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砰。”就在张教授还沉浸在慌乱时,一声刺耳的声音忽然传来,那种好像刀片刮过玻璃的尖锐声音让张教授本来下去不少的鸡皮疙瘩又一次的立正站好。张教授用手捂住耳朵想要阻隔那刺耳的噪音,不过好在那噪音只是出现了一下便随着之后的那声巨响而消失了,还没等张教授抬头,就感觉有道刺眼的光线直射在自己的脸上,张教授抬起头眯住了眼睛,眼前却还是一片模糊。
“阿弟!你怎么在这里!”刺眼的光线随着这惊讶的声音而移开。会叫他阿弟的只有家人,在队里这么叫的也只有大伯。
“大伯?”张教授眨了眨眼睛,让刚才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射到的眼睛可以缓过劲。借着照向别处的光线看清了来人后,张教授激动的差点就热泪盈眶了,此时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就直接扑到了他大伯的身上。“我……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在以为自己死定了以后却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没人能够不激动的冷静对待,更何况此时的张教授还只是个还没满十七岁的少年。
“你怎么在这里?”张教授的大伯惊讶的看着张教授。
听到了大伯的提问,张教授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他大伯则是一脸沉思的听着他说的话。
“大伯,这里真的是古墓吗?”张教授末了还问了一句。
“这里确实是个古墓。”张教授的大伯有点头疼的看着张教授,“算了,下都下来了,算你命大了,磕磕碰碰的走到现在也只是擦破点皮。”
一说到这个张教授就想起了自己刚才触碰到的尸体,“啊,大伯,那边,那边好像有……具尸体。”张教授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尸体?”张教授的大伯皱起了眉头,“你掉下来的时候还有谁是跟你一起掉下来的吗?”
“没有吧,那时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坑里,其他的人都已经跑出去了。”
“是吗。”张教授的大伯听完后便拿着手中的手电筒照向张教授所指的位置,见到那里确实是趴了个人,从背影看来像是一个体格健硕的男人。张教授的大伯略带警惕的走了过去,张教授虽然怕,但是毕竟现在身边有了个伴,于是也壮着胆子跟着他大伯慢慢的靠了过去,眼睛却还是不敢看向那具尸体。
“这人死了有一会了,尸体都开始发僵了。”张教授的大伯蹲了下来将尸体翻了个身。人都是种好奇的生物,张教授听到他大伯那么一说,眼睛下意识的瞄向那具尸体那边。这一看,吓得张教授立马软了腿,跌坐在地上。
“大,大,大伯,这,这人。”张教授结结巴巴了半天一句话还是没说全。
“恩,死相是难看了点。”张教授的大伯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点了点头赞同地说着。
不只是难看了一点吧!张教授在心里无声的呐喊着。
那具尸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腐蚀了,整个面部就像是融化了一样,完全看不到原本的五官,整个脸就像一个表面凹凸不平的大肉瘤,不光如此,那人上身前半部分的衣服都跟身体都溶在了一起,血肉模糊的,看的人一阵反胃。
“唔。”张教授捂住嘴巴撇开眼睛,还好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不然肯定当场吐个要死不活的。
“好像是硫酸造成的。”张教授的大伯倒是面不改色的低下头去研究那具尸体。
“古墓里怎么会有硫酸啊。”张教授低着头不敢再看那具尸体,随口问着。
“估计是误触了古墓的机关。”张教授的大伯动手在那人身上的口袋里翻着,“古代很多人都喜欢用硫酸火龙油等不会被时间所影响的东西来做古墓中的机关。”
“一个古墓而已,用不用安装这么恐怖的机关啊。”一想到这古墓里还有这种可怕的陷阱,张教授才惊觉自己到现在为止只是摔了几跤真的是幸运的不得了。“不过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会死在这古墓里?”
“恩……他应该是个倒斗的。”张教授的大伯正在那翻着从那具尸体身上找出来的记事本。“这是他的日记本。”张教授的大伯扬了扬手中的记事本,“这里面记录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以及之前所的手的物品。”
“倒斗的?那是干什么的?”
“就是盗墓贼,倒斗这词是他们之间的暗语,指的就是盗墓。”
“盗墓贼啊。”张教授之前有听宋子谦大略的说过,好像是一些专门进古墓偷窃文物的盗贼,但是他下墓这几次还没有见到被盗墓贼光顾过的古墓,“可是他怎么知道这里的?我们会知道这个古墓还是因为山丘出现的裂缝,而且我们所有人都守着唯一的入口,他又是怎么进来的啊?”
“记住大伯的话,永远不要小看这些盗墓贼,有的时候他们知道的远比我们多得多,只可惜是用在利己的上面,而不是用来贡献国家。”张教授的大伯摇了摇头,“而且谁说我们守得是唯一的入口?就算是你家,也还有一个前门跟后门不是吗,更何况,这个古墓的所占的面积并不算小,我们搭帐篷的位置又是在山丘中,也许有人从山丘后方打了个盗洞进来也有可能。”
“盗洞?”
