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要跟我姐见一面。”
“见什么？你不死有很多机会见面。你手边就两万块钱吧。跑路还是钱多一点比较好。你在那等着我，找给十地方多起来，我到西郊，去西郊的高速第二个涵洞底下等我。我想办法给你送点钱过去。”
黄凯这次聪明了，打电话给张辉。
“辉哥，我想吃你酒店的虾饺，你给我送来吧，我一个人实在没意思，你过来跟我说说话呗。
张辉知道黄凯肯定是心里烦，也没有迟疑，提上一个食盒，开车就过来了。
下车的时候，不经意的左右看了一下，在一颗树底下看见一辆拉着窗帘的面包车。
张辉没有其他反应，提着食盒上楼去。
黄凯一看见他赶紧一把把他拉进去。
“把你的车给我用一下，我出去一趟。”
“我建议你别去，楼下有人在盯着你呢。”
张辉叹口气，爱上一个容易惹事的人，潘革其实很幸苦，总要给他收拾烂摊子不说，还要确保他平安无事。
“凯子，别再惹事了。就为了潘革，你在家也老老实实的。这次闹得也太大了，怎么就弄死了人，这不是给潘革找难题吗？”
“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骑我脖子上拉屎，糟蹋了我的员工，给我送花圈泼油漆我也不会这么大火啊。欺负的我都喘不过气了，我才动手的啊。动手杀人的那个是我哥们，他姐姐被糟蹋了，他这么做不出格，你让我不管这个重感情的好小伙子？我办不到。”
张辉还真不了解细情，这么一来，黄凯的惹事，反倒带了几分英雄的壮举，讲义气，够哥们。这不是黄凯一直都有的好品德吗？
张辉摸了一下下巴，开始脱外套。
“我比你高一些，这大晚上的监视的人也不会看得太清楚，你传我的衣服，开我的车，出去，我在家里装你。李代桃僵，你赶紧把事情解决了。别让你的良心过不去。”
黄凯一听，嗷的一声保住了张辉。
“辉哥，你就是我亲哥。”
张辉甚至把裤子都脱给他了。
“这没啥，欺负咋们哥们的人就不行。不就是惹事吗？咱们从小到大惹得还少？军区大院的孩子们打架都是一块上的。那个杀人的小伙子不错，虽然方式过激了，可我认为他是条汉子。你也重情义，不让你去你肯定想办法逃出去，还不如我帮你一下。保了你，也不会让潘革难做。去吧，快去快回。回来的时候去我的酒店里再提一点吃的过来，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他们监视的人会一直以为是我在进进出出，而不是你出去了。”
黄凯赶紧换上了张辉的外套，提着食盒，口袋里塞几万块现金，大摇大摆的下楼去，开车门，踩油门离开，从后视镜往后看，没有车辆跟上来，黄凯走出去五里路，然后方向一转，去了西郊。
张辉故意在窗口走来走去，隔着窗帘呢，外面的人只看见窗帘里有人影晃动。都以为黄凯还在楼上。
黄凯的手机一响，黄凯一看是潘革的电话，赶紧接通了，扭大了车载，开始放音乐。
“凯子，你在家吗？”
黄凯睁着眼珠子说瞎话。
“在家呢，不在家我能去哪啊。我饿了，我就让张辉给我提了东西吃，他刚走。”
潘革很满意。
“恩，那就好，你洗洗早点睡，一定要在家老老实实的啊。”
黄凯拍着胸脯保证，肯定老实。
电话挂断，黄凯油门猛踩，一路狂飙。
第一百五十七章：二货别惹二爷
潘革觉得不太对劲，大概这是心电感应？总之他觉得黄凯不可能这么乖。手机放下了，潘革绕了一圈，决定还是打电话，这次换成了座机，直接拨打黄凯家的电话。
张辉皱着眉头看着座机再响，接是不接？接吧，他不是黄凯。不接，又说不过去。
电话响过一遍，断了，张辉长出一口气。
马上又响起来，潘革已经开始皱眉头。
张辉最终叹口气，接起电话。
“凯子，你干嘛去了？”
张辉想做缩头乌龟不出声，可潘革的声音很有力度。
“潘革，是我。”
“黄凯呢，这个小王八蛋是不是不在家？”
“你还真是了解他。他开我的车出去了，一会就回来。潘革，凯子也是一条血性汉子，他这个人讲义气，肯定不会放着自己的兄弟不管，左右没人发现，你也别管了。就当他在家吧。”
提前给黄凯求情，要不然潘革生气了，有的黄凯受的。
“去哪了？是不是去见安伟？他这个时候还往上冲什么？这不是自己往漩涡里跳吗？好不容易摘出来了，还要进去？真是欠收拾。答应得好好的，绝对不惹事，老实在家，他就让你老实在我们家的？”
潘革气得要死，赶紧给黄凯打电话。
“告诉我你在哪，说实话。”
黄凯张嘴刚要撒谎，可潘革带着火药味道的声音让黄凯马上老实了。
“我就出来看看他，没其他想法。你别管我在哪了，我不告诉你，万一你带人把他抓了呢？就放他走吧，那个警局没有搁浅的案子啊，几十年的疑案都有，就放起来吧啊，让他走吧。他们姐弟够辛苦的了，非要坐牢才能赎罪啊。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该死的人死了，怎么就要好人坐牢。”
“你还真是幼稚，这不是古时候的大侠客杀人了就是铲奸除恶，浪迹江湖。法治社会杀人要偿命的。你怎么就想不明白。赶紧给我滚回来，不许见他，你想把自己也送进去吗？”
黄凯看着车窗外，一个人影过来了。
“不说了，我有事儿啊。”
“黄凯，你赶紧给我回来。”
“哎哎，我马上回去。一会一会啊。”
黄凯敷衍着，车灯闪了一下，那个人慢慢靠近。
