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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错下——by芽子~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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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玦看了蒋玉菡一眼,也不说信不信,只是默默地伸手想从蒋静手中接过阮玲,李梓然却出乎意料的抢先一步。燕玦有些吃惊的看向他,盘旋在燕玦脚边的老虎不安分的甩甩尾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李梓然不顾众人的惊异,只是状似无心的扫过燕玦的左肩,将阮玲安置在离篝火不远处。

燕玦不言不语的坐在阮玲身边,仔细的诊过脉,又粗粗的看了下她身上有无外伤血迹,做完这一切,才拍了拍一直蹲坐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的老虎:“去捕猎,我需要食物。”老虎似乎听懂了,站起身,晃晃笨重的脑袋,向洞穴外小跑出去。

“你们也去找些吃的喝的,再捡些干柴火。千落也一起去吧。”蒋玉菡等人面面相觑,估计燕玦也对付不了李梓然,而周围又不像有埋伏的样子,这才领着奕千落离去。

洞穴里除了昏迷的阮玲只剩下李梓然和燕玦俩人,一下子显得安静了起来。

“你把他们都支走,是有什么想问我的?”燕玦把自己的皮袄盖在阮玲身上,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

“那一夜在崖边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千落和曦洛不是同一个人?”

燕玦将视线移到李梓然身上,有些嘲讽的笑了:“现在这个奕千落究竟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曦洛,你还不清楚么?”

李梓然死死地盯着燕玦,语气森然:“我怎么想是我的事……现在我要听你说!”

燕玦冷淡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说啊!”李梓然抓住燕玦的肩,迫近他,“你究竟是谁?又知道些什么?”

燕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他说:“你就这么好奇我的身份?那么……要不要,和我上床……我给你个机会让你了解透彻,做完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嗯?”

俩人的距离越来越短,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燕玦试探着将手探进李梓然的衣服里,见他并不拒绝,便顺着李梓然胸前的肌理轻轻抚摸。微凉的唇贴上他的,并不急着占有,只是暧昧的伸出小舌勾画李梓然的唇线。“别拒绝……”说话间燕玦的气息顺着唇缝游曳。

……

气息微乱的俩人向门口看去,那里站着刚回来的蒋玉菡和奕千落,他们原本拿在手上的果子更是滚了一地。

这种情况,是不是该叫捉奸成双?!

燕玦有些嘲讽地笑笑,将手从李梓然身上缩了回来,好整以暇的等着李梓然解决问题。

李梓然虽有尴尬,但是却没有放开燕玦,手上的劲道勒得人生疼。对上奕千落质问的眼神,他也依旧平静地回望。

没有解释。连一个字都吝啬给。

奕千落表情木然,转身离开。

蒋玉菡看了看洞里的俩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也追着奕千落离开了。

“你不去?”燕玦问,“这山上可不安全,不仅地形复杂,还有不少毒物。”

李梓然深深地注视着燕玦,过了好一会儿,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向外走去……

……

“啧……”看着李梓然远去的背影,燕玦理了理衣襟,一抖衣袖,举起手里的玉听谛对来人笑了,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年特有的得意神色,“看,他没有办法拒绝我,晓铭,你说是也不是?”

赵晓铭笑了笑,并没有接话,转而去抱起了阮玲:“该走了,接应的人在等着了。”原来,星宸的人并未真的离去,而是一直隐藏在这附近地形陡峭的地方,加上天色已晚,是故蒋玉菡他们粗粗一探之下并未发现。

“这皮裘还是你披着吧,外面有些冷,这姑娘身上穿的够厚了。”赵晓铭看了看穿的单薄的燕玦,不甚赞同地皱了皱眉,将盖在阮玲身上的皮裘还给了燕玦。燕玦示意他等一会儿,脱下阮玲的手套,褪下自己上山时给她戴上的戒指,用衣摆擦了一遍,确定上面没有药物残余,这才戴回自己手上。接着又拿出一小瓶药水给她灌下,这才启步离去。

******

另一边。

“陛下!臣无能,让人劫走了奕公子。”蒋玉菡按着血流不止的手臂,向李梓然请罪。

“……罢了,这不怪你。朕在燕玦身上下了引香,不怕找不到他。”他倒要看看,这个陆无殇到底想做什么。是的,他现在可以确信,燕玦就是陆无殇了。即便不在他身上下引香,他也能找到那行人的踪迹。但是,他更好奇,陆无殇除了燕玦这个身份外,还有什么底细?

“想办法通知其他俩人,先下山再说。”

第一百零七章

宽阔的江面上,一艘高大精美的楼船收起锚,平稳的向西驶去。

“公子,你们回来啦!”紫衣少女欣喜地迎了上来,对着燕玦和赵晓铭笑道,“外面怪冷的,我已经准备好热汤了,您快去泡个澡暖暖身子吧!”

