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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双——by逢尔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09

 文案:

 荣登九五避免不了夜宿街头的命运,市井小民肩负起承担天下的重任,不是两世人生,而是一场人生两般境地。 国破家亡,屠城之下反倒是他这个“国之不幸”存活了下来,一向自命拥有不会任人宰割实力的他,生存下来的原因竟然是一个神秘男人禁忌之恋下的迷惑。 三年风雪,本是胜利在望,不想却在神秘男子一笑间灰飞烟灭。 什么帝王之尊?什么男子铁骨? 这一切在最爱的女人生命垂危,在那个仇恨之人贯穿他身体的那一刻,都化作了最深沉的绝望。 关键字:帝双,逢尔,项天齐、耽美 楔子 “小弟弟,天就要黑了,早点回家吧。” “多谢公子关心。” “小弟弟今年多大了?” “已行冠礼。”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姑娘,如果可能的话,就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 “万物盛极而衰,这里就要……” 第一章:遗失的梦中梦 “报——”尖利的通报声划破了皇宫的寂静,杂乱而匆忙的脚步声踏碎了黑夜粉饰的安详。 龙椅上半披着龙袍的皇帝,压下心中涌起的不安,强作镇定的看着下方跪着的劲装男人,“何事如此慌张?” “皇上,我们的国破了……最后的防线只剩下皇城了。” “什么?怎么可能……” 皇帝项鸿宇走到了龙椅前,正要坐下,听闻此话,一惊之下竟然跌坐在了地上。旁边站着的公公急忙上前,把他扶坐到了龙椅之上,然后退到一边,战战兢兢的看着身边情绪失控的主子。 项鸿宇神情看似平静,却有种难以掩饰的恍惚感,跪在下面的宫廷密探突然抬起头,那双宛若实质刀锋的眸光,让坐在上位的项鸿宇从恍惚中猛然惊醒,他不安的看着跪在下下方的劲装男人。劲装男人优雅地站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来。 项鸿宇想要开口呼救,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呆呆的看着对方一点一点的逼近。劲装男人长着一张平凡的脸,本是扔进人群就找不到的长相,偏偏眉间长着一颗红色的朱砂痣,宛若女童幼时点上去的吉祥痣。有此特征的,邺国只有一人……连三国也不一定能找出第二人。 “是你……竟然是你!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这是预言?” 项鸿宇再也不复方才的平静,神情癫狂的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劲装男子,他猛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劲装男子的手,想把劲装男人拉过来。项鸿宇力量大得惊人,而劲装男人却纹丝未动,冷酷的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崩溃的男人。 “没用的,这些都是诅咒之下的命定,谁也无法改变。” 那个被万千人顶礼膜拜、敬若神明的皇帝陛下闻听此言,竟然跪了下去,他拉着劲装男子的衣袖,仿若孩童毫无形象的哭泣着哀求,“求你告诉朕,不,求您告诉我是什么诅咒,是谁下的诅咒?一定有办法解决的,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是不是?” “哈哈哈……项家竟然出了你这么一个笨蛋,亡了也是咎由自取!” 话音刚落,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被送进了项鸿宇的心脏。 “皇上遇刺了——皇上遇刺了——” 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呼喊声传遍整个皇宫的各个宫殿…… “不会的……不会的!父皇!!!” “啊!” “殿下,二殿下!您快醒醒啊,二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了?来人啊,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项天齐在一阵呼喊中醒来,他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睑,看着床边来回晃动的身影问道,“青风,这是怎么了?” 忽然想到方才那阵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的凌乱而又嘈杂地脚步声,他猛然坐了起来,拉住青风的衣袖。青风呆呆的看着主子脸上震惊、恐慌的神情,不解地问道,“殿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青风,皇上……父皇怎么样了?” 青风疑惑的看着项天齐,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晕倒在了地上。项天齐一惊,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起身去拔床头的剑,不想却被那人抢了先,肩膀上一阵疼痛,他像是被施了咒一样,无法动弹。 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颗殷红的、宛若女童吉祥痣的朱砂夹杂着一种深深地恐惧植入他的心底,继而快速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是你……” “是我,我来了,来找你了,找你们项氏家族了。哈哈哈……是时候了,是时候了。” “不、不……我不相信,我不信这就是我们项氏一族的命运。” “由不得你不信,三年前你是不相信,三年后你是不敢相信,你是胆小鬼,你们项氏一族都是无可救药的软蛋。什么开国皇帝?什么命定天人?不过是又一个弱小而又可笑的花架子,谁也阻挡不了我前进的脚步,谁也不能!” “疯子,疯子……” “哈哈哈……小娃娃你说对了,我是疯子,可是疯子怎么也比白眼狼要好!你们项氏一族即使是毁灭也是因果循环、咎由自取!” “因果循环?咎由自取?我们项氏一族到底做了什么?为何如此针对我们?针对我?” 朱砂痣下那双宛若实质地刀锋般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久久不转移视线,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项天齐,仿若石像般的看着项天齐,项鸿宇无法忍受那种眼神的刺激,猛然躲避,不想额头正好撞在了床柱子上…… 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坐在那里的孩子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衣襟上的点点猩红,他伸出手摸了摸刺痛的额头,粘稠的触感让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释然,许是在躲避追杀中受了伤吧。 他撑着地站了起来,四处打量着所处的地方,破旧的屋子,陈旧蒙尘的桌椅,稻草铺成的床,最后是……一个石像。石像的脸部相当的模糊,唯一能清晰看到的是石像额头上那个殷红的朱砂痣,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石像他有一种熟悉而又恐惧的感觉,究竟是为什么? 算了,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他是皇宫中最受宠的二皇子项天齐,难道还会怕这些虚无的东西吗?简直是可笑!更何况那还是个类似于女人的东西,不说别的,以他的身手,一般人谁能奈何得了他?年龄不过是世人可笑的心理安慰。 他今年不过十岁就已经具备了很多成年人都不具备的东西,心智、聪慧、武功……很多人都望尘莫及,可是这些都是他不想要却不得不要的东西,父王对他的宠爱源于此,连母后也是……在皇宫之中,有几个笨人?若不是有这份聪明,只怕早已成了一堆白骨。 一向谨慎的他也难得有这么思虑不周的时候,此次贸然出宫,从遭逢追杀这一点可以看出来行踪已经暴露了,回去以后指不定要面对什么样的变端。这样的生活,当真是无趣,挣来夺去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目前那个位置不是他的目标,可是他就坐在那个准继承人的交椅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论如何他也逃不过宫廷凶险的斗争。 他看着外面已经西斜的日,走出屋子,没有回头。他身后那间屋子里一阵微不可察的细微摩擦声音过后,一个男人走到门口直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那个男人蒙着脸,看不清他的长相,唯独额头上那颗宛若女童吉祥痣般的朱砂痣让人不能忽视。 第二章:大皇子 项天齐赶回皇城的时候,天边的最后一丝余辉正好消失殆尽,他正好赶上进城的最后时刻。此时进了皇宫也无济于事,宫门已经关闭,根本不可能再回皇宫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到他的老师钟赴老国师那里去,若是明天回宫有人问起,可以说是老国师有急事交代,这样谁也不能说什么闲话,如果有怀疑那便是对老国师的不敬。 在邺国国师是一个极为特殊的身份,他不受权利的影响,拥有至高无上的特权,收紧万民爱戴,一国之主也不能轻易取其性命,即使改朝换代,只要国师未亡,新的朝代没有权利选择新的国师。 新国师一般都是由老国师选出,任何权利都不得干涉,除了第一任国师一因国师是由开国皇帝项岳选出来,后世再任何权利人可以干涉。 “叩叩叩”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院子里有脚步声渐渐远去,一刻后门开了,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走了出来。项天齐看见老人,急忙迎了上去,扑进了老人怀里,完全失去了老成的神情,此时的项天齐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师傅,我来看你了。” 老人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孩子,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顶,一脸慈祥而又无奈地笑道,“只怕你不是来看为师吧。是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才想到了为师?” “师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徒儿呢?徒儿哪个月没有到你的府邸来上两三次的?这简直就是污蔑!污蔑!徒儿要补偿……” 项天齐抬起头看到老人了然、宠溺的神色,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在无形中他与老人之间早已形成了默契。很多事情不必说出来便已经心领神会,就像老人看见了他额头上的伤却不开口询问。 “齐儿,为师叫人准备好了茶点,先进去再说吧。” 项天齐心中有一股暖流经过,他看着老人微微一笑,点头应道,“恩。” 老人着项天齐进去,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项天齐看见了黑暗中闪过的黑影,他下意识的握紧了老人的手,默默地跟在老人身后向内院走去。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身影向着几个方向闪去,一个进了皇宫去那个最为恢宏的大殿之上,一个来到了皇城几大豪宅之一的锋王府,黑衣人环顾周围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取出身上的挂钩抛上墙去,拉着绳子翻墙跃了进去。 一个一身黑袍蒙面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夜幕之下看不清他的长相,他走到方才黑衣人消失的地方,抬头看着三丈余高的围墙,冷然一笑纵身跃了进去。 黑衣人来到内院的主宅,进了梨芳园,在推开房门的同时,主位之上的人遣退了所有的下人以及身边的女人。 锋王项锋收起慵懒的样子,正襟危坐,看着跪在面前的黑衣人,问道,“情况如何?” “回禀王爷,二皇子确实是去了国师府,不过二皇子出宫多事此时才到国师府,的确是不合常理,再加上二皇子额头受了伤,依属下之见二皇子先前定是去了别的地方。” 项锋沉默了片刻,对着黑衣人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继续注意那边的情况,随时汇报。” “是,属下告退。” 项锋看着下属退下,一把扫落了桌子上的茶具,一阵破碎之声过后,他强压下心中愤恨的情绪,呆呆的看着外面接近圆满的月亮,叹息道:后天又是八月十五了…… “月将满,八月十五也可以是你的机会,只要你愿意,本尊可以给予你比项天齐傲人百倍的荣耀。” 项锋心中一惊,回过身来看着那个悄无声息来到自己身后的黑袍男子,他本欲开口呵斥,却因为黑袍男子的话中所包含的内容终究没有开口。 项锋仔细的打量着黑袍男人,一袭宽大的黑袍像是一匹宽大没有裁剪的黑布围成的衣裳,把全身都遮住了,连手和脚都不曾露出来一丝一毫。 黑袍男子全身上下可见的只是那双漆黑到没有一丝光亮且又看不出分毫情绪的眸子,以及眉间那颗宛若女童吉祥痣般的朱砂痣,殷红欲滴,仿佛萃聚了天下所有的鲜血染成的颜色,从中透出一种蚀骨的阴寒。 更为可怕的是,听黑袍男人的声音完全判断不出来他的年龄,唯一可知的就是黑袍男人的性别。 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黑袍男人是一个危险的人物,更何况是项锋这样常年生活在争斗之下的皇族?危险是和实力成正比的,只要把握好尺度,未尝不可成为盟友。 任何人身体里都有聪明的因子,关键是多少,以及有几分自知之明,显然项锋这种人不是一个足够有自知之明的人。只看到了眼下的利益而忽略了未来的祸根…… 项锋整理了思绪,笑着在主位之上坐下,看着站在原地的黑袍男人,问道,“先生说的可是真的?” 黑袍男人已经开始不耐了,他用那双漆黑到没有一丝光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项锋,用那种听不出年龄、没有任何起伏偏偏又带着刻骨阴寒的声音道,“大皇子难道不心动吗?大皇子应该清楚皇子不止你一人。今日本尊就不多停留了,明日本尊再来拜访。” 项锋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黑袍男子一转身竟然消失在了原地。他心中骇然却又不能在此时唤人进来,若是被属下看见他这副样子日后怎么立威? 过了片刻,调整好情绪后,项锋方才冲着外面叫道,“来人。” 第三章:废幼之心 “殿下,皇上在勤政殿召见。” 项天齐持书的手微微僵了一下,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站在书桌前面的青衣男子,青衣男子无奈的走过去,拿下项天齐手中的书放在书架上,然后走回来牵着项天齐向外面走去。外面早已有人打好了凉水,青风湿了帕子为他擦脸,深秋的风吹在脸上带来沁凉的触感,让迷糊中的项天齐清醒了些。 项天齐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满月,回了寝殿让侍人婢子们打理妥当方才带着青风去了勤政殿。 刚到勤政殿,就听见里面一声喧哗,喧哗过后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项天齐进去的时候,正赶上那一片诡异的寂静,他心中疑惑面上却一派平静,走到大殿中间向上位之上的帝王行跪拜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天齐的话音落后又是一片死寂,他心中猛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极为复杂,似曾相识又夹杂着莫名的怪异感。 龙椅上的项鸿宇皱眉看着跪在下方的二儿子,脸上现出一副思索的神色,表情阴晴不定,莫名难测。 “皇儿平身吧。” “皇儿”两个字落在项天齐心中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落下一样,砸的他鲜血淋漓加心惊胆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项天齐一转头正好对上了一边大皇子得意的神色,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重。恐怕这次不只是称呼问题,更不可能是父皇的一时口误,这中间定然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且这件事大皇子也干涉其中。 开国以来邺国皇室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除了明文规定太子方可以称为“殿下”,皇子只可以称为“王爷”之外,皇帝会称呼太子为“吾儿”,称呼皇子才会唤“皇儿”。 项天齐自幼聪明伶俐,项鸿宇也自然也看到了他的潜质,为了稳定朝纲在朝臣的强烈争端下,项鸿宇力排众议,保项天齐坐上了太子之位。项天齐做了太子之后果然没有令项鸿宇失望,以七岁稚龄登上朝堂,成为可以与阅历丰富的文武臣一争高下的天才。 帝王总是不希望有超越自己的存在,完美的人物更是会成为帝王眼中的威胁,而项天齐却有了一旦认真做某一件事就会沉迷其中,对于其他状况都处于呆滞状态这个无法治愈的先天不足。这一点更让项鸿宇确定了项天齐的太子之位,有了这个弱点在手,就不怕出现太子有朝一日会造反的现象。 然而如今,这个看起来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孩子却是一个最为危险的存在,他可能会威胁到皇权王室的兴衰。四载栽培难道就这么终在了一个神秘人之下? 项鸿宇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只是不知为何看到年幼的儿子突然生出了几分不忍,但终究迫于人言可畏之下。项鸿宇想到今日是中秋佳节,决定暂且不提此事,过了今夜再做决断。 “今夜乃是中秋月圆之夜,国事不论,摆架御景园赏花观月,共度良辰,共赏美景。” “臣等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项天齐也跟着众臣行礼,然后沉默地跟在项鸿宇身后向御花园走去。项锋与项天齐走并排,他伸出手一把揽住项天齐的脖颈,笑着安慰道,“皇弟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的沉默,是不是因为父皇方才的称呼?皇弟不必在意,父皇只是一时口误而已,皇弟毕竟是父皇花了四年才栽培出来的帝王之选。” 别人不知道皇室,生活在其中十年有余的项天齐又怎么会不懂?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帝王之选?只要触碰到王室神秘的地带,或者是有一点没做好从太子之位上下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不要说是四年栽培,就是十年,对于皇家来说也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拿来用来交换足够利益的筹码。 没有谁会为了谁而不顾个人利益,项天齐知道,在这个诺大的皇城中,只有师傅是唯一真正宠爱自己,也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除了师父他最在乎的人便是青风,青风从他出生便此后在他身边,虽然他是父皇派来的人,可在这白骨累累的皇宫中也算是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吧。人心再过冷硬,也总会有一些恻隐之心,青风即使如此,不可缺少,却也不可全信。 项天齐清楚的记得两年前自己大胆的信任得到的却是母后被贬冷宫,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罪魁祸首就是青风,明明知道却不能惩罚,要想安然的生存下去,还要若知己般留在身边。 不过两刻的时间项鸿宇就带着众官员来到了御景园,能跟在项鸿宇身边都是心腹,因此御景园中早已聚满了普通官员。众官员看到皇帝到来,快速起身行礼,项鸿宇迎着百官的跪拜走上了上席。 “诸位爱卿都入座吧,今日不分主仆,与君同乐。小梦子,吩咐开席。” 项鸿宇在诸位上坐下之后,百官也都入了席。这次宴会相对与往常的节气宴席来说要丰盛一些,此次竟然请到了皇城有名的第一舞坊的顶尖美人“姬夏”。这个手笔可是相当的可观,在这个王权至上的年代,第二样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是金钱。 一个摇钱树后面总有着一个巨大的后台,摇钱树越大后台也就越大,这已然成了潜规则。至今都没人知道那个成立了三年之久,迅速崛起的第一舞坊是何人名下的财产,这个巨大的吸金库早已成了项鸿宇的一块心病。想要解决,却一直苦于没有线索。 而今,终于得到了消息,经过调查确认之后,项鸿宇心中十分不安。本来只是手中随时掌控的乖乖棋子,即使有能力也只是在自己的眼皮之下,这枚棋子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这样下去,一个弱点肯本就控制不了拥有这样才能的人。 第四章:朱砂痣 第一舞坊的姬夏除了弹得一手好琴之外,舞剑也是一绝,既然好不容易把人请来了,自然要让她舞上一段,让众臣饱饱眼福。 但凡是美女,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即使是正人君子,碰上了美女也不免多看上两眼,这与品行无关,男人的本性罢了。 姬夏领命上前舞剑,她抖动手腕,身随剑走,柔软地身躯仿若无骨,扭曲到绝美诱人地弧度,一抬手一转身都充满了风情。 这样的美人,一看就知道必然是经过长期的绝好TJ才培养出来的极品,宴席之间,凡是姬夏出场必然能带起半数以上男人的感觉,这几乎成了定律。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少男人,唯独缺少自制力强、可以抵制诱惑的男人。 宴会进行到高朝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完全陷入了宴会的气氛中,就在这时,突然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至少对项天齐来说是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三十岁左右,身体单薄消瘦,一身白衣就像是挂在身上一样,把一张苍白柔弱的面容映衬得更加苍白如雪,本来算得上清秀的面容因为有了那份苍白大打折扣,直接和幽灵级别挂了钩。 这个人是……西仸!? 刚从见到夏姬的震惊中缓过来的项天齐猛然一惊,手中的酒杯微微斜了一下,他敏锐的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西仸是第一舞坊的挂名老板,如今是宫廷宴会,此时到来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西仸很少在人前露面,以往即使请来姬夏,他也不会陪同前往前来,照目前看来姬夏的到来绝不巧合。 难道是父皇发现第一舞坊乃是自己名下的产业了?沉思中的项天齐瞥见坐在身旁的皇兄站了起来,他猛然一惊转过头来,正好看见项锋脸上尚未来得收起的不明微笑。项天齐心中一惊,猛然站了起来,像场中的姬夏扑了过去。 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姬夏手中的舞剑直直的向着龙椅之上的项鸿宇飞去。项天齐心中大惊,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幸而项鸿宇也是个习过武之人,一闪身就轻松躲过了因为项天齐阻止而微微偏转了方向的剑。 “父皇……” 一旁席位上的项锋抢先走过去,跪在地双向项鸿宇行了一个大礼,打断了项天齐的话。 “父皇,二皇帝只是御下不力,如今发生了此等意外,还请父皇不要怪罪二皇弟。” 项鸿宇心中冷笑不已,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下方的两个儿子,一跪一站,这是正统皇室所有的血脉。不论事情的真相是如何,项鸿宇都不可能把他们置于死地,皇室无亲情,但正统血脉万万不可断,否则江山将会易主。 项鸿宇在知道第一舞坊的幕后老板是项天齐的时候,已经把项天齐放在了心中不可不防这一块,如今第一舞坊的姬夏行刺,几乎不曾露过面的第一舞坊挂名老板一同前来。 这必然不是巧合,在皇室之中,相信巧合的人往往死得比较早。在皇室中生存到项鸿宇这个年纪早已经明白,“巧合暗中有玄机”的道理。 项天齐和项锋都是皇室不可缺少的正统血脉,他们之中必将有一人会荣登大宝,可是这些却不是项鸿宇现在所想的,项鸿宇要的是制衡,所以他们二人缺一不可。 “来人,传令下去,封第一舞坊,第一舞坊老板西仸、舞姬夏姬杖打五十,流放边外。” 当侍卫压着夏姬往外拖的时候,项天齐还站在原地,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走回席位上坐下旁观这一切。 夏姬看到这一幕,心寒不已,明明是殿下传令要他们配合刺杀皇上,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殿下从来不会让他们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他说过他们是他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而现在……难道他们已经成为了弃子? “来人,传旨。二皇子御下不力,致使朕身受行刺,幸而没有受伤。然‘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观今日之事,二皇子无治国之才,故废去其太子之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齐齐跪下行礼接旨,项鸿宇的贴身太监小梦子准备了笔墨,项鸿宇当场写下圣旨,交予项天齐手中。 项天齐神思恍惚的接下了圣旨,这就是那个母后宁愿被废,囚于冷宫,后而身死也要保住的东西吗?今日就这么没了? 这个世间原来可笑的东西如此之多,也好,这样以后就不用再装什么贤明,甚至还要留着害死母后的帮凶了。青风,如果你的忠诚是建立父皇的皇权之上,那么这份忠诚他项天齐不屑于要。 宴会已接近尾声,项天齐正欲寻借口离去,却在不经意间看见繁星点点的天空快速的划过一道明亮的光芒,那道光芒之中隐隐的夹杂着一丝阴暗的气息。 国师府。 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看着天空划过的光芒,叹息道,“终究还是来了,难道这就是命吗?” 随着光芒的划过,一个一身紫衣的男子从天而降,他长着一张比这世间女子还要娇艳数倍的脸庞,一双美眸水光潋滟,额上有着一颗宛若女童吉祥痣般的朱砂痣,艳红的刺入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第五章:放逐 项鸿宇一向是个无神论者,在封建王朝的时代信仰必不可少,尤其是作为一个上位者,很多时候都要借助信仰的力量来统治王朝。 同样的,身为皇族,尤其是作为皇帝,在一次次的残酷争斗中早已放弃了信仰,信仰不过是愚弄世人的障眼法。 而如今像项鸿宇这样的上位者,竟然也相信了有神,眼前这个紫衣男子,有着人间所不应该拥有的美貌,以及从天而降的神力。 很多东西都可以作假,甚至是亲眼所见的东西,然而气质却是骗不了人的,装出来的表象和由内而发的气场大相径庭。只要是个内行人,都能感觉出其中的不同。 紫衣男子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就可以感觉到他周围不可忽视的气场以及高高在上的气质,皇帝暂且不说,就连老国师也不能与之相比。 紫衣男子默默的扫视,最终把目光落在项天齐身上,久久不挪开视线。那在旁人眼中淡然的目光,让项天齐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好强的恨意与煞气……莫名中生出一种实质感。 “国之不幸,一朝亡国皆因此子。” 正处于震惊状态的众人被这句话惊醒,神色各异的看着站在场中的紫衣男子。 项鸿宇一脸平静的打量着紫衣男子,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紫衣男子额头上那颗殷红的朱砂痣上。项鸿宇眼中精光闪烁,似是在思考其中的真实性。 异端突变,项鸿宇猛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定定的看着紫衣男子的那双眸子,顺着台阶走了下来,“以神子的意见,要如何处置此子才好?” 项鸿宇此话一出,满座震惊,完全不亚于紫衣男子从天而降时的震惊。 在座的大臣,即便是刚入朝的新官员也知道项鸿宇是一个极为理智的人,如今仅凭不明人物的一句话,就称其为“神子”,且还询问那个人的意见,这不得不称为是奇闻。 帝王心,果然是深不可测,说句大不敬的话,这点上帝王和女人还真是相像。帝王心,海底针。 紫衣男子没有回答项鸿宇的问题,他的目光终于从项天齐身上挪开了,那双透漏着漠然神色的眸子与项鸿宇的目光交接时,仿佛陌生人般寂然,可向天齐却觉得到心底地寒气喷涌而出,流向四肢百骸。冷入骨髓,第一次无可遏止地生出想要避开的念头。 “身为一国之君,理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何去何从,都要你自己来决定。” 向鸿宇收回放在那颗朱砂痣上的目光,转而看着紫衣男子地眸子,那双眸子仿佛聚集了天下的灵气,鲜活的仿佛一条独立地生命。然而就是这样一双眸子,同时也透漏着隔绝天下尘世地漠然。 不是无情,更甚于无情。好似这天地间,再无任何事物可以入得了他的目中……一双没有倒影地眸子。 年近六旬地老人,静静地仰头看着星罗棋布的夜空,他的神色平静,眉宇间却夹杂着一丝浅浅地忧愁。 一个暗淡到几乎看不见地星辰从天际划过,静默地站着的老人,平静的神情瞬间破碎。怎么可以忽略了这么重要地一点?他们那样的人不被世俗羁绊,连天劫都不怕,又怎么会信守诺言呢? 齐儿,都是为师害了你!你一定要撑住…… 一匹黑马国师府绝尘而去,一个须发皆白地白衣老者歪歪斜斜地坐在马背上,马行驶的速度极快,老者经不住颠簸,几次欲从马上摔下来,皆在最后关头,紧紧抓住缰绳,稍稍减速,刚一坐稳,立刻加速前进。 “二皇子向天齐生不详,幼时克母,十岁已拥有过于同龄数倍之能,今查其实为妖童,念其年纪尚幼,且不曾危害与人,免其一死,放逐西越。” 一路疾行,赶至皇宫地老者,听闻此旨,身心俱疲,倒于皇帝、众臣之前。 第六章:男人 项天齐微勒缰绳,马行速度减缓,他回过头,看着高大城门上那巨大的“邺城”二字,心中异常复杂。 母妃,师傅,终有一天齐儿会看你们的! 项天齐收回目光,毫不犹豫地策马前行,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这皇都一刻都不能多停留。 古语有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路疾行,天黑时分,终于到了离皇都三十里之外的连乞镇。 虽然自己的行踪有大批人知道,且自己已离皇都有一段距离,可他始终不能放下心来。客栈鱼龙混杂,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借宿于百姓家中,这样更利于隐藏,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也相对小上许多。 思及此,项天齐便策马向着连乞城东边的一个平民村庄行去。疾行之下,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遥遥可望居民区了。 这时天已经慢慢暗淡下来,行了一整天的路,项天齐早已疲惫不堪,双腿的内侧都磨破了皮。他长年居于皇宫,虽然精通马术,却鲜少骑马,疏于锻炼,唯有每年的秋猎才能在马背上玩个痛快。 可自从三年前他步上太子之位,就不曾再参加过秋猎。并不是忙得连这点空闲都没有,而是这是皇宫中的潜规则……太子之位上的人自确立地位起习文不习武。 即使他曾私下偷偷习武,练骑射,但骑射需在广阔之地方能进行,在这危机重重、耳目众多地宫廷中,他几乎寻不到机会。 以文战群雄固然难如登天,在这个铁血的时代,容不得任何软弱的存在。即使那个人在别的地方拥有过人之处,即使那个人身份尊贵,都无法成为可用的借口。 项天齐从马背上下来,舒展着酸痛的双腿,为了安全起见,他稍稍歇了一刻,赶在天黑前牵着马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到达村庄的时候,项天齐才发现自己徒步走过来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连乞镇距邺都不过一天的路程,邺国虽然富裕,疆域却极为“袖珍”,三十里已行了国之半域,连乞镇没有临近国度,自然不算富裕,平民村庄自然亦是不富裕。 骑马前来,必然招摇过市,不利于藏身,因此项天齐选择牵马徒步,虽然还是显眼,但好在天色已晚,街上行人稀少,倒也不妨事。 项天齐选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富裕的平常人家,敲了门,一阵杂乱声后,过了好一会儿。 开门的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她持着一柄微微有些破旧的大红灯笼,在灯光的映照下,可见她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细腻,瓜子脸,尖尖的下巴,瀛弱单薄的身子在夜风的吹拂下好似在微微颤动,悄无声息的波动了项天齐的心弦。 如此颜色比之宫廷佳丽还要胜上几分,书中描述的,美人温婉纤弱,几不胜衣就是如此吧? 人无完人,这美人自然也有不足之处,而这不足之处却是由外界影响造成的。 然而就是这不完美之处让他已动的心弦化为振动,生出浓浓地怜惜。 这一刻起,他再也不是那个皇宫中处处戒备的皇族,而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或者说,是男人。 第七章:遭逢调戏 “天色已晚,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如珠玉落盘般温润的声音飘入项天齐的耳中,他微微一怔,应道,“在下路经此地天色已晚,夜路难行,想在此借住一宿,不知可否方便?” 项天齐虽然发育的早,身高也比同龄人高上许多,但他终究只是个十岁刚出头的“孩子”,不难从他脸上看出稚气。 分明一副孩子模样却做出大人的派头,不免有几分好笑。 祝子涵见了,不禁轻笑出声,笑意在她水光潋滟地眸子里潺潺流动,让见着的人心中有种微风拂面的轻柔触感,这一刻连红肿不堪的眼皮都不能影响那无法言喻地风华。 一声尖锐的呵斥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绮眷,“你个死丫头,开个门也要这么久啊?想饿死老娘,是不是?愣着干吗?没看见桌上的菜没了,还不过来给老娘再做一份!” 项天齐整理心绪,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祝子涵再顾不得理会项天齐,一边应着,一边向着厨房的方向跑去,她才行了一半就被那中年妇女拦了下来,狠狠地给了她一耳瓜子,一个鲜红的掌心在她娇美的脸上快速扩散,最终红遍了整张右脸。 项天齐惊讶而复杂的看着这一幕,想出手阻。 “你个贱蹄子,不知道洗了手再去啊?你个没心肺的狼仔子!老娘对你这般好,你却要药死老娘?” 祝子涵听着骂声,静静地看着口沫横飞的中年妇女,仿若木偶般不做任何回应。 “当家的!快出来,你看看这臭丫头……” 项天齐实在听不下去,无法压下心中的愤愤的情绪,向前走了几步,正欲开口,却见那中年妇女转过身来,看着他直直地愣了好一会儿,蓦地收起脸上的凶像,“风情万种”地问道,“这位小公子深夜到访,可是因为佳人有约?” 项天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看着那中年妇女,答道,“这位大婶,小生是过路人,来借宿的。” 中年妇女听闻此言先是一喜,继而一脸不情愿、含嗔带怒地看着项天齐,“你这小人儿好不懂事,为何不叫姐姐?姐姐我叫荷丽,要叫丽姐,知道不?” 饶是项天齐年纪尚幼,对男女之事还不甚了解,也被那荷丽生生激出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丽姐?她这个年纪,做他的母亲都绰绰有余! 项天齐张口欲言,只见一直胖胖地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了过来,抚上了他的脸,这下他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在皇宫的时候,虽是尔虞我诈甚多,但他贵为皇子何曾见过这等架式?这等情况,他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喂!你们在做什么?” 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比荷丽还要肥上一个型号的中年男子,他怒目瞪着项天齐,吼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和我祝天霸抢人?” 第八章:留宿 听了祝天霸的话,项天齐不禁觉得好笑不已,抢人?自己就算是眼瞎了也不会要一头泼妇的。 可这话他不能说出口,只因这荷丽是那年轻女子的家人,别的不论,他总要顾及一下她的面子。 项天齐开口欲言,却被一边看出丈夫极其不悦的荷丽抢了先,“相公莫生气,气坏了了身子可是不值得。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相公你,绝无他人。你看他这样的毛头小子,我怎么看得上?还是相公你比较威猛……” 说道此处,荷丽娇笑着把眼睛移向祝天霸的下身处,而后毫不顾及有人在当场地走过去抱住祝天霸,并且伸出手来探入祝天霸的衣襟中轻轻地滑动,一点一点地向下移动,直到下身处,方才停了下来,指尖捏住他分身顶端微微揉捻。 只听一声抽气声伴随着粗重不堪的喘息声,飘荡开来,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让项天齐耳朵一阵发热,虽然他出生、成长于情色泛滥的宫廷,可他终究只是个心理成熟的孩子,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限制级的画面,自然不可抑制的产生了感觉,甚至他在幻想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有什么感觉。 项天齐看了一眼身边面色平淡的祝子涵,心中泛起一阵痛楚,因为外界刺激画面而产生的欲望不自觉地退了下去。 这般的平静,想必是看多了这种场景吧? 另一边的祝天霸并没有因为荷丽的示爱而完全消气,他极力忍受着身上传来的阵阵快感,压抑着即将溢出来的闷哼,可他却无法控制微微颤动的身体,和越来越坚挺的分身,荷丽看着相公极力隐忍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快达到了极限。 荷丽猛然把手退出祝天霸的裤中,换另一只带着寒凉气息的手一步到位的握住他的坚挺,紧接着她用没有指甲的尖细手指带着微微的凉意浅浅的探入他的铃口中,缓缓地搅动。 祝天霸猛抽了一口气,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只有荷丽清楚地知道,他是觉得难堪,他竟然在院中达到了高朝。 终于,祝天霸大吼一声,抱起荷丽向屋内走去。站在庭院中的项天齐见到这一幕,刚松了口气,却又被屋中传来的声音弄得又提了起来。 一阵阵交合的吼叫呻吟声,再次让他的身体产生了反应,他感受着下体的火热涨痛,偷偷地瞄了站在身边的祝子涵,不免口干舌燥,心火急速上升,以致流出鼻血来。 站在一边常年“熏陶”,又因为即将要嫁人而被母亲特别训练过的祝子涵自然知道项天齐是怎么回事。她并不点破,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借宿,本想打发他走,但转念又想到了一件事,就决定让他留下来。 她心中来回思量,虽然她有可能被打死或者逐出家门,但为今之计唯有此法可行。 她压下心中的忐忑不安,开口道,“公子,你流鼻血了,请跟小女子来一下,小女子为公子清理清理。” 项天齐听闻此言,伸手摸了一下鼻下,艳红的液体令他窘迫不堪。 他索性不言语,只是默默地跟在祝子涵的身后,向院子的一个东西角落走去。 第九章:才见,又遇! 项天齐跟着祝子涵到了一个看起来破旧不堪却极为整洁的房间,房间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划痕累累地红漆木桌子,一把一眼看去就知道经过很多次修理的、斑斑驳驳地红木凳子,以及一张挂着白色不透风帐子的床。 原来她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比起她,以前的自己何其有幸? 尽管毫无亲情可言,可至少物质上从不短缺,虽然他不是那种娇娇公子,但是生于宫廷在生活起居上还是有不少地方依赖于宫人。 就在项天齐打量屋子的时候,祝子涵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片刻后她取了茶壶和杯子,照呼正呆呆站在那里思绪万千的项天齐坐下,为他斟了一杯茶,说道,“公子请喝茶。” 项天齐回过神来,看着身边执壶的温润女子,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水壶,取了桌上的另一只杯子,斟满,然后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笑道,“姑娘请喝茶。” 话音刚落,他放下水壶,端起杯子送到她面前。 祝子涵微微一怔,笑了笑,大方地伸手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项天齐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继而两人相视一笑,而后两人一同坐下,天南地北的谈起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项天齐猛然觉得有几分昏昏沉沉,紧接着全身也开始热起来,温度不断上升,从胃蔓延到了全身,这些症状近似发烧,项天齐疑是今日赶路太急,一路上又忧虑被追杀而导致这副受惯了尊宠的身体生了病。 可渐渐地他发觉不太对劲儿,浑身的热达到一定温度的时候渐渐转化成了燥热难耐,连带地下体也不可抑制的开始因热膨胀,膨胀到一定程度再也无法膨胀的时候,开始变得坚硬起来。 这种状况要是放在今日之前,他或许还有些懵懂。 可自从方才在庭院中见了荷丽夫妇二人相爱的那一幕,起了反应后,他联想到以往在书上看到过的男女之事,再加上他长居宫中对这些事也曾有耳闻,自然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小伞一般蓬起来的,好像无止境般的硬挺起来。 项天齐焦躁的抬起头,正好看见坐在对面地祝子涵,不免开始口干舌燥,连某个地方也伴随着呼吸蠢蠢欲动起来。 他强压下扑上去的冲动,努力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此时,他的脑子大不如以往灵活,可他毕竟生于宫中,见过太多的诡计阴谋,而这次如此明显,其中的关系他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是她下了药。 可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她要下药呢? 自己一个男子,若是两人发生了关系,损失的可是她呀!再者她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不入流的浪荡男子,难道……她是想把自己赠与她的母亲?!不对! 她的母亲不是正在,根本用不到他。 项天齐微微轻咳,清了清嗓子,极力让沙哑地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姑娘究竟是何意?”祝子涵满面潮红,呼吸急促,却极为镇定的站在桌子地另一边,由此可见她极为坚定的忍耐力,明明身为女子却在中药的情况下,丝毫不露。 若不是一些外在的表现,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第十章:半春宵 祝子涵直直地看着项天齐,眼神飘忽,似在在思索,又似在犹豫。 项天齐不敢直视她,只得一边强行压抑着蠢蠢欲动地分身,一边用余光看着她。 “公子,对不起。是小女子自私,但为了自救别无他法,请公子见谅。子涵得罪了!” 话音刚落,祝子涵就从桌子对面走了过来。 项天齐见此不知是何情况,急忙起身,左脚一错,又跌了回去。 此时,他浑身无力,只得安生的坐在红木凳上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未知命运。 祝子涵饶过他走到门口关了门,灭了灯,方才走到了他的身边。 漆黑中,项天齐感觉自己被祝子涵搀起来,耳边可闻她粗重的呼吸声,那是……床的方向! 究竟是为什么?怎么会这个样子?这类的问题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她离他好近,柔软地楚感,似兰非兰地幽幽馨香,无一不再折磨着他此时已经紧绷到了极点的神经。 黑暗中,他被她搀扶着前行,她不时地回头,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酥麻感直直传入心底,刺激得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祝子涵吃力的分出一只手掀开床外白色的帐子,把他放上去,冰凉、坚硬地床与他的身体撞击,一阵清醒涌入心底。 然而这一切却只持续了一眨眼的时间,因为这时一个柔软、馨香又带着温暖的身子压了上来,让他为数不多的理智迅速溃散。 项天齐是练武之人,在黑暗中可以近距离视物,他直直的躺在床上,一边感受着上面的温软火热,一边承受着下面的冰凉,看着她为他宽衣解带。他 忍受着她指尖磨擦带来的难耐,压抑着即将冲口而出的闷哼。 他赤条条的躺在床上看着她为自己脱衣,她纤指一伸微微一挑,外衫就落了下来,盖在他的脸上,衣衫上浓重的馨香,再加上她析析嗦嗦的脱衣声,让他犹如小猫爪子在心中来回抓般难耐。 黑暗中,两具赤裸的身体交叠在一起,他猛抽了一口气,只听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为了自由我可以去死……可是,我不想死,真的是别无他法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让你舒服的,就当是补偿吧。” 一只冰凉的手隔开二人的身体,落在他胸前的一点上,另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一个柔软温热地东西落在了他另一边的红点上。 她伸出舌头用舌尖微微地磨擦着红点,另一只手在轻轻的柔捏另一边。 他只觉得火气焚身,凡是被她触到的地方都觉得灼热姆不堪。 突然他觉得胸前一空,她火热的手一点点地下滑,而后一把握住了他的分身。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传遍他的四肢百胲,于此同时又生出一阵急切的不满足感。 若是他还有动弹地力气,他真想主动在她身上找到满足!他的分身被她握住来回柔捏,他禁不住连连抽气。 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揣开了。 一阵凉风吹了进来,微微吹开了厚重的帐子,凉了一床的暖意。 一声怒喝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第十一章:春宵后续变噩梦 项天齐只觉他上面的人儿身子一僵,即而更紧的握住自己微微有些冷却下来的分身。 很快他感觉到分身猛地一紧,她一声低叫过后,一股温热的液体顺之流过。 一片艳红地液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扩散,染红了灰色地床单,那般隐晦而微不可察,仿佛一个卑微地生命,注定会被忽略一般毫不起眼,注定激不起任何外界的涟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桌上的烛台被点亮了,紧接着有人来到了床边。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他们两人的身体还没有来得及分开,祝子涵反应较快,身子未动,伸手拉过一边的被子盖住了两人的身体。 帐子猛然被人掀开了,一张肥胖不算美也不算丑的中年妇女脸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此时的项天齐,眼中弥漫着狂放、不可抑制的欲望,白皙的俊脸上微微跎红,比往日更多了几分邪魅。 中年妇女见了先是一怔,继而怒火升腾,一把掀开他们身上盖着的被子,看到两人还亲密的相交在一起的肉体,更是怒不可遏。 荷丽一把拽起趴在项天齐身上的祝子涵,他只觉的身上一凉,分身无比地难耐、空落。 “咚”地一声响稍稍地转移了项天齐的注意力,他微微转过头去,看到赤身裸体的倒在地上的祝子涵。 祝子涵的额上撞出一大块于血,从额中一直覆盖到了眉毛处,隐隐有出血的迹象。 见此情景,荷丽却仍不肯放过祝子涵,紧接着一顿耳刮子毫不留情地扇了下来,不过片刻,祝子涵已然双颊红肿,再无娇美之色了。 荷丽并不满足,由掌嘴变为拳脚相向。虽然祝子涵对项天齐做出这等事,但她毕竟没有真正的伤害他,因此他心里也不是恼她恼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 此时见祝子涵被人毒打,心里不免起了恻隐之心,可终究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番毒打最后在荷丽把凳子砸在祝子涵身上,祝子涵昏了过去,才算画上了尾声。 荷丽气喘吁吁的坐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儿,她歇过劲儿来,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项天齐。 那犹如恶虎捕食般兴奋的眼神叫项天齐一阵头皮发麻,他猛然想到庭院中她抚摸他的情形,心中忍不住一阵反感。 项天齐从没有信过神佛,可这一刻,他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上天可以赐他一次幸运,让他免受苦难。 然而上天却没有眷顾他,荷丽一步步地向他走来。