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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斯下——by洛寒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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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逼视着胤禩,漆黑之中胤禛只能看见他一对晶亮的眸子,里面层层笑意荡漾,仿佛带着一种蛊惑的魅力。胤禛明白地知道,胤禩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跟他站在一起的那个,可这样赤裸裸的威胁,还是第一次从胤禩嘴里说出。

“四哥跟我来,这一百五十近卫,可是我给日后漠西的骑军选好的中层将领,个个骁勇,配合默契。四哥就不想看看,我和色布这三年来,花了最大心力打造的尖兵?”胤禩的声音在马蹄声中渐远,可一番话却在胤禛心中激起波澜。胤禛深吸一口气,打马向前追上胤禩:不就是打个猎么?本王便看看你们能耍出什么花样。

第一百一十九章:威胁

三家洼是准噶尔王帐部之外五十里的一处泥塘。方圆十里的地方,夜里都是牧民避行之处,这是山猪的领地。可色布和胤禩,盯上这里已经很久了。两人早商量了等到棉花播种之前,就带着人把这里一锅端了,免得山猪夜里来拱了地。原本商量野猪凶悍,冲锋速度太快,如果一不小心遇上了大群的,就更加麻烦,要叫上常赫的戍卫军。色布的人少,统共只一百五十人,毕竟不太保险,可色布坚持,胤禩便也由着他。

这样朔日无月的夜里,野猪是定会聚集在一起,趁着夜色在泥塘里头好好打几个滚,拱一身臭泥的。色布一提起这个地方,胤禩便觉得是个好去处,正好清剿了聚集地附近的野猪群,又能将胤禛好好吓一吓。胤禛最怕的,就是泥塘子了,尤其是草原里头的泥塘,差点要了他的性命,胤禩想起来便觉得一阵阵快意,只恨不得四哥就此埋在烂泥里头,跟野猪一同混迹算了。

虽然如此想,胤禩却也知道,无论怎样只能想想罢了。要彻底解决胤禛,就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也许会反受其累。四年前他对胤禛的打击,就太过急躁了。原本想着能一举将胤禛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谁想到胤禛竟然翻身不说,还害得他自己惹了一身骚。经此一事,胤禩变得更加谨慎,胤禛不是轻易能打倒的对手,无论如何,都要周密布置,精心设计,不但自己无懈可击,也要让胤禛寻不到翻身的空当,再无崛起之日。

一路骑了很远,胤禛道路不熟,又没有火把,不敢骑得太快,胤禩在前面带路,也没有离他太远。两个人远远坠在大队后面,到了后来,便离得远了。即便是胤禩,也看不到色布他们到底都往哪个方向去了。

胤禛一路憋着闷气,没有说话,只是策马。他的视线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也渐渐能看清楚近处的东西。可能看得清,胤禛便更加害怕。可见范围不过周身二尺余,再远就是一片漆黑,营帐离着越来越远,渐渐地也找不到方向,胤禛根本分辨不清,他在往哪个方向骑。若是这时候胤禩把他扔在这里自己走了,胤禛觉得他大概是找不回去的。

想到这一层,胤禛更加害怕。他想起胤禩有些不冷不热的神情,仿佛在生他的气。这气从何来,连胤禛也觉得奇怪。直觉上胤禛却害怕不已,他相信胤禩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如果换了他,他也依然会做得毫不犹豫,也许事后会伤心痛苦,但绝不会在当下手软。

也许,胤禩是在报复。至于在报复什么,胤禛心里似乎朦胧的有个猜测,但总是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两人毕竟是对立的,即便暂时没有太大的矛盾,日后也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分歧。避免互相伤害的事不是不想,是根本做不出。胤禛理解胤禩,因为他也是如此的。这是他们彼此之间不用明说的默契。也正是因为这个,胤禛也就更加害怕,怕胤禩真的将他抛下,就这样离开他。

