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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的香 上——by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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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惟安在喝水的间隙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看起来非常安静的男人。今晚他只是和几个平时经常一起玩的球友随便玩玩,练练身,自然不如比赛时那般有看头,是以场外的观众并不多,而在那不多的人之中,那个低调的毫不显眼的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反而在第一时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方惟安记性一向不错,尤其是当对方相貌出众时。他虽然还不满二十岁,先后却已经有了四任女友,且都是在中学时代的青涩年纪,带着些纯粹和天真。现在他离开校园已经有一年多,在社会各阶层中的经历使他早已明白人事,因此喝酒时常跟哥们谈笑,懊悔以前太过单纯善良,四任女友竟一个也没有拐上床过,上垒之前的一切都已做过,唯独那最后一个步骤,惹来哥们们一阵哄笑。

方惟安在一秒钟之后就想起了穆清就是那天被他的球撞到并且认定是神经有问题的人士,但现在他关于此人精神问题的认定开始动摇。那个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傻子,单是那斯文纯净、诗书满腹的气质就不是一个平常人能有的,更遑论是精神有问题的人。那个人戴着眼镜,影响了对他真实相貌的判断,但那天二人相距仅一步之遥时,方惟安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人有一双他看过最好看的眼睛。

方惟安虽然性格很成熟——他自己一向如此认为,但毕竟是个少年人,对留下好印象的人便有结识的冲动。可那个人坐在那,只是安安静静做着,却仿佛无形中产生了一种与他人隔阂的介质。方惟安对这种介质并没有清晰地认识,只是凭直觉判定这个人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伙伴的呼唤把方惟安拉回现实,他摇摇头拜托脑中奇怪的想法,把空掉的矿泉水瓶准确的空投到张开大嘴的怪兽垃圾桶,转身潇洒的回到球场,无声无息的从背对着他运球的伙伴手中抢到球,在伙伴张大嘴的惊讶声中极速冲到篮下跳起投篮,随着一声干脆的“嘭”响,篮球准确入筐。被抢球的伙伴表情复杂,脸部表情变换了数次,最终对方惟安同时竖起了大拇指和中指,惹得方惟安放声大笑。

穆清看着那个干净阳光的笑容,听着那快乐爽朗的声音,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加大。他一直坐在长椅上,直到场内的人散去。之后,穆清围着运动场跑了三圈,然后慢慢溜达回家,洗澡,睡觉。

此后几天,穆清总会在准时下班吃过晚饭后到运动场散步,先瞥一眼篮球场,如果看到那个耀眼的身影,就一声不吭的坐在长椅上看着。如果没看到那个人,他就会在操场上慢跑上几圈。有时在跑完后就能看到想看的人,而有时则会整晚都看不到。慢慢的他也有了一些认识,那个男孩很爱打篮球,一周至少有四天是会去的,有时能打上两个多小时,远远地都能看到他脸上的汗迹,有时则只打半个多小时,经常在接到电话后匆匆离开。

一个多月之后,两个互相暗中注视的人终于有了第一次正面对话。

方惟安在去球场之前就想着那个容貌俊美的男子是否还会出现在旁边的长椅上。如果会,他决心要认识他;如果不会,那或许以后不论有多少次机会,他都不会认识他。或许连方惟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他看到那个坐在长椅上的男子的时候,心中有重物落地的感觉。

“喂,要不要一起打?”方惟安一只手熟练地转动着篮球,微侧着头向下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人。

以后的很长时间,穆清一直清晰地记得那个少年随意的站在他前面,浑身透着一股毫不在意的痞痞邪气,脸上挂着潇洒不羁的酷酷笑容问他,喂,要不要一起打?

