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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豪情之与狼共吻——by夏式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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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吾家有子初长成

 像沈墨当初念大学那会似的,张妈早早的做了一份午餐饭,精美木盒足足装了三大层,就跟富贵人家嫁女儿似的拎着‘果盒’塞进了沈墨手里,沈墨哑然失笑,再看看张妈空空如也的手,老人家是摆明了只疼他这个小少爷。站在车子旁边送他们上班的袁鸣凤倒也不介意,笑着将沈墨手里的午餐盒在后座放好。 “小歌呢?怎么没下来?”两个儿子上班的头一天,沈傲东特意让下人备了三辆车,一来为了在人前显示两个儿子同等重要的地位,二来也是顾及场面,到时候沈氏集团门口肯定有众多记者围观,里子面子总要做全。 “小墨,看见你大哥了么?”沈傲东转头问沈墨。 帮沈傲东整理西装的手猛地一顿,袁鸣凤抬头看向沈墨,眼神里除了复杂,更多的则是请求……沈墨不动声色地挑了挑唇,袁鸣凤维护林歌的心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傲东,小歌他还在楼上,可能还不知道要出发了,我去楼上看看他……”袁鸣凤不好在沈傲东面前说自己儿子昨晚干了什么事,也不能说他是因为被人打了所以才不出来见人,所以只好编了个理由想帮林歌瞒过这一次。 “我下来之前去房间看过大哥,他身体不舒服,我让老赵去看了,今天可能去不了公司了。”沈墨弯腰进了车子,在碰上袁鸣凤朝他投来感激的目光时,不着一丝痕迹地笑了笑,目光与之错开。 “既然这样,那就下次再去吧。”沈傲东也不好强求,林歌虽是他的儿子,却没得到公司元老们的认同,这次也是作为正式职员去上班,于公于私,沈傲东都觉得亏欠了这个大儿子,所以他闹点脾气,沈傲东还是由着他。 车子启动,沈墨扫了一眼二楼窗户边站着的人,水眸微冷。 “大少爷,少爷让我来给你看看。”老赵拎着医药箱走进房间,那伫立在窗户前端着水杯的身影连动都没动,偌大的房间里被一种压抑的沉闷感所笼罩,老赵不由得脚步一停,站在他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眉眼与沈墨有几分相似的少年斜睨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纤长的手指端起水杯放在唇下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我到底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他?” “啊?大少爷您刚才说了什么?”老赵没听清,拿着医药箱就往前走了一步,想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可老赵脚步还没站定,林歌就突然转过了身,阴鸷冷峭的眼神直逼向老赵,吓得老赵一个踉跄,差点把医药箱都给扔了。 林歌捏着水杯缓缓走近老赵,水杯里面的水就这么流的满手、满地都是,老赵本想提醒,却看见他右半边脸上又红又肿,立马翻开医药箱想给他上药。 林歌一把抓住老赵伸进医药箱里面的手,脸上浮现令人心惊的冷笑,纵使老赵比他多活了大半辈子也饶是没遇上这种情况,当即心下一颤,莫名恐惧起来。 像是患了哮喘的病人一样反复深呼吸了几次,将老赵的手抓出红印来的手指才微微一松,林歌痉挛一般抖了抖,大力地甩开老赵的手臂,背过身咬住牙关低声说道:“我没事,你出去吧。” “……可大少爷,您的脸?”老赵虽是心生恐惧,却也担心林歌脸上的伤势,咽了咽口水问道。 “让你出去就出去!哪来这么多废话!”林歌攥紧拳头,浑身上下猛地绷紧,如抑制不住痛苦似的低声吼道。 老赵怔了怔,站了好大一会儿才拎着医药箱走出去:“大少爷有什么事就让人叫我。” 等背后的门一关上,林歌立即跑到床头抽出柜子抽屉,手忙脚乱地从里面拿出一根烟点上,清秀漂亮的脸上立刻出现一刹那的愉悦,仿若飘在云端一般仰着头痴笑起来。 “老赵?”袁鸣凤进门就看见老赵拿着医药箱下楼,不禁抬头看了看林歌的房间,疑惑地问道:“你从小歌房间里出来的?” 老赵点了点头,笑得有些无奈:“太太,您有空多注意一下大少爷的身体。” 袁鸣凤呆怔了好一会儿,立马拉过老赵进了客厅,小声地询问道:“老赵,我知道你在沈家都大半辈子了,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老赵沉默了半天,最终才叹着气说道:“太太最近有没有发现大少爷行为有些异样?或者说,太太有没有见过大少爷吸烟?” 袁鸣凤愣了愣:“小歌吸烟?不可能,他从来没这个习惯。” “我刚进大少爷的房间,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烟味,而且……”回想起林歌刚才的反常,老赵还有点心有余悸的感觉,可又怕自己说错,只好避重就轻地说道:“太太平常多注意一下大少爷的身体,年纪轻轻可不能垮了。” 袁鸣凤只当老赵提醒自己林歌身体不好,其他也没多想。老赵走了之后她就立即吩咐厨房炖了些补品给林歌,看见他神清气爽地下楼吃东西,袁鸣凤心里仅存的那些担心也就荡然无存。 ****** “小墨,这是你秦叔。” “秦叔。” “虎父无犬子啊,以后我们这些老家伙得要叫小墨一声‘总经理’了啊!” “这是你张叔,李叔,你以前都见过。” 沈墨十九岁,放在商场上来说还算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偏偏他年纪轻轻就能笼络住沈氏集团大半元老,而且个个还对他赞不绝口,这对于沈傲东来说,无疑是件值得欣慰和炫耀的事,所以当秦总这一声‘虎父无犬子’说出口,沈傲东脸上的笑就更为得意了,忙为他介绍其他几位公司经理。 由司徒皇亲手挑选的西装将沈墨修长挺拔的身姿完全展现了出来,漂亮的水眸在无框眼镜的遮掩下显得精明有魄力……当然,这也是那位背后高人的功劳。 “小墨啊,想当初你小时候李叔还抱过你呢,没想到现在李叔都要叫你一声‘总经理’了啊!” “时间过得可真快,小墨有出息了,我们家那小子还整天窝在家里混吃等死,真是不能比啊!” “我们这些人都老了,以后就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是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就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哈哈哈哈哈……” …… …… 沈墨只是笑着,也不搭话,任由这两个老家伙一搭一唱送自己一个下马威……功成身退?年轻人的天下?不就是想提醒他这个所谓的‘年轻人’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么?! “好了,今天小墨第一天上班,先让他熟悉熟悉环境。”沈傲东到底是个精明人,简单地一句话就算是让沈墨见了各位长辈,帮自己儿子下了台。 众人也有分寸,见沈傲东摆明了袒护自己儿子,也就不再多说,送了几句恭喜的话就都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他们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爸跟秦叔他们都支持你。”沈傲东拍了拍沈墨的肩膀,有种吾家儿子初长成的感慨,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细长的眉眼弯了弯,一丝凌厉在水眸中转瞬即逝……沈墨笑着推了推镜框,立即摁下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我的秘书到了么?让他直接来我办公室。” (好的,总经理。) 不消五分钟,边拉着西装下摆,边夹着公文包的男人就被带了进来,弱生生地探着头朝豪华气派的办公室望一眼,立马又一本正经的站好,低头。 “总经理,人已经到了。” 低着头的男人立即弯下腰,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就立马来了一个九十度的标准鞠躬:“总……总经理!”说完,又赶紧拉衣摆,整理自己的着装,生怕把司徒皇交给他的差事给办砸了。 锃亮的皮鞋鞋尖出现在弯着腰的男人视野之中,男人不禁吸了吸鼻子,赶紧将头低的更下。 修长白皙的手在男人面前伸出,熟悉的声音随即而来:“欢迎来到沈氏,安秘书。” 安念猛地睁大双眼,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人,一惊讶,口齿都不那么利索了:“小……小墨?” “以后要多多拜托你咯?”沈墨笑着眨了眨眼睛,张手抱住安念,低声轻叹:“哥。” 第144章:硝烟四起的饭桌 车子缓缓驶入H。K酒店Vip专用通道时,沈墨就知道陆锦扬所谓的庆祝饭局不会只有自己跟他两个人,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走进了水晶灯吊顶的奢华大厅,立马又酒店经理过来带路,沿着豪华气派的走廊七拐八拐地到了一独立门庭的红木鎏金大门前,沉重的木门一开,沈墨就看见了对门而坐的司徒皇! “小墨。”陆锦扬起身,走到沈墨面前从他手里接过大衣,一点也不避讳的掸了掸他发丝上的落雪,沈墨微微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对面正盯着他的司徒皇,在看见他眼中慢慢沉淀的幽深时,立即抬手挡住了陆锦扬帮他擦脸的手,不着一丝痕迹地笑了笑:“司徒副总裁也在?” 司徒皇不动声色地挑了挑唇,算是在饭局上回应了沈墨。 “小墨。”温软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背对着大门的男人站起,转身,那一如往昔的平和淡然令沈墨心下一怔,水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惊喜:“莫白?” 站立的萧莫白眉宇间虽还有着少年的稚嫩,但一身得体西装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青涩,风度翩翩,温和大气,笑起来的时候独有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跟司徒皇的强势狂傲截然相反,如果说司徒皇是燃烧的火,那萧莫白就是温润的水,即便在同一张饭桌上,他温静如水气势也丝毫不弱。 “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坐吧。”陆锦扬将沈墨的外套挂在椅背上,位子与陆锦扬连着,沈墨笑了笑,径直从司徒皇身后绕过,在别人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偷偷地用手指戳了戳司徒皇的后背,然后在陆锦扬的牵引下就坐,水眸不动声色扫过那双黑眸,眸光微漾。 黑眸中的冷意稍稍退去一半,邪肆狂傲的霸气也从男人身上敛去……坐在司徒皇对面的萧莫白目光微惊,继而温和地笑了笑,也没有多说。 不想让气氛过于尴尬,沈墨扫了一圈还空着两张位置的圆桌,边喝着热水边笑道:“还有人来么?” “是叶程跟景逸。”萧莫白将手里的暖手宝递给了沈墨,儒雅地笑了笑。 沈墨笑着接过,水眸微微斜睨了一眼司徒皇,意思很明显,就是你这大老爷们不体贴自己的‘媳妇’! 司徒皇也不说话,只是当他们一桌人不存在似的慢慢品着红酒。 “莫白,很长时间没见着你了,你还是有这个习惯。”沈墨捂着萧莫白给的暖手宝,那舒心的温热沿着指尖缓缓流过冰冷的四肢百骸,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沈墨记得萧莫白怕冷,一到冬天就随身带着暖手宝,就因为这个小玩意,叶程不知道取笑了他多少回,可他也不生气,总是温和地笑笑。有一次叶程为了捉弄他,竟买了一后备箱的暖手宝送给他当生日礼物,弄得萧莫白被楚凌风跟自己笑了一学期,当然,始作俑者叶程是每见他一次都笑他一次。 萧莫白笑起来给人一种阳光照进心里的舒畅,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暖和气,好像永远都不会跟人起冲突:“这还是叶程今天过冬的时候送的……”萧莫白有些腼腆地叹了口气:“不用就浪费了。” 沈墨水眸一眯,笑着转过头看向一声不吭的司徒皇:“司徒副总裁第一次等人么?好像不怎么习惯啊?” “副总裁可是为了小墨你来的。”陆锦扬优雅地笑了笑。 沈墨笑着挑眉:“为我?” “这场饭局可是为了庆祝沈总经理第一天上班。” ‘哐——’ 拿纸巾的时候故意用袖口撂倒了面前的水杯,热水沿着桌面流了沈墨一身,陆锦扬刚要拿纸巾帮他擦,沈墨便立即起身不着痕迹的避开,对众人抱歉地笑了笑:“我去趟洗手间。” 沈墨一出门,原本站在门口的阿诺便立即敲门进来,附在司徒皇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到最后司徒皇也暂时离了席,只剩下陆锦扬跟萧莫白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 “他是……” “叶程,你怎么了?”挽着叶程手臂的景逸看了刚刚从旁边经过的男人,好奇地对盯着男人背影的叶程问道。 叶程怔了几秒钟,最后摇头朝景逸笑了笑,带着他走进包厢:“没什么,认错了而已。” ****** 一把将进来的男人拉进了厕所隔间,拴好插销立即反身张手抱住男人的脖子,将他顶在了隔板上,西装革履的清俊少年水眸微挑,唇瓣贴在男人耳边吐气如兰:“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男人薄唇微挑,始终一言不发。 红唇在男人耳际轻擦,少年脖颈微扬,颈部线条优美诱人:“我不是让阿诺找你出来了么?你还生气?” “……” “说话嘛~~”什么在男人耳根轻轻蹭着,整个人几乎都快要挂到男人身上去了:“你都不担心我第一天上班会出什么状况么?” “……” “那些老家伙欺负我诶~~”轻轻在男人耳边吹着气,一双小手就伸进他的脖子里面若有似无的撩刮着:“你看你,都不关心我。” 一把抓住继续往下探的小手,司徒皇一个转身猛地将调皮的少年反顶在了隔板上,在少年一声低低的嬉笑之下,迅速与之十指相扣,将他的两只手都举至了头顶,靠近的动作野蛮至极……司徒皇面无表情地眯了眯黑眸,温热的气息贴着沈墨鼻尖擦过,异样地邪性:“挖墙脚这种事你都干了,还要我怎么关心你?” 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沈墨出其不意地快速在司徒皇嘴唇上擦过,得意地伸出舌尖在自己唇瓣上舔了舔:“在沈氏,除了自己,我就信他。” 司徒皇黑眸一眯,立即俯身侵略般地品尝过那张红润的小嘴,邪肆勾唇:“那我来考考你这个总经理到底合不合格……” 沈墨挑眉,一副任君随意的表情。 “你猜……”司徒皇抓紧与沈墨相扣的手指,邪魅一笑:“你那位好同学会不会认出我这个冒牌表哥?” 水眸微眯,沈墨侧头狡黠地笑了笑:“那副总裁就跟我这个小总经理打个赌,看那位好同学会不会戳穿你的身份?” 司徒皇笑着贴近沈墨的脸。附在他耳边轻声嘱咐:“男人之间的假话永远不嫌多,尤其在生意场上。” “哦?”沈墨笑着挺起胸与司徒皇紧密贴合,漂亮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嚣张:“可我就希望与司徒副总裁之间永无假话。” 黑瞳微微收缩,司徒皇笑着将唇贴在沈墨额头吻了吻,之后便放开他,为他好好整理自己亲手为他挑选的职业装,宠溺地连空气都开始甜腻了:“好。” “不许再生我的气。”少年霸道地搂住男人的腰,水眸轻挑,肆意狂傲。 “他还不配。”司徒皇抚了抚少年微红的脸颊:“我待会再进去。” 沈墨踮起脚尖将唇覆上司徒皇的鼻尖,笑着勾唇:“回家我要你为我单独庆祝。” “好。” 与此同时,在包厢里面等了许久都没见沈墨进来的陆锦扬有些坐不住了,礼貌性地对萧莫白还有叶程他们笑了笑,起身就要出去找他。 叶程正在为景逸倒茶,见陆锦扬起身便立即斜睨了他一眼,冷峭地调侃道:“小墨只是去上个厕所,陆总经理害怕他跑了不成?” “叶程……”景逸一听叶程的语气不对,立即私下里拉了拉叶程的衣服。 叶程放下茶壶,脸虽是朝着景逸,这话却是对陆锦扬说的:“这个笑话不好笑么?” “叶程,现在不是我们同学之间的聚会,开玩笑也要分场合。”萧莫白喝了口茶,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叶程认理地耸了耸肩,笑着拎起茶杯朝陆锦扬举了举:“陆总经理不会跟我这个生意场上的后辈计较吧?” 英挺的眉宇中闪过一丝寒气,等陆锦扬抬头看向叶程时,俊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完美的无懈可击:“当然不会。” 第145章:面临生意上的第一次抉择 沈墨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样,陆锦扬跟萧莫白鸽子喝着茶,与叶程同来的景逸则是拘束地坐着,反倒是叶程,一个人饶有兴致地晃着红酒杯,吊儿郎当地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 “来了?”沈墨左手插进裤袋里走近叶程,右手亲昵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顺便跟他身边的景逸打了声招呼。 叶程侧头朝沈墨笑了笑,看着他在陆锦扬身边入座,眼底的笑意立即有了些许讥诮的味道:“今天这顿饭不单是庆祝那么简单吧?” 沈墨垂着的眼眉微眯,抬头朝叶程笑了笑:“你想说什么?” 萧莫白看了一眼叶程,温和的眼神中有了隐约的警告,但却也没有出言阻止。 叶程晃了晃酒杯,猩红的液体沿着细薄的玻璃杯面淌过,留下一层鲜艳的光泽……叶程盯着玻璃杯的眼睛微眨,慵懒地笑道:“没什么,我只是以为今晚的饭局纯粹是生意上往来,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 沈墨当然明白的叶程的意思,只不过叶程以为是谈生意,而自己则是误以为陆锦扬想帮他庆祝……那萧莫白今天会坐在这里,应该也和叶程一样,是为谈生意而来的。 的确,以庆祝他入职的名堂搞了这桌饭局,叶程跟萧莫白做生意再怎么精明,都不会在今晚这种场合下驳了他这个兄弟的面子……而且就这么看来,被算计的不仅仅是他们三个,还有司徒皇。 大概那天的晚宴闹得太大,陆锦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跟司徒皇的关系了。 “昔日的好兄弟成了同一饭桌上的生意伙伴,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什么时候送礼都可以。”陆锦扬笑着接过叶程略带硝烟味的讽刺,夹了一片鱼肉放进沈墨的碗里,细心地为他挑去鱼刺:“况且这次难得请到司徒副总裁一起,就当是大家交个朋友了。” 陆锦扬一语双关,既给了叶程面子,又顺带为他们引荐了美第奇财团的继承人,这可是很多生意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萧莫白温和地笑了笑,始终像个局外人一样一言不发。 “陆总经理的意思是把渡假村的工程交给莫白做了?”叶程从头到尾没想给陆锦扬面子,也不跟他兜圈子,立即直话直说:“叶氏负责宣传?” “确切的来说,是渡假村的赌场交由你们来做。”陆锦扬放下筷子,优雅地笑了笑。 叶程皱眉,转头看向萧莫白,只见他脸色有些难看。 沈墨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垂的眉眼眯了眯……自己父亲没回来之前这项工程一直都由他暗中管着,现在父亲回来了,管理权自然也交到了他手上,可陆锦扬是什么时候见过他,又是用了什么办法双方达成共识的?萧氏什么房地产生意都做,惟独不做赌场,这是业内人所共识,父亲不可能不知道。 “陆总经理开玩笑么?!”叶程立马起身要走,景逸也赶紧拿着外套跟上。 萧莫白一把抓住叶程的手臂,干净温润的脸上又是一副淡然的笑意,抬头看向陆锦扬:“开工兴建的事情陆总交给任何一家房地产公司都可以做好,如果陆总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为您推荐一家不错的公司。” “如果只是这种小事当然不用麻烦萧家。”陆锦扬丝毫不介意叶程的态度,笑着抿了口红酒:“赌场这一块是临时加进计划的,而H。K公司的意思是想在渡假村南边加建赌场。” 萧莫白脸上的笑意一滞,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陆锦扬身边坐着的沈墨,带着些许埋怨。 沈墨心下一怔,望向欲走的叶程,果然也跟萧莫白一样误会自己跟陆锦扬串通,故意设套羞辱萧家。渡假村南边那块地皮,是萧莫白亡母名下的产业,十几年前萧家面临破产时都未曾打那块地皮的主意,现在太平世道却让人家让出地皮,怎么说都有点欺人太甚的意思。 “我就说那姓陆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偏要来。”叶程甩开萧莫白的手,冷笑着将手插进裤袋,看着沈墨的眼睛里满是忿恨。 萧莫白无话可说,无奈地看了一眼沈墨,脸上是说不出的失望。 知道叶程跟萧莫白是在等自己开口,沈墨心里揪紧,面子上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不动声色地笑道:“既然今天是为我庆祝入职的,那生意上的事就以后再说,大家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顿饭。” “这种饭还吃得下去么?”叶程冷笑着走近沈墨,盯了一眼陆锦扬之后就俯身贴到沈墨耳边冷哼:“你明知道那块地对莫白十分重要,居然还帮着外人来抢,沈墨……”叶程低头咬了咬牙,重新看向沈墨的眼睛里满是不屑:“你果然适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沈墨脸色一变,捏住茶杯的手指用力地泛了白。 “叶程!”萧莫白皱眉低喝,垂下眼睑不去看沈墨:“小墨第一天入职,我们该为他庆祝的,坐下吃完饭再走。” “萧莫白,人家都公然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准备坐着吃这顿饭?”叶程冷哼着拍了拍沈墨的肩膀:“你吃得下去?” 萧莫白紧紧抿住唇线,不发一言。 “生意是做出来的,而不是光凭一张嘴巴。”低沉有力的声音猛然从门外传进来,沈墨心下一喜,赶紧抬头看向进来的男人! 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在沈墨身上停留,司徒皇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示意让沈墨放心,抬脚走向自己的位置。 “司徒副总裁的意思是我萧家的那块地,贵公司志在必得了?”萧莫白当即变了脸色,温润的脸上满是隐忍。 “你是……”叶程这次倒是没反击,盯着走过来的司徒皇,目光说不出的复杂:“小墨的……” 沈墨一怔,果然见陆锦扬面露疑惑,定定地看着叶程跟司徒皇准备听下去。 “老板。”司徒皇抬手握住叶程的手,缓缓用劲:“司徒皇。” 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那个男人掌心里随时都可能会被捏碎,叶程自然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对于让陆锦扬不好过的事,他叶程巴不得随时都插上一脚……“之前有在报纸上见过司徒副总裁,是渡假村项目的负责人。”叶程咬牙笑了笑:“我叫叶程。” 司徒皇黑眸一眯,握着的力道蓦然一缓,叶程终于松了口气。 “赌场动工是迟早的事,一块地跟萧家的半壁江山孰轻孰重,萧副总心里应该有数。”司徒皇软硬兼施,看在沈墨的面子上把话说得委婉了点,不至于太过强硬。可纵使司徒皇留了面子,萧莫白也是气得脸色发白,握着杯沿的手微微颤抖:“副总裁是非要那块地不可了?” 沈墨有点不忍心,起身说话:“莫白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这件事就以后再商量。” “不好意思,我想起还有些事没有处理。”萧莫白拿了外套礼貌性地朝小墨笑了笑:“小墨,以后再帮你庆祝。”说完,萧莫白转身离开包厢。 “莫白……” “沈墨,我只希望这件事情中没有你的主意。”叶程见萧莫白已走,自己也不想多待,失望地叹了口气:“否则的话,你就对不起莫白。” 沈墨的身形猛地一颤,司徒皇想去扶他,却被陆锦扬抢先一步:“小墨,你没事吧?” 沈墨推开陆锦扬,脸色难看地往门口走。 “小墨……” “别跟过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黑眸微眯,司徒皇目光深凛地看着沈墨离开。 ****** 独自一人站在冷风阵阵的天台上,沈墨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进入沈氏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刚才那种勾心斗角也只不过是这个圈子里的冰山一角而已,只不过自己运气不好,入职第一天就要他在生意跟好兄弟之间选择…… 寒风夹杂着雪花灌进领口,仿佛脱了衣服在雪地上滚过一遍似的,冻得人浑身血液都开始凝固了。许久,沈墨才牙关打着颤儿瑟瑟地笑了笑:“好冷~~” 裹挟着男人气息的大衣立即披在了沈墨肩上,司徒皇在后背将瑟瑟发抖的人儿抱进怀里,俯身贴上他冻得毫无温度的脸,心疼地叹息:“不想做的话我交给别人去做。” 沈墨摇头,冻得僵硬的手指慢慢摸上司徒皇环在他腰上的手,咧嘴一笑:“我要是临阵退缩,不要说那些看我笑话的人,就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不想问为什么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么?” 沈墨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大衣上的味道,低头轻笑:“就算萧家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斗得过H。K与美第奇财团,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不是我就是陆锦扬,如果由他去做,萧家送出去的何止是半壁江山?” 司徒皇为沈墨揉了揉僵硬的手,低低笑道:“你撒个娇,我可以停了赌场这个工程。” “我可以撒娇,你也可以停掉工程,可以后呢?”沈墨睁着眼睛看向一望无际的夜空,定定地说道:“难道每次我都要靠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么?你如果一直扶着我走,我什么时候能自己站起来?”又什么时候能与你比肩而立? 薄唇微勾,黑眸里尽是骄傲。 第146章:与萧莫白的交谈 “哥哥,哥哥……”软软的嗓音青稚幼嫩,被厚实的冬衣包裹成小粽子的小男孩撒着小短腿而跌跌撞撞的朝坐在院子里看书的少年怀中扑去,少年见一团小雪球滚来,急忙放下手里的茶杯跟书,张手去接着莽莽撞撞的小家伙,免得待会儿撞疼了又要哭闹好一会儿。 小家伙扑进少年怀里,手脚并用的往少年膝上爬,小脸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哥哥,小……小哥哥来了,小哥哥……” 抱着小男孩的少年身形一顿,抬头看向正朝这边走来的人,清俊温和的脸上微微冉起一丝笑意……萧莫白抱着小男孩起身,小家伙边睁着圆咕隆咚的大眼睛瞅着来人,边将短短的手指伸进嘴巴里吸着,口齿含糊不清地雀跃:“小果果……小果果……” “炎炎乖,小哥哥抱抱。”沈墨伸手,嘬着手指头的小家伙立即张手往沈墨身上扑,亮晶晶的口水擦了他一肩膀。萧莫白拢了拢小家伙的外套,有些无奈的笑笑:“不好意思,这小东西最近越来越胡闹了。” 沈墨在萧炎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萧炎立马示好般的抱住他的脖子又蹭又亲,淡淡的奶香味,软软的小嘴,令沈墨的心在一刹那间变得柔软起来。 “小哥哥……你想炎炎么?炎炎好想你……”萧炎搂着沈墨用小脸在他脖颈处轻轻擦着,像极了撒娇的幼兽,百般耍赖想要讨好这个难得来看他一次的漂亮哥哥。 “想,小哥哥当然想炎炎。”沈墨笑着摸了摸萧炎柔软的头发,口气里满是宠溺:“炎炎猜猜,小哥哥今天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小家伙眼睛里的光芒立马亮了起来,乌黑滚圆地转溜着:“车……车车……” 沈墨笑着摇了摇头:“炎炎再猜,礼物会在天上飞哦?” 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小家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兴奋地嘟起小嘴在沈墨脸上‘吧唧’一口:“灰……灰机……” 萧莫白哑然失笑,原来这小东西还想着当初沈墨做客时说的一句玩笑话,说下次来要给炎炎带会飞的飞机……看来以后还真不能随意给这孩子许诺什么,否则自己没做到而被他给记下了,到时候可要闹翻天了。 沈墨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精美纸盒,逗趣道:“再亲小哥哥一下,灰机就是炎炎的了。” ‘吧唧!’