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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异闻录——by云水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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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在商界是出了名的女中豪杰,二十五年前痛失长子与儿媳,没过两年丈夫去世,余下的五个子女尚且年幼,继承人之位不但有嫡系叔侄虎视眈眈,还有旁支亲属唯恐天下不乱,令根基扎实的温家一度风雨飘摇,是她站了出来采取措施,力挽狂澜,不仅稳定了内部军心,还扩张了温家的事业版图。

她为人八面玲珑,手段刚柔并济,培养出来的子女个个能力了得,皆能独当一面。

按说她这一生已全无遗憾,但世事岂能皆如人意,她的长孙温立言在二十五年前年仅八岁之时,与父母一起遭遇车祸,虽大难不死,却伤了左腿,膝盖以下全无知觉。其实以温家的实力,让温立言全无顾虑安稳到老绰绰有余。更何况她这个长孙打小就有“神童”美誉,成年之后,羽翼渐丰,手段越发了得,完全不需她操心。

可她就是放心不下,十六年前特地去孤儿院想给孙子找个孩子,慢慢培养成心腹,以便能终身侍奉他左右。谁知道……

老夫人直起身,将手中的剪子递给身旁的人,另外一人迅速捧出准备好的温热毛巾给她擦手。

裴素非走到几步外,微微躬身,说:“老夫人。”

“哦,是素非啊,在外面玩了这么久,过来给奶奶看看有没有瘦了。”老夫人转头看他,分外和蔼的笑道,并到小圆石桌旁坐下,朝他招了招手。

裴素非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小圆桌摆上了几样茶点,还有两杯香浓馥郁的花茶,洁白的瓷杯反着下午四点时分微醺的阳光。

老夫人看了眼裴素非,笑意未达眼底:“外面的吃住肯定是不如家里的,你瞧瞧你,脸颊的肉都快瘦没了,我还想着外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玩得乐不思蜀呢,就干脆让温一去看看,幸好他把你带回来了。”说着她端起瓷杯,浅啜了几口,似乎在回想一些往事,好一会才接着说,“一眨眼就十六年了啊,想想你还小的时候,有次贪玩跑去了后山,把立言紧张得出动了全家的安保,他自己多么高傲的人,从不愿意坐着轮椅出门,却在那天冒着大雨推着轮椅到后山找你。还有你出国明明要学的是商科,却中途改变主意,要去念教育,立言也是一一满足你的要求……”

她自顾自的说着,裴素非无话可说。

她所说的,裴素非都记得很牢。

那天后山下着滂沱大雨的时候,他躲在一棵大树下,因为闪电和雷声而不敢挪动。终于等雷声停了,他在后山横冲乱撞,温立言推着轮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尽管身后有人打着伞,但雨水还是顺着温立言的脸颊滑了下来。

他至今记得,那个时候,温立言看到他那一脸放下心来的表情,带着无可奈何的意味,年幼的裴素非扑上去抱住了他,哭得喘不过气来。

回想起来,他和少爷温立言之间确实不乏脉脉温情。

老夫人的一杯花茶见了底,她也终于停住了口。

裴素非知道还没结束。

果然下一刻,老夫人就变了脸色,几乎是咬牙切齿:“立言处处护你,你却是三番两次不知好歹,我温家怎么就养出了你这种白眼狼!”

她如此说着,把手中的瓷杯往裴素非那边一摔,清脆的一声响,瓷杯磕在石桌沿上,她用尽力气,杯子冲劲十足,这么一磕顿时绽裂开来,四下飞溅,在裴素非脸颊上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

裴素非只感觉到左脸一麻,然后一片温热。倒是身旁的那些人不免低呼。

老夫人冷冷说道:“要不是有立言护着你,你也活不到今天。”语毕便拂袖离去。

一出戏总得有人做恶人,才能彰显出好人的善良与宽厚。

裴素非这厢脸受了伤,在公司的温立言闻讯即刻赶回家中——这是温一说的。

伤口长达五公分,可以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但又不至于到缝针的程度。一阵麻之后,裴素非感觉到了伤口的疼痛,尤其是沾了双氧水之后伤口开始氧化产生白色的小泡,微微的灼热感更加刺激痛楚。

