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西行
一口憋在胸口，狂奔一路直到筋疲力尽才慢慢停下来。这个时候我才心情平静下来，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真正稳定下来。
收敛调整了表情之后我淡淡的说：“出来吧。”我朝着我的后方，等着跟了我一路的人出来。看着周身通黑的人出现，我的眉有些皱。“面巾去掉。”
露出来的脸证实我的猜测，“柒，你怎么跟着我，谁要你来的？”柒垂下头恭声回答：“阎王命我随时跟随。”我吐了一口气说：“哦。那就跟着吧，不用藏起来了。”柒还是恭敬的应答。
我再叹气，突然朝他吼道：“你行不行了，没人的时候跟我摆这套干什么？！你不烦，我还烦呢！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想笑就笑吧……”
跟我想的不一样，柒没有笑，只是平静的说：“你只是心动而已。实属正常。何必如此。”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说：“你不会也是穿越的吧。”说完我自己就乐了，真是喝糊涂了，柒怎么会是穿越的呢，他这样也不过是我教出来的。
“行了，行了，我有点喝晕，你的成绩都不错，把我背回去没问题吧。过来……”我今天突然想偷懒一次，搭一下顺风车。呃，明显因为被我的怪异举动惊吓习惯了柒愣了一下就乖乖的过来弯下腰。
看着面前还没有完全长开孩子的身体，恍惚的想，我这一下子压上去，压垮了怎么办？可再一想，不能的，他可是能抱起一百公斤的大石头，压不死。晃了晃，我扒了上去。拍了拍他说：“走吧，我先睡会。”
胸前温热的背，耳边呼呼的风，喝的酒也漫上头来，没一会就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的，已经是在我的床上了，天还没亮，身边的迎枫也是安然入睡。我醒了一会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了。呼……好久没这么偷懒睡这么久了。我舒服的伸了伸懒腰，下床穿衣服了。
刚刚叫人给我拿饭来，就见还就没在大白天见到的迎枫进来了。我高兴的说：“迎枫，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想我没？”迎枫倒是给我翻了个白眼说：“我可是每日能见到你。”我就嘿嘿的笑。
笑闹了好一会，迎枫才跟我说：“你让我帮柒的事，我做了。他的代价便是终生不得离开勾魂。并且他已经不是黑无常了。”
我点点头问：“那他干什么？”“你的死士。”迎枫平静的说：“你生，他生，你死，他死。”“呃……是不是太严重了。我又不会去干什么坏事。至于这样么，跟着我不是耽误了他吗？”
“这就是他的代价！在我看来这就是他最大的荣耀，整个阎罗谁也比不上你。”难得的迎枫这样强势的跟我说什么事。
对于这样的决定我也只能承受。我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拥抱有点感慨的说：“我能保护我自己，我不会冲动行事的。不用为我担心。谢谢你迎枫。”迎枫也回抱我，点了点说：“你最好记得。”我郑重的向他保证。
“喏，这是他仇人的所以情报。这件事我便不插手了。你想管便管吧。”迎枫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我龇着牙朝他笑的那么傻。迎枫狠狠的给了我一拳，我被锤的直咳嗽！
柒原本的名字叫安子尘，周国楚州一个小门派的公子。五年前被一个大些的门派因为争夺利益被灭了满门，他是被他父亲全力掩护才得以逃生。躲到往来商船上才流浪到了荆州，被杨木选上，因为成绩优异夺得勾魂黑无常称号。
灭了柒满门的是一个叫建龙帮，那帮派是凌天派的一个叛徒建立的。人员资料齐全，武力分布也是清楚明了。迎枫的生死簿真不是吃干饭的。
迎枫也给了我一个顺带任务，我这次去要把阎罗（勾魂、生死簿和称阎罗）在周朝扎根。今天就开始准备，我就开始跟迎枫忙活起来，一直到深更半夜。
第二天便直接出发了，直到走在路上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昨天没有去看他，也没有跟他道别……
我默默叹了口气就不再想了。身后的柒跟着我加快了马的速度。这一次，跟我们过来的有一百人，都是迎枫特意训练出来的。其实给柒报仇才算是顺便。
他们十人一小队，分为十对。各小队分散行动，到楚州在集结。阎罗行动以隐蔽著称，那么一大堆人招摇过市，不符合我们的原则，更有可能为别人提供那么明显的情报。
我一个人上路太无聊，我也不想让柒变成不见天日的死士暗卫。我们上路的那一刻，柒就变了，他的激动与悲愤让他的气息混乱。我虽然能对他的心情表示理解，但是我也对他现在的状态表示担忧。
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让他坐到我身边，一边烤着肉，一边跟他说：“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们还没到地方，你还有时间调整。我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能摆正心态。你可是我的死士，不能就那么送命了。知道吗？”