“简单来说盗洞就是那些盗墓贼下古墓时所打的洞,一些道行较浅的盗墓贼会先打个盗洞,然后从古墓内部找道进主墓室,而那些盗墓贼中道行较深的基本上都能一铲子下去就直通主墓室,毕竟盗墓贼进古墓跟我们的目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的目标很明显的只是为了钱,而且像盗墓这种违法的事,他们当然要选择速战速决才可以避免被人发现,因此他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所有的工作,所以那种有能力的盗墓贼会把盗洞直接开在摆放棺椁的主墓室或耳室上,因为那样是最省时间的。”
“啧,这么厉害干嘛要当盗墓的啊,多为国家做贡献不好吗。”张教授咋舌。
“还不是钱闹的。”张教授的大伯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有的时候会为了钱做很多错事,但是很多东西却不是用钱可以买回来的,你要记住。”
“恩。”张教授点点头,可又有点不明白的开口,“可我还是不明白,那些人是怎么知道主墓室的准确位置呢?”
“那些盗墓贼一般都有自己的途径可以寻到古墓的位置,当他们找到古墓的位置后,那些道行深的盗墓贼会先下探条,然后用洛阳铲下铲看坑灰,这是为了要确定墓里都有些什么,接着是定位,也就是确定古墓的年代,以及落实墓室的形状与方位,这是为了方便他们找到主墓室及耳室的准确位置,然后才是下铲挖。”
“哦恩……”虽然他大伯刚才的大段话里他有一堆不明白的东西,但是总觉得听起来都挺厉害的,“不过大伯你真的知道好多,那些盗墓贼的东西你都通,而且宋大哥也说你会看地势,我要是也像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那些……多读些书就会知道了,还有……其实换个方向来看盗墓跟考古都是找墓的,所以有些东西总是会有些相通的嘛,只是一个是为己一个是为国, ……哈……哈。”张教授的大伯好像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干笑了两声后又将话题转移到那具尸体上去了,“现在不知道这个人是一个人下来还是有同伴,所以我们还是小心点,先去主墓室看看,因为……咦。”
“怎么了?”张教授探出头,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游移到尸体上半部分,然后就见到他大伯从那人的裤袋里掏出来了一块东西,因为光线过暗的缘故,加上他的位置又是在他大伯的背后,所以只能勉强看到那是块扁扁的大约手掌大小的东西,“这是什么?”
“是玉。”张教授的大伯将手电筒的光线对准玉,仔细的研究着。
“是不是那人保平安用的啊?”
“不是,这是刚从墓里拿出来的,你看这玉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而且不会有人把护身用的玉放在裤袋里,看来他不是在去主墓室的路上出的事,而是准备出去的时候出的事。”他又用手电筒在四周照了照,“这人还丢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背包,他是来盗墓的,不可能两手空空的进来,可是你看看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个照明的手电筒都没有。”他大伯看了一会,“这人确实不是一个人下来的,他应该是在跟他的同伙准备出去的时候遇到了机关,可惜他倒霉的死了,而他的同伙却逃过了一劫,还顺手将他的背包给拿走了。”
“啊,不会吧,他同伴就让他一个人躺在这古墓里啊?也不怕良心过不去。”张教授瞪着眼睛说着。
“你以为他们是些什么善类吗?会来偷死人东西的人都不怕造孽了还怕什么,对他们来说下墓的同伙不过是临时凑的生意伙伴,有的之前可能连面都没有见过,再说因为贼赃而内讧的事你应该也听说过不少吧,这些盗墓的有些能力真的很强,可是说到头来还是贼,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同伙有多少人,但是我想墓室里的东西能搬的应该都被搬得差不多了,这人估计是想私藏这玉,结果没想到还没给他带出去就已经没命了。”
“那这个墓里的文物不是都被已经被人拿完了?”张教授很郁闷,在队里也大半年了,难得能见到个大墓结果还被盗墓贼给破坏了,哎。
“也不是这么说,毕竟那些盗墓贼进来的时间跟能拿的东西都是有限的,他们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就这么把墓给搬空了,他们一般都会选择拿一些小件易携带及在黑市比较有市价的物品,像一些大件陪葬品他们是不会拿的,例如青铜器之类的,在黑市就属于有价无市,第一它不易保养,第二它目标太大,没什么人会愿意在家里摆那么大个烫手山芋,第三,这种大件物品想要偷渡出国也是十分的困难,这些盗墓贼只是为了求财,他们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去拿那种又大又难搞的文物,所以那些大件的文物应该都还在墓内,我现在担心的是墓主的遗体有没有遭到破坏,我们现在要赶紧找到主墓室,去看看它被破坏的程度,然后还要想办法上去,不然这具尸体就会是我们之后的例子。”张教授的大伯在确定了尸体上没有任何可用的东西后便站了起来,然后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将手中的玉细心地包好后,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我刚才推开的石门是只能进不能出,所以我们要找别的路。”
张教授这才明白,原来他刚才听到的刺耳声是他大伯推开石门时所发出的声音,而那巨响声则是石门自动关闭所造成的。
“你刚才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张教授的大伯用手电筒照了四周一圈才开口问道。
“就这附近啊。”张教授也站了起来,但是转头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掉下来的那条斜坡,只看到四周平坦的泥墙,“奇怪。”张教授困惑的挠了挠头,“我明明是掉下来了以后一伸手就摸到了那个尸体的手啊,怎么斜坡会消失了呢?”