穆清仰头看着男孩,愣住了。实际上,当看到男孩向他走过来时,他就开始紧张起来,心脏跳动的有些混乱,以致于清楚明白的意识到男孩确是在跟他说话时,惊讶,亦或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穆清不知道他到底愣了多长时间,一直到看到男孩聚拢起来的眉头时,才在百般努力下恢复了语言能力:“啊,我不会打。”

当看到男孩的眉头在听到这句话后拢的更紧时,穆清才懊悔的醒悟自己的迟钝和愚蠢。“我,我真的不会打,就是,喜欢看。”

方惟安扯动嘴角,笑了。“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穆清有些不知所错的站起来,犹豫着仔细考虑了一番措辞后说道:“那麻烦你了。”

方惟安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拘谨笑容的男子,心里突然冒出了“可爱”两个字,心情也更加的飞扬起来。

然而一个小时之后,方惟安飞扬的心情早已被无奈和认命所取代。穆清,是真的不会打篮球。他能准确的说出三步上篮的动作要领,知道篮球中的各个角色和职责,通晓所有的篮球规则,甚至掌握了篮球的历史沿革,但是,当篮球到了他的手中,就好像手掌像蒲扇一样的大汉捏着牛毛针刺绣,说不出的怪异和笨拙。方惟安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屡屡示范耐心教导换不来学生的开窍,整个人的气压逐渐低了下来。

穆清察觉到他的不耐,心中一跳,利落的把篮球抛给方惟安,方惟安本能的接了。

穆清推推眼镜,有些气虚的说:“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衣服要洗,先回去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惟安瞪着大眼看着穆清媲美逃窜的身影,鼻孔里哼出一声,哭笑不得。

第五章

自那之后,二人便算是认识了,穆清下班后无事便会到篮球场转上一圈,有时也会耐心的跟方惟安学一会打篮球,几次下来倒也有一些进步,虽然带球奔跑时仍像来阵风就会吹倒般柔弱,但十次中总会有三四次能顺利的把球送入篮筐。看着自己的悉心教导总算有了一点成果,方惟安身上多日笼罩的低气压总算有所回升。

下班之后去打篮球,成了穆清工作之外唯一的爱好。

这日,穆清刚到公司便接到老总的传唤。原来丽锦公寓的承建方在施工中突然发现一处直径约二十米的地质问题,正好在原计划的建设范围内,他们认为可能需要改变设计图,将这块存在安全隐患的地方闪出来,与开发商沟通之后,便与建筑的设计方取得了联系,要求设计人最好到现场看一看,以便决定设计图的更改方案。

穆清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对施工现场并不陌生,收拾了一下提包就去了。

丽锦公寓离穆清所在的公司宏图设计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设计图包涵有十九栋高层楼房错落有致的坐落其中。此时已经有一小半封顶,一大半还在建设当中。现场显得有些杂乱,工人们作业的声音和机器的运转声响成一片,塔吊林立,高入云端,单单在地面上看着就有一种眩晕感。

穆清查看了现场,有问题的那块地在8号楼的西侧,楼东侧有几十米宽的空地,原本计划是做成一片绿地,现在只好列入建筑用地,将楼的位置东挪。楼房的具体细节上并无多少变动,穆清便在现场修改了设计图。

穆清工作上一向精益求精,耐心谨慎,改好设计图时已经是中午了。承建方的现场总监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陈姓中年人,非常健谈,整个上午几乎一刻不停在穆清耳边滔滔不绝,如果不是穆清专注力高杆,只怕早被他吵的烦躁不已。穆清耐心功夫甚好,每每在他谈论一会后便冲他点个头微笑一下,那人心情大好,此时便要留他吃饭。

穆清微笑着婉拒,“不用了陈总监,我家就在附近,我回去吃也很方便,不麻烦你了。”

陈总监圆圆的脸上笑容满面,拉着穆清的胳膊,“哪里是麻烦,反正都是要吃饭的嘛,我们这么多人,多你一个怎么会麻烦,莫非穆先生嫌弃我们饭菜寒酸?”

