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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尽下——by风之岸月之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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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拧眉看他:“是不是每一次在伤害自己身边的人,你总能面挂笑意?”见宫弈棋因为自己的话而微微一怔,那人复道:“若是大哥如你这般能够狠下心肠,你早就死了”鹤望的不愿意给他们带来了困扰,本想说在当初宫弈棋被宫司绝带出去时伺机而动的,可是纳,偏偏这宫弈棋身边的人个个不凡。

“看在鹤望的面上,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至于其他人,宫弈棋就没这打算了。

皇后站在一旁,听明白了宫弈棋的话,面色一变就像要上前将宫弈棋拉住,打算以什么母子之情来让他手下留情,结果宫弈棋却碰都不给她碰自己一下:“弈儿……”

墨玉的眸,淡淡的朝皇后看去宫弈棋连嘴角的笑意都隐去不见:“我也希望你真的是我娘亲,可惜你不是,我只不过是你当年用来代替的他棋子而已,要不是你找到了他,也许你也不会对我有了杀意的吧”

“你……”皇后怔住,心里泛着几许疑惑。宫弈棋微微拧眉看着皇后续道:“当年在你宫门口,你与左幙冶的谈话对鹤望的交代我都听见了”起初他并不明白,只知道皇后想要找个什么人而且似乎与自己的身份有关,他压在心里不做动响,一直到后来自己年长些许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时才开始注意起来,最后查得结果是里面的人其中一个便是左幙冶,而另一个是他一直都没去想过的近身侍卫……

皇后惊住:“所以一开始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宫弈棋点头不答,此时却听的有些来报,说是大皇子因为拘捕反抗,被御林军射死在宫门地下,尸首都被带了回来。

得此言,宫弈棋低低叹息:“有人想放他一命是他自己不知珍惜非要回来趟这浑水”

一旁的左羽少眉宇紧拧,移开了自己的眸并不说话。

墨玉的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燕帝,宫弈棋淡淡开口:“送皇上回宫去”他要砍断燕帝的手脚将他置于瓮中,让他就这么疼死过去,亦或者像自己当初一样咬舌自尽。

皇后不知道他是怎打算的,可看着眼前被人扶起的样子下身狼藉,却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下体,双眼在转眼之间惹得一片湿润。

燕帝被人带下,一旁又有人端了东西过来,站在皇后身边的人拧眉一看,那托盘里面放着三样东西,白绫,药瓶和匕首。这下他急了:“宫弈棋好歹我娘也曾将你带如亲子,当年若不是她将他抱了回来,你会有今天吗?”

“所以我对她已经手下留情了”那人声音才落,宫弈棋便启唇随即接道。

“你!”那人被他堵住,气的脸色发白。

见皇后脸色惨白的样子,目光直看着自己让人拿出来的东西,宫弈棋开口轻问:“如何?难以选择的话,我可以帮你”

皇后得言,抬眸看他:“将你卷到这里面来,利用了你却又想毁了你,这是我自己造的孽,但是鹤心,你可不可以放了他?”

皇后口中的鹤心,便是她身边的那人。

“不能”毫不思索宫弈棋给了这个回答。

皇后听的面色一变,几乎有些站不住脚,一旁的左羽少却在此时踏步上前站到他的身旁:“够了,何必如此赶尽杀绝呢?”

宫弈棋抬眸看他:“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可他现在还能对你做些什么?”左羽少拧眉看他:“京畿你已经拿下了,燕帝也擒了,够了……”

这一次宫弈棋没在说话,只是抬眸定定的看他,半响才说了一句:“将他逐出塞外终身不得反回望京!”

“是”猛冲领命,才点了头便让人上前将鹤心带下。

“宫弈棋你既然连他们都可以杀了,为什么不直接也杀了我!宫弈棋!宫弈棋!”