毫不犹豫的将亮晶晶的口水嘬到了沈墨脸上,沈墨放下萧炎,看着小家伙迈着两条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跑去拆开礼物,撅着小屁股把遥控飞机从纸盒里面拖出来,兴奋地开始研究使用方法……“照顾炎炎辛苦么?”沈墨笑着将视线转向萧莫白,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枫姐走了三年,炎炎都长这么大了。” 萧莫白倒了杯茶递给沈墨,温温吞吞的好脾气一如往昔,但却掩饰不住脸上的落寞……萧莫白看着一屁股坐在草坪上研究新玩具的小家伙,嘴角微挑:“我姐走的时候求我照顾炎炎,可我到现在为止都没能让炎炎名正言顺的进入萧家大门……”萧莫白深吸了口气,低头笑了笑:“我姐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怪我吧?” “莫白。”沈墨握住萧莫白的手臂,语气微沉:“你给炎炎的已经够多了,我相信伯父只是需要时间来想明白一些事情,等他想通了,自然会把炎炎接回去,毕竟他是枫姐留下的骨肉。” 萧莫白苍白的笑了笑,拉着沈墨坐下,声音中始终透着一股乏力与疲惫:“我爸跟我姐一样,都是犟脾气,我爸要是能答应让炎炎回去也早就答应了,这就跟当初我姐不听他的安排硬要跟着那个男人逃婚一样……”萧莫白看向趴在草坪上测试遥控的萧炎,声音轻得容易幻灭:“我尽可能做到最好,这样才能有机会让炎炎堂堂正正的回家,而不是被冠上私生子的名声永远被人嘲笑……他是我姐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就算他喜欢的东西要让我倾家荡产才能得到,也不为过。” 沈墨当然清楚萧莫白的意思,从三年前萧氏在业界放出话不做赌场生意之后,萧远山的脾气就越来越古怪,别说坚决不让自己的外孙认祖归宗,就算是对萧莫白这个还在念大学的亲生儿子,也是断绝经济往来,与众多公司高层通气绝不能让他有赚钱的机会……萧远山做得那么绝,无非就是想让萧莫白不要管萧炎,可他硬是拼着风险经营幽灵公司,操纵股市、窃取公司机密、投放网络病毒……只要能赚钱的他都做,好几次都差点被仇家或是警察给逮到,要不是楚凌风出面调解,为他四处奔波,可能萧莫白跟萧炎早就被寻仇的人解决了,也不会有命接受萧远山的突发好心,当上公司副总一职。 “哥哥……好玩……”萧炎很聪明,不用教就光凭自己琢磨让飞机飞了起来,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粽子边追着飞机跑,边兴奋地朝萧莫白挥着小手,那模样别提有多骄傲。 萧莫白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毫无防备地笑出声来,沈墨细细想来,就算是当初在大学里四人在一起说笑打闹时,萧莫白也从来像是古时闺阁中的大小姐一样,教养良好地笑不露齿,更何况是笑出声? “莫白,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萧家,自己做出一番事业之后再带着炎炎风风光光的回家?” 萧莫白面色一怔,继而笑道:“谈何容易?我只要一出萧家这个门,保证明天我和炎炎就要沦为街边乞丐。” “如果对方公司是H。K,或者是美第奇财团呢?” 萧莫白端着茶杯的手一颤,看向沈墨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惊讶,许久,萧莫白才叹着气低下头,声音里透着无奈:“小墨,那块地是我母亲留给我跟我姐的,现在我姐死了,换句话说就是我跟炎炎的,你知道它对于我们两个的分量,即便是我走投无路要带着炎炎上街乞讨,那块地我也绝不会卖的……况且能做主的也不是我,那张证明书在他手里握着,他是不可能把地卖给人做赌场用的。” “伯父不做赌场生意我知道,可里面究竟有什么原因?” 萧莫白指了指玩得满头大汗的萧炎,微微叹息:“炎炎的爸爸当年就是豪斯赌场的经理,后来被仇家上门寻仇,炎炎早产,我姐也死了……那块地是从我爸手里卖出去的,从我姐嘶吼他就再也不做赌场生意。” 沈墨有些头大,萧远山旧怨难咽,萧莫白亦对此事耿耿于怀,想要那块地开辟出来建立赌场,恐怕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说得通的。 “小哥哥……陪炎炎……玩灰机……”满头大汗的小家伙扑进沈墨怀里就把遥控器往他手里塞,粉嫩圆滑腮帮子鼓得老高:“小哥哥玩嘛……玩嘛……” 萧莫白好笑地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脸:“没礼貌。” 小家伙不乐意地嘟了嘟嘴,大大的眼睛睁得圆溜无比,亮亮的盯着沈墨:“小哥哥喜欢炎炎……炎炎喜欢小哥哥……” “炎炎……”萧莫白无奈。 “那小哥哥跟炎炎打个赌,如果炎炎能追上灰机,小哥哥就带炎炎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沈墨突然的出声,让萧莫白愣了愣。 大眼睛精明地眨了眨,最终还是没抵挡得住美食的诱惑,也不去分辨自己能不能够得着飞机,立即怕沈墨会反悔似的点了点头,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拉钩钩。” “拉钩钩。”沈墨勾住小家伙莲藕般稚嫩的手指拉了拉,小家伙嘴巴一咧,差点笑到了后脑勺。 对于小家伙的‘厚此薄彼’,萧莫白也只好无奈地笑了笑,看着他亲昵地牵着‘小哥哥’的手欢呼雀跃,心里不禁也高兴起来。 作为小家伙最后的战利品,沈墨带着他从繁华的美食街一家一家的逛过去,小家伙每经过一家店面都眼巴巴地守在人家门口,眼睛往里瞅着,手指嘴巴里‘咕唧’着,纵然萧莫白担心他的肚子受不了,也不可能抗拒小家伙那种期待的眼神。最后还是沈墨牵着扒拉住门框的小家伙一家一家的浅尝辄止,小家伙也听话的很,即便东西再好吃都不会多吃萧莫白规定以外的数量……从街前到接尾,两大一小三个人吃遍了整整一条街上的东西,到最后小家伙肚子圆滚滚,趴在沈墨肩背上睡着了。 这一顿胡吃海喝下来,可苦了萧莫白,小家伙吃不完的东西全部由他解决,害得从来吃东西都吃三分饱的萧莫白闹起了肚子,连下车回到家时双腿都是虚的,脸色蜡白蜡白。 第147章:夜探陆锦扬别墅 ‘砰砰砰——’ 三发子弹从5.7×28mm口径的枪管里连续射击,强大的后劲震得保护套之下的手心生疼,握着枪柄的手微微颤抖…… 蓦地,一柄同型号的手枪枪口冷不丁地抵上了太阳穴,带着金属特有的凉意,直接刺激着大脑血液的流动……水眸微睨,透着几许黑暗。如果现在用枪抵住自己脑袋的不是司徒皇而是敌人,那他简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被对方一枪击毙。 沈墨闭了闭眼睛,放下握枪的手:“我是个笨学生,对不对?” 动作迅速地几乎只能听见收枪的声音在耳边刮过,等沈墨看向司徒皇的时候,那把枪已经放在了他面前的案板上,与他的枪并排列队。 “少爷亲自教导的学生怎么会笨?”一身银色西装的路西法端着饮料进来,细长的眉眼在金边镜框下微微一眯,妖邪的精光在对上沈墨对面完好无损的靶子时转瞬即逝,优雅绅士地将牛奶递到沈墨面前:“顾忌得太多,有失水准。” 沈墨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手腕处因为刚才射击力度不当而隐隐作疼,杯子都拿不稳当……沈墨看着自己的手苦笑:“看你们拿枪觉得挺容易的,想不到自己学起来竟那么费力。” 司徒皇没吭声,在帮沈墨的手枪里装子弹。 路西法权当司徒皇同意他说话,温润的眉眼立即邪魅地眯起,说不出的妖冶、冷艳,目光与沈墨对上时,竟让沈墨暗暗心惊于他的变化。路西法托着盘子的手势没变,银色的身影在沈墨眼前如闪电般穿过,沈墨惊觉之际就见他不知何时拿到了自己的手枪,右手扣动扳机,妖冶的眉眼朝沈墨悠然一眯,在沈墨惊愕的目光注视下迅速将枪口对准了被他托在手心之上的盘子—— 中央! ‘嘭——’地一声,沈墨的血液都差点被他吓得凝固了,一秒,两秒……足足一分钟过去,都没看见枪眼之下的托盘底有血滴下来,沈墨不禁皱眉。 路西法抽过盘子扔在地上,将完好无损的左手在沈墨面前晃了晃,妖邪的男人立刻又变回了那个彬彬有礼的管家,优雅抿唇一笑:“攥着枪就是攥着自己的命,连一把枪都拿不好,怎么保住自己的命?” “路西法。”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不悦,司徒皇抬起黑眸冷冽地扫了路西法一眼,对于他的直截了当暗含了警告意味。 “路西法说得对,我连自己的命都握不住,又怎么做大事?”沈墨接过司徒皇手中的枪,抬臂,瞄准,射击……子弹沿着靶边擦过,留下刚够眼睛看清楚的半粒弹孔。 这对于司徒皇跟路西法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沈墨,却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习惯了拉琴的手能握稳枪柄,的确算是个很大的进步。 路西法低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的心神不宁是因为萧莫白?”司徒皇等沈墨一匣子20发子弹全部打光,才接过他手里的枪为他装子弹,说话的语气很是平和,让沈墨觉得很安心。 “那块地的确让人很伤脑筋,不过也不是最重要的。”沈墨端起牛奶喝了两口,整副身心渐渐松弛下来,倚靠在案板上仰着脖子细想了一会儿之后,才侧头朝司徒皇莞尔一笑:“陆锦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上次没被他抓到,这次他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我在想,如果被他知道我在调查他,他会怎么对付我。” 司徒皇抬头,目光在沈墨嘴角沾着的牛奶上停驻,慢慢深邃:“他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要想整垮沈氏,以他的实力两个月之前就可以办到。” 沈墨心下一怔,司徒皇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两个月前正是自己父亲外出旅游的时候,换句话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只要陆锦扬想,沈氏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陆锦扬的势力究竟大到什么程度了? “听说过以前这里归谁管么?”司徒皇伸出手指,慢慢地抚去沈墨嘴角残留的牛奶,动作极尽轻柔。 沈墨疑惑地眯了眯眼睛:“之前是贺老爷子管着的,后来由他的女婿邱恒接管,听说邱恒把贺老爷子生时没能拿下的几个堂口全部收了,到最后一人独大,这里的生意他都有份参与。” 司徒皇抚了抚沈墨的脸,微微笑道:“这只是故事的一部分,前堂口老大的能力远不及于此,他在的时候连非凡都要忌他三分……”黑眸眯了眯,闪过一丝钦佩之意:“一个连雷奥斯少校都不敢轻易去动的人,势力怎么可能只限于此?” “慕总裁都不敢动他?”沈墨一脸惊愕的看着司徒皇,仿佛他在说一件自己不可能想象的事情,邱恒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地头蛇,其势力竟然会让手握军队调用大权的慕非凡都为之忌惮? 司徒皇邪魅勾唇:“幸亏他是友非敌,否则H。K能在短短的三年之内一跃成为国内龙头么?” 沈墨深吸了口气,望着司徒皇的水眸中一片复杂:“你刚才说邱恒是前堂口老大,所以……” 司徒皇伸手弹了弹沈墨圆润的鼻尖,宠溺笑道:“那你认为当天出现在陆锦扬别墅的打手是怎么来的?花钱雇来的保镖?” 水眸深了深,细碎的瞳光中满是不可置信:“陆锦扬是现任堂口老大?” 司徒皇薄唇微挑,轻轻点头,表示承认。 “怎么会……”沈墨脸色一冷,水眸瞬间眯起……上辈子陆锦扬充其量就是两个公司的总裁,什么时候跟黑道沾过边,又是什么时候做过黑帮老大? 难道自己的重新活过不仅仅是改变了自己的身份,也改变了陆锦扬的身份? 那么成为沈家人的林歌呢? 算是作为自己重生的惩罚么? 沈墨心下冷笑,果然世道如何变,自己都要跟那两个人纠缠不清…… 司徒皇察觉到沈墨眼神的变化,但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一句话草草带过:“记住他是危险的,要小心。” 沈墨回神,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 趁着夜色的掩护,瘦削的身影仿若精灵般拂过别墅外墙,一晃眼就隐入敞开的窗户之中! 开了床头灯,沈墨小心翼翼地拍醒了裹着被子蒙头而睡的男人,男人迷糊的咕哝了一声,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嗓音如孩子般稚嫩低软:“扬?” 沈墨心头一跳,竟不由得缩了缩手,待男人总算睁开眼睛看着他时,沈墨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恐,而不是当初第一次见到时的镇定,甚至是欣喜…… “你不是扬……”小宇瘪了瘪嘴,立即张大嘴巴要喊人,沈墨赶紧伸手捂住,低声说道:“贺宇,你不记得我了么?” 被捂住嘴巴发不出声音的小宇惊恐的摇了摇头,那泫然欲泣的表情令沈墨有些恍惚,竟像极了萧莫白三岁的侄子萧炎! 沈墨第一个反应是吓了一大跳,继而脑子就如走马观花般地把当日的情形想了一遍,他记得季云扬当时看了自己带回去的药,说是…… 贺宇会疯。 手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沈墨下意识抽手,却被小宇有机会大叫起来:“小偷……捉小偷……” 房间外立刻传来一阵骚动,急促的脚步声立即在楼梯上响起! “贺宇,你……”沈墨没想到小宇会来这一招,要去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赶紧戴上面具从阳台一跃而下,在草坪上滚了几圈之后稳住了身子,趁那些人还没追出别墅之前急急忙忙翻过铁门想要离开,却在脚跟落地之时余光瞥见双手抱膝蹲在铁门口一动不动的人,水眸瞬间一凛,嘴角噙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第148章:问出点眉目 别墅内传来的巨大动静惊醒了等候陆锦扬归来的林歌,就在他刚刚抬起埋在双腿间的脸,想要看清楚是不是陆锦扬开车回来了的时候,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突然在瞳孔中放大的黑影随着意识的消散而渐渐变得模糊……林歌眼前一黑,顿时昏死了过去。 没想到一记手刀就能将林歌麻利的劈昏,更没想到手掌劈中脖子传出的那一声骨头闷响那么渗人,就像是骨头碎了……看着昏死过去的林歌,沈墨眼神复杂的皱起了眉头,情不自禁的伸手触了触自己的脖子。 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会不会比落枕的下场都惨…… “人一定没有跑远!给我追!” “你们两个去那边,其他的人跟我出去找!” 听见里面的动静,沈墨立即摘下自己的面具罩在了林歌脸上,然后迅速的从身上的包包里摸出一把手枪塞进了林歌后腰别好,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就只听见铁门被拽开的巨响,沈墨眼神一凛,抽出袖口藏掖的匕首放进了林歌手里捏紧,等五六个举着枪的男人跑出来追人时,沈墨立即握住墙壁上装置的照明灯的金属灯把,单手用力动作迅捷的再次跃进了墙头! 故地重游,沈墨在第二次进入这个房间时,就看见穿着一身卡通睡衣,猫着身子躲在门缝边偷偷往外瞅的贺宇,嘴角不禁抽了抽,缓缓走近。 弱生生的大眼睛一会儿眯起,一会儿瞪圆,眼珠子不停的随着外面走动的身影转动,似乎压根就没有闯祸的觉悟,自然也不会去注意已经站在他后面的人。 “好玩么?”沈墨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眼角余光瞥到贺宇睡裤上鲜艳硕大的小新,随着他的屁股而左摇右摆,立马就像被针扎了眼一样挪开视线,眉峰紧皱。 摇摆的小新立即消失在沈墨面前,取而代之的是贺宇不断瞪大、瞪圆的眼睛,然后就是惊恐张大的嘴巴,以及即将呼喊出口的惨叫……“你要是敢叫的话,我就把你的衣服撕烂,把你从窗户丢出去……”沈墨在贺宇渐渐收拢的瞳孔里看到了‘委屈’二字,不禁觉得用这种话来威胁一个心智不成熟的‘男人’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于是就把应脱口而出的‘让别人把你看光光’这句话换成了‘让怪兽吃掉你’……话已经说出口,沈墨刹那间觉得自己的智商被贺宇同化了。 出乎沈墨意料之外的,贺宇非但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还十分害怕似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乌黑清澈的眼睛里立即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委屈的样子就跟沈墨真变身怪叔叔把他衣服撕烂了一样,仿佛随时会……哭出来一样。 一个比自己大了五六岁的男人,此刻正泫然欲泣的眨巴着水蒙蒙的眼睛,而且那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怪兽一样……怪兽…… 沈墨心口一冷,顿时透心凉。 就在这时,外面的灯光突然射进了窗户,紧接着就是汽车开进来的声音,沈墨一怔,立即拉过想躲他的贺宇将门关上锁好,然后竭力压制住心底的别扭,用哄萧炎的语气去哄快哭的贺宇:“你乖乖听话,我就不让怪兽吃你,好不好?” 放下捂住嘴巴的手,贺宇委屈万分的瞥了瞥嘴,点头:“嗯。” 沈墨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欺负孩子的造孽感。 灯照微微暗了几分,沈墨眯了眯眼,拉着贺宇就躲在了窗户边,小心翼翼的掀开窗帘一角,看向别墅门口的动静。 车子的引擎没有熄,车灯也开着,正好可以让沈墨看见门口的情形。只见陆锦扬从车上下来,接过手下递上的匕首看了看,低垂的眼睑微微抬了抬,目光生冷的看向被人架着喘着白气的人……沈墨认得陆锦扬拿的那把匕首,就是自己塞进林歌手里的那把,而玩弄匕首的陆锦扬完全不像是平时温文尔雅的商人,浑身上下透着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阴冷与邪佞,沈墨在想,如果现在被人架着的人不是林歌而是自己,隔着一层面具与陆锦扬面对面,会不会被那种深入骨髓的阴湿狠戾给吓到。 那把匕首会不会在某一瞬间直插入对方的心脏。 由于离得远,沈墨听不清下面的人在讲什么,只看见旁边的人在陆锦扬耳边说了几句,陆锦扬便用匕首的刃尖挑起了林歌的下巴,身体往前站了一步,伸手在他腰后摸索着什么。 沈墨知道,陆锦扬是在摸那把别在林歌腰后的枪。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动手了结了林歌,沈墨猜想一大半原因是陆锦扬把他当做了自己,陆锦扬是想用一种捕猎胜利者的姿态欣赏猎物的无措……或者说,是想要欣赏沈墨脸上表现出的恐惧神情,自己于他,应该算是一种没得到手而令他不甘心的存在,在他的不甘心没有消失之前,他绝对不会轻易下手。 所以,他不会杀林歌。 也正因为如此,等他看清楚面具之下林歌的脸,他就会立刻反应过来,急着来找贺宇。 自己留在这个房间的时间不足五分钟。 “扬……扬回来了……”在沈墨想事出神之际,旁边的贺宇偷偷掀开窗帘布朝下面瞅着,一看见陆锦扬便立即兴奋的喊了起来,吓得沈墨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迅速接好窗帘。 “唔唔……” “再吵的话就让怪兽吃了你!”沈墨静等着下面的动静,在贺宇渐渐安静下来之后,才敢拉起窗帘一角望向外面,只见陆锦扬冷厉的目光正好朝这边扫来,沈墨立即收回了手,胸膛在略微急促的呼吸下不断起伏。 外面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沈墨稍稍松了口气,立马扯过贺宇让他坐在床上,看着他要伸手去抱窗边的卡通熊时水眸一瞪,贺宇立即弱生生的收回手,端坐在床上望着沈墨的眼睛里一片乌溜溜的委屈。 沈墨快疯了,天知道被这样一双跟自己相似的眼睛瞅着是什么诡异的感觉。 “贺宇,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沈墨俯身圈紧住瑟缩的贺宇,不让他逃脱,抓紧时间问道。 贺宇像看怪物似的偷瞄了一眼沈墨,迅速摇头。 “你叫贺宇,上次是你自己亲口对我说的,你再想想,你说让我不要忘记你的名字。” 歪头想了想,贺宇答得很干脆:“不记得。” 沈墨无语,几近抓狂。 “我不叫那个名字……”贺宇突然吸了吸鼻子,侧头想了一会儿忽的对沈墨咧嘴一笑:“扬……扬叫我小墨。” 沈墨浑身一颤,抓住贺宇肩膀的手不禁缩了回来。 “嗯,我叫小墨。”贺宇笑得开心,仿佛记起了自己的名字有多么了不起似的,骄傲的扬了扬头。 喉结上下动了动,沈墨的目光渐渐复杂起来:“那林歌,你还有没有印象?” “林歌是谁啊?” “夜色酒吧,你出事那晚他也在场……”目光触及到贺宇颈脖子上残留的旧伤,那是相当狰狞的烫伤,烟头重复转进了很多遍才会有的伤疤。沈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疼么?” 指尖在触到伤疤时贺宇突然缩了缩,笑着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丝戒备与警惕,面容也不像刚才那般天真无知。 觉察到了贺宇的反应,沈墨立即温和的笑了笑,低声问道:“当晚你让林歌去帮你买……买东西,你自己先进了那个包厢,你还能记起你在里面看见了谁么?” 盯着沈墨的眼睛不安的转了转,贺宇忽然攥紧了自己的睡衣,脸上出现一种如临大敌的紧绷感。 “没关系,你再想想,后来是不是有个男人进去了,里面的人叫他‘陆总’?” “林歌……”贺宇突然念起了这个名字,手指不安的在睡衣上揪着:“他帮我去买烟,我帮他赚了很多小费……他在监狱,打电话……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我求、求……” “求什么?是不是求陆锦扬请律师帮林歌打官司?” “我不知道……”贺宇喃喃念着:“那些客人不停的上我,沙发上,酒桌上,地上……我觉得我快死了,哪里都痛……”贺宇突然抓住沈墨的手腕,紧张的吞咽着口水,眼底满是绝望:“我想求他们放过我,‘李总,张总,求求你们放过我……’,可是我不敢,经理知道了会打死我的,那个女人……”贺宇害怕得瑟缩起来:“她很漂亮,我想求她,可是她看起来好凶……” 果然是那两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 沈墨气得咬牙……只是那个女人又会是谁? “不要把我关起来,里面好可怕……”贺宇猛地推开沈墨,急忙用被子裹住自己的头不停的颤抖:“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贺宇……”沈墨怕他闷坏了脑子,立刻想要拉他的被子,可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听着像是朝这边来的……沈墨愧疚的看了一眼躲在被窝里发抖的贺宇,立即起身跃出窗户,等房门被打开,陆锦扬从外面进来时,人已经消失无踪。 第149章:生气?! 陆锦扬的手指修长白净,指甲修剪的圆润光滑,衬着贴合皮肤的衬衫袖口,几乎比女人的手都要保养得宜,而且更为漂亮……阿KEN觉得那只反复摩挲着枪管的手,就像是抓住了自己的魂魄一样,一张一弛都跟触在了他心坎上似的,疼痛都任由他指挥。 陆锦扬闷声不吭的坐在沙发里,没有留神阿KEN的异样,只是把从林歌身上搜出来的那把枪看了一遍又一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老大,林少想见您。”手下见陆锦扬脸色不好,也就只敢站在门口说了一声,连脚都没敢跨进房间一步。 英挺的眉峰微微一动,陆锦扬面沉如水的看了一眼门口的手下,声音低沉得令人听不出半点情绪:“整理干净了就把林少送回沈家,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是,老大!” 看着门口的人影离开,阿KEN眼神复杂的皱了皱眉,低声问道:“老大,不问问他么?” 陆锦扬起身,将沉甸甸的金属枪支放在书桌上,挺拔修长的身形微微倾斜,在台面上投下一轮黑影……陆锦扬敛眉,目光微炬:“他只不过是个替死鬼,真正进来的人不是他。” “可能是同伙也说不定。” “阿KEN,你挺在意林歌。”陆锦扬突然转身看向阿KEN,如炬的目光在一瞬间锐利锋芒。 阿KEN脸上的表情一滞,立即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头说道:“我只是怀疑对方会栽赃给他,可能跟他是认识的,或许……” 声音在关键时候顿了顿,欲言又止。 陆锦扬缓缓走近阿KEN,面色如霜的看着他:“说下去。” 如同那捏住自己心脏的手指一般,陆锦扬身上的气息令阿KEN顿生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如此近的距离让他连脑子都开始膨胀了…… 只是…… 阿KEN抬起眼睑偷瞥了一眼陆锦扬面无表情的脸,心中顿时泛起一股强烈的自嘲,定了定心神道:“对方想要借我们的手除掉他也不一定。” 凌厉如刀锋的目光扫过低着头的阿KEN,陆锦扬侧身从他身边经过:“给我查一查住在小墨家对面那个叫司徒的男人。” “老大……” 陆锦扬脚步一顿,声音愈发阴沉:“还有什么事?” “刘爷的儿子丢了批货,被警察抓了。” “丢了多少?” “大概三千万的货。”阿KEN说话的声音一低,后面那句跟警察枪战损失多少弟兄的话硬是没敢说出来,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鼻尖的空气都瞬间冷了下来。 气氛一时间变得死寂,三千万的货对陆锦扬来说不算什么,但偏偏人赃并获的落入了警察手里,万一那扶不起的阿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挑几个信得过的手下去解决掉他,至于那批货……”陆锦扬眼神一凛,一丝戾气在眼底骤然而逝:“带回来,全部喂给泄露风声的叛徒。” “警察局那边如果追究起来的话……毕竟三千万的货不少。” 陆锦扬冷笑,抬脚走出书房:“他们要查,把人直接给警局送过去。” “……是!” ****** “我要见陆锦扬!”虽是清洗干净,也换了一套清爽的衣服,但从林歌蜡白蜡白的脸色看起来,状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陆锦扬那群手下的拳头跟脚尖可不是虚的……只是这些上都没打在原本面具遮盖的脸上。 “不好意思,林少爷,陆总已经吩咐了,不见任何人。”说话之人还算恭敬,陆锦扬说让林歌走,可没让他们把他扔出去,所以起码的礼貌还算有。 林歌捂住尖锐刺痛的小腹,嘴唇苍白,眼神却分外阴鸷,直直的盯着说话的人:“我有话要对他说,你去跟他讲,只要五分钟就好!” “林少爷,不管是五分钟还是一分钟,陆总说不见就是不见,请……” 林歌气得咬牙切齿,最后只能忿恨的说道:“那好,起码告诉我,你们有没有抓到那个人?” “林少爷说的那个人是……” “那个栽赃陷害我的人!”林歌瞪了一眼说话之人,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深吸了口气,冷笑着问道:“你们该不会是集体失忆了吧?” “林少爷您想多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我送您回沈家吧。” “陆锦扬呢!我要见陆锦扬!”林歌转身就要上楼找人。 “林少爷,您要是再这样闹下去,对您没有好处。”那人一把抓住林歌的手,冷声警告。 林歌冷哼:“终于承认了?!” “陆总不喜欢别人知道的太多。” “那好,不见陆锦扬也可以,让我见见贺宇。” “林……”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跟刹车声,还没让人搞明白出了什么事,十几个警察就带着搜查令闯了进来,称沈傲东报警说儿子失踪,同时又接到匿名电话声称这栋房子里藏有非法枪械,随后匆匆忙忙进来的便是沈傲东夫妇以及——沈墨。 “小歌!” “小歌,妈担心死你了!”袁鸣凤上前抱住林歌就开始哭,沈傲东则在一旁安慰,全然没有注意到林歌看着沈墨的眼神有多冷冽,甚至于到了怨恨的地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见沈墨走近,被袁鸣凤抱住的林歌冷冷的眯了眯眼睛。 “你一天没回来,我跟你爸都快急死了。”袁鸣凤拉着林歌上下打量,生怕他受了什么伤。 警察在例循搜查那所谓的非法枪械,整栋别墅里顿时有些吵闹,沈墨边听着袁鸣凤絮絮叨叨的念着林歌,边抬头扫了一眼客厅四周,水眸微微凛起……陆锦扬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对了小歌,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傲东扫了一眼别墅,神情疑惑的看着林歌。 受了伤的右臂被袁鸣凤拉着,林歌早已痛得脸色发白,但又不能跟沈傲东说他这一身伤是陆锦扬的人打出来的,所以也只能咬牙硬忍着,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墨:“我……” “这里是锦扬的私人别墅。”沈墨打断林歌,水眸里闪过一丝寒光,脸上微愠。 