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复习还是有成效的,起码不用被淘汰……陈峻安下心来继续去找,没想到排名居然很靠前。
同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阿尔,快步走上前去拉住他防止他逃跑:“阿尔少爷,你考的很不错啊!”
阿尔却没有挣开他,而是志得意满地说道:“咳,很平常。”他阴沉着脸说:“居奕那个混蛋考的还比我好……”
“难以置信。”陈峻则说道,“阿尔少爷看起来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啊……居奕同学的话戴着眼镜,成绩好很平常。”
“我一直都很想问你是从哪儿学来这些根本不能信的常识的。”阿尔说道,他略有些尴尬,似乎刚想起来冷战的事情,别扭了一下才说道:“总之你看!你完全可以相信我说的话!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有的没的!”
“?”陈峻用表情表示了疑惑。
“你之前其实是因为害怕,所以才故意说那种话气人吧!”阿尔十分有把握地说道,“因为身份比较普通所以担心被刁难什么的,现在我告诉你,可以完全放心啦!”
“不,我没担心。”
“别嘴硬!”阿尔执拗地说道,“我早就看穿了!”
所以说根本没担心,要担心还不如担心一下被您父亲看穿这具身体的秘密,陈峻聪明地闭口不言。
“我问过母亲关于我的未来伴侣的事情!她说只要能幸福,她完全不在乎我找谁!就是找一只小狗都没关系!”
从阿尔诚挚的眼神来看,他似乎是认真的,测谎系统也没有反应……于是陈峻十分普通地说道:“你母亲,呃。”
“她是比较特殊的,”阿尔也似乎发现哪里不对,“她的人生经历比较丰富,所以看得很开吧……总之跟我在一起完全不用在乎什么狗屁出身!”
陈峻说道:“阿尔少爷。”
“嗯?”阿尔笑眯眯地说道,似乎笃定对方马上就要感动地投入他的怀抱。
“之前我就有一个疑问,您就是传说中的‘小言男主角’吗?”
“消炎……那是啥?”
“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一个文化名词,似乎是指一些不科学的男性。”
“听上去不是什么好词……”阿尔耷拉着脸。
“比如您吧,之前就有人说过你的设定实在过于酷炫了,长相俊美、家世优越,外表很难接近其实是个好人,还单身什么的。”
“……”
“金发,运动能力强、脑子刚发现还不错,总之各种完美,还单身什么的。”
“而且最后您的母亲居然表示可以接纳任何儿媳妇!”陈峻夸张地张大眼睛,“这不科学啊!”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我有什么办法……”阿尔嘟囔着,脸上因为陈峻的“夸奖”而露出些微得意的样子。
一开始没发现,但是越看越觉得,真是个俗套的人啊。
“刚才似乎听见了很失礼的话啊。”阿尔瞪起眼睛。
这样两个人的冷战算是结束了,见家长的事情最终也不了了之。事后陈峻得知阿尔期间居然都靠房间里的干粮充饥,不由对他有了新一层的认识。
实战测验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那天一头雾水的学生们,被指引到了学园深处的那片森林中。
每个人都深深地被震撼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存在在那里,由一道光幕围绕起了一片非常广大的空间,光幕后方的景色扭曲不实,但是绝对不是森林的景象。
陈峻对这种技术略有所知,光幕内的空间被扩张过,远远大于实际被围绕住的面积,里面的景色也由人工制造而成,并不是实际存在的物体,这种技术居然已经投入实用,就很出乎意料。而且要制作出这么大的一片空间,想必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居然没有露出一点风声。
阿尔也十分惊讶,看来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在一片震惊的同学中,居奕也许是显得比较淡定的那一个。
现场也公布了他们的任务:在四天内找到并到达终点。听起来简单,但是场地内不知道有什么陷阱,而且食物、宿营地都要自己寻找,由于有摄像头全方位地进行监视,如果实在撑不下去的话可以举起右手,站在原地等待救援,但是相对的比赛资格也被取消了,分数为零分。
学生们以一个小组为单位进入那片光幕中,转瞬身影就消失在那后面,凯伊抱着电脑死也不肯撒手,但还是被入口检查的人强行没收掉了,同时每个人被发放了一个小小的工具包。
“没有电脑的我就是一根废柴……”凯伊哭丧着脸,小组的每个人都两手空空,到时候要怎么捕猎呢?他满怀希望地翻着自己被分到的工具包,里面最重要的东西是一台定位器,上面标注着终点的方位,同时似乎也可以用作通讯功能,凯伊拿起来试了试,似乎只能和组员互相沟通使用,一把不知道干什么的螺丝刀,还有几个……避孕套。
“学校真是时刻不忘传统。”他苦笑道。
陈峻感觉自己的包里似乎有和他不同的东西,但是他没有打开,几个人进入空间,被里面的景象所深深震撼了。
即使知道那都是虚幻的东西,但是飞在天上的翼手龙什么的……这是史前时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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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都去测验了,屠连难得地有了空闲的时间,高兴地解放自我,以他的爱慕者们看到会大哭的懒散姿态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他资历太轻,所以监考的事情还轮不到他,对此他略微有些遗憾:看不到那群小子们痛苦的表情了。
测验场地设在学校内部,而且光幕可以阻挡未经允许的任何生物——连一只外面的苍蝇都飞不进去,所以屠连并不是特别担心目标的安全,至于荒野求生,有陈峻在,他们是绝对没问题的。
就是可能需要吞下去一些平时见不到的野味……屠连吃吃笑了起来,清秀的脸上那猥琐的表情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眼前突然一黑,屠连敏捷地撑住头,没让自己砸到桌子上。
“大哥……大哥……”
似乎有个挺年轻的声音在喊他。
“这东西能吃吗?”那个年轻人带着畏惧的表情,用手指头尖捏着一只大肥虫这么说道。
嗯?怎么回事?屠连揉揉眼睛,是最近被那俩小子盯得精神太紧张了吗?产生了奇怪的幻觉?
