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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蒹葭——by吹不散眉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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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月底,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周若虚陆续传来消息--我一方面是关心皇甫骏,另外是因为要上京去找阿衡,所以随时和周若虚保持联络,了解北方的情势--八月传来了川中蓝天王被捕的消息,九月听说边军在霸州大挫中原反军,刘氏兄弟也受了伤,河南杨虎和他们也因事反目,不能一心--官军重新掌握了中原形势!
这一来我真正放了心--我只能帮他压住江南,如今皇甫骏的江山总算是保住了!几天后我的人体脉络图讲授完,学社也一切上了正轨。早就答应了二师哥去京里寻找阿衡的事,吃饭时听说中原已定,云儿便提了出来。
我直摇头:"每天要诊百十号病人,再加上学部授课--陈湘、二师哥和纬儿三个人都忙不过来,哪里走得开?"
"要不二师哥和纬儿抽一个人去,我每天多干一会儿就是了!"
"不行!"陈湘这话一说,二师哥和我同时反对--"你又不是铁打的!上回就累得吐血,再把你累趴下,耽误的事更多!"
"明年再去京里找阿衡好了--到时候学医的孩子们也该有能顶事的,就不会这么忙了。"二师哥说。
"别"--这回是我和陈湘异口同声!二师哥想念儿子这么多年,我们怎忍心让他再煎熬一年?阿衡这就离开一年半了,再耽搁下去还不知被带到哪里去,又怎么能冒这个险?--"要不我陪阿七去京里吧?先把人找着再说!"
我这话冲口而出,说完才想起看陈湘的脸色--他不会以为是我和阿七串通好了要去双宿双飞吧?
二师哥对此连连点头:"说的是!等寻着阿衡,或是接他过来,或是我们过去也就放心了--峋风你就替我陪七爷去吧。"
我和阿七之间的微妙关系二师哥还不知道!阿七忙道:"要不我自己去吧!等有了阿衡的消息,我再让人通知二师哥。"
二师哥道:"不行,这路上不平靖,你自己上路哪儿行?"
陈湘点点头,看着我道:"你也去吧--云儿和小睿也这么大了,你不也得想法子恢复他们身份?"
我连声称是,道:"要不我带上云儿和小睿一起去?"
云儿拍手喜道:"好啊好啊!我还没去过京城呢!我和师父七叔一起去。"
我看着陈湘,等他拍板--自从阿七来了,我在陈湘面前就矮了三分!他们俩都算省事的,绝不肯破脸;可是两个都心细如发,我自然要陪尽小心,唯恐偏了这个屈了那个。
陈湘点头同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其实我心里另一件担心的事还没说--学社虽一切上了正轨,但我、阿七和云儿都走了,日常琐事谁来管毕竟是个问题!
阿七自有办法,二十个学生里他找出一个年纪最大叫林清的作大师兄,两个精明强干叫郑嵘和魏义雄的作二师兄--便让他三人统领所有学生,这几天所有社中事项都让他们参与决断,赏罚由林清统一执行--走之前便叫过三个人来当着二师哥细细分派了任务,郑嵘负责学业,魏义雄负责生活,林清做好记录,有了事三人商量着办!决断不下的再找二师哥。
临行前一日我和陈湘将二师哥一家都请过来一起吃晚饭,一来庆贺阿七的脸治好了;二来庆贺办学成功,三来为我们饯行。
晚上回房陈湘还是问我:"你和阿七,倒底有什么打算?"
他倒底还是疑心!我算体会到周若谷当初说的"齐人之福不好享"了--这话要让我解释多少遍才成--我一伸手把壁上的剑摘下来,"你要不信我,索性就给我一剑--当初要我帮二师哥寻阿衡也是你说的,如今又来回来去拷问我?这话要说多少遍才算完?你实在不信,剖出我的心来看看。"
多少年了,我连重话都没跟陈湘说过,看着我递到他面前的长剑,他愣了半晌眼圈一红,道:"你们俩一去好几个月,我不过白问一句,就至于拿刀动剑的--提到他你就急,倒是为他呢,还是为我?"
