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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许你以爱——by王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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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多了从开始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到后来看惯痛苦麻痹冷漠的医生,我小时候疾病住院,医生已经放弃希望,母亲在医院巨大的白求恩像下流了一夜的泪,没有医生管我们。第二天是我生命里强运气好,才自我好转捡回来一条命。

这个男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在心里坚持着一份对生命的悲悯和尊重,我像如果病患多遇到他这样的医生,就会少很多像我母亲那样绝望哭泣的家属了吧。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试探的问,感觉他包裹成坚果一样的心向我敞开了一条缝隙。

“我毕业后遇到的第一个患者,先天性癫痫,那是他才5岁,年龄太小没有办法承受开颅手术。而他的病又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加重,他等了两年,很坚强,看着我的时候会笑得很开心,到今年各项检查都已经确定他已经可以接受手术了。结果还是不行,不管我多努力,不管他多想活,他还是死了,今天上午,心跳停止时还没有过7岁生日。”

我握住他的手。

半晌,他说,“谢谢你。”

寒星一样的眸子,倒映出我的脸。

我的手收紧,切实握住的触感让我心悸,“医生也是普通人,医生不是命运的决定者。上帝决定命运,医生是上帝唯一的手。”

“唯一的手,吗?”我看见他睫毛的颤动。

“没错,医生没有办法改变命运,而你的手,可以让人看见希望。”

所以才会有人不眠不休不远万里在挂号大厅打地铺,所以才会有人疾病得到医治生命得到延续。

如果上帝决定好了命运,那么如春你,就是看管命运轨迹的人。

07.登堂入室

那天晚上聊得很晚,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的单人床上,身上纯白的被子。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苏如春坐在床边看着我,蓝色棉布衬衣,倦倦的眉眼,笑容温和,“睡醒了?”

我摸摸脑袋,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我傻笑:“我怎么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到了这里,我不明明是在跟你聊天吗?”

他少有的笑的促狭,“聊到睡倒在椅子上?你倒是不挑。”

“这是你的休息室?那我睡了这床你睡的哪里?”

“在外面将就一晚上,谁叫你这么任性。”竟然是淡淡宠溺的语气。

我心花怒放,“你当我在哪里都能睡的这么踏实啊,我是因为在你的地盘才安心。”

我择床,平时出去旅游住五星级酒店都会失眠,要是在飞机上干脆一夜只能睡着2小时,在他身边,是前世车祸后和他“同居”的那段日子里养成的习惯。

就好像是这个男人一样,生生把自己变成了我的习惯。算不上你生活中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的宝石,可是却构成了生命的基本框架。不是谁离不开谁,男人的世界没有海誓山盟,可是没有他的陪伴,生命的质量会大大降低。

我从床上跳下来,对着墙壁上的镜子抹了下头发,“如春,你不是要回家补眠吗?带我一起吧。”

他略微迟疑,“今天不用上课?”

我白他一眼:“你没听过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理论吗?我今天只有一节选修课,困死了,不上了。”我打了个哈欠。

“可是我家……”

“没关系,我坐地铁回去也可以。”我翻翻看钱包,喃喃自语,“幸好带了燕山大酒店的会员卡,现在让我回去睡宿舍的木板床简直就不堪忍受。”

燕山大酒店就在R大对面,副楼公寓房间和主楼一样四星级标准,价格便宜许多,我经常去住宿。

“我是担心你住我家不习惯,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去我家睡一觉,然后请你吃饭?”

我赶紧顺竿上爬,“怎么会怎么会,我巴不得呢!”登堂入室啊,我半夜穿过大半个北京城来这也值了!

“我现在精神状态不能开车,taxi可以吗?”

“不要”,我断然拒绝,“我晕公交晕出租晕长途汽车晕短途飞机,

我看我们还是坐地铁吧。”

我们两个都极度少眠,两个人不知道谁先开始,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肩膀靠肩膀了,迷迷糊糊的,眼皮打架,摇晃的地铁,交错的光影,他皮肤的触感,肌理的形状,清新的香气,温暖的体温。

苏如春的家是一个大约60平米的两室一厅,开放式的客厅开阔明亮,简单干净的现代装修,米白色调。我自动自觉倒到客房立刻就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揉了揉眼睛走出去时候真正神清气爽,客厅里点了一盏灯。不是医院那种白的发冷的日光灯,而是带一点黄的温暖。

苏如春在电脑前工作,转过头对我微笑:“你醒啦?”

我伸了个懒腰,“还是这里好,要是在酒店,中午12点就要被赶出来。”

“娇生惯养,学校宿舍不能住吗?”

我正色:“是极度疲累的时候不想住,何况你知道男生宿舍是最早实现共产主义的地方,我早晨这个时间回去一定各种喘不过气的味道。”

“我在男生宿舍住了七年怎么没有像你说的这样不堪忍受?”

“男人能忍女人怎么能忍?”

