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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is not goodbye 下——by靳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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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孺带我来的这个地方地处似乎十分偏僻,至少,我很少看见院子四周会有陌生人的动静,而且,我经常能听到四处的鸟鸣树响,似乎,这里应该是某片树林里的开阔地带,我仔细地想着,L市的林区或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应该是北边,那里除了墓园,还有就是大片的山林,但也不排除在东面,廖伯伯居住的地方,也是个自然风景区,不排除里面盖着私人别墅的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我根本就不再L市,毕竟,那里目标太明显,而且我又是在回去的路上被劫,极可能沈孺是在半路的某个地方置办了房产,因为看他这么从容不迫地把我带到这,根本就是早有详细的计划,预谋已久了,只可惜,我自回国后,从来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他,或者,已经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而带着这张惹人注目的脸,只会让麻烦紧随着我,无法摆脱。

我大体地能明白当初天爷爷力荐我整成如今的模样,用意并不简单,但是,我不是暗影的人,也就无法得知天爷爷和沈孺的恩怨纠葛,这爷孙俩,并未如我想象的那般相处融洽,至少,再想想我身为司奕那时同沈孺的会面,就可以窥见一二,我早已成了沈孺的工具,虽然我不知道我的价值所在,但目标很明确,就是沈天成,而暴露我的,也正是天爷爷,这个老头,太过精明,从我联系暗影的那一刻,恐怕就已经把我的身份猜透了七八分,而那剩下两三分当然要通过调查来证实了,几番的行动,也肯定引来了沈孺的注意,算是百密一疏吧……

天爷爷帮我离开司家,却又让我整了这样一张脸,用意不可谓不复杂,我活了两世,却也看不透这个老人精打得是什么算盘,但我相信,沈孺的这一步棋,一定是在沈天成的意料之内!

想通了这一点,我顿感心情舒畅,长舒了一口气,站在花坛边,静静地看着渐渐变暗的晚霞,心情也慢慢地沉淀,四天,不短了吧,而我,在这,也呆不长了……

“告诉沈孺,今天晚餐我想自己在房间里吃。”我没有转身,声音也是不大不小,但是我知道,槊肯定是听得很清楚了,身后很快传来他的声音,“是,辛少爷,我会告知少主的。”我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变成墨蓝色的天际,转身离开了花园。

沈孺没有反对我自己在房里吃晚饭,平时他虽然不说,但每次吃饭的时候,那两个门神便会过来通知我去前厅用餐,和沈孺面对面的吃饭,有时还得忍受他时不时地小动作,真的有点让我消化不良,这一次,我想好好吃饭,或许,该是到了保存体力的时候了。

“辛少爷,这是您要的《圣经》,一共七本。”槊派人将餐盘送了出去,刚开门,就见钬抱着一摞的厚书小心地走了进来,将书放在了房内的茶几上,便站到了一边。

“恩,麻烦了,谢谢。你先去休息吧……”我拿着毛巾擦了擦手,对着钬点了点头,钬微微躬了下身体,转身走出了房门,我看了一会桌上摆放的《圣经》,耸了耸肩,便转身进了洗手间,今天被沈孺弄的神经紧张,出了一身的汗,该洗洗了。

洗完澡,我穿着两件套的睡衣走了出来,自从知道这里有诸多的摄像头后,我便不再傻呆呆地围着浴巾了,算是尽量减少被人暗吃豆腐的机会,如果可以,我更想给这里来场大扫除,把这里所有的摄像头全给砸了!

伸手抱起版本各异的《圣经》,我走到床边,松手放在了被褥上,开了床头灯,这才掀被上床,每次脑子里被塞了太多东西的时候,我都会读《圣经》,至少,掏空一下大脑,有助于身体和精神休息。

散落在手边的书有大有小,有厚有薄,有些,甚至都是印刷时间比较早的原文版本,我淡淡一笑,倚着靠垫开始翻看手头的几本,只是,很快的,我的视线便被迅速地定住了,虽然很快地就移了开来,但是已经加快的心跳仍旧昭示着我激动的情绪,强压着心头的震惊,我保持着脸上的平淡表情,伸手翻拣着那几本《圣经》,很快,像是找到了心仪的那本似的,微微一笑,拿在了手中。

