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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蒹葭——by吹不散眉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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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占多重的分量?比如你的心一共十二分,你给我的有几分?"
陈湘呆了片刻,道:"八分。"
"剩下那四分给了谁呢?"
陈湘道:"小睿三分,还有一分,是旁的人旁的事。"
我放了心,"也就是说,要是旁的人做下对不起你的事,也不会让你多伤心吧?你会先顾着我,顾着小睿吧?"
陈湘转到我面前,手里握着几枚金针,他看着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手里的针心有余悸,道:"你能不能先给我解开穴道?"
陈湘拔下我背后的金针,我活动了一下手脚,他催道:"快说。"
我伸手抱住他,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的感情都不会白白付出的--你对我,对小睿;我对你,对小睿--小睿是咱们眼看着长大的,我跟他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可是我们也像父子一样亲!"
陈湘道:"我知道,你打小睿也是为了他好,虽然我觉得你不该打他那么重,可我也知道你疼他一点儿不比我差,这个不用再说了--你担心的是什么?"
我苦笑一声,道:"我担心什么?小睿的身世你知不知道?"
陈湘身子一僵,回头看着我,眼神中惊疑不定。他这幅神情我倒奇怪了,松开他道:"你早就知道!小睿,小睿,"
陈湘转过身来看着我,点点头,道:"你也知道了?是,小睿不是我儿子!你怎么知道的?啊,那天,我和小睿都割破了手,你是这么发现的?"
我点点头,奇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湘低声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c
我险些给他一巴掌:"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替别人养儿子,还拉了我来替别人养!"我心里一下子怒火中烧,亏我还怕你伤心百般瞒着你,原来又是我在作冤大头!
陈湘一把捂住我的嘴,低声道:"小点儿声,别吵醒了小睿。"
我气得一把将他打开--"是,别吵醒了你那宝贝儿子!你从当初带我回家,就是想让我教他功夫,让我收他为徒!你怕我对他不好,就说这是你儿子!你可真心疼他啊!我算什么?顾峋风在你心里算什么?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陈湘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我道,"峋风,峋风,你冷静些--你方才还劝我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小睿都是咱俩的孩子--我不该瞒你,你要罚罚我;小睿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我求你小点声,别让他听见。"
我气得浑身直哆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陈湘,我怕你伤心,我百般瞒着你,劝自己就当小睿是咱俩收养得好了--我甚至拼着受你的家法折磨,你,你可真对得起我!"
陈湘一迭声道:"对不起,峋风,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该对你动家法,我,我是怕--总之是我错了,你打还我,你打还我。"说着从桌上拿起鞭子塞到我手里,推我坐在床上,自己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俯身趴到我腿上道:"打一百,打二百都随你,我让你打,让你打够了出气。"
陈湘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我看到那一身雪样肌肤和背上残留的鞭痕,浑身一下子热起来--这是跟山崎一起那两个月落下的毛病,看到鞭痕会觉得兴奋!陈湘两个雪白的玉球更让我动火,我头昏脑胀之际,手中鞭子一挥,开始在他身后绣花纹。
陈湘一声不吭地受着,只是每挨一鞭,身子便吃疼得挺一下,十几鞭过去,我胯下已涨得生疼。陈湘觉出我的坚挺,低声道:"我在这儿,怎么着都随你。"我一把扳了他起来,摁在床边墙上,将床头的油膏胡乱抠了一块儿抹在他后穴,分开他双腿便插了进去。
陈湘一声痛呼,我欲火中烧,哪里还管他?尽情挞伐起来。直到波涛汹涌而出,我瘫倒在床上;陈湘没我抵着,沿着墙滑落在地上。他跪伏半晌才伸手抓过衣服披上,自己撑着打了水来清洗,又帮我抹拭干净,这才上床爬到我身边,拉被单盖到身上,抱着我道:"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别生气了,好么?"
我问:"小睿的身世到底怎么回事?"陈湘伏在我胸口,道:"小睿,是璐王爷的儿子。"
"什么?"我吓得差点翻到地下来,"王爷不是只有云儿一个女儿?"