刚一说出口,他的表情凝住。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说了什么我说了什么,我竟然在我辛辛苦苦追求的男人面前暴露我自己睡女人的光辉事迹,而且按照他的聪明一下次就知道我还是个中老手,经验丰厚……

他的脸宛如冰凝,半晌,竟然笑起来,“我的表妹也是R大学生,叫迟成,你听说过吗?小丫头好像很受欢迎。”

“社团工作和她有过几次接触。”

“哦,有过几次接触?”他嘲讽一笑,“有过几次接触就发短信打电话送口罩一起上自习吃饭什么的,这阵子又一下子冷淡人家,小丫头被你吊地不知所措,我这个当哥的是不是该庆幸她还没被你拐去燕山大酒店共赴巫山?”

我哑口无言,我能说什么?我能说我重生到22岁了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说我真的不算是花花公子交女朋友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心一意?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开脱嫌疑过重。我没有想到迟成会和他说我的事,不过这到并算不上出乎意料,苏如春是个绝好的倾听对象,他不安慰你,但是会静静地听,而且从来不会八卦不会中伤别人,向他倾吐心事很安全。

“哑口无言了?”

“不是,如春,你听我说。”我捉住他的手,“我确实曾经对迟成有意,她长得好身材好家教好,我当初是打算认认真真追求她以结婚为目的开始交往的。”我诉说的是我上辈子真正的感受,我和迟成,按部就班,从牵手到接吻到上床,速度虽然快了点,可是是我最认真的一场恋爱,“可是我看见了你。”

我看见了你,曾经心动的对象就成为背景。我看见了,就不愿意放开你。

“所以是想要试试自己在男人这里的魅力?我记得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你,我是男人,而你要的是女人吧。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是gay,也不管你如何得知的。我工作很忙,没有兴趣陪你玩这样的感情游戏。我们都不要这样浪费彼此的时间了,OK?”他的声音很淡,但是我能听出压抑的怒气。

他甩开我的手,我着急想要拉他,结果没有注意脚下的长毛厚地毯,一不小心向前一栽,结果狼狈的摔成单膝跪地的造型。

听见我普通的一声,他回头,寒星样的眸子里露出惊讶的神情,我的膝盖骨仍然疼,索性不起来了。

“如春,男儿膝下有黄金,我都已经跪下了,你还不相信我的诚意?”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眼睛里的湿润绝对不是造假,这一摔疼死我了。

他带着点气急败坏的无可奈何,“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其实我知道,让他相信我很难。易地而处,一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就跟我说对我一见钟情,发短信极尽肉麻之能事,半夜三更冲到医院去探班,死皮赖脸钻到人家家里,相信他对我倾心相爱,我宁愿相信这是心血来潮的恶作剧。

可是我也知道,不管从战术上还是战略上,苏如春这样的男人,只能对他明确表白,不能和他曲折暧昧。否则,他不会抗拒我,只会轻视我。

我宁愿他抗拒,也不要他轻视,这是男人的自尊。

我直挺挺跪在地上保持着求婚的造型,上辈子我跟迟成求婚的时候也没等待这么久,等到腰都酸了。我和他一个跪着,一个站着,我们四目相对,沉默对峙。

我都是睡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绝对不先放手。

我放低了姿态,苦笑道,“我这辈子还没这么追过人,也因为没有经验所以可能做得不够好,可是我请你相信我的真心实意。我若是不认真,不会看到你的短信哪怕是一个‘嗯’就觉得欢喜,不看你的侧脸看半个小时都不觉得厌烦。我二十二岁,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幼稚卑劣到拿感情来开玩笑。”

他走到我身边,没有扶我,反倒把我的脑袋按到了他身上,“你是真心的,又如何?不过是一时热血,总会过去。你是一个异性恋,就不要走上这条路。普通人的幸福和快乐,在你是普通人的时候无法理解。但当你真正被剥除这个主体,你就会发现自己多么不同,不同到格格不入。你可以因为一时的爱和决心而扭转了自己的性向,可是人生并不仅仅有爱情,你的父母亲人呢?你的前途事业的呢?两个男人在一起路会多难走?迟早有一天你要找个女人,娶妻生子,白头到老。算了吧,到此为止,我们还能是朋友。”

我靠着他站起来,恶狠狠的把抱住他的腰,“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朋友!永远也不可能只把你当朋友那么简单。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在我身边却不能表达喜欢!没有错过,只有过错,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过错!”女人,老子没有睡过吗?罩杯从A到D,身高从159公分到170公分,年龄从16到36,没见识过吗?儿子?老子上辈子找了老婆不一样没儿子?

