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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舅舅在下 下——by卿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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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嘛,送一点能表达心意的东西就行了,礼轻情意重,王师兄能够理解我们的。”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以隽也没追问我在纽约的事情,直接把车子往城隍庙的方向开。

最后我和以隽把城隍庙凡是有卖上海特产的地方都买了个遍,梨糖膏、五香豆、寸金糖……一应俱全,整整用30cmX30cm的纸箱装了三箱,为免夜长梦多买好装箱之后我就和以隽一起把这几个箱子运到邮局去寄了,顺便给王爵知会了一声不久之后他就会收到我的“大礼”,结果隔了好几个小时王爵才回了我两个字——有心,我完全可以想象王爵收到我这份姗姗来迟的圣诞礼物时的表情,绝对很精彩。

一切都搞定之后终于可以回家了,心头的一块大石落地之后我也轻松了不少,刚一坐上车我就睡着了,到了小区的地下车库以隽才叫醒我,手里还拿着那款我在纽约买的紫色水晶坠饰在我面前晃悠,脸上的表情是熟悉的幸福感。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摸大衣口袋里的盒子,如我所想盒子已经不知所踪,否则那款坠饰也不可能会在以隽的手里。

我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好吧,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居然被提前发现了。”

“什么提前发现啊,圣诞节已经过了好不好,这最多算是你去美国出差顺便带回来的礼物而已,还省了在国内买的关税,易尧你可真会打算盘。”以隽手里摆弄着水晶明明一副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嘴上却还要死撑。

我当然知道以隽是在和我开玩笑,不过玩笑一旦被挑起了我也就来了兴致,忍不住接着以隽这茬儿说了下去:“我只是秉承以隽一贯勤俭节约的政策罢了,觉得不喜欢的话咱再去国内买一款加了关税的就是了。”

“那样多浪费。”以隽伸手过来打了我一下,“而且这个心形的水晶有不一样的含义。”

我摸了摸被扫过的脸笑得一脸志得意满,反正车库里灯光昏暗,即使有安装摄像头也看不清楚车里的人在做些什么,所以我肆无忌惮地解开安全带朝以隽靠过去,先在以隽嫩嫩的脸上来了一个响的,然后仰躺在以隽大腿上欣赏以隽越发迷人的轮廓:“有什么不一样的含义?说来听听。”

被我偷吃成功之后以隽还是没忍住红了脸,完全没了先前那样对我的挑逗视而不见的魄力,还微微偏过了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嘴里小声嘟嚷着:“不就是紫色水晶的含义咯,还能有什么。”

“紫色水晶的含义?”我刻意皱起了眉装不知道的样子,“是什么啊?我还真不知道。”

以隽被我说得更不好意思,一张俊脸红得像什么似的,还伸手过来遮住我的眼睛,说的话却是底气不足:“装什么装,再装我就不要了。”

“收都收下了,哪有退回来的道理。”我勾勾嘴角笑得很邪恶,手上也不闲着,猛地一下拉下以隽盖住我眼睛的手之后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鲤鱼打挺就起身又在以隽的唇上偷了一把香。

以隽摸着嘴唇有些恍惚,似乎刚才我的偷袭把他吓到了一样,许久以隽才又吐出一句话:“易尧,这可是你说的,收下就不能退货了。”

我双手枕在脑后躺以隽大腿上,看着一下子就变得严肃的以隽眨了眨眼睛:“当然不能退货。”

以隽又愣了两秒钟,终于把压在唇上的手放了下来在我脸上轻轻摩挲,迷离的嗓音让我如痴如醉:“那我的心给了你你也不准退回来。”

我立即抽出手按住以隽在我脸上轻柔抚摸的手,很认真很认真地说:“我的个小乖乖,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我拴住你都还来不及哪舍得把心还给你。”

以隽一听就乐了,笑得全身都在乱颤,最后趁我不备还在我的唇上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差点让我的肺都炸了。

摸了摸还残留着以隽余温的嘴唇,我只觉得不管我在王爵那里受了多少委屈都值了,至少家里还有一个以隽死心塌地地等着我,只要我们够坚定那么我们的未来仍旧一片大好。

第四十二章:地震

事务所扩大规模的事进行得出乎我预料的顺利,就在距离事务所不远的一栋写字楼里就有好几层在高调地招租,据说那里以前是一家挺大的律师行,但是最近行情不好做不下去了才转让了出来,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我,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行内部的格局差别不大,里面什么东西也都是现成的,用不着做什么大的改动,直接付了租金搬进去就可以开张。

事务所的总部和分部离得不远,平时业务上有些什么问题也能在第一时间就得到解决,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和人和,所以在房屋中介带着我和以隽看楼的时候这件事情就顺理成章地拍板了。

