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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看天地浩大——by浮生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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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和大阿哥,大阿哥生母是我们叶赫那拉氏一族的闺女,大阿哥与我阿玛往来甚密,我阿玛与索额图不和,才会出现党争,让从来不和的大阿哥跟着索额图一起领前锋营,哪里是共事啊,倒是平衡牵制监视,这一套套,到这儿也不忘记玩?”容若平静地说着,是不是嘲讽胤禛不太清楚,也不好回应什么。

费扬古得知胤禛带兵和军用物资装备一路快马加鞭过来支援,非常高兴,带着部将过来迎接,将胤禛送入大帐。

“请四阿哥上座,奴才代西路将士多谢四阿哥了,接下来要劳驾四阿哥坐镇军中,指挥大军了。”费扬古虽为军人,但为人臣之道,尊卑之别极为清楚,谨慎牢记,他能的康熙眼,不仅仅是他能力出众,也胜在会做人,如何做一个深得君宠的臣子。

“大将军这话严重了,也太看得起胤禛了。胤禛初入战场,年少经事少,于战事不过是雏鸟,那及得上像大将军雄鹰展翅,威震四方。胤禛奉皇父之命过来,亦不过是向大将军学习,全军统帅自有大将军做主,胤禛在旁听候差遣罢了,皇父亦多次在胤禛面前称赞大将军有勇有谋,让胤禛好生学习,只望大将军莫嫌弃胤禛粗笨无用就好。”胤禛诚恳地谦虚道,顺带夸赞了费扬古几句。董鄂。费扬古,是董鄂妃的亲弟弟,他本人虽为外戚,却是靠自己实打实的自己才华和能力跻身政坛,受康熙重用,确实值得称赞。胤禛也清楚,他年岁尚小,虽然可以仗着身份命令将士,但往往会出了许多不必要问题和麻烦,更何况,在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将军眼中,压根算不得什么,说不定还是碍事之人。胤禛放下身姿,只希望到时候他们不要因怕事,把自己好好的当菩萨供着,不让自己上战场,那也太没意思了。

眼前费扬古与他岳父同名,却不同姓,年岁相差也甚大,他岳父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是在太宗和世祖的时代,而眼前之人在康熙统治时期,而且比他岳父还要厉害。两人除了是同名将军外,还有带有点姻亲的渊源,他们两家都娶了贝子穆尔祜的女儿,也就是说胤禛岳母恰恰是眼前费扬古的四姨母。

胤禛的话成功地让费扬古脸带喜悦,皇帝派皇子带人支援薄弱的西路,他只有高兴的份,毕竟是皇上对西路的重视,他也有更大的把握打赢这场战。只是四阿哥身份贵重,首次出征,经验缺乏,万一年轻气盛指手划脚干预起军中大事,却是麻烦极了,要是误了大事就更糟糕了,就像上次出战噶尔丹,大阿哥与裕亲王意见相左,发生争执,相持不下,结果,贻误战机,让噶尔丹趁机逃跑。

胤禛是实干之人,多余虚话和客气也不爱讲,见自己也成功取得了费扬古的好感,那便打着学习的名头和费扬古商议起西线军事下来。一番交谈,惹得费扬古对胤禛称赞不已,原本以为四阿哥只是学习和了解一下,初入战场,对军事有个整体了解就不错了。不料见识广博,理论与实际相结合,脚踏实地,不空谈,功课做得极为充足,与自己的想法基本上都吻合,甚至有些了解的比自个儿这个多年带兵的知道的还通透,皇上正是派对人了,能认识四阿哥一场,也是自己的大幸。

送走费扬古,容若才和胤禛说道:“我以为自己对这战事够了解了,没想到,跟你一比,还差远了,看样子,费扬古对你很满意,也方便你参与军事。好小子,这些日子,与你越是相处久了,你给我震惊越大。”

胤禛不置可否,心道:能了解这么多,自然下了多大的功夫啊!且不说此生参政以来,于军士兵法上花费了诸多心力,单说前世为君十三年,西北用兵多次,将地图看破,对这些事能不清楚了解。