家庭医生给他敷好了伤口,嘱咐他吃一粒消炎片后就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温一大眼瞪小眼。

此时天色已暗下,温家的晚餐时间快到了,温一身为管家,自然得去厨房露一下面,他看了眼站在窗前的裴素非,似乎在确定他还会不会逃走,末了转身走出了房间。

确定温一已经走远,裴素非这才从窗台走进浴室,并关上了门。

镜子里的裴素非脸上贴着白色纱布,看上去莫名可笑。他小心翼翼的掀开伤口上的纱布,原先狰狞的伤口现在居然好了五六成!

裴素非愣在原处,不死心的又凑近看了几眼,还用手指去抠了抠,尚未愈合的部分顿时渗出血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按住脸颊,那隐隐的疼痛感提醒着他这并非在梦境。

一阵敲门声让裴素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从礼节性的轻敲到稍嫌急躁的敲门声,让裴素非伸手去开门的动作更加迟缓起来。

他知道门外是谁,这种由于对方的出现而产生的惧意并非源自主仆这一层关系,而是那份过于真挚的关怀。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温立言带着紧张神色的脸庞,于是愧疚感愈发像一座沉沉的大山牢牢压在裴素非的心尖上。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幺,只好低下了头,躲开对方的视线。

这一低头就看到了温立言拄着手杖的左手虎口微微泛红,想必是一路急着走来,为了撑起左腿,不自觉就加大了握力。

“伤口还痛吗?”温立言伸手过来,承起裴素非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医生敷好的伤口,尽管裴素非异常敏感的偏了偏头,但他似乎并不介意,手指还停在那轻轻抚摸了片刻。

裴素非低声说:“医生已经看过了,没什幺问题。”

温立言收回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一如以往亲昵:“奶奶也是急了,你不要怪她老人家。”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往窗台边的小桌子走去。

经过长时间的悉心治疗,温立言的左腿虽还有行动上的障碍,但肌肉组织保存完好,乍眼一看,与健康的右腿并无区别。可是一旦行走,仍然免不了拖沓。

裴素非跟在他身边十几年,早已熟知该如何不着痕迹的扶他一把,让他走得容易些。

所以当温立言稍一移步,裴素非的手就自发的扶了上去。

温立言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笑意再明显不过,但并没说什幺。

窗台边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晚餐,是几道家常小菜,嫩绿的菜心,鲜艳的胡萝卜炒肉丁,煎得两面金黄的薄豆腐,清蒸小排骨,上面洒了切得细细的香菇丝,还有一盅二人份的椰汁鸡汤,奶白的汤色,香浓的味道,令人食指大动。

这几样菜虽是家常,却样样精致,色香味俱全,装盘别出心裁,分量也是拿捏过的,其考究可见一斑。

两人坐定后,裴素非闻到菜香味才发现自己饿得不行了,手刚伸出,温立言就先给他盛了一碗汤,见他愣住,便放下,轻轻往前推了推:“快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温立言也不是没有给他盛过汤装过饭,但现在还能温温和和的做这些事,让裴素非心里更加没底,他最怕就是温立言什幺都不追究,然后跟以前一样,把他放在这座华丽的宅子里,什幺都可以不用做,什幺也都可以去做,但就是不能离开。

裴素非默默喝汤,等汤喝完,饭已经装好放在旁边,于是端起饭碗,夹了一筷子青菜,吃着吃着,他没来由的就想起在东君的大宅里头,跟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没有相敬如宾,只有嬉笑打闹。

温立言一直在观察着裴素非,他只字不提裴素非逃走的事,并不是因为心里有了计较,反而是不知道该怎幺办。他怕一旦表态,裴素非又会离开,虽然他可以一次又一次把他找回来,可是,这当中总要花费找寻的时间,或长或短,在等待的时间里头,裴素非会被外面的世界一再吸引。