被人强行拉了下去,鹤心大喊的声音消失在那些侍卫军的身后,皇后眼光泛泪,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人带了下去,低低一叹,这才举步上前,伸出的手一一摸过那托盘上的物品,最后却是一把握住了那匕首。

“也许,这个更合适我……”声落皇后突然转身,挥着手里的匕首就朝宫弈棋挥去,左羽少一惊,伸手一把将宫弈棋扯了过来护在怀里,一旁的猛冲反应过来出手一挥,打向皇后欲想刺向宫弈棋的匕首,同时四周的禁卫军亦拿着手里的长矛防御似的对着皇后刺去,硬是将皇后给插成了刺猬。

“我当初……根本就不、不应该将你抱回来的……”

皇后叹息心有不甘,话音落下却也只能闭了双眼,倒地不起。

当年燕帝南征北战之时,身边除了自己还有几个姬妾,那些姬妾都已有所出,只是她的肚子不够争气,未免燕帝将自己遗弃,她假称怀孕,时值十月之期已过,可她假孕的肚子又那里能产出孩儿?于是最后她便将别人家的孩子抱了过来,可笑的是,才不出几日而已,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受孕了,孩子不可能会是燕帝的,而是她与别人私通所得,最后未了避免祸事,她以产后体虚未有带着自己抱来的孩子留于玉虚观内。

被左羽少接住的人,抬了眸看他一眼未有言语,错眸看向那倒在地上的人,微微拧眉,半响才低叹出声。他就说女人这样的东西心软不得。

第四十五章:两别离,韶华尽

燕帝被人弄成人彘,关于他自己的寝宫里面,皇后被人刺死,宫弈棋也让人将之厚葬算是还她给予的抚养之恩,悲剧的宫云青在这次事件里面成了所有一切罪过的替罪羔羊,扛下宫弈棋对双亲残佞的罪名,于是在最后宫弈棋落得得名称虽然不太好听却没有太过不堪,因为最不堪的宫云青已经给他背了。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最后余下的便只有新君登基之事,换回了一身宫装的人错步来到早已化成灰烬的景棋宫,紧拧眉的隐藏不住他满腹的心事。

墨玉的眸看着这无人管理的地方,他蹲下身来白赞的手抓了一把地上的泥,细细的捏在掌中。

——殿下!时隔多日,只怕左府一门早已尽数西去,殿下若能留得这孩子就请不要伤他,说不定……说不定他是左家唯一的血脉了——

脑子里面回想着的是当初秦笥说过的话,垂下的眸,看着自己手里的泥沙,神色阴霾,心口的感觉好似紧紧绷成了条直线。

曾经拼死想要护住的孩子,终究还是没能护住,如今他想要留下的人依旧还是无法留住。

“你还是要走吗?”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响,松了手里的泥沙,宫弈棋淡淡开口,起身朝他看去。

“或者是留下取你性命?”那人一袭白衣站在原地,看着宫弈棋的眸光淡然的瞧不见半丝情绪的起伏。

“不用取,我也可以直接还你”他之前就答应过等事情完了愿意在赔他一条命。

对此左羽少却只是勾唇冷笑:“还?才刚定下的朝堂,你是想让他在乱一次,还是想让我左某在背负一次叛乱之罪?”宫弈棋现在是这宫里唯一一个可以继承大统的人,若是这时候他死了,自己背负罪名不说,燕朝无主,指不定当年混乱的情况还会在出现一次。

被他冷讥,宫弈棋淡淡垂下了眸:“你以前应该也是这感觉吧”

无厘头的话让左羽少有些不解,刚拧了眉就听的宫弈棋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续道:“在以前,这里只是会闷而已,可是现在好像有些不一样,我说不明白,不过你以前应该也是这感觉吧……”低喃的自言自语也不管前面的那人能听得多少,垂下眸有些黯然,脑海里面想到却是左羽少每一次看着自己双眉紧拧眸色低沉的样子。

对于这话,左羽少做回答,只是兀然转过身去淡淡冷道:“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你想要的你也得到了,我们之间从此两清,以后无缘不必再见”声落举步就朝着外面踏去。

会寻来这里,也只是想跟宫弈棋说明,希望他以后不要出现自己的眼前了……

“羽少!”看他举步离开,宫弈棋一急忙跑上前去将他抓住:“真的不可能了吗?一定要这样吗?”