荷丽的衣衫飘落,雪白却臃肿不堪的身体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项天齐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具身子,他心底生出了浓些许惧意,更多的则是愤恨。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又曾是一国皇子,如今竟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到底是上天地作弄,还是他太过势弱,以至于连自己地命运都无法把握? 那臃肿不堪地身体,一遍又一遍地纠缠,这一切地一切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底,成为他永恒地耻辱,亦是他永久地动力。 他明白这是用现实来告诉他,这个世界容不下弱势之人! 第十二章:往事 昏迷中地祝子涵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床上的那一幕。 她的母亲那满脸兴奋,母亲身下的男子一脸屈辱,紧闭的双眼刺痛了她的心。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是吗? 意外,不曾想到,又怎么能够成为逃避地借口?是自己把他带进了这场局中! 祝子涵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饱受凌辱的男子,项天齐似有所觉,睁开眼来,正好对上祝子涵的目光,他心中屈辱不堪,吃力地转过头去借此来避开她那复杂、难懂的目光。 祝子涵从地上挣扎起来,砸烂了桌子上地水壶,她拿起一片比较尖锐的碎片抵在右颊上,吼道:“母亲,放了他!” 正处于欢愉巅峰地荷丽直接忽略了祝子涵的吼声,直到祝子涵把茶杯砸碎在了床边,才见荷丽转过头来。 “母亲,放了他!若是您还要我这棵摇钱树地话,那就放了他。” “哦?当真是长进了,胆子也跟着长进了不少。” 这一次荷丽开起来没有发怒的迹象,从容地从项天齐的身上站起来,向着祝子涵走过去。 项天齐疑惑不解的看着荷丽平静的面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想着是荷丽顾念些许母女之亲。 只有祝子涵知道,性格暴唳的母亲,打之骂之都是小事,一旦她极为平静地面对使她愤怒地事情,那将是可怕的开始。 祝子涵还记得自己十岁的时候,那时候家族还未没落,她还是个锦衣玉食地千金小姐,知书达理,聪明灵慧,所说不足之处,那就是她有时候太过活泼了,失了大小姐地身份。 十岁的孩子,正是贪玩好动地年纪,难免蹦蹦跳跳,好奇心重。 “祝府”上有一个珍奇藏典地书房,名曰:“珍藏阁”。 珍藏阁中面藏了许多独本古书典籍,还有大量地古董,以及奇珍异宝。 祝子涵有一个同夫异母的哥哥祝子宇,祝子宇年方十五,正值年少,血气方刚,骄纵任性,又喜欢显摆。偏偏当时的祝天霸又对祝子宇宠到极点,几乎是无所不应。 按照祝家的家训,只有祝家家主才能进入珍藏阁,其余的人,即便是准继承人也不能破例。祝家传到了祝天霸这一代,祝天霸成为了祝家的一代单传,继承人选无可选,只能是祝天霸。 祝天霸资质平庸,又不求上进,但尚未坐上家主位置地时候一直安守本分,无甚大过,因此祝天霸很顺利的成为了祝家家主。 祝天霸坐上家主之位后,行为大变,不顾大局,仅凭个人喜好行事。祝天霸不顾家训,公然让祝子宇进入珍藏阁,并将传家珍宝灵风玉送于祝子宇作玩物。 这是对家族祖先的不敬,众人劝阻祝天霸三思而行,祝天霸置之不理,一意孤行。年幼地祝子涵见哥哥得了宝物,对珍藏阁好奇不已,趁守卫换班偷偷溜进入观看,后被祝天霸发现,赐家法。 祝家家训,养不教,母之过。子女犯错,其母同罪。 荷丽因了祝子涵的过错被杖打了二十棍,荷丽心中恼怒,不顾祝子涵年纪尚幼,且刚受杖刑,命人对祝子涵一顿狠打。 祝子涵年幼体弱,险些失了性命,后来经医治看似大好,却落下了病根。 祝子涵的左胳膊因脱过臼治好之后不能过度用力,冬日寒凉气息浓重,需得好生保养,否则关节处必会疼痛难耐。 第十三章:毁容 “涵儿,把瓷片儿放下。” 那反常温柔的声音让祝子涵执着瓷片的手微微抖了抖,她不应声,只是保持着原姿势,倔强的站在那里。 荷丽又向前走了几步,祝子涵紧了紧手中的瓷片,面上一片漠然,平静地道,“祝夫人,放了他。” 床上的项天齐睁开眼来,默默地看着对峙的二人,心思电转,思索着最佳的脱身应对之法,他面上不动声色,暗暗地积蓄力量。 此时已经过了大半夜,再加上祝子涵下药的分量也不大,他的体力已经开始渐渐恢复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必然能在两个时辰后的天亮时分完全恢复体力,他现在已经可以动弹了,可是却没有积攒多少力气,能起来,却很难出的去。 以他现在的气力,只怕连荷丽那恶婆娘都应付不了,如果再加上祝天霸一个男人,那更是不可能脱身。他虽然练武多年,可是此时显然使不出来。 祝子涵的威胁,荷丽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一步步地靠近祝子涵。祝子涵知道一旦让荷丽靠近,自己将会失去那唯一而又微小的筹码,如此以来自己就会成为案板上的肉,再无任何招架之力。 祝子涵已经预料到了那个自己积极躲避的命运,她决不会妥协的,她不会嫁人,更不会嫁给那个病殃子,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的男人。 爱这种可笑的东西,不过是将死之人可笑而又自欺欺人的幻想,这个世界连骨肉之亲都不能相信的时候,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呢? 身子破了,还有这张花容月貌的脸,若是连这张脸也毁了呢?是不是至少在嫁人面前自己可以稍稍地左右一下自己的命运了呢? 祝子涵看着一步步走进的母亲,思绪万千,明明是骨肉血亲,为何要相逼到如此境地? 祝子涵毫不犹豫的挥动瓷片,在右颊划下了一道深深地印痕,顿时血流如注。 艳红的液体滚滚落下,染红了祝子涵,白色的粗布衣衫,朴实简陋的衣衫在这一刻散发出了妖冶的玫丽。 躺在床上默默活络穴位加速散化药力的项天齐见了这一幕,心神一颤,下手不准,险些按到腿上的麻骨上去。 麻骨是人体骨头中较为脆弱的地方,若是平时碰到了不过麻痛上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可是此时的项天齐浑身无力,一旦按错,比之往日要反应大上许多。 这点麻痛项天齐倒是不怕,关键是他此时受制于人,一刻都耽误不起。 另一边,荷丽看到祝子涵竟然真的如此果绝的毁了容貌,她先是一怔,继而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那副平静地表情。 荷丽就像是撕破了羊皮伪装的狼,一瞬间变得凶狠无比,被她狠狠盯着看的祝子涵根本无法再维持住那份淡漠,惊慌的看着她,不自觉的向后退,一直到退到门槛处绊到门槛,方才回过神来。 荷丽看到祝子涵惊慌失措的神态,心中愤怒稍稍平熄了些,然而她转身的时候正巧踢到了倒在桌边的凳子。 尖锐的疼痛让怒气稍平的荷丽再次暴怒起来,她弯下身子一把提起红木凳向着祝子涵走去。 第十四章:祝子涵的未婚夫 祝子涵看着提着木凳向自己逼近的母亲,反而平静了下来,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在心中无奈的叹息命运的作弄。 项天齐见之,心中一动,继而挣扎不已,救还是不救? 以自己现在的体力即使能勉强救下祝子涵,也不可能带着她安全离开。若是如此救之何用? 一旦被抓回来后果不堪设想,也许会经历更大的灾难,连带的连自己也会牵扯进去,救还是不救? 项天齐看着荷丽举起木凳向祝子涵砸去,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他深知道自己的脾性,有些事即使知道是错,更是不理智,也依然要去做,他真的是怕极了“后悔”这样东西,这一辈子他不想再沾上一点点。 项天齐撑起身子,一把抓起木枕,向荷丽丢去。 项天齐本就是习武之人,准头自然是极应,虽然他此时力气大不如往常,可他使了全力,足以砸晕荷丽。 一声“噗嗵”声后,项天齐一把抓起床边的衣服,迅速穿好,又拿了一件衣服扔给正处于惊滞状态的祝子涵,“快点穿好衣服,我们走。” 祝子涵听闻此言,心中大喜,惊诧的看了项天齐一眼,麻利的穿好了衣服。 项天齐一把拉住祝子涵的手,正欲向外走,却见祝子涵停在原地,项天齐扭过头来正待询问,却见祝子涵递给了他一粒药丸。 项天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一口吞下了。项天齐与祝子涵二人刚走出房门屋檐,就见一个黑衣人从院门口的一棵树上跃了下来,走至他们面前单膝跪下,“请小姐饶属下门责罚。” 祝子涵自然明白黑衣人话中的意思,她一句话也不应,饶过他继续向外走。项天齐心中疑惑,却不动声色的跟在祝子涵身后向门走去。 才行了两三步,就见又有五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项天齐观这三人,看得出他们都是练家子,虽然身手算不得上等,却足以对付鸡鸣狗盗,小茅贼一类的人。 若是往常,项天齐根本不必顾及,要想离开易如反掌,可是此时他身上药力尚未完全散去,即使方才吃了解药也没有这么快就完全解了药性的道理,再者体力的耗损可不是解药能补回来的。 六个黑衣人齐齐的挡在他们面前,“请小姐体谅属下,饶属下门不死。” 六个人齐齐跪下,挡住了出去的门,祝子涵不得停下脚步,她一脸冷漠,再也不复初见时的温柔。 “你们去告诉越宁风,就说我已非完璧之身,加之容貌尽毁,劝他另择佳妻吧。” “请小姐不要为难属下,公子有令,在这院中小姐性命无忧的情况下,不限制小姐的任何行动,可是现在小姐要离开这里,属下不得不出来相阻,还请小姐见谅。” 祝子涵显然也知道此事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索性也不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了,我不出去。但是他只是个借宿的外人,他总可以离开吧?” 六个黑衣人面面相窥,看了看祝子涵身边的项天齐,最后有一个黑衣人应道,“遵小姐令。” 祝子涵回过头去向项天齐使了一个眼色,项天齐会意,毫不犹豫地向门外走去。 项天齐刚跨过门槛,只见有一只胳膊拦在了他的前面。 “还请这位小公子稍稍留步。” 第十五章:事不关己 项天齐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从容的抬起头来打量着面前这个比他高出整整半头的男子。 祝子涵瞟了那个男子一眼,漠然地道,“不知越公子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越宁风听了祝子涵的问话,转过头去冲祝子涵微微一笑,“涵儿又调皮了吧?涵儿已经长大了,外面太过不安全了,要乖乖呆在家里,只有这样越哥哥才能放心,知道吗?” 祝子涵漠然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她张口欲言,却终是把话压了下去。 祝子涵转过身去挽住项天齐的胳膊,道,“他才是我所中意的如意郎君。” 越宁风脸上的笑容一僵,仔细的打量了项天齐一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哦?原来涵儿喜欢这样的男人?倒是越哥哥疏忽了。” 越宁风上前几步,一把拉过祝子涵,让她面对着他,在项天齐看不到的角度,他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声音却极其的温柔,“涵儿,你既然不喜欢这里,那就和越哥哥去越府住上几天可好?” 项天齐未听到祝子涵的答复,但他看着他们相拥离开的背影便已明白了一切。 他心底无端端生出些许失落来,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不论这一切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发生的,都已然成为了不争的事实,已经被记载进了他项天齐的过去史中,这是谁也无法磨灭的。 因为这一夜他不想忘记,无论是她带给他的新奇与羞涩,还是之后的屈辱。也许这就是别人口中的好感吧?但也仅限于此。 不可否认,对于那个美丽、温婉的女子他并不是全无感觉,他们初初见面,再加上之后的不美好,心生眷恋已是不易。更何况她还是注定名花有主,且那个人又不是他的女子呢? 项天齐出身皇宫,又年幼丧母,在那凶险万分的皇宫中唯一真心待他的师傅却居于宫外,且因身份缘故不能时时护他周全。 项天齐自幼就学会了人情事故,自制力也是非比寻常,他懂得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应当做什么样的事,他知道什么样的决定更利于生存或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今天遇到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那个叫做子涵的女子亦是如此,无仇无怨,自然也无爱。 他看的出那个叫越宁风的男子是真的在意祝子涵,不会因为他们发生了关系而产生放弃的念头。 项天齐和越宁风都是聪明人,越宁风决口不提今晚之事,只是带走了祝子涵,却并不阻拦项天齐离开就说明越宁风并不会和项天齐翻旧账。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是日后不要再见面,否则伤了颜面可不是一两句话能一带而过的。项天齐虽不是恶人,但也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事关生死他自然要力所能及的救上一救,至于别的什么事,他实在是爱莫能及。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他这个落魄的带罪之人呢? 祝子涵不论情愿与否,都不该是他过问的。 项天齐快速的收拾了东西,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仓促而凌乱不堪的头发,他牵了自己的马,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发现力气已经恢复了大半,再休养上半个时辰就可以彻底恢复了。 可见祝子涵给他的确实是解药,项天齐心中对祝子涵的心想不觉又好了几分。虽然项天齐已经恢复了好些气力,可这个院子终究是个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项天齐明白外面也不安全,出了祝家院子后,也不远行,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来稍势休息。 夜晚的村庄格外的寂静,再加上项天齐寻的地方是偏僻之地,人际罕至,鸟虫声连绵不绝,树叶伴着夜风不断的发出沙沙磨擦声。 项天齐皱了皱眉头,心中的警惕不退反增,因为这样的地方遇见危险的可能更大。风声正好可以遮掩住高手的行动之声,再加上虫鸣,如果有高手来寻,他若是睡过去恐怕会察觉不到分毫,说不定会一睡不醒。 虽然这里虽然不是个好的休息之地,但项天齐也并不打算换地方,最可怕不过人心,人多的地方会更危险。 思及此,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快速恢复体力,然后离开这里,达到放逐之地,那里相对这里要安全许多。 这是个平静的夜晚,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状况。项天齐快速的整理一番,收拾好行李后,他翻身上马,向着官道行去。 他知道那些人决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索性也不再走那些曲曲弯弯的小道,官道上行人多,那些人要想致他于死地自然要有所顾及,会挑合适的地方行刺或是别的方式。 如此想来官道却比小道还要省心、安全上几分,毕竟可以在有些地方稍稍松口气,微做喘息。 官道道路广阔,道路两旁极为繁盛,店铺林立,行了大半日,项天齐早已身心具疲,他寻了一家看起来中等的酒楼,点了些吃食。 按照道理来说,哪个皇子也不想去那放逐之地,换做他人必然会拖延时间,慢行而往,项天齐不是笨人,可如今他别无他法。项天齐验查了吃食,确定没问题后,快速地吃起来。 这时,从门外走进了两个身体强壮的大汉,他们洪亮的嗓门以及他们的谈话内容,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项天齐。一个一身黑衣束腰紧身装,张着一脸落腮胡子的中年汉子看着身边同样一身黑色的年轻汉子,说,“小季,你听说老国师的事情了吗?” “怎会没听说?钟赴老国师钟心耿耿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牵着鼻子走,还被皇上下旨监禁了起来,当真可怜啊。” 中年汉子不屑的看了年轻汉子一眼,得意的笑道,“这都几百辈子的消息了,我说的可不是这事,有最新消息啦!” “啥消息?” 看着年轻汉子一脸疑问的神情,中年汉子一脸得意加炫耀的看着年轻汉子。 “看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钟赴老国师被下旨三天后斩首示众了。” 第十六章:遇刺 “什么?!怎么可能?” 看着年轻汉子一脸吃惊的表情,中年汉子伸出手拍了拍年轻汉子的肩膀,说道,“老弟啊,这些国都的人和事可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以关心的起的,想多了也是瞎想,我们还是快吃饭吧。吃了饭好去压货跑剽,多赚些钱养家糊口才是实在事。” 说着,中年汉子拉着年轻汉子坐在项天齐左侧的一张桌子。他们叫了小二,点了菜,便吃了起来,再也不提刚才所说之事,这让还想知道些详细情况的项天齐心中焦急不已。 师傅是除了母后第二个一心一意待他好的人,也是现在他在这世上仅存的唯一一个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了。他怎么能无动于衷?他做不到,做不到!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绝对的理智呢?很多时候明知道是南墙,也会毫不犹豫的撞上去,是傻还是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活着的价值与意义。 若是一个人长生不老,却一个珍惜之人也留不住,那么长生之道要之何用?同样的道理,即使他安然的活了下去,而最亲的人却都已经离开了,那又有何意义? 陌生人他可以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或死或生,可最亲的人他却做不到置之不顾。那么,回去吧!以卵击石又如何?他不过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何须顾及他人的评论。 项天齐在桌子上放下银子,快步走出了酒楼。项天齐去马厩牵了他的“黑云”,翻身上马,沿着来时的道路急速往回赶。 项天齐所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那个酒楼的时候,那两个汉子突然间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一样出现过一样寻不到丝毫踪迹,唯有那桌不曾动过的饭菜以及桌子边沿放着银锭子,似乎在隐隐诉说着那不是幻觉。 有些事情虽然有些偏离轨道,但终究只是走在没有前路的小岔口,终究要回归到本来所既定的道路,并且要顺着命运一直走下去。 事在人为,可也难以逆天而行。官道上骑着宝马的人终将走上那条命运之路,而他却浑然不知,天真的以为最大莫过于死,然而在这个世间有些人是连生死都不能抉择的。 拼命的赶路让他忘记了计算危险地带,选择合适的地方住宿,既然如此他索性决定不再休息了,这样也可以省下一些时间,可以更早赶回去。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项天齐稍稍减缓马速,继续前行,在行至断涯山的绝壁近道的时候,一群黑衣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项天齐赶路心切,希望能够速战速决,他直接拿出杀招来,且战且行,一刻也不愿意耽误行程。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已经被那群黑衣人带的失去了方向感,他所谓的前行只是沿着右面的小道向着山顶的方向行去。 项天齐从来不曾走过这条道路,自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只是对这群黑衣人不下杀招微微疑惑了一下,后来想到他们可能是要拖住他,也就释然了。 当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到了断涯山的山顶,十丈之外是断涯,他根本就是退无可退,插翅难飞。 黑衣人人数众多,项天齐再神勇也只是血肉之躯,更何况严格来说他还只是一个十岁刚出头的孩子,他已然筋疲力尽,快要招架不住黑衣人的攻击了,可偏偏却又走到了绝境,根本就没有逃生的希望。 项天齐看了眼十丈之外的断涯,心中思索,要不要拿命去搏一搏,虽然跳下去九死一生,可终究要比就这么干耗着等死要好。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项天齐已经接近力竭,他聚集所有的力气挺而走险,入敌腹地,巧妙运用技巧、角度稍稍避退黑衣人,趁着这一瞬息的空当,他驱马向着断涯驶去。 黑衣人迅速追上去,只看到一道矫健的身影迅速下坠,消失在苍茫的黑暗中。项天齐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压抑着失重下落带来了的彻骨冷意。 本以为这个断涯再高,落下也不过是瞬息之事,今日方才知道,最漫长的莫过于临死前的那一刻,不断的消磨着心底那根理智的弦,几近绷断。 这涯仿佛无底洞一般,怎么也见不到底。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出奇的漫长,让项天齐心中渐渐生出了疑惑,他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可身体下落听到的风声以及身体所接收到的冰冷感,都让他清醒的知道这不是梦。 项天齐整理了一下思绪,让自己从讶然中镇静下来。他在下落中用力的翻转身体,身下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 一张张熟悉的画面快速闪过,毫无征兆的落入了他的眼底,激起他心底最为深重的伤痛。母后!母后…… 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从他的心底涌出,那些曾经的温暖在此时看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却又无法割舍。他迷茫了,同时也慢慢地放下了戒备,敞开了心扉。 “你终于来了。” 一个雌雄莫辨、毫无声调起伏的声音传入了项天齐的耳中,他心中一惊,四处寻找着声源,寻遍所有视线可及的地方,半个影子也不曾看到。 一种阴冷、怪异的感觉涌入他的心底,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来历,有何意图,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虽然若是能套出些信息是好事,但很显然此时多说无益,他连对方的人都看不到,可想而知这是多大的实力差距。 又过了好一会儿,对方见他不予应答,再次幽幽地开了口。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要在这里等到所有人都死了才出去吗?” 项天齐虽然好奇那不可见的人话中的意思,但他终究是忍住了询问,依然保持沉默。 一阵低沉的笑声从四面八方飘来,项天齐怎么也听不清那笑声到底来自那个方向。现在的他依然保持着下落的状态,根本就没有能在这种状态下做出备战的力量,和待宰的羊羔一般无二。 那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方才停止,笑声刚落,项天齐就看到一个半透明的一身黑衣的人落在了他的上方,黑衣人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在空气里,没有丝毫的实质感可言。 黑衣人低下头看着躺在虚空中的项天齐,他的半张脸都裹在黑布中,唯一清晰可见的就是他额头上那颗艳红得诡异、宛若女头眉心吉祥痣般的朱砂痣。 第十七章:滞世空间 “是你、是你……” 项天齐机械式般的重复着这两个字,黑衣难人猛地往下一闪,落在了项天齐的身边,他缓缓地蹲下蹲下身来,一把扯下脸上蒙着的黑布,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绝美容颜。 他微微一笑,那张脸上散发出一种冷然绝迹般的美艳之色,刹那间,连这宛如混沌初开般诡异的黑暗都退却了几分阴沉,仿佛这片黑暗也有了薄薄地色彩。 这样绝色出尘之人不用人提醒,项天齐也清楚的记得他是那个从天而降的“仙人”。 然而让项天齐震惊的是,这一次看见这个男人他从心底生出一种相识多年的感觉,同时又莫名的滋生出惊惧,甚至想要退缩的想法。 “小娃娃,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非常眼熟呢?想知道答案吗?” 项天齐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这一举动引得黑衣男人低低的笑了起来。 “真是个乖孩子呢!看着我的朱砂痣吧,它会告诉你答案的。” 黑衣男人一改初时雌雄莫辨的声音,温润清昀的声音悠悠传来,仿佛三月里吹拂人心的暖风柔柔的落在项天齐的心尖上。 项天齐异常乖顺的听从黑衣男人的话,直直的看着黑衣男人额头上那颗艳红的诡异的朱砂痣。 黑衣男人看着呆呆的躺在虚空中的项天齐,他的眼神一阵迷离,不自觉地伸出手来,抚上项天齐稚嫩白皙的脸庞,“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岳,我不好吗?我帮你打下这万里河山,让你坐上这世间最为尊贵的位子,可你为什么要舍弃我?为什么要杀我?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你知不知道?!” 黑衣男人使劲摇晃着项天齐的身子,剧烈的摇动让处于呆滞状态的项天齐清醒了过来,他不解的看着蹲在自己身边一脸疯狂的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看到那张熟悉面孔上那不解的表情,他心中痛楚不堪,一把把项天齐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项天齐,吼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说!你说啊!” 项天齐行动困难,根本无法挣脱黑衣男人的钳制,他心中惊慌不已,总觉得什么时候要发生了。 项天齐用尽全力想要推开黑衣男人,却发现这无异于以卵击石,根本就毫无作用。 反观黑衣男人,他感觉到了项天齐的挣扎,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们之间几乎到了毫无间隙的地步,黑衣男人的身体紧紧地着他的身体,就连下体也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项天齐明显的感觉到黑衣男人的那个部位越来越热,他心中焦急不已,却无奈根本挣不脱。 黑衣男人感觉到了怀中人的抗拒,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直到听到项天齐的闷哼声,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用力了,把项天齐的肩膀捏脱臼了。 黑衣男人有些慌乱地放开项天齐的,看着项天齐一脸的痛苦,他的心猛然揪了起来。 黑衣男人额头上的朱砂痣蓦然间散发出淡淡地红光,红光散去后,黑衣男人恢复初时那一脸木然的表情,雌雄莫辨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让痛楚不堪的项天齐稍稍有了些安心。 真是好诡异的情况,好在恢复了…… “我们在梦里见过。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项天齐不解的看着上方那张美艳、冷漠的脸,也不开口,他只是用眼神来询问。 黑衣男子也不在意项天齐的反应,自顾的说下去,“这里是‘滞世空间’,你可以称呼我为因君。” 因君话音刚落,一直闭口不言地项天齐惊叫出声,“‘滞世空间’?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项天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时收了脸上惊讶地神情,然而这一幕已经落入了因君的眼中,因君心中震惊不已,心中暗暗思索,难道眼前这个小娃娃听过“滞世空间”? 项天齐闭口不言,因君冷笑一声,道,用那双毫无情绪地眸子盯着项天齐,“你可以不回答,可你要明白我想知道的事从来就没有知道不了的,我所拥有的无上力量,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永远无法抵抗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眼前人说着如此狂妄的话,项天齐却从心底相信这是事实。 这是一件多么可怕地事情,敌人的强大并不可怖,最令人忧心的是那种从心底滋生出的恐惧与无法战胜的念头。此人是敌非友,这已然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了,更为让项天齐惊惧的是,不过两度相见心中的无力便已经如此深重了,日后若是对决到底能有多少胜算?又能有几分信心可言? 项天齐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在我登上太子之位的那一年,我曾遇到一位奇人,那位奇人曾为我卜了一挂,那位奇人曾和我提过‘滞世空间’。” 项天齐说的这些都是实言,只是省略了一些没有说,因此尽管因君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却一时没有想到是何缘故。这些在因君眼里也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实在是不值当多花心思,索性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了。 “小娃娃,想离开这里吗?” 一想到这里是“滞世空间”,项天齐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他只希望能赶得及救下师傅。 “滞世空间”中的时间比外界要过的慢上许多,“滞世空间”一个时辰便是外界的一年,外界的区区三日在这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项天齐心绪难平,不知道师傅还在不在人世间了。 “想。你能带我出去吗?” 听了项天齐的话,因君魅惑一笑,答道,“当然可以。” “什么条件?” “很简单,不过是想帮你恢复一段被封印的记忆而已。” 项天齐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像因君表面上所说的那样简单,可他已经无路可走了,以他的实力根本就稳不住不断下落的身体,又何谈从这里走出去呢?他还有别的选择吗?答案非常肯定。 项天齐看着黑衣男人那张绝色、木然的脸庞,终于做了决定。 “好,我答应你。” 第十八章:无法挣脱的桎梏 “那么,开始吧?” 项天齐看了一眼因君,低下头去,重重点了点头。 “敞开你的心扉,接纳本尊传递过去的意识,切不可生出抗拒之意。” 项天齐照着因君所说的话做了,他猛然觉得意识里面多了一股紫色的的雾气,一时间占领了他所有的意识及思想,他想要挣脱雾气的束缚,却猛然想到了因君的交代,不得不默默的接受着这一切。 雾气缭绕了好久方才散去,项天齐察觉到意识中多了一些东西,一段混乱而又清晰的记忆涌入了项天齐的脑海中。他震惊的看着因君,不敢去相信记忆中凭空多出来的那段记忆。 那段记忆就像一场梦,是哪天自己在庙宇中休息之时所作得的梦,在那段梦境中,他的国家国破家亡,父皇皇族皆被屠杀殆尽。那仿佛只是一段可怕的梦境,不知道为什么项天齐却觉得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前所未有的真实。是因为拿个梦境太真实了,以至于他混淆了现实吗? 项天齐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急于离开这里的他忽略了意识海中记忆旁隐藏着的一条细细的丝线,那条丝线即位纤细,不仔细观察根本就看不到。 人往往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有时候看似一时牺牲的事情,带来的可能是更为深重、漫长的痛楚、无奈与无法挣脱的束缚。 “我已经接受了你的记忆,你是不是该实现你的承诺了?” 因君淡淡的瞥了项天齐一眼,应道,“放心,我自是不会食言,这世间之事瞬息万变,可却总也少不了一些人来做一些其他人不适合做的事。” 因君的这句话意义很深,项天齐没有去追根究底的想法,他知道这个男人深不可测,有些事情问了也不一定有结果,不问也罢,省得瞎操心。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确定师傅有没有事,别的事情都可以稍后再说。 这使得项天齐还没有经过许多大事的磨练,不懂得有些事情是拖不得的,一旦错失了机会那便再也寻不来了。在这里尚未出去,他们之间还不曾正面对立过,一旦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有些事情他注定无法再问出口,即使问了也没有半分情分可言,那个男人也便不会再多说半句话。 此时,因君还念着项天齐与他心心念念之人貌合神似会留上几分情面,可外面的世界却容不下一点点的心慈手软。 因君一把抱起躺在虚空之中的项天齐,一个闪身便离开了“滞世空间”,又回到了跳崖之前的那座山顶。项天齐欲去寻找自己的“黑云”宝骑,却发现身侧之人紧拥住他不放。 项天齐心中一惊,以为又出现了什么变端,这时只听那雌雄莫辨的声音说道,“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你的宝马必然是找不到了,我带你回国都。” 项天齐自然知道因君口中的两个时辰,不是概念上的两个时辰,而是换算得来的两年,两年时间足以使很多事情改变,也许现在外面都已经物是人非了,更何况自己那小小的马匹,又怎么找得回来? 项天齐又想到因君身怀绝技,能为常人所不能为的事,若是他带自己会国都或许会快上许多,想到这里,项天齐便点了点头,应道,“那就劳烦阁下了。” 这一点项天齐倒是没有失算,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回到了隔着两年时光的国都。这两年来,这个本该熟悉的地方变了好多,本是邺国乃至三国中屈指可数的繁华之地,却变得行人匆匆而过,商贸稀疏,一派萧条之色。 要开战了吧?这里会被夏国攻破吧? 这两个看似自然而然冒出来的念头让项天齐狠狠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还都不知道,怎么会下这样的定论呢? 就在项天齐思绪万千,纠结于方才的念头时,因君开口为他解了疑惑。 “这就是你所要付出的代价。” 话音刚落,项天齐还未来得及询问什么就看到了因君毫不停留离开的身影,以及几句仿佛从意识中散发出来的声音传来。因君接下来的一番话把项天齐知道师傅还活着的喜悦完全消磨殆尽。 “这本就是你们邺国的宿命,而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却不能插手其中,明明知道症结所在,亦知道解决之法却无法帮得到邺国。哈哈哈……” “给你一句忠告吧,你若想邺国灭亡的慢一些,受苦的人少一些,那么就不要插手其中。否则,那个结果不是你可以承受得起的。” “永远也不要企图逃脱,因为这将是你倾尽所有也无法挣脱的桎梏。” 因君的最后一句话像烙铁一样血淋淋的印在项天齐的心上,他不想去相信,心却偶自主的选择了相信。他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因为因君的几句话话而退缩,他要努力救下邺国,如果有什么代价的话他就一个人来承担。 项天齐没有回客栈休息,也没有回皇宫,而是直奔了国师府,若说以前从传言中听说师傅的近况还可以在心中自我安慰的话,现在他完全失去了那个自我安慰的理由。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一个狠绝的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这破烂不堪的匾额,那门前空无一人,连乞丐的不惜得光顾的地方,这也难的是两年前那个车水马龙、繁华古朴,曾带给他唯一的温暖的国师府吗? 这等情景,让他情何以堪?父皇这样对待师傅,而他却还巴巴的跑来求他拖着年迈的身体去为这个气数将尽得邺国打拼,甚至受牵连。那又该置师傅的情面于何地? 什么为了国家可以做任何事?简直是狗屁!有些事情明明做了可以挽回,却又偏偏不能去做。项天齐知道,只要自己能见到那个老人,她一定会为了自己妥协,可这样做是否太过自私? 第十九章:被忽略的东西 就在项天齐犹豫不决的同时,紧闭的大门后站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他也在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出手? 出手可能会减轻这即将来临的乱世杀戮,可怕不只怕自己力不从心,要是不成功只怕会适得其反,徒增更多的杀戮。 就在项天齐决定放弃的时候,国师府的大门开了,当他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个人时,蓦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师傅……” “齐儿。” 看到门前站着的老人脸上那慈祥的神情,项天齐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就算是身上多了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桎梏,只要能再次见到这个唯一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又有什么是不值得的呢? 两年未见,钟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少年,他还是当年的模样,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齐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两年的时间怎么可能没有发生丝毫变化?难道…… “齐儿,你是不是进了‘滞世空间’?” 正处于喜悦状态中的项天齐听了钟赴的问话,猛然僵在了原地,很快他又回过神来。看着钟赴一脸焦急的神色,项天齐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师傅,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先回答为师,到底进没进?” “进了。” 项天齐话音刚落,只见神情焦虑的钟赴突然平静了下来,他一脸悲悯之色,仰头长叹,“天意啊!终是躲不过去,该来的还是来了。唉!” “师傅,到底怎么了?” 钟赴看着现在自己身边的项天齐,他伸出手抚了抚项天齐的头顶,温和地道,“齐儿乖,不要多问了。师傅决定陪你走一趟,我们一道入宫吧。” 听了钟赴的话,项天齐知道邺国又有希望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十分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了,因此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显得有几分沉重。 正兀自陷入沉思的钟赴自然是没能注意到项天齐的异样,他们二人疾步向皇宫赶去。 当跨进宫门的那一刻,项天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钟赴,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何事,这让他情绪沉闷了一路。 接近御书房,项天齐心中的那份不安就越强烈,他突然生出了想要拉着师傅离开皇宫的念头。可显然已经晚了,他们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显然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更何况小梦子已经带来了皇上传见的口御了呢? 项天齐一踏进御书房的门槛,蓦然觉得意识中有一阵冷风刮过,隐隐触动了些什么东西,他正想深究,却猛然听到了钟赴的行礼扣拜之声。 “老臣钟赴,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吧。” “谢吾皇。” 项天齐看着如此怪异的场境,心中讶然不已。什么时候国师竟然也要向皇上行跪拜之礼了?什么时候国师竟然要站着晋见皇上了?这是何等的可笑、悲哀!邺国自成立以来,这是头一遭吧? 项天齐跟着钟赴也认认真真行了一礼,听到“平身”二字,他抬起头来看着坐在高位之上的男人。 两年的时光,在那个男人脸上刻下如风霜般的岁月痕迹。 “皇上,今日老臣前来,是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向皇上奏报。” 虽然任谁都看的出老国师并不如以前那般得势,但皇帝对他的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来人赐座。” 小梦子搬来了一把太师椅,待到钟赴坐好了,方才道,“所谓何事?老国师请讲。” “皇上,老臣今日前来,是为了赵太师而来。”方才一脸温和的项鸿宇蓦然收起脸上的表情,一脸严肃的看着钟赴。 “皇上,赵太师他让二皇子进了‘滞世空间’,皇上可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能进入‘滞世空间’的人就是开国皇祖先时代‘一因国师‘寓言中将要出现的第二个命中之人……” “老国师,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今天朕累了,你先退下吧。” 鸿宇自然知道钟赴要说什么,进入“滞世空间”的人要皇帝亲自带出来,方能保得邺国万世昌盛、国运亨通。 这是邺国皇室自建立以来就一直流传的秘闻,自然有几分真实性,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不得而知,不过至少不是那些迷信的因素可以解释的。 只是项鸿宇不想去谈及这件事,虽然他赵因的本领绝非常人可及,但一想到夜晚在自己身下承欢,那张美到天下无双的脸庞上微微地驼红,以及那双迷醉水雾迷茫的眸子,项鸿宇心中不由一阵放心。 即使他再厉害,也还是抛弃了男子的尊严,屈从在了自己的身下。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危险可言呢?尤其是他还是一个天下难寻的尤物,项鸿宇实在是舍不得放弃。 “皇上……”“皇上,赵太师求见。” 小梦子通报声刚落,还不等项鸿宇授意通传,便见一个一身白衣的绝美男子走了进来。白衣男子行走若风般轻柔,只是简单地行走便能让人感觉到他出尘、绝丽的风情。 项天齐呆呆地看着白衣男子飘然而来,心中震惊不已,这还是那个冷漠、果绝的因君吗?这风媚入骨髓的风情,只怕连女子也远远不及吧? 他那张没得雌雄莫辨的容颜,有时候确实可以让人忽略他的性别。项天齐猛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却又抓不到那丝一闪而过的念头,他转过头,正好看到上位上坐着的男人那一脸的浅笑。 项天齐心神巨颤,难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总觉得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原来是忘了告诉师傅自己心中那份对因君的莫名恐惧。 之前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个猜想。那便是…… 自己被因君控制了。 难怪他会不限制自己的行动,难怪他会那样自信满满地用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对自己说那些威胁的话。那根本就是驻定万事不变的态度,那是绝对的实力铸造出的信心所表现出的无谓。现在发现这一切是不是太晚了? 项天齐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直觉上明白今天绝不可能如此轻松了事。然而,项天齐没想到的是,等来的却是皇帝毫无征兆、果绝严肃的“斩杀钟赴老国师”的圣旨。 项天齐心中大惊,震惊过后是深沉地疼痛,怎么可能?师傅他是邺国的国师,是一个国家最为特殊的存在,拥有着连皇室子弟都惊羡不已的特权。 可现在,他竟然听到了斩杀师傅的旨令,是他耳朵坏掉了吗?他欲扑过去阻止事情的发生,却被因君一掌劈昏了过去。 第二十章:国破家亡 最终项天齐也没有能够阻止事情的发生,但钟赴却是没有被托出去,只是因为因君微微一撇眉,加上一句小小的抱怨,项鸿宇便放过了钟赴。 项天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孰不知这却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因君的任何话都可以不作数,但他隐隐带着噬血气息的所谓预言却是谁也无法左右的大势所趋。 项天齐和钟赴回到国师府,一个消息让劫后余生的二人再次提高了方才放下的心——邺国不堪夏国攻击,城门破了。 “师傅,快!收拾东西,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不行,已经来不及了,你快从后门离开,不用管我……”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扔了进来,那个血人颤颤微微的抬起手伸向钟赴,“老、老爷……不好了……” 看着那双染血的手猛然垂下,未说完的话成了永恒的断章。项天齐心中“咯噔”一声,有一根弦猛然绷断了,他知道有大事发生了,不用别人来说,他心中竟奇异的有了几分明了。 这就是付出代价后那人所施舍的利息吗?可笑……又可悲!这明明是在提醒他预言将要降临了,明明是在嘲讽他的幼稚与懦弱,可是他能怎样?那个人所拥有的是他所能抗衡的吗? “齐儿,快!你快离开这里。” 项天齐接受到那气息的感觉,就知道那个人已经来了,就算能走的了,只要那个人想,他一定会被抓回来的。只怕到时候连累师傅,甚至波及到更多的人。 “师傅,已经来不及了,我注定无法挣脱那道桎梏。你快离开吧!齐儿会没事的。” 钟赴看着一脸决绝、认命的项天齐,他心中惊痛不已,知道项天齐已经在无形之中变了。钟赴在心中不断自责,怪自己轻信了那些人息世宁人的话,才让爱徒落到了如此境地。 项天齐定定地看着钟赴,他那双黑色的瞳仁中涌满了哀求,钟赴长叹一声,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齐儿,为师永远和你在一起。” 项天齐听闻此言,心中疼痛且安慰,他以为这是师傅不外露的支持,孰不知这却是诀别的最后赠言。 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事永远超脱人的预料之外,无论是谁,无论那个人总有多大的力量,总会有无法预计的事情。有些事情你认为是好的,却不一定对你在意来说也是好的。钟赴刚踏出门,项天齐便见到了他终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艳红的液体喷洒而出,紧接着一颗带着余温的头颅滚到了项天齐的脚下,他惊住了,呆呆地看着那颗头颅上那张熟悉的面容。 师傅、师傅、师傅……怎么会这样? 项天齐蹲下去,颤抖着伸出手,合上那双熟悉却平静到诡异的眼睛,他轻轻磨娑着那尚有余温的脸庞,一滴咸涩的液体融入艳红的液体中,仿佛那昔日里一去不复返的温暖,消失在无法磨索的地方,再也看不见了。 是该伤心吗?为何他此刻只想笑?心中也没有一起悲伤,反而还有着微微的喜悦,他是疯了吗?还是心肠变黑变硬了?连最亲的师傅死了都可以如此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开心”。 模糊的眼中映入一双深紫色的靴子,项天齐努力收回眼中的泪水,方才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眉间有些朱砂痣的绝美男子。 这一瞬间项天齐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蓦然明白了许多事情,他无悲无喜地正眼看着那个紫衣男子,“你知道吗?我爱你呢,可是你却害了我唯一的亲人……” 项天齐看着那绝美的男子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仿佛那冬日里最为迷人也最为冷清的冰雪,美丽中夹杂着无法言喻的凄绝。项天齐看着紫衣男子苍白的脸庞,他在心底想着师傅的死,心痛的几乎窒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两片毫无血色的薄唇。 因君看着眼前神伤心痛的少年,他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年,不再是那个人抛弃了他,而是他抛弃了那个人。 因君知道这场境本该高兴地,可他却怎么也压制不住那噬骨的心痛,和那毁天灭地的冲动。 项天齐看着一脸狰狞的因君,他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再没有比此刻更为清醒。 “那又怎样?爱我吗?那就给我永远爱着,无论发生什么你不许改变!” 听闻此言,项天齐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他终于知道因君并不是无所不知的,自己只有情绪波动大的时候他才可以感觉的到,他察觉不到自己在想什么,小小的情绪波动他也不能感知。 这一发现让项天齐信心增加了不少,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完全觉得没有胜算,一切都处于被动状态了。项天齐的沉默让因君心头怒火熊熊燃烧,因君嗜血一笑,一把拦住项天齐的腰。 “带你去看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想来你应该会喜欢吧。” 