次日,升帐聚众将军议事商讨。因之前与费扬古深入交谈,而得费扬古的赞赏,不少部将从费扬古处已知新来的四阿哥绝不是单纯坐帐皇子,是得大将军交口称赞的真才实干之人,本人谦虚谨慎,未见胤禛对其好奇不断。待胤禛与之相见,见胤禛不以皇子之尊而偏安,慷慨陈词,表示与诸将共勉杀敌之心,增加几分好感。便又见原本有几人有意为难胤禛这个初来乍到,毫无经验的皇子,却被胤禛三言两语用实际可行的想法和理论,又借此立了一番威严。费扬古对胤禛好感更加,第一个表示臣服,之后不少部将也纷纷表示,算是初步收服了这群老将。没过几天,胤禛用各种手段,彻底收服了西路部将的心,在西路大军中彻底站稳了脚跟。

65、击毙敌首

昭莫多,蒙语中大森林的之意,北面是壁立千仞的大山,山下的数百里宽广的平川,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河流两遍,林木断续分布,南边也是山,低于北边,渐陁而下,是个埋伏作战的好地方。

西路军队长途跋涉,道路艰难,天时不利,士兵又饥又疲,不利于正面作战,打击敌人。而昭莫多却是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地利,在此设下埋伏,集中火力,以逸待劳,截住被平北大将军的马思哈追击的噶尔丹部队。

清军想要除掉噶尔丹,同时,噶尔丹因为见康熙阵容强大,又听闻西路已过土刺河,便连夜西逃,西逃之路上被中路穷追,颇为狼狈,损失不少,便想着谋者劫夺西路的大军,既可以加强军心,又可以打击清军,同时,也有利于其返回准格尔,夺回大权。

西路得知道噶尔丹的踪迹,便令署前锋统领硕岱等且战且退,将噶尔丹诱至昭莫多。西路大军以逸待劳,分兵四队,一处屯营高处,一处沿河布阵,孙思克率率绿旗官兵居中占领山头,大将军费扬古统军列后。噶尔丹率领的精锐2000骑兵果然中计诱入阵前。地势不够宽广,不利于骑兵作战,双方都是下马作战。

戴梓发明的子母炮连番轰击,震彻整个天地,弓箭如锐利的骤雨飞向敌军。从正午至黄昏,清军以逸待劳,准备充军,噶尔丹部队作战多次,悍勇强悍,双方激战了良久,终不能分出胜负。

“四阿哥,大将军,奴才注意了很久了,双方交战以来,噶尔丹的阵后的大批人马一直没有出动,里面十之八九是家属,或者辎重。”宁夏总督殷化正看着胤禛和费扬古沉重的表情,小心地说道。

费扬古听了,陷入了思考,胤禛淡淡说道:“你的意思,分两路奇兵,分别进攻前后两侧,前后夹击,再让人从山头攻下,到时候给噶尔丹一个措手不及,瓮中捉鳖。”胤禛原本以为凭借自己带过来的而人马和兵力,在昭莫多交战,可以尽快解决噶尔丹,可惜他低估了噶尔丹叛军的作战能力,看样子,还是得继续采用前世的方式,只是,这一切,决不能让噶尔丹就这么容易逃走了。

“奴才正是这个意思。”殷化正激动地说道,心里有些忐忑,生怕自己的建议被胤禛否决。

“大将军,胤禛觉得此法可行。”胤禛沉声道,平静地话语中是肯定和坚持,费扬古亦坚定地点头,显然与胤禛不谋而合。胤禛坚定地说道:“胤禛请战。”

“四阿哥?!”费扬古担忧地说道。

“胤禛请战!”四个字,简单却不容置疑,势力逼人。

“好!”虽说这些日子与胤禛朝夕相处,对胤禛能力称赞不已,但让胤禛亲自下场,领兵杀敌,费扬古还是犹豫和不愿意,让胤禛亲临战场一线,已经风险够大了,但胤禛话语中的坚定和气势,让费扬古有一种由衷的膜拜和臣服感觉。

噶尔丹没有料到清军会三路夹击,辎重均被毁掉,方寸大乱,军阵混乱,清军见此,奋力杀敌。军阵大乱,只有被宰的份,噶尔丹见大势不妙,率十几骑带着妻儿先逃走。首领不在,指挥缺失,余众部队已成为清军战功上的一页。

