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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迹——by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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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玉清存体内的热气已经无法抵制,君成这一吻下来,温柔而缠绵。他不禁一阵迷乱,心头尽是沈放的影子,与那光泰寺别院中的激情缠吻。欲望涌来,他忘了挣扎,忘了身在何处,亦伸过手,抱住了君成。
君成感到了玉清存的变化,一时更为兴奋起来,他紧紧地抱住玉清存,便要沿着他的颈项一路吻将下来。

却忽然自玉清存身上跌落下来。
玉清存茫然地看着君成满目地欲望与怒气,滚落在了他的身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床头此时立着一人,全身黑衣,便连面目亦裹缠在黑布之中,只一双黑眸,暗淡的烛光之下,闪闪发亮。
那黑衣人一把扯过锦缎的被单,将玉清存裹住,提着他,几下飞纵,便出了皇宫。


伤别一

延伫园。天阴。
玉清存将案上一叠文书推向余管家,道:"这些年来,余叔为我玉府倾尽心力,清存不才,未能光大家业,荫福于你,反教你处处为清存劳神。今日清存有意散去家财,就此远走他乡,这延伫园及城中玉府就转至余叔名下,以做你养老之资,也遂了清存一番心意。"
余管家闻言大惊,转眼瞧去,却见那些文书赫然竟是田产房契之类,不由老泪纵横,道:"公子何出此言?老奴无能,但得守着公子一生安康,此生便再无他愿。这,这究竟是为了甚么,公子竟然生出这等念头,却叫老奴日后泉下如何面对玉相?"
玉清存心下黯然,这番决定于他,亦不是轻易下得。只是如今与君成这般情形了,这京城还如何待得?只盼着得早日散了去,或可不致罹祸玉府众人。
两日前,他曾细细追问余管家,得知那夜与君成一番纠缠后,是翌日清晨被人放至延伫园外。据老余言道,只闻得敲门声,待开了门,却只见玉清存一人倚坐阶前,尚在昏睡之中。门外晨气清凉,目力所及,未见他人。
他依稀记得有人将他救出了宫外。那晚中药后记忆模糊,只一些画面片段,似见到沈放的眼神,无限温柔。
他心下明白,救他的定是那沈放。却为何将他送回园来,复又不闻不问。难不成他以为发生了这等事,他玉清存还能继续无知无觉地待在京城么?那沈放,终究是不愿舍了一切,只和着他玉清存一处的。
每思及这里,玉清存便萧索已极。实在是了无生趣,若继续待下去,还得有什么意义。这种种,逼迫着他,不得不就此离去了。
余管家见劝他不得,心底暗暗发急。只得一边随着玉清存的心意,助他打点行装,一边暗中派人疾去通报君成。只望那新朝的皇帝,或能留住了他。

晚春天气,残花逐水。几许春色,便这般只做了一瞬。
玉清存行囊简便,只随身携了那张伏羲琴,一人一马,渐渐远离京城。
正行至一条小河边,看垂杨老矣,残红轻絮,野外溪流,寂静远逝。极目处,长天寥淡,但不知春将归往何处。他不觉默然立在河边,出了会神。
终于,他轻叹一声,拉转马头,便要继续前行。却听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玉清存转眼看去,但见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负着一人,正洒蹄向他这里直奔而来。玉清存不由心头一紧,竟说不清是喜是悲,只不觉间放下了正欲抖缰驱马的手,立在当地,静静地看向来者。

却见来人一袭黑袍,风里飞扬,眨眼间已到跟前。黄金冠,淡金衣,高大俊猛,却是君成。玉清存看清后,心下放松的同时,不觉泛起了些微的失落来。
君成拉住马头,停了下来。他脸上一片焦急后的轻松。他看着玉清存,微微犹豫了一下,便翻身下了马,行到玉清存马前,带住他的马缰,道:"清存且稍待,朕有话说。"
玉清存见他如此,只得也下了马,随着他一起走到小河边。

