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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进化+番外篇——by纳兰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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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之间完成了一场基因突变以后,我周围的世界就从此大变样,看谁都觉得像异类。比如我那对爹妈,比如我的姥爷,比如我的发小,比如我的对头,甚至连街上开车的司机大叔都没逃过这个奇怪的定律。

好吧,我知道我已经变成跟他们一个世界的人了,没资格吐槽。╮(╯▽╰)╭

故事的最开始,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个什么东西,照样在医院里好吃好睡,无忧无虑。通常是我老子陪床,偶尔我老娘也会冒泡,但谁都不可能全天候地监视我。所以第三章里,接到手下的电话,我就火速赶过去救场了。

你是真不知道evolve-key是种怎样麻烦的生物,不但吸引同族,我他妈还吸引异族!

于是我那头刚被俩察觉到我气息有所改变的同族纠缠过,转头一只巨大的蜈蚣就冲进了小巷子里。这货不仅大得离谱,它还会喷冰棒!刚变成自己都不知道的物种,我的战斗力在那个圈子里就是个负五,连顾小城都比我厉害。

所以他出手了,S中的叶琛出手了,叶琛的父亲——就是那载我去学校的司机大叔,他也出手了。这是第一部里的第一场打斗情节,我那后娘虽然坑爹,但也有认真对待,足足花了两章来交代这事。

这时,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掌握了一种技能,名叫乌鸦嘴。

更坑爹的事情发生在第六章,一个星期不见,突然就从胖子变成美少年的顾小城……对我告白了。虽然这是个耽美文,但我这十七年来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异性恋,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娶个美丽可爱的妻子,然后生六个孩子。所以即使这小子是我认识了十几年的兄弟,我也没理他。

他倒是不生气,但也没说要放弃,伤好了就出院了,不明不白地撂下一句要我管好下半身不要跟人上床的话,别的什么也不肯提。我怀疑是不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因为这小子有事从来不会瞒着我。后来我才知道,我那后娘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大到她自己都收不回来,现在成天就在苦逼地想剧情,挖伏笔。

这是后话,她活该。

第八章,棋局正式开始了。在花园里头被护士用轮椅推着走的时候,我受到了来自亚特兰蒂斯人民代表的深切问候。卡尼尔是只蝴蝶,但他不归属在虫族的范畴里,一出场的时候各种拉风各种霸气外露,可惜没坚持多久他就崩了。

这人很直白——或者我们直接说他白吧,一见面就说要我给他生孩子的话,各种邪魅各种引诱,最后被我一巴掌盖到地上。我一度怀疑过是不是长得好看的人脑容量都很有限,偶尔才会出几个像我老娘、我老子那样的异类,但事实证明不是。在蝴蝶恼羞成怒就要用强的时候,修出场了。

一夜进化的攻直到三万多字才出场,曾经被很多人诟病,但如果你们知道我那后娘从开始就没打算安排正牌攻,只想写一个不用大脑只需吐槽欢乐无比二得没有下限的奇幻校园文时,你们就会知道修来得有多早了。

第20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有些浑浑噩噩,不但吃不下东西,而且还发起了低烧。

孕育新的生命这种事情,无论对哪个种族来说,都是十分不容易的任务。何况这个身体现在孕育的还是以生命力强韧着称,从胚胎发育开始就十分善于抢夺母体能量的狮鹫。

没有父体的血液提供丰沛的能量,母体很可能会熬不过这六个月的时间,在蛋离体的同时就油尽灯枯。所以怀着烬的时候,如果不是修一直放血,我说不定连这条命都要赔上去。不过现在已经进化到了超A级,没有他在身边关系也不大,光凭一颗狮鹫蛋还吸不干我。

我发着烧,身上没什么力气,躺在床上出神地盯着天花板。

我跟他之间,终于彻底断了。

我这次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等生下栖以后,就是回亚特兰蒂斯履行契约的时候了。而这些都不能让我老子跟老娘知道,他们已经脱离了亚特兰蒂斯跟虫族的战争,就不应该再被牵扯进来。等我死了……等我死了以后,他们会悲伤一段日子,但终究会从阴影里走出来。

跟我和修不一样,我老子跟我老娘的时间还很长,很长。

这一次没有像我这样没用的儿子再阻碍到他们,他们会很好地生活在一起,过了几年或者十几年以后,还会再有新的孩子。我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地想道,我得找个落脚的地方。女人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她们的直觉敏锐得可怕,我觉得我老娘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这几天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

我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看出了端倪,在我看来,因为受不了儿子被他另一个父亲夺走而倒下这种事,真是再有说服力不过了。起码我老子从公司回来,知道我躺在床上烧得有些迷糊又拒绝吃药的时候,他就没往别的方面想,只是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就把我摇醒了直接拿药强灌下去。

他的动作实在称不上温柔,喂完药之后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沉声道:“给我振作一点,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放不下的。”

