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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看天地浩大——by浮生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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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阿婉,不过是知己相交,却被他看做如此,既然这样,那么,何不成全他的心思。”纳兰容若低声说着。

“纳兰师傅,汗阿玛或许还没有明白吧!”胤禛无力地解释道。

“就算他明白了,他终究还是康熙皇帝。”纳兰容若无力说道:“我累了,筋疲力竭了!想离开这儿了。”

“纳兰师傅?什么时候?”胤禛惊讶道。

“不急,还有一段时光。”纳兰低声说道。

“你怎么可能离开京城的呢?别说你是御前侍卫,就是旗人不也是随便可以出京的。”胤禛急切地说道。

“别担心,我会做好完全准备。外面的世界天高地阔。”纳兰容若平静地说道,“这是我们的秘密,可以吗?”

胤禛点点头,说道:“好!”这事,他插手不了,也无法插手。

没多久,纳兰容若生病抱恙的事便传了出来,虽然不是那种极为严重,却也是拖拖拉拉,一直未曾完全医治的那般。

到了五月初,原本身子还过得胤祚突然间身体急转而下,虚弱地脸床都下不去,每天都以药为食,胤禛看的十分难受,虽然知道胤祚的身子向来不好,但也没有如今这么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这个屋子里,充满着难闻的药味。

“四哥,你来看我了。”胤祚见胤禛来看他,苍白的脸色上闪现了光芒。

“嗯。今天的药吃了吗?”胤禛轻声问道。

胤祚乖巧地点头道:“吃了。”然后,又吸吸鼻子,委屈道:“药好苦啊!祚儿不喜欢喝。”

“六弟,良药苦口利于病,按时服药就可以早点把病医治好了,以后就不用吃药了。”胤禛劝道,胤祚一直很听话,他很懂事,胤禛也很喜欢他,真心地待他,看他这般样子,胤禛心里也十分难受。

“嗯,我知道,虽然苦了点,我还是会把喝完的。四哥,等我身子好点了,你继续教我认字读书好吗?”胤祚撒娇道,他最喜欢和四哥在一起了,谁对他好,胤祚能感受的出来。

“好,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胤禛欣然答应,心里却打鼓。

“呵呵,我就知道四哥最好了。等我以后入学了,肯定像四哥一样厉害!以后,肯定会像四哥一样什么都学的快,学的好,汗阿玛和书房的师傅都会喜欢我,对不对?”胤祚虚弱地说道,但眼神中向往表现出他的期盼。

“当然啦,我们的六阿哥是最勤奋好学的,也非常聪明的。”胤禛夸奖道。

“呵呵,我最喜欢四哥夸我了,我以后还要四哥多度夸我。”胤祚笑嘻嘻地说道,虚弱的笑容却最纯净的。

“呵呵,你表现的好了,四哥什么时候没有夸奖过你啊!”胤禛替胤祚盖好被子,说道:“好好休息,别太累了。知道吗?”

“嗯,我会的。四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想听你讲故事。”胤祚闭眼说道,显然已经累了。

“好啊!传说在战国的时候啊……”胤禛低声地讲着,直到胤祚彻底入睡了,才停住,离开。

德妃在门口,含泪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胤祚的身子终究没有好起来,如同前世那般在康熙二十四年的五月十四日夭折了。

那天,胤禛一直陪在胤祚身边,看着胤祚安然地合眼,没有太多的痛苦,就他往日笑着喊着他“四哥”,胤禛的内心很无助,重生一世,他目前唯一改变的也只有妹妹的命数,其他的,还能改变吗?