景齐集团的规模大到有多吓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但是当以隽接手景齐大中华地区所有的财务报表和审计工作时我还是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以前是以隽在家做好了饭等我下班,现在完全调转了过来,往往我回家的时候以隽还不见人影,每天工作到晚上十一二点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每周还有几次各大报刊杂志推都推不掉的专访。

事务所现在已经扩大到了近百人的团队,其实很多事情以隽完全可以交给底下人做,根本就不需要事必躬亲,无奈以隽不听我的劝告样样都要身先士卒,我几度怀疑这究竟是不是王爵使的奸计,他故意把景齐大中华地区所有的财务报表和审计工作交给以隽做,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和以隽在一起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但是表面上又让人觉得是他给了我们天大的恩惠,倘若王爵这一招一石二鸟是真的,那么我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高明。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王爵我敢拍胸脯保证他根本就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是现在经过家族内斗浸淫的他就说不定了,上次在纽约我就隐隐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我只不过随口说的几句话他就能理解为我很在意他,后来我故意拉着他去施华洛世奇买水晶但是不是买来送给他,他那张气到差点动手打人的脸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不管怎样,一旦王爵收拾了董事局那群老家伙和马宏家族里的人回国那天就是我离开景齐的日子,就算王爵恼羞成怒要收回给事务所的业务我也没话可说,王爵这种人实在不宜留在他身边太长时间,他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也不知道爆炸的时候威力究竟有多大。

所以后来我干脆一下班就直奔事务所去抓以隽的现行,然后将以隽强行带回家休息,我是希望以隽可以拥有自己的事业没错,但是我也绝对不允许他这样日复一日地折腾自己的身子,钱哪是一个人赚得完的,更何况我还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王爵使的离间计,步步为营总是没错的。

开始的时候以隽还不乐意我拖他回家,最后我没办法只好拉下脸来说话,以隽这才放弃挣扎心不甘情不愿地跟我回家,但是前提是允许他带上几份文件回家做,我了解以隽的个性,要是真的逼得太急了只会适得其反,为了把以隽放我眼皮子底下看着,大家各退一步,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04秒,四川汶川、北川发生里氏八级地震,瞬间大地颤抖、山河移位、满目疮痍,就连我所在的上海都有强烈的震感,前世我在国外只是通过网络了解了一些这次特大地震的有关报道,感受远远没有身临其境来得这么震撼,好像这一刻就是世界末日一样让人胆战心惊。

大地颤抖的那一分多钟我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景齐的日常事务,办公室外一些胆小的女员工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躲桌底的躲桌底,跑楼梯逃命的逃命,只有我仍旧淡定地埋头处理手头上的文件。

几个小时之后针对这次特大地震的报道就铺天盖地而来,有图有真相,轰然倒塌的房屋到处都是,原本充满生机的小镇经过这次地震变得残破不堪,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遍地都是一张张绝望的脸庞,无数的人在这一次灾难里面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无数的人在这次灾难里面缺了胳膊少了腿,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

电视机里镜头一个一个闪过,我的眼睛却早已失了焦距,握住遥控器的手攥得紧紧的,我想换个频道平复一下心情,僵硬的手指却动不了一丝一毫,就连助理进来拿我签好名的文件我都不知道,这一刻我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我本该为衣尚赢得这一次赚取好名声的机会而感到高兴,但是为什么我居然笑不出来?

电视里持续报道着灾区最新的消息,人民子弟兵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震中地区进行抢救工作,灾区人民自发组织的抢救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被深埋地底的遇难者遗体一具一具被挖出来摆了满地……

我不敢再看下去了,扔了遥控器就不要命似的扑回到办公桌前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我极力使自己把刚才看到的画面抛出脑海,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加惨烈的画面,我开始质疑自己,为了衣尚的利益而知情不报结果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这个决定我到底做得对不对?

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当灾难袭来,我自己又目睹那么多鲜活的生命一个一个地离开这个世界时我犹豫了,我一直都说王爵变了,变得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连对待亲兄弟都可以做到心狠手辣,但是我自己呢?我又何尝不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

汶川地震温总理亲临第一线,六旬老人潸然泪下,全国人民看到的是一个真心实意为人民办实事的好总理,同时也看到了希望,有了这份希望重建家园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中华民族不会被这样一次灾难打败,但,我如何才能置身事外?

渐渐地,吵吵闹闹的公司里就安静了下来,虚惊一场的员工们一个一个地离开了公司,到最后连留下来加班的员工都走光了,空荡荡的公司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一个瘦弱的身影很有目的性地朝我的办公室靠近,我以为是楼下的保安,瞥了一眼又垂下了头,说话的语气也不耐烦到了极点:“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门待会儿我自己会关。”

来人在办公室的门边就顿住了身形,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直到办公室里的日光灯突然之间被人打开,太过刺目的光让我很不舒服,下意识地就伸手去遮挡,怒火也一触即发,猛地一拍桌子我冲门边的人就是一通大吼:“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怎么样?我叫你滚!”