"我原先也只道只有云儿,后来在役所里收到一封信,是平儿姐姐写给我的--原来王爷因为朝廷猜忌,怕自身难保,当初王妃难产而死时便只说孩子也没保住,其实是秘密送到了乡下;王爷死后平姐姐到乡下抚养小睿来着,可是后来因姿色出众,被一家富室看中,却不许她带着孩子--所以平姐姐托我抚养小睿,我受王爷大恩,自然是当自己的儿子来抚养。"
我听得目瞪口呆,"可是王爷后来为什么不接了小睿去海?"说到这里,我一下子顿住,璐王爷健在的事他不让我告诉陈湘的。
陈湘心细如发,看着我道:"你说王爷什么?"我心知瞒不过他,小心翼翼地道:"王爷不让我告诉你,他被我大师哥救走了,并没真死!"
我心说王爷这事来的--他瞒了我一半,我瞒了他一半;我因为他瞒着我打了他一顿;这当口知道我也瞒着他,可该陈湘报仇了。
陈湘盯着我,果然也是浑身乱颤,泪水缓缓流下来--我赶紧说在前头,"陈湘,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大师哥让王爷诈死,说咱俩在王爷身边,朝廷疑心肯定从咱俩查起,所以连我也没告诉--在王爷灵前不是还重重打了我一顿?直到后来我中了毒没人能治,大师哥才带我去找大智上人--王爷咳血的病根就是大智上人给治好的;那三本医经也是王爷让我传了给你!你钻研医经,果然把我的毒治好了--不过王爷不让我把他在世的消息告诉你。"
陈湘呆了片刻,道:"王爷定是怕我知道他在世的消息,再没心思钻研医经,不免把你的毒耽误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王爷是不想耽误你呢!"--反正我是不想让他耽误你!这件事我确实有私心,所以毒解了好几年了我一直没提--我看着陈湘,他要为这个罚我,我也没话说。

(三十)儿女成双
"峋风",陈湘终于说话了,"我求你一件事。"
"啊?"你还求我?你不是要罚我?"什么事?"
"我既跟了你,我不会改变初衷的,一定跟你过一辈子--可是王爷,王爷他,我也不可能全忘了他。你让我去看看他,行不行?"
我一呆,陈湘并没有因我瞒他而怪我,他竟一点儿没有怪我的意思!是了,知道王爷犹在人间对他来说已是莫大的喜讯,他这时候一心都在王爷身上,哪里还想得到我?他方才流泪,那不是伤心,而是无法抑制的欢喜!
陈湘见我不言语,爬起来下床出门,不一刻竟点了火盆端进来--岭南四季如春,十冬腊月都不冷,我奇道:"你干什么?"陈湘道:"让你放心!"
我这才看出火盆里烧着那枚分别刻着我俩名字的精铁印--陈湘在我胸口烙下"湘"之后,就让我把"风"字也给他烙上,我一直没舍得。这时候他又翻出来,是想向我表明心迹了。
陈湘这时已把水盆、伤药,纱布等陆续摆在床头,自己把胸口清洗干净了,对我道:"峋风,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变。你的胸口烙下了我的名字,今天晚上,把你的名字也给我烙下来吧!"
我夹起那枚铁印,看着上面精雕细琢的两个字--陈湘,这世上还有没有你不能做到的事?这么硬的精铁,就算以我二十年的内功能刻上字,也做不到这般精致工整--多少世人穷一生之力都做不到的,你偏偏一学就会,一会就精!可是,聪明绝顶如陈湘,你左右得了自己的心意吗?
陈湘静静地躺着,看我端详了半天铁印,终于把眼光扫到他身上,提醒我道:"制住我两只手吧,万一我忍不住,"我摇摇头,把铁印放进水盆里,"哧啦"一声,火气顿消。陈湘一下子坐起来,叫道:"峋风!"