“黄凯，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黄凯啪的一下挂上电话，赶紧打开车门，安伟随后上车。黄凯从置物箱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安伟。
“这里有五万，到地方了你办一个银行卡，我再给你打过去一些。你就老实在那边带几年。有风吹草动，你就往森林里跑，别被他们抓到了。你姐姐，我会照顾的。哥们一场，我不会不照顾你们。”
安伟脸色焦黄，老板帮他完全出于道义。其实说起来，虽然这件是因为会所生意引起来的，可也是他最后把自己送上了不归路。
“安伟，勇哥，是你杀的吗？”
安伟点了一下头。
“要不是时间不够，我肯定要把他分尸。他祸害我姐，我饶不了他。”
黄凯拍拍他的肩膀，安伟是有些冲动，可在他眼里就是义薄云天，这是一个混黑道的好料子，嫉恶如仇，可惜现在是法治社会，要不然，这也是一个成事儿的人。
大喊大叫的那些人往往没种，人家下手了，亲自结果仇人性命，也是报仇雪恨。
“现在你就走吧。其余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姐姐你也别担心。有机会我会把他送去找你。”
“老板，谢谢你。你是我们姐弟的恩人。我给你惹麻烦了。”
“这有啥，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惜。这边的事情我顶着，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还想把我抓进去判几年啊，放心，上头有人罩着，不会有人对我怎么着的。你留下来不行，你赶紧走。”
安伟眼泪都快下来了，老板对他恩同再造，这份情，他记一辈子。
最后看了老板一眼，推开门走了，顺着漆黑的夜晚，消失了。黄凯心里这块大石头算是放下。好人不应该去坐监狱，这种讲义气有感情的小伙子更不能进去。人家事出有因，不把人逼急眼了，谁也不会杀人。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可要看看前提条件，他不认为安伟有错。坏人应该受到惩罚，安伟反到应该受到嘉奖。既然法律不能原谅他，那他就要做一些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情。
听了张辉的话，去了他的酒店，提了一个食盒，吹着口哨往回走。
在快到小区的时候，就要往小区转弯的时候，路口一辆车走下一个人，直直的站在他的车前，黄凯一看那个凶狠的眼睛，头皮一麻。知道，自己完蛋了。
潘革打开副驾驶的门，上车。黄凯赶到车里的气压一下子将到底。紧张的他都不敢大声呼吸了。
“开车。”
潘革看都不看他一眼，下命令。黄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马上开车。开出小区，开到外环路上，停在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
潘革开始抽烟，黄凯开始哆嗦，他太了解这个男人，隐藏起来的怒火，不是消失，而是越积越多，他抽烟的时候不多，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抽烟。视情况而定，心情尤其不好，就像现在这样，他会一根接一根。黄凯想着，他是被揍一顿呢，还是被骂到臭头。不听话，偷跑，不顾他的叮嘱，加在一块，够他吃一壶的。
在潘革抽到第二根烟的时候，黄凯忍不下去了。
“你别抽了，这段时间你本来就熬夜，在这么抽烟，你身体受不了。”
黄凯一句话点燃了潘革，潘革猛地一回头，黄凯马上耷拉下脑袋。
“我错啦，我不听你的话，可是，我不能对我的兄弟不管啊，那可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不让你去，我怕的就是你在陷进去。好不容易把你摘出来了，你还要往里跳，你就不会干一点有脑子的事情？别给我惹麻烦？
安伟跑了最好，你认为他能跑得掉吗？现在公安系统都是联网的，他就算是跑的了一时，能跑得了一世？网上通缉不管他在哪都能找得到。
案子这么大，他会被列为一号通缉犯，满世界的抓捕他，他肯定会被抓。他抓回来一审问，是你对他大吼要砍死那个人的。是你帮助他逃跑的，你就是这场凶杀案的主犯，主犯你懂吗？意思就是说，你会跟他一样的罪名，你们会判一样的刑。
买凶杀人，教唆杀人，情节严重的在十年以上，特别严重的会被判无期甚至死刑。你要我怎么保你？你以为是对不起我？你这是那自己的命开玩笑。
黄凯，你豁的出去你坐牢，你豁的出去你这一条命，我豁不出去。你让我亲手把你送进监狱，送上法场？是要我跟你一块去死吗？”
不到真正愤怒的时候，潘革不可能把这话说出来。
你出事了，是你不想活了，还是你不想让我活了？幸福触手可及，你怎么就非要推开，非要干傻事儿，就不能听我的话？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你以为你讲义气，别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好，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为了保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帮他了，你这是在把自己害了。他把你供出来，我看你怎么办？能不能长点脑子，哥们义气就这么重？非要把你自己搭进去，你才觉得是讲义气了