因胤禛事先便了到噶尔丹会逃走,第一个人率领手下部队,在噶尔丹身后追穷追不舍。等费扬古意识到胤禛追击噶尔丹残部时,胤禛早追了十多里外,忙派兵增援。

噶尔丹狼狈败军,胤禛率领的是士气正当的精锐部队,双方在离特勒尔济口不远的两里处于月下厮杀。

刀戟声不断,血涌声时而响起,惨烈的惊叫声,于噶尔丹而言,生死之战,你死我活,是生机之战。于清军而言,是荣誉的扞卫,是家国的安宁,是太平的渴望。

“啊!”是枪没入身体后发出的惊叫声,是一个女子的惊叫声。

“阿努!”噶尔丹闻声便听出是妻子的声音,眼睁睁看着妻子在月光下喷血倒下,立刻接住,迎来的是身后的一箭,低头便见箭头穿破前胸,上面还滴着雪,是他的血,噶尔丹不可置信的回头一看,只见天边圆月明亮,可以清楚看见射箭之人放下弓箭,俊美年轻的容颜在月光照下越发刚毅,嘴角一侧上扬,头颅略微昂扬,面带冷笑,眼神锐利冷漠,带着几分轻蔑,霸气天成,犹如这人世间的至尊王者,死于这样的人手里,噶尔丹突然觉得死得其所。只一眼,身体的疼痛让失去了力量,坠马落地,脖子折断声响亮地响起。

清点敌军尸体,容若敌首均在其中,功德圆满。

容若看着横躺在地上,穿戴铠甲死于自己手中的女子尸体,轻笑道:“噶尔丹的女人倒是不简单,这股子悍勇劲将大部分男人比下去了,让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杀了她。”

“确实是个厉害了,她今日可是杀了不少大清的士兵,那些在她手里的士兵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战场上一个女人手里吧!幸亏她死了!”胤禛诚然佩服阿努的勇武,但是想到她是敌人,又杀了那么士兵,心情亦复杂。

“回去吧!”残敌已尽数剿灭,噶尔丹与其妻的尸体自然要带回。

“四阿哥,前面兵马是蒙古人,但不是我方的蒙古人,跟准格尔的很像,像是卫拉特的。”容若看着前面突然出现的军队,皱眉说道,天初亮,看得比较清楚,若是有敌意那边不妙了,我军连夜作战,又追敌几十里厮杀,不得休息,人数也比起对象极为不足,交起手来,大大不利于我军。

“准噶尔,卫拉特?”胤禛低声思索,“难道是策妄阿布坦?”想到这儿,胤禛心情有些复杂,此时,大清和策妄阿布坦是合作关系,有共同的敌人,但策妄阿布坦野心不输给噶尔丹,再说了,汗阿玛也不是全然信任策妄阿布坦,显然双方不过是眼前利益需要而暂时的合作。

“应该不是!据我所知,策妄阿布坦虽有派兵,追击噶尔丹,但他本人没有亲自来这儿,他一直在准格尔巩固势力,派过来的是他的弟弟策凌敦多布。”容若亦皱眉思索。

“大家小心点,才是上策。”

“不好,他们好像要攻打过来了。”容若大惊道,此刻,他们一点优势都没有。

又是一场交战,一场人数,实力不相符的交战。几百疲惫之军,对战数千勇猛之师“胤禛!”容若大惊地看着肩膀处血流如柱的胤禛,双眼怒挣,抡起枪,发出闪电之速,拿出千斤之力,刺向祸首,成功将其重伤,坠马,驭马踏过那人身躯,鲜血从口中喷出,呛到口腔,瞪大眼珠看着马从自己身上踏过。

容若下马,按住流血处,胤禛无声道自己没事,心里自责悔恨不已。恰在此时,又有部队赶来,是费扬古所率领的,不用说,他们得救了。首领已被容若杀死,又见清军援军至,敌方早已溃不成军,不看一击。

“请四阿哥恕罪,奴才来晚了。”费扬古下马请罪。

“大将军请起,来得正好!是你救了胤……”未说完,失血,疲惫,操劳交杂在一起,苦忍多久的胤禛再也支持不住了,倒在了身边的容若的怀中,苍白的脸色毫无血气,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纯净的笑容中是不屈的坚持和喜悦。