燕玦,或者该叫陆无殇,似乎对那姑娘的细心很满意,在他吩咐下人安置好阮玲后就提步进了内舱。

燕玦站在浴桶边,任人帮他宽衣散发。

“听说您受伤了,现在伤势怎么样?”紫衣少女褪去了燕玦的中衣,又蹲下身去脱燕玦的靴子,嘴里还不忘关切。

“好多了,原就不是什么大伤,用了药血也很快止住了,你是知道的,我的愈合速度一向比旁人快。”燕玦笑答,“对了,小紫,他们把那个奕千落身上的香囊拿回来了没?”

紫衣少女也抿着嘴笑了:“何止拿回来了香囊,那几个连人都绑回来了。”

燕玦疑惑地顿了顿:“他们绑人干吗?!”

“嗯,这个是妃雪阁里那位姑娘的吩咐。”她站在燕玦身后,手臂绕过他的腰,解开燕玦的长裤。看到单衣下那双腿时,忍不住道:“才几天不见,您又消瘦了许多。瞧瞧这腿,我都担心您多走几步它们就折了。”说着又往他身上打量。平日穿得多倒不觉得燕玦有多瘦,但现下只剩一件单衣挂在他身上,没有束腰,腰间便越发显得空荡荡的。

燕玦听了她的话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笑,穿着单衣浸入浴桶,头仰靠在桶边,长发顺着桶壁垂落在外:“呼……让人帮我洗头,你去调些药水,帮帮我把人皮面具弄下来吧,这次戴太久了,脸上格外不舒服。”

“好,这就去。”

不一会儿,紫衣少女就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转进屏风后面,木盘上放着一个青瓷小瓶,一个朱漆小碗,一块素帕,还有一小壶热水,以及银色的面具。船舱内外的温差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外面可真冷,还是里面好,火盆烧得旺旺的。”她在朱漆小碗中倒了些白色粉末,用温水冲开了,拿帕子沾了沾,往燕玦脸上抹去,一边抹一边轻轻按揉,直到那一碗药水都见了底。

燕玦这才睁开了眼,缓缓将身子往水中沉去,水渐渐没过他的头顶。

……

伴着“哗”的破水声,他一下子从水里钻出来,将手里那团肉色的物件掷在一边。此时紫衣少女正在屏风另一侧吩咐下人准备吃食,转过脸就看到燕玦透过屏风上的细缝,无辜地眨着眼在看她。长睫毛上沾了水,一扇一扇得,眼角微微上挑,眼珠子黑得发亮。

等她再次转到屏风里时,燕玦已经戴上了面具。银色的金属显得冰冷而不近人情。

少女怔了怔,想起要帮燕玦肩上换药,换上干净的衣服。

很矛盾的人,她想,一会儿可以冷酷的让人觉得在冰水中,一会儿又可以对你笑得恨不得让你把心都掏给他,他可以残忍的玩弄人心,把别人的真心扔在地上随意践踏,转眼却又对你露出一副无辜无害的样子……爱上他的人,注定痛苦,这是三年前她被调到燕玦身边伺候时,跟她主子相处了很久的姐姐告诉她的。她说“你可以为公子奉献你的一切,你的身你的心,除了,你的爱情。”

事实证明,当初那位姐姐多虑了,跟燕玦相处越久,越难爱上他,因为清楚地知道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大到足以磨灭那深埋心底的仰慕。这样的人,不是普通人可以驾驭的。尤其在他对周遭的环境满是防备和敌意的情况下。

燕玦换了身清爽的衣服,躺到了专门用来梳头的榻上。头部枕在一侧的扶手上,长发顺着阶梯蜿蜒而下,一个侍女跪坐在一旁替他烘干打理头发。他则是惬意的靠着软垫,长腿交叠,拿起一本游记翻阅。“去,把人带来……”

“谁?……”紫衣少女得到燕玦似笑非笑的一瞥后,立马醒悟过来,“是,我这就去。”

******

奕千落进入船舱时,正好有人在燕玦一旁的小几上摆膳。燕玦抬眼见到来人,将书扔到了一边,撑起身,招呼道:“饿了没?到这儿来吃些东西吧……”

奕千落虽然带着警觉,但依旧乖乖地坐到了他对面。“你就是星宸陆无殇?”他问。

“是……我们见过的。”

“你想带我去哪儿?想做什么?”

“我们正在去星宸的路上……我想问你拿回我的香囊。你该没忘记吧,我们当时就说好的,下了山还是要把它还给我的。”

“你、你是……”奕千落猛然站了起来,带到桌子,发出哐的一声闷响。

燕玦的长眉不易察觉地皱了皱:“是,燕玦和陆无殇是同一个人,他们是我的两个不同的身份。现在,请你把香囊还给我……”说着微微偏了偏头,就有人上前伸手等着奕千落交出香囊。面上恭敬,实则强硬。

“你究竟想怎样!”