雌雄莫辨的声音夹杂着怪异的温柔,这让项天齐从心底无端端的生出些许不好的预感来,他张口正想说不去,却晚了一步。 项天齐只觉身边风流急速涌动,眨眼之间便出了国师府,到了另一个地方。项天齐看着那熟悉的建筑物,他蓦然知道这里是“城塔”。 “城塔”是邺国都城最高的建筑物,她立于国都城门外十里处,高达百余丈,是始祖皇帝耗时五年,征集数十万壮丁建造而成的。 后人对此都颇为不解,俭朴、厌恶娇奢的始祖皇帝为何要稿费如此巨大的人力无力来建造这么一座巨塔,虽然它可以在打仗时用来勘察敌情,可要是被人打到国都来,再好的勘察也免不了亡国的命运吧? 如此看来,这城塔竟像是无一用处。 “城塔”只有一国之君才能上来,这座塔的守卫也都是守在塔外,根本不被允许进入,因君如此不费丝毫力气就进了这里,恐怕靠的不只是他非人的实力吧。 项天齐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可他不愿意去多想,他宁愿等到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再去面对,就让他再懦弱这么一次吧! 第二十一章:如此简单? 项天齐想做一次鸵鸟,可他身边那个人却不见得会成全他。 “齐儿,本尊带你看这世间最真实的本性,可好?” 不待项天齐回答,因君已经拉着项天齐向“勘察台”走去。项天齐是第一次进去城塔,即使身处危险,外界情况不明的境地下,他也不由得分出些许心神来惊叹这勘察台的宏伟与神奇。 勘察台建在城塔第九十九层,也就是从上往下数的第二层,百丈高度再加上平面距离,按照常理来说,根本就看不清,可事实是往下看的时候一点阻碍都没有,下面的场景就像发生在眼前一样清晰。 正因为这样,项天齐见证这一奇迹的时候,也见证了邺国的灭亡……烽烟四起,鲜血几乎灌溉了国都的每一片大地,屠城……竟然是屠城! 为何会这样?夏国不是从来都以仁治国的吗?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齐儿,美吗?你看,这片大地上开着的鲜红花朵多么美丽啊!不仅是这里,它将开便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是不是很美?” 因君拉起项天齐的右手,咬破了项天齐的食指,艳红的液体染满了因君的唇,此刻因君邪媚、绝艳,仿若临世的妖魔。 项天齐忍下胃里的翻腾恶心,勾唇一笑,随即微微撇了撇眉,“阿因,可以放过他们吗?虽然很美丽,可是我很害怕……” 因君痴痴的望着那张深入骨髓的脸庞,那温润的声音,那微撇的眉头都令他无法抗拒,那雌雄莫辨的声音蓦然变得透着阳刚的气息,温柔的笑道,“阿岳,都听你的。这本来就是为了惩罚你,既然你回到我身边了,那就都依你。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项天齐心中突然生出了很多疑惑,但他很清楚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多耽误一刻就会有更多的无辜百姓死去。 “好,不离开,我们永远在一起。” 此刻的因君再也没有了往日里那种永远无法预测的可怕,就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 即便如此,项天齐也不敢有一瞬间的松懈,因为他清醒的知道,因君此时这般模样全是为了所爱的那个人,而他根本不知道因君口中的那个“阿岳”是怎样的人,只怕哪天会犯了忌讳,触怒了因君,只怕到时候会更为可怕,他有预感,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将会是一场可怕到能够毁天灭地的灾难。 因君站在勘查台上冲着下面挥了挥手,那场屠杀竟然奇迹般的停止了,多么玄幻而又不强势到不真实啊!要不是地上那艳红刺目的液体,也许项天齐会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也就不会再有些奇怪的人出现了,也不会再看见那残酷的屠城。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项天齐看着因君挥手过后想自己走来,一把抱起他,向着塔中的房间走去。项天齐已经猜测到可能发生的事情了,然而他却不能挣扎,还要便显出一副柔顺的姿态。 项天齐明白他的表现关系到下面那一城百姓的生死,他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却也实在做不到置千万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既然如此,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何区别呢?知道了只是提前徒增烦恼和难堪罢了。 当他的身子接触到床板的时候,不可抑制的僵硬了起来,他本以为自己早已在心中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然而没想到的是到了最后一步始终不能坦然的去面对这种不堪的屈辱。 当那个欣长、挺拔的身体压下来的时候,他不自觉的握紧了腰间的匕首,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却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他不敢轻举妄动,死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无数人要给他陪葬。若是如此,他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吧? 有些时候人的理智永远不可能按照一些早已计划好的轨迹行事,正因为如此才会出现那么多的意外,乃至未知吧? 当那犹带着血腥气息的唇压向项天齐的唇时,他的身体反应比理智快了那么一点,当他意识到自己挥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项天齐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没入因君的后颈,因君怔怔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就在他以为因君会冲过来杀了自己时,却见因君颓然倒在地上,瞬间化作了黑色的碾粉,被过堂风一吹就那么飘散在了空气中。 项天齐惊诧地看着这怪异的一幕,久久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坠落在地上的匕首,那匕首上洁净如新,不曾沾染上半分血污,这让项天齐怀疑,方才的一切是不是一场白日梦,可那真实的感觉却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因君死了……如此简单的就解决了吗?可为什么他心里总会有那么些不安?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我还未死……哈哈哈……” 一个声音在项天齐的意识中响起,他心中大惊,那雌雄莫辩的声音不是那个人又会是谁? “不要担心,他确实是死了,我是他的一丝意识,在他临死前接到了命令,要送你一份礼物。哈哈哈……知道是什么吗?” 项天齐的心颤了颤,还是问出了口,“什么?” “‘贵贫咒’!” 这“贵贫咒”项天齐没有听说过,但潜意识中听到“咒”字他便知道准没有好事,更何况这东西牵扯到了因君,而且是在自己害死了他,他宁死也要自己的东西? “想知道‘贵贫咒’是什么吗?反正我大限将至,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 “这‘贵贫咒’是主人在始祖黄帝项岳时期创造出来的咒语,这种咒语是为了防止王朝因为冗繁而没落的咒语。但凡被国君选中的朝廷栋梁皆要接受这种咒语的洗礼,才能得到这个国家乃至国君的承认。知道为什么吗?” 项天齐极其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却不开口询问,怎奈这丝意识与因君完全不同,他不问他也不说。过了好一会,项天齐终于开了口,问道,“为什么?” “哈哈哈……因为……” 第二十二章:最尊贵的贫贱 “因为这对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最深重的折磨,没有人能在权力的巅峰永远保持着那颗不急不躁、不怕失败的心。就连你们的始祖皇帝也一样,他就是怕了失败才会利用我家主人建造这座耗资巨大的‘城塔’。” 项天齐脑袋中“嗡”地一声变得纷乱不堪,有些地方却比往常清楚了一点,因君和始祖黄帝,难道有什么渊源?如此算来那因君岂不是已经二百多岁了。 正常人自然是活不到这个岁数的,但是若是能进入“滞世空间”那就不一样了,外界苍茫转换的二百年,在“滞世空间”中不过是不足二十天的时间。 如此想来,那因君真有可能与始祖黄帝有渊源,可这段渊源究竟是什么呢? “皇室的人都死了,你将会成为邺国皇室的唯一血脉,将会成为那些欲夺权之人最好的、最重的筹码……你是贵宾,亦是阶下囚,也许有一天会更加高贵,却注定一生都逃脱不了‘贵贫咒’的桎梏,哈哈哈……” 张狂地笑声伴随着一道避无可避的紫光笼罩向项天齐戛然而止,模糊的虚影化为一缕轻烟,飘向未知的地方。 项天齐看着周身包围着的紫雾,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全身如木乃伊一样仿若死物般的僵硬、冰冷,根本就一点也动弹不得。 最为诡异的是此刻他五识前所未有的灵敏,听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传来,他心中大急,却无计可施。这种全身仿若被冻入冰块的僵硬身体状态,即使有再好的计划也实施不得吧? 项天齐心中哀叹一声,闭上眼养神,索性也不再做什么无谓的挣扎,他很清楚此刻最好的应对只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司机而起。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脚步声越发的清晰了,项天齐心中一动,来了! 他猛然睁开眼,用余光瞄着门的方向,听脚步声音预测人数应该不下五百人,如果他可以恢复行动,找准机会,自然有成功逃脱的可能,但前提是没有高手护航。 项天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然而当他看到从门走进来的时候,他的思维蓦然僵化了那么一瞬,是他……竟然是他! 还有她…… 他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还有她,果然还是认命了么? 虽然项天齐早已预想到了,可是当他看见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股酸涩的滋味。他心中自嘲一笑,想道:即使她是你第一个女人又如何?还不是站在了别人身边,而且是敌对的位置上,既然如此,就当作不认识吧! 若是有朝一日,再次正面碰上,就放她一次好了,全当是了断了那一夜的欢愉之情。 项天齐一脸平静的看着那个男人挥手让人走过来绑了自己,触到那个女子微微惊愕的表情,他只当是没有看见,冷漠的转过头去。 项天齐本想就这么装做不认识,两相相安无事,然有些人却不想息世宁人,而另一些人是无意间的做了那推波助澜之人。 “项兄别来无恙啊?匆匆一别已是两年了,项兄依旧如当年一样俊秀无匹,倒是为兄我老了不少呢!” 项天齐自然知道越宁风这番话中隐含的讽刺与得意,他瞥了越宁风一眼,并不接话。 越宁风看着项天齐沉默、冷然的表情,心中越发的得意,却还是依然端着那份温润到如沐春风的风度。 项天齐知道这种人必然有强大的坚实后盾,暂时他的实力根本不能与之抗衡,要他服软、趋炎附势不是不可能,他懂得伸曲之道。 可他亦知道此时根本不能服软,他与越宁风之前有过交际,且又发生了不怎么愉快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天真的以为低头就能顺利过关。 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取其辱呢?结果都是一样,又何必再赔上自己的尊严呢?然而虽是如此却也不能过刚,过刚只是匹夫之勇,吃点苦头不算什么,最糟糕的是激起对手的愤怒,让对方更加的防备。 项天齐虽不敢称自己智勇天下无双,但他也不是笨人,绝对不会做这种把自己陷入不利境地的事情。 越宁风走到祝子涵身边,一把拦住她回头看着项天齐,那炫耀的神情,仿佛江山美人尽收其下一般。 项天齐心中冷笑,如此看来他的胜算又多了几分,本以为越宁风是有能耐的,如今看来,智谋有余,耐心不足,且又骄傲自大,不曾成功却已经摆出了成功的姿态,简直是自寻死路! 目前各大势力都对邺国这块肥肉惦念不已,他这个唯一的邺国皇室血脉自然就成了各方势力争相追逐、寻找的争端,无论是想要他命的,还是想拿他做幕后操纵者的,都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今日越宁风带走他的消息必然很快就会流传出去,到时越宁风必然双拳难抵四手,败势势不可挡,那时将会是他离开的最佳时机。 越宁风自然不知道项天齐心中的盘算,越宁风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不能把捉到项天齐的消息传出去,他早已下令封闭消息,然而他却忽略了一点,这个群雄逐陆的时代最不缺的便是探子、无间道。 富贵子弟即便是再聪明,也没有从鲜血铸就中爬起来的那些人那样事事思虑周全,所以有些事、有些局面根本就不想想象中的那样复杂,不过是一个疏忽就结束了一些人,与此同时也成就了一些人。 这便是世人眼中的局势,看破了也不过如此。越宁风命人带着项天齐侨装打扮,按原计划走水路返回连乞镇。 项天齐任由他人来回折腾,不发一言,也不反抗,外人看起来像是无声默认的屈服,连越宁风都对他的表现极为满意,一整天都没有去“特别照顾”他。 只有一个人察觉到了他的“怪异”,那个人夜间来到了关押他的船舱,黑暗中那个人的黑眸泛动着微微的光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第二十三章:经年宝剑 “你来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项天齐没有想到第二次正面接触竟是在这般境地下,世事无常,于他不过不足十日,于她却已经两载的时光。 如今的她正值二九年华,从两年前的清纯稚嫩成长为今日的妩媚动人。两年果然足够改变很多事情,她一定已经嫁作他人妇了吧?十有八九那个人是越宁风,那个拥有着温润风度的霸道男子。 “嗯。两年不见你还是和两年前一个样子,一点都没有改变。” 项天齐没有应声,只是抬起头用那双明亮漆黑的眸子灼灼的看着祝子涵,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直刺人的心底,让人觉得仿佛心底最深的秘密被挖掘了出来,有种无所盾形的感觉。 祝子涵非常不喜欢这种目光,可也知道不能躲闪,她此次前来自然是有事相求,怎么也不能做出如此退缩且又没有诚意的事来。 “项公子,今日小女子来此是有一事相求,还望项公子垂怜小女子,救小女子出这牢笼。” 听闻此话,项天齐微微惊讶,本以为祝子涵早已嫁作他人妇,现在看来却是不然,整整两年的时间,越宁风都没有如愿以偿,可见眼前这个女子离开的信念有多坚定,亦可见她有多么聪慧、机灵。 在越宁风这样一个爱她又内力极其霸道的人身边还能保全自我,不是光靠运气就可以做到的。此时,项天齐对祝子涵又更加高看了几分,心中再也不只是当她是一个普通地女子了。 在这个男权至上的争霸年代,有多少女人能不依靠男人而存活,又有几个女人会为了自由而抛弃乱世中的强大靠山。 在这样的年代里生存,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即使不会灭亡,也只是苟延残喘的活着,有多少人愿意承受这样的磨难呢? “哦?我想祝姑娘是找错人了,在下在此等境地下自身都难保又怎么救得了姑娘呢?” 祝子涵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这时门却被人从外面强行推开了,那个一身温润气质的男子,此刻终于暴露了他最为本质的霸道与狂狞,他扫了一眼项天齐,把目光落在祝子涵的身上,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直直盯着她看,仿佛要完全看穿那张美丽脸庞下所隐藏的一切。 蓦然响起一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项天齐坐着不动,只是微微低头看着扔在自己身前的剑。那把剑上锈迹斑斑,剑柄上却镶嵌着“风山”雪窟中千年冰雪凝结成的寒冰晶魄——“经年玉”。 项天齐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情绪,不开口,也不去看那个已经把目光移到他身上的越宁风,他不像他们那样又成长了两年,然而却在这短短不足一月中经历了他们两年都无法磨出的坚毅,现在的他可以做到从容地面对一切,不会再冲动,亦不会再感情用事。 国破家亡,恩师丧命,因君疯狂、畸形的爱恋,未知的诅咒,以及这身份落差阶下囚一般的生活,早已经让他明白何为“世事无常”,何为乱世中的“生存之道”。 可以依附于人,却不可长久依附于人,亦不可只依附于一人,这天下从邺国灭亡那一刻起便已经乱了,没有人可以阻止战乱的发生,就像没有人可以根除上位之人心底的勃勃野心。 这场旷世争霸之战已然开启,断然没有就这样不战而终的可能,唯一可以让各大势力忌惮的因君已经亡在了项天齐手中,那么,那些人又有什么理由可以不去尝试逐路天下呢? 隐藏在黑暗角落中日益膨胀的野心终于找到了光明,即便那是能刺瞎、灼溃体肤的光明,他们也趋之若鹄,甘之如怡。越宁风也是这样的人,确切地说,他比那群人更加大胆,若不是那份大胆他又怎么捉得到项天齐?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也没有能够潜伏在因君身边的探子,即便是有这等能人,也定是旷世奇才,绝不是越宁风能驱使得了的。 这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如果不是项天齐捅了因君那一刀,这世间早已经没有越家了,所以,这一切都是天命,不是人力可以左右、预算的。 然而这世间有些人在有些事上必然是因何而起,便因何而终。 “两年前,我已然放你一马,如今竟然又遇到了,既然天意如此,你我便倾力一战,了断前尘吧。” 说着,越宁风上前几步,用脚尖挑起地上那把锈迹斑斑、镶嵌着“经年玉”的宝剑。 项天齐看着飞向自己的宝剑,他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很巧妙的闪身躲开了,他知道这柄宝剑有个很有深意,且又温柔的名字——“枉经年”。 “我自问与越兄并无深仇大恨,虽然曾有过一些过节,但也过不致死吧?” 越宁风眸光微微闪动,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项公子天皇贵胄,我们初初相见,哪里来的恩怨?” 项天齐静静地看着越宁风,儒雅一笑,应道,“哦?原来是项某人会错意了,那敢问越兄,这世间有几人当的起这‘枉经年‘?” “枉经年”三字一出,越宁风心中一惊,继而冷笑道,“越某人觉得项兄就当的起这‘枉经年’。” “哈哈哈……” 一阵狂纵的笑声,瞬间盈满了整个船舱。 项天齐笑过后,弯下腰拿起“枉经年”,“既然越兄如此说,那么……” 项天齐话到此处,手中宝剑疾朝着越宁风飞而出,越宁风大惊,往门的方向闪身躲过了一劫。 越宁风没有受一丝伤害,却见“枉经年”的剑上一滴一滴的淌下血来,随着血液落下来的还有那斑斑的锈迹,随着锈迹脱落,“枉经年”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有那么一瞬间,剑身散发出了几欲刺瞎人眼的银芒。 越宁风惊滞地看着这一幕,他猛然转过头去看着项天齐,项天齐一脸镇静,默默地看着刺入墙壁的经年宝剑,意念一动,它就自动推出墙壁,飞回到项天齐手中。 就在越宁风怔忪地空当,一阵嘈杂之声在这艘大得离谱的船上四散开来,船舱的门也被人一脚踢开了,越宁风无防之下躲闪不及,被门板生生的打中了门面,船舱中的人闻声都不自觉的回过头去。 第二十四章:短暂的自由 项天齐见此情景,疾步上前,挥出手中的经年宝剑,利落地向越宁风的脖颈上斩去,鲜血伴着头颅落地,挥洒出凄绝艳丽的色彩,妖冶的诡异,本是俊朗的脸庞,失了身躯的支撑,终是免不了低落到尘埃里的命运。 这本就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乱世之中高贵地生物尚且不得保全,更遑论是在生死存亡之时的死物。在这朝不保夕地乱世中,安逸了太多的岁月,一旦灾难降临,有太多的人承受不起,这时,道德、礼仪、忠诚,完全成为了一句空话。 为了生存而宣誓,亦为了生存而背弃,多么可笑,且又无可厚非。 当越宁风的无头身躯倒地的刹那,船舱里乱了,那些看着自己主子被杀的人,惊惧的看着项天齐,向船舱外逃去,只有一个人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手持经年宝剑的项天齐。逃出船舱的那群人,正好遇上杀进船来的袭敌,一方胜利在望,士气昂扬,邀功在即,一方困兽之斗,求生欲狂,同样的杀伐戾气注定了一场不死不休的杀戮之战。 船舱中的项天齐,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他沉默片刻,弯腰扶起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凌锐。” “凌锐,此前情况你也看在眼里,我不能带你离开,非是怕你拖累,而是人多目标过大,再者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我们分开走,若你能活着走出这里,以后便跟着我吧。” 项天齐一番话说下来,让凌锐找不到任何的反驳语言。凌锐自是知道项天齐不肯信任于他,但他并不怨怪,毕竟他们今日才得以相识,他又曾是越宁风的手下,今日还偏偏是这般境地,即便项天齐作出信任他的样子他也不信。这样更好,至少可以看出自己未来的主子是个行事果断的人,也并非阴险之辈。 思及此,凌锐躬身行了一礼,利落的隐去了身影。项天齐确实不信任凌锐,即便从他口中说出的一切多么合情合理,但终究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他或许根本就不是那凌锐的主子。 见到凌锐离开,项天齐手中的经年宝剑瞬间落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落在越宁风那死不暝目的头颅上。项天齐伸手扶住身边的舱壁,看着越宁风那鲜血淋漓的头颅,苦笑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可满意?” 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祝子涵,看着一脸苍白的项天齐,她知道此时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祝子涵走过去扶着项天齐坐下,换上一脸担忧的神色,问道,“怎么样?伤得可严重?” 项天齐伸手捂着嘴咳个不停,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仿佛死神的丧钟般让人不可抑制的绝望。看着这样的项天齐,祝子涵再也维持不住脸上那作戏的表情,绝望不可遏止的流散在身体的每个部位,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木然起来。 这就是自己选中的人吗?还未来得及压宝,便已然输得再无还手之力,可笑!当着是可笑,如此看来自己多年的努力岂不只是一场闹剧,落幕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乱世之中,聪明又怎么及得上绝对的实力。项天齐经历了那么多的人情事故,乃至生生死死,又怎么会想不到祝子涵的心思呢。他不动声色的调理着身上的伤势,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门外那震天的喊杀声,他清楚地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项天齐睁开养神的眼,漠然地开口,“不用担心,我会带你出去的,全当是还了那一夜之恩。” 项天齐没有去看祝子涵的表情,自然没有发现她脸上那无法忽视地红晕。祝子涵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后来她又想到他没有看她,便轻轻地应了声,“嗯。” 项天齐虽然如此承诺祝子涵,但心中终究不是十拿九稳,他很清楚“风山”地千年结晶决不是他区区肉体凡胎可以无碍接应的,他自己脱身该本是没什么问题,可此时多了一个人,只怕会生出什么变数,不论怎样,总要上拼一拼,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风格。 项天齐扶着墙站起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经年宝剑,一股电流般刺骨的寒气从掌心流向四肢百骸。项天齐提起所有的精力,摆出正常的姿态,微微向祝子涵挥了挥手,轻而简地说道,“走吧。” 项天齐走在前面,出了船舱,入眼遍地凄绝,鲜红的液体洒满了所有目之所及的地方,横七竖八的尸体,让见过战场的项天齐也不禁暗暗叹息。 项天齐在前面开路,他不惜体力,逢人便杀,一招致命毫不拖泥带水。 不过片刻已经有数十人被项天齐斩于经年宝剑之下,这仿若阎罗索命般不可抵挡的力量,让那些或求生欲狂,或急功近利的人皆不敢靠近,毕竟比起荣华富贵,还是性命更为重要,谁也不想白白去送死。本来已是强穹之末的项天齐,不惜动用绝招,一剑十人对于他来说是最大的毅力考验,更是对他演技的考验。 此时的他已然使不出任何招式,手中偏偏还要紧紧的握住让他受伤的根源,他知道不能再拖了,伤情不断的加重,此时他所能依仗的无非是能利用人心中的恐惧与贪恋,胜了自然能安然离开,若败了就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跟在项天齐身后的祝子涵自然是察觉到了他几不可察的异样,她只当是他受伤未愈,却不曾想是项天齐伤势不断加重的原因。 没有人阻挡的情况下,项天齐带着祝子涵顺利的到达了船后方,这里是船沿地带,为了防止内部的人逃走,更为了防止被第三者渔翁得利,此处的防守极为严密,又都是经历过生死的精英,根本无法震蹑。 然而,备用船在此处,只能从这里下水,而他们也没有再等待时机的时间了,船上越宁风这边的人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此时,他们别无他法,唯有拼死一搏,见机行事,看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项天齐微微转过头去问身后的祝子涵,道,“你会水吗?” 第二十五章:九死一生 祝子涵无声的点了点头,项天齐心中的忧虑无形间少了许多,只要祝子涵会水,他们的胜算又大了很多。 项天齐正想带着祝子涵冲出去,却发现从另一边走过来一批人,看起来像是换班的样子。他暗暗思索道,连守个船边都有换班的人,这该是一股怎样强大的实力,如果就这么冲出去有几分顺利走脱的希望。 项天齐快速权衡利弊,虽然此时的守卫是正常时候的二倍,但是由于是换班期间,守卫会稍稍的松懈一点,更利于浑水摸鱼。如此一思索,项天齐决定赌上一把,要不然等到换班结束,只怕自己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项天齐猛然冲了出去,两队守卫一时反应不及,待到项天齐冲到他们身前两三米远的地方才回过神来,匆忙应对之下又怎么顶得住项天齐这样以命相搏之人的攻击。 项天齐率先冲出了守卫的包围来到船边缘,祝子涵虽然不会武功但为人机灵、随机应变,再加上项天齐攻势之下难免速度有所影响。祝子涵倒也勉强能够跟得上,在这样压倒性的对敌之下一分一秒都有可能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可偏偏祝子涵匆忙追赶之下绊到了一个守卫兵的脚,猝不及防之下,祝子涵直直的爬倒在了地板上,身体撞击地板带的疼痛倒在其次,关键的是,那个守卫兵训练有素挥下的长刀。 祝子涵向船沿的方向滚动,堪堪转过不到半个身子就被另一个守卫兵挡住了去路。祝子涵有些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项天齐回过头来,看到的正是这番情景,他情急之下掷出了手中的“经年宝剑”,这才解了祝子涵的性命之忧。 项天齐快速闪身过去,扶起了地上的祝子涵,还未走出半步就遇到了围成三层的守卫士兵,失了兵器又身受重伤的项天齐显然已经快到了强弩之末。想在这一大批人的包围之下冲出重围,显然有些痴人说梦。 但是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项天齐为了了断前尘,不想失信于祝子涵,一个回身就注定了他很难再安好的站在船沿。 项天齐嘴角弯处一个自嘲的弧度,看来一场血腥还不足以成长,还是那般固执,之自己的生命于危险之地,不是要永远都以自己的性命为重吗?真可笑,这一次连自己都被骗了。 这些念头快速闪过,不过也就是转顺间的事情,项天齐快速收起这些对于此事来说没有用的多余情绪。 项天齐带着祝子涵不动声色的移向“经年宝剑”掉落的地方,几乎全部守护船沿的守卫士兵,惊疑不定,生怕中了项天齐的计。事实上,项天齐这一举动的确是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取“经年宝剑”,虽然此剑是他受伤的根源,胆识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对方人数众多,若是己方在武器上占了上风,无形间就为成功脱身加了成。 另一个原因,项天齐是为了诱敌,若是死守在船沿的守卫士兵心生疑窦,能稍稍往自己的方向挪一点,或是稍稍松懈一下戒备,那就将是自己最大的逃离希望。 这本是一石二鸟的行动,却偏偏被带队的士官王毅看出了端倪,王毅一声令下打碎了项天齐的期望,“原地不动,随时保持警惕状态。” 项天齐知道对方看出了自己的想法,知道不宜久拖,当机立断持剑冲了上去。 陈柏就在此一举了,项天齐奋力厮杀,刀起刀落间,尽显决绝,血红的液体飞溅如雨,染红了他苍白如雪的脸庞。 残破的衣衫随着他大幅度的挥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到没有一处完好之地。项天齐在击杀了两个守卫士兵之后的空挡,一把撤下了身上等同于挂在身上碍事的破烂衣衫,里面白色的里衣也有几处破损,鲜红的血把白色的里衣染得斑斑驳驳,有种晃眼的绝丽。 项天齐一路向传边缘偏东的方向杀去,偏东的方向人越聚越多。又一场激烈的厮杀之后,项天齐,猛然拉着祝子涵向着偏西的方向奔去,那里守卫薄弱,但对于此时的项天齐来说,想要在五米之外的追兵赶来之前解决这些人并跳入河中,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向天其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可以去耽误,因此,在他看到前方守卫士兵刺来的长刀时,他不岑有半分闪躲,生生的挨了那一刀,那人显然没有料到项天齐这般不要命,微微一怔,正是这一怔间项天齐已经快速抬剑去了他的性命。 祝子涵看了一眼项天齐不停涌出鲜血地胸口,不过片刻间,已然染湿了襟前的打扮里衫。她很聪明的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而是在项天齐有些行动迟缓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他推下了水,紧接着自己也跳了下去。 刚才,由于项天齐还在船上,而船上自己人众多,因此他们没有采取弓箭攻击,此时他们离开了大船,也就不必再有什么顾忌了。 急如蝗雨的箭支,向着项天齐和祝子涵飞来,项天齐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拉着祝子涵躲在备用船只下面,弓箭正巧射断了抱着备用船只的麻绳,备用小船开始漂漂荡荡地向未知的远方漂去。 项天齐和祝子涵都躲在船下,祝子涵没有什么功夫底子,项天齐偏又受了重伤没有一根力气,他们根本就无法操控小船的方向。 筋疲力尽的两人,只记得双手紧紧的抓住船底凸起的木板,然后已是就开始浑浑噩噩起来,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走的根本就不是东方,也不是同样有力的西方,而是不知前方是何处的东南方。 有些事情,正是因为无法预料,而又恰巧没有注意到而忽略了本该看到的端倪而偏转了预测的轨迹。 生活就是如此,没有人可以事事预想到,也正是因为哲学多得不可预想,才有了成长,有了精彩。 现在正在小心翼翼调整自己身体状态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小船把他们带向了一个说不出是好是坏的地方…… 第二十六章:小船暧昧 待到项天齐休整的有几分气力的时候,他拉着祝子涵从船下移到了船上,离了水面,海风毫不客气的招呼在了他们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被风一吹,即便此时天气不冷,也难免打了个寒战。 项天齐回头看看躺在船上的祝子涵,又看了看身上仅剩的单薄里衣,心中暗暗一叹,把思绪转向了别处。 项天齐四周观望,周围尽是无边无际的水,他根本判断不出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不过看这样的宽广程度,必定不是他们下水的那个运河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已经顺着河流流向了位置的大海。按照水流的方向推断,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里应当是“涅日海”。 尽管已经猜度除了身处的地方,项天齐却无法生出半点兴奋之意,且不说一边知道了也无法设法离开,光就是“涅日海“这三个字就足以令他头疼不已。 虽是如此,项天齐也没有去过多忧烦什么,毕竟他没有处在那些未知的领域,无法掌控的事情是他最为担心的,这“涅日海”虽然传闻可怕之极,但终究还是有踪迹可寻的,比起那些神秘到连传言都不曾出现的恐怖未知,他宁可面对着“涅日海”。 项天齐正欲收回探查的目光,却突然看到远方有一个小黑点,看起来像是一个岛屿,而这个小黑点的方向,正是他们小船漂行的方向。 以现在项天齐的状态想要阻止船只的漂行,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关键是,他为什么要阻止,在这茫茫无际的水域之中,这样未知的岛屿,不正是他们绝好的暂时落脚之地吗? 即便是这岛屿上有危险,也总比他们这样一直在水面上漂行,直至死亡要好上太多了。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希望,若是没有人也好,但凡岛屿一定有果树、动物,他们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做完全的准备,还是有回去的机会的。 如此看来,不管岛屿上状况如何,上去已然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选择。这两个人没有一个笨人,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生存机会,即便是为了这个机会拿命一搏也是心甘情愿。 项天齐盘腿坐在船板上,开始闭目养神,此时他们没有任何食物和水源,他要尽最大的限度保存体力才是上上之策,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在未知的危险中,保得性命。 静静的海风吹拂着小船上的两个人,海雁闪动着翅膀在小船的上空飞过,有几只胆大的海雁甚至落在小船的边缘,发出细微清亮的鸣叫。 祝子涵睁开眼,看着落在船边的海雁苦涩一笑,她抬头看看天,太阳正是中天的时辰,约摸应该是正午了吧。 祝子涵轻轻地佛摸着空荡荡的胃部,无法抑制的绞痛之感猛然袭来,她看着静静坐在那里,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英俊小少年,只得极力压抑着自己尽量不发出声响,免得打扰了那正在休养的人。 祝子涵并不是那种烂好人,她这样做一是觉得只有项天齐恢复更多的体力自己才更有活下去的可能,最后才是在意项天齐出什么意外,但这只是建立在自身安危的基础上。 祝子涵只觉得胃部的绞痛越来越厉害,本是有了半分血色的脸庞,硬是再次苍白了下来,冷汗顺着额际滴落下来,落在船板下,发出细微的“滴答”之声。随之而来的是,祝子涵再也压抑不住的粗重呼吸之声。 项天齐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船板上静静躺着的女子极力压抑着疼痛的情形,他心中微微一动,站起身来走到祝子涵身边,蹲下来温柔的为她擦去了脸颊上的冷汗。 祝子涵,伸出手一把拿下了项天齐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本想拿开了就松开,却不想却抓越紧就像是溺水的人遇到了浮木一般,唯有如此才能稍稍的减轻痛楚。 祝子涵微微的睁开眼,看着身边这个沐浴的在阳光下的少年,微不可察的撇了撇早已经皱成一团的秀眉。 手腕处的疼痛让项天齐低下头去,他看了看已经开始变红的手腕,又看了看躺在船板上痛苦不已的女子,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挣开。 他微微弯下身子,伸出另一只手,把祝子涵拦住怀中。冷若冰块的触感让项天齐微微撇了撇眉,而后又快速的释然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冰冷再糟糕也好过热,这说明祝子涵并没有发烧,要不然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根本无计可施,什么药材都没有。 若是冷了,至少他还可以帮帮她……反正他们之前就有过肌肤之亲,再加上两人都不是古板迂腐之人,不会在这生存的关键时候纠结这些世俗眼光问题。 想到此处,项天齐毫无顾忌的把祝子涵揽入怀之中,还未发育完好的单薄身子也有着别样的温暖。 祝子涵不自觉的向着温暖之源靠近,温热的触感让她闭上的眼睛里有几分泪意,她不自觉的想到了两年前,也是这个单薄的小少年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为她逃离越宁风带来了希望。她用特殊的手段留下了他,两人春风一度,技术只有一瞬间的交合,她也一直都记得那份别样的温暖。 后来,他还出手救了她,愿意带她离开,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还是没有逃开越宁风的掌控,但她始终都忘不了这个曾经像风一样吹过她生命的少年。 这也是为何时隔两年,再次相见,她愿意尝试一次信任的原因。她心底总有一种莫名的声音在告诉,一定要得到这个少年的承诺,只要他答应了你就可以离开了…… 身体上温热的触感,让祝子涵紧绷的神经微微耸吃了一点,即便胃部的绞痛未曾减轻半分,却觉得有了力量。至少、至少在自己死之前这个少年会一直守着自己吧? 项天齐看着怀中依然冷汗直冒的女子,身手微微松了松她束腰的衣袋,温热的手掌伸了进去,隔着薄薄的里衣贴放在她的小腹与胸之间。他感觉到祝子涵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然后又放松下来,方才稳稳的放下手掌贴着她的身体。 源源不断的热力从胃部传遍全身,一点点染红了祝子涵苍白的脸颊,病态中透出别样的玫丽。 第二十七章:半半岛 胃部的疼痛一点点缓和下来,本是令人舒服的热源,自然就变成了折磨,祝子涵只觉得空虚感一阵阵的袭上心头,小腹一点点的开始燥热起来,迫切的渴望让她口干舌燥。在这样,没有做任何挑逗的情况下,下体竟然流下温热的液体。 祝子涵用理智克制住难耐的呻吟,她心中苦笑,不曾想时隔两年,跟越宁风上过无数次床的自己,竟然抵挡不住一个小小少年的拥抱。她知道自己这些年来承欢在越宁风身下的时候,都当成是一种耻辱,而这个给过她温暖的少年无疑成为了她最为深沉的渴望。 这些年来,她的身体早已经被越宁风TJ的平安无比,尤其是小腹和二后这两块,只要有人稍稍挑逗她都会升腾起欲、望来,即便挑逗那个人是女子,也会有感觉。 那个人手正放在离小腹那么近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真的好难受……游离的思绪让她理智也随之抽离了片刻,她不自觉的呻吟出声,扭动着玲珑有致的身体,无意识间蹭着项天齐的欲、望。 项天齐虽然已经经过人事,但上一次终究是在药物的控制之下方才有了感觉。现在的他年纪尚幼,自然对这方面没有多少渴望,再加上这样的处境,根本就没有心思想这些。 祝子涵的表现像天气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她身体又开始不舒服,本来准备移开的手掌,再次热了起来。 两人一个毫无杂念的输送热力,一个心猿意马的压制着不该有的感思绪,倒也相顾无言,直到临近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那个遥遥在望的岛屿。 项天齐放下怀中的祝子涵,他转过身半蹲在祝子涵的身边,漠然的道,“上来吧。” 祝子涵呆了呆,愣愣的看着项天齐瘦弱的背影,她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也许,或许……以后自己可以稍微相信这个少年一些,毕竟,这个世界从没有会这样对自己,即便是爱她如痴如狂的越宁风也不会把后背交给她,因为他担心自己背叛,甚至是谋杀。 说到底越宁风不过是个自私之人,名义上爱的是自己,实际上爱的不过是自己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罢了,亦或是,得不到的再加上是抢来的,自然是最好的。 可如今,这个相见不过两面的少年却如此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自己。 项天齐自然不知道不过是转瞬间祝子涵就已经想了这么多,事实上项天齐这样做不过是为了遵守自己的承诺,安全的带着她离开,现在所做的只是不抛弃她罢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任或是不信任这一说。 项天齐一直都知道祝子涵是一个极有主见而又聪明的女子,但他此时根本就不需要多想,只要知道她目前不是自己的敌人,不会害他更不会取他性命就够了,他可以暂时信任她。至少在他们出现利益冲突之前信任她,尽力不让他们之间出现嫌隙,只有团结合作下去才更有顺利离开这里,回到大陆上的可能。 项天齐等了片刻也不见背后之人有任何行动,回过头去看着祝子涵一脸怔忪的表情,他微不可察的撇了撇眉,然后转过身去,扶起躺在船板上的人。 “你能走了吧?” 祝子涵回过神儿来,挣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项天齐收回扶着祝子涵的手,转身率先上了岛屿。这个岛屿真可堪称“植物的王国、树的国度”,一般岛屿在临海的地方或大或小都会有一片空地不生树木,而这个岛屿树木极为茂盛,最为奇妙的是连临海的地方都生满了树木。 一波一波上涌的海浪拍打着的不是正常见闻中的巨石沙滩,而是一棵棵究竟海水击打浸泡仍然屹立不倒,且还生长的枝繁叶茂的树木。项天齐仔细观察,倾尽脑汁的思索也不曾找出关于这种树木的任何蛛丝马迹,可见此种树木必然是极为珍贵的独特珍品。 项天齐不由得更加小心谨慎了起来,毕竟刚上岛屿就碰见了未知的东西,虽然数目不能给他们造成伤害,但由此可见者做岛屿必然不是普通的岛屿,岛屿周围生长着的未知的树木看着生长的随意杂乱,可不知道为什么项天齐潜意识里总觉得它们长得极有规来,只是一时半刻尚未思索道规律何在。 项天齐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他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林突然生出几分隐忧,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下做埋伏,一定最好的选择吧。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岛屿有灵性,项天齐刚这样想过,就听到身后祝子涵的惊叫声。 项天齐快速回过身去,看到祝子涵踩到了陷阱,一张大网从地上猛然而起,项天齐快速闪躲,堪堪避过了大网的袭击。他看着挂在大树之上,不断晃晃荡荡的祝子涵,不知道为何漠然生出几分想要发笑的念头。 但他显然也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项天齐提气攀树而上,折下一段树枝欲破大网,谁曾想树枝刚碰到网面就断裂成了无数段,不得已之下,项天齐只好拿出了早已经收起来不再使用的“经年宝剑”。 “经年宝剑”一处,寒芒疾闪,大网无声破成两半,项天齐宝剑入鞘,跃下树去接住掉下来的祝子涵。 项天齐接住祝子涵的那一瞬间,破成两半的大网有一半在他们头顶飘落,项天齐一时不察没有来得及闪躲,正好落在他们的头上。 一阵淡淡的异香扑面而来,项天齐心中暗呼糟糕,却依然是无计可施。更为不妙的是,网罩下来的瞬间,几柄明晃晃的银枪毫不客气的抵在了他们的颈上。 项天齐为了帮祝子涵挡着,不让网面落在她的脸上,因此不能抬头,只听一个温润、清越的声音传来,“欢迎来到‘半半岛’,我最尊贵的客人,我们半半人将会用最为正中的仪式来欢迎你们。” 第二十八章:饮血食骨 项天齐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且不说对方人数众多、看起来也不是好与之之辈,单凭他中了“软骨香”这点,他们就没有一点胜算可言,更何况这里本来就是人家的地盘,他们人生地不熟,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可言,所以项天齐不会去做那些以卵击石的事情,他很识时务的选择了沉默与服从。 “多谢贵族的人的诚挚邀请与热情款待,项某人却之不恭了。” 项天齐刚回了话,头上那方大网就被人撤了去,围着他们手持银枪的人也退到了一边,项天齐抬起头来寻你声源看到了说话的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一身白衣,长身玉立,身形挺拔欣长,一头破发禁用一根白色绸带系着,松松垮垮的耷拉在消瘦的肩膀上和单薄的背上。他有着一张白皙病态中透着绝美的脸庞,那双宛若秋水的眸子在看到项天齐的同时涌上了盈盈的泪意。 白衣男子臣子微微颤抖,向着项天齐的方向奔了过去,从项天齐的背后紧紧的抱住了项天齐,项天齐心中一惊手中还抱着祝子涵,后面又被白衣男子抱着,一时之间既无法回身去看怎么回事,也无法挣脱白衣男子的拥抱。 项天齐低头看去,发现怀中的祝子涵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他。项天齐放下了祝子涵,拿掉了那双放在腰际的白皙手掌,回过身去看着白衣男子。 项天齐自然是不知道这白衣公子为何会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如此激动,但是他已经感觉到眼前这个男子应该是对自己这个样子有一些特殊的感情,虽然他不能确定是亲情还是别的什么,但是只要他小心试探就一定可以找到端倪,甚至可以利用这一点离开这里。 白衣公子一脸的激动情绪,就连苍白、病态的脸颊都多出了几分红润,他看到项天齐一脸漠然的神色不流露出几分哀伤的神色。 “我叫白音,是半半岛的副岛主。” 项天齐看着白衣男子,温润一笑,“原来是副岛主驾临,请恕天齐有眼无珠之罪。” 白音看着项天齐那张脸上的笑容,先是喜悦进而却是更为深重的哀伤,白音知道此刻的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隐忍,不能太过激进,不能刺激到项天齐。 白音带着项天齐、祝子涵二人向着岛屿中央行去,行走路上三人心思各异,却是一致的保持沉默,谁也未曾发一言。 随着他们越来越走进林子的深处,项天齐从心底莫名生出一股阴寒之感。他压下心底那分无法形容的怪异、不祥之感,做出镇定的样子。 项天齐本以为遇到什么事他都可以平静的面对,不想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无法预料,就像有些事情,有些人早已习以为常,而有些人却穷极一生也不会涉及。 项天齐本以为经过战火洗礼的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够强了,然而当半半岛岛主一脸热情笑容的请他们“绝香肉”的时候,他心底的那根弦猛然崩断。项天齐极力压抑着逃离这里的念头,克制着颤抖的手臂,接过来侍人递过来的肉盘。 虽然经过各种作料的烹调,却还保持着它本有形态的食物让项天齐明白,这里真的是一个人间地狱,他不想吃,真的不想吃。可是他有的选择吗?有人会给他选择吗? 从小到大,无论是身为太子、皇子、还是俘虏,从来就没有人给过他选择,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生死之间的夹缝里苦苦挣扎,渴望着能够平静的活下去。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过机会,这次想要活下去就要去吃人肉,他一路挣扎方才活了下来,现在为了生存他难道连最后一点良知也要抛弃了吗? 项天齐狠狠的闭了闭眼,看着盘子里阵阵飘香的纤纤手指,在船上杀人无数,并下定决心要狠心无情的项天齐也不免心中颤抖不已。杀人和吃人可是两码事啊,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假慈悲的人,不会杀了人再猫哭耗子,可这一次不同……的的确确不同。 “大家都好好吃,好好喝,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是我‘半半岛’一年一度的‘食肉节’,今晚不分主宾,大家尽兴就好。来,喝!” 岛主白帆这席话本是合情合理,但这番话听在项天齐耳中却觉得一阵发冷,一年一度……吃肉节? 项天齐看着除了一脸凝重之色的祝子涵外,其余众人皆是一脸的平常之色,更多的是掩藏不住的激动兴奋。这群人竟然还以此为荣吗? 不比他们多说什么,从半半岛上之人的表现,项天齐和祝子涵都可以看出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不过都是些平常之事,甚至可以说是享受。 项天齐默不作声的把盘子移到一边,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近两日他滴水未进,虽然不想吃却要喝点水补充一下水分,这样也可以稍稍恢复一些体力,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至少不会突然死于非命,这样就还有机会。 项天齐端起桌子上的红色汤水,汤水入口香滑不腻,堪称佳品,但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这趟水之中隐隐透出一些铁锈的味道,难道这里的人煮汤的时候回放进去一些铁屑混合着来炖吗? 