那天,一向坚忍的德妃哭的伤心欲绝,她生了二子二女,长子一出生被抱走,长女早夭,次女被太后抱走抚养,唯一留在身边的次子也走了。对康熙而言,也只是低声叹息,叹息这个孩子没有福气,他失去的孩子太多了,包括他最喜欢的嫡长子承祜,早就习惯了失去了。

胤禛看着德妃强忍着泪水,亲自收拾胤祚的遗物,走上前,喊道:“额涅,你不止一个儿子。”不管前世他和生母感情怎么样,今天如果能挽回,他还是愿意尽力去一试的,也许,结果还是会一样,但至少他也曾努力过。德妃看着已经长大他胸前的长子,仅仅地抱住胤禛,无言地流下泪水。她还有一个儿子,虽然不在她身边长大,但却从没有忘记过她这个母亲。

五月的下旬,纳兰容若抱病与好友相聚回来后,就卧床不起,康熙得知后,哪里还顾得之前的怄气,忙派太医为纳兰容若诊治,下令一日三诊,自己还亲自去看望纳兰容若。可惜,当康熙见到纳兰容若之时,纳兰容若一直昏迷沉睡不醒,两人什么话也无法说。看着消瘦病态的纳兰容若,康熙心如刀割,后悔万分。这半年来,他太忽略了容若,是他的错,才会造成这般情景。康熙想要努力抚平纳兰容若眉间的忧愁,但怎么努力也抚不平,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如此的无力。突然间,康熙听见纳兰容若在轻声呐呐自语,好像在喊着他,康熙靠近纳兰容若唇边,只听见微弱地声音,自语着:“皇上,皇上,皇上,冬郎,累了,放手了。”

“冬郎,你醒醒,你醒醒,我来看你了。你快点醒过来啊!”康熙失声说道,可惜,纳兰容若依旧在昏迷中。

康熙离开纳兰府上时,纳兰容若的情况还不是特别严重。到了五月三十日,康熙得到了纳兰容若去世的消息,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紧紧地揪住了,却又空落落的,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整个人都虚脱了似的,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和生机,双目无神,一动不动地坐在承乾宫的地上,什么都不想做,不相干,什么人都不想见。此刻,他有种心字已成灰之感。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冬郎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他好像亲手害了他。这种无助之感,是他三十多来来,从未有过的。

纳兰容若的葬礼,胤禛和康熙亲临纳兰府,看着康熙扶灵痛哭,告慰他边关大捷,心想:汗阿玛,终究还是不曾完全明白自己的心,也是,这种感情,又有人真的明白呢?可惜,苦了纳兰师傅,他也把自己的心藏太深了。但一个是君王,一个是大臣,这种感情,就算是明白,也难以见光。一旦见光,纳兰师傅定要背上“媚上”的千古骂名,不如离去,留下美好的传说来的好。

纳兰容若的丧礼过后的半个月,胤禛找个借口,让佟佳氏准许他出宫。胤禛来到琉璃厂的一家名叫饮水斋的书画店,这是纳兰容若离开前留给他的临别礼物。这天,他收到一份信,没有落款和题名,信上只有两个字,平安,字迹娟秀清晰,胤禛一看便知,这信出自沈婉之手,轻声叹息道:“纳兰师傅瞒天过海的本事,真是厉害之极啊!连自己都差点上当了。”

40、终身大事

康熙二十五年,又到了选秀的季节。这一年的选秀除了后宫依旧需要添人外,还有皇上的太子和大皇子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各家也都在摩拳擦掌准备着,能有个跟皇家攀亲的机会,自然想要把握住的。

除了八旗权贵们对这场选秀分外重视外,宫中的几大巨头也十分重视,就连避世休养多年的太皇太后也都参与进来。这次选秀,除了挑选嫔妃外,还关系下一代的子孙的幸福,虽说,皇家的婚姻都跟政治因素极为紧密的,但总是要在可选择的范围内挑一个最好的。尤其是太子的婚事,未来的太子妃可是下一代的皇后的,更是重重之重,这么下来,给皇帝充实后宫倒是成为其次了。

选秀还没有开始,佟佳氏已经得了康熙和太皇太后他们的旨意,不断地传唤八旗唤家年纪相近的贵女,甚至有的年纪还要小点的,进宫来聊聊天,喝喝茶,磕磕瓜子什么的,以挂羊头卖狗肉的形式,来扩大选秀范围,并不代表一定要在这届秀女挑选,也可以是在下一届中先提前看看,总之,先看看八旗各家孩子的人品,细细地考察一番才好。

这天,康熙难得有空闲,考校完几个儿子功课后,想着今天自家表妹叫了不少八旗闺秀到宫中赏花,康熙摸摸下巴,想着,朕的儿子都大了要娶媳妇了,嗯,要不带儿子们先提前去看看儿媳妇们去,提前混个脸熟也不错,看看儿子们比较中意谁,这么想康熙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好父亲,多为儿子们着想啊!