至于为什么我这么小心却又十分的激动,原因很简单,我现在手里的这本《圣经》,并不是出自沈孺的书房,而是,疗养院,邵骞大哥的疗养院。

第52章

我不知道这本书是如何跑到沈孺的书房的,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找到正确的信息,我就能离开这里了。

仔细地翻看着手里的这本《圣经》,每一页每一行每一个字都不放过,所幸,我早已看过这本书,虽然还不算是倒背如流,但其中的内容却也已经是熟稔非常了,所以,158页的一行有异于其他印刷体的字很快就进入了我的眼帘,一看之下,我不禁佩服想出这个主意的人,这样的谨慎和巧思,都有点像是福尔摩斯了,除了158页,还有217页,再加上263页、321页、539页,连起来,只有非常短的一段话,因为这些都是英文,所以,大体的中文翻译就是:“九月十五日,傍晚五点半,花园松树下,一人。”看完以后,我扯开一个淡淡的微笑,却无法抹去唇边的苦意,九月十五日,距离今天还有两天,呼……真是近啊,九月十六,呵呵……是齐毅的忌日呢……

接下来的时间,沈孺变得更加让我捉摸不透,如果以前他对我是温柔体贴,现在,简直就是恨不得黏在我身上了,让我不禁纳闷,他怎么这么闲,都没有事做的吗?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我窝在房里读书,他也抱着一本笔记本电脑在那办公,我散步,他跟在后头,本来,我身为刀俎,也无可厚非,可是,奇怪就奇怪在他不说话,去总是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而当我回看时,他又将视线调至另一边,仿佛从未注意过我一样,这样的他,着实让我分外的无力,无法弄清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郁闷归郁闷,我还是积极地过着我自己的生活,或许沈孺囚禁了我的人,不过,自由并非局限于人的身体,即使心里难免担心,但我依旧可以轻松地画画,读书,休息,喝茶,甚至比以往更为悠闲自得。

画室,我很少再去,那里的作品不多,但都已经完成,除了那张沈孺的肖像画,或许是我心里本能地排斥,也或许是我功力不足,我没有自信能够画好沈孺的那双眼睛,那双黑眸太过深不见底,仿佛一眼看过去,就会被溺死在其中,那种窥不透却引诱世人心魂的感觉也让我分外的忌讳,也许是我太过理智,感情让我冲动地想去了解那双眼眸深处的一切,可是理智却告诉我,一旦我踏进它们的领域,我将会毫无招架之力,再也无法自拔。

九月十四日,早上五点,我坚决地拒绝了槊和钬的跟随,来到了画室。

这个画室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完好了,所有的器具和画室内的装璜风格都是我喜欢的样式,欢喜之余,也不禁暗叹深入的无孔不入。

画室的窗户向南,在这里,可以看见旭日东升,也可以看见金乌西垂,是个上好的观景地,视野也是十分的开阔,而此时,正是东方鱼肚白,旭日即将升起的时刻,我迈步走向靠窗的角落,那里架着一副被遮盖住的画,我凑近看了看遮盖画纸的边缘,很好,没有翘边和移动的痕迹,看来,沈孺的耐性很足,也很自制,对我的这幅作品仍旧保持着好奇。

拆开画纸四周的钉子和胶纸,柔韧的画布很快便呈现在我眼前,画布里的那人,应该是风度翩翩,优雅迷人的,可惜,少了一副天妒人怨的面容,我勾唇微笑,双手小心地搬动着画架,放到斜对窗户的地方,抽过一边的高脚椅,展开放着画具的盒子,开始着手绘画……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亮,我的位置并不能直接看到太阳,但还是可以感受到温暖的光线,窗外的风景也愈发的清晰而明亮,我想,这里应该地处偏南,否则,入了九月中旬,这里的花草树木应该会花叶凋落,可是,这里,也仅仅就是那几处的枝叶变黄的迹象出现而已,视线里,我稍稍抬头,视线里便会出现一株不算高大一人便可抱住的松树,正是枝繁叶茂,满树翠绿,只是地上的草坪隐有枯黄的迹象,看起来,对比倒是鲜明,我淡淡地笑了笑,收回视线,看了看画布上的那张脸,已经是初见端倪,可是,唯独还是少了一双黑眸,我伸笔在调色盘中调了黑色,可是,笔头始终都堪堪地停在了半空,几番犹豫,我还是将画笔放回了调色盘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还是画不出来。

