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木屋还是砖房或者是石屋？”伍斯凌问。
“当然是越接近咱们那的越好啦，不过现在，我想快点建成一批遮风挡雨防寒保暖效果比现在这些帐篷好的，简陋一点没关系。”
“很急？”伍斯凌问。
蔡晓奕点头。
“为什么？”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进入冬季了，这里的冬季有个规律，五年一小寒，十年一大寒，今年刚好是小寒。平常的冬季这里最低也就几度，批披披兽皮烤烤火也都能挨过去了，但是小寒不行，据大智者说，小寒的冬季温度都会在零度之下，有时还会达到零下十几二十度。如果要是有房子有比暖的衣物，不用迁移都行，但是我们没有。我和道格拉斯还有大智者商量之后是决定要往南迁移的，整个部落迁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不得不迁。现在你来了，如果可以的话……”
“大全里有更好的皮革鞣制方法，你可以先去实验，织布机之类的，我可以做出来，衣的方面还好解决。呃，刚才你说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冬季了？但现在不是才刚入秋吗？难道我观察错了？”
“我居然忘记和你说这个世界的历法了。”蔡晓亦拍拍额头，“这里一天也是二十四小时，和我们地球一样，但这里十天才算一周，五周就是一个月，然后一年有八个月，现在是五月的第二周，距离冬季的确是只有一个多月。
“是这样的啊。”
“我们继续说衣这一部分吧。平原上有长毛羊，树林里有种长毛兔，它们的毛都可以用来纺线；平原上有种叫云花的植物，我研究过了，跟棉花差不多，要是能弄出布来的话就能做被子了。另外林子里还有亚麻，我知道那玩意用处很大，但不会处理。想用它来造出麻布，我不会；想用它的籽来榨油嘛，没有磨。人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这是拙妇有米也难炊。除了亚麻还有苎麻，我记得那似乎也可以织麻布。啊对了，我记得那本大全好像有石磨的制造方法是吧，小伍~”
“要做石磨没有工具可做不了，”伍斯凌停顿了一下，“照你那么说，衣着方面问题不大。房屋方面嘛，如果是木屋的话我也没问题，前年我了着小舅妈家公司的工程队一个暑假，他们那个时候做的是田园度假村，木屋做了不少，大致的东西我都懂，这里的木材资源也很丰富，问题不大，如果是砖屋和石屋，就没那么容易了。砖屋要烧砖，这里没水泥还要配制粘合剂；石屋要凿石头，凿石头要用到工具，还有石屋也需要粘合剂。”
“粘合剂要用什么配制？用火山灰，或者是用石灰加上粘土，或者是石灰加砂子，为了粘度更高，可能还要加点植物纤维啊糯米汁什么的，虽然书上有提供比例，但是那些东西要找来也不容易吧。”
“森林里有些石山我看起来觉得很像石灰石，不知道是不是，植物纤维容易，砂子可以去海边找，糯米嘛……烧砖，烧砖要搭窑的吧，还要烧啊什么的。哎呀，好像真的很麻烦，那就木屋吧，材料多而且相对简单。不过我还是很想把砖屋和石屋弄出来啊。”
“一边造木屋，一边试着烧砖烧石灰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如果砖烧成了，就可以砌打铁的炉子了，我认为工具是发展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你说的没错，铁矿什么的我们可以找北边那群人买，北边有些小部落经常采了铁矿然后去和黑山部落换东西的，我们也可以找他们换。”蔡晓奕双手撑住下巴，“制铁、造工具、纺线、织布、做衣服、建房子，哇，我越想越兴奋！”
“你还是先和你家族长什么的先商量一下吧，这不是小事，并不是我们俩就够能决定的。”
“那是肯定的，趁现在道格拉斯还没回来，我们再来整理下思路，完整一下我们的计划，等下他回来了我们先和他说，如果他觉得可以我们今晚就在部落大会上让大家讨论。”
“部落大会？今晚？”
“收获那么大，怎么可能不庆祝？”蔡晓奕指了一下那个装满铁器的木箱，说。
“别发完啊，你要是想造木屋什么的。”伍斯凌一边转笔一边说，“那些猎人们肯定不会分派给你砍树烧砖什么的。”
“对哦，兴奋过头了我，都忘了这事。”
“你数数看可以参与进来的非猎人有多少，我们好分配工具。另外，你种地也要工具吧。”
“好，马上就数。”
“喂，蔡晓奕，我记得我来是为了学语言的吧。”
“啊，好像是，嘿嘿，马上马上。”
第二十章：沟通很重要
蔡晓奕没有想到，还没等他吩咐道格拉斯要道格拉斯去和奥古斯丁谈心，奥古斯丁就先向道格拉斯请教起来了。
把十来根婴儿手臂粗的木杆用兽皮绳捆好之后，道格拉斯用手臂擦了擦汗，然后转头问正在处理一棵一人粗的树干的奥古斯丁，“你可以了么？”
奥古斯丁砍掉粗木上的最后一根岔枝，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道格拉斯扛起捆好的木杆，“回去之后到我家吃饭。”
“这怎么好？”
“你现在一个人住，没人帮你煮东西很不方便。”
奥古斯丁低下头，本来可以不用一个人的，都怪自己，把凌吓跑了。“族长，我，我想向您请教一些事。”
“什么事，说吧。”