“使你滚下来的那条暗道,应该跟我进来的石门一样是属于只能进不能出的。”张教授的大伯看了看尸体所倒的位置,他记得尸体在被他翻过来之前是趴在地上的,而手则是放在了头顶上方的位置,也就是说,尸体头顶所面对的那面墙壁便是那使阿弟滚下来的暗道所在处……他想了一下便将手电筒照向尸体侧前方的墙壁上,然后慢慢走近,抬手轻轻敲打着面前的泥墙。
“大伯?”张教授不明所以的走过来。
“这里可能有机关,帮忙敲敲看有没有跟四周不一样的地方。”张教授的大伯边说边敲,张教授听后也开始帮忙敲打着。
“喀喇。”
一听到这声音,张教授跟他大伯同时停手互看了一眼。还没等张教授开口发问,就被他大伯推向右边,两人同时扑倒在地,接着就听到一声巨响,一块巨石板从左方倒过来,正好砸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没事吧?”张教授的大伯拉起还在呆愣的他,关心的问着。
“没……没事。”张教授困难的吞了口口水,如果不是他大伯及时把他推开,此时的他估计早就变成肉饼了,死相绝对可怕过那具尸体。
张教授的大伯将手电筒照向那因为倒下的石板而露出来的黑洞里,“没事了就走吧,过去看看。”
“恩。”张教授答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跟在他大伯的身后慢慢的往那个黑洞里走去。
第七章:祭品
张教授跟着他大伯走进了那黑漆的洞里,才走没几步,张教授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大……大伯。”张教授忽然停下吞了口口水,原先拉着他大伯衣角的手现在正微微颤抖着。
“怎么了?”张教授的大伯也停了下来转过头略带困惑的看向他。
“这里……这里跟我刚才跌下来前走的墓道一模一样!无论是长宽高,都是一样的!”张教授脸色开始变得惨白,而且情绪也显得有些激动。“我们是不是又走回去了!可是我明明是滚下来的!我们刚才走的又一直是平路!为什么会一样!”
“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张教授的大伯用双手用力的按住张教授的肩膀,想稳住张教授焦躁的情绪,“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在古代地位越是高的人他的墓里的陪葬品同样也会越豪华,因此用来防护的机关也就越多,而有些设计陵墓的设计师就喜欢在墓的四周设下类似的道路,为的是扰乱进来人的思路,这种就被称为‘假道’,你想一想,即使你在陆地上,当你走过一条路后没过一会你又走上了同一条路你肯定也会觉得发慌,更何况现在我们是在古墓里,其实人在身处古墓时,心理上总会有一些心理障碍,毕竟从我们老祖宗就开始传下来的鬼神之说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从人的心里根除的,其实这也就是一个心理战你明白吗?”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张教授还是觉得背后毛毛的,一来他没有接触过大型古墓,二来刚才那具尸体给他带来影响太大了。“那我们现在走的这条是不是‘假道’?”
“说实话,我也不确定。”张教授的大伯耸耸肩,看到张教授还是一脸的害怕,才又补了一句,“你如果实在觉得难受你就这么想,最惨的结局就是陪葬,我们现在的情况也与之相差不远了,也没有什么更惨的了。”
这样的安慰没有比较好!好不好!张教授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虽然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但是也没有办法,他只能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四周的情况,拉着他大伯的衣角跟着他大伯往前走去。
“咦……唔!”张教授低着头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他大伯停了下来并发出困惑的声音,可还没等他抬头就听到他大伯的闷吭声,接着他就被那他忽然向后倒的大伯给撞的摔在了地上。
“大,大伯?!”张教授用手肘撑起身体,发现倒在他身上的大伯此时正用手捂着额头一脸的痛苦,张教授借着掉在地上的手电筒传来的微弱光线,看到那鲜红的血液正从他大伯的指缝中流出。“大伯你没事吧!”张教授慌张的扶住他大伯,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从张教授的身边闪过,接着张教授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脑被人用硬物给狠击了一下,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的张教授整个人就这么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