沈傲东一愣,脸色迅速难看起来:“这么说来小歌的失踪跟锦扬有关系?” “爸,我是来看锦……” “可能我们搞错了。”沈墨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林歌:“大哥不是失踪,应该是来找锦扬的。” 林歌眉头紧皱,不明白沈墨刚刚那一眼想表达什么,嫉妒?吃醋? “这么说小歌是自己来的?”沈傲东眼神古怪的看着林歌:“小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来这里,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妈联系不上你有多着急?!” “爸,既然大哥已经找到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警察还在办案。”沈墨面沉如水的扫了一眼二楼,转身就走,压抑沉积的怒气连身后的沈傲东都感觉到了,只不过沈傲东没细想,以为他是在为林歌担心,也就二话不说的带着林歌跟袁鸣凤走出了别墅。 看了一眼双目注视着屏幕一动不动的陆锦扬,阿KEN有些疑惑:“老大,这里刚出事警察就来查枪械了,会不会太凑巧了?” 陆锦扬将画面暂停在沈墨走出大门的那一幕上,手指在自己唇上抚了抚,眼神微眯:“生气了么?” 阿KEN不解的顺着陆锦扬的视线看向停住的画面,随即眼神一变,头不由自主的低下:“老大在意沈少爷是不是生气?” 唇角微挑,陆锦扬盯着屏幕的目光逐渐深邃:“我本来怀疑这件事跟小墨有关,可他却因为林歌来找我而生气……” “老大的意思是沈少爷吃醋了?” “司徒家暂时就不用去查了。”陆锦扬起身,笑着拍了拍阿KEN的肩膀:“处理好那批货的事情……”陆锦扬刚要走,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阿KEN笑道:“把这里的人都撤走,一个不剩。另外重新找个地方安置之凡,不要留下任何会让小墨不高兴的东西。” 阿KEN脸色一白,低头应道:“是,老大!我立刻让人去办!” 第150章:重生的秘密到底能不能说? “我有话要问你!”林歌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把正在铺床的小女佣吓了一大跳,连手里的枕头都扔在了地上。 “可乐,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沈墨瞥了一眼被吓懵了的小女佣,温和地笑笑。 小女佣捡起地上的枕头弯了弯腰,避着林歌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我问你,去锦扬别墅之前你在哪里!”林歌冷着脸,语气咄咄逼人。 坐在床尾解着袖口扣子的沈墨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时钟,如水涤过的双眸清晰地印着林歌的脸,眸光温和发亮……沈墨轻笑:“现在都几点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么?” “那你可以快点回答。”林歌冷笑着走近几步,双手插进裤袋里居高临下地盯着沈墨的眼睛,明摆着问不到答案不会罢休。 解着扣子的手并没有因为林歌的突然出现而停下,沈墨低头笑了笑,将解开的袖口往上卷折了两下,另一只袖子也是如此,慢条斯理的动作在两个阴鸷的注视下有条不紊,仿佛是在刻意挑衅林歌的耐心,直到林歌盯着他的目光中沁出火来,他才笑着抬头,轻轻挑了挑眉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陆锦扬的别墅。” 林歌脸色微变,盯着沈墨的眼神闪了闪,继而别开视线冷哼道:“我见谁跟你没关系!” 水眸中蓦地闪过一丝寒光,沈墨起身,不动声色地勾唇笑道:“那我去了哪里,有必要跟你报备么?” “你——” “我不追究你为什么会在陆锦扬的别墅,你倒是先追究起我来了。”沈墨缓缓走近林歌,手指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按,在林歌的脸色猛然变得煞白之际,指腹上的力道霸道一沉,林歌当即闷哼出声,抬眼恶狠狠地瞪着沈墨,说话几乎是在咬牙切齿:“果然是你!” “是什么?”沈墨勾唇一笑,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痛的林歌瞪着他只吸气:“以前的帐还没有算清,你现在是要勾引自己弟弟的恋人么?真是死性不改啊……” “你少装蒜……嘶……”林歌的肩膀一沉,冷汗涔涔地怒视着沈墨,牙关紧咬。 指尖的力道顿时一轻,沈墨笑着将林歌拉近,紧贴的姿势仿若亲善有爱的兄弟一般无间,可林歌的身体却逐渐随着沈墨紧贴在他耳边吹出的气息变得僵硬,周身泛冷……沈墨轻轻拍了拍林歌的肩膀,像是在帮他掸灰尘一样,一下一下的扫拂着:“我还以为你成了大少爷脑子也能开窍一点,但现在看来你变得更蠢了。” 林歌狠狠地瞪着沈墨,可他却不敢动,这样的沈墨是他从未见过的……狡猾,冷漠,危险,就像一只野狼,随时能一口咬在自己的脖子上,咬断自己的血管…… “我查过了,沈家根本没有一个叫做‘沈皇’的远亲……”被冷汗湿透的耳鬓出卖了林歌的镇定,沈墨喷在他脸上的气息就跟千万只蚂蚁在爬,令他必须握紧拳头才能稍微保持冷静,试图探听沈墨的秘密:“那个什么突然出现的表哥,是假的吧?” 沈墨悠悠地斜了林歌一眼,水眸逐渐幽深:“怎么,想跟我玩猜人名的游戏?” 想看着沈墨慌张的意图被轻易戳穿,这倒是让林歌感到意外,没想到沈墨居然会这么镇定,跟当初那个在大学里老实巴交,说上一句谎话都会脸红的音乐天才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嗯……”将林歌的惊讶看在眼底,沈墨笑着替他拢了拢外套,动作极为亲昵:“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爸问清楚,看看我们沈家到底有没有这么一门远亲。不过……”沈墨如孩子般稚气地眨了眨水眸,狡黠地笑道:“你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可就都瞒不住咯?” 林歌脸上的表情一滞,眼神有些不自然:“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锦扬?你跟那个假表哥,不对,是司徒——咳咳——” 喉咙猛地被掐住,林歌望着沈墨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水眸中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沈墨笑得极为优雅从容,仿佛捏在手里的不是有血有肉的脖子,而是随随便便一方用餐的纸巾,甚至于……空气。 “男人都是小气的,陆锦扬要是知道你曾经不止一次想要把我送上别人的床,你说他会不会想杀了你?” 惊惧陡然在林歌的眼中出现。 见他害怕,沈墨也失了玩弄他的兴趣,甩开他走进衣帽间,温和地笑道:“大哥你不会是想看我换衣服吧?” 林歌张了张嘴,可却找不到什么话说出口,最后只能讪讪地瞪了衣帽间一眼,开门走出房间重重地甩上了门! 脱着衬衫的动作一顿,水眸中霎时沁出一层薄薄的冷光…… 摆放在柜子上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沈墨接过一看,沉静的心刹时慌了…… ****** 随着熟悉的‘嘟嘟——’声响起,年轻的女护士急忙扭头看了一眼监护仪,只见上面显示的心跳频率正在急速下降…… “季医生!” 自动门打开,穿着白大褂戴着手套的季云扬立即走了进来,镇定地看了一眼监护仪沉声对慌张的护士吩咐道:“病人需要心肺复苏,准备除颤仪。” “好……好的……” 季云扬摁住老周的心脏部位,开始有序的心外按压,同时那边护士也把除颤仪跟药品准备好了,季云扬接过电击器,双眼冷峻地盯着监护仪屏幕:“准备。” ‘嘭——’老周的胸膛随着第一次电击而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继而又狠狠落下。季云扬看了一眼屏幕上不断下降的心率显示,立即沉声喝道:“第二次电击准备,三百焦耳……” 匆匆赶到季家的沈墨与正好下车的司徒皇碰上,两人都没说什么话,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就急急忙忙进了医疗区,抱着儿子的路砚生已经坐在外面等了。 “砚生,老周怎么样了?”沈墨一把抓住站起来的路砚生,慌张地问道。 路砚生看了看沈墨,又看看他身后的司徒皇,低声说道:“扬在里面抢救,我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沈墨身形一颤,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可是之前不是好好的么?季医生也说老周脱离危险了,怎么会……怎么会……”沈墨无法搞清楚自己到底在急什么,害怕什么,只知道现在心情很乱,对于看透生死的他来说,那种突然听见老周生命垂危的感觉仿佛就像是一把火在心窝里烧着一样,越烧越慌,越烧越慌…… “小墨!”司徒皇见沈墨的身子抖得厉害,赶紧将他搂进怀里抚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急忙哄道:“没事的,老周会没事的……” 路砚生见沈墨这样也极为心疼,轻声说道:“本来老周在病房里睡得好好地,护士也确定过他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可是到了半夜却突然起了变化,扬就立即过来了。” “他不能死!”沈墨咬牙抓住司徒皇的衣服,水眸中一片冰冷,看着司徒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陌生人一样,冷厉地没有一丝感情:“老周不能死!他不能死!” “小墨……” “他不能死!”沈墨猛地推开司徒皇,慌乱地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走着,身体因为极度紧张而微微弯曲,这是司徒皇在他身上从没见过的害怕,就好像老周的出事把他的魂都会带走一样…… 沈墨攥紧了十指,哪怕手心里传来钻心的疼痛他也不在乎,他脑子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老周死,他如果死了,那就证明—— 他把这个秘密告诉司徒皇,发生在老周身上的一切就都会应验在司徒皇身上…… 沈墨不敢想,也不想去想,那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如果非要两者选其一的话,他宁愿一辈子背负着这个秘密活下去,也不能失去司徒皇…… 第151章:下地狱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大半夜被折腾起来抢救病人的季云扬眯着快要睡着的眼睛喝了口咖啡,精神倒是没昂起来,反而越来越困,于是索性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老大不客气的将头枕在了司徒皇大腿上,双眼一闭,完全当没看见男人身上那股子煞气。 “真硬,一点都没我老婆摸着舒服。”季云扬不怕死地在司徒皇身上上下其手,但摸归摸,终究不敢对他做些什么,毕竟两虎相斗,被擂翻、被进入的一定会是他自己。 这种事连傻子都不干。 深知季云扬是什么德行的司徒皇自然没动,就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占着便宜,自己则眯着眼小憩。 “喂,是你叫我来的,你可别先睡着了。”听着头顶愈发平稳的呼吸,季云扬赶紧从司徒皇身上起来,拍了拍他的腿:“我老婆还等着我就寝呢。” 黑眸半眯,深沉的瞳光带着显而易见的探究,定定地盯住季云扬状若桃花的笑眼……季云扬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有些尴尬,顿时有种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 “你确定老周没事了?” “不确定。”季云扬被司徒皇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只好起身走进小吧台喝一杯红酒压压惊,语气难得温吞缓慢:“起码暂时不确定。” “什么意思。” 季云扬边品着酒边瞥了司徒皇一眼,吊儿郎当地笑了笑:“意思是你该问问你的小野猫了,为什么生命迹象都很正常的人会突然心跳停止,害得我大半夜连老婆都没得抱。” 季云扬的玩笑话司徒皇早就习惯了,但对上那句‘问问你的小野猫’,司徒皇的目光还是明显地幽暗了起来……季云扬放下酒杯,仰着头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笑谑:“他现在在老周的病房里,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黑眸微眯,司徒皇躺回沙发:“给我一杯酒。” 季云扬的神情微微松怔,随即便倒了杯酒递给了司徒皇:“我看小野猫也没意思要瞒着你,你去问问,可能会问到些什么。” 红酒倒进喉咙,就像是灼烧的烙铁沿着肠壁慢慢往下,滋开了血肉,渗透进了心脏……司徒皇抬头面沉如水地看着季云扬,定定地开口:“他在害怕……” 季云扬一怔,眼底的神色有些怀疑:“什么?” 司徒皇将空酒杯放进季云扬手中,不是滋味地笑了笑:“你不觉得小墨对老周的关心有些不同寻常么?” 季云扬点头:“可能老周看着他长大,感情比较深厚呢?” “如果换做是看着你长大的维亚出事,你会不会表现出害怕?” “我会担心,可不至于说害怕。” 司徒皇斜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一手在腿上轻轻敲击着,声音是难得的低缓:“可是他刚刚的确很害怕……他在我怀里发抖。” 季云扬的眼神变得复杂,伸手摸了摸下巴看向司徒皇:“所以小野猫的关心已经超出了对待一个老佣人该有正常程度,也就是说,他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季云扬吞了吞口水,眼睛圆睁:“鬼故事么?” 司徒皇斜睨了季云扬一眼,没有作声。 “要不要请个天师来看看?”季云扬说的一脸认真。 “老周什么时候能清醒。” “恐怕短时间内不可能……干什么,你不会是想直接问他吧?” “难道你有别的办法让小墨开口么?” 季云扬扶了扶额:“有,而且很快。” 黑眸渐渐眯起:“什么办法?” ****** 未免事后被沈墨怀疑,季云扬特意将加了‘料’的牛奶交到了路砚生手上,连哄都不用哄,单纯好骗的路砚生就端着牛奶屁颠屁颠的去给沈墨喝了,喜滋滋地看着他喝完,呆愣愣地看着他倒地…… 一双臂膀及时地扶住了倒下去的沈墨,把刚刚想哭着大叫‘小墨中毒了’的路砚生看得目瞪口呆,大眼睛里蓄着的泪水就这么扑棱棱地直往下掉。 “小路……”季云扬赶紧出现安慰自己的老婆,看着他眼泪直直地往下掉,那叫一个心疼。 司徒皇抱起软绵绵的沈墨,眉头微皱:“你用了什么药?”起效这么快? “药?”路砚生边‘吧嗒吧嗒’地掉眼泪,边迷糊地望向季云扬……季云扬猛地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安神的。”季云扬赶紧扶着哭得惨兮兮的路砚生回房,边朝司徒皇使眼色,边指指手术室旁边的那扇门,示意他把沈墨带进去。 “可是小墨他……昏了。”路砚生是被季云扬推着下楼的,思绪还停留在沈墨喝了他亲手送的牛奶倒下去的层次上,有点昏了……难道不是因为牛奶过期中毒什么的么?药效发作的好快…… “是睡着了。”季云扬温柔纠正。 路砚生伸手擦了擦眼睛,不断滚落的眼泪这才有点收敛的意思,可走到一半,他又突然转身:“不行,你快去看看小墨,万一……万一是牛奶过期了……” 造孽啊造孽,自己竟然欺骗最爱的小路……“我去就行了,你今天也累了,回房睡会儿吧。”季云扬笑的一脸温柔。 路砚生吸了吸鼻子,木木地点点头,然后转身下楼。季云扬刚要跟上,却见路砚生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回望着他,可爱地能令季云扬抓狂:“扬,你去看看小墨吧,我自己去睡觉就可以了。” “啊?哦好的。”季云扬依依不舍地看着路砚生边擦着眼泪边下楼,等他消失在楼梯转弯口时立马‘疼疼疼’地跑上了楼,冲进房间里把门锁好。 “你舍得回来了?”阴森森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不耐烦,司徒皇冷冽地盯着杵在门边上喘气的季云扬,身边的沙发躺椅上是昏睡着的沈墨。 “我有点良心不安。”季云扬朝司徒皇撇了撇嘴,走近沈墨将七七八八类似于电线一样的东西固定在了他头上,看得司徒皇的一双黑眸愈发的深冷:“这是什么?” 季云扬固定好最后一根,指了指旁边屏幕上起伏的脑电波:“美国最新的设备,刚送到。” 司徒皇眼神一暗,面无表情地看向季云扬:“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放心,我虽然第一次用,但曾经研究过……半天。”季云扬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了几下,屏幕上立刻刷出一排排繁复冗长的数字,等‘设置成功’的红字从界面上跳出来时,季云扬才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用听诊器确定沈墨的心跳频率正常。 “你是谁?”季云扬在沈墨耳边低声问道。 红唇无意识地张合:“沈墨。” 季云扬抬头朝司徒皇眨了眨眼睛,表示一切搞定。 “这样就可以了?”司徒皇抚了抚沈墨的睡颜,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季云扬笑着耸了耸肩,转向沈墨:“你觉得季云扬帅不帅?” 司徒皇嘴角微微抽搐。 “帅。”沈墨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得意地朝司徒皇瞥了一眼,季云扬继续问道:“司徒皇的床上功夫怎么样?” “季云扬。”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严重的威胁意味,司徒皇冷肆地眯起黑眸。 “嘘——”季云扬指了指沈墨,那两道射在他后脑勺的利光才渐渐转移到他手指所指的方向,当看见沈墨脸上浮出不自然的红晕时,司徒皇也不由得愣住了。 “很……好。”软软的嗓音中带着羞涩,睡梦中的少年红了双颊。 “噗——”季云扬一口气没憋住笑了出来:“很好,卡洛斯,你的小野猫称赞你床上技术很……”那个‘好’字在季云扬对上司徒皇吓死人的深沉眼神时硬憋了回去,季云扬只能低头闷笑。 “确定这样就可以了?”司徒皇转头看向沈墨,竟破天荒的没有因季云扬的调侃而生气。 季云扬边笑边点头:“可、可以了。” 黑眸危险地眯了眯,就在季云扬憋住笑意想切入正题时,竟被人一把揪住衣领拎了起来,丢脸地扔出了门。 “喂,卡洛斯……” ‘嘭!’ 司徒皇不由分说地甩上了门,在季云扬激烈的拍门声中将门从里面反锁……司徒皇目光深凛地看了一眼外面叫嚣着的季云扬,转身走向沈墨。 “卡洛斯!卡洛斯!卡洛斯。德。美第奇!” 司徒皇在沈墨身边坐下,轻轻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邪肆挑眉:“下地狱的话,一个人就可以了。” 第152章:匪夷所思的催眠效果 仪器上的脑电波缓慢地跳动着,说明沈墨此刻正陷入深层睡眠中暂时不会醒来,当一切喧嚣归于宁静,那张惶惶不安的小脸上才终于显露出难得的平静与放松,羽睫微颤,覆与眼睑一片摇曳的细影。 辛辣入喉的酒精仿佛还在肠道里灼烧,令司徒皇此刻有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清醒,彷如少年安然沉睡的样子很早便刻进了他的脑子里,秀气的眉峰,匀润挺直的鼻子,艳鳢丰润的唇……安静地令人心悸,熟悉地令人发狂。 ‘嘭嘭嘭——’ “卡洛斯!” 不理会被拦在门外叫嚣的季云扬,司徒皇执着沈墨的手与之五指交缠,俯身将唇轻轻覆在他小巧莹润的耳垂,生怕吵醒他似的低低笑道:“我们开始,好不好?” “好。”红唇微启,带着淡淡的牛奶香味。 黑眸微微眯了眯,司徒皇鼓励一般地勾了勾唇:“毕业告别会那天,你见到过哪些人?” “陆锦扬,林歌,楚凌风,萧莫白,叶程……皇。” 无意识的一句昵称让男人满意地笑了笑,继续问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自己的表演放在了最后,去准备室看陆锦扬和林歌,可他们不在,之后表演结束了,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去H。K酒店宴会厅庆祝。” “为什么要去准备室看陆锦扬和林歌?他们有什么关系么?”司徒皇皱了皱眉,他倒是没看出陆锦扬跟林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尖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沈墨的胸口平缓地起伏着:“他们偷情。” 司徒皇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偷情?” “陆锦扬说他跟林歌的第一次是在表演后台,我就去看了……想把他们的衣服扔掉。”很平静的话,说得十分理直气壮,可偏偏这一句话引起了司徒皇的警觉……沈墨说的很肯定,没有一丝迟疑,像是在陈述一件早已发生过的事情,可这件事当时并未发生,更何况一个想要偷情的男人,会提前先做好通知么? 司徒皇拧紧眉峰,看着沈墨的目光顿时深了几许……这算不算未卜先知? “那他还说什么了?”司徒皇并不心急,一步一步慢慢问清楚。 “他说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林歌,跟他一起去拉斯维加斯度假,他们在那里上过很多次床。” 陆锦扬会对小野猫说这些? “……你在意?” “我才不在意,他们爱在哪里上床就在哪里上床,跟我没关系。”一句一个‘上床’说的极为自然,一点都不像是平常清醒时候的小野猫,严谨老成,清高傲气地活脱脱一个禁欲主义者,这也是司徒皇深深迷恋的地方……他的小野猫在人前清心寡欲,自傲孤高,在床上脸红娇羞,辗转低吟之下娇媚勾人……可如今被催眠的沈墨却一反往日两种常态,变得刻薄大胆,如孩子般撒野肆意,这对于司徒皇来说倒是一笔意外的收获,以后在床上加以TJ润色,那倒是不小的情趣。 想到这里,司徒皇的脸上不禁有了一丝喜色,低头在那张讨喜的红唇上蹂躏了一番之后才肯罢休,低喘着笑道:“后来呢?” 衬衫的衣领微微敞开,白皙如玉的胸膛处随着呼吸的急促而起伏加快,沉睡的沈墨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继续乖乖地回答:“我拒绝了德国爱乐的邀请留在了H。K乐团,所有人都以为我选择H。K是因为它的名气,可他们不知道,我必须留在国内,那样我才有机会接近陆锦扬,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黑眸瞬间凛起,沁出丝丝阴厉的寒光……小野猫选择留下的原因竟是为了陆锦扬! 红唇微噘,带着一丝娇嗔和委屈:“可这一切都被他搅乱了……” 他? 司徒皇皱眉,是指自己么? “他总是欺负我,还老是对我凶,不准我做这个,不准我做那个,他以为他是谁!”清悦的嗓音中夹杂着些许娇憨,声音渐渐温软下来:“还强迫我签那个什么不平等条约,如果我不签的话,他就把照片发给报刊记者……” 司徒皇哑然失笑,原来这小野猫到现在还记着那件事,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八成要让他记仇一辈子。 “他带我去见他的朋友了,说是宴会,可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全是男人。”沈墨的思路跟口才可比清醒时好多了,活灵活现的语气完全就是在埋怨司徒皇的‘交友怪癖’:“而且男人还能生孩子,小眼睛小鼻子,好可爱~~” “……” “男人会生孩子,好奇怪。” 越扯越远,司徒皇知道要是再不把他掰回正途,这小东西一定会揪着路砚生生孩子这个话题不放……可一想到那天后来发生的事,司徒皇问得就有些不甘不愿:“陆锦扬怎么会出现?” “我打电话给他的!”一本正经,理直气壮:“他们躲在书房说悄悄话,他竟然有未婚妻!我很生气,就跑了,打电话让陆锦扬来接我……”声音微微矮了半截:“可是他也来找我了,我不明白,他不过是想玩弄我,为什么又会追出来找我。我本来想当面质问他原因的,可是我就是很生气,不想跟他讲话,于是……就亲了陆锦扬。” 黑眸攸地眯起,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可是他却走了,把我留在别的男人身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了……”低低的声音有些哽咽,沈墨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他肯定觉得我很脏,都被别人亲过了。” 司徒皇心中一痛,立即亲亲沈墨微噘的小嘴,一股自责油然而生。 “反正他也讨厌我了,我就没什么好顾虑的,我想对付陆锦扬,就只能待在他身边。我去香港找了家间谍公司让他们帮我查清楚陆锦扬对沈氏做的手脚,后来好像被他察觉了,我就只能先按兵不动,以免被他怀疑。” “那你是怎么跟乔纳斯认识的?”这是司徒皇心里的刺,每次一想起沈墨对乔纳斯亲厚有加的样子就心中不快。 “我跟乔纳斯早就认识啦!”语调之中是掩饰不住的高兴:“我跟他认识了五年,在我第一次以德国爱乐乐团小提琴首席的身份举办个人演奏会时就认识了,他来后台看我了,我们很投缘,就做了朋友。” 认识五年? 德国爱乐乐团小提琴首席? 沈墨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句句砸在司徒皇的心坎上,如果当初季云扬调侃鬼神之说纯粹是笑话,那现在他所听到的又是什么?沈墨才刚从大学毕业,才十九岁,他怎么可能成为德国爱乐乐团小提琴首席? 更何况他当初选择的是H。K乐团,并非德国爱乐! 冥冥之中有什么事情让司徒皇失了冷静,黑眸愈发的深邃不可捉摸:“你是H。K乐团的小提琴手,怎么会是德国爱乐乐团小提琴首席?” “我本来就是啊!我十九岁毕业就进了德国爱乐乐团,成为了第一个最年轻的华人小提琴首席,五年之后我就拿到终身成就奖了,就在我飞去拉斯维加斯的那天,我正好结束掉最后一场世界巡演。” 德国爱乐乐团并没有一个叫做沈墨的华人小提琴首席,也没有什么二十四岁就能拿终身成就奖的年轻音乐家,而且据他所知乔纳斯也根本不会去看什么音乐会,因为Esthen不喜欢,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事,乔纳斯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可这些从沈墨嘴里说出来的像是事实一样的话,又如何解释?他在被催眠的情况下,还有可能说谎么?! 表情凝重地盯着那张轻松愉悦的小脸,司徒皇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连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都经过了再三思量,这本不像他雷厉风行的作风……司徒皇拧了拧眉,低头附在沈墨耳边,语气深沉复杂到了极点:“老周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第153章:一切的根由 “2012。8。23,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我大学四年结束的毕业告别会,也是陆锦扬的生日。我特意在表演中加了一段生日歌为他庆生,他坐在台下非常高兴,表演一结束他就在后台激动地抱住了我,跟我说他喜欢我,他一直在等我长大,等我成为他的妻子……我只知道,当时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很快,胸口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填满,好像要爆炸一样……” “我们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去德国爱乐乐团报道,我们两个人就整天待在一起,一起看书,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他每天会送我回家,等我进了房间他才开车离开,那种被全心全意呵护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也过得很快乐。” “直到有一天,电视上报道我爸妈旅行时乘坐的那架飞机出了事,那些原本看重我长大的叔伯们一夜之间全都变了,他们个个都想坐上沈氏总裁的位子,根本不会想起沈家还有我这个儿子,那个时候就只有陆锦扬陪在我身边,帮我爸妈料理身后事,劝导我安慰我……” “一个月后我就从沈家搬了出来,住进了他为我准备的别墅。爸妈死后,我几乎都不怎么说话,也不想见人,整天就待在房间里不出去。他为了照顾我,不去上班,天天就在家里研究心理学的书,学着如何开导我……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陆锦扬,我就一无所有了。” “在他的帮助照料下,我恢复得很快,之后的半年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我们就像一对普通的恋人一样一起生活,彼此关心,而德国爱乐乐团也再次向我投来邀请,让我赴德发展。