穆清有些微窘,他一向不大懂如何拒绝别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四周。

突然,一个正在从塔吊机上爬下的身影吸引了穆清的注意力。那个身影穆清很熟悉,曾不止一次的在篮球场上看到过,正是方惟安。穆清看到他时,他已经到了二层楼的高度,等他回过神来,方惟安已经下到了地面。

他们的距离并不远,方惟安也正好朝这个方向走过来,很快也发现了他。

方惟安大概没想到会在这见到穆清,嘴巴微微张着,显得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回过神,超穆清这边走过来。

陈总监见到方惟安笑意更盛,招手道:“小方啊,快过来,我跟你介绍一下。”他指指穆清,“这位是宏图的当家设计师,穆清穆先生。”他又指指方惟安,正琢磨着怎么措辞,就听穆清说道:“不用麻烦了陈总监,我们认识的。”

陈总监显然很吃惊,看向方惟安,“你们认识?那可太巧了,呵呵!”

穆清点点头,看着方惟安一笑,“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方惟安一挑眉,“你是设计师?”

穆清点点头。

方惟安向后一指,“这些楼是你设计的?”

穆清感觉他语调有些奇怪,疑惑的看着他点点头,“是的。”

方惟安“哦”了一声,随手指了指身后高耸的塔吊,随意道:“看见了吧,我是干这个的。”

陈总监这时呵呵一笑,“你们认识就更好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好聊聊,好吧?”他看着方惟安问道。

方惟安不置可否,淡笑着说:“我得抓紧时间吃饭,吃了饭还要抓紧时间睡一会。”说完径自从他们身边走过。

穆清愣住了,看着方惟安离去的背影,想说什么,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他能感觉到方惟安的冷淡,这和以前是不同的。刚才方惟安虽然是笑着的,但穆清看不到他眼睛里的笑意,反而弥漫着一种疏离感,这让他有些不安。

陈总监的灿烂笑脸也显得有些勉强了,他干笑两声,“呵呵,穆先生不要介意,小方年轻不懂事,咱们两个一起去吃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错的餐厅。”

穆清微笑着,语气温和,“没关系。我们两个也认识不久呢,我还真不知道他的年龄。”

陈总监往方惟安离开的方向虚指了一下,“这个小子啊,二十岁还不到,脾气邪,不好管哪。”他虽然说着这些,面上的表情却是高兴的,显然对方惟安非常喜爱。

穆清“嗯”了一声。“那好陈总监,我还是回去吧,不打扰了。”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就转身离开。

虽然有点不想承认,但穆清的的确确因为方惟安导致无法静心工作。他想了一个下午,想了无数种可能,但又一一否定。

穆清是很多个矛盾的结合体。他虽然聪明,但只限于学习与工作,生活和人际交往上是比较迟钝的,穆妈妈一直乐观的认为他是没有开窍,一旦出现某种机缘巧合便会茅塞顿开。他小时候心理早熟,但越长大却越趋向于生涩和质朴,一心扑到书本里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许,他是给自己一手打造了一个单纯的环境,潜意识里不想关注不想费心思猜度,慢慢的也就变得迟钝了。

几乎所有的同事都注意到穆清的心不在焉,这种情况是前所未有的。不时有同事送来关切提醒的目光,穆清注意到只好赧然的笑笑,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但收效甚微。

下班之后,穆清收拾了东西就快速步出了办公室,他没有回家,直接到了篮球场。

他没有想到还没吃饭的问题,也没想到急急忙忙的来到这是为了什么,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已经反常的很了。穆清在篮球场边上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心里有些微微的躁乱。他站起来在沿着运动场最外围的边缘转着圈,漫无目的的走着。

天气已经进入了十二月,室外的夜晚很冷,风吹在身上只想把整个身体连同脑袋一同缩到衣服里。运动场的角落,一颗掉光了叶子的银杏树下面有一片橙黄色的灯光,在这萧瑟寒冷的夜里看起来格外温暖,那是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位。摊位虽小,品种却齐全。穆清受了那一圈温暖灯光的诱惑走过来,买了一串无核的糖葫芦。山楂又大又红,披了一层光泽闪亮的糖衣,无比诱人。

