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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寂寞红——by乱世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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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这么口是心非么?”倾铭轻笑,力道却又加重了一分,“我知道你不想我住手的,你只想让我再快点,让你像刀断剑折一样瘫死,什么都不用想,对吧?”

“你、你胡说……我……我没有……啊!”

朔寒一句否认的话还没说全,更剧烈的冲撞便排山倒海而来,把他所有的思绪都化作了一片空白,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破碎的哭喊呻【HX]吟,泪水簌簌落下,不知道是因为痛楚,还是心中莫名涌动的悲伤与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像是悸动,又像是依恋。

“朔寒,我爱你。”

在恍惚之中,耳畔突然响起了倾铭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呓语,如同幻觉,又如鬼魅的低语般诱人沉沦。

朔寒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可他确实听见了——那的确也是倾铭的声音,否则又还能是什么人呢?

“你……你说什么?”

这句介于幻觉与真实之间的低语瞬间将他推上了巅峰,如同巨浪将他高高抛到了九重云霄上。当一切都随之结束时,他才重新缓缓坠落回了地面,意识却依然是一片空白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浅薄凌乱,似乎随时都会断绝。

过了许久,朔寒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复,这时他已被倾铭抱到了床上,倾铭坐在床沿将他揽在自己胸前。他望着倾铭,仿佛难以置信一般问:“你刚才说什么?”

他的神情是充满嘲讽和狐疑的,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倾铭是他的敌人,他们永远都是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的死敌,可是倾铭却说自己爱他,这难道不是一件可笑的事么?这世上谁会爱上自己的敌人?爱上自己的敌人,也就等于注定了万劫不复的结局,注定不会得到圆满的收场。两个本该不共戴天的人相爱,从来就只会有一种结局,那就是明明爱到极致却也把彼此伤到极致,乃至最后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

“我刚才说我爱你,怎么了?”倾铭坦然道,“朔寒,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你不信?”

“你爱我……你说你爱我?”朔寒眼中的嘲讽又浓厚了一分,“我当然不信——你只会想杀我,就算不想,也只是想把我当成你的战利品罢了,就像猎人打回来的猎物一样。我没说错吧,倾铭?”

“那又怎么样?我倒是觉得天下人人平等,我跟你有什么区别,你跟别人又有什么区别,凭什么我这么说就不行?”倾铭边说边抬手将朔寒凌乱的长发随意梳了梳,指节从柔软的黑发间穿过如同抚过风中的柳条,“你是我唯一一个也是第一个爱的人,二十三年来我从来没爱上过谁,除了你——虽然我们是敌人。”

“话说我回来我也想问问你,既然你说不爱我,那你敢直说么?如果你真的不爱我,那就直说吧,你说得出么?”

“我……”朔寒刚想开口,却发现这一句自己竟然真的说不出来,好几次鼓足了气想冲口而出,最后却总是因为心虚而作罢,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直把原本俊秀苍白的脸急得通红,反而像是在与亲密的恋人拌嘴斗气一般。

如果要说不爱,连朔寒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至少在自己被囚禁的那段度日如年的日子,对倾铭也是有些许眷念的,毕竟那时他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所在,也是自己唯一的倾听者。那囚笼般的怀抱也是那么坚实宽广而又温暖,足以令人心安。但这所谓的眷恋又能算是爱么?如果不是,为什么他会无法否认;如果是,两个爱着彼此的人又为什么会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怎么,说不出来?”倾铭玩味地笑起来,“你还真是……整天这么口是心非不累么?你还是别骗自己了,我知道你不可能没有这念头——你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什么事都做过了,除非你是个木头人。”

“你胡说,我只会想杀了你,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朔寒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你这话还是留着上烟花巷子里去骗那些姑娘相公吧!”

倾铭故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朔寒,你的脾气也太倔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倔的人。不过说得也是,你还有星涯,我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朔寒还来不及回答,他便捏起了朔寒的下巴,温柔却霸道地抬起他的脸,逼他转过脸跟自己直直对视,然后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地问:“他究竟比我好在哪儿,是相貌、才学,还是床笫功夫?看他长得像个小白脸,只怕中用不到哪去吧,凭什么我就比不上他?”

“你不会懂的,倾铭——因为没有他,我现在已经疯了。”朔寒对他说,“这么多年来,只有他是我可以相信的,这里所有人都不爱我,只有他是爱我的……我只能相信他,只有他可以让我什么都对他说,除了他,我也不知道可以相信谁了……就连我的母后都不爱我,除了他,我还有谁呢,你叫我去信谁?”