接下来的五年时间里,一切都好像太过顺利,我进入爱乐头一年就成为了小提琴首席,紧接着就是接踵而来的各种演奏会、发布会,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大堆的记者跟闪光灯,他们都说我是天才,是大师。的确,我只用了五年就拿到了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未必得到的最高成就奖,我的名字能与世界级的小提琴大师并列。2017。8,我以无心经营为名把沈氏的经营权交给了陆锦扬,我只希望那将是我能给得起他的一份最大的生日礼物。” “8。23,它是我人生中最辉煌,也是最黑暗的日子。我结束了最后一场世界巡演,从加拿大赶去拉斯维加斯为他庆生,就像以往一样,我拿着侍应生给的房卡进了房间,把花了一夜做好的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循着水声走进了浴室……”喉咙口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诉说一件令他终生不愿提起的往事:“他们抱在一起,陆锦扬亲口说他爱的人是林歌,他招惹我是为了沈氏,为了我身上能救林歌性命的血……他们把我当成了傀儡,把我当成免费的血库,还是一个除了小提琴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机器屏幕上显示的脑电波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嘀嘀——’的警告声刺耳地传递着少年的痛苦,载满了两个沉重世界的泪水顺着少年苍白的脸颊‘簌簌’掉落。司徒皇吓了一大跳,立即伸手去擦他的眼泪,可泪水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流,怎么擦都擦不掉……被握紧在司徒皇手心的手激烈地战栗着,在司徒皇着急去关机器的时候猛地从他手心里抽出反握住他的手背,死死抓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指甲嵌入司徒皇的肉中! “他像踩着烂泥一样把我踩在脚底下,说我是废物,说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他想我死,他要用我的血去救他的爱人……我不想求他,我不是废物,我不想求他,不想求他……” 沈墨脸上的血色尽失,整个人就像是从水中捞起来的一样浑身湿透,身体无自主意识地猛烈起伏、颤抖:“是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 “小墨!小墨!”手背已经被沈墨抠得鲜血淋漓,可司徒皇却浑然不知似的紧紧抓住他的手,看着他惨白如纸的小脸急急低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或许是听到了司徒皇的抚慰,又或许是身体自然的放松,沈墨战栗着安静下来,可抓住司徒皇的手却未松开半分:“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回到了五年前,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就都恢复原样。可我知道那并不是梦,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它的确真实的存在过。我不敢跟别人说,他们会以为我是疯子,他们以为我在说胡话……我要报仇,我要让陆锦扬跟林歌活着尝一遍我所受到的痛苦跟折磨,所以我接近陆锦扬,想尽一切办法找他报仇……” 鲜血夹杂着被硬生生抠碎的血肉,自沈墨手指深陷的手背上涌出,司徒皇一动不动,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深,前所未有的沉。 “我以为我会做到,但命运偏偏要捉弄我,它让我遇到了他,我故意伤害他,惹他生气,想尽办法让他离开,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没想到我居然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沈墨低低地哭着:“当他从林子恒手里救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撑不下去了,我的心还是不够狠,还是不够狠……我不可能抗拒这个男人,可我越是喜欢他,我的心里就越不安,我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会让我失去他……直到那次看完林歌从监狱里回来,我很累,我真的很累,我只是把它当做一个玩笑话,当做一个故事跟老周说了,可谁知道……车祸就那样发生了。我亲眼看着老周被撞出去,摔在地上,他的鼻子里,嘴巴里……血,很多很多的血,不断的冒出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居然想到了皇,如果是他出了车祸,是他流血……它在惩罚我,老天在惩罚我……” “不是的小墨,不是的。”屏幕上的指数跳动简直快要脱离控制,‘嘀嘀——’的声音深深地刺痛司徒皇的耳膜,而此刻沈墨的情绪依然在崩溃的边缘,那种原本不该是他承受的压力彷如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网住,犹如诅咒一般腐蚀着他的心:“是我害了老周,是我害了他,我不能说,我不能说,不能害了皇,不能害他,不能不能……” “季云扬!”司徒皇大惊,赶紧冲去开门,擂着门的季云扬一个没站稳就直直地往地上栽去,就在他要与大理石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司徒皇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就将他提了起来,快速扔到沈墨床边:“什么破机器,快拆了!” “过河拆桥啊……”季云扬小声地咕哝一句,见沈墨颤抖得厉害,也着实没有料到会有这种后果。 “不想让路砚生当试验品就站着!”低沉的怒吼声快要冲破季云扬的耳膜,吓得季云扬浑身一抖,连反驳都忘了,赶紧拆下沈墨身上的根根线线。等东西一拆除,司徒皇就立马抱起沈墨冲出了房间,速度快得也就在季云扬一个转身的时间,回头就不见了两个人的踪影。 “额……”季云扬微微松怔了几秒,旋即便跟一阵风似的追了出去:“该死的卡洛斯!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好歹也让我先看看小野猫的情况啊!!!” 可恶! 实验到底成不成功也该给我说句话啊!!! ****** ——越洋电话—— 千里追‘妻’的秦道刚刚获得老婆雷冲的恩准‘春宵一度’,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手机就跟催命似的响个不停,摁了又响,响了又摁,如此来回四五次,再有精力再有干劲的两个人都进行不下去了……望着雷冲满不在乎地裹着睡衣要去隔壁找情敌敖毅,秦道的双眼能射出火来,抓起手机就是猛地一嗓子暴吼:“妈的要是不是什么要紧事老子剐了你!” (局……局长)警局副局长颤巍巍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惹得秦道一肚子气差点爆了肺。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大半夜打电话叫一声局长你招魂啊!”妈的!他的老婆!好不容易找到的老婆!好不容易爬上的床! (警——警局出事了,有人将犯人杀了直接扔进了警局,现在何厅长要我三天之内捉人,秦局长,你也知道我什么能耐……) 从床上坐起,秦道眯了眯眼睛,声音倒是冷静了下来:“谁这么大胆杀了人送进警局?” (初步怀疑是堂口里面的人干的,因为那个犯人刘启是堂口元老之一刘爷的儿子,前阵子带货被抓,今儿个就被人灌了一肚子海洛因过量致死,还是在牢里动的手,尸体被扔在了警局门口。) “邱恒已经金盆洗手了,再说这种事情他应该也干不出来。” (秦局长,亲爹,您不在的这几个月堂口里早就改朝换代了,恒哥,不是,是邱恒他已经不是堂口老大了。) “是么?”秦道皱着眉头咬了咬下唇:“那新上任的老大是谁?” (就是不知道才急着找您呐!) “不知道?” (那新上任的老大据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真正的露过面,我们派出去的眼线也都一个个说没见过,你说现在出了这茬子事情,不要说何厅长那边不好交代,刘爷也不会轻易罢手啊!我们不能找堂口老大问话,这线索就断了啊!) “可我现在还没销假,还剩半个月。”秦道点了根烟,刚要抽,却被横出来的一只手给掐了,只见裹着睡袍的雷冲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好像他这一秒说要走,下一秒雷冲就要抛弃他似的。 秦道绝对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哎哟喂我的秦局长,现在您要是不回来坐镇,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啊!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这些手下一条活路啊……) “不是我不给,是我给你们活路了,我就活不了了。”秦道笑嘻嘻地朝雷冲咧了咧嘴,开玩笑,死人关他屁事,什么新老大又关他屁事,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哄好自己的老婆!其他的事一概都是屁事! 雷冲瞪了嬉皮笑脸的秦道一眼,接过电话沉声说道:“想查出新老大是谁,把堂口里那几个元老全部抓去警局问话,新老大不出现,每天轮番抓一遍,所有的赌场、酒吧、酒店。只要是他们的场子每天都去光顾一下,你们自然会见到他。”说完,雷冲便挂了电话。 “雷老板,想不到你宝刀未老啊!”秦道笑嘻嘻地在雷冲身上上下其手。 雷冲白了他一眼,爬上床窝进他怀里任他摸着,眼神却渐渐锋利了起来:“什么时候找邱恒吃顿饭吧,这个新老大貌似不好应付。” “管他呢,反正我休假!”秦道对着雷冲的锁骨又亲又咬的,整个一匹狼。 “这个时候我们都不在,连我二哥都带着小白回家安胎了,俗话说一闪容不下二虎,如果那新上任的堂口老大的确是个人物,你说会威胁到他地位的那只虎,会是谁?” 秦道一愣,继而恍然大悟:“那什么没底气接班人?” “美第奇财团!”雷冲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倒头就睡,可这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 卡洛斯从来就不是个会退让的主,早晚都会碰上那个危险人物。 第154章:炎炎失踪 “外……外公……”软软的哭声中夹杂着乞求,原本应该在院子里玩耍的萧炎却被一双无情的手推进箱子,一身白色棉袄已然脏乱不堪,胖乎乎的小手扒拉住那是推他的手,粉雕玉砌的小脸早就泪水涟涟,沾着灰尘就跟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一样,豆大的眼泪在脏乱的小脸上刷出了两条泪痕,而此刻,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正望着推他的男人,眼泪砸吧砸吧地掉落在对方手臂上:“外公……” 萧远山已近六十,四十一岁时才有了萧莫白这个老来子,已经头发花白的男人早就顾不上孩子的哭喊,在他眼里,萧莫白不回家跟他对着干都是因为这个孽种,这个体内流着赌徒肮脏血液的孽种! 要不是他,自己的女儿不会死;要不是他,自己的儿子也不至于连声爸爸都不叫! 萧远山恨这个孩子,恨到无法容忍有他的存在……所以,他必须死,只要他死了,萧莫白就会回家,也就再没有人敢说萧家出了个孽种! 可怜萧炎才三岁,根本不知道这个他一直期待着能接自己回家的老人早就动了杀机,想要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萧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紧紧抱住萧远山的手臂不放,早已哭得青紫的小脸上满是对老人的信任:“外公……嗝……外公……炎炎会很乖的……外公不要丢下炎炎好不好……” ‘啪——’响亮的巴掌将三岁的孩子掀翻在地,萧远山嫌恶的指了指旁边的手下:“把他锁上!” 沉重的铁链加诸在幼小的身体上,不顾萧炎反抗地将他绑成了不可思议的姿势,萧炎哭得撕心裂肺:“外……外公……呜呜……舅舅……疼……” “把他关进去!”萧远山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地上被捆成一团的孩子,杵着拐杖转身就出了房间,任凭孩子的哭声在箱子里越来越弱,甚至消失,萧远山都未曾回头看他一眼。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萧莫白在萧家大门口发了疯似的要往里冲,但向来温和不争的他又怎么会是一帮打手的对手,缠着冲撞了两下就被推翻在地,他又站起来冲上去,又被推翻,弄得一身狼狈却连家门都没能进得去。 “孽障!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杵着拐杖的萧远山站在门口,犹如一座萧莫白无论如何都撼不动的山,威严苍凛。 “爸,爸……”萧莫白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跪上台阶:“是不是你派人带走了炎炎,你把他还给我,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莫白,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萧远山见唯一的儿子如此恳求自己,心痛多过心疼,扶着萧莫白起来说道:“回来帮爸打理公司,只要你肯搬回家里住,你立即就是萧氏的总经理。” “爸,把炎炎还给我吧,我知道是你派人带走他的,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炎炎,你把他还给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只要你把炎炎还给我,我可以立即带他离开这里,走得远远地,再也不会丢了萧家的面子。” “那孽种不在我这里。”萧远山气得浑身发抖,推开萧莫白就像是在撇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眼神冷得刺人。 萧莫白几近崩溃:“爸,算我求你了,把他还给我吧……” “我说他不在这里就是不在这里!我萧远山什么时候说过一句谎话!”萧远山握紧拐杖重重地捶了一下地。 “不可能,除了你谁会带走炎炎。” “我萧远山用得着骗自己的儿子么!” 萧莫白恍惚了,退后了几步将信将疑地看着萧远山:“炎炎真的不是你派人带走的?” “不是!”掷地有声,没有一丝犹豫。 萧莫白仓然无措地喘着气,旋即带着希望恳求萧远山:“爸,那你能不能派人帮我找一下炎炎,他在家里被人带走了。” “为了那个孽种,你才愿意叫我一声爸?” “爸,是我不对,炎炎现在可能有危险,您就当做做善事帮帮我,他毕竟是姐的儿子,是萧家的骨肉……” “住口!”萧远山勃然大怒,握着拐杖对准萧莫白头上就是狠狠一捶,当即鲜血就模糊了他半边脸,连旁边的打手都觉得肉疼。 “他没资格做我萧家的人!要找你自己去找,别想我派任何人给你!哼!”萧远山转身进门,吩咐打手将萧莫白赶了出去。 “爸!爸!”鲜血顺着半边脸颊流了一领口,被赶出来的萧莫白连伤口都无暇顾及,念叨了两声‘炎炎’之后就立即上车冲了出去:“小墨,小墨接电话,快接电话……” ******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沈墨从床上坐起,半睁着睡眼朝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司徒皇的身影。 “小墨你醒啦!”正端着餐盘进来的路砚生见沈墨伸着脑袋四处打量,便立即走到窗边为他支开了小桌子,将热乎乎的粥摆在了他面前:“我刚熬好的,很好喝的。” 沈墨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清粥,没什么胃口。 “是在找皇么?”路砚生拉开了窗帘,晨间暖意十足的阳光霎时照亮了整个房间,刺眼的光线射在脸上,令沈墨不太适应地伸手挡了挡:“他去哪里了?” 路砚生在沈墨床边坐下,嘟唇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只看见早上安念来过了,之后跟皇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就都出去了。” 疲累的眼睛微微闭了闭,沈墨放下手疑惑地转向路砚生:“安念来过了?” “嗯对啊,一大早就来了。”路砚生舀了一勺粥放在唇下吹了吹,递到沈墨嘴边:“看起来挺着急的,可能是公司里的事情吧。” “公司?”沈墨没张口接路砚生递过来的粥,脑子虽然胀痛,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还是有的。安念已经被调过来做了他的秘书,要是公事也该是沈氏集团的事,他不是应该找自己么,怎么会去找皇? “他们说了什么?” “我也没听清楚,好像是说什么白,什么盐的……”路砚生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大概:“总之皇听了之后就匆匆忙忙跟安念走了。” “萧莫白?萧炎?”沈墨神色一怔,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乌黑溜圆的大眼睛转了转,路砚生立即点头:“嗯对的,是这个。” 安念一大早来找皇,难道是莫白跟炎炎出事了? 不行,他一定要去看看……没等路砚生搞明白,沈墨就拖着疲乏不堪的身子从床上下来,慢吞吞地套着自己的衣服。路砚生一惊,赶紧拉住穿戴好要出门的沈墨:“小墨你要去哪里?” 浑身上下都像被几吨重的卡车压过一遍,又酸又痛,尤其是头,疼得几乎快要裂开,只是被路砚生轻轻一拉,沈墨就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昨晚上我干什么了?怎么身上哪里都痛?”幸亏有路砚生扶着,沈墨才不至于丢脸的摔倒。 路砚生扶着沈墨在床上坐下,实话实说:“扬说你可能最近太累了,睡眠不足,才会全身酸软无力。”当然,这话季云扬早就‘教给’自己的老婆了,而路砚生从来都对季云扬的‘医嘱’深信不疑。 沈墨将信将疑地眯了眯眼睛:“为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不记得?我好像没回房间……” “啊,昨天你喝了牛奶就睡着了,是皇抱你来的。”路砚生虽没亲眼看见,但自己老公说小墨是被皇抱来的,那就应该是被皇抱来的。 牛奶? 沈墨皱眉,一杯牛奶也不至于让他睡到连谁抱自己上床的都不知道吧?不过自己最近的确是太累了,一时睡熟了也有可能。 “你带手机了么?我想给皇打个电话。”沈墨摁了摁发胀的额头,想打电话问清楚萧莫白跟萧炎的事情。 “嗯有。”路砚生从裤袋里拿出手机递给沈墨,沈墨刚要摁下号码,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而好死不死地,触屏摁键的时候正好接通了季云扬的来电,季云扬那不羞不臊的情话立马从里面传了出来:(亲亲老婆,有没有想我,我可是连出诊都想着你呐~~) 沈墨脸上一热,立即想把手机递给路砚生,而路砚生也全然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接过电话准备接听时,又不小心摁在了扬声器上,季云扬那一嗓子标准的普通话就瞬间敞亮了起来:(老婆,小野猫醒了没?醒了的话千万不要跟他提起安念来过的事情,萧莫白的弟弟司徒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老婆?老婆你有在听么?) 路砚生拿着手机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尴尬的看着沈墨:“小墨,扬是好意。” 沈墨的脸色已经沉了大半,连外套都没拿就直接冲出了房门,待路砚生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老婆?老婆?)季云扬的嗓门已经升级化了。 路砚生精神萎靡地咂了咂嘴,作势要哭:“被小墨听见了……” 第155章: 教父亲自出马 风雨欲来的低气压深深地笼罩在窗帘掩盖了大部分亮光的房间内,挺拔笔直的身形屹立于阳光唯一能穿透进来的地方,即便他不说一句话,那种凛然而生的强硬气场也足够令人骇然。 阿ken心里很清楚,压制不发的怒气远比直接的一顿毒打要来得更可怕。 “刘启是怎么回事。”刘启是刘爷的儿子,本来他死在监狱里刘爷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不追究,毕竟是他儿子不中用在先。但如今人死了,肚子里还塞了三千万的货,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人扔进了警察局,事情闹得这么大,刘爷自然就不会善罢甘休,联合着几个堂口元老要来找自己的麻烦……陆锦扬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负在身后的手掌缓缓握拢。 阿ken的眼底闪过一抹愧色,握拳咬了咬牙:“是我办事不利,如果堂口元老要追究的话,我会一力承担。” 陆锦扬转头看向阿ken,温润的眉眼中悠然浮过一丝笑意,令目光正好与之对上的阿ken猛地打了个激灵,赶紧低下头不敢再接着说下去。 寒意渐渐在眼底积聚,陆锦扬面色如霜的看着他,冷笑道:“人死了就死了,不过我让你查的叛徒,查到了么?” 阿ken点头:“查到了,是……黎要。” “黎要?”陆锦扬凛眉,缓缓踱至阿ken面前:“说下去。” 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压得阿ken抬不起头,所以只能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鞋尖,如实回答:“黎要以前一直都在恒哥手下做事的,本以为恒哥身边最得力的豹子一死就能取代他的位置,可后来恒哥却提拔了刚进堂会不久的叶瑟,叶瑟之后又是刘启。如果说叶瑟凭的是真本事,那刘启就是借着刘爷儿子的身份坐上了位子,其实论能力论手腕,他都比不上黎要,黎要想除掉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正好那次刘启带货交易,黎要就顺水推舟泄露了情报,趁机铲除刘启。” “黑社会跟警察合作,胆子的确不小。”陆锦扬冷哼,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阿ken不知道陆锦扬对黎要是什么态度,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本来我听了老大的安排找到了那批货,也派了几个兄弟混进监狱想要解决掉刘启的可就在那个时候接到消息说黎要是叛徒,所以才让刘启吞了那批货。比起刘启,黎要才是一颗定时炸弹,而且他手下的人数众多,势力也不小,光凭几句话就说他是叛徒他肯定不会承认,所以我才自作主张先杀了刘启,等尸体扔进警察局,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你只是没想到?”陆锦扬微微挑眉,目光泛冷。 阿ken一怔,木然地张了张口:“老大的意思是……” 陆锦扬冷笑:“杀刘启是我的命令,解决叛徒也是我的命令,能这么忠心地将我这个老大的命令贯彻到底……这个黎要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老大是说那几个弟兄里面有黎要的人?” “我看他不仅仅是要坐上刘启的位子,连我这个老大他也想当。” 陆锦扬的话一说出口,阿ken登时愕然。 冷眸微眯,陆锦扬转向窗外的明媚阳光,脸上一片森然:“把他给我找过来,刘启的位子是他的了。” “可是老大……”阿ken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黎要在工厂,据说是有人给他送了件好货,他去验货。” “是个孩子。”这种事不用讲得很明白,是个男人都会懂里面的意思,陆锦扬自然也不例外:“让他好好玩玩,能玩的时间不多了。” “老大,那个孩子……好像是萧家的人。” “什么意思?”陆锦扬眼神一凛,话锋立即凌厉起来。 “是赌场那块地的拥有者之一,萧副总的外甥萧炎。” 眼底陡然升起一抹寒气,陆锦扬闭上眼睛冷哼:“查出黎要的下落,我要送一份厚礼给萧副总。” “是,老大。” ****** 萧莫白满头是血地坐在酒店房间里,鲜血顺着脸一直灌进了脖子里,连衬衫上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一听见房门被打开,他一下子就从卧室的床上弹了起来,快速地冲了出去:“小……司徒副总裁?” 见萧莫白一身狼狈的冲到自己面前,完全没有当天温和沉稳的气度,司徒皇不禁皱了皱眉,黑眸微眯:“是我。” 萧莫白一下有点懵,眼神飘忽地看了看司徒皇身后的安念。 安念赶紧上前拉了拉萧莫白:“萧副总,有什么事你就跟副总裁说好了,你是小墨的朋友,副总裁一定会帮忙的……”说着,安念瞧了一眼司徒皇,凑到萧莫白耳边轻轻提醒道:“小墨有什么事都是副总裁帮忙解决的,副总裁在这里人脉很广。” 见安念跟萧莫白咬耳朵,司徒皇眼底的神色深了深,进门脱下外套沉声问道:“人失踪多久了?” “一上午了,我刚去上班就接到家里佣人的电话,说炎炎被人带走了。” 萧莫白答得有些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你怀疑过谁。”司徒皇的话还在说,门外就陆续又进来几个穿着黑西装的西方男人,在萧莫白惊讶的目光下有条不紊地通上了带来的大小设备,各自分工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而阿诺刚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萧莫白愕然,有些心神不定的说道:“我去找过他,他说他没有派人带走炎炎。” 黑眸紧紧盯住萧莫白沾着鲜血的脸,司徒皇并没有出声。 “我爸……”萧莫白丧气地低下头,向外人宣扬家丑并不是件光荣的事。 司徒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萧莫白,沉声对手下命令道:“调查最近跟萧家有过冲突的人……”黑眸扫过不安的萧莫白,微微一凛:“萧远山也查清楚。” “是,少爷。” 司徒皇的一句话,六台电脑就立刻同时运作起来,键盘的敲击声,所有人的呼吸声,都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渐渐紧张起来……萧莫白十指交叉紧握,微微地颤抖。 “萧副总,你要不要先卫生间洗把脸?”安念见萧莫白满头是血地坐着,有些担心地问道。 萧莫白抬头朝安念苍白地摇了摇头,从这个男人身上,安念见到了一股安之若素的温和,只是现在,那温和中却夹杂着恐惧与慌乱,即便萧莫白刻意想要保持住冷静,脸上的表情也出卖了他。 调出所有与萧家最近这段时间有过生意来往之人的名单,再快速筛选其中与萧家发生利益冲突的人员,六个人,六台电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筛选着那些人的背景以及动向,除去其中不在国内或者是本地的,拉出来的名单就剩下不到十几人……安念盯着那些人的手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键盘上敲击着,眼睛都直了。 “少爷,查到了。”坐在最右边的男人将电脑转了过来,足以让司徒皇看清楚:“我们调出过萧副总家门口附近的监控系统,画面中的那辆车没上牌照,而最近跟萧家扯上关系的有五个人查不出动向,所以这五个人是最有嫌疑的,其中一个人……”男人顿了顿:“跟当地黑帮有关系。” 萧莫白一愣,赶紧凑上去看屏幕,在看清楚那个所谓跟黑帮有关系的人名时,脸色大变:“黎要?!” “你认识你?”司徒皇冷静地看着萧莫白。 “三年前我姐夫欠下一大笔高利贷被人追杀,就把我姐交给了一个叫做黎要的拜把兄弟照顾,后来我姐夫死了,黎要就把我姐送回了萧家。” 司徒皇眯了眯黑眸,看向自己的手下:“萧远山呢。” “萧远山没出过门,只不过附近监控器拍到有一辆车进入了萧家,不久之后萧副总也去了,在萧副总离开后的半个小时,那辆车也出来了。”男人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一张类似天交通图的画面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条红线就是那辆车经过的地方,最终在明耀路218号 停了下来,那里是……”画面变了变,一处类似于工厂的建筑出现在屏幕上:“黎要地盘上的一家玩具工厂。” “真的是我爸派人做的?”萧莫白瘫坐在沙发上,痛苦地抱着头。 “萧副总……”安念有点被吓着,想要去安慰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司徒皇皱了皱眉,立即吩咐阿诺:“让路西法去救人。” “是,少爷。”