“我想怎样关你什么事儿……”燕玦拿到香囊,心情颇好,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斯条慢里地拆着香囊,倒出里面的药材,扒拉出来一条银项链,镂空的坠子里装着一块蓝色晶石。

他愉悦地将链子缠到了手腕上。“说说,你现在都记得些什么,比如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嗯,我是说你的真名。”

“……”奕千落只是低头沉默。

“嗤……是记不得了还是不想说?算了,反正也无所谓。唔,你快些吃,吃完了就回自己房里去,我要休息了。”说完径自到里间去了。

奕千落独自站在桌边,咬着下唇,黑鸦鸦的睫毛盖住了眼睑。这个样子,任谁见了都会不忍心的。

******

再看另一边,李梓然他们连夜赶路,下了山却不急着走,在没人的村子里找了一间屋子落脚。村里的人早在几天前就全部离开了。至于为什么不住到燕玦家,那是因为燕玦的屋子已经被大火毁得不能住人了。

李梓然他们走进唯一没有坍塌的屋子,那是燕玦原本锁住后来打开来给村民当临时住所的房间。起先干净的墙面已经被熏得漆黑了,墙上的画也模糊不清。李梓然注意到,靠墙站立的,已经被毁坏的柜子后面还有一幅人物画。这画损坏的比其他几幅更严重,几乎已经看不清楚画中少年的样貌了。不过只要见过陆无殇的人,一定可以一眼认出画中人物。画了这满墙人物画的作者,画技一定不俗,虽然形已不在,但神依旧有。

稍作联想,蒋玉菡等人便知道燕玦的另一个身份——陆无殇。

作为早就猜到这件事的李梓然则有些失望,这里并没有其他能引起他兴趣的线索。

“蒋静,你下山把我们的人都找来,朕有事要他们去做。”

“是。”

“还有,小桂子带人去调查南海陆家,看看那个阴阳世家与陆无殇有什么关系。另外,把消息传回京里,让太子调动所有埋伏在星宸的势力,全力向陆无殇那一党施压,必要时可以联合初月的人。”

第一百零八章

如此缓行了近十日,一行人终于到了星辰的国都。陆无殇下了船就带着自己的人回了陆府休息。至于阮玲,在上船后的第二天就醒了过来,又养了两天,在征询过她的意见后,便派人送她去他父亲身边,虽然陆无殇已经下令,要是阮玲问起,就只管照实回答,要是想见自己,也可派人通传。但是阮玲在大致了解一些情况后,便不再多问,也没有提出要与自己的师傅“燕玦”见一面的要求。这一别后,就在也未尝见过了……

陆无殇这里一回到国都,宫里的萧太后便得知了消息着人来请。陆无殇以行船疲惫婉拒了,说是隔日再进宫请安,同时也回绝了其他人的探访。

【妃雪阁】

妃雪阁建在陆府东北角的一座小院里,环境很好,在诺大的府邸只占了小小的一隅,也极少有人能进去。陆府多数仆人甚至不知道住在那里的到底是男是女。

此时,陆无殇正坐在妃雪阁里和它的主人对坐品茶。那人为陆无殇和自己倒了茶,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她的容颜和额上的印记。陆无殇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上面凝结了些小水珠,摸上去就显得有些潮。

“你来找我,想问什么?”她开口问道,漆黑的眼直直望向陆无殇,一眨不眨。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也许我只是想念你泡的茶罢了……”

她笑了笑,道:“我泡茶的手艺,你不都学会了么。”

陆无殇挑了挑眉,道:“我只是好奇,你为何要把奕千落带回来。还有,他到底是谁?”

“哦,她呀,她应该是个女子,与你也有些许关系,而且钟情于那位陛下,我想多半是为了日曦的那位陛下死的。她的死期应该和你遇刺那日很近,所以当他们护送你的‘遗体’回到日曦的国都时她的魂魄还未散,不然也无法附身于我给你准备的替身上……也许是缘分,当时我们的人潜进你的陵墓想销毁了你的替身,省的被他人利用,结果却发现了一个活生生的奕千落,原本想在日曦办完事再将她带回来,不想他却溜了出去还遇到了皇帝,让皇帝带回了宫。”

“啊,这样啊……”陆无殇的手指隔着面具在自己唇部的位置来回摩挲了一会儿,“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他曾经遇刺过,因为有一位女侍挡了挡,所以只伤了手臂。我当时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往回赶的。幸好当时提前有准备,自己单独走了,把替身留在了队伍中……但是,这和你将他带回星辰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谁,死了就是死了,不该再留恋人间,更何况她的肉身早已毁坏,却附在你的替身上,而你的替身做的再精致,也只是一个物件,并非血肉之躯。虽说她附身在这替身身上,但一举一动却是要消耗你的精气神,也就是说你这几年承担了俩人的力量消耗,所以才消瘦成这样,平时精力也不大好。”

她勾了勾唇角,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所以我将她带回来,是想送她往生,在这样下去,我看你也吃不消了。前几年是你无法回日曦,所以才将她留在宫中,这样对日曦的皇帝也算是安慰,现在你大仇已报,玉谛听也到手了,随时可以回去。”

陆无殇吐出了一口气,将视线转到了窗外,看着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路面,久久没有说话。

就这样发了好一会儿呆,他才站起来说:“……我今天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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