"我跟你说过多少回--我就是看他可怜,念着当初的兄弟之情,想把他接过来治病!一来他以后可以正正当当见人,心里不再有阴影;二来要上京寻找阿衡,不能病病歪歪的赶这一千多里路吧?--你非当我有私心!那岳无双还让你娶她呢--他对我有情,就非坐定了我也对他有心不成?"
"你跟我说过多少回?--我统共问过你几回啊?我要不气得吐血你跟我说吗?打从说开了以后我又问过吗?他的病我给他调,他的脸我给他治,我说什么了?我一天到晚地忙,我有空儿说么?白问你一句就拿出剑来堵我的嘴,合着是多嫌着我说话了?"陈湘说到这里,眼泪便往下滴。
我想想他说得确是实情,是我自己心里觉得对不起他,加上周若谷的话,怕他多心就越觉得他每句话都多心--我和阿七要一起上京好几个月,他就多心也是应该的--他本来就是个不爱多说话的人,好容易这几年引着他有话能说出来了,我又这般发作他,还要再呕他吐一回血不成?
我心里有愧,伸臂抱住了他,道:"是我不对!我是个粗人,不比你们读书识字的那么大学问--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你要生气就罚我,可千万别再吐血!可我真对他没别的意思--我要想跟他好,五年前就不从东瀛回来了,还用等到现在么?你就这么不能放心我?"
陈湘道:"说你急还不信--我哪有不放心你?我是觉得反正你们要一起上路,何必瓜田李下的?阿七对你这一片苦情这么多年不变,我也不能不怜惜!他这么能干,又细致知礼--你要真想跟他好,倒不如把名分定了--这倒好,我这话还没说,你就拿刀动剑的--你连话都不听我说完,就断定我多心,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
我是真没想到陈湘问我的打算是这个意思,可是转念想到周若谷的话,我还是摇了摇头--阿七这阵子不大理我,看来在陈湘身上用的心思不少!如今他们俩好得很,可阿七那个性子哪是肯做小伏低的?我自知玩不过他的手段,陈湘又一心在治病救人上,真让他进了门后半辈子都不够淘气的!
"你趁早别说这个!你没听人说过--要想一天不安生,就请客;要想一年不安生,就盖房;要想一辈子不安生,就娶小--我是个粗人,就你一个我还弄不住呢,还要再把他娶进门--治好了他,呕病了你,我就真该抹脖子了!"
陈湘看着我:"你这是真心话么?我可不是试探你,你也别搪塞我--我最后问你一句,要想让他进门,就趁今天过了明路;要是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到时候就不是家法鞭子,我可就真拿着这把剑问你了!"
我郑重点头:"我心里除了你绝没别人!跟他这一辈子就是作兄弟的缘分!等阿衡这件事一了,我就送他回如意岛,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也别一味心软:他给我下毒害我那么惨我都不跟他计较;你治好了他的病,让他能重新见人--帮忙寻找阿衡是他早跟我谈好的条件,咱们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廿六)千里赴京
陈湘见我说得斩钉截铁,也就不再说什么。一切安排停当,第二天辞别了二师哥上路--陈湘虽然不说,我也看出他很是舍不得我,想想这一别至少也要两个月,我心中一片怅然。
阿七不喜见人,加上路上打仗不平靖,所以我们还是坐船北上,到天津港上岸再换马入京。云儿好热闹,本来嫌坐船气闷,好在阿七的童儿绿烟只比她小一岁,被阿七调教得性子也乖觉--让他陪着云儿玩儿,才算把她安抚住。
我和阿七就是在这船上认识的,如今故地重游,物是人非事事休!我一开始还怕阿七借机纠缠我,一上船就宣布每天让孩子们随我练武一个时辰;其余时间安排操练水手,以备不测--总之每天有事情可做,省得无事生非。
阿七倒淡淡的,偶尔抚了一次琴,惹得云儿和小睿兴趣大起,云儿闹着跟他学琴,于是每天上午他便带着孩子们读书学琴,下午再练拳练剑--他是幕府大将军的公子,幼承庭训,琴棋书画无一不会!如意楼的弟子名满天下,都是他教导出来的,我在一边听着,也觉娓娓忘倦,不能不佩服他的才情。
船行数日,一切按部就班,我紧张的心思也就放松下来--这日傍晚无事,和他一道闲聊,问起我离开之后他的经历--"我隐隐记得当晚有人来过,后来就昏睡过去,直到午后才醒--众朝臣还以为我生了病呢。我派人在城中搜捕数日,却到处寻找大哥不见,我当时是真急了!"