阿诺立马接通了路西法的电话,刚刚准备挂断却听见那头陡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什么明耀路,刚才是皇打来的电话么?!] 没等阿诺开口,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第156章:独闯狼窟 “你说要哥在里面玩的怎么样了?” “想知道?想知道自己进去看看,没准要哥还会让你玩两把。” “得了,我才没那个嗜好,干巴巴的小孩子哪有女人抱起来那么舒服?老子还想生个儿子呢!” “就你还生儿子?哈哈……” “你小子欠揍是不是!” “行了行了,别被要哥听见了坏了好事!” “不过说真的,那小子才多大?听说三岁?他也算是要哥玩过最小的一个了吧?” “管他几岁,反正是个没人要的孽种,那萧老头子把他送过来不就是想借要哥的手把他做掉么?诶你们说,那老头子的心可够狠得,那小子可是他亲外孙。” “有钱人家就这德行,亲外孙怎么了?这小子进萧家名不正言不顺的,他们哪丢得起那个人?” “听说那小子是老头子的女儿跟别人在外面生下的……孽种!” “什么别人?那小子的老子可是我们要哥的拜把兄弟,只不过啊……哼哼,认兄弟的时候眼睛没擦亮。” “要哥背叛兄弟?” “我可什么也没说……” “干什么?”路西法一把拉住墙头上欲翻进去的沈墨,离得近了,那双平日里看起来恭顺谦和的眸子才在金边镜框下显出其原有的妖邪与锋芒,是沈墨从未见过的邪性……路西法轻笑:“现在还不是时候。” 少爷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吧,小野猫的魅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沈墨扫了一眼工厂门口守着的那五六个人,水眸微眯:“你刚才也听到他们说什么了?炎炎现在很危险。”听那些人提起萧炎被抓来的因由时,沈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受人尊重的萧远山竟然会对自己的亲外孙做出这种狠辣的事来,对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听到这种事情还能冷静下来,表现不错。”一丝促狭的精光在路西法眼底闪过,正当沈墨要张嘴反驳他的夸奖时,路西法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前面,眼底的那抹笑意迅速冷了下,速度快得令沈墨愕然。 顺着路西法的手看过去,是工厂二楼窗户边站岗的几个混混……沈墨心头猛地一震,皱着眉头转向路西法。 “G36C型短步枪,爆头的效果相当好。”路西法的眼底闪过跃跃欲试的亮光,仿佛爆头就跟切西瓜一样随便。 “路西法,炎炎的命还在他们手里。”沈墨正色道,拿开路西法抓住他手臂的手就准备想办法进去。 路西法笑了笑,一只手吊住墙头,一只手撑住下巴饶有兴趣地望着沈墨:“那小子到现在都没哭喊,说明暂时安全。” 沈墨皱眉:“可能炎炎的嘴被们们塞住了,又或者是昏过去了……” “我见过很多喜欢玩孩子的,那些孩子叫得越大声,他们就会越兴奋。” 沈墨脸色一变,冷冷地盯住路西法:“路西法,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路西法邪魅地眯了眯眼睛,凑近沈墨笑道:“我可从来不擅长讲笑话。” “我现在才知道,皇为什么不让我接近你了。”沈墨看了路西法几秒钟,定定地开口。 妖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路西法笑道:“为什么。” “你只是个服从命令的机器,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沈墨面沉如水地盯着路西法,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僵硬,一字一句道:“如果一开始我就不是皇想要保护的人,你也不会管我的死活,是不是?” 路西法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地低头笑了笑:“沈少爷,你想太多了。” “是么?那当你拿着枪抵住枕边人的脑袋时,你有没有犹豫过?” 路西法脸上的血色尽数敛去,连笑都开始苍白起来:“我只是服从命令,更何况那个人……就算我不杀他,他也照样会被别人杀了。” “所以我说你只是个机器。”沈墨从后腰拔出枪放在路西法面前,眼底闪过一抹不忍:“如果你救人不在乎对方死活的话,那我去,或许炎炎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莫白来说,炎炎是他的命……等我去引开那些人,你再去救炎炎,算我求你,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出去交给莫白。” 看着沈墨翻墙而下,然后被一群混混围着走进工厂时,路西法才低头看了一眼墙头沈墨留下的枪,笑得有些苦涩…… 小野猫啊小野猫,你再多等一会儿都不行么? ****** “要哥,有个小子闯了进来,说要见你。”三个人将沈墨押进了仓库,黎要就在那里坐着,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秀气的中年男人,与沈墨脑子里所想的身肥腰粗、满脸横肉完全不一样,沈墨没料到一个残忍到可以玩弄小孩子的男人,竟跟正常人一样没有区别。 不过黎要是黑帮大哥这一点,沈墨并没有忘记。 黎要有些瘦,从椅子里站起来的时候沈墨差点以为他会被风给刮倒,不过这样一个看起来像是病秧子的男人却有一双很锐利精明的眼睛,仿佛被他盯上了,就能他洞察到心里去。 沈墨不喜欢这双眼睛,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神就算再怎么假意温和,终归让人不得不提防。 “沈氏集团的总经理,沈墨。”黎要伸出骨节突出的手指,咋一看就像是枯骨僵尸的手,令人不寒而栗……可偏偏这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伸到了沈墨面前瞻……晃了晃。 “我是。”不喜欢归不喜欢,但面子沈墨还是要给他,毕竟一个江湖大哥在小弟们面前折了面子总归不好。沈墨伸手握住了那副‘枯骨’,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要哥。” 黎要的眼神轻飘飘的在沈墨手上晃了一圈,令时时刻刻都在警惕着他的沈墨不禁皱起了眉头……那种赤裸裸的眼神他在不同的人身上见壶很多次。 黎要想要自己。 “沈总经理大驾光临,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黎要斜眼扫了一下沈墨,手却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仍攥着沈墨的手不放:“只要我黎要办得到的,一定乐意效劳。” 沈墨没有将厌恶放在脸上,笑着撇过脸环顾四周:“我听说要哥今天捡到了个孩子,我想来看看是不是我朋友的外甥。” 客气周到的话既到了黎要莫大的面子,也可以让他有台阶下,让他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孩子?什么孩子?”黎要装糊涂,边抓着沈墨的手,边用精明算计的眼神在他手上来回扫着:“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捡到个孩子。”说着,黎要便阴气森森地看向自己的手下,笑道:“你们捡到了么?” “没有要哥!” “没有要哥!” 手下几个人猖狂的笑了起来。 “混账东西!”黎要突然抬起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个手下肚子上,那人还在大笑着,陡然吃了一脚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哀嚎着倒在地上直打滚,旁国的几个人立即住了嘴,神色仓皇地低着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有什么事这么好笑!是笑我还是笑沈总经理?!”黎要就跟突然回光返照一样,瘦削的人就这么一脚一脚凶狠有力地直往地上那人身上踹,那人痛得哭爹喊娘,愣是没有人敢上去拉他一把。 沈墨自个儿站着没动,但黎要正拽着他的手,他每踹那人一下,沈墨就被他拖着上前一步,等黎要踹地尽兴了,沈墨也被他拖出几米远,依旧是副处惊不变的样子,勾起的唇角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沈总经现真是不好意思,底下的人不太听话。”黎要,见沈墨脸上没有半点害怕之意,再踹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于是就拉着他的手笑道:“沈总经理不会介意我教训手下吧?” 沈墨瞥了一眼地上已经没了半条命的人,微微笑道:“当然不介意,这是要哥的地方,要哥要教训手下,我怎么好插手?”杀鸡给猴看? 还真是找错人了! “对了,沈总经理那位朋友的外甥,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枯骨似的手抓着沈墨的手不放,令沈墨觉得这个男人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个神精病。 知道黎要存心不想放人,沈墨也就不必在跟他耗下去,他能等,萧炎可不能等。 “要哥,出来道上混的人无非就是为了两样东西,一是钱,二是权。”沈墨握住黎要的手,渐渐用上力:“权,要哥已经有了,除了堂口老大,恐怕就数要哥最大了。” 黎要干瘪瘪地笑了笑,眼底小看沈墨的那抹精光已经随着手上疼痛的加剧而消失了,重新审视起沈墨来:“有趣,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跟要哥卖关子,只要要哥把孩子放了,我给你五百万。” 黎要眼底的光亮了亮,但又很快掩饰下去,故作镇定地笑道:“沈总经理果然是个出色的生意人。” “我不出色,要不然我也不会白白给要哥你五百万。”沈墨看着黎要变了脸色,邪魅冷然地笑道:“要哥很清楚那个孩子本来就没什么身份,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要哥不但连一分钱都拿不到,甚至以后警方查起来,这笔账就一定会算到要哥头上。” “一千五百万。”黎要握着沈墨的手一松,等待沈墨松手,也等待他松口。 “最多五百万。”沈墨握着黎要的手顿了顿,黎要登时矮了半边肩膀,白的病态的脸上渗出一层冷汗……沈墨笑了笑,放开黎要的手:“五百万,多一分我都不会付,要哥不想做这个买卖的话,那我就走了。” “那个孩子值五百万,沈总经理可不止这个数吧?那多要的一千万,可是沈总经理的价码。”黎要握着被沈墨抓痛的手,冷笑。 沈墨心下一震,脸上却丝毫不显山露水:“我今天有这个把握进来见要哥,就一定有把握走出去。” 黎要冷哼:“那我就要看看沈总经理有什么本事走出去了……把那个小子带过来!” 说是带,其实是连人带箱子一起推了出来,当箱子一打开,被铁链捆绑在狭小箱体里的萧炎奄奄一息地出现在沈墨面前时,沈墨震惊了! 第157章:伺机而动的狙击枪 “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瞥见沈墨眼底的惊愕,黎要瘦削的脸上犹如枯木逢春一般鲜活了起来,本想伸手抓住沈墨的肩头,一想到刚才的处境就又讪讪地收回了手,贴近沈墨的面前低低地笑了起来。 强压住想在黎要脸上扎几个洞的冲动,沈墨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箱体里的萧炎身上收了回来,半垂着眼睑笑着勾了勾唇:“要哥是准备坐地起价了?” “一千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黎要笑着走近箱子,抬脚在箱体上踢了两脚,里面捆缚住的萧炎立刻难受地蠕了蠕,挂着泪珠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刚要睁开眼睛却又无力地垂了眼睑,红肿的小嘴嗫嚅着又蜷着身子往里缩了缩……黎要一脚踩住箱子,扯着干巴巴的脸皮笑道:“这小子可以走,但你留下。” 舅舅……小嘴里喊的人是萧莫白,萧炎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沈墨心里顿时揪紧,让一个小孩子绝望,那种人该有多猪狗不如。 “怎么样?沈总经理考虑好了么?” 沈墨低头笑了笑,复又抬起头波澜不惊地看着黎要:“要哥果然有容人之量,居然肯为了沈某让步。” “那沈总经理是答应了?”黎要笑得颇为得意。 “不可能。”简单明了的三个字,轻易地让黎要脸上的笑意一僵。 沈墨双手插进裤袋往后退了一步,脸上虽是温和地笑着,可这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分毫:“黎要,我白送你五百万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既然能一眼认出我是谁,那就应该知道你敢开这个口,你的命就不长了。” 黎要脸色骤变,身旁的几个手立即想要上前教训沈墨,却被他伸手拦下。黎要正色道:“等你成了我的人,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自然就无话可说。” “你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黎要。”沈墨冷笑着挑了一眼神紧绷的黎要,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却字字有力:“你在台面上玩了他的人,就是不给他面子,你说到时候这还算不算你黎要一个人的家务事?” “要哥,我帮你教训这个小子!”手下那些溜须白马的一见有人对黎要不敬,立马想要出手帮黎要教训沈墨。 “滚!”黎要反手一个巴掌扇在那人的脸上,高瘦的身形猛地一晃,转向沈墨的目光冷僻精亮地吓人:“沈总经理,你可难倒我了,本来我只想请你好好坐坐吃顿饭,之后就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去。但你知道我黎要是在道上混的,面子我要,钱我也要,否则我怎么养活手下的这帮兄弟?” “有话直说。” “我黎要是出了名的疯子,想要什么一定要弄到手,至于后果怎么样,那要看以后才知道。”黎要狞笑了笑,弯腰就一把揪住萧炎胸前的衣服将他抓了出来,枯瘦的长手指轻而易举地将他提在了半空中,可怜哭的连眼睛都睁不开的萧炎只能‘呜呜’地哽咽着,被铁链绑缚住的手脚根本不能动弹……沈墨心下一沉,差点就忍不住冲上去抢回萧炎。 “黎要,你到底想怎么样!”沈墨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双眼灼灼地盯住 黎要。 “条件我早就说过了,一千五百万,这小子我保管他平安到家,至于你沈墨,就留在我身边做我黎要的人!” “你要无非就只是想在他面炫耀,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说对了一半。”黎要一手揪住萧炎的后领,一手摸到他下巴猛地扣住他稚嫩的小脸,冷哼道:“你的确是一件值得炫耀的战利品,不过有好下场我还没有想过,但只要你面为我黎要的人,我就能看着那小子怎么气急败坏地来羡慕我,这脸色可比当众被人打了一巴掌还要精彩……是吧,沈总经理?” 黎要的话一说完,沈墨就立即笑了起来,像是黎要的话有多好笑似的,看的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黎要盯住沈墨:“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沈墨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在黎要跟众人虎视眈眈地注视下伸出另一只揣在裤兜里的手,晃了晃手中仍连线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人足够使黎要大惊失色! 挂掉电话,沈墨笑得一脸从容:“黎要,就凭你刚才那句话,你就将会死得很难看。” “你敢阴我?”黎要恨得咬牙切齿,脸上的惊慌却是精彩绝伦。 “不敢。”沈墨收了手机,双手抱肩笑着打量起黎要手里的萧炎,瞳孔的光冷地刺人:“就像你所说的,我是个生意人,我带着诚意来跟你谈判,但你黎要坐地起价越要越多……”沈墨冷笑:“那既然这笔生意我们双方谈不拢,索性就不要谈了,这孩子我也不要了,反正我来过了,心意也到了,人在你手里出了事,也赖不到我沈墨头上。” “你!” “抱歉,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这个总经理去处理,就恕我不能奉陪了……要哥。”沈墨说完,竟真的转头就走,连看都没看黎要手里的萧炎一眼,这让黎要倒是慌了起来,赶紧命令手下拦住沈墨:“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你走么!” 水眸扫了一眼楼上举着枪朝向自己脑袋的十几个混混,沈墨闭了闭眼睛,平静地笑道:“我的命从来只交给一个人,你想要杀我灭口,还不够资格。” 以为沈墨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就是‘他’,黎要的脸色妆即变了变:“我可以放了你跟这个小子,但我要两千万,还要你亲自去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沈墨挑眉,转身走近黎要,朝他伸出双手。 黎要一愣,但也料定沈墨在他的地盘耍不出什么花样,就将手里揪着的萧炎慢慢放进了沈墨臂膀里,仿佛是感觉到了安全,小家伙竟迷迷糊糊地睁眼咕哝了一声‘小哥哥’,之后便又阖上了眼睛……沈墨欣喜若狂。 “人已经交给你了,那么我开出的条……”黎要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银光闪过,脖子上便立即多了一把锃亮锋利的匕首,刀锋冷不丁的斜擦了一下,干瘦的脖子上立即多了一条血痕,血珠立刻从里面渗了出来……黎要闷哼,瞪向沈墨的眼神简直就像要生吞活剥了他一样! “你又耍了我一次?” “耍你又怎么样?”在道上混了半辈子的黎要生平第一次被人用刀抵着脖子说话,滋味自然不好受。 “你不是想坐下来好好商量么?那就坐吧,我想他应该很快会找到这里来了。” “钱我不要了,人你也带走!” “那我不是吃亏了?我还没能走出这个大门呢,就会被你那帮手下射成马蜂窝……”沈墨压了压手里的匕首,黎要脖子上的鲜血就跟瀑布似的‘噗噗--’流出来,急得黎要赶紧喝令自己的手下放下武器,让沈墨走。 沈墨凛了凛水眸,其实他就没有把握能够威胁住黎要,只要他是个不怕死的,自己跟炎炎的命就铁定不保,但显然……黎要除了爱钱,更爱惜自己的命。 所以这一博,他还是羸了。 一手抱着萧炎,一手握着匕首架住黎要的脖子,沈墨慢慢地走出工厂大门。 此刻,不远处的车子里,狙击枪的洞口已经贴着开了一条缝的车窗对准了沈墨旁边的黎要……瞄准器后的黑眸锋利如刃,浑身散发出沉凛嚣张气息的男人彷如伺机而动的猎豹,危险而又优雅…… 司徒皇邪魅勾唇,搭在板机上的手指缓缓用力…… 小野猫,这拿刀对着别人的本事回去还得好好练练。 第158章:江湖事江湖了 “停车。”温和的声音令人听不出半点情绪,阿ken也不多问,立即贴着转角将车停了下来。 眉眼轻挑,陆锦扬的目光定在前方不足百米的车子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地光芒……那辆车他在司徒家门口见到过,那个所谓的新邻居。 “老大,沈少爷他还在里面。”阿ken不明白为什么陆锦扬都到这里了却不进去。“黎要是个疯子,万一沈少爷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他,他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陆锦扬做了个深呼吸,双手抱臂漫不经心地观望着前面的车子,脸色却渐渐冷凝了起来,低声自言自语道:“小墨,是我太低估你了。” “老大?” “等着。”陆锦扬轻描淡写,口气疏离冷淡到了极点。 阿ken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再问下去,只好坐在车上陪着陆锦扬一起等。 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在沈墨挟持黎要走出大门的时候达到了顶点,黎要手下众多,而他又对自己的命珍惜的很,出来自然会有十几号人跟着,更何况刘启一死,堂口里闹得沸沸扬扬,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黎要当然要加强戒备,免得自己的命丢在谁手里都不知道。所以追着沈墨出来的就有十几二十个混混,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手里那把匕首。 外面那些个混混沈墨倒是不但心,只要他挟持着黎要,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围上来。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枪手就不好说了……G36C型短步枪,爆头效果很好? 沈墨苦笑,有点后侮之前对路西法所说的那些重话,万一司徒皇没到,路西法又真的撒手不管…… 正午烈阳下,一道银白色的身影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沈墨跟黎要身上,以极快的速度翻过高墙从侧面窗户掠了进去,而沈墨虽然要警惕着黎要,又要警惕着那些随时可能扑上来的混混,可眼角的余光还是瞟到了那抹迅疾如电的身影,唇角微扬。 “小……小哥哥……外公不要炎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萧炎突然在沈墨怀里大哭了起来,沈墨集中的注意力被分散,就在他愣神之际黎要立刻一拳砸在他的侧腰上,沈墨一阵闷哼,抱着萧炎急急后退了两步,怒视黎要! 盯着瞄准器的黑眸猛然一凛,抬高枪管对准百米之外工厂二楼的人头就是一枪,消音之下的爆头声根本没有在工厂外面的人群引起任何波动,手持步枪瞄准沈墨的那人随即倒地。 而这一切,全部被不远处车上的陆锦扬看了个清清楚楚,毕竟子弹出膛的威力还是够令人惊骇的。 不疾不徐地转变方向又爆了几个人,司徒皇将狙击枪扔给驾驶座上坐着的阿诺,开了车门立即下车:“掩护我跟路西法。” “是,少爷!”阿诺应声之余,已经开枪射杀了厂房内欲与路西法搏斗的人,路西法回头,百米之中两人目光遥遥相对,阿诺在呼吸顿时有些重……路西法很快转头,与里面的枪手混战成一团,阿诺的喉结动了动,调转枪管的位置为司徒皇跟沈墨掩护。 厂房里面的枪战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一帮人,黎要大怒,立即把枪对准了沈墨的脑袋,说话都几乎是咬着牙齿发声的:“警察?” 三岁大的孩子见了这种阵势早就吓得哇哇大哭,沈墨只能尽量抱紧他驱散他的恐惧,抬头眼神冷冽地对上黎要吃人一样的眼睛,无所畏惧:“你以为我会一个人送上门被你抓么?” 黎要眼珠一转,立即揪住身边的一个手下喝道:“去外面看看,到底来了多少人!” “是,要哥。”那人立马跑了出去。 被枪口对着脑袋的滋味不好受,这也是沈墨喜欢用刀多过用枪的理由之一,当然除却他是个用枪菜鸟的事实以外,拉小提琴的手更适合灵活地运刀,这样在近身作战的时候才不至于吃亏……沈墨撇了撇嘴,显然那个混混出去打探的时间过长了。 黎要也注意到了这个事情,踹了一脚旁边的人腿命令道:“你去!” “要哥,外面一个警察都没有!”低着头的男人从大门外匆匆跑进来,虽然声音故意尖锐嘶哑了几分,但早已习惯了这种声音的沈墨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更何况那匆匆忙忙跑进来的人明显地要比刚才出去的人高大挺拔,即便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可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势还是难以被遮挡住……当然,除了沈墨,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能够一眼瞧出端倪,等他跑近黎要的身边耳语时,黎要竟也没能发现出异常,直到他的只喉管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所有人才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但是已经晚了。 ‘卡擦--’一声,黎要拿枪对准沈墨脑袋的手臂已经被司徒皇顺手卸了下来,而扣在他喉管上的手指也顺便紧了紧……黎要本就灰白的脸显得更加白了。 “少爷,里面的人已经全部解决掉了。”清冷磁性地声音在楼上窗边响起,路西法脱了手上沾了血跟灰尘的白手套,推了推镜框。 黎要骇然! “炎炎!炎炎!”就在这时,萧莫白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见到被铁链捆缚的萧炎时几欲崩溃,一把抢过沈墨手里的匕首就要朝黎要身上刺,黎要想侧身躲开,却眼见着萧莫白手里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小腹,登时就血流如注……黎要瞪向扣住他喉管的司徒皇,口中‘哼哧哼哧’地喘着白气。 萧莫白抽刀还想再刺,却被司徒皇抓住了手腕,萧莫白这才恢复了理智,看看手里沾了血的匕首,又看看司徒皇,脸上一片看呆怔……司徒皇抽出萧莫白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黑眸中的神色深了深:“孩子在这里看着。” 萧莫白握了握沾血的手,朝司徒皇点了点头,走到沈墨面前接过一脸担惊受怕的萧炎,泪汪汪的大眼睛一眨,眼泪就簌簌掉下来:“舅……舅舅……” 萧莫白心疼地摸了摸萧炎脏乱的小脸,目光在触及萧炎手腕、脖子上被铁链勒出来的红痕时,愧疚地无以复加:“炎炎乖……司徒副总裁,能不能麻烦你的手下帮炎炎把链子解了?” 套上一副干净的白手套,路西法在枪上装了消音,枪口对准萧炎背后的铁链就要扣动扳机……“我来吧。”沈墨握住枪身,眼神歉疚地看了一眼路西法。 路西法笑了笑,将递给了沈墨。 司徒皇看着他们两个眼神有点沉。 子弹击断铁链的声音有些吓到萧炎,萧莫白赶紧抱着他去车上,剩下沈墨尴尬地看了一眼路西法,走到黎要面前:“三年前你出卖自己的兄弟,现在又要杀他的儿子,你会不会良心不安?” 黎要的喉管被司徒皇捏住,小腹上又中了一刀失血过多,根本没力气开口说话,只能干瞪着沈墨粗粗的喘气。 沈墨抬手握住司徒皇的手,笑着闭了闭眼睛:“江湖事江湖了,用不着我们动手,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他。” 司徒皇松手,扶住脸色有些苍白的沈墨,带着他离开。 黎要底下的那帮人刚要冲上去,路西法就笑着拦下,金边镜框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妖异的光芒……随着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空中灵活地打了个拍子,墙头上立即出现了一批架着步枪已然瞄准的保镖,见好就收的一帮人就只能退后,目送前面三个人离开。 “我没事。”沈墨抬头朝司徒皇笑了笑,虽然有点硬撑,但一颗悬着的心却在男人的手搂住他的时候彻底放下……也只有这个搀扶着自己的男人知道,单枪匹马谈判的结果就是导致现在他脚跟都站不稳,头皮还是麻麻的。 不过自己的确被黎要揍了一拳,这样被扶出来也不算是丢脸,起码除了司徒皇不会有人知道他是因为后怕才站不稳的。 “现在才知道怕了?”带着心疼的调侃从头顶传来,司徒皇的脸色也不怎么好,这小东西还真是能有各种办法让他这个黑帮老大替他担惊受怕。 沈墨索性将整个身子倚靠在司徒皇身上,鼻音有些轻软:“你不是来了么?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来管我的。” 振振有词的辩解让司徒皇哑然失笑,托着沈墨腰侧的手冷不丁的掐了他一把,惹得沈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过这水眸却是带着笑意的。 “对了,之前我对路西法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会不会生气?”沈墨后悔说了那句‘你只是个服从命令的机器’,其实路西法没错,他的确只是遵从司徒皇的命令办事而已,自己不该对他说得那么过分。 司徒皇笑着将沈墨抱上车,俯身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说了什么?” “说他是机器。”沈墨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周围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呐。 司徒皇宠溺地笑了笑:“他比机器更像机器,你说的倒是一点没错。” “什么嘛,哪有这么说自己手下的?”沈墨撇嘴,不乐意的咕哝。 