他的眉头皱的那么深,漂亮的寒星一样的眸子里面像水波一样一圈一圈荡开的挣扎痛苦。

“别推开我,别推开我。”我喃喃,他的眼神都快让我心疼死了。

毫不犹豫吻上他颤动的眼皮,舌尖描绘着那微微的跳动,想象着那薄薄的眼皮之下是寒星样的眼。心中一动,将唇印上他的唇。

好软,好软。男人的唇竟然会这么柔软,好像多汁的水果一样散发着天然的诱惑,让人忍不住想要深入,想要撷取内里的芬芳……

“不要胡闹。”我正吻得忘情,苏如春却骤然喊停。

四目相对。

腰被紧紧抱住,完全不同于女人的强悍力道,完全阳刚的清冽气息,却没有半点抗拒感,反而让我心里有几乎灭顶的失而复得的狂喜。

“既然你都喜欢我喜欢到这个样子,也不是不可以在一起。不过每次都这样蛮干,未免有失君子风度。”他笑,眼睛亮亮,带着点狡黠。

狐狸,赤裸裸的狐狸行为。

“可是我想要吻你。”我委屈。

“没有不让你吻,只是我不希望追求你主动,告白你主动,接吻也是你主动。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是吗?”我未及反应,他已经箍住我的后脑,抬头吻住我的唇。

08.喜欢

头顶的吊灯上印着的两只飞燕开始旋转,他的脸一半是灯光下的珍珠色光泽,一半是暧昧温暖的灰,寒星一样的眼睛也染上了激情。

不满意那柔软舌尖类似于蜻蜓点水的试探,我伸出舌头,在整齐牙齿上方的牙龈到了一圈,然后深深地探入我渴望已久的温暖潮湿的甜蜜所在,放肆到近乎疯狂地吮吸,进犯。

亲吻开始变得激烈,我进攻,他防守,我喘息,他进犯。嘴上压迫的味道越来越重,他的手臂渐渐收拢,钢铁一样不可抗拒的牢靠怀抱,而我也不想抗拒。

纯粹的男性气味,我侵犯他的同时他也压迫我,我挑逗他的时候他也勾引我,我们一起化身成了涸辙之鲋,相濡以沫,争夺稀薄的空气。我们又都不忍心,舌尖推动着气流,送到对方口中。

头顶似乎有烟花一朵一朵盛开,眼睛似乎看到了耀眼到刺目的光……

终于到了彼此的极限,放开彼此,大口喘着气,我们的鼻尖正对着,甚至彼此鼻头的毫毛还会摩擦,正对着的是他的寒星一样的眼,里面红莲一样的火。

活里的冰,冰里的火。

“一分钟一百176次,你的心跳得好快。”耳边传来他暗哑的低语,黑夜中格外性感。

体内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火种燃烧,爆发,闪光,脑子里想到的竟然是明朝那个万户,坐在绑着火箭的凳子升入高空再也没有回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仅仅是一个吻而已,竟然堪比从前的那些个强烈……

彼此的身体如此贴近,薄薄的衣料已经没有办法阻隔热气的在身体之间传递,“够了!”

他喘着粗气,放开我,“我告诉过你,管好你脐下三寸的孽根,这样就发情了?”

“还说我?”我笑的特别开心,凑到他耳边,呵出心底最柔软的一口气,“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我想要你,你难道不想要我?”

“没错,我想要你,想到要发疯。”淡淡的红晕浮上那张脸,寒星样的眸子差点让我沉进去,“可是我真心喜欢一个人,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和他上床。”他的手抚过我的脸,火热的温度从皮肤延续到血脉到身体里,跳动的心。

上辈子沉默了一辈子的男人,这辈子淡漠了这么久的男人,竟然在说一句类似于表白的话语?

如果是这样的话,辛苦一下右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只是他那副染了情欲的禁欲的脸,真的是最好的情欲催化剂啊,欲火焚身,说的大概就是我吧?

小学四年级,才听说什么是喜欢。班级里这个喜欢那个那个喜欢这个的,文活课上好几个女生看着我的眼睛给我唱情歌,我都没有主动勾搭小女生。

我挺直腰板,上课比什么都认真。

但我一直记得生平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我妈说的好,我重情,念旧。

那封塞在我课桌里面的金色卡片上写着:“我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我,我爱你一生不变。”

正面的花体字上写着“知足常乐”四个字。

几十年过去了,难为我还记得,当初的小女孩可能已经是别人的老婆别人的妈。什么“爱你一生不变”的,小孩子不懂事才会许那样的诺言。

但我坚信知足常乐。

如果我生病,一定希望我的主治医生是苏如春。

但是我又不是成天满脑子琼瑶爱情故事的小女生,整天要做风花雪月的梦,什么生死相随情深深雨朦朦什么的。

神经外科,落在他手里的大部分人不是帕金森就是癫痫病人,就是拍韩剧,主角也绝对不可能得这两种病。

死亡时间太长,形象太没有美感。

我好不容易重新活一次,美国的那什么什么小数点后N个零外加一个百分号的中奖率彩票得奖那人都没有我这么好的命。

我很知足,所以很惜命。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

认识柯南的人容易经历各式各样的凶杀案纵火案时刻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认识医生的人是不是也特别容易生病?

上一辈子我年纪轻轻,就遭遇车祸,并发症折磨的我未老先衰。

有人一辈子不得阑尾炎,我摊上了偏偏就是急性阑尾炎。

这辈子别人长智齿我也长智齿,别人吃点止痛药消炎药睡几觉就好了,我就得牵连周边的学名为左下七左下八左上八外加右下七的牙疼到脸肿凌晨四点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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