我被他洒了一襟水,转头就昏昏沉沉地从床上扑下去,冲进浴室里吐了。

我老子:“……”

这么激烈的反应,我简直怀疑自己怀的不止一颗蛋。

在床上窝了几天,反反复复的低烧终于退了。

烧一退,头就没那么晕了,身上的力气也回来得差不多了。我进了浴室把自己好好地打理了一遍,刮了新生的胡渣,总算找回点人样,便换上我老娘买回来的牛仔裤和衬衫,带着发梢上的水汽下楼去。

意外的是,我走下去的时候,发现家里居然来了客人。

一个儒雅的中年人坐在我老子对面,身旁还有一个清丽的年轻女孩子,瞧着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穿着简洁的小套装裙。这似乎是一对父女,我老子正在垂着眼沏茶,不时跟那个看上去像他生意伙伴的中年人交谈,那女孩一直在安静地听他们说话,并不插话,脸颊上嵌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从他们背后过去:“老爸,有客人?”

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面带笑意,朝我老子投去视线:“江城,这是令郎?”

我老子跟这个男人似乎很谈得来,抬起头来说话的时候脸上居然带着温和的微笑,而不是一副扑克脸:“这个就是犬子。”说完看向我,朝那边点了点头,示意我叫人,“小风,这是赵伯父和他的千金。”

那女孩从我出现以后,就安静地望着我,眼中有着矜持的好奇。我顺从了我老子的意思,朝这两位客人礼节性地露出笑容:“赵伯父,赵家妹子——”

我老子起身斟茶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看他的表情,如果不是看在我刚病过一场的份上,肯定会一巴掌盖在我后脑上。他在两个茶杯里续上了茶,那女孩本来因为我的叫法忍不住抿着唇在微笑,在紫砂壶来到自己的茶杯上方时,连忙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在茶杯旁轻敲。那双眼睛看向这里的时候,又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那位温文尔雅的赵伯父笑了笑,说道:“叫妹妹倒也没问题,小穆的确是比你小。她刚从美国读完MBA回来,以后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说完这句话,他看向我老子,两个人交换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露出笑容,“世界现在虽然还是我们的,但终究得是你们年轻人的。”

我不动声色地跟着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目前的身份也是个海归,在大洋彼岸的某个高等学府攻读MBA,毕业后又转了方向,一头扎进浩瀚无边的法学中,近期才顶着两个硕士学位和一个在读博士的身份回国。

我老娘在给我捏造身份的时候也不好好想想,这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我哪里戴得上。我在亚特兰蒂斯那么多年,学到的都是各种军事策略,她不如说我是西点军校毕业,留在美利坚为资本主义挥洒血汗挥洒了整整四年还差不多。

撇开这个不谈,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两位长辈陪着儿女在一起相谈甚欢,还不时会心一笑的场面,真是像极了天朝的某项传统活动——没错,就是相亲。随着谈话的越发深入,这两个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谈判高手就开始旁敲侧击,言语间不时透露出双方的信息,像是各自子女的爱好,看似无心,实则时时都在注意着这边的反应。

碍于礼貌,我只能坐在沙发上,不时跟那个清丽安静的女孩搭两句无关痛痒的话。比如那位赵伯父跟我老子说起自己的女儿喜欢打室内网球,我老子就会说一句:“是么,正好我家这小子也喜欢打网球。”

这时,我就要不失时机地开出一张空头支票,邀请这位赵家千金改天有空一起去打一场,顺带编造自己在大学的网球队里曾经担任过副队长,在几场重要比赛上小胜的经历。如果不这样做,我老子就会一直不着痕迹地用目光施压,直到我顶不住压力开口为止。

这么来回折腾了几次,那位赵家千金倒是一直文文静静地听着我们三个男人的话,不时微笑,简单地说一说自己的看法。如果我真是一个有着高学历简单感情史的海归男,这时多半已经被父辈的安排折服了,跟这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按部就班地约会,发展感情,如果顺利的话,大概小半年就会踏入婚姻殿堂,就此过上稳定的家庭生活。

可惜我完全不满足先决条件,在这里待着只觉得如坐针毡,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又忍了十来分钟,我站起来,迎着我老子的目光装傻充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要跟我妈说,我妈在哪儿?”

我老子的目光充满压迫力地落在我身上,超A级的威压自然而然地释放出来。在场的两个普通人没注意到,我现在也是在这个等级,轻松地就把这点压力化解了,继续道,“一上午都没见着她,我怕再不说,回头又把这事给忘了。”

我老子终于还是回答了我,算是对这种反抗的暂时妥协:“她在厨房。”

在厨房待了一上午?她想做什么?

我说:“我去看看她。”

说完朝赵家父女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客厅。

一上午,足够让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把厨房搞得有多乱?对着厨房里台风过境的惨状,我形容不出来。我老娘站在一地狼藉之间,不得章法地打着碗里的蛋,眼睛看向我:“醒了?不在外面陪你爸爸,跑进来干嘛?”