柒闷闷的说：“我懂……但是，那种恨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我……不会让自己死。我已经向阎王发誓过，今生我的命是你的，即便是我自己也没有权利。”
呃……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柒说这样的话了。可是每一次听我都感觉很怪异。可能这就是我不懂古代人的地方吧，他们的誓言，我知晓的却是不能完全理解的。
呵……虚伪的，不轻易相信人的，不守信的，浮华的……现代人……
第34章：才发现
因为荆州与楚州都是在长江沿岸。我与柒出了荆州沿江西行，走了一日才在渡口上了逆行的往来商船。
坐船……好吧，不是第一次坐。以前也只坐过那么点点的小船，就算以前从荆州去建康也算是顺风顺水的，这次是逆流而上并且还是初春。水流量少，北风呼啸，不是一个行舟的好时节。
不过还好，我所搭乘的商船吨位较大，掌舵的人也是老手，慢慢行来也算是安安稳稳，就是行程长了许多。
在船上呆着最是无聊，我最多的时候就是在甲板上吹风看风景。蜀地……那是我原本想要去的地方，如今我终于要来了。心中的激动不可言喻……
就像那首李白绝句早发白帝城，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还有，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再有，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当然了，这些都是说长江的，可惜的是我不是顺流。要不然也能体验一下什么叫，轻舟已过万重山。
长江大峡谷……我觉得也就是李白的蜀道难能形容了。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
当然了，这些诗我也就在脑子里想想，要我写我可写不全也写不出来。没办法那时候背书差劲，死活记不住。
柒倒是没有跟我在外面吹风，他把自己关屋里了。最开始我以为他还是心情不好，后来才知道他埋头苦练呢。我也只能笑笑，让他不要太苛刻，不要适得其反才好。
月余的行路，终于到达了楚州。山清水秀，竹海摇曳。真的是个好地方啊！以后就在这找个地方有山有水的还有竹子的地方自己盖一个小竹屋住，简直美呆了！
一路行来，我算是心情非常不错的。下了船来，柒也完全恢复了身为前黑无常的气度。我们进了楚州城，在最大的客栈落脚。四处游玩了三日后，小鬼们总算集结完毕了。
虽然情报已经都了解了，但是我还需要实地确认。
建龙帮相比于星残可以说小意思了，我没有给所以小鬼安排刺杀任务。只给了柒三十小鬼。他竟然还跟我说多了！我没理他，丫丫的，给你人，还不要！
行动在集结后的第三天晚上开始，我没有出面，却是在暗处看着的。任务很顺利，帮派虽然人多实力强的人却没有几个。也就那个帮主舞飞凤难解决一点，其他的人都让小鬼们给解决了。
行动之前给他们的要求就是灭了骨干，普通人就算了。滥杀无辜总不是好的。
看着那些人那些尸还有那血……心中泛起的那股冲动让我突然的感觉到了不安和恐惧。我一直没有正视的事，现在更加严重了么？！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直面狼群的那个晚上，树林看见迎枫满身的血，星残总部里看见夏季手臂上的血，幻剑山庄里被井迎雨刺伤的迎枫的肩膀……
这一次次的莫名冲动越来越强烈，渴望血，渴望杀戮。我自己控制不了，控制不了！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从来不曾想过我这个身体的身世，这个身体的强壮，惊人的自我恢复能力，毒物的抗性……这一切都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不平凡，我却先入为主的认定‘我’只是孤家寡人，什么背景什么秘密都没有！！！
原本就心中慌乱的我，再想起这些东西让我的心神更加的不稳定。一时不慎便让把风的小鬼察觉到了。
看着之冲面门的飞镖，我偏过头让了过去。无奈的出声道：“是我，鬼王。”说完我便走出来了，小鬼确认是我就立刻来到我面前单膝跪下拱手道：“回鬼王，吾乃小鬼肆伍陆，负责把守望风。”
我挥挥手让他起来，强忍着心中的挣扎难耐对他说：“任务完成，便小心撤退，不可留下任何物品。”说完我便运气轻功，没有确认方向就猛劲的飞了出去。
不知道飞奔了多久才猛的停了下来，环顾四周才知道自己居然跑到了一片竹林。我有些困难的喘息着慢慢的往回走，头脑里还是一片混乱，不断闪现着我这些年看到过的那些血，肉，尸体。胸中压抑的冲动愈加膨胀。
我快要爆炸了！憋不住心中的压抑的冲动，抓紧了手中的竹子猛的长吼出来。声音中不受控制的带着我的内力，手中竹子也随着我四周的竹子一样向外倒去，耳边还听到噼噼啪啪的竹子爆裂的声音。
等我泄出了心中的闷气之后才看到我身边一片狼藉。摇了摇有些缺氧的头继续往前走，可是走到大半夜也没有走到头……