“他不会的，安伟不是那种人。再说了，为什么要抓他啊，他姐姐被糟蹋了，这口恶气谁也忍不下去的，他有什么错啊，凭什么非要抓他。恶人有恶报啊。”
“你怎么还这么天真，你以为所有人都跟我对你一样啊，你杀人了放火了我还要保你啊。跟你说过八百次，杀人偿命，不管死的那个人是多可恶，有法律制裁他，枪毙他也使法院判的，不是你决定的。”
黄凯不服气了，横着脖子。
“我不管什么法律，我就知道，我做事，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不管，我良心过不去！”
“良心？良心不是脱罪的东西！”
“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干的，我承担。”
潘革巴掌抬起来，特别想给他一巴掌，看他还怎么嘴硬。
黄凯不认为自己有错，瞪着眼珠子看他，不躲不闪。
潘革打不下去，遇上这么一个倔强脑袋，死不悔改，打也打不回头。愤恨的放下手。
黄凯说的对，无愧于心。他虽然莽撞，可他凭的是良心，干了傻事，横冲直撞。却为这个法律跟道德的冲突叫板。
“你承担？你怎么承担？蹲进去？枪毙？为你的哥们弟兄，把现在的一切都断送了？”
黄凯拍着胸脯就要点头。
潘革眯着眼睛，巴掌在一起扬起来。
黄凯马上消失了气焰。
“你们别抓他，这不就行了。他也不会有可能供出去我。这不就是良心道德都过去了？你当成悬案，这是不也解决了。”
“你以为警局是你们家开的？你以为严打时期是说说就算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是安伟杀的，他的案子怎么成悬案，罪证确凿，怎么悬？”
“谁说罪证确凿？谁看见他把勇哥杀了的？你看见了？我看见了？还有有摄像头啊。”
黄凯胡搅蛮缠。
潘革倒是沉默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差不多一点你个傻子
一直傻乎乎的黄凯，似乎，也有聪明的时候。
潘革笑了一下，嘴角上扬十五度，黄凯摔了下巴，啊，不会吧，盛怒中的潘革，怎么会笑啊。
潘革摸了摸他的头发。
“回去吧。”
“回，回哪去？”
黄凯都结巴了，怎么回事啊，潘革这是怎么了啊。突然间从恐龙变成了温柔白马，他受什么刺激了啊。
“回家啊，傻子。回去吧，挺晚的了。”
“你，你不生气了？”
“整天被你气，我早晚会被你气炸肺。干脆不跟你生气了。放过自己。你这段时间还是老实在家，那也不准去，在敢不听我的话阳奉阴违，我抽死你信不信？哪只脚先踏出家门口，我就剁了那只脚。现在开车回去。”
黄凯一缩脖子。赶紧往回开车。
这次开车胆战心惊的，潘革在捉摸什么啊。
“你怎么打算的？”
“我怎么打算你的你不用管，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就行了。”
到了小区门口，潘革下车之间，揪着黄凯的脖领子扯到面前。
“记清楚我的话了？”
“不出门，不捣乱，不惹事，不阳奉阴违。”
“必须贯彻到底。”
黄凯用力点头，潘革叹口气，亲了亲他的嘴角。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这个混帐东西。我要是丢了乌纱帽，你就负责养我。”
“我养。”
潘革笑了，重重亲了一口，顺便轻咬了一下，留下黄凯红肿的嘴唇，才心满意足。这也算是这段时间以来的亲密了。推门下车。对他挥挥手，黄凯有些脸红的晕的乎的进了小区，晕乎乎的提着食盒上楼。
不是气得火冒三丈吗？怎么就突然亲了他呢。相信潘革会搞定一切，可他不会真丢了乌纱帽吧。他可不想做了潘革前途上的绊脚石啊。
张辉看他回来了，一把抓住他。
“你个小兔崽子，怎么去这么长时间。潘革知道了，你皮紧了啊。看他怎么收拾你。”
黄凯嘿嘿的笑了笑。摸摸头。
“他骂我了，可我似乎，躲过这一劫了。他没有收拾我。只让我在家老实呆着。”
张辉更吃惊了，潘革的语气快把黄凯吃了。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了？灯光下，黄凯嘴唇红了，水润润的，一看就是被亲了。张辉摇了一下头，觉得好笑，这呜嗷喊叫的也是对别人，换成了亲密爱人，亲一下抱一下，撒个娇说个软话，啥都过去了。
“你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了。听他的话啊，老实在家呆着。”
“我知道啦。”
潘革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去了案发现场，那是一条小巷，人很少，还都是平房，没有店铺。他拿着手电来回寻找，没有摄像头，也就是说，这里发生的一切没有证据。潘革笑了，他家的傻东西也聪明了一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