康熙带着已进书房里的五位皇子来御花园,此时,正值御花园中花开正盛时间。花园中,人面花朵相映红,除了几位宫妃和公主外,还有从六七岁到十四、五岁不等的诸多各家八旗权贵之女,或者端庄沉稳,或娴静优雅,或活泼生动,或妙语横生,各式各样,让整个花园里充满了少女的活泼天真。

原本热闹的御花园里因为听见皇上到来的传唤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全部有序的立刻行礼道。康熙微微一笑,说道:“都起来吧!朕偶尔路过,见这里热闹,过来瞧瞧。”此时,所有女眷中佟佳氏身份最高,便带头起来行礼,笑着不揭穿康熙所说的偶然。胤礽等兄弟也给佟佳氏一众宫妃行礼。

如意一见康熙来了,笑着扑入康熙怀中,直嚷道:“阿玛,你怎么来了?如意刚才还在想你了。”

康熙笑着抱起女儿,坐了上座,把如意放在腿上,温和地对如意说道:“朕的固伦公主怎么想着阿玛了,阿玛昨儿个刚见过你呢?”

“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吗?都过了三年了,如意怎么会不想阿玛呢。”如意嘴巴甜甜地说道。

“哟,我们的公主殿下都会用典故了,谁教你的呀?”康熙笑呵呵地说道,如意从小活泼聪慧,嘴巴又甜,对如意的宠爱可不输于胤礽.“哥哥教的。哥哥夸我很聪明,一学就会。”如意骄傲地说道。

“呵呵。”康熙看了一眼胤禛,似乎在说,你都教了什么,胤禛很想扶额申辩,爷没有教过,肯定是爷再教五弟的时候,如意偷学去的。胤礽笑着对胤禛说道:“弟弟,你真厉害,把如意如此聪慧。”胤禛翻了个白眼。

“如意是最聪明的孩子。”“孝女”康熙毫不吝啬地夸奖道,然后问佟佳氏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明知故问,这是众人一致的心里。

“今儿个天气好,这不,就叫一些年轻地格格进宫陪我们说说话,聊聊天嘛,这些年过去了,看着这些年轻的姑娘,到愈发觉得自己老了。”佟佳氏笑呵呵地说道。

“额涅不老,额涅最漂亮。”如意第一个不同意地说道。

“呵呵,小丫头倒是嘴甜,刚才还在夸董鄂家的姐姐最漂亮了,怎么这会儿又说道额涅这儿来了。”佟佳氏毫不留情地拆台道。

“阿玛,额涅欺负如意。”如意撒娇道。

“董鄂家的?是哪个小姑娘啊?过来给朕瞧瞧。”康熙问道。

这时候,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走上来,行了礼,颇为紧张地回答道:“奴才一等公董鄂。彭春之女董鄂氏拜见皇上,吾皇五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给朕看看。”康熙好奇地问道,对女儿夸奖漂亮的到底是怎么漂亮的,康熙见了后,说道:“确实长的不错。彭春倒是生了个漂亮的闺女,规矩也不错,下去吧。”小姑娘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长大,到美人坯子却是真真的,小姑娘虽然强力克制,但规矩还不错,但一眼看出她的紧张,康熙到也不为难,夸了两句,直接让她退下,毕竟也是重臣之女。倒是一边的荣妃看着满意地笑了笑康熙瞥见前面案上放了一些字画,示意梁九功拿过来看看,这些都是闺阁之作,此时,满清入关才四十多年,满洲贵女会识文断字的不少,但能书善画不多,而能入康熙之眼的少之又少,康熙兴意阑珊地匆匆翻阅,突见一副字,到有几分风骨,不失为佳作,问道:“这是谁写的?”