虽然这样想起来就觉得荒谬,但项天齐却觉得在这里根本就不觉得奇怪,他们人肉都能吃,更何况只是少量的铁锈?想在就算是有人告诉他,这汤里面放了人肉、鲜血,他也不觉得奇怪…… 想到这里,项天齐突然愣住了,那铁锈的味道……腥咸中有些淡淡的铁锈味道。 那是血的味道! 在项天齐怔忪的时候,白音静静的来到了他的身边,低下头,轻轻的把投放在了项天齐的肩窝中。 白音温热的鼻息喷在项天齐的脖颈上,让项天齐觉得一阵发麻,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寒意从脖颈出快速传遍全身。 “项公子,这汤好喝吗?你可真是好福气,赶上‘食肉节’这种好时候,这汤可是一年只能品尝一次的‘绝香骨血汤’。” 第二十九章:永不分离的方法(1) 白音的话语像是魔咒一样从项天齐的耳中直直透入心底,项天齐呆呆的回头,看见白音正带着一脸温柔地笑意看着他,这种温柔本该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此时项天齐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一个男子温柔的看着另一个男子,这是何等怪异的场景啊?虽然他知道自己生的俊美,但是却也与女气无关。 身为皇室之人,项天齐见过太多的情欲纠缠,自然也知道这世间有好男风的人,但他自己并不属于这类人。所以,即便是看着自己的这个男子极为美丽,堪称仙人,他也兴不起任何念头来。 且不说他年纪尚幼,即便是真有需要,且有非要选身边的人解决,项天齐必然会选择祝子涵,而不是白音。 项天齐发现自己走了神,暗自懊恼自己整天都在想些什么,真真是越活越倒退了,还不如以前一直坚定。项天齐如此想来更为懊恼,他那里知道这正是他长大的表现,有了念想,很快也会拥有男子该有的欲、望。 “项儿,我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项天齐本想拒绝,但是看到一个个一脸享受吃肉喝汤的人,他就从心底滋生出快要疯狂的感觉。他想离开这里,即便只是可以稍稍逃离片刻,即便带他离开的人或许有着不轨之心,他也要离开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项天齐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变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坚强和固执,他迷茫的看着身后的白音,看到的只有那张越发温柔、如沐春风的俊美脸庞。 一向对男风极为排斥的他竟然生出了几分旖旎的念头,项天齐大惊之下慌忙闪躲眼神,压下心头蠢蠢欲动的念想。 项天齐本想同意的念头立时烟消云散,他觉得自从上了蔗作岛屿,自己就变得非常奇怪,他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否则他只怕即便有朝一日有了可以离开这里的机会,他却失去了那份坚定之心。 白音收起了温柔微笑的表情,静静站在项天齐的身后眼神哀伤的看着他。是自己太过急切了吗?可是不这样又该怎么办?他还要等多久?他还能等待多久? 想到这里,白银心底就升腾起熊熊的火焰,这火焰足以燎原,几乎上为了他的理智。白音伸出手一把拉起了项天齐,不顾项天齐的反抗,拉着他向树林的东面走去。 项天齐无论怎么挣扎都市中挣不脱,这个看起来柔弱温润的男子的禁锢。既然如此,项天齐便不再挣扎,乖乖的跟着白音走向未知的地方。 白音感觉到手中牵着的人儿不再挣扎,蓦然从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白音猛然停下前行的脚步,项天齐收势不及,一头撞进了白音的怀中,白音顺势紧紧的抱住了项天齐。 项天齐本想挣扎,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个时候根本就挣不脱,而且这是在半半岛上,自己如果能不得罪这位副岛主自然是最好的。再加上他也不是没有被男人抱过,只要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倒也没有什么。 思及此,项天齐便也由他去了。项天齐本事没有什么意思,但是这不反抗的行为落在白音眼里自然是另一番意思了。 白音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小少年,心中热流涌动,暗自得意的想道:他如此安静的不反抗,是不是代表着他不反抗自己的拥抱?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接受这种感情?是不是他们还是有希望在一起的? 上一世他没有能属于自己,这一世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得到他。 白音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仿佛想要把项天齐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项天齐觉得全身疼痛,他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极力压下即将溢出口的痛吟。 毕竟他刚从穿上逃出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虽然经过两日的调息好了不少,但是在那两天里没有水和食物,自然不会恢复多少,再加上中了软骨香,自然身体情况不会好到哪里去。 现在又经白音这么用力的搂抱,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伤口,正处于激动状态的白音自然没有察觉到项天齐的一样。 项天齐有些无力把身体的一部分重量放在白音身上,他时轻时重的呼吸毫无遗漏的喷洒在了白音的胸前,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让白音觉得灼热到难以忍受。 白衣看着软软靠在自己怀中的项天齐,白音只以为是项天齐也动了情,不由得更加拥紧了项天齐,并伸出一只手抬起了项天齐的头,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等到项天齐察觉到这一切的时候,白音的吻早已经落了下来,根本容不得他半分反抗。 项天齐想要挣脱,自然是不可能的,他感受着白音的下体的变化越来越明显,顿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不知道这个吻到底持续了多久,但对于项天齐来说已经到了快要窒息的边缘方才放开了他。白音低头看着一脸潮红,美唇红肿的项天齐,极力的压抑着下身的欲、望,沙哑的笑道,“真是个笨蛋,怎么不知道换气呢?” 项天齐闭上眼睛深深的喘了几口气,睁开眼来正欲说话,却见那个让他痛苦不堪的唇再次压了下来。 “呜……呜……” 项天齐不可抑制的从嗓子激发出呜咽之声,刚才已经被项天齐闭眼喘息的妩媚样子引得欲、火焚身的白音听到着类似于诱惑的声音,已然到了疯狂的边缘。 白音理智的弦猛然崩断,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人已经渴望了太久了,久到可以让他的温润变成野蛮,久到让一向清心寡欲的他欲念横生,甘愿被欲、望所驱使。 白音不管不顾的把项天齐按在一棵粗壮的树上,他一把拉下项天齐的底裤,半半岛的衣服,外衫很短,短到只能勉强盖住屁股,前面还是对襟的那种,脱下裤子从外面正好能看见那让人销魂的地方。 当裤子从项天齐的臀上滑落的时候,白皙的大腿以及像小白兔一样弹跳出来的精致小巧的玉径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白音的眼中。 第三十章:永不分离的方法(2) 白音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那稚嫩的玉径,粗鲁的揉捏,项天齐直觉身下一阵疼痛的快感袭遍全身,他压抑住冲口而出的呻、吟,却怎么也止不住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白音自然是感觉到了项天齐的快感,他心中大喜知道项天齐不是对他没有感觉,于是更加努力的套弄着项天齐的下体。 项天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被人挑逗到几欲发狂的地步,他默默的承受着白音花样百出的揉捏,感觉到自己的下体越来越硬,如果他能看得见,一定会发现自己尚未发育完好的下体长大了好多。 强自按耐着自己胀痛灼热到几乎有爆裂开来的感觉的欲、望,白音看着手中项天齐那坚硬起来的欲望,他一手抱住项天齐,另一只手撤下了自己的底裤。 搂着项天齐倒在了地上,让项天齐压在自己的身上。白音已经变得通红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项天齐,声音沙哑的道,“项儿,帮帮我、帮帮我……我好难受,好难受……” 项天齐迷蒙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男子,白音看着一脸情、欲之色的项天齐,只觉下体难耐到了极点,偏偏项天齐还呆愣愣的看着他什么都不做。 “项儿、项儿……我好爱你、真的好爱……” 白音一翻身把项天齐压在了身下,他一边吻着项天齐,一边伸出一根手指伸进自己的下体。他一点一点的指头放进去,然后又加进去了第二根,异物进入欲、望中的不适感,在吻上项天齐的那一刻全数化为乌有。 白音不停地为自己做着扩张,不停的揉捏之下,分身之中的物体竟然喷在了自己手上。他苦笑着低下头看着了看湿润的手掌,把头放在项天齐的耳边,温柔的道,“项儿,我好想要你……可是你还小,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不会,我宁愿那个受苦的人是我。” 话音刚落,项天齐就感觉到自己的分身被一个紧致、温暖地地方包裹住了,无法言喻的快感如潮水般从分身处涌向四肢百骸。他不自觉的动了动分身,只觉得身上的人身子猛地一僵,把他的分身夹得生疼。 此时的项天齐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坚强、淡漠,仅仅是受了一点点的疼痛,却忍不住呜咽出声,那如泣如诉的好似猫儿一样的声音,让下体充满撕裂般疼痛的白音兴奋不已,连带着疼痛也少了好几分。 白音我深深吸了口气,毅然决然的坐了下去,把项天齐的欲、望送到他体内更深的地方。白音低吟出声,只觉得美妙的快感从小腹间升腾而起,可是他觉得不够,这样还不够、不够……不够。 白银的速度越来越快,当身体被项天齐填满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了。 项天齐看着在自己身上运动着的白音,心中蓦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感。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仅仅只是想让自己进入吗?项天齐不想去深究这件事,可也明白白音是第一次被人进去…… 当两个人体内的经验一起喷发,白音方才从项天齐的身上下来,软软的躺倒在项天齐的身边,伸出手理了理项天齐凌乱不堪的长发,温柔的笑道,“项儿,舒服吗?” 项天齐本可以不回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白音一脸苍白的笑容,怎么也做不到置之不理,可同样的就这么被人莫名其妙拖过来欢爱,虽然被上的不是自己,可终究算不得好事,也同样做不到热情。 “你呢?” 项天齐话音刚落,就听到身边传来虚弱的笑声,他回过头去看着白音,只见那张苍白的脸庞上因为有了笑而有了几分红润。 白音吃力的伸出手,刮了一下项天齐的鼻子,宠溺的笑道,“小傻瓜,我当然舒服了,舒服到恨不得天天和你做这件事……可是好累啊。” 躺了这么一会儿,项天齐只觉身体僵硬,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却听到了白音压抑的闷哼声。白音是被进入的那一个,还要主动,现在自然是不可能有精力再做那件事了,项天齐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他听到白音的闷哼声,挣扎着做起来,掀开他的尚未系上的底裤,入眼的是白音一片狼藉的下体。尚残留着白浊液体的欲、望顶端不断的有血水渗出,和着体内的残留液体一同流出来,那里早已是红肿不堪了。 项天齐为他盖上衣服,别扭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白音。 白音苍白的唇边扶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明亮的眸子里溢出了淡淡的温暖色彩,他吃力的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项天齐的手腕,拉着项天齐的手腕向着自己的下体移过来,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道,“项儿,人家这里还很疼,你帮人家揉揉吧?” 听了这话,项天齐心中突然郁结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着那么不当不正的卡在那里,令人难受万分。 这是项天齐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无奈,他不是宽宏大连而又热情的人,可同样他也还没有做到冷血无情,虽然这个男子是第一次相见,又拉着自己做着这种事,可他就是生不起气来,不能对这个男子置之不理,可又做不到热情,真真是万分为难。 “项儿,你知道今天宴会上的骨血肉取自那里吗?” 不等项天齐做出任何反应,白音就自顾的说了下去,“取自岛主夫人。” 听了白音的话,项天齐身子猛地颤了一下,不得不说他确实是非常吃惊。他本以为那是取自于俘虏,不想竟然是岛主夫人。究竟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竟然可以把自己的夫人做成菜肴让人食用…… 项天齐回过头来看着白音,他什么也没有问,连口都不曾开,白音却主动回答了他,“那是爱,岛主很爱他的夫人,这正是对他夫人爱的体现。” 白音的话让项天齐毛骨悚然,可白音后面的话不由得再次吸引了项天齐。 “你知道这世间,相爱的两人永不分离的方法吗?” 项天齐万分诧异的看着白音,他好像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只见白音直直的看着项天齐微微一笑,轻启红唇,开合间吐出四了个字。 第三十一章:送你离开可好?(1) “骨肉相融。” 这四个字,让项天齐尚存一丝侥幸的念头彻底灰飞烟灭。不是恨,也不是无所谓,而是为了爱……可这真的是爱吗? 骨肉相融吗?听起来这么休戚与共的词语,竟然用在了那个嗜血恶魔般的人身上。 项天齐不自觉的转过头看着身边虚弱到动一动都觉得吃力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经过了这一夜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间有了改变,而他却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项天齐不是那种迂腐的封建之人,他自然不会以为和别人有了云雨之情就要和那个人在一起,显然白音也知道这一点,因此,没有在项天齐面前提及什么关于以后打算的问题。 项天齐以前并没有和男子有过交欢,却明白一些医理,男子间欢爱,情事过后要及时处理,否则是要生病的。虽然项天齐对这个和自己有过一夜之欢的男子没有什么感情,但终究也不算是陌生人,他也不想看着白音因为情事过后处理不当,而卧病在床。 项天齐虽然年纪尚幼,但终究是男儿之身,又常年锻炼,身体底子自然不差,再加上这次他是进入的那个,到没有伤及元气,虽然被压,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项天齐起身,他四处观望,看见在东南方向有段距离的地方有一个小河,这个岛上是属于适宜的状态,它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好似完全不受外界的天气影响。但这里只属于适宜的温度,不知道那里的小河水凉不凉,项天齐自然是不会贸然把白音抱过去,否则,万一是凉水,岂不是白费气力。 思及此,项天齐,直直的向着小河边走去。白音仰头看着项天齐离开的身影,心中不禁抽痛难当,口中苦涩万分,早已沙哑的嗓子更是干涩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原来即使经过了这么一夜还是如此枉然,他们终究只是可有可无的脸熟之人罢了。 如此一想,白音只觉得混身上下都想浸泡在寒冰中,忍不住瑟瑟发抖,脸颊之上情、欲过后尚未退去的红晕啥事化为乌有,变为更凄厉的惨白。 白音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下体的疼痛仿佛一场闹剧一般讽刺着他的痴傻。先爱上的人就注定要这般疼痛吗?他从不曾后悔,只是恨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让心爱的人爱上自己,更是伤心哪个人在这般时候丢下自己,难道自己的生死在那个人眼中就这般无关紧要吗? 白音心中伤极,实在无法忍受项天齐的抛弃,他双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去追项天齐,可是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那在平日里灵活的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力来,他想张口呼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看着项天齐的身影,白音心地突然涌起了巨大的恐惧,他不甘心就这么放项天齐离开,更是担忧项天齐会一去不回,然后他计算回了了神力也无法找回。他根本劝服不了自己呆在原地等待着有人来找寻,他用胳膊撑起身体,一点一点想着项天齐离去的方向移动。 项天齐走到小河边蹲下,把手伸进去试了试温度,算不上暖和,但却比人的体温略微高了一点,正好适合沐浴之用。 项天齐收回手,在衣服上擦干了手,又沿着原路走了回来。本以为这一来一回间不过片刻时候,白音也是成年了怎么也能照顾好自己,不曾想一走近看到的确是瘫软在地上,苍白着脸色、满脸冷汗的白音。 项天齐疾步上前,弯下腰吃力的抱起地上躺着的白音。白音抬起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感受着那个瘦弱却温暖的怀抱,不禁悲从中来,竟是落下泪来。 项天齐定定的看着怀中的男子,他始终想不通为何这个人对自己这般的不一样,今日不过是初次见面,即便是一见钟情也不免夸张了点。 项天齐一向赏识豪气干云、聪明智慧而又勇敢无畏的男人,但是他同时也不喜欢被强迫。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如此霸道的对待自己,而后又看着他哭泣垂泪,却怎么也生不出厌恶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陌生,可不知道为何却又隐隐透出几分熟悉的感觉。 项天齐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正想抱着白音去河边清洗一下,却在不经意间感觉到白音随着自己力道的加重猛然一颤。他低头,竟然到了白音身下之地有着斑斑的血迹……虽然血迹不多,却让依然让项天齐觉得触目惊心。 更让项天齐惊滞的是那片斑斑的血迹之地一边有一道长达十米的巨大拖痕,看起来仿佛是什么重物被拖过去的样子。突然,项天齐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低下头,仔细查看,发现白音的衣衫有多处破损,看起来分明是磨损的样子。 项天齐一言不发的抱着白音向小河的方向走去,他面色平静,心中却早已经千头万绪,犹如江海翻腾之势扰得他不得安宁。 同样的,白音的心思也是极为复杂,有甜蜜、有迷茫,但是最为浓重的还是那怎么也无法化解开来的哀愁、苦痛。 白音抬起头,看着上方的那张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的脸旁,他眼中没有滋生出半分喜色,反而是痛苦更加浓重了。 项天齐低下头,看着怀中人儿紧撇的俊眉,还有那眉下浓的化不开的痛楚、哀伤,饶是项天齐这般不懂感情的人也不禁有几分揪心。 行至河边,项天齐把白音放在地上,小心的为他出去了衣衫,然后为自己也除去了衣衫,仔细的抱起白音,向河中走去。 此时,白音心中的不安顿时化为乌有,他自然知道项天齐是打算为自己清洗身体,也就不想再想那么多,可偏偏由于对项天齐的身体可忘了太久,即便现在下体已经狼狈不堪,根本不能再行房事。 可项天齐偏偏还全身光溜的站在自己身边,小腹间不可控制的再次燥热起来,可是由于他是被进入的那个再加上主动出击,那里早已经脆弱的不行了,即使欲望升腾暂时也不会再硬起来。为此白音在心中暗暗庆幸,否则又要在项天齐面前出丑了。 第三十二章:送你离开可好?(2) 项天齐对白音没有感情上的心思,自然没有想那么多,项天齐抱着白音,把白音放在水中。 由于两个人离得很近,项天齐清楚的感觉到了白音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的把食指温柔的送进白音那痕累累的欲、望中,粘稠的液体顺着项天齐的手指流了出来。 项天齐的手指在欲、望里面轻柔的来回转动,细细的清洗着内壁上的污物。白音开始只是僵硬着身体承受着项天齐的“折磨”,可慢慢的他再也受不住了,双腿开始发软,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起来,就连伤痕累累分身也顽强的冲破了伤痛,毫不犹豫的挺立而起。 一开始,项天齐并没有察觉到白音的异样,可是当白音的欲、望开始不停的颤抖,并且一紧一松的咬着他的手指的时候,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果不其然,不过片刻,那块软塌塌的肉团就傲然的挺立了起来。 项天齐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看着一脸红晕的白音,明显一脸发情的样子让项天齐万分无奈,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装作不知,继续为他清理着下体。 又过了一会儿,项天齐终于认命的发现,有些事情不是装作不存在就可以不发展下去的。当他听到白音溢出口的呻吟声时,他终于停了下手中的清洗活动,然后快速的为白音清理好,把手指收了回来。 白音直直的盯着那根从自己身体里拿出来的手指,只觉得小腹间空虚不已,下体又胀痛的厉害,再加上自己一身的伤痛,随着水流的波动,因为少了那份温情而变得更加清晰起来,格外的难耐。 白音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忍下这一切,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颤颤巍巍的深处双手,握住方才项天齐为他清理的那只手,沙哑着嗓子乞求道,“项儿、项儿……帮我、帮帮我……爱我,好不好?好不好……” 项天齐无动于衷的收回手,一把抱起白音向岸边走去。项天齐一手扶着,一手艰难的为白音穿着衣服,本来一只手就不好穿衣服,再加上这次白音极为不配合,来回的扭动,让穿衣服这项任务无法进行下去。 如此一来两人只得坦诚相见,刚开始项天齐还能耐下新来,仔细的把衣服往白音身上套,但是多次无果之后,项天齐恼怒的把衣服丢在地上,然后把白音按在地上他粗鲁的握住白音的分身,毫不温柔的上下拉扯,疼得白音一双黑亮眸子蒙上了盈盈的水雾。 “唔……项儿,轻点,唔……好痛、好难受,项儿、项儿……” 听了这销魂的呼唤,项天齐尚还稚嫩的分身也不可抑制的硬挺的起来。项天齐一点都不觉得兴奋,反而心底滋生出一股无法平息的无名火。 明明都已经伤成那个样子了却还要贪恋欢爱,当真是无可救药了,项天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为眼前这个人担心,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狠狠的教训他一番。 项天齐把来回拉扯着的手放轻柔,从下往上滑到白音的胸前,状似无意的在两个小红点周围画着圈圈,有意无意的也会从两个小红点上划过去,每当这个时候白音的身体都会不停的颤抖。 “项儿,给我、给我……” 项天齐低头看着白音那个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的分身,他双臂撑起身子用已经硬挺起来的分身抵住白音的小腹,不停地画着圈圈,偶尔会把分身顶端在肚脐眼中滑动,这一举动,引得白音几乎疯狂,本就肿胀到极限的下体愣是又打了一个型号。 项天齐看着差不多了,前戏也不做,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冲了进去,而且是冲到了最深处,白音惊叫一声,接着开始痛苦不堪的呻、吟起来。 项天齐来得十分粗鲁,之前的交欢好歹白音为自己做了扩张,而这次项天齐确实什么都没做还这么横冲直撞,白音一时有些受不住,等到正好适应,可以承受欢愉的时候,项天齐却突然停了下来,翻身从白音的身上下来,走到一边穿好衣服,又走回来为浑身无力却又分身傲然挺立的白某人穿好了衣服。 项天齐站起来深呼吸了几次压下了自己的欲、望,而白音就没这么幸运了,无论怎么都压不下去。也难怪如此,已经涨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却被人抛了下来,那种空虚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排遣的,想让人填满又填不满,想she又she不出来,当真是憋屈到了极点。 “项儿……” “好项儿。” “亲亲项儿。” “求你……” 这次不管白音怎么叫他,项天齐一概装作没有听到,不予理会。 过了好一会儿,白音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撒娇道,“项儿,我、我,我想小解……” 项天齐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看着脸色蓦然变红的白音,终于叹了口气,妥协了下来。他把白音扶了起来,把手伸入白音的亵裤中,摩挲着找到某个硕大的物体,轻轻的握住,有规律的来回揉捏。 一连串的呻、吟声,不断的从白音的口中传出,蓦地项天齐突然感觉白音的身子一僵,他快速的把食指移向了穴口,看着白音一脸便秘的憋屈样,项天齐心中的恼火莫名的就烟消云散了,不由得邪恶的笑起来。 “舒服吗?” 白音抬头,入目的便是项天齐一脸邪笑的样子,他心中一动,只觉下身憋屈的难受,可是他不敢回答,是与不是都会被项天齐揪住话柄。他本想什么都不说,可是……真的好难受。 白音张了张嘴,又合上了,又张开又合上,如此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说出话来,“项儿,送你离开这里,可好?” 项天齐的手微微一颤,猛然间松了,却没有拿开,白音的经验喷了他一手,他却浑然无觉。白音看着项天齐失神的样子,躺在地上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项天齐看都没有看白音一眼,径自站了起来,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条件。” 第三十三章:只是想送你离开 白音仰起头看着项天齐一脸冷漠的样子,不由的苦涩一笑,“只是单纯的想送你离开,不好吗?” 项天齐低头看着地上的男子,讽刺一笑并不作答。白音见得此等情景,微微的闭上眼,遮住眸子里的那浓的化不开的伤痛与哀伤。 “哈哈哈……项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呢。这天下却是没有白吃的午餐……”可偏偏我却愿意为你打破这份不可能。 后面的话白音没有说出口,他再次睁开眼睛,眸子里早已恢复了平静无波,唇边勾起一抹温柔却又魅惑的笑容,直勾勾的项天齐,“项儿,我想要你整个人都是属于我的,至少不想看见你在我眼前和别人有云雨之欢。而这座岛屿上没有什么伦理道德,只要是看上的只要有能耐可以随便上。你是我看上的人,我都舍不得上你,又怎么回就这样白白的便宜了别人?” 白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本就凌乱松垮的衣服顺着他的肩膀滑落。白音走到项天齐身前轻轻地偎依上去,在项天齐耳边吐气如兰,“项儿,我可以放你离开,甚至可以放你们离开,但这就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你还没有满足我,远远没有。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白音话音还未落,就感觉到一双温热柔软的唇封住了絮絮叨叨的话语,粗暴的亲吻过后,项天齐把白音按在一棵树上,粗鲁的拉下白音的底裤,毫不温柔、毫无前奏的猛然进入,紧接着就是狂暴猛烈地掠夺,根本不给白音任何适应的时间。 白音只觉得自己仿佛像是在即将沉没的小传中来回摇荡,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快感,剧烈的痛楚随着项天齐的进入像一根越辩越粗的银针一下一下刺痛着他的心脏和神经。 好痛,真的好痛,可是如果可以这样一辈子下去,他宁可用痛来作为以此交换的代价…… 项天齐稚嫩的分身在这一刻好似猛然成熟了一样,越来越大、越来越胀,就那么毫不留情的捅入白音的下体,深深的进入,直达小腹,在白音正要感受快乐的时候又毫不留情的退出,只有进出完全没有在那里过多的停留。 殷红的液体顺着白音的腿冉冉滑落,把雪白的双腿衬托得更加魅丽,引人遐想。项天齐早已注意到了白音的下体在流血,可他仅是微微皱了皱眉,分毫不停地继续着掠夺的动作,捅的更深、更用力。 项天齐并非是不近人情、可以如此,他是在等着白音说够了,让他停下,可是他失望了,一次又一次,从树上滚到了地面上,一场又一场缠绵让白音看起来憔悴不堪。就连项天齐也感觉到白音受不住了,可白音却怎么也不开口让他停下。 直到项天齐再也使不出一分力气来,从白音身上下来,躺在一边。白音方才苍白着脸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分身的顶端,累极了的项天齐自然没有看到,白音手拂过的时候翻出浅浅的白光。 白音咧开嘴露出一抹虚弱却透着满足的微笑,“项儿,乖乖闭上眼。” 项天齐依言闭上了眼睛,白音聚起全身力气,直起身子一掌劈在了项天齐的颈子上,项天齐直直的晕了过去。白音脱力之下,再次跌倒在地上,他痴痴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项天齐,喃喃道,“项儿,我不会强迫你……我会给你自由,会等你长大……” 一团白光包围了项天齐,还有一大早还不见项天齐踪影,出来寻找的祝子涵,白光闪过,两人都离奇的消失在了原地。 白音温柔的看着项天齐方才躺过的地方,呵呵傻笑道,“项儿,你知道?我偷偷留下了你的东西呢……” 说着低下头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小腹,轻轻抬起手来小心的磨砂着腹部。 “这里有你留给我的东西呢,我会好好的留着,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在短时间内再去打扰你,对不起、项儿……项儿,我忘不了、忘不了……对不起。” 半半岛主白帆寻遍了大半个岛屿终于在河边找到了白音,他走上前去,只见白音一脸苍白的躺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手紧紧的抓住破烂不堪的衣衫,一手轻轻的捂住腹部,那般苍白脆弱的样子是白帆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白帆忍不住心中一痛,轻轻叹息,“主人,你这又是何必?” 白音虚弱一笑,笑容里透出了从未有过的淡淡甜蜜,他什么也没有说,白帆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不再开口说什么。 正躺在码头上的项天齐,觉得脖颈痛得厉害,他动了动,发现自己竟是落枕了。他用胳膊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着熟悉的码头,他唇边不禁露出几分浅浅的笑颜。 终于回来了……这里才是属于他的天地,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有逢凶化吉的可能。 猛然松了一口气的项天齐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四处搜视,在看到不远处躺着的女子时方才了松了口气,暗叹白音果然信守承诺。 他走过去扶起地上的祝子涵,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突然觉得祝子涵好轻,比起白音来要轻上许多,想到这里不禁感叹男子和女子就是不一样,要是让他选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人选择女人吧。如此的轻巧、柔软…… 想到这里,项天齐不自觉的紧了紧怀中的祝子涵,软玉温香再怀,项天齐很没有立场的动情了。他暗暗撇了撇眉,暗骂自己无耻,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更何况他才十二岁,对这方面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如此需求呢? 项天齐百思不得其解,半半岛上的白音心中苦涩的猜想着项天齐对别人动情的样子,不由得一阵气苦,腹部又开始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 白帆忙上前扶着白音躺下,心痛的劝慰道,“主子,你就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把那东西清理出来吧?这样长此以往会随上您的身体的。” 白音轻轻的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却倔强的咬紧牙关不发一声。 白音在心中思索,不知道引导项天齐打开欲、望之门究竟是好是坏,好的是再次相见他必然对情事轻车熟路,不好的是陪项天齐练习的不是他。每每想到此处,他的心都犹如针扎,可是他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只有这样,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可能在碰那个人,他可以在下面,也可以容忍那个人碰别人,独独害怕在这段不短的时间内那个人会爱上别人。 为此,在那个人离开的几天内,夜夜不成眠,思虑过甚,本就虚弱的身体再加上腹痛的折磨早已是憔悴不堪。 第三十四章:风雨飘摇过,回首已经年 是谁摇碎了一池本该平静的春水?又是谁只是一面之缘却夜夜入梦从不间断? 项天齐睁开眼,看着外面微微泛着光亮的天空,他收回目光,转头来一脸温柔的看着身边躺着的温婉美丽的女子。 项天齐把目光从女子的脸庞上移到小腹上,那里平坦一片,可是他却知道那里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转眼间,三年已逝,当真是“风雨飘摇过,回首已经年”。 项天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柔弱不堪重负的少年了,三年的时间,让他很好的成长起来,消瘦的肩膀也变得伟岸起来,在朝中已经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了。 这三年中间自然是发生了很多事,当年,项天齐带着祝子涵离开码头,不想途中遭遇刺杀,承蒙祝子涵不弃,加之后来遇见邺国旧部,把他们救了下来。 后来,在邺国旧部的拥戴之下,项天齐一直偏安一隅,在乱世之中暂保安宁,平静的生活了一年之久,直到两年前,有一个自称赵氏帆的人。 赵帆说自己有治世之能,邺国旧部一直对此人持有怀疑状态,倒是项天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所有人琢磨不透。唯有赵帆知道项天齐并不是一个敢于庸碌的人,他们早已经在私下达成了协议。 一年的谋划计策,让昔日的少年成为了少年帝王,这其中的艰辛并不是时间的长短可以衡量的。多次出生入死,幸好一直有祝子涵的相伴与赵帆的舍命相救,方才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 一年前,他终于收回了满目疮痍的邺国,并不是他们的实力有多大才能收回故国,而是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度早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价值,所以没有人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里罢了。 即便是如此,那些邺国旧部已然自鸣得意,向着强大的敌人自报死穴,内斗不断,本就摇摇欲坠的王朝连内部也开始腐烂了,可偏偏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再加上那些人都是有功劳在身的,这块腐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切除。 半年前,他们逼他封后纳妃,项天齐明知道如此一来不过之助长那帮人的贪念,他很明白那群人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内戚进入宫中,扩大自身的权利。项天齐心中比谁都清楚,可他却不能违背,但他也没有绝对的服从。 项天齐一直都知道祝子涵对自己颇有意思,只是他一直都没有表态,她一个女人家始终不好太过主动,开这个口。在这皇宫之中,也唯有这个女人是在意自己的安危的,因此,项天齐以自己尚且年幼不能纵欲过度为借口,只封了一位皇后,便是祝子涵。 祝子涵,封号慧敏皇后,赐住凤轩殿。此旨意一下达,很多想要送内戚入宫的大臣纷纷都死了心,他们都是跟随过项天齐的人,明白慧敏皇后不是一般的女人,即便是不会武功也能杀人于无形,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心尖肉去送死。后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这三年苦是苦,可很多事情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唯为有一件事一直缠绕着项天齐,怎么都无法解脱。 他真是应了那已逝去的神秘男人所言,不能登上高位,否则双命同行,迟早万劫不复。以后会怎么样项天齐不知道,会不会万劫不复项天齐也不知道,但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早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已然快到了强弩之末。 白日里,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即便是弹丸、落魄之地的主人,不论那群人怀的是如何心思,却也受尽了尊崇。 可夜里,在梦中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无业游民,有才能不得施展,为了生存竟然沦落到了乞讨的地步。那时候,他尊崇了所有的人,得到的却永远都是鄙夷。 白日里朝廷之事本就繁重,忙下来已然疲惫不堪,到了夜里却不能休息,还要遭受那样的境遇,唯有正午他才方能稍稍的休息一下,这个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即便如此,也不能解决什么,他的疲惫一天天的积攒下来,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憔悴起来。 项天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祝子涵的小腹,温柔一笑,低头在她耳边轻轻一吻,“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祝子涵微笑着睁开眼,一把握住项天齐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轻轻地摩擦着。她抬眼看着项天齐,风情万种的笑道,“陛下要早去早回,涵儿会思念你的,涵儿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思念你的,千万不要因为不必要的事情浪费了时间才好。” 说着便伸出手,轻轻的点了点项天齐的胸膛。项天齐温柔一笑,在祝子涵唇上落下一吻,无奈的道,“朕知道了,娶了你这么一位善妒又强势的皇后,看来朕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之梦是无法实现了。当皇帝当道朕这一步,当真是可怜。哎……” 项天齐一个大男子偏偏做出了自怨自艾的娇柔形象,却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违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妩媚之态。 祝子涵看了心中一动,也被他逗乐了,嗔笑道,“陛下,你可真真是比女子还娇柔几分,让身为女儿身的妾身好生嫉妒啊!” 项天齐哈哈一笑,板起脸来严肃的看了祝子涵一眼,“整天没个正行,这个样子怎么能够母仪天下呢?看真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哼!” 说着竟然拂袖而去,祝子涵却看到项天齐行走时微微颤抖的肩膀,若是别人没准还真当真了。可是祝子涵却不会,因为她知道他很少和人生气,对于她,从封后开始便百般宠爱,极尽温柔,可谓是夜夜宠爱。 可她总觉得不真实,一个完美到如此地步的人对她这般的好,让她非常的不安,总觉得这只一场梦,终究会醒过来。 祝子涵看着项天齐消失的身影,轻轻的摇了摇头,又躺回了床上,闭上眼,轻轻地磨砂着自己的小腹,叹息道,“孩子啊孩子,你本来是不能出世的。是娘自私,娘斗不过那个人,可是娘真的爱着你的爹爹……娘想留下你,怎么办?怎么办……那个人果真是料事如神啊!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第三十五章:坚如磐石情不移 “主人,外面来消息了。” 正坐在摇椅中看书的年轻男子头也不抬,淡漠的应了一声,但是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他紧紧握住自己的一角,消瘦的指节越发的明显起来。 “属下参见主人。” 摇椅里躺着的男子,支起身子来,他眉清目秀,一张脸苍白消瘦却遮挡不住那容颜的俊丽、气韵的风华,一举手一投足都足以让人倾心,此人正是白音。 “拿来吧。” 一个密封的信封递了过来,项天齐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只有短短的七个字,却让白音如遭重击,腹部又开始不可抑制的开始疼痛,只是这一次比常来的都更加猛烈,宛如半年前那般死去活来。 ——“那个女人怀孕了。” 怀孕了、怀孕了……那个女人怀孕了?那个女人怀孕了……为什么?为什么如此无情的对待他?半年前是成婚,如今是育子,效率真的好高啊……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多安稳一段时间。 好痛,真的好痛。 白音蜷缩着身体,任那些下人在自己身边忙来忙去,他就那么缩着身子,右手轻轻地抚上腹部,轻轻的磨砂,苍白的脸上露出温柔和煦的笑颜,嘴里痴痴地念着一个名字。 “项儿、项儿……项儿……” “为何要如此狠心?我好想你,也好痛,怎么办?怎么办?我想给你自由的、真的想给你自由……可是我就要管不住自己了,我怕我会去找你。”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果然是未到伤心罢了,项儿,你就是我的那块软骨、旧疾,轻轻一碰就会痛不欲生。 仔细想想白音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副天生的贱骨头,让自己爱的人虐待自己,自己也虐待自己,不让自己过一天好日子,日日受着腹中那液体的折磨,明明那只是要清理出去的污秽,却偏偏用这般极端的方法留住。 这三年里,白音发现,痛,也是一种良药,它可以让人忘记思念、忘记烦恼,可是这一次它失效了,毫无作用、毫无作用。难道真的到了要出岛的时候了吗? 他会讨厌自己的,谈会讨厌自己的……即便是一遍遍的对自己这样说,也压制不住心中那个去照他的念头。 项儿、项儿……对不起。 “来人,整理行装,明日出岛。” —— 车水马龙的“兴隆客栈”门前停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那辆马车不大,外表也极为普通,但是若是内行人,都能看出些许端倪,知道这辆马车不一般。 马车上装着防震的弹簧,马车轮子,以及车厢看起来做工不够精细,确实玄机暗藏,里面绝对是一个舒适的环境。 “兴隆客栈”是国都一带的百年老店,里面的小二、掌柜的自然早已经成了人精。“眼光可以不到家,但是却不能没有眼色”,这一向是“兴隆客栈”的训诫。 能来到这里住宿的人一般都是非富即贵,即便是看起来贫困的人也自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要不然谁也不会来此闹事,能成为百年老店,风雨飘摇中屹立不倒,自然会有所倚仗,没有人会愚蠢至此。 兴隆客栈成于宁帝三世宁宣帝二年,那一年正是宁宣帝正式掌权的时候,因此有很多有心人士推断此楼为宁宣帝所建。此传言也许不尽属实,但空穴不来风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得。 也正是这个原因,自从兴隆客栈开张以来都风调雨顺,从不曾碰到一些不长眼的不入流之辈,由于服务品质高,再加之绝对宁静,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 宁朝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度,并不是说作为上位者就是一个没有征服欲望、不渴望一统天下的君主,而是宁朝风俗如此,百姓只会关心自己的信仰,这并不会因为国君的一些新意而改变。 当初攻打邺国,宁朝君主也曾经动过瓜分领地的念头,但终究在朝臣的商议之下选择了放弃,毕竟宁朝不像夏朝那样专制统治,又好战喜功。本朝之内有阻碍尚且不说,单说宁朝的本身实力,虽然宁朝和夏朝都是这三国鼎立之中的大国,可终究因为宁朝历来爱好和平,自然难免士兵疏于操练,自然不如夏朝强盛。 那是若是参与其中,一是恐怕引起民怨,再则,更是担心与夏朝合作损及本国兵力,会被夏朝趁虚而入。 小二热情的迎上去,想要迎接马车上的客人,却被一身白衣的车夫拦了下来,小二很识趣的站在了一边。马车帘子从里面被人掀开,一个一身蓝衣的年轻公子走了下来。 白衣车夫站在车边弯下腰,蓝衣公子恭敬地对着马车躬身行礼,“恭迎公子。” 一个戴着斗笠的瘦弱男子从车里面走了出来,他把手递给了蓝衣男子,一双手纤长美丽,恐怕比之女子柔胰也是不相输的,但可惜的是那双手过于瘦弱,看起来不像是正常之人该有的样子。 白音抬起头隔着斗笠上纱帐看着龙飞凤舞的“兴隆客栈”四个字,做出观看招牌的样子,却不受控制的斜眼看着斜对面那个巷子里依靠着墙壁,闭目养神的乞丐。 那个乞丐不似一般乞丐那样邋遢脏污不堪,他军官身上脏乱,但是那张脸上却始终保持着洁净,长的不是绝美,但却生的白白净净的,颇有几分清秀之姿,若不是乞讨之人,看起来倒也是个讨喜的人。 正好……自己一路行来并未带什么合心意的侍奉之人,再加上那个地方也没有合心意的侍奉之人,只有最衷心的属下。 不知道为什么,白音看着那个小乞丐总觉得他和自己所思所念之人有几分相似,明明相貌完全不同,却在他身上找到那种久违的熟悉感。 白音纱帐下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暗想:也好,就当是神赐予他的礼物吧,既然那个人都可以和别人欢好,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呢? 想到这里,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报复的快感,意识到自己的心思,白音不自觉的勾勒出自嘲的微笑。 “帆,去把那个小乞丐收了,一会带到我的房间去。” 白音一指那个小乞丐,不等蓝衣公子作出反应,便自行走进了“兴隆客栈”。 第三十六章:梦沦绝地 白音用了晚饭,沐浴过后歪在帆特意让店家准备的软榻,手持一本书卷静静的阅览。他一头似墨长发还微微有几分湿意,凌乱的垂在榻上。 这时,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而后是帆恭敬温柔的声音,“公子,属下把人带来了,情主人示下。” 白银脸上漠然无情,却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中的书卷,走到桌边取了斗笠,戴好后走到床边背对着门站立,方才轻轻开口,“进来吧。” 白音只听两人的脚步声,“吧嗒吧嗒”的由远及近,不知为何总觉得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那般沉重却又夹杂着酸楚,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疯狂、嗜血的念头。 将那个人拉到床上,狠狠的进入,再进入,贯穿他的整个身体,要了他的命。多么疯狂的想法啊! 白音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他早已经在很多很多年前,为了一个人疯了,然而住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狱。温柔与善良他也有,可这一切仅仅只是属于那个人而已,别人不配享有他的仁慈,不配! 白音挥了挥手,帆无声的退了出去,白音轻轻拿下了头上的斗笠,恢复了最原始的面容。白皙俊美的脸庞,如画的眉目,嫩如樱瓣却又艳红的刺眼的唇,一切的美组合在一起成为了这天下间最完美的绝色。 再加上眉间那一刻与唇色相呼应的朱砂痣,无分男女,看上一眼都会沉沦吧。而小乞丐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的男子,却觉得彻骨的冰冷,仿佛掉进了万年寒冰中,全身僵硬,却又压抑不住浑身的颤抖。 是他、是他……是他! 为什么他没死?为什么又如此巧合的相遇?究竟是命还是他的安排?兜兜转转三年还是要回到原点了吗?