“难道你就不相信我么,你不也对我说过你的心里话?我看得出来的……其实你也不想离开我,你对我……其实跟对待他也是没什么区别的,因为只要有人愿意爱你,你就什么都不管了……”倾铭说着,指尖轻轻揉上朔寒的唇,“我可还记得,那时你还被我做到昏了过去,也许……”

他忽然不再说下去了,抬起朔寒的脸便向他唇上重重吻了下去。

“也许只有那样,你才会说实话吧……”

倾铭的亲吻与星涯截然不同,星涯的吻如同和风细雨温柔缱绻,倾铭却是如狂风暴雨般的暴烈,几乎连朔寒的呼吸都要夺去。朔寒被吻得一阵眩晕,原本就没有多少力气的身体更加无力,顿时瘫软在了倾铭怀里。他听见倾铭的声音,那么近地响在耳畔,低沉而略带沙哑,完全不像星涯那样温润如玉,令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恍惚,心旌摇荡之中竟然不知是该抗拒,还是该迎合。

对于这连笑容都带着邪气的黑衣青年,他总是无所适从,在爱与恨之间,在相信与质疑之间。他恨倾铭与他为敌,恨倾铭囚禁他折磨他,却又眷念着倾铭,眷念着他怀抱中的力量和温度,毕竟倾铭也算得上是愿意蹲下身来听他在说什么而不是居高临下地指手画脚的人。而倾铭也能将他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就像了解自己的心。对倾铭是爱是恨,他从未说得清楚。

朔寒不知道自己早已泥足深陷,更不知道对他来说倾铭就是一个局,一个有入无出的迷局,一旦进入便再也不能逃离。或许世间情爱大抵如此,但惟有敌人之间的爱,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死局,就算是死也不能从中脱身。

抱着朔寒单薄瘦削的身躯,与朔寒唇齿纠缠着,倾铭心中那几乎从未有过的悸动也更激烈地涌动起来。它在身体深处呼唤着他把眼前的少年君王占为己有,让这少年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那并不仅仅只是对身体的占有,他并不满足于只占有朔寒的身体,因为他更想得到的是心,只有如此,朔寒才是真的属于他的。

过了许久,他总算是放过了朔寒的唇,却又更用力地吻上了朔寒的耳后和颈侧,每一处都是极其敏感的所在,直把朔寒吻得一阵阵喘息颤抖,想侧头躲避却反而将白皙的肌肤更多地展露出来,与披散青丝相衬更显得肌肤白皙如玉。“你说你爱我,我马上就放开,不然……我可就得做点别的了。”他说。

“倾铭,我……”朔寒沉重地喘息着,一句话绕了三四次却怎么也说不全,“我……我爱你……”

少年闭上双眼,泪水再次从眼中滑落,划过涌起了潮红的面颊,带着滚烫的温度。

如果只是对这怀抱的眷恋,只是毫无来由地依恋,又能算是爱么?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恨,他完全可以像倾铭所说的那样喊人过来,很快就会有侍卫冲进来将这个犯上作乱的逆贼乱刀砍死,让倾铭死无葬身之地。可他没有,他除了任凭倾铭在自己身上放肆之外什么也没做。

他忽然觉得悲伤,这悲伤像是苦涩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涨上心头,最终漫过堤防,化作滚烫的泪水簌簌落下。

一双温热的手抚上泪痕交错的面颊,男子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柔地将泪水抹去,朔寒甚至能感觉到那双手上薄薄的一层茧。他睁开眼,看见倾铭正捧住他的脸温柔地抹去他的泪水,注视着自己的漆黑双眸里没有暴戾也没有阴郁,只有一种浓厚而哀伤的温柔,哀伤与温柔交错在一起,最终化作了他眼眸中深邃的黑色,浓得化不开。

“别哭了,朔寒,”倾铭柔声道,“没什么好委屈的。”

倾铭望了窗外的天色一眼,见天色已经渐渐变亮,知道时间不多了,却仍不舍得放开怀里的少年。他又有些恋恋不舍地用指尖在朔寒面颊上摩挲了一阵,才终于放开朔寒,站起来说:“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虽然我也不想走……不过我还会回来找你的,反正我想来就来,谁也拦不住我。还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七天之后,会有场好戏上演,到时候你慢慢看着吧。”

“倾铭,你什么意思?!”朔寒刚想问下去,倾铭却再也没给他机会,直接纵身跃出了窗外,黑色的身影转瞬便看不见了。

“顺便说一句,这儿的风花开得很美——再见,我们会再见的。”

这是倾铭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墨冉,你夜里怎么巡逻的?”一上早朝,朔寒便面带愠色地把侍卫队长墨冉叫了过来,“夜里有刺客你们也不知道么?”

“我巡逻的地方并没有异状,也没有发现有人闯入,但其他的地方巡逻的人也没有示警,确实是我们疏忽了。”墨冉答道,“陛下,这种事情绝不会再有第二次,请您相信我。”

“不会再有第二次?”朔寒有些怀疑,“你能保证么?”