这时,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女子走来出,答道:“回皇上,是奴才所作。”

康熙见此女子行为举止颇为端庄沉稳,问道:“你阿玛是谁”

那女子回答道:“奴才阿玛名唤石文炳。”

接着,康熙又问了几个问题,石氏回答的有条有理,君前沉稳不慌乱,倒是让康熙更加刮目相看,康熙原本就对石文炳颇为青睐,见此其女沉稳大气,对小姑娘又加了几分好印象,还赐下了几件赏赐。

康熙看见一边还放着一张琴,问道:“这是谁要弹琴呢?”

佟佳氏笑着解释道:“刚才聊天的时候,谈到琴棋书画这些雅事,得知乌拉那拉家的格格现在在学琴,奴才一时耳朵痒痒,便让人取了张琴,想让乌拉那拉家的格格不拘什么,随便弹弹,想听听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居然会弹琴啊!是那个经常被你召见宫里来玩的费扬古家的孩子。”康熙问道。

佟佳氏笑着回答道:“正是!”然后,招手对讷敏说道:“讷敏,上来。”

讷敏听从佟佳氏的吩咐,从人群中走出来,规矩地向康熙行礼请安。讷敏每年都有那么几次跟着母亲入宫拜见佟佳氏,佟佳氏对其也亲厚,虽未曾经过康熙,但也算是从小出入宫廷,到也不怯场,一派大大方方的,倒也让康熙刮目一番,康熙说道:“那你不拘什么,随便弹弹,让朕也听听。”讷敏遵旨执行。

讷敏的弹琴的手法不算是有多么的高超,曲子也不算是多么动听悦耳,但胜在有灵性,康熙是通音乐之人,弹的好坏与否自有一番定论。一曲完毕,康熙笑着夸奖道:“小小年纪有这个本领也不容易啊!费扬古这个武夫居然教出一个这么有灵性的闺女,倒是让朕眼前一亮啊!”胤禛也惊喜地看着讷敏,前世他可没有听说他的福晋会弹琴什么的,没想到,他的福晋居然有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讷敏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如意便缠着康熙说道:“阿玛,阿玛,我要她做我的嫂嫂。好不好?”

佟佳氏一听,瞪了一眼如意,赔笑道:“皇上,如意年纪小,不懂事,童言无忌,您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啊。”她虽然一直有这么想法,但也不能这么被自家闺女捅出来,八成还是这丫头误打误撞的。

如意的话,让一边的讷敏瞬间变的脸红,她已经八岁了不再是懵懵懂懂的小孩子了,嫂嫂什么意思,只是十分清楚,羞得直低头不敢抬头见人。

作为事件的另一个主角之一的胤禛完全脸不红,心依旧在跳,无事人似的,在心里感叹,自家妹妹倒是预言极为准确啊,看样子,他将来可以不用担心姑嫂问题了。

康熙不在意地说道:“哟,我们的小公主倒是会给自己找嫂嫂了,那将来还是不是会给自己找个额驸呢?”康熙这个无良的父亲开玩笑道。

“额驸?什么是额驸啊?可以吃吗?”小如意好奇地问道,弄的康熙直笑,弄的如意一脸不高兴的,嘟嘴说道:“阿玛到底同不同意啊!”

如意的话最让听着不爽的就是胤礽了,胤礽自讷敏出现的那刻起,就一直悄悄注意着胤禛.他自从前些年第一次见过讷敏后,就对讷敏不喜欢,也知道讷敏经常被皇贵妃额涅叫进宫来玩,讷敏每次进宫跟胤禛碰上的机会并不多,即使见到,也总是擦肩而过的,这点让胤礽十分满意。今天又见到讷敏,胤礽自然十分关注他们两人,胤礽见胤禛对讷敏的琴技表现出欣赏和满意之时,心里非常不高兴,碍于场合,他不便发怒。

“呵呵,弹得不错,有赏。”康熙大方地打赏道,对于表妹的行为他又不是不清楚,佟佳氏压根就没有隐瞒过他,又见胤禛也微笑着看着讷敏,这小姑娘第一印象给人也不错,胤禛也似乎挺满意的,费扬古是自己的老臣,给他个体面也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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