“梆梆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没有抬头,只是顿了顿手中的画笔,便开口说道:“进来吧。”门口的声音很静,但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进来了,心里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却不想就此放下笔,悬停在画布前动也不动,而身后的脚步声也开始响起,越来越近,直到我的肩膀压上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道,耳边则是一阵温热的气息。

“在画我吗?怎么?画不好吗 ?”

“坐在窗边去。”我依旧没有移开视线,只是平静地开口,脑中浮现的却仍是模糊不清的一双眼眸,手中的笔始终描不下第一划。

“哦……好啊……”沈孺没有异议地起身走到窗口的软椅坐定,一只手撑着床沿,下巴轻抬,眼眸迷离却是暗含锐利,深邃难测,我静静地看着,握笔的力道变重,指节都已泛白,微微蹙眉,晨光渐渐地照射在沈孺的身上,晕出一层光圈,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心中猛地一悸,强行撤回视线,看着画布上的那张少了眼睛的脸庞,缓缓将笔触上,画出了第一笔线条……

时间缓缓流逝,待我画完,太阳竟然已经渐进当头,而沈孺则已经是满头大汗,竟维持着起初的姿势动都未动,这让我有些惊奇,忙抖了抖有些麻痹的手臂,抬头歉然地冲沈孺一笑。

“抱歉,忘了提醒你不用保持这样的姿势了……”

“画完了?”沈孺收回手臂,轻缓而有力地动着关节,揉捏着麻痛的肌肉,脸上的笑意柔和,这样的他,有别于平日的华丽,看起来很特别。

“恩……我裱好框以后再给你看吧……”我动作迅速地用画纸掩盖住那幅肖像,低头开始收拾散乱的画具。

“这么晚了,一起吃中饭吧……”闻言,我抬头看了一眼沈孺,点点头,“好……”午饭过后,我便再次一头钻进了画室,而这次,沈孺默契地没有跟进来,而是继续让那两个门神守在门口,我也没有理会,只是径自开始进行繁复而细致的装裱工作。

按压着酸疼的眼睛和颈部,我转了转头和身上的关节,装裱工作很很费力,不过,还好是成功地完成了,看着眼前这幅侧首支颚的肖像,我淡淡地微笑,话中的晕光并不强,我没有专用晚霞或是晨光处理,而是在这两者之间调出了比较中间的光晕,画上的沈孺很美,或者,在我眼中,他从来都是一个发光体,只是,那双眼睛却还是出卖了他,深邃的黑眸里盛满了阴沉和晦暗,同身上的光晕和脸上的温和笑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沈孺,才是我眼中的真正的形象。

将画框放置在画架上,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太阳的光线已经开始变弱,逐渐西沉,淡淡地舒了一口气,走到窗边,手轻轻地撑着窗沿,坐到了窗台上,双脚离地,静静地看着花园里的景色,看着进入深秋的花草树木,在夕阳地映衬下很美,只不过这里,是二楼。

我不知道天爷爷会怎么来接我,不过,无论如何,我也对眼前的这番景象震得有些发懵,五点三十分一到,就听头顶一阵“轰隆隆”的机器响声,而当我抬头一看时,就见一架小型的直升飞机渐渐地飞进我的视线,而上头垂下的软梯与我相距也不过十米,我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而直升飞机上,很快地便传来了我熟悉的叫喊声。

“小毅……抓住软梯,我们拉你上来!”是罗拉!?她竟然会在飞机上,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着,可事实却不能再由我犹豫不决,门外已经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画室的门,已经被我紧紧地反锁上了,还是多亏沈孺照的这栋房子好,门坚固的连槊和钬都撞不开,我深吸了一口气,凌空跃上眼前的软梯,动作迅速地紧紧抓住,强大的风力让我的身体随着软梯四处的摇晃,我紧张地抱住软梯,不敢往下张望,可是,就当软梯即将离开那堵围墙时,就听下方传来一声声嘶力竭地吼叫声。