暗处的一双眼睛,由始至终都停留在前面两个有说有笑的人身上,连跟他坐在同一辆车上的阿ken,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在车厢里蔓延…… “老大……”阿ken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一个狂傲冷霸的欧洲财团继承人,一个清峻安静的名门少爷,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牵扯。 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却发生了。 而且陆锦扬还被蒙在鼓里。 冷冽如霜的眼神里一片死寂,看到阿ken心惊胆战,却又不敢多说半句。 待不远处的车子一辆一辆离开,整个空旷的场地刹时就安静了下来。陆锦扬面沉如水地闭了闭眼睛,等再次睁开时又是一片温润清明,这种隐忍不发的怒气令阿ken有些不安。 “既然黎要不肯来见我,那只有我这个老大去慰问他了。”沉凛平静地声音从陆锦扬口中说出,怎么听都有一丝骇人的杀气。 第159章:发现端倪 “嗯哼……”撞上洗手台的后腰仿若被锥子硬生生的刺裂,锥心的疼痛瞬间袭遍四肢百骸,痛得男人一声闷哼,浑身紧绷直吸气,眼中的清明也瞬间像是被撞碎了,仰着头瞪大没有焦距的眼睛望着天花板……没等那股劲缓过来,整个人就被面前野兽一般喘着粗气的男人抱上了洗手台,外套被粗鲁地扒至腰腹以下,双腿被狠狠掰开,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硬生生的贯穿! 后背贴着镜子的男人浑身战栗着仰直脖子,嘴巴张大,被痛苦席卷的双眼蓄满泪水,蓦地,那眼底仅存的一丝亮光也熄灭了,在对方毫无怜惜的进攻下,身体若湖中的扁舟,摇摇欲坠。 “小墨,小墨……”男人的动作狂野粗暴,但口中逸出来的言语却是温柔至极,甚至是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望着底下之人也是充满柔情……可这个名字每一次从他嘴里说出来,他就变得更狂暴急燥几分,以至于那些柔情密语就像是斑斓的毒蛇,让人从心底透出深深地凉意。 鲜红的液体顺着雪白的大理石台面蜿蜒直下,竟是异样的妖冶炫目,这对丧失理智的男人来说无异于一贴催化剂,将埋藏于心里的残暴狂肆统统激发了出来,双手如钢筋铁骨般死死扣住柔软的腰肢,由不得对方发出任何一声破碎,残虐的冲撞几乎把人直接撞碎! 浮着泪珠的羽睫轻颤着,那双像极了沈墨的眼睛里毫无生趣可言,空洞地映衬着头顶的天花板,连眨都不眨一下…… 他不是很爱他么? 为什么又要折磨他? 不是,他舍不得伤害他的…… 待男人低吼着闭上双眼时,贺宇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白痴一样的扯了扯嘴角,以陆锦扬喜欢的姿态软弱地哼出半句不完整的撒娇:“扬……痛……” 双目中的残虐已然褪去,陆锦扬如梦初醒般地从贺宇身体时抽离,英挺的眉峰紧紧皱起,目光扫过贺宇身下的血红,似乎对刚才自己所做的一切产生了深深的疑惑:“洛之凡?” 看着陆锦扬眼中不加掩饰的厌恶时,贺宇突然觉得身体一点都不痛了,只不过胸口有点闷闷地,他想深深吸口气再吐出来,可他没力气……贺宇伸了伸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可陆锦扬却犹如避开瘟疫似的后退了一步,让伸在半空中的手只能无力地垂下去:“好痛……想吃……吃冰激凌。” 见贺宇没什么特别反应,完全跟个孩子一样朝自己撒娇,陆锦扬的戒心也立即消散,本以为贺宇装疯卖傻来勾引他,但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一时没克制得住,把他当做了沈墨……贺宇下半身都浸在了鲜血里,傻傻的朝陆锦扬眨巴着眼睛,陆锦扬心下一软,便过去抱起了他走进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温水将他放进去,可刚刚撕裂的伤口那禁得起温水的浸泡,贺宇哭闹着抱住陆锦扬的脖子不肯撒手,弄得陆锦扬一手鲜血,身上也被溅起水花给淋湿…… 陆锦扬头痛地皱了皱眉,朝门口低声喊道:“阿ken,让医生过来……顺便出去买盒冰淇淋。” 微停了两秒,外面立刻传来阿ken低沉不可闻的声音:“是老大。” 染了血的手指轻轻摸上贺宇苍白的脖颈,一点一点用力,但却因贺宇如猫咪般在他身上磨蹭的动作而骤然松开……陆锦扬眼神微清,脸上出现一丝懊悔,抱着贺宇低低念道:“小墨,我该拿你怎么办?” 闭合的眼睑微微动了动,又重新归于平静。 ****** 白皙光滑的侧腰上赫然出现了一抹不相称的颜色,青紫骇人。沈墨边拉高衣摆边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司徒皇的脸色,总觉得他是在生气,可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 好像从萧炎出事开始,就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慢慢变化着…… 修长坚实的手指在那块青紫上不缓不慢的推拿着,指尖虽热,但不说话的空气还是挺阴森森的。 “皇,你是不是气我一个人跑去工厂救人?”沈墨伸出手指戳了戳司徒皇的胸膛,放低身段撒着娇:“我不是没事么,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不要闹。”司徒皇捉住那只顽皮的手,笑还是那样的笑,依旧成熟迷人,依旧能令沈墨心跳加速,但却像是少了什么,有些敷衍的意味……沈墨心下顿时有些不安。 觉察到沈墨脸上的失落跟探究,司徒皇心下一紧,立即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近自己面前,宠溺地笑道:“你要是哪一天不惹祸,我还不习惯了。” “你真的不生气?”沈墨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而他也很讨厌这种感觉。 见沈墨小心翼翼地说话,司徒皇心中微痛,低头怜惜地在他鼻尖上吻了吻:“小野猫一天天长大,很多事都能从容应对,一个人解决。我在想,哪一天你不需要我帮你善后了,你就不再需要我了。” 头一次听到男人说出这么软弱的话,沈墨心里蓦然地惊慌,立即抬起头眼神定定地盯住司徒皇的黑眸:“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只是个想得好处的人?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你帮我善后?” “你不会。”司徒皇见沈墨急了,笑着抚了抚他的脸:“我只是想到你那天救了的那个孩子,他现在完全依赖萧莫白,等他长大以后,这种感情会不会有所改变?” “炎炎?”听见司徒皇这么说,沈墨心头的那颗石头才算稍稍落了地,笑着答道:“你想知道会不会变,那就自己生个孩子,等他长大之后不就知道了?” 话一说出口,沈墨便后悔了,抬头瞄了瞄司徒皇,果然见他眼神灼灼的盯住自己,火辣辣的眼神令人脸红心跳。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沈墨有点心虚地往后缩了缩:“我又不是女人。” “那你希望我跟别的女人生个孩子?”司徒皇笑着捉住沈墨的腰,将他固定住不让他逃离。 沈墨吞了吞口水:“我只是说着玩玩的,大不了以后我再也不说了……唔!” “晚了。”司徒皇擒住沈墨的后胸勺,狂野地掠夺着他口中的每一寸。 火热的吻,激情的气息,都让沈墨脑子发麻,顿觉浑身轻飘飘的浮在了半空中,这种不带一丝情欲的热气喷薄,令沈墨贪婪地想要更多,只是…… “皇……你能不能派人帮……帮我打听一下贺宇的情况……唔……”不知道他疯了之后,陆锦扬对他好不好。 “好。” 没有一丝犹豫,男人捉紧少年的腰狠狠地加深这个吻。 ****** “小歌,你在小墨的房间干什么?”袁鸣凤端着宵夜在林歌房里找不到他,却见沈墨房间的灯开着,便推门进来看看,只见林歌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 确切的来说,是对面的房子。 袁鸣凤看了一眼对面窗帘拉得好好的窗户,疑惑地转向林歌:“小歌?你在看什么?” “妈,你有没有见过对面的邻居长什么样?” 袁鸣凤摇了摇头,对自己儿子突然问出这种话觉得很奇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据说是个来中国做生意的商人。” “据说?”林歌扯了扯嘴角,脸上浮起一丝不知名的笑意,继而转身仿若无事地接过袁鸣凤手里的碗,边吃着边走出沈墨的房间,看得袁鸣凤是一头雾水,呆愣了许久才关了灯走出房间。 只是个商人么? 林歌放下吃了几口的宵夜,眼神有点冷……好几次都看见沈墨房间里的被子叠得好好的不像有人动过,可早餐时间他却一定会准时从房间里出来,就像是半夜出去了,天亮才回来。 司徒,司徒,这么巧? 第160章:新老大的身份曝光 “总经理,萧副总来了。”低软好听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把正坐在厚垫子上调整坐姿减少疼痛的沈墨吓了一大跳,干净摆好姿势一本正经地朝瞅着他的安念笑了笑:“让他进来……等一下。”把刚要转身离开的安念叫住,沈墨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下:“小念,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的名字吧,总经理这种称呼……”听着怪别扭的。 安念木木地眨了眨眼睛,摇头:“可这里是公司,你是我上司,我当然要叫你总经理。” 沈墨的笑一僵,只能讪讪地低头佯装找文件:“你……你去叫莫白进来吧。” “好的,总……小墨。” 听着脚步声远离,沈墨的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笑,低头继续查看文件。 “小墨。”温和如风的男人从办公室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一粉团儿,小人儿被冬衣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乌黑溜滑的大眼睛露在外面,骨碌碌地到处瞅着,等见到办公桌前的沈墨,大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立即朝沈墨张手:“小哥哥……抱……” “炎炎,小哥哥要做事,不许胡闹。”虽是责怪,但萧莫白脸上却没有一丝怒气,反而愈发温和和宠溺。 “唔……”萧炎吸了吸鼻子,小脑袋立刻耷拉了下来。 “这有什么,抱炎炎就是我现在最大的事。”沈墨笑着起身走进萧莫白,朝垂着小脑袋闷闷不乐的小家伙张手:“来,小哥哥抱。” 小脸上的阴霾一下子就消散了,萧炎咧着小嘴攀住沈墨的脖子,沈墨便将他抱了过来,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才几天没见呢,小哥哥就差点抱不动炎炎了。” ‘啵——’小家伙殷勤地在沈墨脸上啾了一下,说是啾,其实就是喂口水,亮晶晶的在沈墨脸上泛着光。 “炎炎!”萧莫白轻喝,声音却是温和轻软的。 “还有一边没亲呐?”沈墨贴了自己的右脸上去,笑着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萧炎也老实,赶紧撅着小嘴凑上去‘吧唧’了一口,这下子两边脸都挂了亮晶晶的口水,十分对称了。 萧莫白在一边看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炎炎,脖子还痛不痛?”见小家伙脖子上的擦伤还依稀可见,心里又想起司徒皇说起孩子的那桩事,沈墨不免格外心疼,抬头看向萧莫白。 萧莫白抚了抚小家伙脖子上的红痕,笑道:“没事的,医生说过个五六天就会消了……对了小墨,我这次来是找你谈正事的。”说完,萧莫白便将萧炎接了过来,放在沙发上让他一个人玩着,开了办公室的门,只见一个拎着公文包的男人走了进来,带着眼镜斯文有礼地朝沈墨弯了弯腰:“沈总经理你好,我是萧副总委托的律师,我姓肖。” 沈墨不解,疑惑地看着萧莫白。 “肖律师,还是你跟小墨说吧。”萧莫白笑笑,看得沈墨一阵奇怪。 肖律师打开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交给沈墨:“这是土地转让书,只要沈总经理在文件上签个字,涪东海边的那块地就归入沈总经理名下了。” 沈墨接过文件翻了翻,抬头惊讶地看着萧莫白:“莫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莫白看了一眼沙发上玩的不亦乐乎的萧炎,温和地笑道:“炎炎出事之后我想了很多,与其守着一些东西缅怀已故的人,还不如活的洒脱一点。这块地对我跟我姐来说都很重要,但它在我们名下也只是空着,还不如把它交给需要它的人,我相信我姐也会同意的。” “可是……” “我爸那边已经交代好了,这块地本就是我妈给我跟我姐的,所以我要做主的话,他也阻拦不了。”萧莫白笑着握住沈墨的肩膀,由衷感激:“上次的事情多亏了你跟司徒副总裁,要不是你们帮忙,我恐怕要失去炎炎。” “莫白,我救炎炎不是为了得到你这块地,你知道我的脾气,平白无故地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知道你救炎炎不是为了地,可我想过了,我要带着炎炎出国生活,那块地我也带不走,还不如并入度假村的发展,也算是没荒废掉。” “你要带炎炎走?”沈墨心里一惊,转头看了一眼玩得开心的小家伙,不禁有些急:“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上次的那件事,萧伯父不谅解你么?” “不是他不谅解我,是我不会原谅他。”萧莫白性子虽然温吞和气,但骨子里却是倔强的很,萧炎那次被绑架已经让他下定决心要离开萧家了,更何况之后还知道了三年前姐夫被人砍死的事情是萧远山花钱请人做的,黎要也是他收买来出卖姐夫的,气性极高的萧莫白当然不可能再回头重新回去沈家,原本想方设法带着萧炎认祖归宗的念头,现在想想也十分可笑……害人终害己,他害死了姐夫跟姐姐,到头来也不会有人给他养老送终。 沈墨一怔,知道萧莫白说一不二的脾气,也就不再劝他,只是要他就这样接受土地的转让,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见沈墨始终没开口说要收下那块地,萧莫白就笑着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你不肯收,那这样吧,这块地当时买的时候市价是一千五百万,按照现在的行情我收两千万,怎么样?” “这块地远远不止这个价,莫白,价钱的事我会跟他商量的,但两千万绝对少了。” “随你吧。”萧莫白笑着拍了拍沈墨的肩,转身抱起沙发上的萧炎,摸了摸他红彤彤的小脸温和地笑道:“可能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叶程性子倔,合作的事情我会去劝他,相信他也不会故意为难你。小墨。我想在走的时候请你跟司徒副总裁吃个饭,如果方便的话。” “当然方便。”沈墨捏了捏萧炎的小脸,一脸宠溺:“小哥哥要帮炎炎的舅舅准备好多过冬暖手宝,免得炎炎的舅舅冷了就拿炎炎来捂手。” 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可爱的小家伙半天才哼哧出一句话:“炎炎给舅舅唔,舅舅不冷。” 小家伙的话一说出口,办公室里立刻爆出一片笑声,可怜小家伙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在笑自己的,还傻兮兮的咧着嘴陪他们一起笑…… ****** 厚实的长桌上,堂口里有些声望的元老,大哥都坐下了,现在就只剩下上座的位置还空着,而显然,这个位置是留给堂口老大的。 半年多前前堂口老大邱恒带着爱人林驰远赴美国治病,从此就没再插手堂口的大小事务,而也就在三四个月前,堂口里发生了一连串的大事,堂口老大的位置也已易主,不过这位新老大也只有几个元老见过,别说是底下的小的,就连在座的也有一大半不知道新老大的名字,所以光是这么坐着干等,就有人开始质疑跟不服了…… “这新上任的老大也没见过他做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架子倒挺大!”说话的是个浑身上下都纹着骇人纹身的肌肉男,皮肤黝黑,说话声音颇为雄壮,但却仍带着混混的痞气。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上老大的位子的,难不成是把刘爷你们哄舒服了,就扶他上位了?!” “方竟!你说什么屁话!”坐在主位右手边第二个位子的中年男人捶桌而起,脖子上青筋直暴:“你敢这么对刘爷说话!” 那个叫方竟的男人年纪没对方大,但对这种爆喝却颇不以为然,吊儿郎当地耸耸肩,冷嗤道:“要哥喜欢小的,刘爷喜欢大的,这没什么不对,按照辈分来,也应该。” “方竟!” “够了!”主位右手边第一个位子上坐着的老爷子吼了一嗓子,厅里面的人都闭上了嘴巴,虽有人不服,却也不敢再吭声。 老爷子便是刘启的父亲,堂口里地位仅次于老大的元老,刘爷。 “黎要呢,他怎么还没到。”刘爷老年丧子,头发全白,却也不改嚣张乖戾的作风,老大他不敢管,那就拿黎要开刀。 “谁知道呢?或许还在哪个兔爷儿身上卖力呢……”方竟一边琢磨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吊儿郎当地调侃道:“反正一个话事人死了,就有人顶上,要哥一来,这位子可就是他的了。刘爷,这你也舍得?” 含沙射影之下,就是说刘爷儿子刘启不中用,气的刘爷当场青了脸,却也拿他没办法。 “要是给你坐呢?”温雅从容的声音自厅外传来,一身黑色经典西装的陆锦扬就走了进来,英俊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不像是来参加黑帮大会的,倒是像拍电影的。 不得不说,陆锦扬这一进来,长桌旁坐着的十几个元老、大哥基本上都傻了眼,没想到新上任的老大不但年轻,还有这样一幅好皮相……这其中当然包括说话尖酸的方竟。 “陆老大,黎要我已经让人去催了,这会是不是先开始?”刘爷三朝元老,从第一任贺老大开始就跟着打江山,所以第二任老大邱恒也对他颇为尊敬,等到了陆锦扬这第三代,刘爷也就有点倚老卖老了。 “他早就来了。”陆锦扬在主位坐下,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长桌开会的众人,在经过一直盯着他不放的方竟脸上时,优雅地点了点头。方竟一愣,心里跳得厉害。 “来了?”刘爷看着空着的位置,又看着陆锦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来了。”陆锦扬笑着抬了抬手,瘦若枯骨僵尸的黎要就被人仍在了厅内,四肢都被绑住,面朝下哼哧地喘着粗气。 在座的人都不禁变了脸色,纵然是位高权重的刘爷,也心里骇然。 陆锦扬起身,从腰间抽出一把枪递给了刘爷,刘爷没接,陆锦扬就拿起他的手帮他紧握住枪柄,底下的人看的是一头冷汗,却都是一知半解不明所以。 陆锦扬优雅地笑了笑,转头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黎要,温和地笑道:“刘爷不就是想要查出堂口里陷害刘启的叛徒是谁么?喏,我给你找来了,要杀要剐刘爷请便。” 刘爷眉头一扬,睚呲欲裂地瞪着黎要。 “慢着。”长桌上有一人站了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陆锦扬:“陆老大,这笔账应该不是这么算的吧?要哥在堂口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是叛徒?” “你怀疑我的话?”陆锦扬眼神微眯,脸上虽还是笑着,却带了一丝危险。 “……”那人没敢接话,讪讪地坐下。 “要证据是吧?”陆锦扬话声一落,刘爷手里的枪就落在了他的手上,继而枪口对准了黎要的脑袋,手指缓缓扣动扳机:“黎要,有人想让你说清楚。” 只是几天而已,黎要就真的瘦成了一副枯骨,双眼深陷,颧骨高耸……黎要沉默了几秒,便点点头:“刘启是我派人杀的,我想做他的位子。” 黎要亲口说出,在场一片哗然,刘爷气的浑身发抖,当即抢下陆锦扬手里的枪就要开枪,却在紧要关头听见外面一道比流氓还流氓的声音响起,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男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半个人没带。 “秦道?!” “秦道?!” 这下子,堂口的厅里又沸腾了,秦道秦局长,一个比混混还像混混的警察局局长,上有将军老子撑腰,下有‘黑冥’老板雷冲做靠山,即便是邱恒当老大那会儿,这地盘上也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毛。 他就是这样一个天罚罚不到,人管管不着的祖宗。 “刘军强,你人老脑子也糊涂了是吧?这人是警察局要的,这你也敢杀?”秦道瞥了一眼陆锦扬,点点头算是给了堂口老大的面子,扬手便抢了刘爷手里的枪,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块手帕包好,轻啧了几声:“这是证物,你们非法集会,又随身带有非法枪械,现在还想要非法处决警察局的人贩……这三个罪名,啧啧,选一个跟我去警察局坐坐喝杯茶吧,不要让我空手回去。” 刘爷气的吹胡子瞪眼,也没能把秦道这流氓怎么样,只能重重的哼了哼。 “秦局长是吧,我们这帮兄弟只是坐在一起喝喝茶,并不是什么非法集会,而这把枪……”陆锦扬扬了扬自己带着黑手套的手,优雅从容:“是黎要意图不轨,而刘爷为了保护在场所有人才拿了这把枪,至于人犯,秦局长现在就可以带回去。” “你就是那个破坏我度假的新老大?”秦道眯着眼睛贴近陆锦扬,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打量着,完了还友好的拍了拍人家的肩膀:“我记住你了,小心点,别做什么被我抓到,到时候我度不了假的帐就跟你一块算。”秦道挑了陆锦扬一眼,俯身揪住黎要的胸口一把将他拽了起来,也不用人帮忙,径自拖着他就往外走。 “老大……”阿ken在一旁小声喊道。 “他比那个废物副局长有趣多了。”陆锦扬眼神一凛,转身握住刘爷的肩膀笑道:“刘爷不会怪我不阻止他带走黎要吧?” 经过这么一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流氓局长找到这里不是偶然,虽不知道陆锦扬是什么意思,但这一次下来也没有人再敢质疑他这个老大的身份,个个低着头没说话。 陆锦扬的位子算是稳了。 第161章:陆渣的地位 港城入夜,华灯初上,繁华热闹的街区从来都不缺挥金如土的消遣,而积聚着港城最多上流富豪与政客的地下交易所‘黑冥’,自然就是这座不夜城最繁华的象征……尤其是在它的老板失踪三个月后又重新回来接管产业的今夜,一切喧嚣跟狂欢都在这个城市里变得理所当然。 “老板!” “雷老板,很久不见了。” “雷老板!” …… …… 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雷冲边走进包厢边脱下外套扔给了侍应,挥手让他们出去。 “雷老板你怎么现在才来?”滑溜磁性的声音带着令人大起鸡皮疙瘩的撒娇,雷冲刚脱完衣服还没来得及坐下,一团类似于熊体的庞然大物就这么扑向了他,跟无尾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又摸又捏的,嘴里一片浪荡:“一个下午没见雷老板的皮肤又光滑了很多啊,摸起来真顺手,真想一辈子就这么摸着。” 坐在包厢里的众人自动撇开视线无视这只流氓无尾熊,但显然还有两个人没这么好心态,一个是敖毅,一个是沈墨。 望了望旁边眼睛里快喷火的敖毅,又瞅瞅对面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的季云扬,沈墨突然怀疑自己来这里是不是错了,怎么这里的人除了他跟司徒皇,都不太正常? “秦局长,给你一秒钟,下来!”雷冲无力地闭了闭眼睛,暗叹自己手下的动作够快,要不然这种情况被外面任何一个人看到,他雷冲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反正这里又没外人,而且雷老板浑身上下哪里没被我摸过?”一副理所当然的狡辩,听得雷冲的太阳穴‘突突’地疼,只能抬眼朝着安然坐着但眼底却火光直冒的敖毅投去求救的眼神,这是沈墨第一次看到在黑白两道都是声名显赫的雷冲雷老板对着一个男人撒娇……一双手不禁握紧司徒皇的手臂,不断加紧力道……司徒皇瞥了一眼门口的两个人,似笑非笑地握住沈墨略显紧张的手,低头在他耳边笑道:“习惯了就好。” 沈墨腹诽,这种场面还能习惯? “秦道,时间到了。”敖毅看了一眼腕表,起身走进至秦道的屁股后,拎起旁边装着鹅卵石应景的矮瓶,在沈墨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将矮瓶盖上了秦道的屁股,前一刻还挂在雷冲身上揩油的秦道一下子就蹿了下来,顶着一屁股湿哒哒的裤子瞪住手里拿着矮瓶的罪魁祸首,气急败坏地吼道:“敖毅!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信不信老子直接把你扔进监狱让你屁股开花!” 军火世家出身的敖毅挺了挺腰杆,优雅从容的搂过一脸无奈的雷冲,刻意地搂紧,挑衅秦道:“别忘了打招呼的时候,每个人只能占有阿冲一分钟,你……逾时了。” “你那只脏手在雷老板身上多长时间了!”秦道气得嗷嗷直叫,恨不得直接用眼神穿了那只握住雷冲肩膀的手。 敖毅将带着腕表的手伸到秦道面前,而在雷冲肩膀上的手则慢慢挪到了腰际,看得秦道是妒火冲天,正要拎着拳头揍上去时,却听敖毅悠悠笑道:“不好意思,还有十五秒,你慢慢等着。” “敖毅!” 敖毅耸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噗——”在一旁看好戏的季云扬终于受不了了,滚到在沙发上捧腹大笑:“秦局长你也太弱了……哈哈哈哈哈哈……” 秦道虎瞪了季云扬一眼,转头死死盯住敖毅腕表上的秒针。 “好了别吵了,克洛斯的小情人在呢。”雷冲头痛地推开敖毅,看着秦道张牙舞爪的朝敖毅扑过去,只觉得一时心软跟他们回国是个错误……在沈墨旁边坐下,雷冲笑着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了口,磁性的中低音浮在耳际,竟是格外温和好听,与沈墨脑中所想的浑厚老粗根本不是一回事。 “早就听卡洛斯提起过他的小野猫,到今天才见上。我叫雷冲,是卡洛斯的好友。”雷冲笑着朝沈墨眨了眨眼睛,冷不丁的贴到他耳边轻笑:“你是卡洛斯带出来的第一个。” 沈墨耳根一热,回头正好看见司徒皇深邃幽黑的眸子对上,一时间竟连脸都开始热起来…… 灯光虽暗,司徒皇也觉察到了沈墨的脸上的异样,立即霸道地将沈墨拉近怀里与雷冲保持距离,嗓音低沉邪肆:“管好自己的事。” 雷冲苦笑,只能瞥了一眼还在纠缠着互揭疮疤的两个大男人,轻泯了口红酒笑道:“堂口老大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在司徒皇怀里窝着的少年身形一震,水眸中的羞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处变不惊的淡然。 雷冲虽是看着吵闹的两个人,但眼角余光还是注意到了沈墨的表情,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放心的笑意……原本他还担心卡洛斯挑选的伴侣是个柔弱需要人照顾的少年,但现在看来,这个少年做他美第奇财团的少夫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觉察到怀里少年身体突然的紧绷,司徒皇一手轻轻地撩弄着沈墨耳鬓的发丝。一手握住他的手紧了紧,笑道:“邱恒怎么说?” 雷冲侧过头看着司徒皇,多年来的闯荡生崖非但没让这个出生贵族世家的男人染上半点沧桑,竟越长越温润柔和,沉稳大气:“邱恒已经金盆洗手,他现在只想在美国陪着林驰,前几天我还见过林驰,身体好多了。”言下之意就是邱恒不会回来管理堂口的事。 “林驰?”沈墨好奇这个名字,更好奇这么名字的主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让堂堂一个黑帮老大甘愿金盆洗手陪他远赴美国。 雷冲笑了笑:“他原名朴太峰,父亲是韩国知名企业的会长,兄弟三个,他排行老三,跟邱恒认识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大明星了。” “那也不错。” “错了,他们两个的相遇简直是糟透了,邱恒是堂口老大,林驰父亲跟两个兄弟的死都跟邱恒有关,林驰是他的化名,为了接近邱恒来我这里做了MB……” “啊?” “后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林驰病重,邱恒就抛下一切带着他远赴美国就医。”雷冲晃了晃手里的红酒,眼神渐渐变得飘远:“林驰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邱恒不愿意回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个黎要,我审过他了。”这时候,沾着一屁股水的秦道挤进了雷冲和沈墨之间,挑衅似的朝敖毅扬了扬唇,接下去说道:“那老小子嘴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不过他越不开口,那个陆锦扬就越有问题。” “黎要不是个会对陆锦扬效忠的人。”