“您当初是怎么追求到塞姆的？”奥古斯丁很久，终于把问题问出来了。塞姆是亚雄性，而且又是凌的好朋友，请教族长应该没错。
一听到奥古斯丁的这个问题，道格拉斯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先告诉我，对于他是亚雄性的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那时候你是因为他是雌性就向他求爱，还是和他相处之后对他有好感才向他求爱的？”
“一开始我就把他当做雌性，但是并不是马上就示爱了，和他相处一小段时间之上我才决定的。其实，其实我不在意凌是不是雌性，那天，我不是愤怒，我是怕他生气，生气我把他当做雌性，怕他会扯下项链扔到我脸上大骂我，骂我连雌性和亚雄性都分不清。”
“这么说，你不在意你的伴侣是亚雄性。”
“是凌就行。”奥古斯丁说，“凌他听不懂通用语，我又不会说凌他们的语言，我不懂他说什么，他也不懂我说什么。每次看到他我都怕他会把项链还给我，我……”
“塞尔吉维斯会尽快教会他通用语的，这个你放心。”
“族长，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和他啊，你也知道，塞尔吉维斯他是赐给我的，我以前一直都是以找到一名聪明能干又健康的雌性做伴侣为目标的。那时候出发去圣地之前，我的母亲就和我说她已经帮我物色到了这样的一位雌性，等我回来之后就可以见面了，没想到在圣地却发生了那样的事。一开始我是很不喜欢塞尔吉维斯的，无论是谁碰到这样的事都不会对对方有什么好感的。当时塞尔吉维斯他也看出了我对他的厌恶，在回部落的路上他和我说，他可以以智者的身份加入我们的部落，赐婚的事情可以不对族人们说，这样我就不必拒绝与母亲物色的那一位雌性见面，以后就各过各的生活，他说很多大部落其实已经不把伴侣唯一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只有我们这些落后的小部落还是坚持那么认为。这样的事我肯定是不同意的，违犯母神的意思，对部员们不诚实这显然不是一个族长做的事，所以我还是回去宣布了。虽然他受到很多族人们的白眼，但他还是一心一意地为我们部落做事，渐渐地，我被他吸引住了，于是便下定决心，重新追求他。”
“塞姆他，愿意接受您一个雄性？”
“呵呵，我在对他表明心意的时候他和我说，他本来就是喜欢雄性的，特别是我这种类型的，他说他在圣地的时候就对我有些好感了，后来相处的时候好感越来越多。他还说那时候想的是默默地喜欢我，为我在意的部落多做点事，就这样一直下去。”说到这里，道格拉斯的眼前浮现出了当初对弈表明心意的时候他那惊喜而又不敢相信的样子，勾得自己还没搞清楚雄性和雄性是怎么亲热的就直接扑了上去，最后还是奕一步一步地教他做的。
“我不知道凌愿不愿意接受我。”奥古斯丁沮丧地说。
“你不在意他是亚雄性，那就好办多了。”道格拉斯说，“你去请教一下达拉克吧，他的伴侣也是一位亚雄性，当初没有成年之前学习狩猎的时候，达拉克的伴侣维多斯可是和达拉克不相上下的，当初没有人会认为维多克会兽化不成功。达拉克在这之后天天晚上都去找他，开导他，慢慢地在这过程中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感情。一开始达拉克是打算把这感情埋在心底的，后来他看到了我带回了塞尔吉维斯，然后和塞尔吉维斯过上了日子，他就鼓起勇气去追求维多斯了，追了好几个月才成功。”
“那我去请教达拉克大哥。”
“我回去了也让塞尔吉维斯帮你探探他的口风吧。”
“谢谢您族长。”
“关心部落成员的生活，这也是族长的工作，呵呵。”道格拉斯爽朗地笑了。“等下去我家吃饭啊。”
“好的。”
“我回来了。”
蔡晓奕教完了一些日常问候语和数字，正指着头发准备开始教身体部位时，就听到了道格拉斯的声音。
“啊，回来了，我们先到这吧。”蔡晓奕兴奋地冲了出去。
这算是典型的见色忘友么，伍斯凌无奈地笑了笑。
“东西放外面，先进来吃东西。”蔡晓奕拍拍道格拉斯沾着碎小树皮的皮裙，“奥古斯丁也一起来吧。”
“你先进去吧，我和塞尔吉维斯有点话要说。”道格拉斯对奥古斯丁笑笑说。
奥古斯丁点点头，掀开了门帘。
“你要和我说什么？”蔡晓奕抱住道格拉斯的腰，问。
“你的朋友伍斯凌对奥古斯丁是怎么看的，还有知道了那件事之后他是怎么想的。”道格拉斯在蔡晓奕耳边轻轻地问。
“怎么问起这个？”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奥古斯丁问我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哦？”
“他在向我请教怎么去向亚雄性求爱，所以他对你那个朋友是有意思的。”
“那那天突然跑掉是什么意思啊。”蔡晓奕不满地说，那天伍斯凌的表情可是让他很不好受呢，他认识的小伍哪里有过那样的表情？”
“他说是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怕你的朋友知道了他把你朋友当伴侣之后发怒，生他的气，所以就跑开了。”
“真的还是个小朋友啊，怕这怕那的。”
“别岔开话题，奥古斯丁可是个不错的人，你不知道，咱们部落里有好几个老猎手都看上他想把家里的女儿给他呢。”
“让他娶去呗。”