穆清慢慢的咀嚼着,品尝着酸酸甜甜互相交杂的味道,竟然感觉到罕有的舒心和豁达。他在空旷的运动场上溜达了一个多小时,篮球场上的光景始终萧瑟,不见那个熟悉的男孩。穆清有着些微的失落,这种失落的情绪以前只出现在他灵感匮乏作品无法使自己满意的时候。他手里一直捏着串糖葫芦的竹签,以致想把它扔进垃圾桶时竟然感到有些不习惯。

穆清把竹签举到眼前,迎着灯光细细的观察着,一头尖削,另一头切面平整,整个签身又长又直,光洁的毫无瑕疵。穆清突然间有些舍不得扔掉了,捏着竹签回了家。

穆清很少有过这么强烈的意愿想见某个人,他一向忠实于自己的意愿而很少去深究其中的原因,这一次也不例外。穆清仍然每天下班后去运动场转一圈,少则半个小时,多则一个多小时,而每次他总会买一串糖葫芦,吃完后捏着竹签回家。他会把竹签洗的干干净净,收在一个合体的盒子里,就像对待一件很珍贵的东西。

这天下午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雪,短短的三个小时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目力所及的整个视界都被这洁白的雪所覆盖,街上的行人虽然被这雪拍打着,但大多是笑着的,目光中闪动的是宽容和喜爱。公司里的女同事刚出办公楼就被这铺天盖地的大雪所震慑,纷纷发出兴奋的尖叫和感叹,追逐跳跃着前进。穆清耳边听着女士们的“娇语”,似乎眼前所有的景色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他微微的闭眼,又很快睁开,他相信自己闻到了雪的味道,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微笑,心情舒畅而又平静。

回到家,穆清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暖意笼罩着全身。他走到窗前看着隔了一段距离的运动场,白雪在灯光的照射下似乎也会发出莹莹的光,使得那颜色又白了几分。时不时能看到几个人影在场上追逐嬉闹,或成双成对惬意的散着步。

穆清注意了一下,远远地一角似乎闪动着微弱的橙黄色的光,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穿上大衣出了门。

穆清站在卖糖葫芦的摊位前无声的叹气,难得的反省自己:好像迷上糖葫芦了呢,这可不是好现象。“大哥,来一串糖葫芦。”

身后同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老板,一二三四五……六串糖葫芦!”

穆清闻声回头,正好对上了一双神采飞扬的眸子,马上笑了。

第六章

方惟安一手搂着同伴的肩,几乎要挂在他身上,显得吊儿郎当,配上他那阳光的笑容便有种奇异的诱惑。他看到穆清时愣了一下,好像有些惊讶,继而又呆住。穆清在暖橙色的灯光下微笑,像春暖花开般动人。

奶奶的,方惟安在心里咒骂。春暖花开?形容男人?

穆清看一眼方惟安身旁的几个男人,应该是一起工作的工友。“你好,今晚来打球?”

方惟安心里有些乱,对之前的故意逃避破天荒的感到心虚。但很快他发觉了这种对他来说不应该有的情绪,想自己也没对他怎么样啊,于是又生起自己的气来。他完全忽视左手正提着装篮球的袋子,随意的说:“没有,只是来玩玩。”

被方惟安压着的正好是矮他半头的罗哥。罗哥朝穆清努努嘴,问方惟安:“小方啊,是你朋友?”

方惟安皱着眉,犹豫了片刻含糊的“嗯”了一声,又补充一句:“一块打过几次球。”

罗哥笑道:“是吗,那不如大家一起打?”罗哥生长在农村,以前没打过篮球,今天因为下雪放工早,就被方惟安几句话忽悠了出来。

穆清冲罗哥笑笑,感觉到了方惟安的别扭,但仍为能再次见到他而高兴。他接过老板包好的糖葫芦,递过钱去轻声说:“把他们几个的也一起算掉。”

方惟安耳朵尖,马上说道:“不用了,我们自己算。”从口袋里掏出钱便要扔给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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