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张教授觉得一阵阵恶心的晕眩感正向他袭来,全身都无法使力,特别是被击中的后脑,此时正转来一种近乎于麻木的剧痛感,他还感觉到有股热流正从后脑往脸颊流去。就在张教授半昏半醒之间,他感觉到有人拽起了他的一只手将他往前拖去,隐约间他还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拖着他的大伯往同一个方向走去。张教授想开口喊他大伯,却发现自己连嘴巴都无法控制,只能毫无抵抗力的被人拖着前进。
也不知道被拖了多久手才被人放开,张教授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个人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接着脸颊就被人拍了几下。
“喂!小子醒醒啊!”拍在张教授脸上的手毫不客气的加大了一些力道,张教授感觉自己原本就不是很清醒的头脑好像被拍的更晕乎了。
如果昏倒了肯定会死在这里吧。张教授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于是他咬了咬牙硬是逼着自己睁开眼睛,虽然焦距还是有点模糊,但好歹还是睁开了,人果然只有在想活命的时候才能够突破自己啊。张教授略微自嘲的想着。
“醒了?”那人用手在张教授的眼前晃了晃,然后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人喊了一声,“大山,这小子醒了,那个呢?”
“还没醒,要我拖过去吗?”被喊做大山的男人声音十分的低沉,张教授困难的抬起头,可是因为实在是太暗了,加上张教授因为后脑的重击导致视线不是很清晰,所以张教授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那男人十分的健硕。
“恩。”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应了一声,然后张教授就听到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接着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吭声,一个人被扔在了自己的身边。与此同时一道刺眼的光线射向了自己的眼睛,长时间不见光亮的眼睛忽然收到光线的照射,张教授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本能的低下头将眼睛闭得死紧。
“小鬼,说!你们是哪里来的?!”那人抓起张教授的头发,逼迫张教授抬起头。
“唔。”头皮被死死的拽着,牵扯到了后脑刚才被撞击的伤口,疼的张教授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不说话?好,没关系,你不说我第一个就拿你当祭品!”那人的声音很轻,却让张教授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不……”张教授张了张嘴巴,微弱的开了口。
“不是哑巴嘛,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会知道这道古墓!拿走那东西的人是不是你们一道的!”那人边问边摇着张教授的头,张教授就觉得恶心想吐,心里把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从坟里挖出来问候了个遍。你大爷的!问话还这么摇晃人,想回答你脑浆都不能归位啊!
“嘴还挺硬的,不说是不是?”
不是啊,你别摇我我就能说了啊。张教授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什么是有苦说不出,这就是啊!
“茗子,你这么摇晃他,他怎么可能还开的了口。”那个叫大山的高大男人压住了那个男子的手。“而且我看这两个人的装备不像是‘下地’的,再说谁‘下地’还带个小孩来,又不是来玩的,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前头那些考古队的,出了意外才下来了。”
“是吗?”茗子微微一笑,手一放就任张教授倒回了地上。
靠!大哥!有话你不早说,我都快被摇死了你才说,你强!张教授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我们得快点出去了,那些人多,随时都会挖通古墓,到时要走就迟了。”大山的声音又传来了。
“废话!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你说走就让我走?!再说只要上面那群考古队的人挖下来,我们以后根本就不能再回到这里了!你让我白跑一趟这根本就不可能!”那个叫茗子的人冷哼了一声,“我不管,东西被人拿走了,这‘活祭’必须得做完,正好这里有两个活生生的‘祭品’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那个叫大山的男人安静了一会才开口,“好吧,随你。”
活祭?!什么意思?张教授觉得自己的后背开始发凉,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里浮了上来。就在这时张教授听到四周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就觉得四周好像开始出现亮光,然后自己又一次被人粗鲁的给拖着走,感觉自己好像硌到了阶梯一样的东西,之后就被人用力的拽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扶住了一样东西站定的张教授这才看清四周的情况。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处在古墓的什么位置,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真的身在一处古墓里,因为这里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个古墓。张教授发觉他现在所站的地方是一个由青石砖铺成的方形平台,整个平台的面积还不算小,自己的身后有一个才六级的阶梯,估计刚才自己就是被人从那里拖上来的。