而被留下来等待的他,什幺都不能做。

裴素非小时候并不是这样子安静少言的,从孤儿院领出来的他虽然穿着旧旧的衣服,但乌黑的眼珠闪着顽皮的光彩,一如所有十来岁的男孩,他总是异想天开,以为自己会跟小鸟一样长出一对翅膀。甚至为了以后能尽快适应飞翔,还天天张开手臂在空阔的草地上跑来跑去。爬树掏鸟窝,钻进草丛捉蚱蜢,不滚得满身是泥不罢休。

比起家人小心翼翼生怕触痛他的心灵,温立言更喜欢裴素非纯粹的孩子心性,他在旁边看他爬树、奔跑、跳跃,看到他笑,自己也想笑。

财富可以买来情人,可以买来地位,甚至可以买来年轻的美貌。但却不能买回过去了的一段明亮时光。

裴素非被接到温家后不久就开始接受温氏教育,从野孩子渐渐成为举止有礼的年轻人,嘴角的笑容变得谦逊,野孩子的倔强也变得圆融起来。

温立言却清楚,裴素非没有变,他随时想着走出温家,并不是说他不懂得知恩图报,相反的,他对他照顾得很细心,那种细心跟温一的细心不同,温一的细心是带着公式化的,他虔诚的为温家服务。而裴素非,是发自内心的为他考虑。他的一举一动,裴素非都能解读出来。

老夫人呵斥过温立言,说他对裴素非过于心软,导致培养出这幺一个思想不受控制的奴仆,以后指不定就把温家给出卖了。

裴素非的确另类,在温家,买回来的孩子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个个温良恭顺,赶都赶不走,全改姓温,自愿成为家仆。

大概是因为野孩子天生难驯养?温立言看着眼前的裴素非,觉得头痛万分,他不否认是对裴素非动了心思,他希望能获得对方平等的爱,一直以来他都很有把握,因为裴素非对他有感情,只要有感情,迟早有一天会升华的。

温立言却忘了,感情哪里是能任由人揉圆捏扁,世上有人擦肩而过便一见钟情,有人天天对着也生不出爱情来。

结束晚餐后,温立言再次回到房中已是深夜。

折腾了一天的裴素非早已熟睡,窗帘拉得很严,床脚留了盏地灯。

大床陷下一边,换了一身睡衣的温立言扭开床头灯,端详了裴素非的睡颜片刻,倾下身在他的额头、眼皮轻轻吻了吻。

裴素非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朦胧中看到温立言略带歉意的微笑:“吵醒你了?”

大脑已经很疲惫的裴素非只睁了睁眼,随后又睡过去了。

温立言掀开被子,在他身旁躺下,触碰着这具温热的身躯,他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忽然他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就像有老鼠在房里偷偷溜过,侧耳听了会,只听到裴素非的呼吸声,温立言想也许是自己神经过敏了。他安排了大量的人手在四周,就是为了防止裴素非跟上次一样从后山逃了出去。想必裴素非已经发现了,所以从晚餐开始就一直很安静,明显是在跟他怄气——他这么想着,计划着明天买个礼物哄一下裴素非。

他又看向裴素非,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珍宝一般,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肩膀。

二十一、妖怪出没

深夜,静悄悄的温家别墅里响起了轻微的窸窣声,有一只白色的老鼠挨着墙根溜过,后头跟着五六只灰色的小鼠。仔细看那白鼠的身体还微微泛着银光,它转着小脑袋,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查探什么。

走廊里的灯亮着,每隔十五分钟就有一批巡逻的安保人员走过,要藏起来可不容易。这座别墅整理得太干净,一个死角都没有,白鼠寻了大半夜,只能把路线大致记住,至于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搬走……在巡逻如此紧密的情况下,看来是完全不可能了。

第一次出师便以失败告终,白鼠不免垂头丧气,领着一溜的小灰鼠窜出了温家别墅。

夜半时分只有影子潜行,白鼠沿着来时路返回,树影草丛中有无数眼睛在盯着它,嘈杂的交谈声在安保人员耳中听来不过是风吹林梢的哗哗声响。

这温家占的山头年代久远,因行事低调,又甚少对此地动土木,妖怪们乐得安居,毕竟这几十年来由于人类的活动面积越发扩大,妖怪们安逸的栖身之所已所剩无几,大都被迫藏匿在都市中,与人类共居,正因如此,所以才会有东君他们那些巡察司。

现在突然闯入外来者,这块土地的妖怪们不免躁动起来,看看是不是要来跟他们抢地头的。

狸猫精首先急了起来,她独居此处,没有族人,肯定得吃大亏,遂躲在百年古树上冲着地上的白鼠尖叫:“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滚快滚!”