风轻轻吹来,拂起君成鬓边的些缕游丝,使得他看上去略有些憔悴而柔和。这一直悠然而明断的君王,仿佛天下事无不在握的新朝帝尊,披着一袭黑袍,竟犹如裹挟了大片的沉郁一般。玉清存看着君成的侧脸,心底有些淡淡的感慨。
君成望着远去的河水,脸上隐微浮现出一些尴尬,但听他轻声缓缓言道:"那晚......是朕的不是......"
玉清存心中一软,不忍听他这样说下去,便打断他说:"不要再提了,清存没有怪您。"
君成回过头来,眼中释然而惆怅,玉清存却轻轻侧开眼神,亦望着流水,不复言语。
河水轻哗,天地间仿佛能听到残英触地的声响。马儿们轻轻咀嚼着青草。一只雀儿忽剌一声飞掠而过。

"这两日,朕仔细想了下清存那晚所言。"说到这,君成停住话头,抬头望住青天,复轻喟一声,道:"唉......天道弄人,竟教朕遇得了你,却得不到你的心......事到如今,朕亦不再想逼迫你了。此后,但随你任性所之,朕便好生看着你,护着你罢。但要你开怀安好,亦不枉与你几年的情谊。"言下竟不绝的伤感。
玉清存心中震动,回眼看着君成,见他神情萧索,心下亦是一恸。却只默然而立,任凭心头飞过难言的伤痛迷惘。这天下,尽是一般的伤心人......

君成自伤怀了一会,便低转头,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玉清存的肩膀,道:"清存,就不必远走他乡了。......你放心,朕此后决不会再相打扰。"
玉清存轻轻摇头,道:"倒并非因此担忧。这一年来,发生这许多事,又何必再于此地,镇日空自烦扰。皇上如此相待,清存心领。只是我意已决,皇上还是请回吧,今后清存必会长相祝福。"
君成眼中尽是失望之色,他不觉冲口说道:"净莲呢?他不是恢复武功了么?怎地不在你身边?净莲,又怎会任你就此离去?"
"恢复武功?他失去过武功?"玉清存满目讶然,甚是疑惑。
君成呆楞了一瞬,自觉失口,不禁脸上涌起尴尬之色。他轻咳了一声,有些艰涩地道:"若非如此,当日......只怕宫中不能留他三日......"他暗暗扫了玉清存一眼,但见他正看着自己,眼中情绪复杂。
玉清存见君成向自己看来,便转开眼去。他微眯着眼看向天际,轻轻吁了一口气:原来他竟是失去功力过。则那次溪回亭前遇到之时,只怕亦尚未全然恢复吧,不然,怎会那样轻易被自己瞧破了行藏,接着更被自己赶将上去叫住......

正沉思间,复又听君成迟疑地言道:"那晚即是他将你带离宫中。若非功力已恢复,只怕不能那样轻易......。你......那次所中的药毒,看来亦是净莲替你解去了......"说时竟不觉带出了一些酸意来。
玉清存有些茫然地看过来,道:"是吧,应是他帮我解去的......"
君成见他如此,便有些苦笑地说道:"清存那次所中的春药乃是宫中秘制,必得与人交合方可解去......"
玉清存心里一惊,便有些怔怔地看着君成,竟自无语。他心头巨浪翻涌。必得与人交合?......自己这两日,除了往日常有的肢体沉重感外,身上并无其它不适......难道当日竟是......
玉清存想到此,不禁心里一抖,竟不敢往下想去,登时便欲找到净莲,去问个端的。只又转念想到:既这样了,却又为何那日撇下他呢......他的心中复又一片黯然。

君成仔细地端详着玉清存的脸色,见他虽是看着自己,却早是神飞天外,便含笑说道:"清存,就随朕回转吧。净莲,应也是不愿你就此漂泊他乡的。"他上前携了玉清存的手,牵过两马的缰绳,便欲往回行去。
玉清存方回过神来,他抽回手,仍是摇头说道:"事已至此,他......未必如你所想......"说到此,他沉吟了片刻,终于没再继续说将下去。只神情淡然地依旧坚持离去。
君成万料不到他如此倔强,心头一痛,只觉自己已退却了万步了,却连日后远远观望亦不可得。只看他心意决绝,亦是无法,但默了一会,便解下腰中玉佩,道:"如此,清存且带着此物,日后若有难处,但持此佩,可于新国任一城邑官衙求助。"