康熙来到胤禛养伤处,急匆匆地跑到胤禛面前,看着在床上昏迷不醒,还发着高烧的胤禛,康熙坐在床边,眼中闪过懊悔和自责,同时,还有骄傲,但更多的是浓浓地担心。

“四阿哥,情况怎么样了?”康熙沉声问道,无尽地担忧和害怕,此刻他亦不过是个父亲,心疼儿子的父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回皇上,四阿哥情况还算是乐观,只要烧退了便好。军医说,不出意外,今晚四阿哥便醒过来了。”容若低声回答,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遇到他,如此措手不及。

“那便好!是你一直在照顾四阿哥的吗?”康熙打量着眼前之人,眼前之人平淡至极,特色不鲜明,为何总给他一种特别熟悉之感。

“回皇上,正是奴才。”容若低头低声回答。

康熙虽然觉得眼前之人熟悉,但能在这儿伺候,必然是得儿子信任之人,并问了胤禛的一些具体情况,问得非常细致,容若自然了解清楚,便一一细细答来,事无巨细,让康熙了解得非常清楚,对眼前之人也满意他伺候照顾自己的儿子。

一心记挂着胤禛的康熙虽然对眼前之人好奇,但心里更多的是牵挂着立了大功却受伤昏迷的儿子,忽略了一个普通的侍从在面对天子威仪时能平静静气,对答如流的破绽,要知道哪怕是亲近大臣对天子,还是心存极大敬畏之心。

“你先下去休息吧!待会再过来伺候四阿哥,有其他事朕再唤你!”康熙挥手让容若退下去。

走出大帐的容若,轻叹口气,脸色平静,目光却是复杂,心道:你我,终究是情缘竟尽了。

胤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但昏昏沉沉的样子着实难受,眼皮子沉重地打不开,但总觉得身边进进出出,有不少人在服侍,端烫喂药,苦得真难喝,他都想吐出来。在他身边出入的人,都很熟悉,有皇父,有纳兰师傅,有大哥和三哥,有二伯福全,有五叔常宁,有五弟,七弟,甚至八弟,不停地叹息声,说话,却惟独没有二哥,为什么没有二哥呢?他怎么不来见自己的。转眼间,他放佛听见了二哥的声音,他在怪他,怨他,骂他,说自己违背诺言,不守信用,居然让自己受了伤,他再也不想见他了,转身离开。胤禛用力去抓,却发现抓住了衣袖,最终抓空了,二哥亦不见了,急的胤禛害怕地大叫:“二哥!”

66、回京挨骂

“醒了?你终于醒了?”是喜悦的声音,熟悉极了。

“汗阿玛?”睁眼的第一眼,第一声,是来自父亲的,欣喜的笑容和声音,让胤禛微微一愣。

“你啊!胆子真大,真是让我担心死了!”康熙见儿子喜乐,喜悦之下,是浓浓地后怕,忍不住骂起来。

“儿子不孝,让汗阿玛担心了。”胤禛低声认错。

“行了!你做的不错,将噶尔丹杀了,朕很开心,很高兴。遇上策凌敦多布是意外,也是你背运。好在你命大。先把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说,别留下后遗症。等你伤好了,朕再起驾回京!”康熙笑着说道。

“启禀皇上,四阿哥该用药了。”容若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

“拿来!”康熙端起药,放到胤禛面前,笑着说道:“想什么呢?想要朕喂你吗?”

一直注意着容若的胤禛见康熙突然将药放置他面前,若不是又伤口,怕是差点要将药倒翻,努力平静下心情,说道:“儿臣自己来吧!”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药,还不苦死他啊!胤禛的伤在左肩,不影响右手行动,拿起药,一鼓作气,全部喝掉。康熙笑着看着这一切。有人太医为胤禛诊治一番,见胤禛没什么大碍了,便道:“你先好生休息,朕先走了,不打扰你了,天色不早了,朕也要安置了。你也别多礼了,养伤要紧。”

“是!”

康熙临走前看了容若一眼,微微摇头,大步离开了。

见康熙走远,胤禛这才低声对容若道:“师傅?”

容若起身坐在胤禛边上,低声说着:“别担心,没事的。他没认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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