说起来荒野训练,在军队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做过,但是……他的战友们都叫他队长啊,从来没人叫什么大哥,跟黑道老大似的。
不过……真的没有么?他摇摇头,刻意忽略掉那个奇怪的画面。
那个年轻人也奇怪,脸挺模糊的,但是眼神里的崇敬却令人印象深刻,至于吗,好像只要面前的人说是,他就能一口把那玩意儿吞下去似的。
脑袋还有些发蒙,他哼着小曲躺到床上开始小憩。
等醒来时,也许奇妙的画面就消失了吧。
53
“该休息了。”陈峻这样提醒道。
闻言凯伊松了一口气,立刻一屁股坐到地上。另外那个叫尼克的男生也如释重负般地放下背包,这一天他们都在急行军,只有在他们累到快要到极限时才可以休息,休息的时间也非常短暂,这两人早就累坏了,可是显然,在另外两个在路程中表现得相对轻松的少爷们的面前,这个队伍里没有他们没有发言的权利。
而陈峻是用科学的方法计算过行进的路程的,考虑过了每个人的极限和科学的休憩程度,又在此时发现了比较合适的宿营地点,所以自然而然地开口说出了指令,浑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口吻跟小队的首领一样。
自然,有人对此不满了:“怎么这么快就休息?起来再前进!”
阿尔斥道,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双手叉腰,十分英姿飒爽。
居奕在旁边不冷不热地说:“凯伊同学他们都已经走不动了,你想逞强的话不如自己一个人前进为我们开路吧?“他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我们会记住您的功绩的。”
阿尔没理他,而是走向尼克等人,俯视着他们不满地说:“你们这些废柴!快用毅力站起来!”
兴许是太累了,凯伊甚至忘记了害怕,哭丧着脸说道:“坐下之后就腿、腿软了!真的起不来啊!”
陈峻也站在旁边柔和地劝说:“太阳快要下山了,在黑暗中前进是很危险的,我们应该要扎帐猎食,这样晚上才能得到充足的休息啊。”
阿尔也不是不知道常识的人,便放过了尼克等人,转向陈峻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感觉你爬到我头上来了?”
陈峻义正词严地回答:“怎么会?我一向是跟着您的指示行事的!”
这种不尽不实的话自然得到了阿尔的一个白眼,但是很快他又释然了:“反正你是我的人了,也没关系。”然后积极地拿出来背包里的营帐开始搭起来。
营帐每一个小组只被分配到了一个,几个人在里面会睡得很勉强,阿尔兴致勃勃地拿出来固定帐篷用的钉子和绳子,按照说明书开始装了起来,陈峻想要上前帮他,却又犹豫了一下却步在原地。
居奕在旁边主动说道:“我去找点食物吧,你留在这里。”他踱步到尼克面前,笑眯眯地说:“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尼克脸红了,大概见到平时很难接近的校园偶像什么的很激动,所以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差点摔了一跤,跌跌撞撞地跟在居奕身后。
陈峻说道:“有带着武器么?”