我忍着胸口的痛楚,强自笑道:"你不必如此!陈湘--你心里有我,不用烙印也有;要是没有,烙了也白搭!你想去看璐王爷,我带你去;还有小睿,还有云儿,咱们都带上,也让王爷看看一双儿女。"
陈湘一把抱住我,轻轻吻住了我的嘴。我身子有点僵硬,实在是没什么兴致!陈湘顺着我耳后向下吻去--他的吻并不像我那样火辣辣的,正如他的为人,细如雪花,清冷柔和!直吻到我的乳头,在他唇舌的反复挑逗下,我渐渐浑身酸软,下面又硬起来--陈湘素来脸嫩,很少这么主动,而我对他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陈湘让我躺倒,跪在我身边尽心服侍,弄到我坚硬如铁,他欠起身子,自己抹了油缓缓坐下去,一边上下移动起来--他从来没这么服侍过我,虽然有些生涩,对我来说却是全新的体验!我心底感动,自己动起来,直到喷薄而出。
我伸手握住他的--自来是我先让他快乐,今晚却一连要了他两次,还都是他主动奉献的。陈湘性子偏冷,对做爱并不像我这样需索,我虽答应让他在上面,其实他很少主动要,多半是我想要了就先挑逗他,像今天这样从没有过--好在我技术高超,虽然是用手,自能捏弄得他舒服之极。
完事后陈湘静静躺在我身上,幽幽地道:"我收回那句话。"我奇道:"什么话?"陈湘道:"我要在上面那句话--这上头我不如你,老压着让你不能尽兴,实在对不住你。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要我怎样就怎样!"
终于等来了这句话,我心头一热:"现在能完全相信我了?"
陈湘脸一红,头抵在我腋窝里道:"我没有不相信你--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我知道你不会亏待我!不过有时候,你那些、那些花样也太让人难为情!"
我乐了--"你是那些仁义礼教的书读得多了,人也跟着迂腐起来--人这个身子有许多精微奥妙之处,你整日钻研奇经八脉,人体经络--自己都放不开,不肯真心去体验,终究是人云亦云,体会不透!"
陈湘微一沉吟,道:"你说得也是!好些人体经络的精细之处我都是凭你教的内功调息之法来感受,大智上人的医经上也语焉不详,有好几处我一直不知怎么解决--就比如你中的毒,其实本来没事,可是感觉上就是功力全失,其疼无比;可见身体和感觉并不完全一样--我误打误撞给你治好了,但其中精微之处,比如哪里是眼睛的感觉、哪里是耳朵的感觉还没搞清楚。"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些极端的情况下,人的身体会比平时有很多变化,感觉也灵敏很多。"这是我和山崎那两个月胡天胡帝的真实感受。
"是啊,比如瞎子就会比常人听得更清楚些!还有那些错误的感觉是怎么来的--我一直想搞清楚。好吧,你这方面倒比我有经验,等咱们回来,我就放开了由着你,亲身体验一下。"
我没想到自己这番胡说八道对一心钻研医学的陈湘竟有作用,不过他终于在性事上肯放开听我的倒是意外收获--省得我每次跟他做爱都缚手缚脚,不能尽兴!
流配之刑要求犯人在发配地呆上至少一年,我在岭南住了一年半了--这里天高皇帝远,官府又知道我颇有势力,自然不会管我。
第二天我把要去大智岛的事跟五哥他们说了--宁儿才四个月,我没让五哥跟我去,只让他把上次开船去的海图帮我画出来--我当时中毒未解,对海程记得毕竟不如五哥清楚。
能够出门对小睿来说尤其高兴--我知道他是璐王爷的儿子,对他那一顿痛打更是抱愧,好在小孩子也不多计较,疼了这十来天倒是乖了不少。三个人一路北行,接小郡主要到普陀山师父那里,路上经过大师哥家,我带着陈湘去拜会--只有女眷在家,说周若虚被人打伤了,大师哥赶到福州看他去了。
告辞出来,不等我说话,陈湘已道:"去福州吧。"我伸手握住了他--"谢谢你!陈湘"--你可太知情解意了!
