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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莫——by幺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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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承想要尝试一下十天不睡觉的状态。晚上他插上耳机看电影,熬到清晨,脑袋发晕完全看不懂电影在讲什么,迷迷糊糊的脱了衣服鞋子就爬上床睡过去了。第一次失败,他也就懒得去试第二次,所以他一直不能想象时莫当时的感受。

肖承不太像是这个年纪的男生。不抽烟不喝酒,通宵也只是极偶尔会玩一次。每天坚持吃早饭,保持饮食清淡。他不懂时莫为什么要糟蹋自己的身体。

时莫自嘲,这样的身体,珍惜了又有什么用?

这个时候肖承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有了与别人交往时的压抑感。时莫总是想死的,他知道,却不会劝。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时莫才愿意和他如此亲近。

再开学的时候就是大三,肖承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偶尔回头看看会觉得时光过的太快,一眨眼就是一瞬间,而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学姐上班开始忙起来,没时间学习,眼看着二考是没戏了,人也越发颓废起来。肖承见过几次原叶,对方扶着拐对他微笑,身后的林立比之前更沉默阴冷。肖承觉得心有些疼。

感情总能让人变得迟钝,只看得到自己的情绪。时莫说,他羡慕自己对于感情的态度。肖承也开始庆幸自己有颗麻木的心。

只是这份麻木对上时莫,总会有那么丝动摇。

肖承承认自己对时莫的态度不同于旁人,长久的接触,他认为时莫是很重要的人,他心疼他,他想对他好,他把他放到一个特殊的位置。从时莫的角度来看,肖承的好细微的可怜,几乎看不到。而对肖承自身来说,他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最好,就满足了。

时莫总说,人对于感情的付出大多是一个自我安慰的过程,只要看到自己对对方好了,就能自我满足。

肖承很同意,所谓爱人,其实不过是自爱的变式罢了。不管你需不需要我的付出,也不管我的好会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只要自己付出了,就可以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所以会有“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珍惜!”的疑问。在发出这种疑问前,很少会有人先想想,对方到底需不需要自己的付出。

时莫说,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很厌烦,就明确的告诉我。我不会觉得难受或者怎样,我会马上离开。

肖承笑,你很好,真的。

时莫见过一次原叶。和肖承见到的一样,两个人缓慢行走在街道上,远远的看,像极了相敬如宾。

肖承看着林立的背影,总觉得那不像是个完整的人,似乎林立的灵魂不知道在哪里神游,只剩一个躯壳在这里,做这些机械的动作。

时莫颓败的垂着手,不知道如何是好,肖承走到他身边,在他肩头揽了一把,带着他走出去一段距离又放开手。

时莫到肖承这里来,一般都是和严京介吵架闹到不可开交,情绪总是很差很容易波动。所以肖承见到的时莫总是过分低迷敏感,他本身心思就重,这种时候细微的小事总是无限放大,演变成一场情绪的风暴。比如原叶和那个小小的坑。

肖承很容易就能想象到时莫的心情,不管他讲严京介讲顾恺讲以前的那些朋友,肖承都能明白,对于原叶这件事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老实说那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肖承不懂为什么时莫的情绪会起伏那么大。不明白归不明白,时莫一直没有食欲不吃饭是现实问题。

肖承买了些粥回去,时莫还在睡觉,他情绪差的时候就会不吃不喝不睡,找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拼着命的做,再差些到了那个极点的时候,反倒会变得嗜睡,但是依旧不吃不喝。肖承弯下腰轻晃他,低下头就看到时莫的侧脸。眉头紧皱,眼睛紧闭显得睫毛浓重,眼睑的皮肤微微发红,可以看到细小的血管,挺直的鼻梁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薄唇微微张着,呼吸沉重。

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颜。时莫习惯侧着身睡,肖承平时见到的都是他消瘦的背。

距离近的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拍打在他脸上腾起一阵热浪,肖承的心思晃了晃,立马站直了身子。只觉得双手发软,竟然不敢再碰他的身体,肖承退后两步,在原地转了几圈,远远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的背,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心里有些难以名状的焦躁憋闷,肖承又站起来,拉着时莫的手臂大幅度的晃动了几下,时莫轻哼了一声,肖承的心也随着漏了一拍,手像是触电一样弹了回来。

时莫睁开眼,楞了会,回头看肖承:“什么事?”