玉清存见那玉佩雕成云龙之状,前后正中分别刻了一个"新""君"字样。他心里感动,却不肯受下,只说这番远去,原是欲做个朝野布衣,又何必与官家再生瓜葛。
君成闻言,心下一黯。却蓦然升起一股豪气来,道:"好吧。日后朕便让这天下遍是太平,不论你在何处,皆能平安康乐。"
玉清存抬头看向君成,但见远山长天,君成的面容此刻竟是熠熠生辉,他心底又是感动又是高兴,他二人,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不豫。一时间,恍如又回到当初那般相互投契,阔论天下之时。他抬手抱拳,有些哽咽地说道:"君......大哥,就此别过了。"
君成听得这句,亦不觉眼中晶亮湿润,见他转身便要离去,忽地心头一急,便上前一步,一把拉过玉清存,便紧紧地拥住了他。
玉清存一楞,却在尚未有所反应时,已被放开。但见君成转过身子,口气淡然地道:"走吧,不然怕要错过宿头。"
玉清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句"保重",便上马绝尘而去。
这边君成再也抑不住,两行泪水顺着英挺的面颊缓缓而下。只听得那马蹄声渐渐远去,方转过身来,久久凝伫。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君成忽然面色一僵,似是忆起了什么,但见他急切地翻身上马,竟是向着玉清存远去的方向追将过去。

话说玉清存一路前行,如此走了一段,却渐渐慢将下来。他耳边又响起君成方才所言,"必要交合方可解得......"。他不禁有些犹豫起来,如此茫然若失地复又行了一段,便拨转马头,向着光泰寺的方向驰去。
却方自奔了一会,忽然听到身后马蹄声急。扭头看去,却是君成又赶将上来。
玉清存不觉有些尴尬,却听君成遥声叫道:"清存慢走,朕这里有一物你必得带上。"他疑惑地停将下来,但见君成勒住马缰,那马一阵人立嘶鸣,方停在玉清存身边。
君成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小药瓶,递向玉清存,说道:"这药你带上,但服过这粒,日后便不复有麻痹之患。"
玉清存心思怔忡不定,伸手接过后,正沉吟着如何解释改道的缘由,却见君成笑若清风地说道:"这回,真地要就此别过了。清存日后且自多加保重。"说罢,也不待玉清存说话,便掉转马头往回驰去了。
玉清存望着风烟中那个远去的身影,心下怅惘不已,亦是感慨不已。却不料诸多事后,他二人尚能如此,亦是此生一大幸事吧。


伤别二

既决定了,玉清存不觉愈来愈是急切起来,一路上,不断加鞭。但见野山迷蒙,霭烟四起,玉清存一骑踏尘,瞬间没入苍蓝的暮气之中。
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此时恨不能立时见到净莲,但问个清楚明白,便自此两相撩开手去,亦余生无憾了。

待得到达山门,安顿好鞍马行囊,玉清存便行色匆匆地拾级而上。到得大殿,因是记得路径,他便自行向那别院转去。

正疾步而行,忽听身后一声急唤:"哎--停住了!"
转头看去,却是觉慧。但见他气喘吁吁地赶将上来,一把扯住玉清存的襟袖。
"喂,你!--啊?!玉先生......"觉慧一脸忿忿,正欲发作,却瞧清了是玉清存。他不禁一呆,迟疑着缩回了手,复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玉先生。只是大师才刚主持完一场佛事,正自后院歇息,嘱咐我等不得前去打扰......"

玉清存却在听到那句"才刚主持完一场佛事"后,蓦然心下一凉。却原来这一路全是空自念了一场,他那里一切照旧,何曾因他玉清存有过丝毫变化。

亦无非是他自家将那晚的事看得严重罢。那净莲,却是并未在意。佛家所谓舍身渡人尔。或者,根本即不是那净莲为他祛除的毒性。种种,竟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痴念罢了。玉清存心中痛极,脸上却是浮出些笑意来,竟是讽味十足,望去苍凉无比。

觉慧那边正睁着双溜溜的大眼,小心地瞧着玉清存的脸色。他知道净莲大师对这位玉先生自与别人不同,却是不想有甚开罪于这俊美高华的玉先生处。却蓦然见到玉清存脸上惨淡之极的笑容,不禁吓了一跳。他有些瑟缩地后退了一小步,嗫嚅着道:"玉先生......大师说道,待歇息完毕自会转来......大师一向不喜有人......擅闯后院......"