可是此时的早已经没有可失去的东西了,也不能再失去了…… 明明想去应对,却还是不自觉的向着门边退去,不想却绊到了身后的木凳,猛然就摔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白音,不,或许应该称呼他为赵因,冷眼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小乞丐,他疾步走到小乞丐身前,俯视着小乞丐,冷声问道,“你很怕我?” 小乞丐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情绪,抬起头来微笑道,“小人不敢。” “不敢最好。” 白音邪魅一笑,弯下腰抱起地上的小乞丐,把他扔在床上,然后毫不犹豫的压了上去。布帛的撕裂声中,是小乞丐想要挣扎,却最终选择放弃的绝望。 白音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狠狠的贯穿身下的小人儿,那紧致的快感让他欲仙欲死,疯狂到了忘记一切,忘记自己,更忘记了伤心,甚至忘记了保护他留下的东西…… 这一刻,小乞丐觉得绝望到了极点,他回来了,注定要摧毁自己的一切,自己有将一无所有,为何连最后的尊严都先行夺去了,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撕心裂肺的痛楚从下体传遍四肢百骸,直至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毫不客气的刺破血肉,鲜血淋漓。 此刻的他只有痛,那种毁天灭地的痛,那种仿佛天塌地陷,宇宙洪荒般的寂灭感让他恨不能就这样死在那个男人的身下。 就这样死去吧……就这样死去吧……再也不用面对着一切,再也不用这么累。 “项儿、项儿……我爱你,我爱你……” 小乞丐感受着身体里蓦然涌进的温热液体,吃力的睁开眼,压抑着胃中翻腾的感觉,想要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在这边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呢…… 为什么在承受身体折磨的同时,还要承受心里的折磨,真的好恶心、好想吐…… “陛下,陛下,快醒醒啊!陛下……” 一阵急切的呼唤把项天齐从噩梦中唤醒,他睁开眼看着身边熟悉的身影,只觉下体一阵刺痛,全身都像是散了架子一般酸痛无比,但这一切根本就比不上那心中仿佛被针一点一点的刺遍整个心脏那种噬心般的绝望之痛。 忽然,一阵腹痛打断了他的思路,他讽刺一笑赶走了寝殿中的所有人,包括祝子涵。 项天齐疯狂的大笑,肆意的笑声回荡在空荡的大殿之中,像是巫师最为恶毒的诅咒,让项天齐更加剧烈的痛起来。 项天齐静静的感受着分身高朝中冉冉流出的液体,这就是他屈辱的证据,多么可笑啊!不就是欢爱吗?有什么大不了?有什么大不了!可谓什么心中那么痛…… 哈哈哈……自己也可以爱自己的,不是吗?哈哈哈…… 那今天就自己的好好爱自己吧! 项天齐仿若癫狂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粗暴的扔在地上,使劲握着自己的分身,把那个人留下的肮脏液体清除体外。然后蜷缩着身子,伸出自己的无名指、中指和食指三根手指狠狠的捅了进去,他不停的进行着这种疯狂的举动。 下体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而流出血来,项天齐却一点停下来的想法都没有,真的很痛……可唯有如此才能减轻那种生不如死的屈辱感,唯有这种疼痛才能暂时麻痹自己的神经。 渐渐地,下体开始变得麻木,不再有疼痛的感觉,项天齐仿佛疯了一般把速度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可是……还是没感觉,还是没感觉! 他突然想,要是把整个手臂都捅进去会不会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就可以解脱了……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殿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小太监,项天齐还记得这个小太监,他是先皇身边的遗臣,叫小梦子,在那场战争中侥幸未死,项天齐便留下了他。 小梦子颇有几分清秀、文弱的姿态,一看就是能惹人怜爱的,此时的项天齐见他进来,疯狂的扑了过去,狠狠地压在身下,伸出三根手指毫不犹豫的捅入了小梦子的下体。 布帛的撕裂声、呼痛声、喘息声、求饶声交织成一片,让行至门前的祝子涵僵在了原地。 第三十七章:坦诚相见,莫过于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登基以来,后宫空虚,今诏告天下,广纳妃嫔,不分官民。责令即日起选妃,两日为限,钦此。” 接到圣旨的众朝臣解释面面相窥,记得半年前圣上曾经为了选妃之事,与朝野大肆争执,最终只封一后,如今竟然下令大肆选妃,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大好的机会,自然不会就这么白白放弃,一个个都激动万分的接了圣旨,回去做准备了。 半日后,各方朝臣都已经准备妥当,此次选妃时间极短,根本就来不及到各地去选妃,朝中大臣皆猜测皇上定是让选国都中的臣女为主,但念及圣旨上有“不分臣民”此话,负责选妃的大臣便张罗着在国都中选几个佳丽。 与此同时一只信鸽落在了宁朝的一个客栈院落中,头戴斗笠的瘦弱男子从信鸽身上取下,看了信条上的消息后,不自觉的手上用力,竟然一把扼死了手中的信鸽。 帆大惊,跪在地上请求主人保重身体,不要动怒,以免气大伤身。 白音把手中的鸽子狠狠地摔在地上,鲜血染红了那片洁净的地板。 “收回寻找小乞丐的人手,即刻前往邺国都城。” “是,属下尊令。” 虽说事在人为,可这世间没有人可以事事如意,即便你君临天下,即便拥有足以灭世的能力,即便被人奉为神明,可终究不是神明,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此时的白音极为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再次耽误时间不早日到达邺国都城,同时也痛恨自己为了一个无名小卒浪费时间。难道这就是背叛了他的后果吗?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的不公平?他可以背弃自己,自己却不能被其他,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一向奉行逆天而行,求己不求神的白音在心中无比虔诚的祈求神明再多给他一天的时间,两天半,只要两天半的时间他就可以到达邺国都城了,只要他赶到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别的不说,至少、至少自己试过了…… 神明从来都不会偏爱谁,因为神明有自己的法则,他们不会参与凡人的争端、恩怨,所以,神明没有能帮得了白音。 白音昼夜不息的赶路,在一天半后如期听闻邺国皇帝项天齐广纳妃嫔,册封三宫六院,册封一贵妃,四妃嫔,夫人一位,其余昭仪答应不计其数。 白音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现在只是册封,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没日没夜的赶路,又加上滴水未进,白音早已经疲惫不堪,全靠心中的执念支撑着身体。 第三日早晨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邺国国都,然而他接到的消息却是邺国国君项天齐妥善处理后宫之事,一夜连御六女,不分彼此,雨露均沾。 白音心中一痛,一口鲜血冲口而出,染红了雪白的衣衫。帆大急,跪地请求白音稍事休息。白音大怒,掴了他一巴掌,愤然离去,直奔皇宫。 帆知道白音心中焦急,即便担忧主人身体,却终究不敢再做阻拦,只得心痛的看着主人离去的身影。 勤政殿。 “皇上~,来抓臣妾啊!” “臣妾在这里,皇上,皇上……” 眼上蒙着一条白稠的项天齐来回摸索,却没有抓到一个人,不免有些无趣,一把拿下眼上的绸带,掷于地上,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来了。 “朕不玩了,朕累了,朕喜欢乖巧安静的,不要你们了,小梦子!小梦……” “陛下,不要啊,我们会伺候好的,不要换别人。” 六个女人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如此看来倒还都有些楚楚动人的美感,项天齐心中大动,不由击掌称快。 众女争先恐后的挤过去要求伺候,可项天齐却说人太多了,嫌太吵闹了,六女都充满希望的看着项天齐,希望他选中自己。 项天齐眼珠子练练转动,最后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看着众女,说道,“你们的人数正好是双数,我还没见过女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呢!你们互相逗弄,到最后谁的姿态最动人,就叫谁伺候。” 众女虽然已经人事,但终究年轻,也从来没有被女子碰过身体,不由得紧张起来,可又不得不照做,谁都想要侍寝的机会。 毕竟此次立妃,皇上册立的妃子就多,如果不能再众多妃子中脱颖而出,率先怀上皇裔的话,只怕会很快就失宠,毕竟这皇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只有孩子才是永远不倒的筹码。 众女皆松了腰带,掀起衣裙。露出私密地带,两两结成一个组合,伸进对方的私密处轻轻拈动、逗弄,女人自然是很清楚自己身体的敏感之处,皆和对地方道了句“得罪了”,便抚上了对方的玉峰,轻轻拈动对方玉峰上的一点红。 暧昧、动情的气氛把衣衫不整、斜倚在榻上的情念撩、拨了起来。项天齐看了看小腹那块鼓起来的衣袍,他一把拽掉自己的底裤,抛在一边,轻轻一滚落在地上,随着身体的滚动,白皙健美的大腿、半掩的胸膛都时隐时现的随着滚动露出来。 项天齐斜倚着地停下了滚动,抬手轻轻地撩起衣袍的下摆,把衣摆撩至腰际,妖娆一笑,轻启丹唇,“要吗?那就自己来拿吧。” 众女正欲扑上去,却见殿门突然开了,小梦子冲外面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皇上,不好了,有人……” 见了殿内的情景,小梦子立马识趣的闭上了嘴,项天齐似乎也不想知道小梦子为何而近来,他轻轻地招了招手,示意小梦子过来。 小梦子羞怯的低着头,一点一点的挪到项天齐身边,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头都不敢转动一下,生怕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而项天齐似乎不想就这么放过小梦子,命令他蹲下身来,然后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张牙舞爪、狰狞不堪的分身,看着小梦子涨红的小脸,项天齐觉得有趣,顿时仰天大笑。 正笑到酣畅淋漓之时,却突然止了声。因为……因为,有人握住了那个让小梦子羞怯的地方。 项天齐扭头,看到了一个多年不曾相见的故人,确认了来者,项天齐也不在意被握住了,邪肆地笑道,“莫不是三年未见还忘不了那销魂的感觉,又来找朕了不成?” 第三十八章:夺命宠爱 白音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男子,容颜依旧,明明还是那张脸,三年也没能完全脱去脸上的稚气。明明那般的熟悉,可为何那张脸上的表情却是那般的陌生? 不管发生了什么让他都不可以这般作践自己,更不可以如此滥交,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明明是那般的洁身自好,即便是被逼无奈也只娶一妻,到底是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了? 白音抬眼打量着这一屋子除了项天齐以外的七个人,仔细观察之下,白音顿时觉得好笑,就这般货色也能入得了项天齐的眼吗? 心中的嫉妒像是一根毒刺也扎越深,已然鲜血淋漓却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自己比不上这些人吗? 明明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得上他的美丽,明明他比她们都优秀,如果项天齐想要这天下,他甚至拥有逐鹿天下的实力,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项天齐宁愿选择这些不能带来任何利益的庸脂俗粉,他不甘心,他心中无比愤恨。 白音心中的嫉妒化身为毒蛇,再折磨着他的同时,也在唆使他杀了眼前这些人,只有这些人都死了,那个人才不会再分心。 白音在心中忿恨的怒吼:除了自己没有人有碰他的资格,而碰过他的人都要死,谁都逃不掉。 白音是这般想的,也这般做了,他抽出袖中的匕首,匕首一起一落,翻转滚动间,毫不客气的招呼在了那六个娇艳如花的美人脖子上。由于白音心中愤恨,用力相当猛,鲜血挥洒的同时自然还伴随着头颅的掉落。 项天齐看着白音的举动并没有开口阻止,只是冷眼旁观,仿佛死在他面前的不是六条生命,而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事实上,项天齐也确实没有把那六条人命放在心上,那天晚上他突然想通了,在这个注定不会安宁的时代,任何仁慈都将会成为自伤的利器,迟早要自食恶果,万劫不复。 以前,他总觉得应该把对自己最重要的人时时刻刻放在自己身边,可他现在不会这么想了,因为那样太过天真了,他不是万能的神明,做不到时时刻刻完全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而现在那个最为强大的敌人回来了,他的力量根本不是自己可以相抗衡的。 项天齐知道那个神秘人的目标一直都是自己,只有疏远重要的人,这样才能把他们隔绝在危险之外。今天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若是今日他身边做的不是这些所谓的无辜人,而是祝子涵,他一定会不知所措。 还好,自己早已想好了,这个万全的应对之策,以后无论来者何人,要折损他多少人,那些他在意的人都不会在这些人之列,如此一来他便放心了。没有谁是绝对无辜的,如果她们不贪图享乐,如果她们的父亲不是妄图平步青云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没有后悔的余地,即便选择的时候身不由己,也只能自己来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后悔药。 项天齐低下头看着地面上斑斑驳驳的血迹,邪魅一笑,抬起手搂住身边的小梦子,他一翻身趴躺在地上,而小梦子就躺在了他的身边。 项天齐抬眼看了看站在众美人尸体中的白音,俊眉轻挑,伸出右手食指去了一滴地板上的鲜血,妖冶一笑放入口中。 “果然美味,怪不得你们岛上之人这般喜欢‘绝香肉’,如今连朕也忍不住痴迷上了,哈哈哈……” 白音垂首看着地上衣衫凌乱、张狂大笑的少年,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光芒,随即又很快的沉了下去,变成了一汪仿若寒潭般的死水。 项天齐趴在地上却高高的抬起头,松散的衣服早已经不起这般折腾的下滑了半截,露出了他纤长白皙的美颈,看起来健美,却娇嫩的不似男子的肌肤,甚至还可以若隐若现的看到那雪白胸膛上的两点艳红。 这般美好的风景却有一道败笔,那就是项天齐身边躺着的那个人,让白音觉得非常的碍眼,他弯下腰提起躺在项天齐身边的小梦子,毫不留情的从窗子里丢了出去,正好砸到了外面匆匆赶来救驾的侍卫。 项天齐仿佛没有看到身边的白音一般理也不理,轻轻的拉了拉衣服的下摆盖住了拿出罪恶的源头,就这么衣衫不整的赤着脚向门的方向走去。白音心中一惊,拦在了他的身前,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为项天齐整理了一番。 项天齐本就没打算反抗,他知道反抗也没用,现在的他讨厌做一些无用功,就任由白音为他整理。可不管白音如何整理好像都避免不了暴露肌肤的命运,此时的项天齐底裤早已经仍的不知所踪,衣服又是坦胸的样式。上面还好说,可一旦行走,下摆根本就无法遮挡雪白诱人的大腿从下摆袒露出来。 白音抬起头,愤怒的看着笑吟吟的项天齐,心中怒火中烧,无奈之下只好脱下了自己的底裤,拉着项天齐强行给他穿上。好在项天齐平时命令过侍卫无论发生任何状况,未得命令都不许私入大殿,不然这般样子一定会被冲门而入的侍卫看个一干二净。 项天齐顺从的坐在那里,任由白音摆布。白音强压下心头的纷乱念想,帮项天齐穿好底裤后,又把自己的里衣脱下给项天齐穿上,然后是鞋子…… 为收拾妥当后,白音身上仅剩下了一件遮丑的外衫长袍,幸好束腰尚在,勉强遮住了那肿胀的让白音难堪部位。 项天齐看着此时的白音,眼中划过一抹邪肆的笑意,一把抱起了白音,与此同时,喊道,“都进来吧。” 众侍卫进来的时候项天齐正好把白音放在主位的龙椅上,自己也坐了下来,项天齐静静的看着下面一言不发,在众侍卫看不到的地方伸出手来,握住了白音的分身,粗鲁的揉捏,指尖在顶端轻轻的滑动,然后毫无征兆的进入。这让努力平复喘息的白音,蓦然呻吟出声,然后又努力的抑制住。 项天齐好像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不停的变换方式折磨他,这本来是白音所期盼的事情,可偏偏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也不能做。最可气的是项天齐穿戴严密他无从下手,而他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外袍,就光是这些因素就注定了他只能默默承受。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项天齐终于终结了对白音的折磨,但可气的是项天齐跟着一群侍卫出去了,把白音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美其名曰:方才伺候的太辛苦了,赐你在此休息,等朕处理好事情再来找你。 对项天齐有几分了解的人都知道他八成是不会回来了,白音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可是他又想不出办法来,看着项天齐一脸邪气的笑容偏偏连他的气也生不出来,只能独自坐在那里和自己备受折磨的可怜宝贝一起郁闷。 第三十九章:真正的温柔 见到了项天齐,也亲手解决了项天齐迎娶的六名女子,看着项天齐淡漠的看着自己杀死她们而无动于衷,白音心中蓦然一松。好在他不在意,否则……否则,自己会疯吧? 白音苦涩一笑,看着头顶这片广阔的天空,施展轻功飞上房顶,看着这高墙丽苑的皇宫,心中酸涩闷痛,他不喜欢这个地方,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留在这里,至少此时应该留下。 即便是项天齐不同意,他也要想方设法的留下。原因很简单,因为项天齐在这里,还因为他觉得有一句话很有道理——“近水楼台先得月”。 项天齐知道今日之事必然已经传入祝子涵的耳中,他不怕祝子涵会为自己生出什么事端,他一直都知道祝子涵是一个极为聪颖的女子,可他还知道但凡智慧的人都喜欢多虑,与信任不信任无关,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倒也不是非要钻牛角尖的想清楚才能休眠,但终究耗费心神。 祝子涵本就有孕在身,项天齐自然是不喜欢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干扰到她休息。如此一来,项天齐就要到祝子涵那里走上一趟,但是由于那个人的出现,现在的每时每刻都是特殊时期,绝对不能出现什么岔子,因此项天齐便选择了半夜偷偷前去探望,以安祝子涵之心,让她明白她是她,而那些人就是那些人,永远不能相提并论。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华灯初上,皇宫之中凡是有人之处自然皆是光明之地,然而虽是如此却仍是遮挡不住夜来临的痕迹。每样东西皆有它存在的道理,即便它在高位之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可以随意毁灭,却仍是销毁不了它存在过的痕迹,这就是自然法则。 卧龙殿。 项天齐歪在软榻上烦躁的翻阅着一本书卷,看着天色一点点的暗沉下来,项天齐知道差不多是时候了,遣退了小梦子,自行换了衣衫后,偷偷出了大殿。 稍事休息又偷偷溜进皇宫的白音,正要搜寻项天齐的踪迹,却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卧龙殿走了出来,白音心中一阵气闷,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怎么就不能清净一天呢?就如此不甘寂寞吗?可恨,又可恶!” 虽然知道男人都有这方面的需求,可是心中还是止不住的难过,但是一想到自己也曾别人共度过良宵,心中就不免涌现出心虚来。 白音离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越来越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总觉得很眼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是他!竟然是他! 这么晚了,这样偷偷摸摸的出来到底做什么? 项天齐抬头看看上方的匾额,“栖凤殿”三个字让他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终于到了。项天齐笑着,翻墙进入,又悄悄的打开殿门走了进去。 在黑暗之中,他自然看不见躺在床上的人儿其实是睁着眼的。他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悄悄的走到了走到了床边,喃喃地念着祝子涵的名字。 “涵儿、涵儿……涵儿……” “好好照顾自己,照顾我们的孩子,我会永远守在你们身边。” 项天齐仔细地为祝子涵整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又轻轻的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方才开了殿门,轻声慢步的走了出去。 殿内殿外一躺一坐,两个人的情况差了很多很多,一喜一痛,若说一样,那就是同时爱一上个人的感情吧。 白音蹲坐在房顶看着从大殿走出来的项天齐,心中百感交集,他听力过人,那一声声的温柔的呼唤如刀子一般落在他的心上,既觉得讽刺,又不免可笑。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自己整天究竟在做些什么,来到皇宫难道就是来听人家墙角的吗? 项天齐慢慢的走出去,像是散步一样不急不缓,悠然的来到了小湖边,此时正值夏日,夜风抚碧荷,又有明月照寂寥,也算是美景良辰了。 项天齐本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带上一会儿,然而他发现好像连这都是个奢望,以他的身手他根本就察觉不到有人跟着他,而他的感觉却告诉他有人在看着他,这种感觉那般的强烈,且又不可忽视。 所以,项天齐知道是他来了,只有一个人能无声无息的隐匿在自己周围让自己无法察觉,却又清楚的感觉到在哪里,那般真实,那般不可忽视。 项天齐看着微波荡漾的湖面,轻轻地说道“你来了。” 这般轻若蝇蚊之鸣的轻问,仿若自言自语,可白音就是知道项天齐是在问他,此情此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伤心。这多像是施舍啊! 骄傲如他,即便是死也不需要别人的施舍吧。可偏偏若是这个人的施舍的话,他愿意心甘情愿的接受,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这连施舍都不是,只是项天齐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本能的问上一句罢了。 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可偏偏就是这句话让他心中开始翻腾起阵阵波浪,他真想放声大笑,不顾一切的笑,可是却笑不出来。 “是,我来了。” 如此简单的回答,却仿佛是倾尽了白音的所有力气,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控制自己的情绪与表情,让自己的一切看起来正常一些。 项天齐转过身来,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子,他一身白衣,欣长的身形,俊美的五官,衣摆在夜风中翻飞滚动,为他增添了几分飘逸美,宛若谪仙,又像是祸世的精灵,眉间晕染着的轻愁仿若悲天悯人的佛陀。 项天齐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本性,不能算得上非常了解,却知道此人绝非善类,绝对与佛陀无关。 虽是如此,项天齐也不介意,此刻的他需要一个人来陪伴,而这好这个人出现了,就这样不当不正,确实如此的巧合,也许这就是缘分。 项天齐看着白音温柔一笑,“陪我游园吧?” 白音有些吃惊的看着项天齐,直到确认了他不是在开玩笑后,方才轻轻点了点头。项天齐转身走在前面,沿着小湖走开。 白音也难得的保持了静默,静静的走在项天齐的身边,不发一言,只是迷茫的看着这夜间的荷塘,思索着不可预知的未来。他终究只是一介凡人,即便拥有不同寻常的力量,却终究无法摆脱命运的桎梏。 就在白音沉默的时候,项天齐停下了脚步,抬头静静的看着头顶的明月,脸上的笑意慢慢氲开,仿佛开坛的老酒,氲氲的飘荡着不同寻常的美丽。 “项儿……” “白公子,如果你遇到一个强大到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你会怎么做?” 白音转过头,默默地看着项天齐那张俊美柔和的脸庞,“不知道呢……” 见项天齐转过头来看着他,白音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项儿所说的这类人,只遇到过让我不知所措的人。若你是我,你为如何?” “我也不知道呢。” 项天齐话音刚落,两人相视一笑,脉脉的暖意在两人之间升腾,仿佛回到了春天那般不冷不热,舒适到了极点。 第四十章:如果 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不能做的太过火了,过火了会让人觉得很假,进而将会怀疑此中的端倪。项天齐深知其中的道理,他与祝子涵的关系也是如此,既然做戏自然不能露出马脚来。 离六妃被杀已有五日的时间,在皇宫之中这算是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情,端看上位之人如何处理。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太平盛世,自然是一件需要引起重视的事情,但是放在此时固然六妃的家人难免有些悲伤失望,虽然一朝得圣,却还不曾给家族带来任何利益,死了倒也不觉得可惜。 这般事情虽然谁也不想见到,但已然发生也是无法再挽回了,再加上能在灭国屠城灾难中活下来的自然是没有等闲之辈,即便是机智不足也必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绝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而做出有损国家的事情来,毕竟只有国家不灭他们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聪明永远明白,第二个主子永远不会像第一个主子那般信任自己,无论出于任何原因,不到逼不得已,聪明人是不会做出叛主的事情,他们很清楚,怎样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有野心却不会让野心伤了自己。 项天齐也自然是明白这一点,这也是复国以来他觉得最为欣慰的事情,这些朝臣算不得忠诚但也不会叛国,至少都是聪明之人,不存在迂腐、愚善、妇人之仁的事情发生。 项天齐知道,即便是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只要能为他们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主子,这些人就可以依然活得很好,而这正是让他担心的地方。国已复,而他也变得可有可无,所以若是有朝一日自己陷入危难之中,这些人很可能会见死不救。 不过这些倒也无妨,即便是他死了,至少他们暂时不会伤害皇后和他唯一的子嗣,那些人知道目前多方势均力敌,不适宜夺权,所以他们会扶植皇裔,而皇后身为皇裔的母亲,他们绝不会要了祝子涵母子的性命。 项天齐唇边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小心的扶着祝子涵,爱怜的看着祝子涵苍白的脸庞,细心地为她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 他抬起头看到前方有一个亭子,此亭名为“蜻蜓”是倾情的谐音,据说这是始祖皇帝项岳和心爱之人的定情之地。听闻始祖皇帝真正倾心的是一名温润如玉的男子,此事成为了始祖皇帝光辉一生的巨大污点,皇后叶氏是始祖皇帝青梅竹马、同甘共苦一路走来的女人,始祖皇帝生性善良,对皇后叶氏一直关爱有加。 但皇后叶氏却不是个良善之人,她的心软只会用在始祖皇帝身上,对于其他人一向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听闻自己的丈夫爱上了别人,心中自然是忿恨不平,去质问始祖皇帝,始祖皇帝沉默相对,皇后叶氏大怒要赐死那名男子。 当时始祖皇帝被叶氏皇后使计绊住了脚步,没有能及时赶到,那名男子浑身浴血倒在这此亭中,始祖皇帝伤心欲绝可始终无力回天,为了纪念那名男子始祖皇帝把此亭改名“蜻蜓”,是倾情的谐音,以此来纪念那个温润如玉男子。 这一直是皇家的一大丑闻,在传诵始祖皇帝功德的同时,也在代代皇帝相互流传,让后辈引以为戒,切莫感情用事,误国误民。 当时是建国初期,国家根本不稳,不能传出此等动摇国本的事情,除了叶氏皇后,知道此时的都被灭了口,所有人都死了,连带的,那个男子也被抹去了痕迹,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 项天齐搀着祝子涵走进亭中,扶她坐下,为她倒了一杯茶,然后转身面对着亭外,静静的看着外面绵延高低起伏的宫阙。 他微微一笑,心中暗暗发生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是一度春宵,不过是略有好感,这个世界除了爱情还可以有很多别的感情,比如,手足之情,再比如亲情。 项天齐转过身来,看着静静的坐在那里喝茶的祝子涵,微微一笑,温柔的仿佛春日里最为柔和的风,绵软的舒心。 项天齐一步一步的走到祝子涵的身边,在她身边蹲下,伸出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柔胰,轻轻地吻了吻,温柔的笑道,“涵儿,这一生我定不负你。” 祝子涵低头看着那个愿意仰视自己的男人,听着他平实到不加山盟海誓的承诺,心中涌起阵阵的甜蜜,不禁露出了灿亮的笑容。 这笑容放在项天齐眼中,仿佛是那春日里的暖阳,明媚暖人心,可是落在那个隐藏在角落里的人心中却像是仲夏的艳阳灼伤了心扉,更像是一根根尖刺,扎得他鲜血淋漓。 我这一生定不负你、不负你、不负你…… 涵儿……不负? 哈哈哈……哈哈哈…… 多么好笑的事情啊!这般平时的承诺却是他终其百年也未曾得到的,而那个女人不过是陪了那个人三年就得到了,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错觉吗? 赵因啊赵因,你一介超脱世俗,拥有无上力量之人,为什么连一个人的心都得不到,你没用,你没用!还不如死了干净,一了百了……可是,好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更不甘心在那个人不爱他的情况下死去。 如果……如果,自己是一个女人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这样他就可以为他生儿育女,还可以帮他打天下,那将会是多么完美的组合,不是吗? 可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现实总是残忍的,他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悲伤、心碎而有所改变,即便是强者也要遵从天道,没有人可以违背。 白音抬头看着头顶那方漆黑的天空,默默叹息:既然不能嫁于他为妻,那么做男宠也好,至少还可以相守。 白音微微一笑,下定决心明天就去皇宫找项天齐,求他收了自己,不管怎么说,能留在他身边也是一件好事。 白音低下头,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抚摸,自责的想早日再得到项天齐的东西,这次一定妥善保管,一定不会再弄丢了。 想想自己真是不小心,上了个小乞丐,丢了自己珍藏三年之久的东西,真是自食恶果,不论他怎样,自己只能对他守身如玉,想想真是可笑,又不是女子。 第四十一章:温馨 “皇上,白音公子求见。” 项天齐顿了顿手中的朱笔,微微的勾起唇角,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又想做些什么了,以他的身手根本就不需要通报,想进来还不是易如反掌?再加上他那强硬倔强的性格,项天齐真是想不到他要做什么了,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好奇之心。 “让他进来吧,一会你就不用跟进来了。” “是,奴才告退。” 项天齐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行笔如流水,丝毫不见停滞,白音走进来看到的正是这个一丝不苟、一脸认真的项天齐,他突然有些呆了,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人工作的样子。 前世,他在白音面前总是盈盈浅笑、白音是他的宠臣,他对白音可谓是相当关照,今生,几次与他相见,皆是在特殊时期,几乎没有时间可以慢慢的相处。 白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项天齐,而项天齐则是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头也不抬,仿佛不知道这里多了一个人。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项天齐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直直的站在台阶下面的白音,不禁微微一笑,走下去牵住白音的手,把白音带到龙椅前,让白音坐下,而他自己则又开始了工作。 白音恍惚了一下,又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飞笔游龙的项天齐,心中开始觉得迷茫、不解,白音不明白项天齐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意欲何为,为什么把他带上来坐在龙椅上?又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难道是在等自己问他吗? 正在批阅奏折的项天齐自然不知道不过是这么一会工夫白音就想了这么多,其实她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看白音呆呆的站在那里,绝对有些别扭,顺从自己的心意把为白音找个地方坐罢了。 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到了掌灯时分,小梦子走进来掌了灯,走到项天齐面前行礼道,“皇上,该用晚膳了,请陛下以身体为重,不要过度操劳。” 项天齐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着小梦子,说道“传膳。” 小梦子领命退了出去,项天齐背着手走下了台阶,白音跟在项天齐的身后也走了下去,只见项天齐猛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白音,为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发,温和的说道,“待会一起用膳吧,过后再陪朕去御花园逛逛。” 白音呆呆的看着项天齐,下意识的轻轻点头,随即回过神来慌忙说道,“是。却见项天齐已经转过身去。” 白音抿嘴一笑,这才是他的项儿。一个可以温柔到骨子里,也可以狠到嗜血的男子,他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好,绝对不会花时间去确认什么,精明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小小懒惰。 膳食并不奢华,却是精致可口,项天齐和白音在用膳的时候都没有说话,静静的躲过了这段宁静、美好的时光。 晚膳过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项天齐遣退了大队的宫女太监,只带了小梦子,和白音一起去御花园走动。 因为有外人在场,白音自然是要给项天齐留面子的,他走在项天齐身后,紧紧的盯着项天齐的后被,不解的看着那个缓步慢行的男子,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留自己用膳,又和自己来游园,他究竟在想什么? 既然想不明白,白音就决定不想了,这应该也算是好的征兆吧?至少他不再排斥自己,至少他们可以这么平心静气的呆在一起。 想到这里,白音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甜蜜,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让全身都觉得万分舒畅。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出那个要求他答应的几率会更大吧? 逛了大半个御花园,在一个白色的亭子前,项天齐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回身面对着白音,微笑着问,“你一定是好奇朕为什么会留你吧?” 项天齐蓦然开口,白音不自觉的呆了一呆,随即笑道,“是啊。” 项天齐听了白音的话不发一言,只是儒雅一笑,转身走进了白亭中,静静地站在亭中的一边,幽幽的开口,“因为朕当你是朋友,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白音怔了一怔,心中一阵刺痛,轻轻的低下头遮住眼中翻滚的情绪,问道,“只是朋友吗?” “呵呵……” 一阵轻笑过后,白音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拉住了,他抬起头正好对上项天齐含笑的眸子,这般的突兀,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心脏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可抑制的剧烈跳动,前所未有的活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然不是,在朕心中白公子就像涵儿那样,是朕的亲人。” 此时,白音的心中喜忧掺半,又外加酸痛,喜的是在项天齐心中有自己的地位,忧的是这个地位能保持多久,酸的是还有另一个人和自己一样重要,痛的是他对自己不是那种感情。真的是好复杂!看着项天齐含笑的脸庞,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项天齐也不再言语,只是含笑自己看着亭子的每一处,而后,似乎是累了,走到玉石雕琢的凳子上坐下,细细的品着盏中上好的龙井茶。 白音呆愣了一会,也走到项天齐身边坐下,复杂的看着身边这个优雅温润的男子。白音突然有一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时候与这个男子初识,他们也是这般静静的坐着品茗、商讨国策,那时候他就很喜欢这个男子优雅品茗的姿态,只有这个时候才是身为水深火热中的男子笑得最真的时候。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那么一点一点的走进了他的心中,然后填满了他的整颗心,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早已经情根深种,根本无法忘记。 白音定定的看着项天齐,突然觉得他就是想自己永远也无法摆脱的命运,无法忘记却又抓不住,只能伤痕累累的苟延残喘,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的看着,看着他笑,看着他与别人笑颜相对、誓言相伴。 白音知道自己再也不想过这种生活了,他想陪伴在他的身边,今天能得到他这样的一番话是一个好兆头,可是他依然是要说出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简便是被他厌弃,只要答应了就好,这样他就可以时时相到他了,再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项儿,我想留在宫中,永远的陪在你身边。” 第四十二章:染血的圣旨(1) 项天齐手中的动作僵了僵,幽幽的放下了茶盏,微笑的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白音,“哦?那么白公子想以什么身份留下呢?” “男妃。” 这两字惊呆的不只是项天齐,还有站立一旁的小梦子,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白音,而项天齐只是呆了呆就复又端起了杯盏,悠悠地喝了起来,久久不发一言。 白音坐着的身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变得僵硬起来,连带着心跳的速度也开始减缓,绝望一点点的涌上他的心头。项天齐那张依然温柔的脸上,他找不到半分暗示性的信息,白音失望了,心中那点微末的希望终于被消磨殆尽。 这样的自己他都不能接受,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了自己就是那个他厌恶到了极点的神秘男子,那个害得他失去所有、又几乎丢了性命的人,又会如何? 白音猛然站起了身,看着项天齐有些复杂的表情,白音的心微微颤抖,有一种不管不顾扑上去抱住他再也不分开想法,可终究他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让他痴心了百年的男子。 项天齐挥了挥手,让小梦子退下,然后起身走到了白音身边站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就这么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白公子要听听关于这个亭子的故事吗?” 白音沉默不语,项天齐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自顾的说来起来,“这个亭子名为‘蜻蜓亭’,是取自‘倾情’二字的谐音,这个故事要从邺国建立以前,始祖皇帝项岳十五岁那年说起。” “项岳”二字一出,白音猛然抬起头看着在灯光下少年消瘦的背影,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件事情,却选择了听下去。 华历五百七十八年,大华统治已经走上衰落,内部矛盾越演越激烈,各方势力已经达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偏偏皇帝是个有心无力的资质平庸之辈,根本无法压制一波又一波的政治风暴。 终于,在华历五百八十年的时候,大华统治宣告破灭,大一统的政治结束,拉开了群雄逐鹿的时代。 项氏门阀是当时赫赫有名的家族,拥有显赫盛名的同时却不具备同等的兵权实力,代代受皇族的庇佑,已然成为众多家族的眼中钉肉中刺。项岳是项氏家族的嫡出之子,才智出众却对家族事务并不热衷,大华覆灭的那天正是他与青梅竹马的叶氏的成婚之日,怎么会料到洞房花烛却变成了父亲的殡天之日,喜事便丧失。 项氏门阀固然枝繁叶茂,却终究敌不过战争的洗礼,项岳作为项氏门阀的继承人身上的担子犹如万斤重,偏偏在这多事之秋又发生了内斗,即便是没落的家族也终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然还是抢手货,也有人想从中牟私利。 如此一来矛盾重重,又加上四伏的危机,让摇摇欲坠的项氏门阀面临着覆灭的命运。项岳回天乏术,恰逢此时却听闻皇城外的子岳山上住着一位有着逐鹿天下之才的贤士,有人多番上山求见却终究见得其人却不能达到请下山的目的,项岳决心一试,全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听闻那位贤士极爱品茗,喜爱天下所有的茶中珍品,他便带了茶中珍品大红袍来到了子岳山上,他日日独自坐在山上一个离茅屋很近的亭子上品茗,即便是阴雨天也不曾间断,却并不求见贤士。如此十日,在一个雷雨交加的黄昏,项岳终于等到了那个一直想见的贤士。 传闻中的贤士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一身不然纤尘的白袍,一头散乱的长发,长的不算英俊,却显得狂放不羁,一眼看去便知道定然不凡。 项岳见了那位贤士只是请那位贤士坐下来一起品茗,两人都不怎么开口说话,即便开口,谈论的也是关于品茗的心得,直到离去,项岳也不曾提及关于请他下山的事情 又这样过了三日,项氏门阀的危机越演越烈,再加上项岳日日上山品茗无暇顾及门阀事物进而加速了门阀的没落。那一日门阀终于不堪打击,走向了破败,家族中人都陷入了惶恐之中,他们都知道一旦那个巨大的外壳磨碎,迎接他们的将是狂风暴雨的打击,敌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项岳照旧上山品茗,去的时候发现看见往日里姗姗来迟的贤士,今日竟然早到了一步,他一丝不苟的泡着手中的茶,茶香随着微风飘散开来,贤士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细细品尝,而是一饮而尽,然而直直的看着项岳,项岳温和一笑,把自己的那杯也递给了贤士,贤士却没有接。 “你为什么不开口请我下山?你说了也许你们家族就不会走到这个境地?” 项岳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微微一笑,道,“是吗?” 贤士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项岳转过头来也看着贤士,说道,“既然彼此都已经清楚的事情,为何还要说出口?其实项某人知道先生早已经无声的拒绝了项某人的请求,只是项某人不甘心就此作罢,才一直如此坚持罢了。” 项岳端起茶盏,潇洒的一饮而尽,站起身来看着贤士,“这天下的人何其多?项某人和贤士的交情不过三日,萍水相逢而已。项某人告辞,有缘再见吧。” 贤士若有所思的看着项岳离开,本想帮他,却已经听到了项氏门阀覆灭,像是继承人项岳及其妻子失踪的消息。 再见时,项岳已经是一门之主,那个门派不大,却也颇具实力,而贤士却还是那个游戏人间的不羁之人,若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便是有了挂心的人吧? 贤士看着面前失去了温润笑颜的男子,心中苦笑:一个男人十三日之间偷偷拿走了自己的心,想想真是可笑,可偏偏三年了却依旧无法忘怀。他知道想自己这样的人间使者是不应该插手人间俗事的,可是他最后还是屈服给了自己的心。 不过是半年相助,一个一门之主便夺下如今也过的疆土,自封为王,其后叶氏,而他只是他的国师。 “他爱他,而他却让他死在了叶氏手中,而叶氏却依然稳坐皇后之位,对吗?” 项天齐抬头看着一脸哀伤的白音,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第四十三章:染血的圣旨(2) “始祖皇帝爱国师,皇后叶氏知晓后妒火中烧,设计绊住始祖皇帝,在此亭中杀害了国师,始祖皇帝没能及时赶到,造成了一切的悲剧,皇后叶氏念及与始祖皇帝青梅竹马,打入冷宫,保留皇后头衔。并把此亭改名为‘蜻蜓’,意为倾情于死在这里的男子。” 白音久久回不过神来,“倾情”二字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过了好一会儿,他低下头看着项天齐,问道,“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项天齐微微一笑,伸手轻轻的抚摩着白音的脸庞,“因为朕要告诉你,朕永远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朕会处理好,会让你们和谐相处。 后半句话项天齐没有说出口,看着白音若有所思的神情,温柔的说道,“朕想朕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天都亮了,一夜未眠回去好好休息吧。” 白音呆呆的看着项天齐,眸子里闪动着极为复杂的情绪。不会让旧事重演吗?呵呵……真可笑,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说他们在他心中同样重要呢?只是安抚吗? 目送白音离开,项天齐也回到了卧龙殿,换了朝服后,下了一道圣旨,让小梦子亲自前去宣读。 为了写这一道圣旨,项天齐险些误了早朝,但他却丝毫没有像平时那样一旦有过失便懊悔自己的不专注,相反的是这一次他反而很高兴,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项天齐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白音的,可是由于接触不多多他不甚了解,因此这他两次进宫,才会把他留下来多接触接触,也好增进一下感情,不曾想今天他突然提出要进宫做男妃,这倒让项天齐吃了一惊,但随即便是欢喜。自己喜欢的人主动送上门来,谁都会觉得欢喜的。 一向勤政爱民、视早朝如重任的项天齐第一次无比盼望早朝结束,几次三番的来回张望,甚至失神。 白音离开了“蜻蜓亭”后,一直精神恍惚,在思索项天齐那一番话究竟是何意思,前世的事情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他得知前世他是爱他的,心中欣喜万分,他将这个故事是告诉他今生也爱他吗? 之前项天齐说过他和祝子涵一样重要,是在告诉自己今生他爱上了两个人吗?最后项天齐说不会让他们再像前世一样发生那种悲剧,这究竟是在告诉自己不会让这种事情又发生的机会,还是他会保护好他们,不让他们发生意外? 