沙哑的嗓音,平淡的语调,是自己无比熟悉的。肖承大梦初醒一样发了一身的汗,低着头看鞋尖:“我买了些粥,你吃点。”

“不了。”时莫说着又要躺下去。

肖承快一步拽着他的胳膊,手心里全是汗,贴在他的皮肤上黏黏稠稠的难受人。只是那么触碰一下,肖承又松开手:“吃点吧。你几天没吃东西了。”

时莫也没有注意他的异常,语气慵懒无力:“吃不下。只觉得困。”

肖承也怕他给饿坏了,强打着精神集中注意力:“越睡越困,出去走走吧?一会有场篮球赛,我们班对医学院的。”

“没气,说话都觉得累。”

肖承打着哈哈哄劝他:“几天不吃东西肯定没力气!不想吃粥的话我再去买点别的。”

时莫不想他再去麻烦,勉强吃了半碗粥,时间也差不多了。肖承对外界总是很淡漠,没什么欲求,惟独感兴趣的也只有一个篮球了。无论身高还是体格他在男生中都只能算是中等,通讯专业又是男生居多,所以班里组织篮球队时,他只勉强成为板凳队员。后来跟他一样的几个板凳不乐意,吵吵着老这么着多没劲,应该给每个人机会,顺带着他才有了出场的机会。要说肖承的球技,那也只是平平,但是一手三分球远射,准的没话说。时间久了,他在场上的地位就定了下来,每逢有比赛,他是一定会打首发的。

班里有些人认识时莫,都惊喜的上前打招呼闲谈,时莫还没从睡意中解脱出来,整个人发懵,也懒得应付那些人,态度显得有些冷。肖承始终站在他身旁,看着来人悻悻的走开,也不替他解释。

旁人已经开始做准备活动,肖承还是呆在时莫身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很倦怠,不想离开。眼看就该上场了,远处有人吆喝着:“肖承呢?啊,哦!我看到了!林立呢?林立还没来么?”

周围一片骚乱,开始有人掏手机拨林立的号码,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句:“来了!在那边!”

肖承顺着那人指的方向往路上看,远远的两个人影,移动缓慢。肖承心里咯噔跳了一下,转头看时莫,他一脸平静的望着那两个人影。

时莫说,原叶这孩子太傻了,他看着不忍心。每个人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可是置身其中,再简单的道理也都看不穿悟不透。原叶就是个例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就觉得生无可恋了,活着很无趣,很辛苦。那么执着的追求一份虚幻的情意,近乎偏执疯狂,到最后能剩下什么呢。

时莫叹气,看起来他是温润平和的人,内里却比谁都要疯狂。

时莫说,原叶是个疯子,又是个傻子。疯子让人心生向往,傻子却只能让人感到悲哀。

肖承对这份心情模棱两可并不能理解的透彻,只能尽量让他避开原叶,没想到他竟然会跟着林立来看球赛。肖承想到时莫粉嫩的眼睑,心里大乱,他是想让时莫出来走走,或许情绪会好一些,但是碰上这样的状况,简直是失策!

烦躁间就对上时莫的眼,黑瞳浓墨般,可能是睡的有些久了,眼睛微微发肿,本就线条清晰的双眼皮就更明显了,睫毛长而浓,带着体恤的笑意。时莫在肖承肩上拍了把:“好好打。”转身向着远处那两个人快步走去。

林立眼睛盯着地面,直到听到脚步声在前方停下后才抬头。时莫对原叶笑笑,转头看着林立:“你先去吧。”

林立和原叶都楞了下,时莫说:“他们都等急了。”林立傻愣愣的看看时莫又看看不远处的篮球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做。

原叶无害的笑容下不知道在谋划什么,笑的恰到好处:“你去吧。”

十七、

后来时莫真真正正的和肖承住在一起,肖承闲着无聊时翻他的书,不经意就看到这么一句话:感情的极端是痴,思想的极端是疯。肖承对时莫说,原叶只是痴而已,疯的是你自己。

肖承对于“疯”很向往。他骨子里有想要发疯的欲望,却总是被理智禁锢在体内,整个人被撕裂一样分成对立的两个个体。一个清明理智,一个嘶吼着要打破束缚。

时莫也是如此。

只不过时莫太注重心灵的安宁,要保持自我,就由着自己发疯。肖承却是理智占了所有的情绪的上风,连偶尔的悲伤都带上了逻辑色彩。

所以最后的最后,时莫看起来深情,肖承毫无疑问让人觉得凉薄。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

时莫陪着原叶慢慢的挪,百十来米的路程走的时间很久。时莫再能言善辩,此刻情绪低落也不愿意多说话,倒是原叶先开口,一如既往的温煦缓慢:“一直要跟你说谢谢,也没顾上。”

时莫楞了下,转开头不看他:“别介!我是净做多余的事,给你们添乱。”

“哪里,能有人维护我,我觉得很温暖。”

时莫沉默了下,没有说话。他和严京介从高一开始交往,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不被人发现端倪,彼此都知道,别人的一个念头,对自己来说就可能是一场刑罚。大多数人不会接受同性恋,他们很清楚。那个时候还小,再横冲直撞也没有勇气去承受那些异样的目光,每天像是走在地下道一样,阴暗潮湿。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时莫能够抱着对方的一份爱过活,不要求更多。

两个人挪到球场边上时,不知那一队进了一球,场周爆出喝彩声,一派激情热闹的场面。原叶不方便,时莫找了处离球场稍远的角落,引着他走过去,周围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人,看到他们,自动的挪开脚步,留了前排的位置出来。时莫扶着原叶慢慢坐下,看他满头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痛的,心里更沉下去几分。

“听说你还要在医院呆段时间,没想到回来这么早。”

