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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许你以爱——by王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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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轻轻喘着气,我能感觉身体里属于他的一部分又在蠢蠢欲动,“我记得小时候看过一幅漫画,地球裂开了一个缝隙,可是种苹果的人仍旧在浇灌着果树,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仍然要种苹果。至于我,”唇舌从我的耳廓出开始了漫长的征程,身体被带着薄茧的手掌一下一下的爱抚,“即使真的是世界末日,我大概也是在做,爱吧?”

我猛地离开他的怀抱:“喂,你搞什么,打了鸡血还是喝了鹿血?今天都已经多少次了,你还来?”

他眨一眨眼睛,“不是你让我泡泡温泉,益气补肾么?现在泡了这么久,该是你享受成果的时候了?”

我讪笑:“为了身体健康着想,运动要适度,现在都凌晨了,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虽然这里客房不怎么样,不过再怎么也算得上是五星级标准,还算舒服。”

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可是,你这样出去,是打算裸 奔么?”

我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竟然被某人的阵势吓到没有把被扯到莫名角落的泳裤套上去就大大咧咧要跳出去。

我决定不转身看他。

他接着说:“可是你不穿衣服站在那里,明明就是在勾引我。”

我望了望天,实在没忍住诱惑,回头看了他一眼。

皮肤泛着微微的水光,摇曳的水影因为温泉旁边的灯光而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

黑色短发贴在头上,黑眸之中唯一的影像,是我的身影。

不管过去了多久,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个人都是我生命的落脚点,就好像在暴风雨肆虐的天气里,你知道的只要紧紧握住就不用担心跌倒不用害怕飘泊的扎根在地底深处的栏杆。

我心中一动,无奈脚下也是一滑,就这样仰面摔倒在他怀里,让他抱个满怀。

再次在满心柔情蜜意的时候滑铁卢。

囧囧有神。

我和苏如春的房间,倪显赫和大头的房间,正好是对门。

只是第二天正午十二点的时候我在如春身边张开眼睛,推开门想要出去走走,发现对面门还没有开。

不知道是我的体力太好,恢复地快,还是他们激烈到我不敢想象的地步。

从温泉山庄回来之后,我们的工作都繁忙起来。

新学期,从学生升格做老师,压力实在不小。

也算得上是赶上了一个好时代,放在2012年,我这样的“土着”硕士,也只能做行政人员。

两个月后。

大头背着个比头还高的登山包,像地下党接头一样把我约到R大东门对面的某个小胡同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怎么样的事情。

“你不是拿到了硕士学位,准备回来养身板么?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也没有参加自由人啊?”

大头拉低帽子,“我可能要出去避一避。”

我一愣,“你电影看多了?”

大头冷笑,“你该知道有些圈子有多复杂,我不愿意拖累我爸我妈。”

我感觉心里瞬间压了块石头。

大头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惹上什么复杂的圈子,也只能是那个人了。

他竟然不能担待?

大头看出我的内心想法,“他还太嫩,怎么和那些老的斗?算了,和他一起不错,不和他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幸好我还有两手准备,去年我老爹去澳洲买了块地,顺便办了个全家移民,英国的签证还没到期,我先去欧洲再说。”

大头当天晚上直接飞到了不知道哪个欧洲小国。

我问他去哪里的时候,他说,“anywhere,买到哪里坐到哪里,我自己想的线路和归处,他大概可以猜到,我索性闭眼抓阄,他反倒猜不出来。”

我抬着头看阴沉沉的天空,觉得遥不可及的灰色弥漫开来,却没有办法用手拨开。

44.

当天夜里,家里先是座机响,接着是如春的手机,然后是我的手机,等我们睡眼惺忪爬起来的时候,响的已经直接是防盗门了。

如春披上衣服去开门,看了眼外面是什么人,刚打开门锁,人就已经冲了进来。

倪显赫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头发乱糟糟的一团,白衬衫上还有酒渍,领子上一团不知道再哪里蹭上的口红印子。

他直接拽着我的睡衣领把我从被窝里脱了出来,“你说,他去哪了?”

我的脑袋清醒了几分,不客气地直接打掉他拽着我衣领的手:“我不知道。”

苏如春也发现倪显赫状态不对头,走过来挡在我面前,警惕地看着他。

倪显赫快步在地上走了两圈,其实我更心疼的是被他鞋子踩脏的地毯,“全北京城,他只有你一个知心朋友,他走前会不告诉你?”