好乱,真的好乱…… 一阵嬉笑声让白音从纷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他看着前方正在一点一点走进的大腹便便的美妇人,心中不由的一阵刺痛,他认得她,他知道她就是祝子涵,是他所爱的那个人的正妻。 她的腹中是她和项天齐的孩子,也是项天齐和她欢好的证据,看着那隆得高高的腹部,白音突然觉得分外的刺。如果他真的爱自己,又怎么会让别的女人怀上孩子? 白音不由的又想到方才在亭子中,一开始自己提出来要做他的男妃,而他却只是沉默,一言不发的样子就像是无声的拒绝。 想到此处,白音心中不由的一阵刺痛,外加辛酸。 白音向要避开迎面走来的女子,不曾想却被对方眼尖的看到了。 “白公子,请留步。” 祝子涵远远就看见了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远方的白音,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这个俊美的让女子都自叹不如的男子,她都会觉得很哀伤,那种爱上就像是融进了骨子里一般,想要剔除都不可能。 “白公子,陪本宫在御花园中转转吧。” 白音有些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有些苍白,却挡不住美丽的女人,他心中很不解,为什么她会找自己游园,他可是她的情敌啊! 想到这里,白音自嘲的撇了撇咧嘴,突然明白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知道项天齐和自己发生过那种关系吧? 想想也是现在他贵为一国君主,又怎么会让人抓住小辫子呢?虽然养男宠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一般帝王都不会摆到明面上来,更何况邺国建国不久,经济开始复苏,周边又开始虎视眈眈起来,在这种时候怎么能再增添事端呢。 白音不由得替项天齐担忧起来,但更多的是心疼,不知道他那瘦弱的肩膀到底能不能担得起这种的单子。白音真的很想帮项天齐,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更怕的是做了项天齐的谋臣就注定不能近项天齐的身,毕竟在这权利之中后宫和朝堂是不可兼得的。 白音接受了祝子涵的邀请,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夺了他所爱之人的女人,可他却极度的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好在哪里,让项天齐不离不弃,承诺一生照顾。 两个人在沉默中逛了好久,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竟然再次经过了“蜻蜓亭”,祝子涵毕竟是有孕之人体力自然比不上身为男子的白音,走到“蜻蜓亭”的时候,祝子涵便提议去亭中稍作休息。 白音跟在祝子涵后面进了亭子,他静静的看着亭中的摆设,蓦然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这里的一切还和百年前一样,除却时光的打磨,一切都不曾改变过。 物是人非,可笑的是跨越百年的伤痛直到如今还在延续,丝毫没有终结的预兆,即便事实真像项天齐说的那样,可为什么他已经忘记了而自己还记得?为什么这般不公平?难道先爱上的人就注定要一直痛下去吗? 白音收回打量亭子的目光,看着优雅的坐在玉石凳上休息的祝子涵,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恨意,今生有了自己为何还要有这个女人,如果没有这个女人,是不是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呢? 为什么天下要有女人这种生物,为什么男人就不能生孩子,如果自己可以为他做所有的事情,那么是不是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隔阂了? 他真的好恨这个女人,他知道不是她的错,可就是止不住自己的情绪,无法忽略心中那团不断扩大的黑暗。 让她死、让她死、让她死……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严肃的朝堂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着呼喊声打破了它本有的庄重,项天齐看着台阶下的小梦子,眉头紧撇,心被高高的提起,面上却是不悦的神色,“何事?” “皇后娘娘出事了。” 第四十四章:染血的圣旨(3)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小梦子的话,项天齐心中竟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暗自责骂自己,同时又生出深深地不解,自己这是怎么到?究竟又是在担忧什么,或者说在担忧谁? “皇后娘娘此时身在何处?” “回皇上,‘蜻蜓亭’。” 小梦子话音刚落,项天齐便大步流星了走出了大殿,边走边说,“今日暂且先退潮,有事明日启奏。” 众大臣面面相窥,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梦公公是不会就这样不经通报便闯入大殿之上的,他们很识趣的默默离开,不曾多说一句话,聪明人都知道大事的后面就是波涛汹涌,谁也不想被他人抓到把柄,进而被推入灾难的中心。 小梦子跟在项天齐的身后离去,他抬头看着那个瘦弱却显得挺拔伟岸的背影,眼中露出复杂的情绪。当遥遥可望“蜻蜓亭”的时候,他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彻底压下了那复杂的表情。 项天齐疾步向着“蜻蜓亭”走去,远远就看见亭子外面围了一大群人,亭子周围的纱帐都被拉上了,可以透过纱帐只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他再度加快速度,毫不顾忌形象的奔过去,拨开众人,进入亭中看到躺在婢女怀中的祝子涵,和正在为祝子涵诊脉的李太医。 项天齐一脸紧张的看着李太医,看着李太医专注的神情,项天齐也不敢开口打扰,怕延误了祝子涵的诊治。项天齐本想借着转移目光来缓解心中的紧张,不曾想一转目光竟然看见了祝子涵身下的一滩血迹,他惊得心跳加速,不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那个男人不喜欢自己有儿有女,和妻子白头偕老,即便是帝王又如何,说起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 “李太医,皇后年年伤势如何?” 李太医向祝子涵行了一礼,起身后方才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伤势严重,动了胎气、且伤及根本,好在受伤后不曾挪动,微臣尽力医治,必能保全龙裔。只是日后,皇后娘娘必须要卧床,不能随意走动。” 项天齐平息心中复杂的情绪,平静的说道,“有劳太医了。” 李太医取出药丸给祝子涵服下,然后开始施针,项天齐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直到施针结束,方才轻轻的抱起了祝子涵,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栖凤殿”走去。 项天齐安置好祝子涵后,坐在偏殿,把祝子涵受伤其间在场的人全部叫来,项天齐在这一行人之中看到一个让他意外的人物——白音。 事实上,白音一直都在,只是当时项天齐过于紧张祝子涵的伤势,从而忽略了周围的人,知道这一刻,他才注意到了站在宫女太监中的白音。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下,项天齐一定会走下去把他牵上来,陪自己坐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不舍得他站着受累,不想看他伤心的样子而破格下旨立他为男妃。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从半半岛出来就不一样了,这个和自己有着一场云雨交易的男子,仿佛相识了百年一样熟悉,只那一夜便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即便是没有祝子涵三年风雨相伴的深情,却也占着不可忽视的地位。 这次再见,白音一来就杀了六妃,项天齐也不曾追究,并不是因为朝堂众官员没有人上书,这么一件事,自然有人提出,项天齐都在私下做了了解。项天齐直到现在国家根本不稳固,皇室的一举一动都将会影响着很多事情的走向,他却为了他没有顾忌皇家颜面,压下了这件事。项天齐不是傻子,都已经为眼前这个男子做到了这一步,自然不可能迟钝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项天齐坐在主位上,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梨花木塔,“吧嗒吧嗒”地声音像是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蓄意谋害皇后娘娘或是保护不力的罪名,后者他们承受不起,前者更承受不起,一个个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也不动,连大气都不出。 “你们倒是跟朕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威严的气息一出,下方站着的宫女太监开始颤抖起来,有人慌乱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哭道,“皇上饶命,是奴才们失职,不该单独留娘娘和白公子在亭中,要不然也不会发生此等意外,请皇上恕罪。” 所有宫女太监都跪了下去请求项天齐恕罪,白音撇眉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人,又看了看上首坐着的项天齐,正欲开口,却见小梦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梦子行了礼后,走上前去递给项天齐一卷圣旨,看起来像是还未宣读,外面的封印还未拆开,直接那卷圣旨上有一半沾满了斑斑血迹。 项天齐什么也有没说,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卷圣旨,而站在下首的白音却蓦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言,果然,只见项天齐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他。 项天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直直的看着白音,过了良久,开口问道,“是不是你?” 白音迷茫的看着项天齐,过了好一会眼中的迷茫方才散去,清明的眸子透出浓浓的哀伤,直直的看着项天齐,反问道,“陛下你说呢?” 项天齐猛然转过身去,背对着白音,手中紧紧的握着染血的圣旨,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项天齐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可是这一次他愿意选择白音一次。 这件事情很多不利的矛头都指向白音,他不想再查下去了,说他胆怯也好,说他懦弱也罢。曾有人云:难得糊涂。这次也让他糊涂一次吧…… 收拾好脸上复杂的情绪,项天齐转身走了下去,来到白音身边,身手拿起白音的一只手,把手中那卷染血的圣旨放到白音的手中,温和的笑道,“不论怎样,朕都希望以后你和涵儿可以和平相处,不要再发生任何意外了。” 他的表情那样温柔,可白音却偏偏从那极致的温柔中看到了无法忽视的哀伤。 第四十五章:节食的原因 看着项天齐离开的背影,白音撇眉看着手中染血的圣旨,揭开封子,一点一点的展开,每个字落入他的心中都恍若千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白氏公子白音形态秀美,贤良淑德,封为贵妃,赐住‘梧桐居’。钦此。” 他答应了……答应了,答应了? 白音心中百感交集,手一松想了多时的东西就这么掉在了地上,白音呆呆的弯腰捡起来,傻傻的笑了起来,此时的他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喜是忧。 答应了又如何?他还不是不相信自己,还不是再次开始对自己冷淡?为什么明明得到了所想要的却仍旧是开心不起来?难道人真的是一种贪心的动物吗?得到了想要的就会渴求更多,永远不会知足,永不停歇的追逐。 白音想否认,想说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可白音突然发现自己也是这般,以前无法见到项天齐的时候只是渴求可以再次见到项天齐,现在见到了却又希望可以留在他身边,终于可以留在他身边了,却还在想为什么他不相信自己、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 果然是因为太贪心了吗?所以神明都看不过去了,想要惩罚他吗?师承修仙门派的白音第一次怀疑神明存在的真实性,如果真的有神明,为什么就不可以来平衡一下?既然得不到又为何让他刻骨铭心的爱上,他一直都是神明最虔诚的信徒,没有做错什么得到的却只是漫长的惩罚,已经百年了啊……为什么还不能解决,或是解脱呢? “白贵妃,梧桐居已经收拾好了,皇上命奴才送贵妃会梧桐居歇息。” 白音看着小梦子,轻轻的点了点头,让小梦子带路,走出了栖凤殿。一阵凉风吹来,扬起了白音如墨的发丝,几滴冰凉的水珠落在他的脸上,配上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有种凄绝的美丽,不自觉的让人生出哀伤来。 项天齐看着绝美的男子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方才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直直的看着男子离去的方向,迷茫的任由雨点落在他若有所思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小梦子回来了见到自己的主子直直的站在雨中一副茫然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酸涩,他始终不明白那个男人除了俊美一点有哪里好,为何六名美人嫔妃却还比不上这男子一点半点,死了便死了,甚至连追究责任一说都未曾提过。 “皇上,下雨了,天凉,起驾回宫吧。” 项天齐悠悠地转过头去看着小梦子,往日里那双明亮、从满智慧的眸子里蓄满了忧伤、迷茫,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梦子看着项天齐这副比之失魂落魄好不到哪里去的样子,很有先见之明的走上前去掺住了项天齐,从后面这段路程项天齐几次三番磕磕绊绊来看小梦子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在她的细心照看下,项天齐并没有受什么实质性的伤。 达到“卧龙殿”后,项天齐朝着小梦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跟进去伺候,并吩咐他去梧桐居传旨,今晚让白贵妃前来卧龙殿伺候。 梧桐居。 “公子,方才梦公公前来传旨,说皇上今晚宣公子到卧龙殿侍寝。” 正站在阁楼窗子边发呆的白音听到莹心的后,先是呆愣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一脸激动的看着莹心,问道,“莹心,皇宫之中嫔妃侍寝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本宫需不需要做些什么?” 莹心有些吃惊的看着到此半日沉默寡言的主子,惊讶于原来他也可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惊讶归惊讶,虽然她进宫不久却也懂得宫中的规矩,快速的收敛起多余的情绪,答道,“后妃第一次侍寝需要沐浴节食,这是也过的风俗,日后再行侍寝,只需沐浴便可。” 听了莹心的话,白音心中一松,和自己知道的差不多,他原先只知道沐浴,不知道第一次还有节食这一说,不知道究竟是何用意,虽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在这些人面前还是要把工作做全面的,以免留下什么话柄,日后被人诟病。 偌大的卧龙殿只点了一支蜡烛,白音打开门走进去,一阵风从门吹进了大殿,唯一的一根蜡烛变得忽明忽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为何堂堂的卧龙殿、皇帝的休息之所会是这般光景?竟然只点了一根蜡烛,好像也太寒掺了点吧。 平日里的卧龙殿自然不是这般样子,一旦到了掌灯时候可谓是灯火通明,与白天差别也不算大,今日这个样子,完全是项天齐的吩咐。 白音沐浴后只穿一件大红色的纱衣,红色的纱衣很薄,是那种一眼看去就可以看到里面风光的料子,那些侍候白音沐浴更衣的人,只给了他这么一件几乎等同于什么都没有的意思,连一块遮羞的布都不给,这让他懊恼到了极点,却也隐隐的有几分兴奋,若是他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呢?白音不仅有几分好奇。 项天齐衣衫整齐的躺在龙床上,静静地等待着白音一步一步的靠近。 白音越走越近,他屏息看着床上躺着的瘦弱的男子,男子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笑盈盈的看着他,那笑意温暖的仿佛春日里最为温柔和煦的阳光,照得人生出了几分恍惚。 白音没有行礼,走到床边直接躺在了项天齐旁边。项天齐闭上眼睛不去看身边这个男人,凭感觉把手伸到了他的衣衫内,轻轻地摩挲、滑动,仿佛羽毛般抚过白音身体的敏感部位。 在项天齐的手放在白音的销魂源泉的时候,项天齐使劲揉捏了一下,而后呵呵的笑开,睁开眼,用他那双明亮温情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白音,问道,“知道为什么男妃第一次侍寝要节食吗?” 白音此刻的眸子早已经柔情似水,他迷茫的看到项天齐,不解的问道,“男妃?” 项天齐浅笑着点点头,落吻在白音的耳垂上,温热的呼吸轻易地带出一片灼热,“节食了就没有力气了,主要是怕君主制不住男妃,是吧?爱妃,哈哈哈……” 邪肆地笑声中,项天齐蓦然翻身压住了白音,帛裂声伴随着喘息声,滚落了一地的春色。 第四十六章:项天齐的怒火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恭祝公子日后圣宠不倦。” 白音一言不发的听着在他身后为他梳头的莹心的恭贺,本来是该高兴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高兴不起来,脑海中总是在不断地想象着别的妃子受宠过后是不是也是这番情景。 想想还真是好笑,后宫中的公子只能祈求圣宠不倦,不能像女妃那样为皇上生儿育女,所以伺候男妃的丫鬟和太监都比较可怜,因为谁都明白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若是那一天她们的主子失宠了,可谓是一点依凭都没有。 在这些宫人眼中白音更为可怜,男子不能生子嗣不说,身后连个靠山都没有,日后若真是失宠,只怕是会在冰冷的宫殿里度过一生,或者连性命都不一定保全得了。 想到此处,白音不禁一阵好笑,只要是自己想做的还不是手到擒来,那些力量是他们这些凡人所想象不到的,这样的力量让他骄傲,也同要让他自卑,为什么即便是拥有这样的力量却仍是得不到那个人的爱,难道这一直都是神明的安排吗? 因为他拥有了一样让无数人都望尘莫及的东西,因此就要失去一些东西来作为让这世间天秤平衡的砝码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宁愿选择失去那些足以俯瞰大陆的力量,来换取那个人的相守。 在白音思绪万千的时候,莹心已经为他梳好了发髻,黑如墨玉的长发用一根白色的绸带系在后面,头顶束起了一个类似于宫外男子的圆形竖髻,竖髻之上扣着一个白玉掉琢而成的发圈,莹心又取出了一直银质的发簪,这跟发簪并不是想女式发簪那般雕龙拙凤,而是毕竟简单大方的那类,比较中性化,是那种男女都可以佩戴的。 莹心把发簪为白音戴上之后,又为他更了衣,衣服是特别设计的男士宫装,底料用的是宫中上好的云锦,雪白如玉、入手光滑柔软,衣服边上绣着细碎的纹饰,仿若满天星那般不显眼,却起着点缀的作用,穿在白音身上更显雅致,把他衬托的清丽可人、俊雅非凡。 白音本就长得俊美不凡,如此一打扮,更是比平时美了好几分,真真是人比花娇,雌雄莫辩,莹心本想给白音微施脂粉,却在看到白音的那张脸时放弃了,如此一张冰雕玉琢的脸,脂粉只会破坏了它应有的美好。 白音看着镜中如玉的美人,心在止不住的颤抖,这样的奢华与美丽真的是自己所渴望的生活吗? 白音挥手示意莹心退下,他独自一人走上了阁楼,站在窗子边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哀伤的摇头叹息,他知道即便是自己再厉害,只要那个人依然呆在这个地方,他就逃脱不了做笼中鸟的命运,想想真是及可悲又可怜,外加可笑。 日子如流水般度过,转眼间十日就这么过去了,白音已经开始习惯这百无聊赖的后宫生活,这里的一切他都可以忍受,唯一一点让他身心疲惫的是自从那一晚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项天齐,本以为进了这个牢笼就可以时时见到所爱之人了,如见看来终究是自己这个活了数百年之人太天真了。 若说现在和以前的差别,最好的不过是他终于和他有了名正言顺的关系,拥有了可以留在他身边的地位和理由。 白音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万能的神明啊!请你赐予信徒光明与力量,求你成全信徒所祈求的,让信徒可以与所爱之人相爱相守,蒙神名求。 当白音说完心中所求,正欲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那个声音温和而慈祥,仿佛带着这世界作为纯净无上的力量,“世间的法则一向都是,有所得必将有所失,你可知道?” 白音心中一惊,随即大喜,放松身心依然闭着眼睛,用心声认真的回答道:“弟子知道。” “如果要用你倾世的力量来换取呢?” 白音跪在地上,其极而泣,“弟子愿意。” “哎,这世间最伤人的不过就是情之一物,看似只有一字,却包含了太多太多。你做得很好,只是有时候不善于了解所爱之人的心思,去吧。” “万能的神明,你是否答应了我的祈求?” “冥冥之中皆有神意,该来地必会来,不该出现的地老天荒亦不会出现,无时莫强求,是你的终归是你的,端看你日后如何选择。去吧。” “神明,求您答应弟子的祈求,神明、神明……” 无论白音如何呼唤都不见神明应声,失望之下终于睁开了眼睛,外面温和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他身上没有带来丝毫温暖,反而是刺骨的冰寒。 白音无助的瘫坐在地上,直直的看着广阔却无处可去的天空,这个世界再大再美又如何,终究不过是他人的繁华,自己的悲凉与无奈,这天下之大,也唯有这方天地才是最适合自己呆的地方吧? “嘭”!一声巨响拉回了白音神游的思绪,他有些木然的转过头,看见怒气冲冲疾步走上阁楼来的项天齐,十天未见让白音的反应变迟钝了,没有注意到异样,只沉浸在了看到想念之人的喜悦中。 项天齐大步流星、一马当先的走上了阁楼,入眼的是坐在阁楼窗子旁边,一脸呆滞却带着笑意的脸庞,项天齐心中不禁有些疼痛,很想开口问问白音怎么了,为什么坐在地上?是病了吗? 可是,项天齐知道自己不能开口问她,他害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可能轻易的放过他。项天齐看着白音,越看越觉得心痛,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他明明给了他一次机会的,为什么最终却是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错在心软,错在不改动心,这样一个人,哪里配得到他的爱,又有哪里值得他爱? 项天齐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泛着红色的血光,声音沙哑的问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我那点对不起你吗?” 第四十七章:软禁春宵 白音只是呆呆的看着项天齐,却并不回答,此时的他早已经从迷茫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可是他却什么都不想说,上次就是这般情形,这次即便开口辩解又会好到哪里去呢?难保开口会不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唯有闭口不言方为上策。 白音一向以为,君主愿意相信你即便一言不发也不相信,君主不愿意相信你,即便说了千言万语也还是一样的结果。然而他却忽略了一点,君主也是人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是理智的,有些时候也会懦弱,也会不敢面对,而一旦拥有这些情绪,这句帝君法则都只是一句空谈。 项天齐看着白音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中唯一的一点期盼渐渐冷却下去,却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项天齐步入阁楼,扫落了桌上的茶杯、点心,又一掌毁了桌子,恨恨的看着白音,不住的喘着粗气,平日里那双明澈动人的眸子完全成为了一池浑水,凌乱翻滚,仿佛像是要刮出毁天灭地的风暴一般。 白音双手撑着地站了起来,用最为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项天齐的身边,仿佛宫中最为优秀的女妃那样优雅而又恬静的笑着,伸出手来轻轻的拉住项天齐的胳膊,温和的道,“皇上,你来看臣妾了?” 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这么一句话便让项天齐心中的怒火瞬间散去,看着白音这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的神情,项天齐疑惑了,他在想也许白音没有做过,也许是自己误会了,可是证据确凿,无论如何都是要有一个说法的。 祝皇后落胎一事绝不能就这样草草了事,一定要出了个结果,还要妥善的处理这件事,决不能给众臣留下把柄,项天齐知道这件事过后他将会非常的忙,皇家开枝散叶的事情确实是不能再拖了。 项天齐稳定了一下情绪,伸出手来握住白音白皙瘦弱的手,认真的问道,“皇后小产了,是你做的吗?” 白音盈盈浅笑,一双秋波如春水般的眸子里隐藏着无人可知的哀伤,他不答反问,“陛下相信臣妾吗?” 陛下相信臣妾吗? 这七个字重重的砸在项天齐的心上,相信吗?他转过头去定定的看着白音那张瘦弱白皙到不健康的俊美容颜,扪心自问,相信吗? 项天齐不由得自嘲起来,他知道这个男子问到了自己的心坎儿里,项天齐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又是这样。项天齐一直都知道皇宫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尔虞我诈,明白很多事情都并不像表面上的那般简单。 有时候哪怕是死上一只狗或是一只猫都很可能是争端开始的前兆,谁也无法预料下一步将会面临怎样的危机,更不知道明日还能不能在居住在豪华的宫殿中,不知道还能不能受到皇帝的恩宠。 这里有太多的未知和不确定,没有什么人是可以完全信任的,皇帝固然是日理万机,邺国面临着周边诸国的压力,皇帝做得并不安稳,但是若比起后宫的妃子来,皇帝还是幸运的,至少灭国之前还会有个征兆,后宫很多时候是个要死了却还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想到这里,项天齐释然一笑,并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知道很多事情问也是没有结果的,一句“是”或者“不是”,他信任或是不信任,都是不能拿来当证据的,有很多事情确实需要去落实,无端的猜测无非是两种结果——打草惊蛇或是冤枉无辜。 “白贵妃,朕现在不能判断事情的真相究竟是那般,但是想来这件事情定然是和你有些关系的,毕竟你的丫鬟莹心出现在事发当场,所以朕要让你好好静养几天、不出这个阁楼可好?” 白音看了一眼恢复正常的项天齐,把目光转向窗外,恭敬的应道,“臣妾遵旨。” 项天齐回头看了一眼已然跟上楼来的小梦子,说道,“传旨下去,今晚传膳梧桐居,夜寝梧桐居,真要留在这里好好审问白贵妃,你去给皇后娘娘带话,叫她不要思虑过甚,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好好休养身体才是正事。” 小梦子正欲下楼,却被项天齐叫住了,“小梦子,朕直都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朕很欣赏聪明人,但是你要记住聪明过了头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你好自为之吧。今日的事情,朕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看着小梦子下楼的身影,项天齐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他知道自己对小孟子说的那番话是有用的,今天在这个楼上所发生的不必担心会传出去,更不必担心那些人从这些事情中猜测出什么来,项天齐知道聪明人总是知道如何取舍最好。 小梦子离开后,项天齐吩咐晚膳前任何人都不得进来,然后走回阁楼,一把抱起站在窗子边的白音,把他放在床上,毫不犹豫的压了上去,狡黠的笑道,“现在还这么早,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事情打发时间呢?” 白音抬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项天齐把唇移到白音的耳边,温热的呼吸让白音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爱妃太瘦了,真该多运动运动,这样晚上也好多吃一点,呵呵。” 项天齐邪魅一笑,撑起身体把白音剥了个精光,而他自己只是把底裤褪到了臀下,白音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一丝一毫风光,白音心中不满可口中却不敢说,但不是怕项天齐,而是怕项天齐突然扫了兴致又说不要了,这样会少了一次和项天齐亲密接触的机会,这是白音不愿意见到的。 更何况上一次欢爱的时候白音忘了封住身体里项天齐留下的东西,这十天来可谓是一点念想都没有,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留下,白音知道项天齐是不可能夜夜和他在一起的,就当做是项天齐不在时的念想吧。 第四十八章:希望有告诉你的机会 项天齐令小梦子把晚膳送来了阁楼上,之后把人都遣了下去,不留一人伺候。项天齐看了眼一脸疲惫的白音,亲自下床取了碗清粥过来喂白音,白音受宠若惊的看着身边的男子,心中涌起了酸甜交加的滋味。 白音痴痴地看着项天齐,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项天齐的手腕,“为什么? 项天齐从白音手中抽出手腕,继续着喂粥的动作,并不回答,只是浅笑着摇摇头。项天齐垂下眼帘遮住眼中有些迷茫的眼神,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因为自己的怯懦,差点蒙冤受屈。 思及此,项天齐便觉得仿佛是亏欠了白音一般,然后就是想对他好,说是弥补也好,说是莫名其妙也罢,如此想便也就如此做了,即便邺国只是个岌岌可危的小国,可项天齐终究是一国之君,如此一件小事是没有寻找理由的必要的。 一顿晚膳在静默的温馨中度过,项天齐不开口,白音也很配合得没有开口,两个人都是静静的看着对方,有些东西在不被人察觉的地方在项天齐的心中慢慢滋长。 晚膳过后,自然又是一番翻云覆雨的缠绵,欢爱过后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项天齐让人准备了沐浴的热水,抱起瘫软在床榻上的白音,要白音一起去沐浴。不曾想,在项天齐把白音带到浴池的时候,白音却挣扎着不愿意进去,项天齐不明白是为什么,只当是白音难得一见的任性脾气翻了,半哄半强迫的把白音带入了浴池。 项天齐把白音放在腿上抱着为他清洗,当项天齐的手指伸入白音分身内为他清洗的时候,一股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一来到浴池就有些反常的白音,竟然毫无形象的哭了出来。 项天齐扶正白音埋在自己怀中的头,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庞因为水雾和激动而带出的红润,感觉到怀中人儿瘦弱的形销骨立,心中不由的一痛,比起三年前他好像更加消瘦了,这是为什么?难道在半半岛生活的不好吗? 项天齐伸出手,轻柔的擦掉白音脸上的泪水,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很痛?都怪朕不好,伤害到了你,乖,不要哭了,下次朕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本来因为没有留住项天齐而伤心不已的白音听了这话,不由得波涕而笑,睁着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直直的看着项天齐,“这可是陛下说的,不能耍赖的。” 项天齐爱怜的抚了抚白音的长发,笑道,“好,依你。” 看着白音停了哭泣,笑颜如花的俊颜,项天齐叹息一声,不解的问道,“爱妃方才到底为何哭泣?莫非真的是朕弄疼了你吗?” 白音不想对项天齐说谎,可是项天齐问话,他又不能不答,只好左思右想的找解决方法,在项天齐怀中本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实在想不出应对之法来,只好支支吾吾的说了实话,“因为、因为没有留住陛下的东西。” 项天齐听了以后先是愣了愣,而后张狂了笑了起来,然后伸出手来伸入白音的体内来回转动,邪邪的问道,“原来是这个样子啊!看来朕的爱妃是真的很爱朕呢,爱妃说朕要如何回应爱妃这份深情才好呢?” 白音听了项天齐的话怔住了,他自然是知道项天齐这番话无非是说笑而已,可他就是忍不住心中的那份悸动。 白音抬起那张因为羞涩而越发红晕的脸庞,呆呆的看着项天齐,认真的回答,“陛下只要不拒绝就好,这一直都是臣妾的愿望。” 项天齐怔了怔,两条俊秀的眉微不可察的皱紧,瞬间又松了开,唇边绽放出绝美的弧度,他紧了紧怀中的人儿,“这有何难?朕依你便是,但是你要答应永远不能做出欺骗朕的事情来,否则朕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白音看着项天齐温柔而严肃的神情,不说任何话,只是吃力的抬起头,狠狠地咬住了项天齐胸上的一点红,殷红的鲜血顺着项天齐的胸流了下来,落在了白音的唇上,妖艳的仿佛萃尽了这天下所有的红,看的项天齐砰然心动,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 唇舌纠缠间,殷红的液体早已融化在了二人口中,不分彼此,二人染上血色的唇都玫丽的让对方无法自控。 不可避免的缠绵再次来临,白音身体瘫软的无法站立,项天齐毕竟还只是一个没有完全成年的少年,力气上自然也有限,他一把抱起白音,把白音放在浴池边的地上,毫不犹豫的压了上去。 正待项天齐要进一步的时候,白音突然轻轻的握住了项天齐的,项天齐抬起那双晕出红光的眸子不解的看着白音,“怎么了?” 白音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喘息,断断续续的回答道,“陛、陛下不是说,再次让、让臣妾在上面吗?” 项天齐听了这话,再看看身下连喘息都不稳定的人儿,不禁大笑出声,邪笑道,“音儿这般样子能压得了朕吗?不是朕小气、不讲信用,而是音儿这个样子,实在是……” 白音用那双水盈盈的眸子看着项天齐,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颇有衔然欲泣的架势,项天齐看了又是爱怜又是头疼,不明白这个柔弱的男子为何这般固执。无奈之下,项天齐翻身躺在了白音的身下,让白音压着自己。 白音这才柔柔的笑开了,双手撑在项天齐的身体两侧,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项天齐感觉到保卫自己的温暖湿润,不由得有些吃惊。 接收到项天齐吃惊的眼神,白音只是柔柔一笑,“这样就好了,臣妾也在上面一次呢。” 项天齐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连带的目光都变得温情起来,他定定的看着白音,决定给眼前这个人一次信任的机会。 “音儿,皇后落胎一事查明真相后朕或许会告诉你意见一些事情,那些事情一直都是朕心里不曾诉说过的的事情。”希望有告诉你的机会。 后面那句话项天齐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知道身上的那个男子一定明白的。 第四十九章:醉伤人 天微微亮项天齐便离开了梧桐居,虽然打着查案子的名号留在梧桐居,但是皇宫之中的聪明人何其多?项天齐自然是不可不防,虽然小梦子这里不会传出话去,但是难保不会被别人猜出些什么来,总归还是小心行事方为上上之策。 项天齐此次查案并没有委派任何人,他知道在这个复国不久的国家来说,忠诚根本就是最可悲的笑话,根本就不存在,不是他多疑到不相信任何人,而是任何人都有让项天齐不相信的理由。 祝子涵和项天齐同甘共苦三年,以爱他的名义留在塔身边,可是项天齐知道祝子涵看重的只是自己所具备的条件,无论是长相、学识还是谋略都是不能属于那些狼子野心之人的存在。 除却这些虚华的东西不说,祝子涵最为看重的自然是项天齐可以为她带来的安定和平静、自由的生活。 小梦子虽然是项天齐的贴身太监总管,但是他终究是先皇身边的旧臣,谁都明白臣旧臣是一个多么愚蠢的行为,但是项天齐还是这么做了,并不是他没想到这点,更不是大意到可以不把这个人物放在眼里,而是他身边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了。 既然无论选择谁都不可能忠心耿耿,自然要选择最有能耐的,虽然随时都有叛变的可能,但是终究利大于弊。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两个亲近之人尚且都不能完全相信,更遑论是其他外臣呢?项天齐心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忧虑就像田野上的杂草疯狂生长、拔除不尽。 项天齐决定这一次要亲自出马,查个水落石出,他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办,堂堂一国之君若是开口直接要接手后宫之事,无疑是在答皇后的脸,可是众臣也都知道这件事情与皇后有关, 若是交给皇后处理只怕会感情用事,也不稳妥,最好的自然是交由第三者处理,最适合的人选莫过于小梦子。 项天齐虽然有心查此案,但在表面上终究要交托给他人,自己只能私下调查,如此一来既可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也可以不打草惊蛇,更利于调查。 如此一想项天齐便也释然了,虽然这皇宫之中没有可用之人,但是他是君主,在他登上帝位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形,再加上一年的时间也习惯了,于是不再多思虑,白白的耗费心神。 项天齐叫来了小梦子让他传旨今日不上早朝,举国为未出世的皇子哀悼。小梦子离开后,项天齐命人取来了两大坛子的陈年佳酿,让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并下令没有得到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项天齐自饮了半坛,然后躺在龙榻上,让另外半坛都浇在了身上,项天齐运功让酒快速的蒸发,酒气快速的飘满了整个卧龙殿,项天齐又把另外一坛浇上,再次运功催到半干,只留下前襟处一片最湿,还滴答答的滴下酒水来。 躺了半个时辰,项天齐猛然起身,一把抽出了床头的宝剑在大殿中挥舞,左摇右摆的样子俨然一副喝醉的样子,但是多年习武手头上的力道自然是不差,即便是喝醉了力道也大得惊人,不过片刻就看断了御案,劈毁了龙床,连带的先帝留下的汉白玉都碎了个稀巴烂。 外面的奴才听到大殿中噼噼啪啪的想个不停,心中担忧,但是苦于皇上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入,自然也不敢有人造次,但是这般情景不免让人担忧,只得差人向梦公公汇报。 小梦子推开大殿的门时只见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向着自己飞来,一是躲闪不及,竟然被砸破了额头,那个不明物体非常坚硬,小梦子当场就昏了过去,额上鲜血直流,不过片刻便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项天齐提着剑遥遥晃晃的从殿中走出来,一双迷蒙而又嗜血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卧龙殿门口站着的中人,怒吼道,“你们都当朕是死人是不是?竟敢公然违抗朕的命令,该当何罪?你们自己说,该当何罪?” 即便是在醉酒的时候也是那般的气势凌人,仿佛这天下俯瞰大陆的霸主,而不是偏安一隅、残破邺国的小小帝王。宫女太监们都被惊呆了,再也没有人敢去看那个鲜血淋漓的上司。 建国这一年来小梦子一直都是大总管统领一切皇宫事务,这个明面上的主子从不插手,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主子永远都是主子,即便是温和寡言也依然是主子,在这皇宫之中最忌讳的是看不清究竟谁才是可以决定他们生死的人。 这个世间上没有人愿意去死,在这个战乱刚刚平息的时候更不想去死,平静的生活将要来临,那些所受的磨难才刚刚终结就这么去了,那将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他们多这么想,因此,在认清自己主子的时候,都很识时务的向真正的主子臣服了。 “求陛下开恩,奴才们只是担忧陛下的龙体,听到殿中声响不断,唯恐陛下发生意外,所以才……” 项天齐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眼中划过一抹浅浅的笑意,行为上却更加的狠厉,一剑斩断了一个宫女头上的朱钗,厉声道,“都给朕滚下去,还有,把那个死人也给朕抬下去。” “奴婢遵命” “奴才遵命。” 一众人等上来抬走了小梦子,匆匆忙忙的推了下去,项天齐转身关了大殿的门,仰头看着大殿的顶,大概有十米高,高的留不住一点人气,高的让人觉得好似没有顶一般,冷得让人心酸。 这皇宫之中流言是传的最快的东西,很快今日大殿前发生的事情就会传扬出去,这样自己在皇宫之中就会比以前更加的有权利,以前的自己太过放任他们的,以后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可以一年没有信任之人,但却不能一直这样,否则只怕邺国离灭亡不远了。 项天齐抬手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昨晚躺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羞涩中带着妩媚的笑颜,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暖暖的。 也许他会是一个可信之人吧?呵呵……希望他不会让他失望。 第五十章:带你去听房 项天齐一挥手丢去了手中的宝剑,仿若真正的醉酒之人那样踉踉跄跄的走到龙床边,一头栽了上去,然后不省人事。 外面早已经快闹翻了天,皇上身边的得力总管梦公公被皇上醉酒打伤,生死未卜,这一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城每个有着达官贵人、野心分子的角落,不同的势力都在无声的揣测着这个年轻帝王究竟有何谋算。 没有人相信帝王会醉酒,更没有人会相信这件事情只是平平常常的发酒疯闹出的事端,皇城之中没有意外,只有细心谋算,哲理没有笨人,项天齐自然也算到了这一点,可是他同样知道被敌人知道计策也不一定会失败,有时候让敌人眼睁睁的看着你成功而无能为力,也是一种享受。 帝王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说到底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一场梦,还是实物所投射出的影子,区别就在于存在或者不存在。不怕敌人知道,只要让敌人无法琢磨,亦真亦假方是取胜之道,也是驭臣之道。 外面的事情,项天齐一概不管,美美的睡上半日之后命人进来伺候他梳洗更衣,关于小梦子的事情他一概不过问。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之后,项天齐遣退了所有的侍人,独自一人向着梧桐居走去。 咱在阁楼之上凭栏而望的白音,在项天齐尚未入院的时候就看到了项天齐,白音心中一喜,坐在镜前细细端详着自己的仪容是否得当,是否美艳,是否勾人。端详了一番之后,发现每一处得恰到好处,再加上他本来就天生丽质,根本无需多做打扮。 当“哒哒哒”的上楼声传来的时候,白音心跳的节拍都变得凌乱了,他苦笑着转过身去呆呆的看着远方的天空,心中自嘲,究竟何时自己竟然变成了这般样子,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爱竟然卑劣到以色侍人,这样的行为还当得起神明的弟子吗? 白音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了这个男人已经抛弃了太多太多,就连尊严都弃之不顾了,可谓是甘愿从云端落入尘埃,却还甘之如饴,死不悔改,当真是可笑。 项天齐走上阁楼,看到的是一个一身白衣凭栏而依的消瘦背影,白衣男子仰头看着天,微风拂过如墨的长发,飘扬出绝美的弧度,雪白的颈子在墨发中若隐若现,仿佛最上好的莲藕般雪白水灵且带着生命的气息。 项天齐呆呆的站在原地,并不上前,白音回过身来看着项天齐,走上前去行礼,却被项天齐抢先一步制止了。 白音有些不解的看着项天齐,项天齐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微笑做出风流的姿态,“爱妃越来越诱人了,连朕都被爱妃迷去了魂魄,一刻不见便思念的紧。” 白音听着这半真半假的话,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眼中项天齐那张笑得张扬、明媚的脸庞仿佛是定格了一般,一遍遍的在心中回放。 白音不自觉的轻笑出声,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器宇轩昂的男子,漫不经心问道,“案子查得如何了?” 项天齐脸上的笑容蓦然消失无踪,一张脸像是垮了一般,布满着夸张的颓丧,一双明亮的眸子水雾蒙蒙的看着白音,这般楚楚可怜的表情竟然出现在一介帝王的脸上,白音惊了一下,随即心中仿佛一滩水般柔软一片,又带着细微、绵密的甜蜜。 “小音子,朕还没有找到案子的入手点呢,你作为朕的妃子,是不是要主动来为朕排忧解难呢?” 白音笑了笑,点头应道,“是,但是陛下要臣妾做什么呢?这案子按照规定是不允许臣妾插手的。” 项天齐看着白音俊美的脸庞,白皙的脖颈邪肆的笑了起来,走上前去伸出手抚上白音的喉结,轻轻的摩挲滑动,白音努力的稳定情绪,想要维持正常的神情,可是终究控制不了脸上越来越僵硬的表情。 看着白音局促的样子,项天齐乐得哈哈大笑,眸子里划过狡黠的情绪,坏坏的在白音耳边吹了口气,看着白音泛起红晕的耳朵,温柔的道,“爱妃能为朕做的可是大贡献呢!自然是让朕能够好好休息,这样才有精力查案子。爱妃说呢?” 白音心中窘迫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按说他这样一个活了数百岁的即便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无数次猪走,可他既经历了也见过了,但是一到面前这个男子身边,一切的经验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除了窘迫就是羞涩,真是枉费了数百年的阅历。 白音勉强克制住心中不安的悸动,他也想这桩案子早日结束,免得他自己和项天齐都沉浸在这信任与不信任的尴尬之中停滞不前。 白音思索的片刻,突然把头伸在了项天齐的肩膀之上,在项天齐的耳边吐出了四个字,让项天齐振在了当场,他实在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温柔可人的男妃竟然也会说出这样暧昧、肆意的话来。 项天齐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笑得一脸纯洁的白音,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眼前这个男子竟然说——“带你去听房吧”。 这是什么概念,项天齐突然有些悲哀的发现白音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小白兔,而是披着伪善兔子皮的狼,很不幸的还是一只色狼。 白音说出那句话的本意不过是想逗逗项天齐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完全被动的,然而在看到项天齐一脸受打击的样子时,他突然改变主意了,因为他觉得好像带着喜欢的人去听房也是一件好事,可以在那种情况下多多制造亲密的机会,就算再不济也能学习一些经验吧? 项天齐在心中暗暗沮丧了好一会,终于想开了,也发现了听房的好处,等到晚上好好的教育这个带自己学坏的人儿一番,也好让他长长记性,如此一想,项天齐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这两人都是各有各的打算,面上皆笑的是一派温柔和善,心中的坏水早已经开始“咕嘟嘟”的沸腾起来,且看谁的更胜一招。 第五十一章:修复容貌的代价 是夜。 白音带着项天齐偷偷溜出了宫殿,想着祝子涵的栖凤殿行去,项天齐压低声音,不解的问道,“爱妃,我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白音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无奈的看着项天齐,白音真的是服了项天齐了,他本以为他知道了他们的去处所以才不过问去哪里,谁知道竟然忽略了这一点,在行动的时候才问。 