然而胤禩没有。他很耐心地为胤禛引路。风声很大,虽然已经进入了春天,但西北的夜晚也还是有着浓重的寒气。胤禛带着手套,也感觉手指有些僵硬。在缰绳上松开再攥紧,依然有些麻麻的,像是有小虫子想要钻进去一般。前面胤禩的马不疾不徐,没有跑起来,胤禩像是背后生了眼睛,只要胤禛慢下来,他定然也会慢一些,等胤禛赶上又稍微快了点儿,但他从来不回头,只是一个劲儿向前走着。不知胤禛是否是故意自己吓唬自己,但他总觉得这个场景恐怖至极,似乎前面就是万丈悬崖,多向前踏一步,便能万劫不复。

胤禛是如此怕死。他甚至不明白胤禩的勇气都是从何而来的,但他依然跟着,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看看胤禩口中所说的尖兵——也许回去能参他个拥兵自重呢。至不济,也有个结党外藩,谋私不轨的罪名。想着想着,恐惧之心便也就淡了,也不去时时注意马前蹄下面踩着的是不是坚实的土地,思绪乱飞,不知想到何处去了。

胤禩带着胤禛来到三家洼前的时候,色布带着人早已在周围埋伏好了。胤禩并不经常跟着色布他们出来演练,他总是有事情要忙。但他们的默契是丝毫不欠缺的。胤禩打眼一看,便知道了色布所想,知道胤禛看不清,在黑暗中也不禁微微笑着——色布这是要为他出气了。有这样的安达,还用得着他自己操什么心,色布就算是投降大清了,也是博硕克图汗,如此捉弄一下胤禛,胤禛还真是无力还击。

胤禩见地方到了,回头帮胤禛牵住缰绳,道:“四哥,该是这个地方,怎么没见到他们人?”

“到这里来干什么?”胤禛四处望望,尽管什么都看不见,胤禛眼里还是带着警觉。

“也不是什么大阵仗,这地方有不少野猪,到了春天总要在地里种些什么,野猪夜里头总是去拱了,影响收成。我们便商量着用这头的野猪演练演练,把猪打死,也好保护庄稼。”胤禩据实以告。

“野猪?”胤禛去过围猎,但并没有猎过野猪。野猪一般都在夜里头出没,毛皮不是很好,又长面獠牙,丑陋无比,皇家围场里头并不多。再加上野猪喜欢烂泥塘,就更不多见了。是以虽然猎过熊,猎过鹿,猎过狐狸,猎过兔子,还真是没怎么猎过野猪。

“比老百姓家里头养的小些,不怎么凶悍,但冲锋起来可真是要命的。”胤禩解释道,“我去找找他们,他们可能在周围布了陷阱,四哥不熟悉路径,不如现在这里稍候,我过会儿回来找你。”

“别走!”胤禛几乎脱口而出。他的直觉敏锐地感觉似乎有危险即将来临,胤禩说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的时候,胤禛的心都快要跳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了,”胤禩毫不犹豫地拒绝,“四哥呆在原地别动,我回来就能找到你,不然可就走散了。”

说完胤禩一刻也没停,一夹马腹,便窜出去好远。胤禛随着胤禩的马蹄声离去的方向追过去,又不敢骑得太快,过了一会儿胤禩的声音听不见了,宽阔的旷野里,只留了他一个人。胤禛大声地叫了胤禩几声,却连个回音也听不见,声音扩散出去,越传越远,消失在凛冽的风里。

胤禛的马在原地打着转,他的缰绳时松时紧,渐渐的也掌握不好。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也不知道离方才那个地方有多远,胤禛惊慌失措地心渐渐镇定下来,仔细审视周围的环境。他不知道胤禩这是要干什么,但无论会发生什么是,都是小心为上最好。

胤禛在原地等了很久,或许只是因为周围空旷的关系,时间过得好像格外慢。星星停在原处,似乎都不会动了,胤禛想着,就算胤禩不会来,到了天亮也能走回去。

然后他听见了自远而近的奔跑声,那声音不像马蹄,频率却快得很。胤禛一拉缰绳,想往周围的草丛避去,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有一团黑黢黢的东西,疾驰着撞向了胤禛的坐骑。

