洗。”他怕交合之后的味道让老婆闻出来,那可是百口莫辩,证据确凿,而且下面必须好好清理干净才是。
“我去烧水,没有王妈在身边伺候真别扭。”徐老板爬下床,穿好衣服,到院子里打了壶凉水,随后放到了里屋的炉子上。
“广罄,你要下月才回上海吧?”他躺在炕上小声问。
徐老板打开火,用火筷子翻弄了几下炉里的煤球:“嗯,等吴大帅发丧之后我再回去,我最不喜欢上海的冬天,又阴又冷,有机会还是要回北平的。”
“北平的情况不好,暂时别回来了,大家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就在上海呆着吧。”他的收入不低,但依然要算计着过日子,别说普通的老百姓了,现在都快到了有钱难买米面油盐的地步,就算是真正的富人生活也开始拮据了。
徐广罄把水壶放好,便坐到床边问:“和我去上海吧,北平的日子不好过,但上海要好得多。”
“不行,我答应了杏儿。”他很为难,如果这事儿让老婆知道了,恐怕要和自己闹离婚,那文韦就成没妈的孩子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吧,等有机会你来了上海我们还能见面,或者我争取一年回来几次。”他认为这个安排很妥当,既不会破坏两人家庭,还能让他们有机会相处。
林宝泉“嗯”了一声:“只要不过夜就成,要不我没办法和她解释。”
“大宝儿,你怎么还是这么招人爱呢?”徐广罄捏捏他的脸蛋,在宝泉的嘴上狠狠亲了一口。
小兔子红着脸回道:“你不是说我笨么,笨难道招人喜欢?”
“笨点好,哦,我忽然想起个事儿,在上海的时候我见过浅野和潘小姐。”他在上海经营夜总会和酒吧,经常和娱乐圈儿的人打交道,因此碰到那两位也不算稀奇事。
“潘小姐现在是大明星了,不过我就为她写过三首歌词,她和浅野拍的电影都是宣传中日亲善的,我觉得参合进去不好。”他不能当汉奸,更不能沦为日本人宣“传奴化教育”的帮凶。
徐广罄抚着他的刘海说:“说你傻,关键的事儿上到不傻,要和日本人保持距离,不卑不亢,他们是软的欺负硬的怕,不过日本人倒是欣赏有能力有才华的人,所以浅野才一直想拉上你。”在上海的时候,他和浅野,潘小姐吃过两次饭,席间浅野依然流露出想让林宝泉加入其电影公司的意图。
宝泉趴在他的膝上,闭着眼睛享受“主人”的抚慰,就像只被人养惯了的长毛兔一般,慵慵懒懒的。
“他和我聊过几次,还专门写过信,不过我都委婉回绝了。”
广罄忽然想起他们从前的一个约定:“你说过请我看电影的,不能赖账。”
“我写的剧本还没上映呢,要过段时间了,等下次你回北平我再请你看好了,不过也不知道这边能不能上映。”他叹了口气,虽然自己没写“抗日“题材,但也是宣扬“精忠爱国”的古典题材,取材于“岳飞抗金”的历史故事,这也算是一种曲线救国的“斗争”方式吧?
两小时后,林宝泉在屋里简单的擦洗了一番才坐着人力车回家,而站在街边的徐广罄目送他走远才慢慢的步行回到院子里,他忽然间觉得十分寂寥,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冒着严寒的北风,宝泉回到了兵马司的小院门口,还没进门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在门外,交头接耳的议论,大家的脸上流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几个警察正忙里忙外进进出出,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宝泉儿,你可回来了,杏儿她……。”房东刘大婶抱着“哇哇”大哭的文韦跑了过来。
“我媳妇儿怎么了?”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接过了儿子,拍着孩子的后背。
“杏儿她撇下你和孩子走了,快进屋看看吧。”刘大婶抹着眼泪说道,杏儿人好,和邻居们相处融洽,大家都夸她是个好女人,都说宝泉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讨到这么好的老婆。
林宝泉的身子晃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还好身后的大叔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摔到。
“杏儿!”他声嘶力竭的喊道,抱着儿子冲进门,跑到了家门口。
“宝泉儿,你可回来了。”张巡警愁眉不展的说,连忙把他拽进屋。
他只看到一地的鲜血,媳妇儿就像睡着了一样倒在碗柜边上,身上满是血迹,最深的伤口在腹部,外屋的地上一片狼藉,显然有打斗过的痕迹。
“天呐!”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疯似的扑上去抱妻子的尸体,可却让警察拉开了。
“宝泉儿,我们要办案,别动妹子的尸首。”张巡警扯住他,不让他上前。
可歇斯底里的林宝泉却依旧拼命挣扎,直到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才肯罢休……
林宝泉醒来的时候,刘大婶正守在自己身边,文韦大概是哭累了,躺在小床里睡得很沉。
张巡警还没走,帮他端了热茶过来,低声说:“放心,我们会抓到凶手的,隔壁的周老师看见一个男的进了你家,后来就匆忙跑出去了,他说那个人瘦高是个光头,你媳妇儿应该认识。”
他听到“瘦高,光头”这个特征,立刻想到了一个人,但那个人根本不可能下这个毒手的,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一会儿看看家里少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登记一下,大妹子的尸首已经拉回警局了,这几天你准备一下丧事吧,街里街坊都会帮忙的,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尽管说,这些日子你最好带着孩子到别处住去。”张巡警见过很多命案,发生过命案的地方就叫凶宅,不适合再住人了,家属看到凶案现场也会触景生情,越发悲痛。
周大婶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张巡警说的是,孩子太小会吓着的。”唉,死了人她这房子恐怕是租不出去了,等宝泉他们搬出去,她就请道士做法,然后收拾一下当仓库得了,这只能算她倒霉,怨不得别人,她更不能埋怨死去的王杏儿。
宝泉木讷的接过茶杯,却一口没喝。
他能带着孩子去哪儿呢?回煤市街的小院么,不,要不是他贪图肉欲和那家伙滚上床,杏儿一定不会被歹徒杀死的,都怨他,都怪他!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偏偏是任劳任怨,温柔贤惠的媳妇儿呢?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周婶连忙过去开门,两个男人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望着外屋的血迹。
“宝泉儿!”陈三爷悲痛欲绝的垂下了头,身后穿西服的男子也沉着脸,半天没吭一声。
林宝泉抬眼望着他们,啥也没说,脑海里完全一片空白,眼前只是不断的浮现媳妇儿倒在血泊之中的景象。
徐广罄走进门来,坐到了床头,紧紧的抱住了犹如掉了魂儿一样的男子,悲伤的说道:“回我那儿吧。”
“不!”他的嘴里蹦出一个字,自己不能一错再错,这都是报应啊,是他背叛杏儿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