"我知道你的脾气,又杀了不少人吧?"
"大哥,我是担心你啊,那"寸相思"只要你离开我一个月就会发作--我见过旁人发作的情形,生怕害你受苦,那两个月让人几乎把整个国家翻了个遍!要不是整日神思恍惚的担心你,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佐贺家阴谋得逞!直到后来养伤时无事,想想他们带你走却没有伤我,我才想多半是你朋友来救你走了!"
我点头道:"是我大师哥带人来救走了我!"
阿七回过头来看着我:"大哥,你当时真的不恨我?--周盟主性子严厉,周若谷触犯门规被打得死去活来;高舅爷多行不义死都不知怎么死的--而我困了你那么久,居然毫发无伤,自然是多亏了大哥给我求情了?"
我苦笑一声:"我没那么大面子--你我这段孽缘惹得大师哥大发脾气,又恨我隐瞒你的身份,不曾拿到解药--你也见过我背上的鞭痕,那便是我受大师哥责罚时留下的。"
阿七身子一颤,道:"上回先生命我替他行家法,我还以为你这背上是先生打得,后来处得久了,觉得先生仁厚的性子下不了这样狠手--原来是周盟主!他不就是你师哥么?这件事不是令师管?"
"我师父闲散惯了,二十年前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了大师哥!那时候我也刚入门,就是在大师哥家长大的,大师哥拿我当儿子一般!你也知道周若谷为了瑶环受了多重的责罚--亲儿子尚且如此,何况是我?大师哥更是恨铁不成钢!"我一指船尾刑架:"就吊在那里,那架上几样刑具依次打了个遍--我们南海派的门规之严厉,可不比你如意楼差多少!"
阿七脸色一黯:"大哥是先受了门规责罚,后来才毒发的?"
"是啊!你这毒要早发作些,大师哥看我疼成那样,也许就不罚我了--也是合该受这两遭罪!"
阿七走到刑架边,依次将刑杖竹板、藤鞭铁条和蟒鞭拿起来掂量半晌,颤声道:"这些刑具如此沉重,一鞭怕不顶得寻常十鞭?大哥挨了多少?"
"每样二三十吧?也没细数!"
阿七身子一颤,道:"是,受刑时疼得死去活来,又怎有功夫计数?"阿七回头看着我:"这是我欠大哥的,我来还--我一样一样地还!"
我一呆,摇摇头道:"不必了--当初在东瀛,我不也打过你?那两个月至怕也打了你几百板子,就算这个一下抵那个十下,我们也两不相欠了!"
"不,我欠大哥的--那寸相思的痛发作起来,只怕比一百板子都要厉害吧?"
"打板子算什么?那个疼法",我连连摇头"还是别提了!"
"大哥,你说周盟主回来,要是查出我的来历,会放过我么?"
我心中一凛--这段时间大师哥陪师父云游海外,毫不知情,要真的回来知道他是罪魁祸首--大师哥恩怨分明,别说阿七是东瀛人,是大师哥海上生意最恨的"倭寇";就他给我下毒导致两方交战伤了不少人手的事--追究起来纵不至于要他的小命,要挑断筋脉废了他或是断他一两只手脚可都大有可能!
再想想我中毒那两个月大师哥带着我千里奔波求医的焦虑,白头发都不知添了多少出来,我心里一阵愧疚,回头看着他道:"不错!你害我也罢了,你可不知害得我大师哥有多苦--这次你非受罚不可!"