胤禛大叫一声,马吃痛往身侧倒下,胤禛连忙松开脚蹬,被摔下马来,连滚了几圈儿,才缓了去势,停下来。周围的草甸子很高,胤禛并没受伤,可还没等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东西便又撤出好远,再加速向胤禛冲过来。

胤禛一着急,眼中也看得清楚一些,那动物圆圆滚滚,不必细想便知道是胤禩说的野猪。胤禛往侧里避开,却还是被那野猪撞到了腿。胤禛大叫一声,从靴子里拔出随身带着的匕首,矮了身子,强忍着疼痛,想要等它再冲过来,就给它致命一击。

野猪没有撞到胤禛,果然大嚎了一声,撤出百十步远,疯狂地直冲着过来。胤禛把匕首架在前面,正想着一刀刺伤那畜生的头颅,却听远处有人吹了一声哨子,倒在地上的战马忽然站起来,几步跑到胤禛身前帮胤禛挡住了一下野猪的攻击。马受不住冲击正要倒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人一马,飞速从胤禛身边骑过去,伸手一抓把胤禛抓起来扛在肩上,野猪撞翻了胤禛的马,冲了过去,却被阻住,一张大网张开绞紧,几人在马上配合默契,毫不费力就将一只野猪网在了网兜里。

“我四哥没事儿吧?”胤禛听见了胤禩的声音。

“不打紧。没被撞到。怎么跑到咱们布下的陷阱里头去了,你也不叮嘱他。”这是色布的声音。

“我告诉他别乱跑的,”胤禩叹了口气,“算了,也是我不该扔下他一个人。”

胤禛听这口气,似乎自己误入了色布他们事先设好的陷阱,但事情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他不相信胤禩会是无意的,如若不是,这就只能是一次示威,这次没有要他的性命,还会有下次么?胤禩,或许是色布也说不定,是想告诉他强龙不压地头蛇?

胤禛想了几番,这才开口:“八弟!”

胤禩让色布把胤禛放在自己的马上,才轻轻伏在胤禛耳边说:“四哥没受惊吧?”

胤禛心中冷笑,面上不动神色,答道:“小事。”他原本担心这夜月黑风高,自己性命不保,如今发现只不过虚惊一场,自然是小事。

“那就好,”胤禩伸手环住胤禛的腰,手拉着缰绳,将胤禛往远了带了带,“四哥现在能看清了么,他们在用野猪冲锋进行反冲锋演练,我给你讲解?”

胤禛此时却兴趣寥寥了,心知这猎野猪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只怕已经达到了。自己这几天拖住了胤禩,找人在准噶尔安排的事,只怕已经让胤禩知晓,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不必了,八弟若有兴致,自在一边观看就好,我累了,找人送我回去吧。”

胤禩也不挽留,当下只是叫了人去送胤禛回去,又吩咐他们,交代下人给胤禛准备些压惊的饭食,这才放人。

第一百二十章:效忠

胤禛回到王帐里,什么都没干就埋头开始睡觉。他不愿承认自己当时真的心惊胆战,但身体是不会骗人的。就算是躺在床上,胤禛还犹自瑟瑟发抖。胤禛想,还是先睡一觉,睡醒了有了精神,再慢慢跟胤禩斗法。就算在西北斗不赢他,回了京城,那总是自己的地界了。胤禩离开北京三年,京城里、皇宫里的暗线只怕早就已经运转不灵,当然不如自己这个身在京城的强。到时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胤禛带着这样不服输的心情,进入梦乡,竟然又做了那个多年之中一直困扰着他的梦。这梦真实得让人害怕,让他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分外可怖。这样的梦他做过很多次,有时候那个穿龙袍的人会是他,有时候会是胤禩,但这并不影响那梦的结果——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变成梦中那样,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若尘埃。原本的平等不再存在的时候,胤禛不知道他们的爱情该如何自处。也许,那个时候,就不再有爱了吧。即使现在爱得如此欲罢不能,如此纠结和深沉,在这样激烈的争斗之中都忍不住要和对方痴缠,可到了那个地步,也依然会变成形同陌路的两个人,同床异梦,不再能够交心。