陈湘一笑,反手也握紧了我,道:"大师哥救过我的命,又救了王爷,我原该尽尽心!"
我笑道:"嘿,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要尽尽心呢,原来是为了王爷!王爷是大师哥的结义兄弟,救他还用你谢?人家十多年的交情,比你近多了!"
陈湘脸一红,道:"我白说一句,引出你一堆话来。"
到了福州才知道,有个东瀛武士来摆擂台,说是打遍东瀛无敌手,要来会会中土武林英豪--已经摆擂近一个月,江南十几名好手败在他手下,周若虚代大师哥主持江南武林数年,被迫亲自上台,结果中了对方暗算。
大师哥一见我和陈湘,大喜过望,一手一个将我俩从地上拉起来,道:"风儿,你们俩来得太好了!你的毒解了吗?"
三年不见,大师哥鬓边又白了一片,我心中一酸:"大师哥放心,陈湘给我治好了--我们从您家里过来,听说若虚受了伤,怎么样了?"
大师哥叹了口气,道:"受了内伤,怕要一年半载才能恢复!不过幸好你们来了。竹声医术高明,又要拜托你!"
我道:"陈湘听见若虚受伤,急着就赶了来--说大师哥救过他的命,他要报恩呢。"陈湘道:"不敢打包票,不过我一定尽力而为。"
小睿见我们自顾自说话不理他,有点不高兴,叫道:"爹爹!师父!"我这才想起他来,陈湘已道:"小睿,来给大师伯见礼--大师伯是你爹爹的救命恩人,你替爹爹多磕几个头。"
小睿干干脆脆叫一声:"大师伯!"便跪下磕头。大师哥看看陈湘,又看看我,脸色颇为惊异。我忙道:"大师哥,这是风儿的徒弟。"大师哥拉起小睿,端详片刻,道:"他叫小睿?哪个瑞?今年几岁了?"
我听见这话一呆,道:"睿智的睿,丁卯年八月生人。"大师哥看着陈湘,两人对视片刻,陈湘深深点了点头--看来大师哥也知道小睿的身世,是了,王爷远赴海外时自然会对大师哥说知这小儿子的事,请他暗中照料。
大师哥让人带小睿去玩,带我们先去见周若虚,他和卢泰住在一起--两个都是被那东瀛武士叫"冈田"的打伤了--这人说要摆一个月的擂台挑战江南武林,说是以武会友,出手却狠辣异常,上台的人十个有八个被他打伤--明天是第二十九天,要是再没人拿得下他,大师哥只有亲自出手了。

(三一)设擂挑战
最初设擂时,因为怕车轮战,说好每个时辰只打一场,一天最多打四场;但十来天下来,上台打擂的不是折手就是断脚,没把握的一般就不敢再上--自从周若虚败阵,这几天只有一位无名道人昨天上场一次,最后打个平手,那道人随即飘然而去,连个姓名都没留下。
卢泰是胳膊被扭断了,已经打好了夹板,敷的是续骨灵药"黑玉断续膏"--不过就算数月后骨头能续上,这条胳膊只能日常活动,十几年的功夫就算废了。周若虚本来武功不下于那冈田,已将对方打倒,哪知对方在他向台下说话时又突然发难,背后偷袭--周若虚算机灵的,中招时宁肯跌到台下卸去不少力道,才算没被打得筋脉俱断。
但南武林盟主都被打得当场吐血,整个江南武林都为之气沮--眼看着一个月的期限将满,大师哥已经做好准备明天上场--成败在此一举,大师哥若再输了,江南武林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留下陈湘照看伤者,我跟着大师哥出来,道:"大师哥,明天让我上吧!"
大师哥双眉簇在一起,道:"你学武的资质比若虚好,虽比他少了十来年的习练,功力应该不比他差,不过实战经验可太少了--而且你心太软,这东瀛人却出手狠辣,一占上风就断人手足--你才二十多岁,真打起来刀兵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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