倒吊在临近一棵树上的蜘蛛女扑哧笑出声来:“哎哟,你这是吓傻了吧,都没看清楚来的是贵客吗?”她族人甚多,所以即便口头上说着贵客,却也不是友善之意,前面那句还说得好好的,口气突然就变了,“看道行可还是只小老鼠呢!”

白鼠缩了缩头,停了下来。

众妖怪见它虽周身泛着银光,比起自己肯定是高了一阶,但那胆怯模样激起了他们的恶意,于是纷纷怪叫起来吓唬它。

正吵闹着,后山的丛林深处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耐,但却十分温和的弯下腰朝地上的白鼠伸出了手:“灰灰,过来。”

白鼠闻声哧溜窜到他手心,舒舒服服的蜷缩在上头。

来的正是舒雪,他轻轻抚着手心里的小白鼠灰灰,挑起眉环视了四周一圈,顿时连风都好像被吓得停住了,后山静悄悄一片。

狸猫精蹑手蹑脚的藏得更严实,蜘蛛女干脆缩进自己的织丝里。

能卜知吉凶的白鼠妖一族在妖怪群里很有名声,原本只是瞅那只小白鼠道行尚浅,又胆小单纯,妖怪们仗着自己在此地扎根,自然想欺负一下贸然而来的外来者。谁知道连白鼠妖的族长都来了,一些本置身事外的老妖怪终于忍不住翻开眼皮子上下打量,看看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各位好久不见,晚上好哇。”一听就令人心情放松的声音从地下传来,月色下一个摇着扇子的青年“破土而出”。

“咦,怎么连土地公都出来了?!”这下整个后山都沸腾起来,喧闹声一浪高过一浪。树叶如海潮一般哗哗作响,就像有五六级的大风呼呼刮过。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青年摇了几下扇子,“我这次出来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没有要你们迁居的消息,主要是这段时间会有几个远道而来的朋友,你们呢,可以热烈欢迎,也可以选择无视,但就是不能给我惹出麻烦事来。懂吗?”

言毕,青年转身看向舒雪,笑眯眯的说:“东君已经用千里传音把情况跟我讲了,你们要做什么都随意,喏,这个地方就暂且借给你们休息吧。”说着扇子一合,指向舒雪旁边那棵树下的洞穴。

“这种地方……”舒雪眉头皱得更紧,老鼠窝都比这高级多了!

“这可是我的一处别院,放心吧,里面很干净的。那么,你们就自便吧。”青年补充说明,也不等诸位表态,干脆利落的化成一阵青烟钻入了泥地,消失不见。

土地公一走,妖怪们犹豫了一会,纷纷散去,各自回到所居之处。只有零散几只好奇心强的在远处观望。

舒雪望着那个洞穴,一脸极不情愿的表情,手里的灰灰倒是十分敏捷的跳下钻了进去。舒雪唯有幻化成烟紧紧跟上灰灰。

没想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在皎洁的月色中,一处院落赫然出现眼前,门口还有小童手提灯笼相迎。

到了屋内休息之时,坐在床边的舒雪盯着枕头旁边那团雪白的老鼠,眉头轻轻舒展开来,唇边也有了一丝笑意:“累了是吧?”

灰灰蹭了蹭他伸过来的手指,继续呼呼大睡。

“温家福泽深厚,有镇宅之神,单靠我们想用妖术带走裴素非肯定不行。你明天跟裴素非碰碰面,看他如何反应。要是他自己愿意跟着我们走,那就好办多了。”舒雪抚着灰灰的背,说道。要不是欠了东君的人情,他可不愿这么大老远跑来别人的地盘做事,一个不小心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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