被他扯住,左羽少却连头也不会,只是冷硬的将他抓住自己的手掰开:“殿下,放手吧,这样对你我都好”其实他一直都只是在相互伤害而已,何必呢?

“放?”听他这字,宫弈棋双眉紧拧:“一开始就不是我想要抓住你,是你来招惹我的把我弄得一塌糊涂你就想要抽身离开吗?是!左幙冶是因我而死,可你就没有责任吗?那天你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要不是你,我会不知道那晚来我宫里的人是我父皇将他当成了你把自己弄成那样?要不是你我那孩子也不会才出生不过几日时间就死在我父皇的手上,左羽少你说是我害了左幙冶害了你左家,那你就没有害过我吗?”

揪扯不开的结,到底谁是谁的过?

看左羽少不答,宫弈棋双眉紧拧错身站到他的面前:“你不是很懂我的吗?为什么你在那个时候你就不知道关押左幙冶只是一时而已?”心口绷的好紧,就像是被人捏成一团似的:“明明就是你说的要我不要对你说谎,我答应你了,可是为什么最后你却觉得我残忍了?”

左羽少垂眸看他,长长叹息:“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回来,让所有的一切在十年的那次事上画个句号才是最好的结局”声落,扯开着人抓住自己的手,左羽少踏步朝外而去,这一次……他不想在心软了……

被人甩开,宫弈棋怔怔在站在原地,眨了眨看着自己那双空荡的手,心口绷紧的感觉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啪的断裂,回过身去,墨玉的眸看着他越渐远去的背影,目光凛然着毫不掩饰的狠意:“好!既然你要走我也绝不留你!以后天涯路茫茫,生死不相见!”

把心找回来了又如何?

杀了燕帝又何如?身体里面多了一个东西,搅乱了他的思绪,从未有过的感觉翻江倒海的袭来,比起那日被燕帝逼入维谷的绝望,更叫他还要难受,宛如大石压下,直想闷断他的呼吸,偏偏那里传来的频率却又格外的清晰,一声声直狠狠的砸在身上,疼的浑身发软……

那远去的人步子微微一顿,随即又举步前行,最后消失在了拱门之外,站在原地的人浑身一软,朝着地上跌坐下去。

白赞的手紧抓住自己的心口,好像想要将在那里撞击自己身体的东西给一把拽了出来,衣衫扯乱却仍是不得其法,最后只有坐在地上,吞咽下所有的难受,一次一次的呼吸吐纳,都不能如上次一般吐尽所有的难受……湿润的眼眶,只能看见地上的石泥在自己的严重化成粉碎。

挖不出心,他也总有办法让自己丢开这份难受,不喜,不悲,不怒,不怨,其实当一个断尽七情的人也算不错,至少不会痛,就像当年的阿木齐一样死到临头依旧没有丝反应……

翌日,宫弈棋登基为帝,众臣在大殿之上等了许久也不见他的身影,魏亭中心里狐疑,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李明君,两人一个眼神交流才刚决定前往后宫看看情况,谁知大殿外就有人来报说宫弈棋出事了。

一干群臣急忙朝这后宫而来的时候,整个太医院的人已经围在了这里,一个个守在宫弈棋的榻前神色慌乱完全找不到办法了。

“姚江,到底出什么事了?皇上他怎么了?”

被人点名,姚江抬眸见来人正是李明君与魏亭中,双眉拧得死紧,眸底隐现慌乱:“魏大人,皇上不知道是怎么了,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没醒来,任我怎么叫喊都没反应,太医在这看了半天都不知道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话让两人拧眉,魏亭中错步上前,朝榻上的人看去,见他面色平静神色安详宛如只是谁着了般:“整个太医院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查得出来吗?”