我整理了一下弄皱的睡衣,“我确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倪显赫又要冲过来,苏如春按住他,“倪显赫你够了,不要太过分。”

倪显赫一点也没听进去,只是狠狠盯着我,“韩若,你信不信你不说,我可以让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苏如春把他的两只手都扣住。

我慢条斯理在椅子上坐下,“你能够让我死,却护不住你在乎的那个人,你真有本事。”

倪显赫脸色很难看。

苏如春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情绪太激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回家洗澡睡觉,明天再去查他的去向。”

我本来还准备早起准备讲课用的PPT,结果半夜被折腾了一番,再也睡不着。

苏如春说:“他太着急,你别怪他。”

我摇一摇头,“怪他?我不怪他,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或者外界有什么压力,但是林立安想要逃的心是真。”

看着一向腹黑妖孽的倪显赫如此失控,大头又是闷气脑袋逃跑,我不禁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个秋天,R大黄叶飘飞,漫天的阴云,重重云幕后的黯淡日头,风过时,我忽然觉得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让人畏缩的冷。

背着双肩包从明德楼走出来,还有问路的人叫我“同学”。

一勺池的水被抽干了,露出里面光秃秃的池底。

当初,曾经和大头笑言,这里是R大唯一的一处有水的地方。

如今,却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冬天最冷的时候,苏立陪杜丽雅出去散步,结果被小区里面奔跑的狗撞到,当时就送了医院,早产生下一个三斤四两的女孩儿。

苏立的大衣上还沾着杜丽雅的眼泪鼻涕,头发也被杜丽雅抓成了鸟窝,前面头皮还是红的,在产房外走来走去。

我和如春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心急如焚却使不出任何办法的苏立。

看见如春的时候他很激动,如春静静拥抱了他。

我一直觉得如春是个很强的人,只是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强是因为不管背负了什么,不管遭遇了什么,不管将要迎来什么,他的脊梁骨都挺得比任何人都直,所以才坚强到让人觉得可靠。

全身通红,皮肤都皱巴巴的苏如墨在婴儿里面特别好认,我和如春并排在一起,隔着窗户看她。

“你妹妹好丑。”

“她也是你妹妹。”

我美滋滋,“我是他舅舅。啊,这样算一算,你这辈分是我的大外甥啊,放心,舅舅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平静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一巴掌竟来打到了我的屁股上,“不听话,该打。”

我后退一步,冷了脸。“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和我妈唯一打的那一次架是为了什么吗?”我撸了撸袖子,“我告诉你,就是她打了我的屁股,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所以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走廊没有人,他挪过来,靠着我的身体,抚上臀部,“喂,原来你的罩门在这里。真的不原谅我?”

揉捏的力道近乎挑逗,我想要离他远点儿,又不舍得,“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抓着我的手伸进白大褂的兜里,十指相握。

我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和如春齐齐回头。

宋雨露,挽着她的手臂笑容僵硬在脸上的人,是迟成。

“怪不得整个科的护士都说你是gay,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她咬着牙,嘴唇都是颤抖的。

如春依旧是翩翩绝佳好风度,“我的性向,似乎与你无关。”

“是真的吗?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男人搞在一起,你是不是跟我表哥在一起,是不是?”迟成抓着我的胳膊。

我静静看着她,即使哭得梨花带雨,这个女人依旧是美的,美得让我心酸。

“没错,我的确和如春在一起。”

“怪不得我妈不让我和表哥来往。一个两个都是变态,你们怎么能这么无耻?”她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

耳朵都被打发麻了,我活了两辈子还没被这么打过!我有错吗?如春有错吗?凭什么这么说,我只不过找到了一个值得我喜欢想要和他一起过一辈子的人,碍着谁的眼了?

我和如春再加上迟成宋雨露本来就吸引眼球,这下简直成了偶像剧现场直播。

我和如春对视一眼,彼此都有默契,如春示意宋雨露跟他走,我拉着迟成的手走到外面,阳光白花花的晃眼,“我本来不想跟你说,可是你不能这么说如春。没错,我的确喜欢如春,可是如春没有任何错,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即使有,也轮不到你来评判。”

迟成气的嘴唇都抖了,“你无耻。

我笑,”我以前可能无‘齿’,不过前年去补了三颗牙,现在绝对不能说好无‘齿’。“

迟成瞪大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我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其实,我们之间的纠缠,两辈子,这么多年,最初的那点心动早都过去了,只不过她不甘心,不想要放手,才到了今时今日这样的地步。

不过我和迟成的一切,虽然这个句号画得并不算多美好,也总算是个终结。

回到如春的休息室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没有推开门。

迟成是个特别自尊自爱的女孩子,即使偶尔会犯错,也都不会让人多反感。

宋雨露不一样,我总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够真诚坦率,也非绝顶聪明,却喜欢玩弄玩弄小手段,以为可以把别的人算计进去。

只是我担心,她会用那些小聪明,利用如春的性向中伤他。

我正发愣,门一开,差点儿撞到我的脸上,宋雨露看见我冷冷哼了一声,快步走了。

如春把我揽到怀里。

我闷声说:“她威胁你了?”

“威胁?”如春似乎觉得好笑,眯起眼睛,越发显得一双眼睛寒冽生光,高远而含情,“你不用担心,我有什么怕她威胁的,她,又算是什么东西?”