“是,我可以保证,如果那人再来,我必然让他有来无回。”墨冉说,“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要是再有这种事,我就拿你人头是问!”朔寒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斩钉截铁,“你明白了么?”

“我明白了。”墨冉颔首,“陛下,且容我先告退。”

“等一下,”朔寒却抬手示意他停下,“你腰里的坠子是怎么回事,你有相好的姑娘么?你在宫里这么久,也没人提起过……是最近的事?”

“呃……”墨冉低头去看自己的腰坠——那是刻成首尾相连的双鲤鱼模样的白玉坠,配着红色的穗子,这样的玉坠在苍冥帝国里通常是用作男女定情的信物的,由女方送给男方,表示两人恋人关系的确定,“是最近的事……陛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你也二十来岁了,年纪不小了,有个相好的人也正常。”朔寒笑了笑,目光却依然没有离开墨冉的腰坠,“对了,那个姑娘……是宫里的宫女么?”

墨冉一愣,大约没想到朔寒居然猜出了那人是宫中女子,但朔寒既然问起,他也只好顺着朔寒的话说了下去。“正是,那人确实是宫中之人。”他说,手心里却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原来如此……你腰坠上的穗子是宫里的东西,那种红丝线是江南进贡来的,只有宫里才能用,所以我想那个人应该是宫里的。”朔寒淡淡地说,“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随便问问而已,你先退下吧。”

把其他巡夜的侍卫队官都叫来训了一通之后朔寒便打算回望归楼去。不料刚下朝没多久,便被云曦拦住了。

“你有什么事么?”他有些诧异地看着云曦。

“夫君,我只是……”云曦迟疑了一阵,“只是觉得您不该这么责怪墨冉而已。”

“那你怎么知道我只怪他一个人?”朔寒反问,“其实别人也不是没有责任,昨晚巡夜的我都训过了,也不止他一个。不过你都替他说话了,我不责罚他就行——既然是你关照的人,我怎么好意思为难呢?”

“多谢夫君。”云曦眼中悄然闪过一丝不安,不到一秒钟便又被平静压了下去。

而朔寒的目光却被她腰间环佩上的丝线穗子吸引了——那红色的丝线穗子似曾相识,似乎不久之前还刚刚见过,那是墨冉腰坠上的穗子,一模一样。

再看云曦的腰坠,竟也是首尾相接的双鲤鱼,也是白玉。

可是朔寒却也来不及多想什么,一阵阵涌上太阳穴的灼热让他无法思考,在这一阵阵灼热之下,他渐渐有些头重脚轻了,眼前的景物也旋转起来,难受得说不出。

“我有点累,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歇一会,你也回去吧。”他摆了摆手示意云曦离开。

“那……夫君可要保重才好。”云曦看见朔寒面色苍白得有些异样,不禁也有些担忧,“您快回去休息吧。”

朔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只记得自己外衣都没脱就在床上昏睡了过去。明明已经是暮春,甚至快到初夏了,但他却依然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更甚于最寒冷的冬日。他全身都在隐隐作痛,并且毫无力气乃至动一下四肢都无比困难。而他的嗓子里也疼得像吞下了刀刃一般,几乎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他下意识地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尽可能地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但就算是如此,他也还是觉得冷,可是身体却是滚烫的,烫得像火。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好像只是片刻,又好像已经过了大半天。光线好像渐渐暗了下去,由正午明晃晃的白变成了黄昏温柔缱绻的昏暗金黄,朔寒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有人伸手过来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然后那人又将一方浸透了冷水的绢帕轻轻覆在自己额头上,传来了惬意的清凉。

是母亲么?可是母亲在他每次生病的时候都不闻不问,何况那只手也不像是女子的,既然不是母亲,就更不可能是云曦或者别的侍女了。

难道是侍从们,又或者是御医?

“大人,您还是回去歇息吧,这儿……这儿还有我们呢。”

这是侍从介于男女之间的尖细声音。

“不,只有亲眼看着陛下好起来我才放心,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放心不下,我不累,没事的。”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声陡然响起,朔寒听得出来的,那是星涯的声音。他以为是梦境,或者自己的幻觉,但那个声音那么真实,而前额上冰凉的触感也是真实存在的。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他微微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便浮现出了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白色身影。

“我不就是去国外的时间长了点,你怎么就病了呢?”侍从退下之后,星涯坐在床沿,望着朔寒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现在烧都退不下去,我就在这里等到你退烧了再回去休息吧。”

“星涯……”仿佛所有的伤痛和委屈瞬间无法压抑地爆发,朔寒只想大哭一场,但身体的酸痛无力和头颅中一阵阵的钝痛眩晕让他连一声喊也发不出来,只是嘶哑地唤了一声,泪水夺眶而出滑下眼角,锦缎的被面晕开了一片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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