白音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答道,“栖凤殿。” 触到项天齐有些不解的眼神,白音有些懊恼的闭上的眼睛,低吼道,“臣妾说过是带陛下去听房,难道陛下还不明白吗?”还是陛下太过信任祝皇后,以至于没有想到这点。 有些话不必要全部说完,白音自然是也知道这点,于是后面的那句话只是吞进了肚子里,接着白音睁开了眼睛,严肃的看着项天齐,问道,“陛下,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祝皇后为什么没有毁容吗?或者是毁容了又怎么好了?” 项天齐愣在了当场,他确实是忽略了这一点,虽然再次遇到祝子涵的时候,于他来说并没有多长时间,但是由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让他忽略了这一点。今天经白音提醒,项天齐不由得也有些不解,那时候祝子涵伤得很重,这世间即便是有生肌愈肤的良药,也断然没有那种涂上去就跟不曾受伤的肌肤没有差别的神药。 百思不得其解,项天齐看着白音,期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然而白音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回答他,只是说了一句,“陛下,再不走就要错过听房的好时候了。” 项天齐听了,自然是明白了白音的意思,今晚说不定会是一个有趣的夜晚,项天齐不由得勾唇一笑,率先向着栖凤殿的方向行去。 项天齐和白音落在栖凤殿祝子涵寝房的屋顶,他们一人掀开一片瓦片看向里面,纱帐里面传出细碎的喘息声,床榻上的情景被床顶的纱帐遮住了,项天齐自是看不清,但是那摇晃的床榻、细碎的喘息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今晚来听房还真是一个收获丰富的夜晚呢,这一顶绿油油闪烁着光芒的帽子压得项天齐抬不起头来,虽然在来之前听了白音的话心中自然是有些准备的,但是有很多事情不是有准备了就可以若无其事的去接受。三年相伴生死与共,即便是有些不信任,这份感情也是来之不易的,在这皇城之中,他本以为她是不一样的。 此时项天齐的心中波涛汹涌,无数个念头不停的在脑海中翻腾汹涌,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她觉得他对她不够好吗?这皇宫即便是奢华,他对她再极尽的照顾也终是冷落了这个渴望自由的女子吗? 一旁的白音看着项天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痛之余却忍不住摇头叹息,虽然心中不忍却终是告诉了项天齐真相,“项儿,你不要难过了,不值得的,她这样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实在是没有神伤的必要。” 项天齐猛然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定定的看着白音,一脸哀凄之色,“不是一朝一夕?那是多久,三年还是更久?” “项儿,已经六年了,哎……你不要怪她,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要不是这样……项儿,项儿,你要做什么?” 正在叙述实情的白音突然看到项天齐不顾一切的跃下房顶,一脚踹开了栖凤殿寝房的大门白音慌忙跟下去却没有来得及阻止项天齐冲进去,无奈之下他只好跟了进去。 看着大殿内蓦然变得尴尬的气氛,白音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他今天带项天齐来这里是希望他明白身为帝王对于有些人可以信任却不能完全信任,很多事情可为可不为,灵活变通,知人善用,不能生搬硬套,更不要给每个人都打上固定的标签,这样才更有利于行事。 本是想让项天齐在这皇宫之中行事顺利一切,岂料他会就这么闯了进来,只怕这次项天齐会和祝子涵彻底闹僵,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复国才一年时间,在这座皇城之中祝子涵虽然算不得忠诚之人,但却是少数关心项天齐的人之一,若是闹僵了只怕日后更是寸步难行。 白音知道自己不暴露身份是无法直接帮到项天齐的,他所能做的只是辅助,还有决不能让自己的失误连累到他。 白音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让它再发展下去,若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对谁也不好看,白音当机立断的打晕了项天齐,抱着他步出了栖凤殿。 白音把项天齐带回了梧桐居的阁楼,彻夜不眠的守着项天齐,天微微亮的时候,项天齐醒了过来,白音本以为他会埋怨自己,甚至是大闹一番,却没想到他醒了只是醒了,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仿若木偶般无声无息,连动也不动,唯有那双失去了焦距的大眼睛偶尔眨动似是在无声的诉说着主人醒来的事实。 白音伸出手紧紧的握住项天齐的手,把他揽入怀中,项天齐不做任何反应,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不知道为什么白音就是知道项天齐清醒了,而且还能清楚的感觉到外界的事物,他知道他只是不想反应而已。 “项儿,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你这个样子我看了很难受。祝皇后如此这般也是迫不得已,记得先前我给你说过的话吗?我问你想过为什么祝皇后容貌依旧,其实这都源自于一场交易。六年前祝皇后毁容之后,项儿就离开了,之后项儿被人追杀落入了只是空间,弹指三年。祝皇后一个弱女子若是连美貌都没有了根本无法生存,无奈之下才与一个神秘之人做了交易,筹码就是每个月圆之夜奉献出自己的身体,而那个神秘人为她恢复容貌,并且让她青春常驻,永不衰老。祝皇后不稀罕什么青春永驻,可是却想恢复容颜,无奈之下答应了神秘人的交易。” 项天齐木然的眼珠微微的转动了一下,深深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他也知道这个世界很多时候都是公平的,当你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终将失去一些东西,轮回法则一向如此,没有人可以逆转。 项天齐抬眼看着上方白音俊美的脸旁,认真而又茫然的问道,“你会是值得我相信的人吗?” 第五十二章:相守甘愿付出的代价 白音一时竟不知道要如何作答,他确实是不敢回答,也不敢承诺项天齐什么,因为他有一个永远都不敢让项天齐知道的秘密,一个一旦戳穿两人之间再也不可能在一起的秘密。 每每想到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白音就觉得无比的懊恼,是他自己毁了他们之间坦诚相待的机会,那时候的自己太过嫉恶如仇,太过不冷静,以至于伤害到了这个自己最爱的男人。每次想到此处,白音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火架上烤肉一般,疼痛难当。 就是因为一开始白音的失误,两个人之间永远隔着一道屏障,项天齐不知道时是白音一个人永远不能放下的包袱,若是有朝一日两人都知道了那就将是一次灾难,白音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离开项天齐,他真的很担心若是真有这么一日,那会是怎样的情形。 白音不想伤害到项天齐,永远都不想,所以他会尽自己所能隐瞒他一生。 白音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温柔的笑道,“项儿放心,白音永远都是值得你相信的人。” 项天齐从白音怀中挣扎起来,把脸伸到白音的脸前,直直的看着白音的眸子,一脸的严肃的说道,“那么,你就做一个太监吧。这样留在我身边,我就会宠爱你一辈子,好不好?” 听了项天齐的话,白音惊了一下,眸光闪动着惊愕的情绪,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一脸微笑的看着项天齐,温和的答道,“好,都听项儿了。” 项天齐眸光闪动,定定的看着白音,忽而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泪来,他没有最任何掩饰,就用那双泪眼看着白音,颤抖着伸出手来紧紧的攥住白音的衣角,一声一声的呼唤着白音的名字,就像是要把这两个字深深的嵌入心底,融入骨血,再也不分离。 白音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让他感觉到自己怀抱的温暖与对他的关怀,让他知道在这个皇城之中、甚至是世间,他会做那个永远关爱的人。 白音抱着项天齐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白音看着外面昏黄下来的天空,摇头叹息,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也累了,这次能和心爱之人关怀入眠,实属难得,否则怎么也睡不了这般香甜。 丹心从面面走了进来,掌了灯,看到躺在床上的主子醒了就走过去要服侍白音穿衣,此时的白音一天一夜未曾进食,腹中饥饿难耐,看到丹心走过来,正待吩咐她那些吃食过来,不曾想自己的肚子倒是先自己的嘴一步对丹心诉说了饥饿。 听到自己肚子“咕咕”的叫声,白音窘迫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怎奈何这也只是个想念罢了,在这豪华奢侈的宫殿之中哪里来的地缝? 丹心看着自己主子一脸窘迫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一个奴才怎么可以取笑自己的主子呢? 丹心慌乱的跪在地上,惊惧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主子,心中忐忑不安,自从两天前莹心因为皇后落胎一案被监禁以后,白音的饮食起居都是由她负责的,她以往没有直接伺候过主子,心中颇为紧张,这几日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曾想今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失误。 白音心中叹息,看着跪在地上神色惊惧的婢女,心中不由得一阵烦闷,自嘲一笑收起了那些多余的情绪,他很清楚这就是皇宫,主子在主位的时候永远都是主子,奴才在仆位的时候就永远是奴才,根本就没有朦胧线这一说,更不可能平等对待,若想成为朋友更是痴人说梦。 白音恢复了一派雍容的姿态,淡然的对丹心说,“起来吧,这里毕竟是皇宫,以后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以后出去了可莫要给本宫丢脸……” 丹心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情绪,平静的道,“谢白贵妃不罚之恩,贵妃今日的教诲奴婢定然铭记在心,谨言慎行,不负贵妃的教诲。” “恩,吩咐人传膳,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先下去吧。” “是,贵妃,奴婢告退。” 晚膳过后,白音精神可谓是达到了巅峰,酒足饭饱又睡好了的情况下,精力自然是非常的充沛,白音打听到今晚项天齐会去栖凤殿过夜,不会再到梧桐居了,听到这个消息白音心中非常复杂,不知道究竟是该开心还是失落。 白音哀叹一声,收拾了一下纷乱的情绪,想到今天决定要办的事情,遣退了所有侍人,独自一人前往净身房。 左转右拐,当“净身房”三个字映入白音眼帘的时候,他心中一片坦然,他始终都知道有舍有得这个道理,今天早晨项天齐那句话让他的心底萌生出了希望之光。如果这样可以换取那个人的一生相守,他觉得值得,至少、至少他是为他而残疾的,即便是有一天那件事情捅破了,他也会为了他稍稍的停留一下吧? 想到此处,白音毫不犹豫的步入了净身房,净身房的夜晚是除了主子以外奴才所待的地方最为明亮之处,在这里无数的儿郎丢掉了尊严,丢掉了身上最为宝贵的东西,为了让这些儿郎少受痛楚只好把灯点的明亮一些,以免这里的师傅失手。 里面的人看到白音走进来都惊住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大半夜里为何这千娇百媚的后妃会来到这个血腥的地方,众人慌忙起身向白音行礼,白音温声道了声“平身”。 正巧这里的师傅正好为躺在榻上的人做好了精神,白音命人把那个被净身的人抬了下去,留下了这净身房的管事和净身的师傅,把其他人都遣退了下去。 净身房的管事和净身师傅都是已近五十岁的老人了,一看就是这皇宫之中活出来的人精,是那种办事无论办好办坏都不会让人挑出毛病来的人物。 白音看着眼前的两个公公,也不拐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本宫今夜前来是要净身的,还劳烦两位公公帮本宫办好这件事,日后本宫必有重谢。” 第五十三章:三日牢狱之灾(1) 饶是两位公公在皇宫中待了几十年,听了白音的话也禁不住露出了惊讶之色,吃惊过后便是无尽的恐惧,他们都明白这件差事无论做好做坏、做与不做都是错,不做是违抗贵妃命令,做了是伤害后妃之罪。 处事圆滑的两位公公思索片刻就想到了应对之法,这样的事情是上层皇族之间的事情,他们这些奴才自然不能左右,但正是因为他们的卑微,自然有很多事情拿不定主意,要请示过上级才可以执行也不为过吧? 如此一想,净身房的管事徐公公和净身师傅张公公便也就释然了,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连国破之难都经历过的人,这件事情自然也能妥善处理好。 徐公公态度恭敬的接下了白音的吩咐,沉稳的和白音讨论了不少细节问题,白音毕竟是后妃,自然不能像这些平民那样随意的动刀,白音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虽然他嫌麻烦却也没有为难他们。 事情商定好之后,徐公公让张公公给白音讲解一些细节问题,而张公公则请求退下,为了更迅速的办完差事,要去准备一些物事,一会可以直接开刀。 白音是何等样人,且不说他智慧如何,单单只是数百年的阅历也不是等闲之人能够蒙骗得了的,在时光的打磨之下除了心中所爱的那个人,已经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思维了,因此白音不用思考也能够很轻易的知道这两个太监的心思。 白音看在他们还尚未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的份上,也懒得和他们计较,毕竟这皇宫之中并不是只有一个主子,一旦做错了事情很可能万劫不复,自己净身一事事关重大,至少在这后宫之中不算是小事,他们谨慎一些也无可厚非,但是这件事他自己做不了,只能麻烦他们,且又不想让项天齐知道,唯一的方法就是好好的盯着这两个人,让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离开自己的视线。 白音勾唇一笑,看着跪在地上请退的徐公公,温和的说道,“徐公公,本宫久居后宫对这些净身之事颇为好奇,一个人难免都说的不周到之处,本宫不在意多耽搁一些时间,今天晚上你们两人可要不离本宫左右的时候才好。” 听了白音的话,两位一向精明能干的公公头上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终于知道眼前这个一脸温和的贵妃不知好与之的主儿,更是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非常棘手,能不能应付的过去就要看天意了。 —— 祝子涵看着从一来到这里就坐到主位上去的项天齐,他静静地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用了晚膳,然后做了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情,而后穿上衣衫侧躺在床边,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腹,温柔耳语,“皇后,这是朕答应过你的孩子,从今天晚上起,朕每天晚上都会来陪你,直到你再次怀孕为止。” 祝子涵带着红晕的脸在听到项天齐这席话的同时变得煞白,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悲从中来,不发一言,只是不能自已的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项天齐只是静静地看着身边女人,从始至终不曾说出一句安慰的话语,祝子涵渐渐平息了情绪,一双泪眼楚楚可怜的看着项天齐,似是不相信他会这般狠心。 聪明如祝子涵又怎么会不明白项天齐的意思呢?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滚作一团,而这个男人还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一国之君,是大邺国的君主,怎么可能在见了妻子背叛之后毫无反应? 项天齐此时的冷淡与疏离,无一不在说明着项天齐曾经对她的在意,可是有什么用呢?证明了在意,却已经成为了过去,这是何等的可悲,“曾经”二字让祝子涵痛入心扉,却又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男人的关怀,从此以后他不会苛待她,却也同样的不会像以往那般的关怀,她还是他的妻子,却再也不会拥有名副其实。 祝子涵知道,一旦自己有了身孕,他们之间就会成为相敬如宾的存在,以往的种种,即便是那些同生共死的过去也将会灰飞烟灭。 项天齐掀开祝子涵身上的被子,稍稍退去底裤,压在她身上又是一阵毫无征兆的横冲直撞,知道高朝之后把经验留在了她的身体里,才翻身下来了。 而是项天齐毫不留情的点了祝子涵的穴道,轻轻的抚摸祝子涵的脸庞,温柔的仿佛一个极其疼爱妻子的丈夫,“乖乖的呆在这里休息,记住今晚朕是在你这里过夜的。” 话音刚落,项天齐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只有微微开合的房门和床上残留着的熟悉气味让祝子涵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而不是一场梦,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陷入睡眠,好忘记这些伤心的事情。 项天齐走出去的时候栖凤殿已经落了锁,项天齐翻墙跃了出去,直奔梧桐居而去,走到梧桐居的时候,项天齐发现了不对劲儿,都已经这么晚了,为何这梧桐居还没有落锁? 项天齐自是知道白音天亮的时候才睡,这个时辰不困房里灯火通明也实属正常,可为何不落锁呢?项天齐自是知道应当不是等自己的,毕竟他已经让人传了话,说不来梧桐居了。思索无果,梧桐居也已到了眼前,项天齐决定不在白费脑筋了,进去一看便知,何须多思多虑。 项天齐走进梧桐居的时候,丹心正守在白音的门前,看到项天齐走了进来,一双眼睛瞪得贼大,就如同见了鬼一般。项天齐知道担心为人一向胆小谨慎,以为是自己的突然造访让她措手不及。 不想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她慌乱的跪了下去。 “皇上饶命,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项天齐看着担心一脸惶恐的样子,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正待开口询问,只见门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口中疾呼着,“丹心姑娘,丹心姑娘,不好了,要出事了……” 第五十四章:三日牢狱之灾(2) 项天齐看着丹心一副急切的样子,又加上之前自己一进来就跪地求饶,恐怕是出丹心听了小太监的话,心中大概猜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本来丹心是想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是碍于项天齐在场心中着急也不敢造次,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在却是另一种意思。 项天齐思索了一番,蓦然心中一紧,难道是……他疾步走到房前一把推开了房门,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白音的影子,这一情况进一步证明了有什么事情的是白音,至于发生了什么,还有待于考究。 项天齐大步走出房间,定定的看着外面的小太监,问道,“究竟何事?还不快快道来。” 本是惊呆了的小太监经项天齐一提醒,忙回过神儿来,想到“净身房”那两位顶头上司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自知是不能耽误事儿的,于是长话短说的一句概括了,“皇上,白贵妃要净身,奴才们实在是无计可施,求皇上去劝劝白贵妃。” “净身”二字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让项天齐定在了当场,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小太监只觉得一阵风刮了过去,抬起头来发现眼前已然没有了君主的身影,他立马从地上站起来追了出去,丹心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项天齐此时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一个劲儿的提升速度向着“净身房”赶去,方才小太监那番话中的“净身”二字一直在项天齐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仿佛像是中了魔咒一般不停的呢喃着“对不起”,仿佛这三个字是神明赐予的赎罪咒语,让项天齐无法停口,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急如焚。 项天齐永远也忘不了他猛然推开门的那一刻,那个俊美温润的男子躺在榻上,净身师傅手持刀具的站在男子身边,他倔强的不肯闭上眼睛,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盈满了水雾与恐惧,同时也有着无法挽回的坚定。 也就是在这一刻,项天齐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爱,他心疼得无法自已,在这个柔弱的男子面前再也掩饰不住了心底最深沉的脆弱,屋子里的人看到皇上来了,都很识趣的悄悄退了下去。 此时那个人就在眼前了,项天齐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一步一步的走到白音面前,低头看着榻上安然躺着的男子,平静的问道,“你还好吗?” 白音掀开眼帘看着项天齐,心在止不住的颤抖,他很想放声大哭,更想像雏鸟一样偎依进眼前之人的怀中。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眼前的人生气了,尽管眼前之人神色平静,姿态优雅,可白音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白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这样做明明是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他为何会生气,为何? 项天齐确认了白音无事,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白音如此这般项天齐自是知道为什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因为自己的那句戏言吧?想想真是既心痛又可笑,项天齐真想把眼前的人儿拥入怀中好好的惩罚一番,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因为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因为他又要成亲了……本来想好好和他说的,而现在既然借了这次机会就让他以为自己生他的气好了,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怎么伤心。 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总是想着为自己在意的人着想,总是以为如何如何才能让对方的伤害降至最低,殊不知很多时候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可笑的还以为是为对方好,事实却是伤的更深,看不见得鲜血淋漓往往是裂痕的开始。可是这些,很多人却不懂得,以至于到了情伤之处方才追悔莫及。 项天齐转过身去背对着白音,喊道,“来人。” 白音看着项天齐的背影,只以为项天齐是唤人扶他回去,白音想了很多,以为项天齐会冷落他,想过项天齐回去后会狠狠的惩罚他,也想过项天齐会若无其事,想过很多很多,唯独没有想到的是项天齐接下来所下的一道命令。 “白贵妃身为妃子不知宫廷礼仪,妄图自残身体,不知是何居心,念其初犯,压入天牢,受三日牢狱之苦,将人拿下。” 白音不可置信的看着项天齐的背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突然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一种耻辱、一种悲伤,他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他只是想和他永远在一起,难道连这也是一种错、一种奢望吗? 白音曾以为他会感动、会遵守承诺和他永远在一起,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呢?还是他已经变心了?如果他是那种烂好人的蠢笨的人也许他会以为项天齐是为了让他长记性,是项天齐疼爱他的表现,可惜他不是,他知道事情不是这个样子,于是剩下的只有悲伤和心痛,以及深深的不解。 项天齐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白音一眼,项天齐这都是源于自己的软弱,他担心回头看白音一眼就再也舍不得了,可是他是帝王,其次才是身后之人的爱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丈夫,可是他真的不想蝇营狗苟的活着,即便是在这个乱世他也要站着生存下去,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保住自己在意的人。 项天齐真希望自己是聋子,听不到身后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那声音不大却像是踩在他的心上一般,痛彻心扉,他知道,说到底还是自己无能,还是自己不够强大,要不然怎么会让心爱之人跟着自己吃这样的苦,一个愿意为了他的一句话而放弃尊严和自残身体的人,他却这般对他,他不是是石头,他于心何忍?于心何忍!? 脚步声终于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中,本应该松一口气的项天齐此时却更加的哀伤,他仰起头静静的看着这间朴实却坚固的房顶,暗暗自嘲,自己连一个供人遮风避雨的房子都不如,房屋尚可庇佑自己的主人不被风吹雨打,而自己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什么都不敢说,这是何等的可笑、可悲? 第五十五章:错杀 白音神色黯然的坐在天牢的单间中,项天齐已然私下吩咐了天牢的掌事不得苛待白音,掌事自是知道圣上不舍得为难贵妃,顺水推舟的给了白音特殊待遇,但是天牢毕竟是天牢,又怎么比得上梧桐居来得舒服,然而,这倒不是最关键的。 白音一夜未眠,不断的思索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明明自己马上就到得到相守一生的承诺了,自己明明快要做到他所说的了,可为何得到却是冷情的待遇。白音百思无果,难道他只是随意说说而已吗? 白音心中有事,一夜无眠,不间断的思索让他精疲力竭,抬起头看着上方狭小的窗子隐隐透出的光亮,酸涩的双眼有些刺痛。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牢中那里分什么白天黑夜,想着既然思索无果不若休息片刻,累极了的思维也不清晰。 闭上眼睛,渐渐地困意袭来,正当浑浑噩噩的时候,忽闻外面一阵敲敲打打的热闹之声,各种乐器和谐的奏出喜庆的乐曲。 白音心中忽的一颤,似有所感地从混沌中惊醒,心跳的速度也加快了好多,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的生出心痛之感,正当他疑惑间,却听闻一阵脚步声和着讲话声传来。 “听说了吗?今天是皇上册封皇贵妃的日子,听闻皇贵妃容貌绝丽,才艺无双,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男人终究还是喜欢女子的,再妩媚的男人只怕也不如女子来得更柔软吧?这白贵妃也挺可怜的,为了皇上这般牺牲,现下竟然落得这般地步,虽然陛下吩咐……”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这白贵妃再不得宠也是贵妃,哪里是你我这些小吏可以比的?” 白音双耳轰鸣,像是失聪了一般再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那句“皇上册封皇贵妃的日子”这句话不断的在他脑海中回荡,催得他双目刺痛泪盈眼眶,累得他千回百转千斤压心,痛得他肝肠欲断欲狂欲疯。 此时,他能做什么,亦或是可以做什么?只要他想这天下去来又何妨?可是为何却做不到抑制住这万般复杂却同是苦楚的情绪。真想杀光这世间所有对他有所企图的男男女女,灭世了多好,只有这般才能没有人再与他争他,多好、多好…… 白音这般想的,自然也是这般做的。他仰头看着高高的小窗,冷嘲一笑,只要他想出去这般地方根本关不住他,只是为了那个人他才会这般心甘情愿的呆在这个连狗窝都不如的地方,既然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自然也不必再留下了。 白音背靠着墙壁微微的闭上的眼眸,开始养精蓄锐,这日牢中格外照顾送来的饭他没有吃,并不是太差,而是个毫无胃口,也更是不想理会这些多余的人和事。 估算着时间,在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暗淡下来,夕阳的余晖恰好收去了它最后一丝光明。这一切都在无声的诉说着,夜,来临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个人的绝情,以及心中那份不可遏止的痛楚。 白音经过休养的双眸仍是一片通红,红得耀眼、红得绝丽,仿佛这天下最为艳丽的彩霞,美得似血,艳得如霞,仿佛倾尽了、用尽了这天下所有的艳丽,有多美便有多凄绝、有多痛。 这注定将是一个被血色染得炫丽、难忘的夜晚,此时的项天齐尚不知一场不可阻挡的浩劫即将来临,这场浩劫注定了他们疏离降至,它不顾任何人的意愿,说来便来,铸就了无奈的痛之初。 红帐嫁衣,凤冠霞帔,唯有天子一身明黄,象征着皇权至高无上的明黄,这是最尊贵的颜色,一如皇贵妃的头冠金光闪耀的一般。 白音如一阵风一般轻轻地飘进洞房之中,仿若鬼魅一般无声步入,他细细打量着坐在床边的女人,薄薄地红纱下隐约可见其姿容风采,静若兔子有种别样的美感。这一认知让一身囚衣的男子心中抽痛不已,他知道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却有种想要逃劈开的怯懦,然而他终是抛去了怯懦,右手一挥幻化出了一把宝剑。 持剑一步一步靠近那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正当他欲一剑挥下的时候却见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仪态万千的走了进来,此人正是皇后祝子涵。 祝子涵看到站在床边持剑而立的白音,先是一怔,后而仿佛是想到什么了一般,冲到床前挡在床边一身红衣的皇贵妃身前,正欲开口,却迎来了白音急砍而来的剑。 祝子涵震惊的看着向自己急速而来的剑,正好撇到身前男子紧闭的眼眸,微微颤抖地双睫,心中一凉,叹道:命该如此。随即,任命的闭上了眼睛。 鲜血飞溅,落在了雪白的囚衣上开出了朵朵艳丽绝美的花,比之腊月红梅也是不程多让。另一边落在艳红的嫁衣上,仿佛进一步渲染了那摸艳丽,渗入衣襟中消失了踪迹,就仿佛不曾发生过一般毫无痕迹,就仿佛那些即将逝去的生命,将来会没有几个人再记得一般道理。 白音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一个一脸静默的女子倒地和另一个女子掀开盖头的场景,这画面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更像是泼了浓墨的水墨画,把纯白色完全变成了黑的世界,再无一丝光明。 御宾殿正招待着百官的项天齐,此时还不知道今夜洞房中发生的一切,他正一门心思的思索着如何向白音解释,如何把他的伤害降至最低,如何获得他的原谅。 心中暗暗长叹一声,如今皇后再也不能作为压住众臣悠悠之口的理由了,因为在众眼中,皇后失宠了,而得重的是一个男妃,于皇家多生子嗣不利,便借此迫自己纳妃,一个已然是最少的极限了。 “皇上,皇上……” 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衣衫凌乱的闯进了御宾殿,本是一派热闹气息的场景猛然停止了片刻,随之而来的是惊诧。 因为此女子正是,叶氏唯一的女儿,叶静。 第五十六章:最轻亦是最重的惩罚 “皇上,皇后娘娘被人杀害了。” 叶静一身红衣凌乱不堪,抖动的身躯连带着语音也变得颤抖起来,一双盈盈水眸被长长地羽睫覆盖了一半,却显得格外楚楚动人。然而这一切项天齐都不曾注意到,他所思所想的是为何会发生这般事情?为何来的这般突兀而又巧合? 为何是今夜,为何叶静在场,为何?为何? 不必外人来回答,项天齐心中便已然有了猜想,以他对那个人的了解,知道定然是那个执拗、狠厉地男子无疑,他心中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汇聚在一起,复杂的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究竟是何般滋味。 心中焦虑而又痛楚,不顾众臣和站在下首的娇媚女子,大步行出了御宾殿,刚出门便不管不顾向着新洞房所在的宫殿“枫灵宫”飞奔而去。 房门大开,过堂风在房内循环复又吹出,满园盈盈的花香却怎么也遮不住重重侍卫围住的房间内飘扬而出的血腥味。 项天齐抬头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房门,心中重若千钧,身为帝王必须要果决行事,杀伐决断瞬息而定,不该这般犹豫不决,可是这次他真的是有些胆怯了,明明知道即将来临的事实,却忍不住想要逃避。 深深吸了一口气,项天齐压下心头万千思绪,决绝的大步迈入,满眼的红从眸中直入心底,艳丽的高贵喜庆,然而,大红喜床前地上那抹艳红,却像是一根针一般刺入项天齐的心上。 项天齐定定的看着持剑立在床边的男子,一把光亮寒芒闪烁的剑上缓缓地淌下殷红的液体,慢的就像是一生之与一瞬那般强烈的对比。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着躺在床边的一脸苍白毫无生气的女人,心底涌出极为复杂的情绪。 项天齐对于祝子涵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可言的,任凭是谁,也做不到无视一个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倾心陪伴三年的人,他亦是如此,即便是拥有帝王的冷血蚀骨,却终究做不到冷若石冰,若死物般不动分毫。 正是因为心中不可避免的在意,才会如此的愤怒她的背叛,以至于后来冷落于她。可若是真的无情,又怎么会在多此一举地许她一个孩子,以此来弥补过往的丧子之痛。 皇家血脉固然重要,可项天齐知道自己并不看重,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即便是皇帝,在意的东西多了也是一种累赘,尤其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在意之人。既然没有能力保全那些人,那便不如没有,可他偏偏还是心软了。 而今呢?她死了,死在了一个平日宠爱的男妃手中,连项天齐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才好,这两个人都是他不想伤害的人,偏偏都伤害了,甚至无能到连其中一个的性命都保不住。这是何等的无力又无奈? 这场注定心伤的裁决,项天齐想要让它就此过去,然而他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上次白音一入宫便连杀六妃,大臣不予追究的原因无非两点。一是白音那时非皇宫之人,二是乱世不想过多树敌,再加上白音能够闯进皇宫,旁若无人的杀人,就说明他有着庞大的力量,国力未昌盛之时不可与其争端。 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了,上次的积怨,再加上这次的祸端,项天齐很清楚这群个个都拥有者不凡才能的大臣是不会轻易放过白音的,皮肉监禁之苦倒在其次,最担心的是连命都保不住。 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即便是还未完全掌握实权,他也还是邺国的君主,拿捏这点事情的权利还是有的,此时一经处置,也可以都住那些人的悠悠之口,并经他是一国之君,若想翻判便是质疑、不敬,这等乱世挑起事端可不是明智之举,小国生存本就不易,更何况还是一个元气还未恢复的小国。 “来人呐!传旨,白贵妃以下犯上,刁蛮嫉妒,命犯七出,现又错杀皇后祝氏子涵,先除去贵妃头衔,重打二十大板,留为贴身侍卫,钦此。” “皇上,外面众臣求见。” 项天齐对着外面的侍卫大喝一声,“拉出去打。” 复又转过身去对着身边的小梦子,道,“先去外面传旨,再召诸位大人在勤政殿见驾。” “奴才领旨。” 白音毫不反抗的任由侍卫拿下自己手中的剑,而后被拖出去,他会后看了一眼站立在哪里背影消瘦、僵硬的男子,他知道他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却也知道他有多少的不得已。白音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明明可以很轻易的帮他定国安邦,甚至是取得天下,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一旦如此便会暴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个和项天齐有着血仇的身份。 这是白音的无奈,而不得不处罚他便是项天齐的无奈,他知道项天齐这般做是在维护他,怕他遭了那群大臣毒手,会死于非命,才会这般急切的赶在那帮人之前处罚他。虽然知道却忍不住又往别的地方想,白音因为这一场爱早已经消磨点了所有的自信,怯懦的干干过多苛求,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便好。 可偏偏这个能够名正言顺留在项天齐身边的身份也没有了,贴身侍卫吗?随身伺候,顺带看着他去宠幸别人的职位吗?当真是好到了一点啊……最终还是留在了他身边,多好、多好……可为何心会痛?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板子一次次重重地落下又高高的举起,入骨的伤痛为何连心间的一点痛楚都比不上,心口闷闷的痛,一口鲜血几欲冲口而出,却被他硬生生的压制住了,一点一点的又吞回到腹中,灼烧般的疼痛。 项天齐早已情不自禁的转过身来,怔怔的看着一下一下的板子实实地落在那个柔弱男子的身上,心中说不出的苦楚、隐痛。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看那副令自己心痛的画面。 音儿、音儿,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心连心啊!今日,我终于懂了…… 第五十七章:蓝颜祸根 项天齐步入勤政殿的时候,入目的一群或焦躁或老僧入定般沉思的大臣,他如若无睹的走上台阶,坐在龙椅之上,也不拖沓,直接开门见山的挑明了开了口。 “今日众爱卿一起来见朕究竟有何要事启奏?” “回禀皇上,臣有事起奏。关于皇后被杀一事,皇上如此处理实是有失公允,稍欠妥当。微臣以为,应当让白贵妃一命抵一命方是上上之选。” 项天齐微微抬眸看着台阶下站着的丞相叶启,听了叶启的进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他具体在想些什么。身为臣子,项天齐的心思这些人自然能够猜到几分,若是连点察言观色的本领都没有,是不可能在这朝中立足的。 但是知道归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小算盘,就拿此次的事情来说,除了少数官员保持中立意外,多数的官员都希望能够严惩白音,这其中不乏是死了女儿、侄女或者是党羽结派。项天齐心如明镜,但是惩罚领已下,圣旨固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即便这帮大臣再过不满、翻出的浪子再大也不过是有惊无险,根本不能改变根本。 丞相叶启是新册封皇贵妃的父亲,如今有这么好一个机会除去唯一一个妨碍女儿得宠的障碍,与此同时又帮不少大臣除了恶气,且不少他们会不会对他感谢,至少不会过分的与他作对,这么天大的好事,自然是是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来说服项天齐重罚白音,项天齐对与这一提议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不认同也不反对。 对于项天齐这种不做反应的应对,众多大臣心中欣喜,也仿佛看到了希望。虽然表面上不说同意,但也终究没有反对,说明圣上还是被他们的说法影响了,如此一想,更是觉得希望很大。见丞相开了头,众官员都纷纷上前劝说,一人一套说法,但终究是殊途同归,意见一致的惊人。 项天齐不禁在心中苦笑,自从复国以后,第一次见百官如此齐心协力的对一件事说辞一致,不想竟然是在这等情景之下。项天齐心中百感交集,这等情形本是该觉得欣慰的,可偏偏危及到了白音的性命,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百官言辞凿凿,诉说着白音的大逆不道的行径,他们皆是一副傲骨铮铮,做出一副宁死也不受辱的姿态。项天齐对此依然保持沉默,不置一词,只是静静的看着台阶下的神态激愤地众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众官员几乎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激愤的情绪稍稍有了些许缓和,才慢慢地静了下来。此时他们才意识到事情好似并没有朝着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因为他们的君王太过安静了,以至于从他们开始发表意见起就没有说一句话,这让本就平静下来的勤政殿,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项天齐看着台下静了下来,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问道,“你们可曾把朕这君王放在心上?” 百官惶恐,齐齐跪地高呼万岁,后丞相出列,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行大礼跪拜,一脸激动之色,“臣等惶恐,自从我大邺复国以来,臣等心心念念的皆是如何为皇上效力,如何扬我大邺国威,从不曾有过懈怠之心。” 说到此处,一脸忠肝义胆、忧国忧民之色的丞相猛然话锋一转,悸哭道,“臣等之心克昭日月,而陛下如今却因为一个小小祸国男妃而将臣等置于不义之地,臣等心寒,而今老臣年岁已大,请求辞官归乡颐养天年。” “臣也请求辞官归乡。” “臣上有老母下有幼子,请求归乡尽孝道、行父职。” “臣……” 不过片刻,这大殿中的大臣已然跪倒了一大片,项天齐心中大怒,然而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平静无波的开口,而每句话却都能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仿佛惊雷一般让众官员措手不及。 “个人利益于你们而言固然重要,很多事情朕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但你们最好不要欺朕无知,这乱世之中若你们想要自取灭亡,朕也不怕,有这么多人陪葬也算是值得了。诸位大人以为呢?” 为君者贵在制衡,让各方势力相互牵制依附皇权方能保得皇室千秋万代。没有一个君者会不顾一切的得罪所有大臣,即便是乱世。而项天齐却这般做了,他知道这是为一个在这群大臣的压迫之下保得白音性命的办法。 邺国的弱势地位固然可以让这些大臣们忍下一时之气,但这种就是伤害国之根本的行为,这无疑是在本就不算和谐的君臣关系之上埋下了毒瘤,也许某一天便会病发,一举夺命。项天齐作为邺国的君主自然是相当清楚这一点,可是他却想任性一次,日后他会努力来弥补这次事情所带来的危害。 “今天能站在这里大多数都是侍奉了两朝的重臣,真本不该说出如此让诸臣下不了台的话。可是,如今朕想问你们今日这般行为,置朕于何地?圣旨一下,惩罚也已经落实,难道你们要朕反悔不成?一国君主若是做到了出尔反尔的地步,你们要朕如何自出?如何治国?” 诸臣压下心中的愤怒,思索着项天齐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可是他们却也清楚项天齐那么积极的下旨处罚,分明就是想堵住众臣的悠悠之口,让他们进不得言,更让他们找不出说辞来。虽然他们表面上沉默了下来,依从了项天齐的安排,心中的那根刺确是实实在在的埋了下来,并不是后来项天齐的一番解释可以拔除的。 这场争斗在众臣的沉默下宣告结束,项天齐回到寝殿,挥退了所有人,软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待项天齐稍稍缓过劲儿来,已然是破晓时分了,他把小梦子唤来,吩咐他通传早朝取消,然后再把皇贵妃叶氏招来侍寝。 小梦子心中惊讶的同时有带出了几分酸痛,他一直忘不了那次项天齐对他的调笑,身为太监本就是残疾之人了,可他终究是不甘寂寞,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入了这好男风的帝王之眼,然而中就是他奢望了,项天齐身边宠妃一个一个轮换,或男或女,却终究都不是他罢了。 即便是早已经预料到这般情况,即便是有了自知之明,他心中仍是觉得不甘,为何那个俊美的就是看不到他的好处呢?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第五十八章:三人同床 “启禀皇上,皇贵妃娘娘稍后就到。” 项天齐慵懒的睁开眼,微有些不解的看着多此一举进来汇报完成任务的小梦子,他挥了挥手示意小梦子退下。 “皇上,奴才还有事情汇报。” “何事?” “前几日地方上进贡上来了一种名为‘清月’的新香,奴才闻着问道不错,奴才见皇上有些疲累,此项有凝神的效果,今儿个斗胆前来问皇上要不要试试这新香。” 项天齐听了小梦子的话,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允了他的请求。项天齐以为那不过是地方上进贡上来新香之人与小梦子有些联系,想是来请功罢了,便也没有再过多的追究深思下去。 小梦子把新香点上,项天齐嗅着这清雅、幽深的香味,不禁朗笑出声,果然是好香。项天齐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等清雅的香味闻了照常理来说应该是神清气爽,然而随之而来的确是逐渐变得燥热的身体。 项天齐面色红润,却一言不发,仿佛是并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一样,可身体却是诚实的不自觉来回扭动,本就凌乱单薄的衣裳不经意间散开,白皙如玉的肌肤,初见健壮的胸膛,以及胸膛之上的两处红点也随着主人的焦躁若隐若现,春光乍现之后迎来的还有主人细细碎碎近乎低喃地呻吟。 这让站在外间侍候的小梦子都不禁心痒难耐,即便是隔着纱帐也仿佛能通过那诱人的低吟和影影绰绰地身影想象到床上之人横生的媚态,真真是一种折磨,虽然身为太监本事没有情欲可言,可对于小梦子来说却多了一种名为渴望的情绪,即便是不能像正常人那般,却因为那个人而产生了渴望。渴望他的怀抱,渴望他的抚摸,渴望……更多更多。 这种近乎疯狂的渴望让他生出了病态癫狂的思绪,然而都被他生生的压下了,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他怎么能再像以前那么沉静下去呢? 一刻钟后,天色已然大亮,叶静被一干人等送到了项天齐的寝殿,项天齐看着纱帐外莲步轻移缓缓走来的女子,那影影绰绰地身影便已经可以看出此女子定然是个妙人儿,即便是隔着纱帐也不能挡住那份美好。 纱帐被一双玉手掀开,看着一身轻袍薄纱掩体的叶静娉娉婷婷地走来,项天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直直的看着美人靠近,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明眸皓齿,一笑间似有水光在他眸中盈盈流动,晃花了叶静的心,红唇弯出的弧度更是让叶静心动不已。 叶静不由低叹,如此美男,天下能有几何?即便是她身为女子也有些自愧不如,那种媚态、那般魅惑,只怕是女子也过犹不及吧。 随即她便释然了,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眼前这个人可是她的夫君,目前为止还是她一个人的夫君,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守护住这份唯一,决不让任何人来破坏。否则,来一个去一个,两来个去一双。 在叶静暗自腓腹思索的空当,项天齐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身边,待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被惊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向着项天齐的方向靠去,然而还不等她靠近项天齐,已然被抱了起来,一把仍在床榻之上,扔叶静的力道把握得相当得当,没有没有摔疼她,让叶静虚惊一场,不等她回过神儿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压了下来。 