虽然它们一进入口就看到了史前生物翼手龙向着他们冲过来,视觉冲击极强,胆小的尼克被吓得甚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是那个大家伙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很快就飞掠过天空消失在了远方,后来也没再出现过,阿尔甚至说那玩意儿大概是学校做出来的假东西,用来吓唬他们的,而他们后来这一路也没有碰上什么太大型的动物。
而且看他们一路上走过来的情况,周围也并不像完全复制的史前环境,所以会出现什么样的东西完全没有头绪。
居奕说:“我不会走远,这里植被不多,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凶猛的动物,如果有的话……恐怕分给我们的武器也做不了什么吧。”他凉凉地瞥了一眼他们被分配到的小刀。
陈峻说:“不能大意,你还是拿着吧。“说着把自己的小刀递给他。”
居奕有些意外地接过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随即微笑:“你还真是不怕那位吃醋啊。”
吃醋,一种人类爱情间的常见心理,见于一方与他人有暧昧关系时。陈峻皱皱眉头:“我和你有暧昧关系吗?”
“……这个问题真难回答。“居奕表情不变,“不过我身上有了属于你的东西,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这个台词好像居奕怀了他的孩子似的,陈峻没有特意指出来这个误会,而是淡定转身向阿尔走去,临走前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只不过是一把小刀而已,为什么要吃醋?我和阿尔少爷可是已经把性器放到下身过了,不光身上连身体里面都插入,所以那种小伎俩是破坏不了我们的感情的。”
旁边不小心听到这番话的尼克差点没噎过去,而居奕脸上的笑容也变成苦笑:“我好像又变成坏人的角色了。“他温和地侧过身:“尼克同学,我们走吧?”
陈峻和阿尔把帐篷搭好,并一起做了一个简易的营火,柴火都是在路上拾得的小树枝,用一张纸作为印子,阿尔用力地钻了半天木头,终于把火生了起来。
被斥责为废柴的凯伊被勒令去附近捡了一些石头,搭起来一个简陋的支撑,以免风将火吹熄,空间里的温度不是很高,在太阳即将下沉的时刻更是有几分寒冷,几个人围绕着火堆,试图驱走身上的寒意。
三人静默了一会儿,陈峻突然开口道:“我觉得有件事很奇怪。”
阿尔说:“偏不问你是什么。”
他这么一说,凯伊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了,嘴巴突兀地张开,默默缩在一边。
“阿尔少爷,您有发现什么疑点么?”陈峻转向阿尔,态度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不得不说他这话简直正中阿尔下怀,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嗯,奇怪的地方有很多,不过我猜,你是想说我们没有储水装置的事情吧?”
陈峻默默地点点头:“水壶可是标准配置,在野外生存也十分必要,连睡袋都给我们的学校没理由不给这种东西。”
凯伊弱弱地说道:“可是不是给我们避孕套了吗……”
避孕套的这个功能还是凯伊说出来的(当然事后有人表示他早就知道这回事了),于是他们今天一整天补充水源都用的那个东西——能装的水还不少,只不过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条被液体撑得大大的透明避孕套实在不是什么很雅观的画面。凯伊一开头还忍不住笑了,开黄腔说:“好大号的唧唧!”不过后来他就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陈峻说:“那主要是用来应急的东西,而且生水不够卫生,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应该烧开了放进水壶贮存。”
阿尔说:“不知道是只有我们没有,还是大家都没有……“他捏着下巴思索着,“不过没关系,明天本少爷就会带领你们出去的!暂时先这样忍耐吧!没有热水喝,没法洗澡,和一群操蛋挤在一起睡觉,这些都是可以暂时忍耐的!”
这话是再鼓励他自己吧……凯伊默默扭过头,事到如今似乎也不是计较被操的时候。
天色变成的时候,居奕他们回来了。看样子似乎拎着两只野兔,见到吃的东西阿尔和凯伊立刻眼睛一亮,但是他们似乎也同时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他扭到脚了。”居奕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尼克坐下,笑容中有一丝苦涩,“是我没看好他,对不起。”
尼克记得眼泪快流出来了:“不不!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没用了……”他低着头,陷入一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中。
陈峻开始收拾食物,阿尔扫了有些狼狈的两人,问道:“怎么回事?”
尼克抢着回答:“我、我看到有一个黑影突然跳出来,所以吓得一脚踩空,结果是兔子……”他越说越羞愧,声音低了下来。
他战战兢兢地等着阿尔发飙骂人,结果没想到阿尔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注意别加重伤情。”便没再说什么。
尼克一愣,随即泪流满面,当然不是感动的:“请别丢下我!”
他现在变得行动不便,对于小组自然是一个很大的障碍,不被队长说点什么太不正常了,何况是脾气不好的阿尔呢……可是现在对方表现得这么温和,所以他自然想到了最坏的方向——自己要被丢下来了!
“我我我!我绝对不会拖累你们的!”尼克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涕泪横流,“我自己可以走路的,别丢下我啊!”
阿尔被他的表现搞得一愣一愣,丢下一句:“说什么呢。”就跑到陈峻那里去了,那背影简直有点像落荒而逃。还是居奕留下来轻声安抚尼克,并向他保证会带着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