次日醒来的时候,胤禩在帐外等他。胤禩答应了和他一起回京,手头上的事务便都得交接出去。胤禩只道胤禛此来多半有些监视他的意味,便大大方方地叫上胤禛一起来看着他办交接。

胤禩办得都是准噶尔汗的公务,色布也不是办不来,只不过胤禩愿意帮他,他也就乐得去训练那些儿郎们。现在精兵早就已经练得极好了,也该是色布自己接过这些事务的时候。交接也是理所应当的。

色布不爱这些冗繁的公务,但胤禩讲解得格外耐心,所有需要记得的事情,都让荣保誊抄下来,记在一个本子上,留给色布。胤禛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胤禩对这个色布实在是尽心得很,又有些不是滋味了。看着看着就觉得没趣,自己出了帐篷到外头闲逛。

自从胤禩接管了漠西之后,王帐的部落每日都是有集市的,集市里虽然算不上熙攘,却也绝对热闹。胤禛只是来时在看到胤禩的时候去过一次,此时闲下来,便还想再去逛一逛,顺便与派出去的人商量商量,减缓步调,毕竟没必要因为这天高皇帝远的漠西,跟胤禩结下解不开的梁子,这里说到底还是胤禩的地头,要是真惹急了胤禩,把命送在这里,才真是不值当。

“胤禩,你不能别走么?”色布看着胤禛走了,这才发问。“这三年都靠你在这儿撑着,漠西人也都知道,没有你八阿哥,就没有漠西的今天。这样的繁荣都是你的功劳,若是你走了,还有谁能带着漠西走向光明的未来。”蒙古人说话,多半都会有些夸张的,色布也不吝惜盛赞自己的兄弟,说得胤禩都不禁有些脸红了。

“安达,”胤禩笑着给色布一个拥抱,“我留下来是为了帮你。你才是漠西的支柱!这是你的土地,你的家,你发誓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记得么?”

“我记得,所以我留下了你。我知道你的能力,只要你在,漠西总有一日能再次称霸西北的。”色布有些动情,将胤禩搂得紧紧的。

“安达,你忘了,”胤禩松开色布,“我不是漠西人,我是满人,是大清的皇子。”

“那又怎么样,你留在这儿,我们打造一支铁军。到时候策凌回来,我们和你一起杀入关去,也别管什么劳什子太子,你直接做了这大清的皇帝又如何。在我心里,大清没有其他人比你更适合那张龙椅!”

胤禩怒道:“安达,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你不想做皇帝?我不信!胤禩,不要骗自己了,你有能力,有野心,有地位,也有势力,这样的皇子,就是不愿做皇帝,别人相信么?你不想争,别人不会逼你争么?我们蒙古争位,也从来是要有流血牺牲的,像你这样的人,你若不争,也没人能容得下你!”色布越说越激动。

胤禩掀开厚厚的帘子看了一眼,小策凌守在外头。胤禩打发荣保出去,又招招手吩咐小策凌,道:“周围一箭之地,不能有人偷听,记得了么?你也不行。”

小策凌接了吩咐调了人防备起来,胤禩这才回到帐篷里,苦笑一下,淡淡地说:“我知道。”

“所以你还打算这样只身回去?你这是自寻死路!你看看你那个四哥,他把你放在眼里么?你经营了三年的地方,他想插手跟你打过招呼么?谁派他来的,他想干什么?你对这里控制得这么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私底下跟几个台吉和扎萨克联系。”色布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将胤禩逼问得很紧。

“难道争位不是自寻死路?我身份低微,皇父瞧不起我,连正眼看只怕都不屑,否则怎么会放任我在这里耽搁这么久?就算是争了,我也什么都争不到。”胤禩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讨论的,并不是自己的人生。

“我从没想过自己的兄弟是这样的孬种,你不去争怎么知道争不到!出身算个熊,手里头有兵才是硬道理。你写信把策凌叫回来,咱们现在手头上的钱的确不够给你争个皇帝回来,但咱们可能等,可以忍,不用长了,十年,我们再等十年,拿下大清的皇位又有何难?”色布越说越快,心中的话似乎此时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一样。

“我不想争。”胤禩的回答有一些犹豫,已经没有了初时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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