张教授抬起头发现头顶上除了黑暗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平台的四个角都立着一个差不多一人高的灯柱,灯柱的上方都被点燃了火光,整个平台空空旷旷的,只有在中心的位置有一个长方形的石床,看似不过一米高。张教授是站在平台的边缘,而他扶的正是其中一个灯柱,待他转过头看清自己扶的灯柱的样子后,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两腿一软便摔回了地上,手微微潺潺的指着那个灯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也不能怪张教授,实在是因为那个灯柱的造型太过惊悚,整个灯柱是呈蜡白色,灯柱的外形被人雕刻成一个站立的人的摸样,那人双手不自然的扭曲在胸前,面部的表情是痛苦而狰狞,那根被点亮的灯芯便是在那人光滑的头顶上。整个灯柱被雕刻的栩栩如生,连面部狰狞的细节都刻画的一清二楚,就好像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正受着极大地痛苦,看得人一阵阵发寒。张教授不知道雕刻这个灯柱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居然要将灯柱雕成这副诡异的摸样。
“怎么?没见过?”旁边响起了一道调侃的声音,是那个之前叫茗子的人,他在张教授的身边蹲下,笑眯眯的看着张教授指着那个灯柱解释道,“这个叫灯奴,千万不要觉得他是被雕刻出来的,他可是会伤心的。”
“什……什么?”张教授被茗子诡异的话语吓得有些口齿不清。
“呵呵。”茗子歪着头,看起来秀气乖巧的脸上浮现出来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你不知道啊?那我告诉你,灯奴在古代指的是生前给皇室跟贵族在夜里挑灯的人,那些皇室贵族想在死后可以在阴间重复人间的生活,自然是将自己的古墓建造的与自己身前一致,灯奴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他们有些人会用陶瓷,金属或是青铜来制造人形灯奴放在古墓里,可有的人不喜欢,他们喜欢真实的……”
张教授听到这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全身都因过度惊恐不住的颤抖着。
“没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茗子像是满意的笑了笑,摸样看起来十足的变态,“有些喜欢真实的人,他们就将活生生的人给抓起来面向柱子绑起来,然后在人意识还清醒的情况下在人的头顶上,脚腕处及手腕处各开个洞,接着将整个人浸到滚烫的蜡油中,那些蜡油会顺着开口的流入人的体内,等蜡油凝固后,再将蜡油破开,从里面取出那人,那个时候人的体内将浸满凝固的蜡油,他整个人也就变成了一个人形蜡烛被放在古墓里当做长明灯,啊,差点忘了,在将人放进蜡油前还要先将灯芯从头顶塞入,不然光有蜡也点不了啊。”
“恶!”张教授听完茗子的解释便想起自己的手刚才还扶过那灯柱,当下便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可惜从起来到现在他别说吃了,连水都没喝一口,此时除了胆汁便什么都没吐出来。
“啧啧,很难受吧?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不会觉得难受了。”茗子伸手想要拉起张教授,却被张教授用力挥开,跌坐在一边,张教授趁机站起来想跑下平台,却被人从左方踢中腹部,往平台里摔去。张教授痛苦的捂住腹部,倒在地上的他看向茗子的方向,看到那里正站着一个看上去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壮硕男子正扶着茗子,那男子的左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让他原本就过于冷酷的脸看上去更加的可怕。张教授还注意到那男子的身边还倒着一个人。
“大……伯。”张教授虚弱的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没想到他都这样了还有这种力气。”茗子笑了笑,推开扶着他的男子,走到张教授面前,“我就喜欢你继续挣扎,因为生命力越强韧的人,作为‘祭品’的功效便越大。”
“不要。”张教授喘着气,一脸的痛苦。
“呵呵,能当祭品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珍惜知不知道。”茗子笑了笑,然后对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喊了一声,“大山,先帮我把他拖过去。”
那个叫大山的高大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听话的向赵教授这边走来,一只手就轻松的制住张教授,拖着张教授跟着茗子往平台中心的石床走去。
在接近石床的时候,张教授才发现自己错了,那并不是什么石床,而是一个长方形的石箱,内部是完全镂空的,石箱的底部还雕刻着一些诡异的图形,咋眼看上去,还真看不出来是雕刻了些什么,加上当时的张教授实在是没有心思去研究那些图形,所以便没有去留心它们。
“你知道吗?给神当祭品是至高无上的荣誉。”茗子笑得越温柔张教授的心里就越凉,“你放心不会痛得,只是一点点的血而已嘛。”茗子从身上拿出了一把手柄是银质的弯刀在张教授的面前晃了晃。
“你……疯子!”张教授咬牙骂了一句,他双手受制于大山,加上后脑跟腹部的伤,令他完全失去了可以抵抗的能力。
“对啊,我是疯子,那又怎样?”茗子对大山使了个眼色,大山便将张教授压到石箱的边缘,迫使他上半身悬在箱内,并且死死地按住张教授的头不让他乱动。
“让你们外族人踏入我族圣地已经是对你们莫大的恩赐了,更何况是让你们当神的活祭,这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啊。”茗子将刀架在张教授的脖子上,并随着自己的话慢慢的加重握刀的力道。
“不要!”刀锋冰冷的触感加上皮肤被割破的刺痛,使张教授越发的惊恐。