走累的我，靠着一颗粗竹子坐了下来。很无奈的承认，我迷路了……
左右看看，再静静听了一会，没有什么异常，我就闭上了有些疲惫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我梦到四周白雪皑皑，远处云雾飘渺。这不是我见过的任何地方，我没见过的建筑，我没见过的人的服装……可是那些人的脸我看不清楚……越是想要看清楚越是看不清。
这样急迫的感觉，像是被重物压在胸口一样难受。从梦中急醒过来，深深吐了好几口气之后还是觉得非常难受！望天上看了看有些泛白了，我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这个地方还是不要久呆的好。
第35章：阳禹丁
天蒙蒙亮，林海里竟然还泛起了白雾。原本我就摸不着方向现在更难了。我无奈的骂了一声，便慢慢往前走，只不过走几步就在竹子上留下一道刮痕。
可是走了很久之后才发现我又走回到了留下记号的地方。好吧，在这种地方是最容易迷失方向的。我记得说人的右腿比左腿强壮，走了五百步之后要向右迈一步修正偏差。好吧，我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走，到了五百步就往右迈一步……
我不知道走了第几个五百步，忽然间抬起头的时候竟然又看到了我留下的划痕！我靠！我狠狠的骂了出来。昨天晚上的饭被我浪费的一干二净，到现在我也没吃东西。我快头晕眼花了！
我认命的一屁股做到地上，揉了揉肚子，一抬头恰好一束光照在了我脸上。顿时我裂开嘴笑了。跃上竹梢，攀住。四下了看了看，靠！我再次骂了出来，一眼望不了边的都是竹子！
我跳了下来，又坐了下来。气呼呼的想，我靠，人生地不熟的，我这怎么办？怎么出去啊！
歇了一会，我还是爬了起来，计算了一下角度，我沿着超过直角的度数往南走。因为已经是白天了，又有了参照物，我现在可谓是用尽全力！
一路狂奔，随着太阳的升高我不断调整着与太阳的角度。直到太阳到了我的头顶我也没看到这个竹海有尽头……一种不详的预感，让我慢下来仔细思考。
虽然在竹梢上视野比较广，我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大白天的我也没想过会遇见鬼，只是有些后悔没有去学习一下奇门八卦……再然后就是感慨了一下古代人还真是厉害。
好吧，事情都这样了我还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古怪的话，我也算是白活了。坐在地上我又饿又渴，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静下心来才听到远远的传来隐隐的水声。
我眼睛一亮，爬起来寻着声音往前走。虽然我走的快也没有掉以轻心，这么厉害的迷阵，里面住的人能是一般人打死我我也不信！
耳边的水声越来越大，眼前隐约出现的房子也越加显眼。我心中高兴与担心同样蔓延。暗暗定了定心，向着那栋竹楼走去。这时候我没有走快，而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靠近。
此时大约是是正午了，我从竹楼外的篱笆的西边缓缓往正门处走去。视角转换间便看见了竹制矮榻上安睡着晒太阳的……呃，我看不到他\她的脸，整个人我在大大摇椅里，白色衣服也看不出男女……
要不是我能明显感觉到太阳的温度，我真的会以为我见鬼了……我轻轻咳嗽了一声，来到篱笆门处敲了敲，他\她没有醒过来。我又加把劲再敲，才算终于把他\她震醒了。
那个人猛地跳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就冲着身后喊：“小旭，你在哪？给我出来！”就听着屋内一个清亮的声音回答道：“哎，公子我在整理药材呢。这就来~”声音还没落，一个白净俊朗的大正太就跑出来了。看他的模样，跟夏季差不多年纪。
我的目光跟着那孩子来到那个又眯着眼躺回到矮榻上的‘公子’身上。我没有看清楚他什么模样，白晃晃的一片几乎晃花了我的眼睛。我只知道他的声音很好听……
“小旭，可是有人敲门，你前去瞧瞧。”迷迷糊糊的有些鼻音的声音时轻时重的传来。那小旭应声看过来，我笑着拱了拱手。
那小旭呀了一声，急促的推了推矮榻上的人有些惊讶外带惊恐的说：“公子醒醒，醒醒，有人敲门，有人敲门。”摇椅上的人眯了眯眼看向他：“何必大惊小怪，那老头也不是常来。也不曾见你如此模样。”
言罢，那人终于是站了起来。看过来，脸上什么表情我看不到。没有停顿便领着小旭向我走来。随着他的走进，我才得以看清楚。
怎么说呢……要不是太阳的温度让我确信，我真的会以为是见鬼了。美丽的过分的鬼！呃，好吧，我的形容词很不恰当。
我拱起手，微笑着说：“在下凌夏，昨晚无意间走进这片竹海，走了一晚上外加一上午我也没走出去。只是找到这里，还望二位能助我出去。多谢了！”
美丽的鬼公子朝我笑了笑说：“你原本想说的可是渴了饿了，想要寻点吃食？哈哈，既然你已经说了，我自然会助你出去，还是先进来歇歇脚吧。”一边的小旭倒是一个劲的揪着他的衣服给他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