“辛毅!你休想逃离我!我会再抓到你!!!”我闭了闭眼,终于还是低头往下看了一眼,只见沈孺站在房顶上,满目几欲眦裂地死死瞪着我,完美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眸底的黑暗则已全数被翻了出来,原本俊美的面容现在看起来却是异常的狰狞,我心头一颤,撇过视线,不想再看。

第53章

沈孺愤怒地踢翻了画室里所有的东西,一向沉着冷静的他现在的情绪极度不稳,赤红的双眼溢满了杀意和怒火,他想着给辛毅一个机会,可是,辛毅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难道他这几天做的全都白费了吗?!不可能!辛毅,你,等着!

强力按捺下心头怒意的沈孺长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散出了胸口的浊气,也感觉情绪慢慢地趋于稳定,缓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已经暗下的夜色,缓缓地沉静下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开始翻找地上的杂乱物什,终于,在凌乱的破损画架下,找到了一幅被压住的画框,伸手轻轻揭下上头的白布,沈孺翻过画框,而框内的那幅肖像很快便映入了眼帘。

画中的人和他极为相像,单手支颚,身穿绣有金丝菊的白色长衫,翘起的右腿放在左腿一侧,隐隐能看见白色皮鞋边沿,空闲的左手轻轻搭在右腿上,修长的指节被微橙的光线找处一层淡淡的光晕,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嘴角向一边翘起,隐隐透着邪肆,只是那双沉淀了黑色光泽的眼眸却散发着冷绝的气息,不同于沈孺平日里的内敛和深邃,而是显而易见的阴狠和冷酷的气息,沈孺哼笑了一声,拿着画框的手紧了又紧。

“小毅……这就是你眼中的我吗……”火车包厢里,狭窄的床铺上正躺着一个单薄的身影,那人有一张柔和却因疲惫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看起来成熟的面孔却散发着单纯的柔美,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辛毅的身上却是格外的和谐,即使沈孺知道他只需将手中的手帕捂上沉睡之人的脸上就可以了,可是,他还是冲动地坐到了辛毅的床边,俯下身,凑近他,接着有些昏暗的月光观察着辛毅细腻的面容,指下的感觉柔滑而细软,微微上扬的唇角尤其的让他留恋,看得越久,越觉得心跳的越快,终于,忍不住凑上唇,吻了上去。

猛然间,微闭的双眼间出现了一双瞪大的眸子,其中盛满了诧异和疑惑,更多的还是戒备,沈孺眸中的精光微闪,他虽然不明白自己的为什么不速战速决,但是,他至少知道,他非常的不喜欢身下这个人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

“怎么?我的小毅是太开心了而说不出话了吗?嘻……这样的表情真是可爱啊……啾……”习惯性地扬起诱惑的笑容,沈孺看着辛毅,也并不准备停止自己的动作,半途而废从来都不是他的习性,双唇触上的柔软让沈孺有一瞬间的悸然,但那感觉一闪即逝,还未等他想清楚,全数的感官就尽数被唇中那柔软的温热给吸引,差点无法自拔。

不出沈孺的意料,辛毅反抗的十分厉害,说出的话也很是强硬,这让沈孺本就隐现的火气更是往上窜,而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的灿烂了。

“小毅还是这么不乖啊……真让人伤脑筋呢!”说完,再次制住辛毅,重重地近乎粗暴地堵住了他的唇,继续也更加深入地汲取他口中的蜜甜,掠夺他的呼吸,辛毅的生涩让沈孺没来由的心情愉快,但口中的动作却是越发的纠缠了,而渐渐地,身上的火焰燃烧的越来越旺盛,胸口本能地叫嚣着想要更多,感觉到身下的反抗有松弛的迹象,沈孺缓缓将吻往下移,将头埋进了那看起来瘦弱却又分外诱惑的颈边,未想,稍稍的放松,辛毅便开始奋力的挣扎,虽然呼吸仍旧急促,可是喊叫的声音却提高了好些分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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