“啊!”就在张教授以为这次必死无疑的时候,就听到茗子突然尖叫了一声,那原本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弯刀也同时应声落入石箱内,接着便是牵制住自己的力度消失。张教授及时用手扶住石箱的边缘才勉强站住没摔在地上,他转过头发现茗子正倒在地上,双手捂着额头,脸颊上全是刺眼的鲜血,旁边还有一块沾满鲜血的石块。而原本压制着自己的大山正在一旁用右手将他大伯的两只手都扭到背后,并用左手狠狠的掐住他大伯的脖子,他大伯因为缺氧导致整个脸都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张教授情急之下猛然想起茗子刚才掉落在石箱里的弯刀,便立刻伸手进去捡,拿到刀后想也不想的就往大山的左手臂上刺去。
大山因为没有防备而被刺个正着,手一松,张教授的大伯便跌在地上不住的咳嗽。
大山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张教授,也不拔除依旧插在手臂上的弯刀,张教授被大山的气势吓得不住后退,直到撞到石箱才停下。就在此时,整个平台又开始震动,而且幅度越来越大,好像是刚才地震的余波,张教授看到大山脸色突变的跑向依旧倒在地上的茗子,理都没有再理他与他大伯,直接抱起茗子就跌跌撞撞的往一边冲去。
张教授顿时变得六神无主,只能向他大伯的方向奔去,可当他刚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便滑到在地,跌在地上的张教授发觉触碰到地面的手指油乎乎的,转过头,才看到石箱的底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渗漏着一些水一样的东西。
“阿弟,快离开那里,是油!”张教授的大伯在远处喊了张教授一声,张教授赶紧爬起来,虽然因为地面过于滑而导致张教授难以掌控自己的重心点,但好在石箱渗漏的速度不算快,爬出了有油的地面后,便没什么阻碍了。
“走啊!”张教授的大伯一把拉住靠近他的张教授就往刚才大山消失的方向跑去。
“大伯怎么了?”张教授不明白为什么他大伯跟大山一样脸色都变得这么难看,只是余震而已啊,刚才也有震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啊。
“这里要塌了,你们刚才已经!”
“砰!”
“啊!”张教授的大伯还没有说完,张教授就听到后方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破声,然后一股带着高温的热流便狠狠地撞上了张教授的后背,致使他整个人往前飞去。趴在地上的张教授觉得自己的耳朵除了嗡嗡的耳鸣声外便什么都听不到了,整个后背都在火辣辣的发疼,而那原本就已经受过重创的后脑加上这次的冲击无疑是雪上加霜,张教授终究还是没撑住,在他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一个人正趴在自己的身边护住自己后,便两眼一黑彻底的昏厥过去了……
第八章:武夷山
“等我再醒来时,我已经在市里的医院了,当时我的整个后背都被烧伤,大脑也有轻度的脑震荡,我完全不记得我是怎么被救出来的,后来宋大哥告诉我,他们在我陷下去的时候他们就立即去请求最近的部队来支援,因为有了支援,他们很快就挖通了地面,巧的是,他们一挖通地洞就看到我一个人倒在不远处,只是当他们救出我以后那块地面又开始莫名坍塌,不过几秒钟整个古墓完全的崩陷了,他们没有办法再进行挖掘去找我大伯,只得先将我送进医院,那时他们认定我大伯是必死无疑了,毕竟这次是整个古墓都塌了,后来因为宋大哥担心我伤到大脑所以想等我好好休息过后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在第二天,他们准备将情况上报给上级的时候,我大伯却突然出现了。”张教授顿了一下,“而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怎么会。”唐傲惊讶的脱口而出。
“对啊,怎么会。”张教授笑了一下,“大伯之前被茗子跟大山打伤过,在地底发生爆炸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而且,虽然我没有看清那时护住我的人是谁,但是凭感觉我可以肯定那一定是我大伯,你们说,我都被烧伤了,我大伯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受呢?”
“那时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伯的伤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就痊愈了,他又是怎么出来的,可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大伯回来后做的事……大伯他告诉了所有人,那地面下并不是古墓,只是古人用来储存冬季食物的蓄粮坑而已,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考古队没有上报跟再挖掘下去的原因。”
“为什么你大伯要这么说?!”唐傲又忍不住开口,“你大伯在底下的时候不是说了那里确实是处古墓吗?而且,就算那里不是一处古墓,但是照你的形容,那也是处不得了古遗址,如果那里被挖掘出来的话,估计轰动程度不会低于那年的刘胜墓,那对一个考古学者来说可会是一辈子的光荣啊,你大伯居然就这么放弃了?!”
“我当时跟你想的一样,尤其是我还看到了不久后刘胜墓被挖掘出来时造成的轰动,我也不止一次问过我大伯,为什么要说谎,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我,直到他失踪的前一天。”
“失踪?”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启王这才皱着眉头开口。
“对,其实大伯他从回来了以后就变得有点怪怪的,不但没有再管队里的事,还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查些什么,有次我实在好奇他在做什么就问他,他却只告诉我他找到了一个足以震惊考古界的巨大秘密,但是需要考证,然后就什么都没说了,后来有一天半夜,我大伯突然来敲我房间的门,那时他的样子非常的焦急,他交给我一个盒子让我暂为保管,说他会外出三天,让我不要把东西给任何人看,一定要等他回来再交给他,可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而他交给我的东西也在第三天忽然消失了,我怎么找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