“康复训练还没结束,不想在那里呆着。”原叶轻微的喘着气,“家里人总因为我吵架,听着难受。林立来回跑也挺麻烦的。现在勉强能自理,够了。”

原叶先天听力受损,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遗弃。领养他的是两个男人,也就是说,他是在同性恋家庭里长大的。之前林立还指望着他纠缠自己的事情能闹到原家去,让家里人管束他,后来见到那两个男人,直觉上就觉得气氛暧昧不堪,想明白之后更是瞧不起那些人。

如今却是不用为这些烦心了,因为他也变得和他们一样了。林立偶尔会很茫然,为什么自己要做自己最厌恶的事情,想到这里就想要放弃。可是看到原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熬的一双黑圆圈却还对着自己微笑,就觉得该是自己承担的怎么能逃。如此反复,林立的自我厌恶越来越重,整个人也就像被吸走了精气一样,变得迟钝麻木。

时莫迟疑了下问:“伤的很严重么?怎么这么久了还是这样子?”

原叶哂笑,离开林立的视线,表情多了分自然:“伤好多了,但是还是会疼。”

时莫听他的口气却想明白了些,心里腾起火,却又马上凉下来,只觉得悲哀:“这样挺好的……是啊,林立就这样被你绑在身边了。”提前出院也是为了林立,自己这般病痛的模样,对林立来说是最好的缚灵绳,他必须照顾自己,必须和自己在一起。

林立厌恶原叶是因为骨子里的那一份不容许丁点模糊错误的正直,原叶也吃准了他这份正直,把他留在身边。可是留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如此卑微自贱,伤的到底是谁。时莫觉得难受。

原叶低着头,声音依旧缓和:“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球场上,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并不是不喜欢我这个人,而是没办法接受同性恋。所以我一直没有输。我需要的只是时间,我能等,等他慢慢习惯同性恋这个群体,我只要在他身边,他总会看到我的好。”

“所以弄成这个样子也毫不在意?”时莫觉得呼吸有些急促,他知道自己情绪波动的太厉害,深呼吸几次也压不下那份难受,转头看向球场,“这样你就满足了么?感情应该是两个人并肩而立,而不是像这样远远的看着他。”

球传到肖承手里,时莫看到他向后撤了半步,身子后仰,两只手托着球,手腕灵活的变动,球从手里抛出,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命中篮框。周围又是一阵欢呼声,嘈杂中时莫看到肖承转身迈开步子奔跑,嘴角扯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好像世界安静下来了。眼睛只能看到肖承快速交替的双脚,黑色的运动鞋昨天还被自己不小心踩了鞋尖,耳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带着运动时的爆发力和激情。时莫知道那是幻觉,却无法停止这样意淫的快感:奔跑在场上的是自己。

那个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突然就夹带了嘶鸣,间或有咳嗽声,像是个破风斗,“呼呼”的漏着气。眼睛明明在看那双脚,画面却定格在肖承投篮的那一瞬间。身体后倾,双手高举托起球,脚后跟微微离地。

感情应该是并肩而立,是对等,是公平。

原叶叫时莫,叫到第三次才得到一声慌乱的回应:“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时莫回头,一脸茫然。他是有疯的本质,情绪思想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拘束。

“没什么。快结束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一会儿人多。还能走么?”

原叶满脸歉意的看他:“刚刚走的有些久,要麻烦你了。”

“不碍事。”时莫始终一脸平静,如安静流淌的溪水。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很多人都会用这个形容。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事情都按照逻辑顺序向前发展,回想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时莫说,问题在于最初的发源地,那个根本。肖承不懂。时莫笑,很简单的事情,那个逻辑是以我本身为基准的,我这个人都是个病态的错误,那个逻辑如何能对呢。

大概如此。

原叶回来之后就搬到林苑去了,一起申请的还有林立,两个人一起住一起吃,倒还真的算是腻歪在一起。时莫知道,实质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幸福美满。

“你别这么看我,路上看见个老太太还要帮一把呢。”

“路上的老太太哪里敢随便就帮了。”原叶笑到,又一本正经的看着时莫,“谢谢你。”

纵然是时莫,对着这一声“谢谢”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某些方面来说,人都有疯的潜质,在某一方面抱着强烈的执念,哪怕逼迫自己也不愿舍弃。

时莫推着原叶回到宿舍,屋内要比自己那时候住的房间干净的多,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原叶先笑起来:“林立像是有强迫症一样,所以的东西都必须要按顺序放,还不许我插手。”

“你这样也插不上手呀!”

谈话间,时莫手机响起来,是肖承。时莫回头看一眼原叶,接起来:“嗯。我们先回来了,你跟林立说,原叶很好,没事的。”

“他们说要聚餐,晚上你自己买些东西吃吧,抽屉里有钱。”

“你不用管我。”时莫本身就没什么食欲,自然乐得不用吃饭,“林立呢?”

“林立?林立呢?”肖承没有找到林立,转头问旁人之后又回道,“他回去了,大概要给原叶准备晚饭吧。”

时莫沉吟片刻说:“你叫他一起玩吧,原叶这有我呢。可以么?”说着就回头看原叶,对方一脸僵硬,一时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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