“晚餐是吃的炸药还是怎样,这么大的火气?”

熟悉的嗓音传来,我诧异地望向门边,有些手足无措,语气顿时就软了下来:“以隽,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以隽,他斜倚在门边双手操在胸前打量我:“奇怪了,不是你说每天下班都去事务所接我的吗,我好不容易答应你回家去开夜车,结果你倒好,把我一个人扔在事务所不理了,我找过来还被你无缘无故地骂了一顿,我都还没生气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火?”

“我……我忘了。”

面对以隽的一通质问我很是难为情,一个人躲在不开灯的办公室里生自己的闷气已经够傻逼了,还要把气撒在其他人的身上,我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

“忘了?”以隽显然不信,站直了身子就朝我靠近,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和我隔桌相望,让我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然后一字一顿地对我说,“易尧,你怎么了?看得出来你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看。”

这种事情要是换做其他任何人我是打死都不肯说的,因为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只会把我当成疯子,但是面前的以隽也是重生的,相信他一定可以理解我矛盾的心情。

“以隽,我……我没有想到会死这么多人,我真的没有想到。”

“死人?”以隽皱起了眉,好像没怎么搞懂我的意思,“突然之间和我说什么死人啊?”

我的心一紧,紧咬住嘴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地震。”

“地震?”以隽直起身子,有些诧异地望着我又重复了一遍,“你说地震?”

我缓缓坐下,双手抓紧了座椅两边的扶手,点头:“没错,汶川地震,死伤无数。”

听了我的话以隽竟然一点都不在意,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我旁边,甚至还转过椅子坐到了我的大腿上,双手捧着我的脸,问道:“你半夜没事干一个人坐在这里发神经就是因为汶川地震死了很多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关心国家大事了?这可不是你尚易尧的风格。”

我现在根本无心和以隽你侬我侬,要是以前以隽这么主动我早就把他压倒就地给办了,但是现在确实没这个心情,拉下以隽在我脸上乱摸的手,我自认为语气是严肃到了极点:“以隽,正经一点,我说真的,这次地震死了这么多的人,我的心里变得好矛盾好矛盾。”

“矛盾什么?”以隽也不生气我不配合他的主动,就只是乖乖地坐在我大腿上,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端,“这次地震不是你计划里面衣尚重振旗鼓最重要的筹码吗?现在你应该高兴而不是躲在办公室里伤感死了那么多的人。”

说起这个我更加羞愧难当,微微偏过头不想和以隽直视,我在逃避些什么我自己都不清不楚。

窗外已经黑得只剩下星星点点的霓虹,什么都看不清楚,就像我现在的内心一样混乱不堪,但是以隽是我现在唯一能够抓住的一根稻草,除了他我找不到其他的人来倾听我内心的想法。

“我之所以把汶川地震纳入计划那是因为我上辈子在国外不知道这次地震波及会有这么大,死伤会有这么多。”

以隽忽然用力把我的头掰过来和他对视,以隽的脸靠我那么近,呼吸那么近,治愈的嗓音也那么近,以隽问我:“你后悔了?”

后悔?以隽这个问题正中我的软肋,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应不应该后悔,所以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以隽顿了一下,接着问我:“那你是不是因为没有把汶川会有地震这件事上报地震局让他们做好防灾的措施,灾民们没有事先转移导致家毁人亡而觉得内疚?”

以隽说出了我心中那条横亘的刺,虽然深深刺痛了我,但我还是坚定地点了头,苦涩地说:“没错。”

我很沉重地承认自己罪孽深重没想到以隽却还笑得出来,还亲热地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低语:“易尧,你个傻瓜,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件事和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我很想推开面对死亡这么冷漠的以隽,可是我又有些下不去手,这个人是我爱了两辈子的人,我保护他还来不及怎么能去伤害他。

“可是以隽,我们事先是知情的,如果我们……”

“行了易尧!”我话还没说完以隽就厉声喝止了我,搂住我的脖子的手不经意地就加重了力度,平时重话都不会说一句的以隽此时却在狠狠教训我,“地震局的专家都不能预测出这次地震,你以为你一个半桶水都算不上的普通人说的话他们会相信?别太天真了易尧,这些事不是我们的力量可以阻止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是无法挽回!如果你非要内疚那么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多捐一些物资给灾区,然后让衣尚在这次地震里面打响最关键的一炮!你明白吗?”

这样的以隽是我不认识的,我觉得有些心寒,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以隽从我身上扒了下来,很受伤地望着眼前这个我觉得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你觉得我不用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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