“人家可是对你的朋友上了心的，现在正琢磨着怎么才能取得他的原谅呢。”道格拉斯亲吻了一下蔡晓奕的眼角，“你就帮一下吧，我可不想看到一位优秀的猎手因为感情问题而沮丧下去。”
“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给他们解开这个误会吧。”
“凌？”看到那个令自己思绪万千的人就坐在面前，奥古斯丁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奥古斯丁？伍斯凌不用抬头，就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谁，靠，小蔡那家伙怎么不说他叫了奥古斯丁来吃饭？早知如此就先遁了。
低着头装没听见那是不可能的，于是伍斯凌只能抬起头，对奥古斯丁笑笑，然后用刚学来的通用语磕磕巴巴地问了一句，“吃饭了吗？”
这句话刚出口，伍斯凌就想狠狠地掐自己一下，真是傻不拉几的问候，这里是大陆，又不是天朝。
凌愿意和我说话了，这是奥古斯丁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
愣了一下之后的奥古斯丁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想到伍斯凌是听不懂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正当两人尴尬地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道格拉斯搂着蔡晓奕走进了帐篷，僵局被打破。
“快快，快坐下来吃东西。”蔡晓奕拉着道格拉斯坐下，跑去拿了两个大碗，盛了满满的两碗，分别放到道格拉斯和奥古斯丁面前。”
“你们两个不吃么？”道格拉斯从火堆边扒出两个外皮已经被烤得有些焦的红薯，递给奥古斯丁一个，问。
“我们都吃了，这些都是留给你们的。”蔡晓奕在道格拉斯身旁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伍斯凌，“你别想走。”
“干嘛不让我走。”伍斯凌瞥了一眼笑得无比奸诈的蔡晓奕，问。
“等下你就知道了。”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说完瞪了蔡晓奕一眼，拿起笔低头补充起他们的计划来。
奥古斯丁一边啃着红薯，一边呆呆地看着正在奋笔疾书的伍斯凌，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凌的手那么好看，凌上次就是用这么好看的手，帮自己做舒服的事情。
蔡晓奕看看奥古斯丁，又看看伍斯凌，清了清嗓子，“奥古斯丁，我觉得你和小伍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要不要我帮你？”
听到蔡晓奕的话，奥古斯丁被呛了一下，说不出话来，只能急忙地点头。
“那你要和他说些什么呢？”蔡晓奕眨了眨眼，问。
“我，我不介意他的亚雄性身份，我，我是真的想要他成为我的伴侣。”
“那你不应该为你当初的鲁莽而道歉么，奥古斯丁。”
“要，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就那样跑掉。”奥古斯丁低下头，“塞姆，凌不会是不愿意做我的伴侣吧，我知道不是每一个亚雄性都愿意接收雄性的示爱的，甚至有些亚雄性是很讨厌这样的。我现在不奢求他答应我，我只希望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讨厌我，如果，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放弃，我会在他身后一直守护着他。”
真是段深情的告白啊，蔡晓奕心想，可惜小伍这家伙听不懂。
“行，我现在就和他说。”蔡晓奕从道格拉斯身边站起来，走到伍斯凌身边，夺过伍斯凌的比，笑眯眯地在伍斯凌的身边把刚才奥古斯丁说的话全都翻译给了伍斯凌。
这个过程中，奥古斯丁一直都在盯着伍斯凌看，眼睛一眨都不眨。
原来他不是讨厌我？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害怕我做讨厌他的举动才跑掉的？一股甜甜的感觉由心而发，到底是不是因为喜欢，伍斯凌自己也不知道。
“喂，你好歹给个回应啊，人家盯着你等着要答案呢。”蔡晓奕用手肘顶了一下伍斯凌的腰，说。
“我只能说，我对他的表白，没有持讨厌的态度。至于答应，我觉得我现在还没有看清楚我的心，恕我不能答应。”思考了一阵之后，伍斯凌开了口。
“慎重考虑是对的。”蔡晓奕歪了一下脑袋，“我原话翻译？”
“嗯。”
“凌是这么说的？”对于这个答案，奥古斯丁一半高兴一半失望。高兴的是凌没有讨厌他，失望的是，凌没有答应。不过，不讨厌证明自己还有希望。奥古斯丁有些阴暗地想，反正凌绝对没有条件和雌性扯上关系的机会的，不用担心凌会和雌性在一起，至于雄性，西山部落的绝大部分的雄性都是不会和亚雄性结为伴侣的，就算他们会孤独终老，所以，凌一定会是他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