我微微宽心。

苏如墨小朋友满月之前,如春几乎都不曾在凌晨之前回过家。

头顶黄黄的头发随便剪一缕去化验,结果化验单上所有项目全部都缺。

甚至有医生建议不要在医院继续留着,让我们带回家去。

其实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如果孩子在医院断气,大家都觉得不好看。

我想起王微微女士给我讲的往事,杜丽雅小的时候也是早产儿,也是差点活不过来。

当年守着她的人士王微微,现在守着她女儿的是苏如春。

血缘亲情,将我们这些人都联系在了一起。

苏如墨满月的时候,终于涨了点肉,看起来不再红通通的吓人。

她满月的时候,家里的大部队终于到达北京城。

我和如春两个人各自开一辆车,才能将阿姨,姨夫,外公,外婆,外加母亲大人一起接回去。

在外公外婆面前,王微微女士十分克制自己的情绪,还跟如春打了个招呼。

如春倒是把阿姨和姨夫安排得细致妥帖,让他们又一次连声夸赞。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又安排外公外婆坐好,在小念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王微微女士一直站在原地,木着一张脸。

我恳求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如春开车之前,回头望了我一眼。

那样眉山目水淡淡的宠溺的温柔目光,一下子就能照亮左右的惶恐晦暗。

等到送舟车劳顿的诸人去苏立家安顿好,我拗不过母亲,苏立家住不下,她坚持住酒店。

我帮她放好行李,又殷勤地给她打电话要吹风,开了无线网,还给她留下一个上网本放在床头。

“他倒是个好孩子,他要是个女人,就是最好的媳妇儿。”

我看着王微微女士略微浑浊的红血丝遍布的眼,心中悲喜不知。

“可是,他是个男人啊,你将来要怎样跟小念解释?你怎么告诉疼你爱你的外公外婆,你不怕你外婆拿着扫帚把你打出家门?”

我苦笑。

外婆连王微微女士离婚都觉得是天大的丑事,丢脸到家,如果我的事让她知道了,王微微女士说的算是轻的。

不认我这个外甥都说不定。

“你不会告诉她的。”我说。

“是,我不会告诉她。”她恨铁不成钢,“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支持你这样胡闹。”

我低头,“对不起。”

她扭过头不看我,可是我看见她的眼泪流下来。

我心里心疼愧疚道无法呼吸。

可是我不能退后一步。

45.

从王微微女士处出来,心里发堵,索性自己把车窗打开,吹风。

绕着三环跑了一圈,整个上半身都是凉的。

我体质算不上太好,本来就是跑1500米就会虚脱的人,说实话,重生之后,体力也比从前差了许多。

回到家的时候,如春还没有回来,我猜他大概是被我那一大家子人缠住了吧,还有那个让人操心不已的苏如墨。

我去冰箱里找好如春为了给我养胃每天早晨做好放进去的粥,撑着眼皮,用微波炉热好。

喝下一点温热的粥,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浑浑噩噩间好像走进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树林,风吹过来的时候,竹影晃动如同鬼魅,我跳到有光的地方,它们马上追来,我觉得胆寒,只能一直往前跑。

醒和梦之间,跑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一颗心好像要跳出胸膛。最光亮的地方,我看见一个人,他身形高挑俊雅,几分瘦削,衬衫染着陈旧熨帖的微黄,那是让人温暖而安心的阳光的味道。

苏立说过,他叫如春,是因为他觉得如春的到来带来了他事业的春天。

其实,在我心里,有他的地方,就是春天。

我被用厚厚的松软舒适的被子包成一个舒适的茧,一双用力的手臂隔着厚厚的温暖抱紧我的身体。

那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快好起来。”

他好像能觉察我的不安,慢慢的像杜丽雅哄哭闹的苏如墨一样,轻轻摇晃,细声的哄。

“乖。”

他一下一下的摇晃,过了好久,我终于感觉到那种昏昏沉沉欲睡却无法沉睡的头痛慢慢消失。

一个清凉的吻,落在我的额头。

心里躁动的火,好像被清凉甘甜的水滋润。

他向我笑,乳白色的干净整齐有淡淡润泽的牙齿,他身上的木质清香和他的体香混合在一起,我脑海中最独特的味道,在这片气息氤氲中我终于终于甜甜睡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分不清白昼还是黑夜,等到意识澄明,我伸手抹掉额上的热汗,灯光下,笔记本电脑前打字的那人侧脸秀雅如画。

我还没出声,一只透着淡淡凉意的手覆上我的额头,苏如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欣喜,“你终于退烧了,有没有好一点?”

我张张嘴,发现喉咙很干,说不出话来。如春心领神会,倒了一杯水递我嘴边,我伸出舌尖尝试,不冷也不烫,温度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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