这大殿中所点的新晋熏香药性慢,项天齐在这里呆了有好一段时间还吸收了药性,而叶静不过是刚刚进来,根本就没有吸入多少药性,因此根本就还未有动情的迹象,而项天齐却一把撕烂了她的衣衫,撤下了她的底裤,毫无征兆的进入,毫不怜惜的攻城略地,弄皱了美人眉,揉坏了美人笑。 春色无边,迎来的却不是极致的幸福,而是一个烦闷,一个痛楚,徒留伤痕累累与疲惫不堪。项天齐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需索无度,即便是后来有了药物的滋润,叶静这般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也顶不住这等攻势,她昏过去的前一刻叹道:曾经一夜御六女的皇帝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项天齐看着身下已经昏死过去的女人,迅速停下了犹如猛兽般的动作,他翻身躺在旁边,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神情带着虚脱了一般虚弱感。项天齐低头看着自己肿胀不堪的下体,以及变得湿润的分身顶端,他地上眼睛,准确的握住分身,粗重的喘息之下毫无规律的揉捏了两下就感觉有液体喷洒在了手上,顿时觉得胸中的憋屈感稍稍的淡去了些。 项天齐唇边扬起了一抹苦笑,睁开眼看着身边这个即便是昏睡着也撇着眉,一脸痛苦之色的女人,他自嘲一笑,扪心自问:这样便觉得安慰了?这样他就会原谅你了?简直是自欺欺人,即便是不要子嗣又如何?那个人会因为而谅解你吗……不能不能,明明知道的,却还如此辛苦,到底为的那般? “皇上,需要奴才命人把皇贵妃娘娘送回‘枫灵宫’吗?” 项天齐隔着纱帐看着外面有些颤抖的身影,力持稳定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声音中的颤抖和虚弱,他笑了笑,把小梦子招了进来。抬眸看着步入纱帐的小太监,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好似一个柔弱的书生,由于少了胯下物比书生更多了几分柔弱之气。 项天齐一向对身边的人格外关注,自然这小梦子也不例外,关于小梦子对他的心思他自然也知道几分。项天齐知道今天若是不连着眼前这人一起摆平,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私下走出这寝殿。 项天齐勾唇一笑,同时伸出手点了叶静的昏睡穴,向着小梦子招手,示意他到床边来,小梦子强自压下心头千丝万缕的情绪,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站定。项天齐伸出手来,捏住了小梦子的腰带,微微用力,就传来锦帛撕裂的声音,他的手好似一条小蛇一般滑进了小梦子的亵裤,用食指轻轻摩擦着小梦子那个残缺的地方。 第五十九章:一夜相拥 项天齐只是微笑,摩擦了几个来回之后像是失了兴趣一般撇撇嘴,一脸无辜,而手上却不似表情那般无辜,一根食指毫无挣扎捅了进去,接着毫不犹豫的伸进去了第二根指头、第三根指头,甚至是第四根指头。 这般的容量只怕是久经云雨的女子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个尚未被开拓的男儿身,好吧,太监不算男人,除了确实的部分,其余的可终究是男人的构造。这般下来,小梦子依然释然立不稳,若不是意志坚定,早已经倒了下去。 从未感受过的快感随着剧烈的痛楚涌向四肢百骸,小梦子心跳如故,一双黑亮的惊人的水眸早已经涌了深深的爱意,项天齐邪肆一笑,食指在他的身体里开始有规律的动起来,这让从小入宫未经人事的小梦子彻底软倒下来。 项天齐伸手接住了他,一挥手把叶静推向了一边,猛然抽出手指,把他大力扔在床上,脊背上传来的痛楚尚未得到缓解,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而去有一闪而回。 小梦子睁开眼看着手持烛台的项天齐,心中既兴奋又恐惧,在宫中多年,他即便是未经人事却看过太多太多,自然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苍白的唇边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睁大眼睛看着一滴一滴红色的蜡油地在自己的腹上胸间,灼烧般的痛楚过后便是不可抑制的快感。 一脸邪魅笑意的项天齐眼底涌动着微不可察的冷意,心中嗜血冷哼:既然都如此渴望朕的爱抚,那朕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几天下不了床,看你们能得意多久。 蜡油过后,紧接着就是一阵鞭打,而后是匕首割肉,殷红与雪白搭配在一起妖艳的绝丽,项天齐毫不客气的划伤了小梦子全身上下所有敏感的位置以及云雨容易触碰到的位置,包括胸上红点和小腹部。 鲜红的血从几乎布满了全身的伤口处滢滢流出,几乎染红了小梦子全身以及身下那床明黄色的床单,此时,小梦子已然奄奄一息。项天齐翻身压在小梦子的身上,手伸入他的身下,托起他的上半身,狠狠地在睡穴上按下。 项天齐起身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人,冷冷一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守在外面的值班太监,警惕的看着外面,却没有注意从寝殿中一个黑影如风般的疾飞而过。 项天齐一路疾行,巧妙的躲过了巡逻的侍卫,来到了白音被软禁的“梧桐居”,猫身在黑色的阴影中,暗自勘察着或明或暗的守卫,心中苦涩一笑:原来是为了防备别人意图不轨,不想如今连自己也被防备了,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若是之前不如此自作主张,若是之前思虑的周密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明明是了解那个人的性格的,却仍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难道忘了那个人三年后的再见送自己的礼物却是六具尸体吗? 项天齐敛了敛思绪,瞅准一个空当儿施展轻功,身影一闪便进了梧桐居的小阁楼上。他堪堪把住小阁楼的窗沿,轻轻的推开窗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下阁楼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子里微微透出几分月光,柔柔倾洒在床榻上趴着的男子身上,方能看到几分情况。 床榻之上的男子脸色比之往日更苍白了几分,纤秀的眉紧紧撇着,和惨白紧抿着的唇交相呼应,无一不在诉说着主人的痛苦。项天齐更走进几分,看到白音一头长发一半披散在床沿一半垂落在床榻边,身上仅穿着一身单薄地里衣,锦被被搁置在一旁,并没有盖上。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扯过一边的锦被,轻柔的盖在白音的身上。 不想只是这样轻柔的一个举动,却引来了白音眉头更加撇紧了几分。项天齐怜惜地看着床榻上虚弱苍白的男子,突然想到“弱不胜衣”一词,他一直都觉得这个词言过其实了,却不想今日经验亲眼见了一次类似的“弱不胜被”。如此一想,项天齐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想想他们从出事那天起自己就没有好好的对待过他,心中不禁愧疚起来,但更多的却是疼惜。 一开始接触是怕他、惧他、利用他,而后是觉得有几分意思便收了他,再后来是贪恋他身上的温暖,喜欢他的妩媚、别具风情。即便是到了现在,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他却还是连保护他都做不到,这个皇帝可真是做的窝囊至极。 项天齐不禁有些悲从中来,低眸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男子,他始终想不明白,这样一个自己他为何可以如此倾心相待? 项天齐知道自己不曾给予他任何快乐、关怀,唯一的便是这深宫高院中行在剑刃之上的荣华富贵,可偏偏项天齐知道这一切不是床榻之上的人儿想要的,如果他想要便是不在这皇宫之中也可荣华富贵、飞黄腾达。项天齐一直都知道这个人有那个能力,可是他却偏偏心甘情愿的守在自己身边,做一个被人瞧不起的男妃。 是……爱吗?其实自己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吧。 项天齐猛然仰头看着窗外明亮的月亮朦胧不已,唇边渐渐绽放起一抹哀伤却甜蜜的微笑,他低下头轻轻抚摩着男子如墨般地长发,喃喃自语,“音儿,项天齐得你如此情深,定然永不相负。音儿、音儿,音儿……永远都不要背叛我,永远都不要。总有一天我会不必再如此委曲求全,总有一天我会牵着你走向这个世界的最顶端,音儿、音儿……” 项天齐转过身去脱去身上的外衣,他没有看到的是转过身后,床榻上的男子剧烈颤抖的睫毛,除去了外衣,项天齐动作的轻缓的爬到床里面,温柔的把白音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软着怀中人儿冰凉地身体。 白音调整均匀自己的呼吸,不让身后男人发现自己的异样,悄悄地睁开眼看着窗外倾洒进来柔和明亮的月光,明明是如此宁静的夜晚,他的心中却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苦苦追求了数百年的感情终于有了回应,幸福甜蜜的同时,却是无法遏止的担忧、恐惧,这种感情比甜蜜幸福来得凶猛数倍,沉重、压抑的一颗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第六十章:里面最干净 “恩、恩啊……皇上饶命,臣妾、臣妾不行了……求皇上……” 暧昧的呻吟声带来的本应该是一室春色,却因为在女子身上疯狂驰骋的男子眼中沉静地冷意生生的让人生出几分对战疆场的错觉,而那个男子正是项天齐,他冷眼看着身下一脸痛苦的女子,不但没有减缓请略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捅的身下之人一翻双眼一翻晕了过去,方才一翻身毫不犹豫的翻身下床。 迈开步子,疾步走到了纱帐外面,一把拽住了站在外面的小梦子,一把撕烂了小梦子的衣衫,袍袖大力一挥熄灭了大殿中唯一的蜡烛,准确的找到小梦子的下体一脚揣在那个残缺的地方。 小梦子闷哼一声,没有做任何抗争,顺从的躺倒在了身后冷硬的板凳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腰部迅速传向四肢百骸,痛得他练练抽气,却不敢叫出声。因为他知道这个主子在云雨之时最厌烦听到太监的声音,因为这样会让主子扫兴,每每到这种时候小梦子就无比痛恨自己的太监之实。 与此同时,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尽量忍住一言不发,不论是愉悦的,还是痛苦的,即使再难受,也极尽全力的去得到,毕竟这个皇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宫女太监,没有了他也还会有别人,他一定不会错失了和所爱的主子在一起的机会,即便是受折磨也在所不惜。 黑暗中,项天齐微微眯着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躺倒在地上地太监一脸恶心的表情,不禁狠狠的撇了撇眉,他伸出脚来,用大姆脚趾抵住对方罪恶的通口,毫不怜惜的蛮横进入,狠狠地摩擦着敏感的内壁,和这两个人发生肉体关系时,项天齐从来不脱光,只是出去底裤,上面一直都是完好的无损的,只露出下体。 项天齐有时候也很感谢写屋子里点着的东西,要是没有这些东西他真是不敢保证能不能要的了人,对她们他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趣。他把手探入袖中取出用了好几次,功不可没的道具,小梦子自然看不清处于黑暗中的项天齐在做些什么,只是能隐隐感觉到主子如狼一般栓摇着光芒的眸子。 项天齐轻轻抚摩着手中的东西,光滑细腻,健硕伟岸,和人的皮肤触感极其相似,几可乱真,他一个手才能看看握住,这是他特意名人打造出来的特大号,销魂蚀骨之极,同样的,人都承受不住,能够叫出来还尚且顶不住,更何况是闷在心中,这就是他的目的——省时间。只有这样,才能快些摆脱这些无聊的人事,去见自己心中所念的人儿。 项天齐蹲下身子,狠狠的进入,果然不出他的意外,没几下凳子上躺着的人儿便承受不住了。他沉沉的喘了一口气,蔫蔫的跌坐在了地上,他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毕竟自己精力有限,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花这么多力气在这些人身上实在是不值得。不过他知道这样的生活就快要结束了,因为他找到了一种药物,一种可以让人神智混乱,识人不清的药物,到石头他就能够解脱了。 想到此处,项天齐便觉得心中愉悦万分,也丝毫不觉的自己的女人即将被人压有什么屈辱可言,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叶静这个人,而小梦子,他们根本就不曾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更是无从说起。 顺门熟路的来到了梧桐居,这次看到的却不是熟睡中的恬静人儿,而是蜷缩坐在床榻上的清瘦身影,项天齐见人儿不曾入睡,也便不再担心打扰了人儿休息,便也不再为了隐藏形迹儿轻声漫步,他以平常的步子走到了白音的床榻边,白音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到来,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床边,一脸温柔的男子,心中一颤,随之而来的是吮蜜一般的甜蜜。面上却不动声色,可见的是一副迷茫、不敢置信般的惊喜。 “我一直以为这段时间以来睡梦中项儿的陪伴皆是我思虑过甚之时的幻觉,却原来,都是真的……” 项天齐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很自然的在床边坐下,伸出一只手扶着白音的腰,另一只手伸出来探进白音的亵裤中,抚摸着那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翘臀。不经意间回眸,项天齐看到白音脸上生出两朵可疑地红晕,邪邪一笑,手上用了些力道捏了捏那个手感极好的部位,然后顺着后方沟壑滑了出来。 白音旧伤本来就没有好利索,有些吃痛的抿了抿嘴,转过头来怒瞪着项天齐,本是有几分威严的神情,在那两坨红云的衬托下可谓是媚态横生,醉了项天齐一刻本就蠢蠢欲动的心。 项天齐在这个方面一向都是说做就做的人,一翻身压在了美人儿的身上,而后翻了身,怜香惜玉的让美人儿压在自己的身上,以免触碰到伤处。虽然项天齐有这个心思,可终究是某个地方太不给力了,这段时间为了摆脱那两个人总是过度使用,这会儿在关键时刻怎么也起不来了,不禁有些欲哭无泪。努力努力,再努力……总归是有那么点成效,可是好柔弱啊,好像风一吹就倒似地…… 白音像是要验证项天齐心中的猜想一般,伸出一根手指按了按,就这么下去了。项天齐意见窘迫,闹个了大红脸,不禁想找个地缝转进去,在所爱的人面前竟然不行了,这件事一定会成为阴影的,耻辱,绝对的耻辱! 白音把手探入项天齐的衣衫中,上下滑动,最后落在那软塌塌的一团肉上,来回摩挲玩弄,似真似假的说道,“这个东西不知道多少人用过,音儿还真是有些嫌脏呢。” 听了白音似撒娇似赌气的话,项天齐哭笑不得,不知道作何反应,半天方才接口,反问道,“那音儿说怎么办才好?” 白音撇了撇嘴,妩媚一笑,仿佛万花齐放芳香迷人,项天齐毫不犹豫的迷失在了其中,却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如遭重击的几个字。 “里面最干净。” 第六十一章:旧伤 听了白音的话,项天齐并没有像白音想象中的那样或佯怒或抗拒,而是呆愣住了,竟然有种灵魂被抽离般的错觉,这让白音相当不解,外加疼惜。正待白音要询问,项天齐垂下了眼睫毛,遮挡住了眼中翻滚的情绪。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白音努力的压抑住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项天齐的脸颊,状似无意的问道,“是谁?” 项天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到白音那张看似平静无波的眸子,有几分释然的笑了,他并没有回答白银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还记得我说过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吗?” 白音怔了怔,他自是记得项天齐说过的话,不只是这件事,哪怕是更小的事儿,他都记得,过了好一会儿点头应道,“我当然记得,齐儿所说的每一句话。” 那声“齐儿”项天齐并没有注意到称呼转换的不同,而白音确实在心里猛然惊了一下,心中不禁有些惶惶忽忽的,别人不知道,白银自己心中却相当清楚这个称呼的含义。“项儿”是姓氏,是两个人的统一代称,而“齐儿”却只是指眼前这个人,一字之差相隔万里,在心中就更是不同了。白音蓦然明白自己已经抛弃了前世的陈年往事,而融入今世的爱了,这份爱再与旧情无关,更不会再隔着时间的隔膜。 听了白音的回答,项天齐并不发表意见,只是微微一笑作为应对。若是放在以前,项天齐必然会持着怀疑的态度,因为这般近乎哄骗的甜言蜜语根本无法取得他的信任,更不用说是听在心中,而这一次他竟然接受了这个说法,虽然并没有当真,却是听在了心中,不由觉得心中涌动着绵绵的暖意。 “音儿,我跟你讲个故事可好?” 白音迎上项天齐那双蒙上盈盈水雾地黑眸,心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是疼痛、是怜惜,更是恐惧,因为他担心,担心他所说的心伤与自己有关,若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想到此处,白音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绪挣扎中。而项天齐此时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而这个人是自己所信任的人,向来是不会拒绝倾听的,也就没有等白音回答,自顾的说开了。 “呵呵……那真是一场噩梦,这件事要从先皇时期,五年前说起。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和傀儡一般无二的太子,父皇子嗣稀薄,只有我和大哥两个儿子……终于我杀了那个男人,可是我活下来的原因竟然是一个男人看起来相似替身的怜悯,多可笑,又可悲。 夺回皇位那年我十四岁,几乎没有亲信之人,能够让我登上那个位置的不是能力,而是我这一身项家的血液,那时候年少即便是有些能力却又怎么及得上那群可以在战火中保住生命与实力的老狐狸,反抗过、疯过闹过,可是每次都以生命为代价而终结,最后终于学乖了,也任命了。 自从登记那年,我从没有安稳的做过一天皇帝,毫无实权不说,却中了双命咒,日日夜夜永远得不到休息,唯有午时能够稍微歇息片刻。更残忍的是半年前,我突然发现、发现……” 项天齐一时竟然哽咽到再也说出下面的话,一双黑眸再也承载不住水雾的重量,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白音的手上,明明本该是手上的感觉,可白音却觉得仿佛是生生的落在了心上,疼痛不已,也恐惧不已,心中有个声音叫器“不要再听下去”,一开口,却变成了温柔的安抚,“不要怕,我会一直一直呆在齐儿身边,照顾齐儿永生永世。” 项天齐抬眸定定的看一脸温柔,眼中却用满了自责、哀痛的白音,他努力的扯开唇边的弧度,露出一个牵强到了极点的笑容,而后重新垂下眼睫遮住那双哀伤的眸子。 “在藏书阁中,我看了始祖皇帝的画像,才知道那个叫做因君的男人爱的是始祖皇帝,而我本以为那个男人死了,可是他却再次出现了。在我的一次夜间双命之时,连我身为男子的尊严都夺去了…… 什么帝王之尊?什么男子铁骨?不过是一种讽刺罢了,即便是成功复国又如何?即将面临的我又有何实力去与之对抗。音儿、音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多希望我从来就没有认识你,爱上你,那么就不会把你带入这场灾难之中了。音儿、音儿,音儿……” 那一声声的“音儿”,一句句“对不起”落在白音耳中如遭重击,又仿若万斤巨锤砸在心尖上,痛得他仿佛要喘不过起来。 这些灾难都是他给他带来的,是他让他失去了最亲的师傅,是他夺了他的太子之位、毁了他的国家,更是他弄得他遍体鳞伤,而现在却连真实身份都不敢告诉他。以往总是自怜自爱得不到他的爱和信任,如今这一切都得到了,却又做了隐瞒,怕这一刻的幸福随时都会消散,就连呼吸都不敢太大起伏。 齐儿、齐儿……难道是我赵因欠你的吗?所以要自食恶果,所以要即便得到你的爱也无法心安理得,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因果循环,天道报应吗? 白音张了张嘴,想要安慰身下这个由哽咽变为哭泣的男子,他一直都知道他是坚强的,如今在自己的面前放下了面具,可自己却再也做不到诚实。怎么办、怎么办?开口安慰怀中的人儿吗?可是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啊! 不知道哭了多久,项天齐终于安静了下来,那双被泪水浸泡的越发黑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上方的白音,破涕为笑,像小孩子般任性而又霸道的说道,“小音儿啊,我还真是有些后悔没让你做太监了,要是你做了太监就再也不会离开皇宫了,只有这样你才是真真正正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猛然一转嬉笑的语气,努力的直起身,轻轻吻着白音的耳朵,认真、温柔而又不失霸道的宣誓自己的所有权,“从今天起,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也只是你一个人的,永远也不要背叛我,否则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知道吗?” 第六十二章:侍儿扶起娇无力 “齐儿,痛……都是你这个坏蛋。” “嘿嘿,这就坏了?那这样呢?” 项天齐邪邪一笑,一手搂住美人的纤腰,一手从美人唇滑到胸、小腹,而后来到了大腿内侧,轻轻摩挲着。经过多日的实战练习,项天齐早已摸透了美人的敏感部位,知道如何爱抚才能最好的达到预期效果,这两日来白音早已被项天齐折磨得不成人形,毕竟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爱的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此时又被对方摸到了致命点,能不妥协吗? 白音强行下压几乎冲口而出的呻吟,满含情欲的眸子透出丝丝无奈,“齐儿,不要……” “不要吗?我发现我的音儿好像不太诚实,言行不一致呢,是不是小宝贝?” 说着,项天齐微笑着伸出一根指头来回拨弄着白音那根已经抬起头来的小弟弟,然后顺着水的作用轻松地滑进了内里,轻柔的按捏揉压,做着时候的清理工作,面前这个男子明明一脸正经的样子,可白音总觉得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笑,事实上白音的想法并不是凭空猜测出来的,对于有了超乎寻常力量的白音,他很够感受到最亲密之人内心的感受情绪。项天齐的确是在笑,看着一脸欲拒还迎的白音心中就笑得仿佛开了花,脸上却不敢投出这等表情,担忧惹怒了美人,以后的性福就玩完了。 项天齐亲力亲为地给白音上上下下洗了个遍,方才扶着白音走出了浴池,白音只觉得浑身瘫软无力,把身上几乎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项天齐的身上。项天齐心中甜蜜又心疼,实在不想看着白音一副蔫蔫的神情,戏笑道,“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这就是帝王之宠啊,你一个人受不受得住,要不然我给你找个姐妹吧?” 白音听了这话,明知道不过是一袭玩笑,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僵硬了身体,项天齐也感觉到了怀中人儿的异样,收了脸上的笑颜,身手抬起白音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认真的说道,“音儿多虑了,我只有在你面前才如此的纵情声色,不会再有别人了,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齐儿,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你给予了我爱与信任,而我却还止不住的不安,我知道也许在你看来这是不信任你的表现,可是我真的很怕,担心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项天齐紧了紧拥抱的力度,什么都没有回答,只是垂眸,温柔的看着怀中的人儿。项天齐拥着白音来到床边,扶他躺下后,温柔的为他擦拭着水湿的长发,“音儿,待会我要回寝殿一趟,今天你也累了不用等我了。” 抬头间触到了白音那双含满哀戚的眸子,知道他显然是误会了,温和的解释道,“音儿放心,我会回来的,从今天起我只会碰你一个人,说好做到,有违此誓愿自毁双腿以谢音儿之情。” “齐儿,我……” 白音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项天齐一手食指遮住了红唇,“你什么都不必说,我相信你,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怪怪的接受宠爱。乖,听话。” 白音轻轻握了握项天齐的手,就算是作了答复,项天齐站起身来,俯身吻了吻白音的额头,转身走到了门边,拿出腰间放着的小纸包,纸包中放着费了不少功夫找来的药,那种让人神志不清,甚至产生幻觉的药物,这便是他对白音做出的承诺。伸出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把药粉藏在这两个指甲盖中,方才走出了房门。 “来人,摆架回宫。” “摆驾回宫——” 尖锐阴柔的声音在黄昏中回荡在梧桐居的上空,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唱诺,却让白音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因为这意味着那个人要离开了,更意味着他将要回到别人的身边去,这个想法让白音几欲疯狂,理智告诉自己他会回来,他不会碰别人,可是心中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疼痛夹杂着空虚袭上心头,无力感由心端传向四肢百骸。 项天齐蓦然止住了脚步,平视着前方大开的殿门,门里门外皆是灯火通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一步之差,相隔万里。挥手示意后边跟着的人退下,只带着小梦子走进了大殿,纱帐随着从门吹入的风轻轻飘荡,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间床榻之上躺着的美人身姿,即便是看不真切也让人觉得妙曼美丽,引人遐想。 项天齐猛然回身,关上门,走过小梦子身边的时候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淡淡地青草香随之飘来,无一遗漏的飘入了小梦子的鼻中。项天齐仿若无心之举,掀开纱帐,快步走到了床边,小梦子抬起头看着纱帐中心心念念的男子修长挺拔的身姿,心中不由的愤恨起来,发疯般的嫉妒着那个可以得到优先权又不怎么受折磨的女人。 为什么她就可以得到陛下的温柔,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如此一想,小梦子心间的怒火不禁又旺盛了几分,好在他尚且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狠狠的抬起头盯着纱帐中的那个女人。 项天齐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摩着叶静的鼻端、朱唇,一点也不像往常那样似饿狼般扑上去,他一点也不着急,就这么轻轻的摩挲着,根本就不见有进一步的动作。叶静看着坐在床边的男子,只觉得新头像是有把火在熊熊燃烧,意识也变得迷蒙起来,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烫,也来越渴望眼前男子的抚慰进入,可是身为皇贵妃的尊严让她无法开口说出来这个请求。 项天齐看着床上的女人意识越来越迷糊,直到开始神志不清,他才蓦然起身,走到纱帐外拎起摇摇晃晃站在那里的小梦子,一把把他丢当床上,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小梦子,今晚朕给你个特权,你进入朕,好不好?” 小梦子忙不迭的点头,俯下身去吻着身下的人儿,吻了一会迷迷茫茫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项天齐一把扯碎了叶静的裙子,而后握着小梦子的手,引导着他的手伸到叶静的下身去,项天齐帮着他猛力一送,就进入了叶静的身体中。 做成了这些后,项天齐坐在大殿的地毯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正想出去吩咐一声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以免被人撞破,却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发闷,而且越演越烈,开始变为锥心刺骨的疼痛。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音儿,是音儿出事了吗? 这个念头刚涌现出来,项天齐便狂奔出了大殿,外面正好有侍卫走近来,行礼道,“陛下,梧桐居而走水了。” 项天齐不禁僵在了原地,脑中一阵轰鸣,只觉得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句“梧桐居走水了”不断地在脑海中回荡,他迈开步子,发了狠劲地向着梧桐居狂奔而去。 第六十三章:祸端起 “音儿!音儿——” 身边的景物快速转换,项天齐将速度提至极致,却仍然掩不住心底的担忧与悔恨,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何今晚不留在他身边,更痛恨自己没有把他放在身边,没有保护好他。若是这一次出了什么意外,他将如何自处?从没有一个人会这样对待自己,舍命倾情,柔柔爱意温暖了这颗在宫廷乱世中冰冷的心。 “音儿,音儿、音儿……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心底一声声的呼唤化作利刃,刀刀直刺心窝儿,痛得他几欲发狂,当他看到那红光通天的梧桐居时,那双明亮的眸子涌满血色,仿佛要滴出血来。疯狂的甩开前方阻拦的众人,一言不发的奔入火海。 因为项天齐这一不要命的举动,那些本来放弃进入这等绝境之地救人的皇宫禁卫军、内侍司长立刻下令,命人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保全皇上的性命。 项天齐刚一接近房门,只觉得一阵热浪扑面而来,仿佛是放在火架上炙烤一般,令人难受万分,但这些都不足以阻挡项天齐誓要进去的脚步。这里因为有那个人的相伴已然处处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项天齐心中早已记下了这里的每一处,乃至一桌一椅,甚至是一个花瓶的位置摆放,哪里有点小变动,他都会在第一时间敏锐的发现,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吧。 没有比这一刻,项天齐庆幸自己最近这些日子里对那个人的关心,因此,在这样熟悉的环境下即便是在火海中找一个人,也容易了许多,这个时辰,他应该是在阁楼顶层歇息或者是看书吧。项天齐毫不犹豫的想这个楼顶层冲去,阁楼共有三层,他心中不由得担忧不已,担忧那个瘦弱的男子是不是还未察觉到火势,担忧那个男子是不是还在沉睡,或者是不是被烟雾熏着呛着。 项天齐到达顶楼的时候看到白音正悠哉的坐在床上,他吃惊的看着那个即便是身处火海却依然能够安然而坐的男子,“音儿,走水了,知道吗?” 项天齐看着白音温和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一股怒气从心底涌向四肢百骸,忍不住怒喝出口,“既然知道,为何不离开?想被烧死不成!?” “不会死的,我知道齐儿会及时来救我的。” 听了这话,项天齐只觉得一阵无力,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这种时候也确实不是争论问题的时候,当务之急把白音平安的带出去才是首要事情。想到此处,项天齐也顾不上计较这些了,三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床上坐着的白音,手上使劲往上一提,把他抱在了怀里。 这时,或是已经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原路也都被火焰覆盖了,根本就不可能顺利的走出去,环顾四周,唯一可行的办法,只有从窗子里跳下去才能保得性命,虽然项天齐身手尚可,但是从这里多带着一个人跳下去,会生什么样的意外,这都是很难说的。顾虑再三,眼见火势已然熊熊而来,项天齐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当机立断。 项天齐猛然一跃,跳出了窗子,耳边的风呼呼的吹,刮得面下生疼,项天齐吃力的扭转空中的姿势,把白音放在上方,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乖乖待在项天齐怀中的白音,瞬间扭转了局势,抱着项天齐一转,落地的瞬间,白音先着地。项天齐顿时傻了眼,怔怔的看着身下那个消瘦柔弱的男子,久久回不过神儿来。 “齐儿,好痛……” 项天齐像是炸毛了的猫一样,猛然一跃而起,进而紧张的弯下腰,抱住躺在地上的男子,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无任何受伤的痕迹,方才罢休。 “火灭了之后,都归位各司其职,朕就不多留了。” 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开了,向着寝殿的方向走去,一心只想着快点带白音去休息的项天齐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热闹的走水现场仿佛人少了一些。与此同时一群王公大臣也纷纷赶进了宫,向着寝殿的方向走去,有到得早的已经站在了寝殿的门口,伸长颈子看着梧桐居的方向。 项天齐抱着白音走到寝殿见到的便是一群大臣齐齐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场景,本以为是听闻宫中走水前来查看,去猛然想到了什么。他已经知道了,这群人绝不是为了走水之事,否则怎么也不会站在这寝殿门外,只怕是…… 项天齐把目光移向了寝殿,在门口看见了两个衣衫凌乱,神情委顿,但是眼中含满愤恨的二人,一是穿着太监服,一人穿着有些凌乱的宫装,这二人正是小梦子和皇贵妃叶静。看到二人,本来心中存在着一丝丝侥幸的项天齐,彻底绝了念头,一颗心仿佛被挖出来放进冷水中一样冰凉冰凉。 “对于皇贵妃一事,皇上作何解释。” 再次的人都很惊出具体指的是什么,项天齐若是想要不承认此事,在面子上自然也说得过去,不过私底下是稳不住这些人了,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再想着和这群人周旋,而是决定正面应对。 项天齐呵呵一笑,紧了紧怀中抱着的白音,一字一顿的说道,“朕、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说完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白音走进了寝殿的偏房,“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走到床边,把白音放在了床上,项天齐抬手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躺在白音的身边,温柔的抚摸着白音俊美消瘦的脸庞,“音儿,是我对不起你,注定要辜负你此生的一番情意了,今天晚上我便履行那次许给你的承诺,明天送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你可一定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说着,一把捞起白音,把他放在自己的身上,微微一笑,道,“来吧。” 白音冷然地看着项天齐这一番举动,后而凄楚的大笑,一口鲜血冲口而出,哭道,“在你的眼中,我就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吗?你如此对我,将我情何以堪,不若我先你而去,免得看了你这样子痛不欲生。” 白音一翻身把头装向了床柱,好在项天齐反应快懒了下来,才没有撞得头破血流,项天齐一把抱住白音,身子微微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活着,如果我死了……” “不许胡说!你不会死的,听见没有!?你不会死的!” 白音转过身去,狠狠的抱住这个看起来成熟,事实上还只是个小小少年的爱人,白音自然知道以邺国目前的形势,再加上今天一事,外患不止,又失了臣之忠心,这国家已经走到了强弩之末了,就要再次灭国了,不过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第六十四章:国破真像现 自从那日项天齐与众臣闹翻之后,第二日便听到了邺国边陲之城被攻破的消息,听了八百里加急带来的消息,项天齐恍若未闻,依然和白音腻在一起,吃吃玩玩,多数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偶尔也会出去走走。项天齐对白音呵护备至,宠爱有加,白音亦然对项天齐很上心,竭尽心力的与之谈笑,不去想那些影响心情的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时常听闻某某城被攻破,项天齐脸上一直是带着温和淡漠而又疏离的笑容,俨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只有白音这个枕边人知道项天齐是在乎的,而且是比所有的都在乎,只是无能为力,不得不放弃罢了,做成这等潇洒的姿态来也不过是怕他担心。想到此处,白音心中便揪痛不已,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唯有一类事不会做,那便是破坏他们现在幸福状态的事情,而保下邺国却正是属于这类事情之中的一件,因此他选择了自私的忽视,让项天齐活在了水深火热的煎熬之中。 白音心中痛苦,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这样会暴露他的真实身份,更因为这样他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们之间会生出嫌隙,白音惧怕最后等待的将是他们一生不相见的结果。因此他狠下心来选择了相守,亦是选择了自私。 这些日子里来,项天齐总是跟白音说起承诺给他的那件事,两人床事频繁,简直可以称之为日夜相交,完了之后某样东西都不从身体里拿出去,就那样紧紧贴合着休息。虽是如此,项天齐又百般折腾,白音还是没有上项天齐,二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所以都没有捅破,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攻破对方的方向,而另一个则是想着如何防备不被诱惑的昏了头。 十五日后,项天齐和白音的平静生活算是到了头,东面宫门也就是正门,一声巨响过后,城门终于被人攻破了,项天齐拥着白音站在皇宫最好的“观景楼”上静静的看着远方发生的事情。项天齐猛然转过身,面对着白音,挥挥手让所有的侍人退下,他一把伸进白音的亵裤内,或轻或重的揉捏着那个销魂之源。项天齐送了自己的腰带,拿着白音的那个东西毫无前戏的送进了自己的身体内,撕裂般的痛楚之下却是他一脸苍白无力的笑颜。 “音儿、音儿,我没有食言,我终于做到了……你离开好不好?好不好?我不要你陪着我一起丧命于此,不要、不要……” 白音用力的回抱着项天齐,看着他一双眸子里隐隐闪动着朦胧的水雾,白音怎么也说不出那拒绝的话,“齐儿,不要担心,我们都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的。不要赶我走,没有了你的天下,再大也没有容身之处,求你求你……” 白音直直地跪在项天齐的面前苦苦哀求,高傲如他竟说出了这等低声下气的话,做出了这等抛弃尊严的事,这让项天齐如何能不动容?可是……也罢!项天齐忽而想到上次也是这般固执的想着为他好,结果却害得祝子涵丢了性命,既然他这般固执,何不自私一次,顺了他的意也好。生不能同床,死能同穴也好,就当是成全了这个人倾尽所有的爱恋,也成全了自己所渴望的生死不离。 “狗皇帝,还不乖乖束手就擒,速速自动下来送死。” 项天齐放开怀中的白音,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音儿,是我项天齐对不起邺国的黎民百姓,今日既然难逃一死,我自然要为百姓做些事情,你不介意吧?” 说完,不等白音回答,便走进了观景楼看台的边缘,冲着下方来人哈哈大笑,“朕生为邺国皇帝,生不能为邺国百姓谋福祉,死也不能给邺国百姓丢脸,我邺国人从来都不是胆小鼠辈,今日朕就来做这个领头了。” “音儿别了……” 九层楼台,高达百丈,若从此跳下必死无疑。项天齐回头最后看了白音一眼,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白音大惊,再也顾不得什么别的念头,这一次他所想的只是让那个心爱的男子活下去,哪怕为此付出更深的代价。 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追随着那抹坠下高楼的身影而去,疾闪如电快速降落,直到把那抹身影的主人抱在怀中,方才旋转身体,空中借力,一闪便回到了“观景楼”看台之上。这一切不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项天齐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回到了看台之上,他看着那个一身白色纱衣的身体,惊诧的抬起头来。而后,他看到了这一辈子无法忘记的画面,天下无双的容颜,带给他的没有惊艳与心喜,有的只是漫天的悲伤和绝望。 碧眸蓝发,一袭如纱白衣猎猎翻飞,划出绝美的弧度,唯美的仿若神魔降临,而这都不是最关键的,而是那风华绝代之人眉间那颗朱砂痣,艳红欲滴,宛若幼童额上的那抹艳红,艳丽的刺伤了项天齐的双眼。他没有质问,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情绪,包括那双仿佛包罗了万象的漆黑眸子也是平静无波。 项天齐仰起头,静静地看着白衣妖娆男子,蓦然微微浅笑,温柔无双,美好的仿佛只是一场幻影,“音儿,我们都会没事的,是吗?我们也会一直一直的在一起,对不对?” 白音看着项天齐,他明明满眼含笑他却看不到一分欢愉,聪明如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一切呢?只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不愿意提及,更不想去破坏这层已经自动破开、摇摇欲坠的窗户纸。 “音儿,带我去一个地方可好?” “你要去哪里?” “春风楼。” 白音浑身僵硬,心如刀绞,就连这段时间以来养得水润嫣红的朱唇也变得无比苍白,过了好一会儿,他吃力的张了张嘴,勉强突出了一个字。 “好。” 完结:永不提及的情爱 春风楼。 这里有着邺国都城乃至邺国最为有名的青楼,其中以“春风楼”为首,这里的生意好得打破了青楼昼伏夜出的规则,白天也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这里好像完全没有受到战火的影响,还是随处可闻丝竹悦耳之声。 二人走到门前的时候,项天齐停下了脚步,连头都不曾回,仿若自言自语地道,“你就不要进去了,在这里等我吧,半个时辰后我会出来的。不用担心,我不会逃走的,因为我知道即便这天下再大,也没有你寻不到的地方。” 白音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儿走进这烟花之地,却无力阻挡,一颗心就仿佛像是被凌迟一般,痛得连呼吸都变成了奢侈。 项天齐对这个邺国第一青楼自然是有些耳闻,春风楼这里的姑娘和小倌都是极品中的极品,与皇宫的美人有的一拼,他选择这里的原因说起来很尴尬,他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进过青楼,所知的实在是有限,因此一开口便说了这个邺国第一楼。 “公子,这里边请。这位公子看起来面生,应该第一次来咱们春风楼,应当是没有相好的吧。百合、牡丹还不来伺候这位公子。” 做青楼生意多年的老鸨从项天齐站在门口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了他,一身华服又长的英俊潇洒气质不凡,一看就是条大鱼,自然不能放过。 “且慢,妈妈为我找个清秀点的小厮来吧。” “呦,这位公子啊,可巧得很,昨儿个咱们楼里来个一个可人儿,长的那是楚楚可怜,还是个清倌。不如我给公子叫来,为他开了苞?” 项天齐犹豫了一下,却断然拒绝了,他面上一派平静,心中却在为此而嘲讽自己可笑的行为。项天齐被带上了二楼,在一间房中坐下了,不过片刻老鸨便带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倌,项天齐扔给老鸨一定银子,老鸨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项天齐到了一杯酒毅然决然的喝下,而后一挥手把杯子摔碎在了墙角,抱起小倌,压倒在床上,看着身下男子那张陌生、清秀而又楚楚可怜的面容,项天齐心中忍不住一阵烦躁,可又被他深深的压了下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为那个人着想了,是他害得他国破家亡,就连对他恩重如山的师傅也死在了他的手中。 如此一想,项天齐松了自己和小倌的腰带,没有丝毫前戏,猛然进入小倌的体内,勉力冲刺了几下便再也进行不下去了,索性翻身下床,坐在床边地上,静静地等待着半个时辰的过去,他仿若无意的抬手轻轻抚摩着头上束发的簪子,手指放在那里若有若无的摩挲着。 站在春风楼外面的白音虽然没有跟着进去,但是他拥有非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因此里面发生的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除了痛还是痛,这在平日里小憩一会便过去的短短半个时辰放在此时却是如此的难熬,仿佛过了千年万载一般,折磨的他心力交瘁,但同时还有些丝丝的庆幸,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已经让步了。 那个人不找清倌,那个人只在那小倌身上进出了几下,那个宁愿坐在床边等待时间过去也不愿和那小倌共度春宵,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不是都很充分的说明了那个人的态度。他知道自己或许,可能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希望的…… 白音算着时间,半个时辰一过,他便大步走进了春风楼,直接上二楼,毫无差错的推开了项天齐所处的那间房屋。推开门的那一刻,他见项天齐抬头看来,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已经半个时辰了,我怕你出事,所以进来看看。” 白音看着那个衣衫不整坐在地上的男子,不知道为何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感觉一样。这时,项天齐猛然拔出了头上的发簪,一头黑发没了束缚飘然垂下,与此同时随之而来的是,两股鲜血喷涌而出。 “齐儿!” 白音冲到项天齐身边,蹲下身来看着项天齐那两条被挑断了脚筋的双腿,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想要为项天齐疗伤,却被项天齐拦下了。 “这是我曾经所承诺你的,是我没有做到,受此惩罚理所应当。” 听了这句话,一向情绪起伏不大的白音又哭又笑,有喜有忧,幸福和心痛掺杂在一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感情应当称之为什么,只是在心中一遍遍的念着:他还记得对我的承诺,他还记得对我的承诺…… 项天齐看到白音这副又哭又笑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也有些憋屈,有时候真希望这个人不要那么聪明,可是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人总是知道很多事情……很多连他都忘却了的事情。 项天齐垂眸遮住眼中复杂的情绪,似喜似悲地说道,“我们走吧。” 我们?对啊,我们。 情爱一事已成过往,只怕穷极一生也不会再被二人提起,即便如此却换得了默许的相守。 白音抱起项天齐,看着怀中的人儿,有种名为甜蜜的滋味在心中滋长开来,他嘴唇开合说了一句话,而项天齐没有听到,他却记了一辈子。 “从今天起爱只在我心中。” 有些故事已经终结,生活还在继续,过往的恩恩怨怨或许还不曾解开,却还是给了对方一个希望。 终有一天,繁华过后,年华老去,记忆被时间磨平,不再记得那些曾经,能看到的只是日日夜夜陪伴着自己、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那个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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