各位太医扭头看他一眼都只有齐齐长叹,宫弈棋这怪异的身体他们向来捏着都极度无法。魏亭中大怒,双眉一皱此时就听得门外有宫人报:“猛大人回来了!”

姚江一听举了步赶忙朝外走去,眸里的视线刚一看见猛冲冲外踏来的身影张了口,就立即追问:“怎么样猛冲?华重胥他们有没有来?”

早上从这些太医怔不出宫弈棋的情况时,姚江便第一个想到了华重胥。

看着眼前的众人,猛冲长叹:“华重胥不再药庄”

“不在?”姚江意外了:“那左羽少呢?他也不在吗?”

猛冲点头:“我去的时候那里的小厮说几天前华重胥就出门了,左羽少也回了岭南”

得这话,姚江彻底软了:“他们都不在……”那是不是没人治得了皇上了?

一旁的李明君得言:“他刚们刚走不久,一定不远,我带人去追截他,死活也得将他们架回来!”宫里的太医对宫弈棋现在的情况束手无策,除了华重胥只怕也没人能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姚江怔在原地,楞楞的扭头朝榻上的人看去,心里只希望李明君可以将人拦截回来,更希望其实宫弈棋他并没有事,不过显然姚江的希望只怕是要落空了。

华重胥有一种药,那叫七情绝,当年阿木齐就是吃了那个至死都没有看过宫桌莨一眼,如今这宫弈棋也是因为吃了这东西,药性才刚发作,对于别人呼喊他根本就听不见分毫。

会这么做,只是想要治好自己身上那些从心口处传来的痛而已,在以前的时候也会疼,只是只要疼过了,也就算了,而现在这从心口传来的疼好像无休无止不会完结似的。他想要结束这种痛却又找不到办法,最后只能如此。再者他当初也曾说过,若他朝左羽少不要自己了,他就吃下七情绝。

切断了浑身情感就扯住的筋脉,日后就算左羽少站到自己面前,他也不会在有什么感觉了吧?那这份痛也许就这般烟消云散。

答应放手之后,他不奢望自己还能回到以前,至少可以确定心口不会再动……

——鹤望没了,还有我与秦笥在这,若你信我,我愿做你手里的剑,为你斩尽一切你想要屠杀之人——

初次的交集,是那人先抓起了自己的手。

——我不是燕帝,但也许我与他的目的一样——

其实目的根本就不一样吧,若不然在最后他又何必要自己放手?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自己一直都没有悔恨过,后悔的人是他……

——当初答应你的事,还没办到,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走——

以前或许自己可以用燕帝的事作为借口让他留下,可是燕帝已死,自己还有什么理由?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你想要的你也得到了,我们之间从此两清,以后无缘不必再见——

无缘不必再见……当真是说到做到。

夕阳西下,种满了桃树的林中,那人坐在木椅之上,岁月在他的脸色留下了痕迹,一头的丝绸长发早已换做了山间白泉,丝丝缕缕明亮如斯,墨玉的眸看着那被风吹得四扬的绯色花瓣,摊开那不再纤悉白赞的手,接住飘洒落下的花瓣,垂下墨玉的眸,看着自己手里的花瓣被风卷落地面,微微眨眼,脑子里面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曾经说过的话。

落英缤纷彩似蝶,零落成泥终为归,笑千场,酒几觞,繁华不过梦一场。

“这个梦……好长啊……”

无力的低低轻笑,音才落,他坐在木椅上,摊开的手掌忽而垂下,却是磕上了自己的双眼,落下的夕阳将他孤寂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被风扶乱的衣衫翻动,长发随风荡漾,满天洒落而下的花瓣好似在为他祭葬,闭上双眼后,他……再没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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