我看着滚了一流理台的鸡蛋壳跟流到地上的蛋清,忍着食材混合的气味,皱眉道:“我才想问你,把厨房搞成这样是想要干嘛?”

我老娘理所当然地回答道:“看不到么,妈妈在做蛋糕,很快就要成功了。”

……我只知道家里的鸡蛋很快就要被你糟蹋光了。

我老娘又说,“知道了就出去吧,别站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我:“……”

见我没动作,我老娘抬眼看来,奇怪地问道:“还有别的事?”

我默了默,觉得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女人实在是很过分,有些含糊地问道:“老妈,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一下子就不说话了,垂下眼去,没什么表情地说:“你衣服没遮住,儿子。”

没遮住……没遮住什么?

第21章

隔了几秒钟见我没反应,她又抬起头,发现我站在门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便叹了一口气,“吻痕啊儿子,怎么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真是的。”我老脸一红,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捂脖子,我老娘站在对面凉凉地道,“错了,是另一边。”

我默默地把手从脖子上拿下来:“……”

她把打得差不多了的蛋搁在桌面上,弯腰打开柜子找面粉,说道:“不用遮了,这都过去几天了,早消下去了。”她背对着我,一副懒得理我的模样,“我没告诉你爸,所以他才在外面折腾得这么起劲。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后悔就好。”

我望着我老娘的背影,动了动嘴唇,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感觉自己活着的意义真的已经不多了,还在沉睡的时候,我一直想的就只有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把栖找回来。我承认我根本放不下,即使到了最后,也还是想抓住点什么,可惜终究被修识破了身份。

那些印刻在虫族基因中的执念,封印了他们的情感和记忆,所保留的一切都是要不死不休地攻克亚特兰蒂斯的执着。我不认为这样浅薄的羁绊能够让修违背了天性,能够放下他的种族,跟我一起从战场上逃离。我们的感情,甚至还不能让我们像他的父母那样,愿意以生命为代价,换来永恒的宁静和厮守。

说到底,除了想要弥补自己有所亏欠的栖,私心里还是希望能够这样相安无事地保留最后一段回忆。

隔了很久,我才把自己这两天做好的打算说出来:“过一阵子,我就搬出去吧。”

我老娘听了这话,慢慢地站起来,回头看我:“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

我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应该没问题,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老娘看着我,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怔怔地落下泪来。我顿时愣住,立刻手忙脚乱地跨过地上的障碍物,走到她面前,却不知该说什么。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她流眼泪,十七岁之前一起生活的时候,她永远像个打不倒的女强人。记得我六岁的时候生过一场病,医生说需要动个小手术。我当时在手术室门口哭得惊天动地,连照顾了我两年的保姆都跟着抹泪。唯独我老娘完全没当一回事,微微一笑给我擦了眼泪,就让医生把我推了进去。

为此我甚至怀疑过,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可是现在再多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了,却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地流起了眼泪,我感到惶恐。

我老娘用沾满面粉的手摸了摸我的脸,我没闪。她吸了吸鼻子,说道:“妈妈我生你的时候,你爸爸都一直在身边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之前还想掬一把辛酸泪来着,现在却要反过来安慰她。我搂着她的肩,轻声说道:“这个不能比的,老妈。我是男人,可以自己承担这些。”

我老娘用手背擦干眼泪,反驳道:“一般人的儿子不用这么可怜,给别人生孩子。”

我嘴角抽搐两下:“你……够了,别再踩我痛脚了。”

她很快平静下来,伸手要把我从厨房里推出去,说道:“好了,出去吧。这件事我会好好瞒着你爸爸的,现在出去陪客人,别让你爸进来抓你。”

我被她推着往外走,不满地说道:“我不喜欢跟人相亲……”

我老娘说:“你随便应付应付就好,要不然你爸爸觉得你不喜欢女人,下次直接给你领个男人回来。”

想到那个画面,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喜欢的那个虽然很不幸是个男人,但我真的不喜欢跟自己身体结构相同的同性啊喂!

我敢肯定,如果今天我不好好表现,没有顺我老子的意,下一次他绝对会给我安排个男的相亲对象!这个男人是绝对的实干派,在情场上秉承的原则向来是类似于“想要结束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这样冷情的东西。他肯定已经制定好了计划甚至备用方案,力求断绝我跟亚特兰蒂斯和虫族的那点关联——

总之,我命休矣。

看来厨房也不是久留之地。何况在跟同性相亲和跟异性相亲之间,正常人都会选择后者,起码用不着因为特定对象以外的人殷勤暧昧的举动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纠结着要怎么面对外面那个印象还挺不错的女孩子,目光在四下扫了一圈,想找点东西端出去,结果扫过满橱满柜被弄得乱七八糟的食材里愣是没找出半点像样的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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