山径上微风卷来,玉清存的纶巾于风中轻轻飞舞,面容看去忧伤而美好。他略低转过头来看向觉慧,微含住些笑意,却声音有些暗哑地说道:"小师父,我既来了,便见见他罢,只当面告个辞。一切怪责,自有我一力担承。"

觉慧听他这般言语,竟自心头涌起一股浓烈的哀伤来。他一时大惊,赶紧双掌合十,垂下眼念了句佛,暗道罪过,怎可妄生情根。待抬起眼时,却见玉清存已自飘身向着通往别院的小径而去了。
他张开口,欲呼,又止。只愣愣地看着玉清存的背影,只觉今日这俊美异常的玉先生竟是如此悲伤。他立在那路口,却似被那悲伤感染了一般,动也不动,茫然若失,竟自忘了不可妄动情根的佛戒。

大殿前的香烟源源升起,于空中缭绕不绝,和着漫山的阴沉暮色,任是青翠犹存,竟亦是如许地空茫而凄迷。

轻轻推开那间药房的门扇,淡淡的药香味逐渐漫将出来。山间的薄暮,光线欲暗,玉清存的影子极淡地铺于房内地上。
待到了这里,他却忽然失去了全身的气力一般,只斜斜地倚在门楹边,脸色略有些苍白地向那房内看去。
房中一人,正自端然趺坐于榻上,微垂着双眼,只着了一身青布中衣,僧装打扮。正是净莲。

玉清存默然地凝视着净莲,他二人间不过几尺的距离,却仿佛天涯之遥。若心不在时,欲近,又如何能近。

他苦苦地抑制着心头的悲苦,半晌无法移步,亦不能移开眼,不去看净莲。
正是这个人,吟唱着"生之瞬兮,长歌未央",将极致的洒脱带到他的身边。是这个人,如天外仙客般地飘然而来。是这个人,于风中抱琴而立,清风般的微笑,端凝而挺拔,是超越了季节的生气勃勃。是这个人,挥毫,品茗,抚琴,授艺,把盏,笑谈......各各的记忆片段尽是难忘的生动美好。
却教他如何舍得。

却为何偏要做这日夜青灯黄卷,六根清净的和尚。那样的洒脱开阔,却亦为何泥了这般的模式。这般的人物,如何便拘在了枯寂的寺庙之中。

便做了这和尚也罢了,却又为何犹自柔情款款,又为何能有那般地激烈缠绵。

玉清存突觉一股怒意卷上心头,径自大步踏入了房中,伸手就去推那亦良久无语,顾自端坐的净莲,口中恨恨地问道:"那晚又为何救--"
话未完,却吃惊地看见净莲竟随着他这一推,应手斜斜倒向榻去。
他不禁一声低呼,赶紧抢上去,扶住了净莲。却见净莲已然睁开眼来。
那目光,却是如昔一般地清亮。面色,亦是如常。看去并不似受伤的模样。中毒,亦不似。

玉清存心中惊惧而疑惑,只觉净莲倚靠在自己身上,竟似无法自主动弹一般。四近无人,正自惶急无措,却见净莲凝视着自己,尽是安抚之意。他心下略安,便将净莲轻轻放在榻上,站起身来。
但见净莲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神色似欢喜,又似欣慰,目光柔和而深情。

此时暮色渐深,房中已有些昏暗,只净莲的眼眸闪亮着,光彩流动。玉清存心头有些迷乱,这个人,不正是当日的沈放么?
他不觉低下身来,伸手轻轻抚向净莲的面庞。那清俊的眉眼,如雕刻般的五官,是沈放。确实是他。

正痴迷间,手指却在触到净莲额际时僵住了。那曾经无数次梳绾的乌发,却是再不见一根了。这,不是沈放,是净莲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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