阿七脸色惨白,道:"大哥要真怜惜我,就别等周盟主来惩治我--还是你先责罚了我吧!我听先生说过,那毒他花了一年多才研究出解法--每日早晚发作两次,那一年多大哥如受炼狱之苦,每念及此,我心里也不安!"
"也没有那么久,就疼了两个多月--遇上陈湘后他虽不知道解法,却用金针截穴法让我不再觉疼--真疼上一年多,只怕我也要忍不住拔剑自尽了。"
阿七身子微微颤抖,半晌道:"亏得先生妙手--不然阿七万死难赎!两个多月,每天两次,那就是一百四五十次了?大哥念我寻找阿衡的份儿上,多饶我些,一次让我只拿十板子来还,成不成?"
我一愣,他倒底比我有学问,这折算法倒是公平合理!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再说我也心神恍惚,我心里想的是怎么帮他在大师哥跟前开脱。
阿七见我不言语,颤声道:"杀人偿命,伤人抵罪--大哥要是不肯饶,非要一次抵一百,我,我,"他说到这里,屈膝跪在了地下,哀声道:"大哥念我不是有意,多饶我些吧!"
"好好好,我饶你!快起来吧!"孩子们都在,看着什么意思?再说一次抵十抵百有多大区别?不用一千五百板子,怕是二百板子就能打死你!
阿七站起来道,"谢谢大哥--可要是一次打下来,十个阿七也打死了;如今孩子们都在,白天还得教她们呢。求大哥给我留些体面,分开了打行不行?"
这明摆着是他早想好了--"听你的,你说怎么办?"
"每天晚上临睡前,我到大哥房里领责,三十四十,听凭大哥责罚--阿七虽是该打,求大哥别伤我太重,第二天还得起来给他们上课呢!行不行?"
这法子跟五年前他把我困在将军府时一模一样--只不过那时是只要能在每天不超过一个时辰二十板子的刑罚内让他屈服,他就放了我走--今天是无条件的领责赎罪!可是,我不会也象那次一样又沦陷在肉欲里吧?
我心里一激灵,我知道方才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他又是用这苦肉计在套我!
其实这时候我心里已想到了办法--大师哥肯定对阿七恨恶之极,要想救他,只有我把他的事扛下来--大师哥疼我,再错也就是一顿打,不会把我怎么样--趁着大师哥不在,我唯有生米做成熟饭,让他进门跟了我!反正陈湘通情达理,跟阿七也挺好的,我回去好好哄哄他,他应该不会跟我太为难!
既然打定主意让阿七进门了,我想到他这番算计我的心机,心头更是一阵火起--这毛病要不打过来,后半生我还想安生么?--"好,都依你!刑具你自己找,晚上临睡前过来吧!"
晚上他来的时候两手依旧空空,我一声冷笑:"是真想领责还是又玩花样?想让我空手打?"
阿七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道:"不是,这船上也没旁的家伙,刑架旁边那些又太重了些--阿七实在受不住!我记得大哥这房里有一根藤条来,大哥容我找找!"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最初上这船他与我为奴时打过他那根藤条就收在墙边抽屉里,阿七翻了出来,双手捧给我道:"请大哥重重责罚!"

(二七)家法处置
我一笑,道:"第一回用这藤条是在外头那桌子上,你是不是还想去那里?"
阿七垂了头道:"大哥答应给我留些体面--外间要有人闯进来立时就看见,还是在这里打吧!"
我一想也对,不说别人,就云儿那丫头我就不放心。当即点了点头,看着他道:"你看着想趴哪儿趴哪儿吧--以后天天要来,怎么舒服怎么来!"
阿七道声:"谢谢大哥。"看我站在一边,毕竟不敢直接要求趴在我腿上,便在床边跪下--他如今长大成人,身材修长,大腿根比床还高些。我拿过被子让他垫在肚子底下,他居然向我回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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