沈墨脸色微凛,望了一眼司徒皇,在接到他眼神中的鼓励之后才缓缓说下去:“黎要这个人我接触过,虽然他这个人为钱为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是他很小心自己的命,他应该不会做出劫杀囚犯跟警察厅示威的事情,毕竟亲口承认杀了刘启,堂口那边也不轻易放过他的。” “所以他才会借助警方的势力保他的命。”敖毅扯过季云扬,自己挤了进去靠在雷冲身边,看着司徒皇正色道:“但如果现在指控陆锦扬的话,他的下场就跟刘启一样。” “按照你们的意思,公然挑衅警方权威劫走三千万的白粉,并闯入监狱将一整批白粉强灌入犯人肚子里过量致死,之后就是把尸体光明正大的送进警察局示威……”秦道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寒气:“他还真是个怪物啊。” 警察厅对刘启事件的因果守口如瓶,要不是自己听司徒皇提起,也不会知道法治社会之下竟会有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但他之前也是听了个大概就觉得心惊胆战,现在听秦道说的详细,自己坐在暖气十足的包厢里竟都能感觉到鸡皮疙瘩蹿起……陆锦扬,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这事件还是个开头,他想坐稳堂口老大的位子,就一定会拿下那些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开刀。”雷冲有些讪讪:“原本经过贺老大跟邱恒的手,这一代算是安定下来了,没想到……” “你的假期销了?”像是没听见雷冲的话,司徒皇看向秦道似笑非笑地问道。 秦道吊儿郎当的耸了耸肩:“我抓了人交差就没我什么事了,除了陪我家雷老板,就去扫扫那小子的场子找乐趣呗……” “那你就最好在‘黑冥’待着。”黑眸微眯,深邃沉郁地能把人给吸进去,一点都不像是在跟人开玩笑。 “你是说陆锦扬可能会对阿道下手?”雷冲不敢置信地看着司徒皇,秦道就上门抓过一次人,陆锦扬不至于对他动手吧? “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想要在堂口里树立威望,他会不择手段。”沈墨皱了皱眉头,目光定定地盯着某处失神……就如同当初发现他跟林歌的事情,他连半点想要隐瞒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除掉了自己这个没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工具。 抱着沈墨的臂膀紧了紧,司徒皇看着沈墨的眼神霎时变得温柔起来。 沈墨笑了笑,以为这是司徒皇对自己一般性的关心,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司徒皇看穿…… 第162章:戏弄 就像沈墨所说的,陆锦扬在堂口会议上露面之后的短短半个多月,原先邱恒手下的亲信便一个个被撤换,元老不容易动,陆锦扬就夺了他们的权养着他们,说是养,其实就是变相地软禁,而那些不肯交权的大哥则是个个莫名其妙的失踪,彻头彻尾的大换血将所有人都弄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知道港城的娱乐业再次兴威,非法交易愈加猖獗时,陆锦扬便将所有的大权尽揽手中,成为堂口真正说一不二的话事人。 期间秦道的车也被放过几次炸弹,但辛亏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以至于后来就直接被雷冲禁足在‘黑冥’。 度假村的项目进行地如火如荼,萧莫白将土地使用权交给沈墨,赌场也就很快动工,按理说沈墨应该觉得很高兴,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接手的大工程,公司上下对他这个总经理也是再无二话。可不知道为什么,沈墨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是工程进行的太顺利,还是司徒皇最近总是若即若离的态度……沈墨不敢多想,他怕那种导致不安的因素是在司徒皇身上,毕竟美第奇财团富可敌国,而身为继承人的他又是黑道大帮的握权人,他想要什么样的美少年没有,不是非他沈墨不可…… 这种想法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进入大脑就一发不可收拾,愈发令沈墨惶惶不安,但更令他不安的是司徒皇今晚有没有回来,家里也就只有路西法看着,连阿诺也不见踪影……这种状况从半个月前就开始了,沈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想见他也见不到。 心里头藏着事,沈墨也没注意自己是从司徒家大门口直接出来的,自然也没留意到沈家房间窗口处一双紧盯着他的眼睛,因为他脸上的失魂落魄而逐渐冰冷寒厉。 虽然心里揣着事,但沈墨一从楼梯口上来,就发觉二楼房间的门虚掩着,而他明明记得自己每回去见司徒皇的时候都会把房门锁上……难道是皇来找自己了?! 有了这个念头,沈墨也不计较这些天司徒皇不见踪影的事了,急急忙忙跑上去推开虚掩的房门,连看也没看清楚就直接冲了上去,紧紧抱住窗边上站着的男人不撒手:“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了。”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沈墨没有得到预期之中的拥抱,反而觉得此刻抱着的身体愈发陌生……沈墨抬头望进一双冰冷的眸子,眼中的笑意在一刹那凝固,环着男人腰肢的双手也不禁慢慢放开…… “扬?” 陆锦扬看着沈墨犹如陌生人一般收回自己在腰间的手,眼神愈发冰冷,但这也是转瞬即逝,等他重新看向沈墨时,眼睛里又是一片温柔与爱惜:“怎么了?看见我好像很惊讶似的?” 沈墨脸上的表情松怔了几秒,瞥了一眼陆锦扬所站的位子,水眸微眯:“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还是在我的房间? 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是皇的房间所在。 陆锦扬难道发现了什么? 陆锦扬伸手抚了抚沈墨的脸,沈墨也没避开,任由他朝着自己笑:“小墨,我这么长时间没来找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你是问上次林歌在你别墅的事情,还是黎要抓了我你没去救我的事情?”陆锦扬绝不会无端端的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沈墨不得不警惕。 陆锦扬摸着沈墨脸颊的手一顿,俊挺的眉眼温和的舒展开来,看着他的水眸宠溺地笑道:“果然是生气了,不过小墨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很可爱。” “我哪有资格生陆总经理的气。”沈墨觉得今晚的陆锦扬阴阴的,说不出来的怪异。 “我跟林歌没什么,他怎么能跟你比?”陆锦扬轻轻刮了刮沈墨的鼻尖,径直从他身边经过走向沙发:“这些天公司里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所以上次你出意外的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说,其实……”陆锦扬笑着坐下,悠悠地看着沈墨:“我去找过你,只是那个时候工厂里已经没有人在了,后来我打电话问过张妈听说你平安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工厂里没人? 沈墨心下冷笑,那敢情半个多月前的一场好戏,黎要是自己主动找上他然后把自己送进监狱的?! 事情到了现在,沈墨心知肚明,陆锦扬已经知道自己跟司徒皇的关系,只不多他为什么不拆穿自己,沈墨倒是有点猜不透。 见沈墨不说话,陆锦扬便笑着斜靠在沙发上,右手撑着下巴温柔地看着沈墨:“我的小墨长大了呐。” 沈墨也不动,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锦扬:“你还当我是小孩子么?” 陆锦扬笑了笑:“我倒是想呢,那样我就能把你装进口袋带走了。” 沈墨嘴角的笑意一滞,水眸微微眯起:“你今天怎么了?” “小墨,还记得三个月前你跟我说过什么么?” “我说过什么了?” “你说等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就会把你自己交给我。”陆锦扬说着,眼神定定地盯着沈墨,令沈墨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他当然记得,但这只是暂时拖住陆锦扬的手段,而且当时自己说这话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在跟司徒皇置气…… 瞳孔骤然紧缩,沈墨心下深吸了口气,朝陆锦扬不确定的笑了笑:“锦扬,你大晚上来我这里不是为了跟我开这个玩笑吧?” “我爱上你了,小墨。”温软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不像是告白,倒像是在请求,而陆锦扬依旧是笑得一脸优雅,见沈墨没反应,陆锦扬笑着说了一遍:“我爱你,小墨。” 沈墨浑身一颤,但脸上还是维持着处变不惊的笑意:“我不觉得今晚是愚人节。” “你不相信我?”陆锦扬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哀伤,但起身走近沈墨的时候复又变得温和从容,仿佛刚才自己所说的是真是一句玩笑话……陆锦扬握住沈墨的肩膀在他额头亲了亲,笑道:“之前伯父打电话让我过来吃晚饭,但我刚想起公司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不留下来了,待会吃饭的时候你帮我跟伯父说一声。” “……” 陆锦扬笑着将沈墨纳进怀里,力道重得几乎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去:“晚上多吃点,最近瘦多了。”说完,陆锦扬便放开沈墨,走出了房间。 看着陆锦扬离开的背影,沈墨的心瞬间就沉了…… 陆锦扬,真的不一样了。 ****** “沈少爷,我们家少爷不在。”路西法伸手拦住再次折返进门的沈墨,脸上仍旧是一副恭敬有礼的笑意。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沈墨狡黠地笑笑,将手里滚烫的盘子塞进了路西法的手里,即便路西法手上戴着手套,但那一层薄布根本就挡不住盘子的热度……路西法微微皱眉。 沈墨脱了厚实的皮手套,水眸漫不经心的在客厅扫了一圈,回头见路西法还端着盘子不动,便立刻邪气地挑了挑眉,伸手指指盘子里的甜点:“这是刚从烤炉里拿出来的,趁热吃才好吃,保管爱吃的不爱吃的,尝一口就会爱上它的味道。” 沈墨站在面前,素来保持良好礼仪的管家也不好离开去放掉盘子,只能是皱眉端稳了它,语气之中听不出半点隐忍,依旧好言好语:“沈少爷,少爷他不在。” “我知道啊,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沈墨并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双手抱臂优哉游哉地看着路西法……不,确切的来说是看着路西法的眉头越皱越紧。 沈墨心下暗笑,他就赌路西法不敢把自己送给司徒皇的东西砸掉,不让他见司徒皇是吧,把阳台窗户封死是吧,难道这样就能阻止他去见他了么! “哦,我差点忘记了。”沈墨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般地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打火机,在路西法面前晃了晃:“这道点心很特别,一定要保持温度才好吃,所以我精心改良过了,用了点食材,只要点上火,就能保持它的热度,还不会损坏它的色香味。”说着,沈墨便‘啪——’地打开了打火机,路西法手里的盘子就‘唰’地一下起了火,没过多久,路西法波澜不惊的脸上就渗出了一层薄汗。 “怎么样?我这道甜点很稀奇吧?”沈墨不走,站在路西法面前细细地讲述他制作这道甜点的全过程,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路西法脸上的薄汗就变成大汗了,脸色也红了起来……不是被熏红得,而是硬忍忍出来的。 十指犹如在火上烤的感觉,比挨子弹都令人难以承受。 沈墨从制作点心一直说到芝麻绿豆的小事,今天上班见了什么人,处理了一些什么琐碎的公务,又吃了什么饭,喝了什么茶,就连路边的阿猫阿狗都能娓娓道来,他在一边起劲地说着,端着‘火’盘子的路西法早就已经手抖了起来……不过管家的礼仪告诉他,这盘子还得端着。 “诶你知道么?那只小猫的两只眼睛居然是一大一小,当你看着他的时候,他也会看着你哎!” 路西法笑笑,算是对沈墨的回复……其实这种猫满大街都是。 “其实我挺喜欢猫的,但家里养了法兰西这条笨狗,我要是把那只流浪猫带回家,法兰西肯定把它当宠物咬。” 沈家那么大,那只笨狗总不会有事没事满院子乱跑吧! “不过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小猫挺可怜的,就让司机去买了点猫粮……诶你知道么?多大的小猫吃什么猫粮那都是有讲究的……” 路西法的手已经快端不住盘子了。 “沈少爷。”低缓有力的声音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担忧,阿诺站在楼梯口眼神复杂地看着路西法,转而看向沈墨。 沈墨笑着眯了眯眼睛,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阿诺直笑:“咦,路西法说你不在诶,你怎么突然出现了?难道会时空转移什么的?那你能不能变到我家去,我家厨房还有这么一个盘子,送给你好不好?” 阿诺一脸纠结,眉头都快拧到一起去了:“沈少爷,不要再开玩笑了。” “你们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么?”脸上的笑意猛地一收,沈墨沉着脸盯住阿诺:“你们主仆几个到底想敷衍我敷衍道什么时候!” 第163章:重新上演的沈墨牌哀兵之策 “吵什么?!”低沉冷冽的声音带着不可违逆的霸道,自二楼拐角处的房间里传来,可那熟悉的人影却没有出现。 路西法跟阿诺齐齐一怔,立即转身朝向那个半开着的房间弯了弯腰:“少爷!” “我问你们在吵什么!”语气依旧强势地能把人压得抬不起头,但却让站在楼下的沈墨,心一点一点地揪紧,因为那声音中夹杂的是他从未听到过的疲惫与乏力。 阿诺看了一眼沈墨,拔高声音回道:“没事少爷,只是下人不小心打碎了盘子。” 一句托词干净又利落地撇净了沈墨的存在,沈墨木然地看向阿诺,莫名的恐惧感一下子就在心头蹿涌了起来,身体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无力感瞬间袭遍了四肢百骸…… “全都出去,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捏紧的拳头早已泛白,腿部传来的无力感让沈墨猛地晃了晃,路西法一惊,急忙腾出一只手想要扶住沈墨。 “给你。”将厚实的皮手套扔给路西法,沈墨拒绝了他的搀扶,苍白着一张小脸缓缓转身走出大门,瘦削的身体虚晃得好像会在下一秒就倒下去……阿诺想要追出去,却被路西法伸手挡住。路西法将盘子塞进阿诺手里,绅士优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令人猜不透的笑意,金边镜框下的双眼妖冶地邪性:“你干什么?想违抗少爷的命令?” “可他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像是被路西法点醒一般,阿诺虽然担心沈墨,却也没有再追出去,只是看着门外路灯下那瘦小虚弱的身形,心中不忍。 “他是不好,但你别忘了,少爷为了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路西法眯了眯双眸,转身要走。 “如果少爷好了,沈少爷却出事了呢?”阿诺伸手握住路西法的手臂,这是他第一次离路西法这么近,可却感觉自己跟路西法的距离隔了不止一点点。 路西法勾唇,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你跟沈少爷提起我的事,我还没有跟你追究,阿诺。” 阿诺浑身一震,握住路西法的手立即收回,脸上闪过一丝受伤:“我已经向少爷申请调回训练营了,而少爷也同意了我的请求,暂时……不会回来。”打扰你了。 妖冶的眸子眯了眯,路西法不置一词地抬腿离开。 手心的温度已经在盘子的烘烤下变得难以忍受,但阿诺却像是没有一点反应似的,呆怔地看着路西法离开。等那高傲优雅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时,阿诺才转过身离开。 拖着从杂物房里倒腾出来的电锯,沈墨第三次折回了司徒家,可就在他准备从别墅侧边翻墙进去的时候,却看见一抹银白色的身影在路灯下若隐若现。说是若隐若现,因为那人的半边身子还站在黑暗里,左腿伸直,右腿微微前驱,脚跟抵住围墙,正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拖着电锯往上翻的少年…… 像是早就在这里等着他送上门一样。 沈墨从墙头上下来,拉了拉皱巴巴的外套,大方地将电锯拿在身侧看向等着他的男人,理直,气也很壮:“路西法,你半夜不睡觉躲在这里干什么?” 眨巴的眸子似乎在抗议沈墨这句打肿脸充胖子的无赖话,但这种表情在沈墨看来,路西法是在鼓励他,毕竟他还是不相信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美人不会是样冷冰冰的工具……起码他保护自己是还挺尽心尽力的,而自己也没出什么大事,不是么? “等你。”很直接明了的一句话,路西法靠着墙壁没动。 沈墨挑眉一笑,老大不客气地上前伸手拍了拍路西法的肩膀:“不用麻烦路西法管家了,我自己可以进去。” 妖冶的眸子瞥了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路西法的笑有些轻飘飘的:“沈少爷真是客气。” “你们不是对我也很客气?我不就是个摔破盘子的下人么,路西法管家,你就把我这个下人当成空气,没多大损失。” “半夜三更拿着……”路西法扫了一眼沈墨手里的物件,笑得有些诡异:“电锯,沈少爷就不嫌重?而且待会要是用起来,吵着邻居就不好了,惊动警察那就更是不得了了,沈少爷你说是不是?” “那玻璃石头砸不穿,路西法管家,你就这么先适应着吧。”沈墨厚道地朝路西法点了点头,拿着电锯纵身一跃,单手捞住墙头爬了上去:“我试试看这个顶不顶用,不顶用的话还得想其他办法。” 话音一落,一小团黑影就朝沈墨脸上砸过来,沈墨一惊,立即张口咬住那飞过的东西,朝路西法瞪了瞪眼睛。 “这个可比你的电锯管用多了。”路西法笑着指了指沈墨怀里的电锯,依旧优雅自若,风度翩翩:“小心用着,别割到自己的手了,那我可不负责。” 水眸含笑眯了眯,口不能言,就用这个聊表谢意。 银白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可那嘲讽般的笑意却钻进了沈墨耳朵:“这种哀兵之策上次已经用过了,这次还玩?唉,也只有阿诺那个傻子被你骗得团团转……不过沈少爷,你就不担心我扔出去的是炸弹么?随随便便就这么张大嘴巴接住了?” 沈墨眼底的笑意瞬间凝固,塞着东西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望了一眼怀里揣着的笨重电锯,沈墨毫不犹豫地将他扔出了墙外,动作敏捷地翻身溜了进去! (卡洛斯,你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我不记得我跟你有过什么约定。” (卡洛斯?德?美第奇,你生气的样子真让人着迷,要不是你成了Krls的未婚夫,我可不想放过你。) 小心翼翼地翻进阳台,沈墨就趴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透过窗帘缝隙瞅着里面的动静,可视野范围是在是狭小,瞄了半天也只能看到对面大大的写字台,而司徒皇根本没在那里坐着。 “Niclas,注意你的语气。” (Oh,我们伟大的教父殿下生气了。) 充满戏弄的笑声狂妄地透过大屏幕传出窗外,沈墨几乎是把耳朵贴在了玻璃上去听里面的动静,冷不丁的被里面传来的笑声一吓,裹挟着小雪的冷风都变得异常凄厉恐怖。 拿出路西法给的小物件看了看,在底部发现指甲盖大小的摁钮,一摁下去,锋利无比的尖头就从里面冒了出来,要不是捏着周边打开的,沈墨的手心非得被他刺穿不可。 不过那尖头也奇怪地很,有点像银器,又有点像金刚石,急速转动的时候还带着蓝幽幽的电流……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将那尖头顶上了面前的钢化玻璃,只听到轻微如蚊蝇的声音传来,那斧头都劈不开的钢化玻璃竟然一下子被戳了个对穿! 水眸中泛出跃跃欲试的精光,沈墨毫不手软的用那小玩意在偌大的玻璃面上划了一个大圈,割破玻璃的声音在呼啸的冷风中显得微不足道,自然也没有引起里面之人的注意。小心翼翼地卸下割坏的玻璃,沈墨猫着腰钻了进去,刚才还模糊的声音立刻变得清晰起来,沈墨便循着声音往里走。 (卡洛斯殿下,您要成为美第奇财团真正的当家人,其实很简单。可如果您要反悔与我们家族的约定,那一切都不好说了。)中性的声音虽然时刻带着讥讽,但却像是最好的葡萄酿出来的顶级红酒,温纯滑舌,说不出的风雅迷人。 沈墨微微皱眉,这变态是在威胁皇么? “威胁我,就是在拿你家族的命运开玩笑。”低沉有力,不容置喙的反驳,霸道地令人汗颜……这些天来的担忧顿时一扫而光,司徒皇在家,那就证明他还没有想要抛下自己跑回意大利的意思……沈墨咬唇笑了笑,这个男人还真是霸道。 (卡洛斯,你不也在威胁我么?这是家族之间的约定,身为美第奇财团的继承人,你怎么可以违背家族的使命,拒绝……你后面那是什么?!)好听的声音猛地一顿,继而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惊叫出声,俊美地恍若天神的男人几乎是大惊失色地指着屏幕对司徒皇大喊:(那是什么!) 沈墨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鼻子跟嘴巴,心里讪讪……自己有这么恐怖吓人么? 哦对了,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不被人发现,他在自己脸上涂了点料。 抬头正好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只见司徒皇正转过椅子一脸深沉的盯着自己……沈墨一愣,立即灿烂地投以微笑,抬手朝司徒皇打了个招呼:“嗨……”突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路西法给的‘神秘礼物’,赶紧又把手藏到了背后。 ‘兹——’司徒皇没让眼前大屏幕里的人喊完,就拿了遥控器关闭了视频,那张惊慌的几乎变了形的俊脸立即消失在白白的屏幕里。 喉结紧张的蠕了蠕,沈墨往旁边挪了挪,笑得一脸尴尬:“你忙你的,这里我熟悉,我自己找地方坐就好了。” “过来。” 挪动的脚步一顿,几乎半个月没好好听一回的声音一下子在耳边响起,心悸得他差点就要扑进他的怀里了,只是……他的声音好冷,比刚才跟人视频说话的时候还要冷,仿佛自己真的就像是个翻窗而入的小偷,沈墨的心猛地被刺痛了一下。 “过来……”比起刚才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倍的声音在倔强地站立不动的少年耳边响起,令少年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可脾性却硬得很,愣是没动半步。 “过来我这边,小墨。”见少年咬住下唇憋忍的模样,司徒皇的声音温软宠溺到了极点。 “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我这就离开。”沈墨受不了男人的温柔,只要他一哄自己,自己就会马上乖乖地贴上去,那种不值钱的倒贴真的很讨厌! “小野猫……”男人的声音突然拉近,沈墨脑子一堵,连想都没想就顺手将手里的物件砸了出去,只听见一声痛苦的闷哼跟物体落地的声音响起……偷偷扭头瞄了一眼背后的状况,只见男人手捂着鲜血直流的额头,满脸疲累地朝自己笑着…… 沈墨懵了。 第164章:你不想过来抱抱我么?(出自皇皇暴君之口) “不想过来抱抱我么?”五指间的鲜血模糊了视线,可司徒皇依旧没动,一手捂着额头一手伸向沈墨,即便鲜血流了满脸,但这个男人还是该死的温柔性感,令沈墨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那只朝自己伸着的手,仿佛是浸沾了什么魔法,在沈墨看来是如此的诱惑,以至于他竟巴巴地望着那只手一步一挪地靠近他。 触及到手指的热度,沈墨一下子就被司徒皇拖进了怀里,掠夺性的气息瞬间霸道地涌进了鼻腔,紧接着就是沾着腥味的舌尖侵占了味蕾,那仿佛要吸光胸腹内所有空气的缠吻紧窒得快要让人爆炸,可司徒皇却丝毫没有想要放开沈墨的意思,用力扣住他的后脑勺不断将自己的气息送入那熟悉的口腔,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此刻是真正拥有了这个美丽的少年。 胸腔内的空气一分一毫地被掏尽,干闷苦痛地快要裂开,可沈墨却一点都不想推开这个异常狂肆的男人,任凭他将自己的呼吸夺走,也要抱紧他让他狠狠地咬痛自己的舌尖,只有这样,那半个多月的失落跟空洞才能被一点一滴地填满,自己才像是活着有血有肉的人。 带着体温的鲜血落在沈墨的睫毛上,微微一颤动就顺着眼睑滑入唇齿交缠的口腔中,腥甜之中夹杂着丝丝类似于铁锈的味道,混着着翻搅的唾液在两人的气息中蔓延,进入肠壁,渗进血脉,那被寒风侵袭的血液恍若蛰伏的猛兽,瞬间在两人剧烈起伏的胸膛中嘶吼奔腾……直等到沈墨的视线也被司徒皇的鲜血模糊,崩溃的理智才慢慢觉醒,低低的哽咽声自充血的红肿双唇中逸出。 激烈的交缠戛然而止,司徒皇从沈墨口腔中退出,覆在他唇边垂着眼睑看他落泪的眼角,混着鲜血的泪水淌过擦着黑灰的脸颊,在这种气氛下有些滑稽。 “怎么了?哪里弄疼了么?”司徒皇捧着少年脏兮兮的脸,笑得有些勉强。 沈墨的双手自一开始就揪紧司徒皇的毛衣,此刻也还紧紧拽住不放,肿胀的红唇微微起合,似乎在竭力隐忍着自己的委屈:“非得要这样你才记起我的话,那你继续。” 瞳光微微紧缩,司徒皇伸手擦着沈墨脸上的脏乱,声音温柔得令人心颤:“是因为这半个月我没去找你,你生我的气了?” “是你没来找我的问题么!”沈墨气呼呼地挥开司徒皇的手,眼泪就不争气地往下淌:“我来找你你也不是让人打发我走了么!” “我最近在处理一些事情,所以……” 没等那只手靠近自己的脸,沈墨又再次倔着脾气将它拍开,赌气似地低下头不去看司徒皇:“什么事情重要到让你连跟我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手愣在了半空中,司徒皇哑然失笑,也不管沈墨脸上乱涂了什么,低下头便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水,自上而下,慢慢吻过脸颊,鼻子,唇角,动作轻柔得仿若眼前的少年是件易碎品。 鲜血自男人的下巴淌在沈墨的衬衣上,沈墨终究是狠不下心来推开他,鼓着腮帮子憋屈地哼了哼:“你的头……流血了。” 在沈墨的唇边留下一串细细的吻,司徒皇笑着托起闹脾气之人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温柔笑道:“反正没有人关心,就让它流着。” 秀眉微蹙,鼓着的小脸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恢复了原样……沈墨虽还有怨气,但看着司徒皇流血的额头还是止不住地心疼,于是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心虚地哼唧:“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流血流太多了来不及抢救……” “……” “我可没那么多血补给你。”沈墨撇了撇嘴,不甘不愿的拉着司徒皇在椅子上坐下,轻车熟路地就从书架下方的柜子里拖出了医药箱,然后又不情不愿地哼哧着,开始拿出棉球给他清理伤口……自从上次自己受伤之后知道了司徒皇跟自己血型一样,这让沈墨暗地里兴奋了好多天。 司徒皇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沈墨那张小花脸,明明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见他流血都急得快哭了,还一本正经地绷着脸数落他,那纠结的模样着实诱人……就这么想着,司徒皇就亲上了那还红肿着的嘴巴,反复在齿间噬咬揉搓了几下,直到少年瞪着湿漉漉的眼睛不满地盯住他时,司徒皇才意犹未尽地在他唇瓣上细细舔过,听话的坐着不动,让他帮自己擦拭伤口。 可那张诱人总是在自己面前晃着,充了血的嘴唇就跟饱满的樱桃似的,在黝黑深邃的瞳孔中闪闪发亮,闪耀这迷人的光泽……沈墨拿着棉球的手顿在半空中,嘴巴被这头豺狼紧密地封住,就算是想骂都骂不出来,而此刻他又不敢去推他,望着他头上还在渗着血的伤口,心下一横,就想说你想亲就亲吧,亲完了我再弄,可沈墨没想到,就这样的动作,这个男人竟乐此不疲地一直做着,直到自己的唇被亲的发麻以致毫无知觉,他还是没完没了的啄着。 “你够了没!”沈墨瞪圆了眼睛想吓退送上来的唇,但他这一恐吓,男人便一动不动的望着他,黑漆漆的眸子像是能吸尽万物的无底洞似的,看得他情不自禁地将自己深陷进去,后果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了,倒霉的嘴就被当成什么好吃的糖果在男人嘴里反复吸吮,舔舐。 “你能不能不要再亲了……”沈墨闭了闭自己麻木的唇,感觉连说话都漏风。 “为什么?”讨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温柔体贴地望着他,是沈墨难得见到的温顺,所以到了喉咙口想骂的话又被生生地咽了进去……沈墨吸了吸鼻子:“我嘴麻了。” 司徒皇竭力忍住想笑出来的冲动,伸手抚了抚少年肿的快出血的唇,黑眸里一片沉溺。 “我还是叫老赵来给你看看吧。”沈墨担心自己处理得不好会让司徒皇额头留疤,所以便不敢自己动手,想找老赵来处理。 细腰被牢牢固定住,司徒皇笑着舔了舔薄唇:“除非你的小嘴不麻了。” “什么嘛!”沈墨嘴上硬着,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高兴,继续用酒精棉花给他伤口消毒,不过担心司徒皇会痛,沈墨都是拿捏好了分寸轻擦慢拭的,所以刚刚还皱成一团的小脸随着手上动作的轻柔也慢慢变得柔和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司徒皇仰着脸任由沈墨为他处理伤口,可黑眸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底的柔情怎么也骗不了人,仿佛这半个月的避而不见只是沈墨脑子里的幻觉…… “你知道我见不到你会很着急。”沈墨边帮他上药,边俯下身替他轻轻吹着伤口,眼眶红红的。 司徒皇轻笑,环在沈墨腰间的双臂紧了紧:“嗯。” “你知道我着急起来就会以为你不要我了。”不争气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着转,让沈墨都开始讨厌自己的软弱了。 “嗯。”轻缓低沉的回答,磁性而又迷魅,让人一下子就沦陷在其中不能自拔。 “你知道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缠绷带的手开始颤抖,软糯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哭腔。 “嗯。”男人的声音愈发温柔。 “你知道我要是不放过你,就会杀了你。”剪掉多余的绷带,沈墨握着剪刀的手指已经开始泛白。 “好。”不再是简单的‘嗯’,而是肯定又纵容的‘好’,在沈墨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时候,司徒皇一把拽住他的腰肢将他拖到了自己的腿上,亲亲他红了的眼睑笑道:“不哭了,小野猫。” “我也不想哭,会让人看着厌烦。”沈墨吸吸鼻子,眼泪打着转儿硬是没流下来。 司徒皇心疼地贴上沈墨的脸,面对面的距离让两个人的心彼此贴近:“我永远都不会厌倦我的小野猫的。” “那你为什么不见我。”强压的哭腔已经濒临崩溃,可沈墨还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司徒皇轻轻叹了口气,抱着沈墨的力道缓缓加重:“我的奶奶,也就是美第奇财团现任总裁,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水眸惊讶的瞪大,滚圆的泪珠儿就猛地砸了下来,可沈墨也不在乎丢面子的事了,赶紧捧住司徒皇的脸看着他问道:“她不同意么?” 司徒皇笑了笑:“记得你当初是为了什么事跟我闹别扭的么?” 沈墨心里一抽痛,不太情愿的说道:“你有未婚妻。”难道说,皇的奶奶要他回去娶那个叫做‘Krls’的女人了么? 看着沈墨眼底的受伤,司徒皇心疼地抚了抚他的眉眼:“放心吧,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娶她的,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可是……” “美第奇财团我会凭自己的本事拿回来,到时候我就不必去娶那个女人。”司徒皇笑着吻吻少年圆润的鼻尖:“这半个多月不见你也是为了这个。这件事要暗中进行,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我作为财团继承人妄图提前夺权,传出去会引人嘲笑的。”其实夺权自古以来就在豪门之中不可避免,而现在他要从自己的奶奶,那个一手撑起美第奇财团半边天的铁腕女人手里夺权,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半个月不见我就是因为做这件事?”沈墨震惊,他不见自己的原因,是为了他们的将来?那自己岂不是错怪他了?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偷偷跑回意大利了?”司徒皇好笑地调戏着突然面红耳赤的人儿,这小东西永远不会知道他这副表情有多么诱人犯罪。 沈墨嗫嚅了半天没说出个什么名堂,这脸都已经丢到姥姥家了。 司徒皇在他红彤彤的脸上捏了一把,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小东西,以后几天你可能也会见不到我,但你要相信我,等那边的事情一搞定,我就会去找你。而这几天里为了你的安全,我会让路西法贴身保护你,毕竟我奶奶那边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有可能会对你不利。” 沈墨虽然心惊司徒皇的奶奶会对付他,但这点担心跟司徒皇的牺牲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他会乖乖地等他过来找自己,即便不能时常见面,只要知道他就在离自己不足两百米的地方,那样的等待就不算什么。 所以既然皇都在为了他们的将来奋斗,自己也要加紧处理手头上的事情,有他在,自己还畏首畏尾的干什么?! 第165章:知道林歌吸毒 “少爷,您总算回来了……”还未进门,小女佣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客厅里坐着的贵妇人,小声耳语道:“陆太太在客厅里等您好久了。” 陆太太? 明兰? 沈墨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笑着将外套递给小女佣:“老爷不在家?” 小女佣边收起外套边摇了摇头:“不在呢,打过电话说会晚一点回来。” “煮杯咖啡给我。”沈墨卷起毛衣袖子走进客厅,却听小女佣在后头小声咕哝了一句‘大少爷也整天不见人影’,迈出去的脚步顿了顿,却也什么都没问,继续朝前走。 “兰姨。”在明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沈墨笑着跟她打招呼。 端着茶杯的明兰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连沈墨叫她都没什么反应,直等到小女佣端着咖啡给沈墨送来,才被小女佣响亮的嗓门给惊到,抬头便看见沈墨坐在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明兰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给打翻。 起身抽了张纸巾递给明兰,见明兰一脸讶异地看着自己,沈墨不禁觉得好笑,难道他的样子长得真挺吓人么? “兰姨找我有事么?” “小墨,你真的不一样了。”蓦地,明兰突然答了这么一句,这次倒是轮到沈墨惊讶了,坐回沙发看着明兰笑了笑:“兰姨指哪一方面?” 明兰定定地盯着沈墨的脸看了一会儿,画着淡妆的脸才又重新高傲冷艳起来,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小墨,兰姨说话不会拐弯抹角……锦汤这几天有没有来找过你?” 水眸浮起一层浅浅的笑意,沈墨不动声色地喝着咖啡:“前几天来过,本该留下来吃晚饭的,后来因为公司有事就先走了。” “这么说最近你才见过他一次?”沈墨的话音刚落,明兰就亟不可待地拔高了声音,可话一说出口,明兰就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笑着掩饰:“最近两家公司合作的项目真有那么忙么?老爷子好几次叫他回去吃饭,他都说没空。” 没空是借口,忙着怎么坐稳老大位置才是真……这种话沈墨当然不会跟明兰说,而明兰今天来的目的也显然很明确,是打听自己继子下落来的。沈墨不禁有点钦佩这个女人的勇气,陆老爷子还没怎么样呢,她就对年轻的继子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关心了,她这么光明正大的找上门问陆锦扬的下落,也不怕自己这个陆锦扬名义上的恋人吃醋? “赌场刚刚动工,而且渡假村的项目还在不断改进完善之中,忙是应该的。”沈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并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谓的话题上。 见沈墨不怎么感兴趣,明兰自然也不会在这个话题上再说下去,便端着茶杯送到嘴边佯装若无其事地提到了陆锦扬的别墅,描画精致的眉眼微微瞥了瞥沈墨的动静,复又低头喝茶:“说起来那个人还真有点像小墨你,尤其是那双眼睛,真的跟你很像。” 瓷杯中的苦咖啡因没加奶精跟糖,香味很是浓郁,飘散在空气中连空气都带上了涩涩的味道……沈墨半眯着眼睛慵懒地吸了口气,眼睑微抬,果然就跟试探他反应的明兰目光相对,明兰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低下头继续喝茶。 “那个人我见过,叫贺宇是吧。”沈墨放下咖啡杯,双肘撑在大腿上身子微微前倾,在明兰惊愕的注视下温和地笑了笑:“是锦扬从夜色酒吧里带出来的,这个我早就知道,而且贺宇我也见过,是个挺不错的人。” “他是个男妓……”美目之中带了些薄怒,明兰说了半句就在沈墨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冷静了下来,讪讪道:“而且还是个疯子,连自杀这种事都经常做,这种人放在锦扬身边太危险了,要不是担心老爷子知道身子受不了,我早就跟老爷子说了。” 自杀?贺宇自杀过? 脑海里立刻想到第一次在陆锦扬别墅见到贺宇的情景,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伤,见到突然闯进来的人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慌张而是高兴……那个时候他会不会是期待着自己能把他带走? “锦扬听你的话,你有时间就劝劝他,不要再让他做惹老爷子生气的事情了。”冠冕堂皇的话将沈墨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说实在的,沈墨真不怎么喜欢这个女人,一副心机全藏在话里,让人听着就很不舒服。 “我会的,兰姨放心。” ‘哐——’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打断了沈墨与明兰的对话,之后就见小女佣匆匆忙忙地过来解释:“太太刚刚在房间里打碎了东西,割到了手指流了好多血。” “去把老赵叫来。”沈墨起身朝明兰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兰姨,我去楼上看看。” “鸣凤没事吧,要不我也上去看看?” “不用了兰姨,你怀了孕还是不要见血的好,免得影响孩子。”水眸扫了一眼明兰微凸的肚子,沈墨便立刻转身上楼。 明兰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总觉得沈墨刚才的那个眼神,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 “太太,还是我来收拾吧,您去床上坐着。”女佣刚拿着扫帚想要扫掉玻璃碎片,沈墨就从门口走了进来,见袁鸣凤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地在碎片边站着,水眸微微眯起。 “袁姨,你没事吧?” 袁鸣凤抬头见是沈墨,不由的有些慌乱:“我没事小墨,只是睡了一会儿觉得口渴想起来喝杯水,却把杯子给打破了。” 瞥了一眼地上的两粒白色药丸,沈墨看着袁鸣凤目光闪烁的眼睛低声问道:“你吃安眠药?” “我这两天总是睡不着,所以才想吃点安眠药……”袁鸣凤不禁有点急,拉着沈墨的手臂说道:“小墨你别告诉你爸,我不想让他担心。” “是不是大哥出什么事了?”能影响到袁鸣凤的,恐怕也只有林歌了。 袁鸣凤缩了手,忌讳地看了看扫着碎片的佣人,没说话。 “地毯上的玻璃碎片扫不干净,去拿套新的过来换掉吧。” “好的少爷。” 等佣人出了房间,沈墨便扶着袁鸣凤到床上坐下,重新拿了个水杯倒了点水递给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袁鸣凤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头痛地揉了揉前额:“小歌已经很多天没回来了,电话也打不通,我担心他会在外面出事。” 目光微微沉了沉:“爸知道这件事么?” “我不敢告诉他,只能说小歌去朋友家暂住……”袁鸣凤叹着气:“以前小歌很乖的,就算是跟朋友出去都会跟我说一声,但现在却连着两天没回家……小墨,小歌不会出什么事吧?” “等会儿我派人出去找找,不会有事的。” “之前老赵就跟我说过小歌的事,但当时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想不到现在真的出事了。” “老赵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说小歌最近精神不好,让我多关心他,我以为多补补身子就没事了,没想到……” “好了袁姨,一有大哥的消息我会立刻打电话给你的,你先休息吧。” 等袁鸣凤躺下了,老赵才拎着医药箱匆匆赶来,见到沈墨也在,便在门口等着。 “太太没事吧?” “没事。”沈墨关上门,抬手握住老赵的肩膀低声问道:“赵叔,你跟我说实话,我大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老赵一愣:“大少爷怎么了?” “他很多天没回来了。”沈墨的眼神很亮,仿佛能直接穿透视网膜顺着各路神经抵达人的内心深处……老赵叹了口气:“之前大少爷身体不舒服我去看过,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大少爷是染上了毒瘾。” 林歌吸毒? 一丝惊愕在水眸中转瞬即逝,沈墨压低声音不悦道:“赵叔,这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是大少爷不肯让我看病,所以我也只是猜想,并不能肯定。” “好了,既然事情没搞清楚,那就暂时不要跟别人说,等把他找回来再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少爷。” “你先下去吧。” 老赵一走,银白色的身影就出现在走廊上,朝沈墨走过来。 “你也听到了?”沈墨转身,面色如霜地看着路西法。 “传出去沈家的面子可就不保了。”路西法笑意盈盈地看着沈墨:“要我把他找回来么?” 水眸微眯:“不用,你陪我走一趟就行了。” 第166章:怕什么?怕你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嘭——’地一声巨响,房间大门就被撞烂,激起一阵灰尘。 五大三粗的壮汉就这么被甩了进来,倒在破烂的门板上捂着后脑勺直哼哼,就在房间里的中年男人紧急拔枪对准门口时,又有两个被利落地扔了进来,三个六七百斤的男人垒在一起痛苦地低嚎着。 拔枪的人也傻眼了,脸上一层虚汗,手臂直哆嗦。 穿着修身西装的高挑少年从门外进来,带进来一阵刺骨的冷风,少年身后跟着一个戴着白色手套的男人,一双妖冶的眸子藏在金边镜框下,虽是笑着,却让人倍觉寒冷。 比女人还漂亮的少年此刻就站在中年男人的枪口下,清冷桀骜,宛若一头不可驯服的优雅黑豹,令人望而生畏……而此刻,少年漆黑幽深的狭长双眸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执着枪的中年男人,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堵住那黑洞洞的枪口,双眸中闪过一丝促狭邪魅的笑意。 “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中年男人吓得抖若筛糠,眼神戒备又慌张的盯着面前的少年。 “是谁的地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找的人在你这里。”手指沿着枪口绕了一圈,沈墨笑着抬眼看向吓得腿软的中年男人:“这个人经理你应该熟悉,林歌。” 中年男人脸色一滞,盯着沈墨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哆嗦开口:“你是沈墨沈总经理?” “嘘——”手指沿着枪身游移到中年男人手上,在对方惊愕恐慌的注视下快速捏住他的手腕,缓缓使劲……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沈墨面沉如水地盯着他冷冷开口:“人在哪里?” “我不知……啊!”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臂被面前弱不禁风的少年卸下,中年男人惊恐地颤抖着:“我……我找人查一查。” 手臂上的力道一松,那脱臼的臂膀就垂了下来,痛得中年男人脸色煞白,艰难地挪到办公桌上拿起电话…… “早就听说过夜色酒吧的经理不简单,不过依我看应该是不识抬举。”抓住从底下挥向自己小腹的拳头,沈墨笑着握紧将它提了起来,水眸中闪过一丝寒气:“别跟我耍花样,林歌在哪里?” “这……这是客人的隐私,要是我……说出去了,也不会有好果子……我说!我说!”手掌猛然间被折弯,痛得那人连声哀嚎:“在VIP219包厢……” 瞥了一眼办公桌抽屉里的那包白粉,沈墨一声冷哼,厌恶地推开那人,转身就走。 “我们老大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臭……”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张叫嚣的嘴就被自己的枪管给堵住,路西法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在那人吓得急忙点头的时候扣动扳机…… “啪……”路西法笑着将卸下的弹匣在吓得尿裤子的那人眼前晃了晃,然后捂着鼻子优雅从容地离去。 嘴里还衔着枪的中年男人‘噗通——’一下跪地,满脸满身的冷汗,尿溢了一裤裆。 ****** “林少,感觉怎么样?”双眼冒着银光的男人边伺候着烟,边趁机搂着林歌的腰揩油。 仰着脖子吞云吐雾的林歌痴痴地笑了笑,目光开始迷离:“比上次的货色好多了。” “好就多吸两口。”男人巴不得把手里的香烟送到那张艳鳢的小嘴里去,等他爽快了,那就轮到自己了。 林歌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烟,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在对方的脸上,引得旁边一群人哄然大笑,而那人也完全把林歌的举动当成是在挑逗他,急色的想要把嘴凑上去…… ‘兹拉——’一声,一股烧焦的味道立刻在包厢里传遍,男人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插在自己嘴里的烟头,然后才在林歌的笑声中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地跳了起来想打他。林歌被人揪着胸脯感觉到气血不顺,难受的不能喘气,于是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拎起桌上的酒瓶抡向了对方的头,顿时…… 血流如注。 “这小子是谁找来的?”林歌扔了手里带血的啤酒瓶,一脚踩上在地上哀嚎打滚满头是血的男人,痴痴笑过之后便立即沉下了脸色,抬眼扫过包厢里的众人。 “算了林少,这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教训了就算了,不要让他打扰我们的兴致。” “就是,算他不识抬举,竟敢动林少的脑筋!” “算了算了,别让他扫了兴。” …… …… 被众人劝着,林歌才踹了那人一脚,脸色阴沉地坐回沙发。 “林少,你不回家没事吧?” “怎么,怕我没钱?”林歌冷笑,从桌上的烟盒中抽了一根点上,继续吞云吐雾。 ‘嘭——’地一声,包厢门被人踹开,乌烟瘴气混杂着各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一股脑的袭向门口,令站在门口的沈墨脸色又沉了几分。 逆光之下包厢里的人根本看不清门口站着的是什么人,叫嚣声,辱骂声立刻传进了沈墨耳朵,沈墨眯了眯眼,看清楚最中间坐着的吞云吐雾的人,眼神攸然一凛。 “艹,叫你出去没听见啊!” “滚出去!” “滚呐!滚!” …… …… “沈少爷,要不要我进去把他带出来?”路西法倚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墨。 沈墨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立即走进包厢,里面的三教九流小混混立马都‘腾’地站了起来,拿啤酒瓶的拿啤酒瓶,撸手臂的撸手臂,个个一副随时干架的冲劲。 可眯着眼睛正享受漂浮在云端快感的林歌却在不经意地瞥向来人时脸色煞白。 揪住林歌的衣领一把将他从沙发上拖起,两人面对面时,沈墨依旧能闻到从他身上传出来的呛人烟味:“给你十五秒时间,整理好出来。”说着,沈墨便狠狠推开林歌径自转身。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林歌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勉强站住脚跟也是双腿发虚,可盯着沈墨后背的眼神却是出奇地冷冽清明:“别忘了,我才是你大哥……沈墨。” 水眸里仅存的一丝光亮也瞬间消失无影,沈墨冷笑着转身:“你现在是脑子还没清醒?” “清醒什么?”林歌不屑地笑了起来:“大哥跟朋友喝喝酒聊聊天,也需要你这个当弟弟的来管么?” “林少,别说了。” “对啊林少,你还是跟沈总经理回去吧。”包厢里的几个人见情况不对,个个见风使舵的规劝林歌。 “我为什么要回去!”林歌猛地一脚踹翻了桌子,旋即转身指着沈墨喝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 深沉无底的水眸定定地盯了林歌几秒,沈墨一声冷笑,说了句‘看来你还没清醒’就一把拽住林歌的衣领将他拖出了包厢,林歌拼命踢打反抗,但本来就不怎么强健的身体还又在刚才吸了不少烟,整个人就软绵绵的棉花似的被沈墨拖了出去,那些冲出来想要帮林歌的小混混都被路西法挡在了门口,在看见这个美艳男子脸上出现冷邪阴鸷的笑意时,竟无一人敢吭声。 “沈墨!沈墨你疯了么!”林歌被沈墨一路拖进了卫生间,看着沈墨打开水龙头,林歌便吓得失声大叫。 “我怎么疯了?我这个做弟弟的只是想让大哥你清醒清醒。”话音一落,林歌的头就被摁进了水池,连续喝了好几口水之后才被沈墨拽出来,满头满脸都是湿哒哒的……林歌喘了几口粗气,怨毒地瞪向沈墨:“你没资格管我,弟弟!” “没资格?”沈墨挑了挑眉,手上一用劲,林歌又被摁进了水池里,这会等他消停了,沈墨才将他拉上来,看着去了半条命的林歌冷哼道:“作为沈家的大少爷,衣食无忧的同时,你是不是也应该尽尽大少爷的义务?” “呵呵……”林歌趴在水池边耸动着肩膀笑了笑:“这个沈家有你这个二少爷就行了,用不着我来尽什么义务。” 沈墨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沈家对不起你了?还是说,你觉得我坐上了总经理的位子,而你这个老大却没有,所以你恨我?” “我恨你你不早该知道么?”林歌转头,笑得一脸无赖。 沈墨低头笑了笑,放开林歌的衣领双手环臂审视着他:“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沈氏集团的副总,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林歌一愣,复又很快冷笑起来:“沈墨,你是在可怜我还是在作弄我?” “只要你安安稳稳地做好你的沈家大少爷,别给沈家丢脸,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所以你就让我做副总?”林歌冷哼。 沈墨皱眉,眼神微凛:“怎么,看样子你是想做我的位子了?不过这可由不得我作主,我这个总经理最多给你个副总,你要想做总经理或是总裁,你可以去求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没准你一开口,他还真会答应。”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让我回去乖乖做沈家的大少爷么!”林歌沿着水池瘫坐在地上,哂笑着盯住沈墨:“也行,你把陆锦扬让给我,我就跟你回去。” “为了陆锦扬,你倒是连毒都敢碰了。”沈墨突然打从心底可怜起林歌来,上辈子或许是跟陆锦扬两情相悦,他要什么陆锦扬就给他什么,但现在他对于陆锦扬来说,也不过是个金钱底下的牺牲品……这里的毒品都是由陆锦扬的堂口放出来的,夜色酒吧也是陆锦扬名下的产业,一个整天在他的场子里挥金如土的客户,而且又是沈家的大少爷,陆锦扬应该也知道了吧? “为了他,也为了你。”林歌笑得像个疯子,眼神直直地盯着沈墨:“林子恒,林耀军,那个狱警,监狱里的人……太多太多了,我要是不吸毒,我还能活到现在么?” 沈墨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林歌。 林歌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知道贺宇的对不对?你知道他,他住在陆锦扬别墅里,你不可能没听说过贺宇。” “你想说什么?” “陆锦扬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肯帮我请律师,是因为贺宇帮我求的情?”林歌说着,便曲起膝盖然后弯腰抱住,将下巴搁在腿上笑道:“他在这个酒吧做MB的,那天他接客的时候毒瘾发作,求我去帮他买烟,你知道他说什么了么?” “……什么。”沈墨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恨不得冲上去给林歌一拳,要不是因为帮他,贺宇的处境也不至于会这么惨,可他却接受的心安理得。 “他对我说,去给我买包烟,我快受不了了……”林歌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但眼神却慢慢空洞起来:“没有烟,我会痛死的……你知道么,他说我跟他很像,他说我会是下一个他,果然,我现在也变得跟他一样了,我不吸毒的话,我这里……”林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也会痛死的。” 沈墨盯着他看了几秒,冷声说道:“起来跟我回去。” “你不会给,你不会把他让给我的……” “可我能让你去陆氏工作。” 林歌一怔,许久才从沈墨身上收回视线:“你就不怕……” “怕什么?怕你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沈墨冷哼。 “就是他!把他给我抓起来!”就两人说话的时候,外面冲进来一大帮凶神恶煞的混混,不由分说的将沈墨跟林歌围了起来! 第167章:栽跟头的方竟 或许是混迹黑道多年练就出来的直觉,方竟第一次见到人群中面色不惊的沈墨时,竟有些头皮发麻。这个少年顶多也就十八九岁,却敢在龙蛇混杂的酒吧里公开闹事,更何况在这一带出没的、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夜色’是谁在罩着……可他偏偏谁都不惹,专惹管事的。 磕了药双腿发软的林歌自动藏到了沈墨身后,灰白着一张脸警惕地盯着方竟。 “怎么,都把帮手找来了?”沈墨瞥了一眼方竟身后的门,却没见到路西法,脸色不由得凝了几分,故意往前朝前跨了一小步,果然,那个依仗着有人帮忙的酒吧经理立马颤缩着连退了几步,一脸受了惊吓的孬样。 方竟斜了一眼没用的经理,目光朝向沈墨,笑得一脸无赖:“是你打伤了我的人?” 沈墨挑了一眼方竟,其实从他进来时有人给他让路开始,沈墨就知道他是这里真正说得上话的,但沈墨故意无视他,就是想要把他激怒。现在既然已经把事情闹大,想要毫发不伤的走出去是不可能了,与其等对方有所动作,还不如把事情闹得再大一点,看看那个人还能看好戏看到什么时候。 “我要是说不是我干的,你信么?” 带有明显挑衅意味的话一说出口,方竟身后的手下就按捺不住了,个个凶神恶煞地想要上前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抬手拦住自己的手下,方竟笑着咬住下唇想了想,重新看向沈墨:“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如果个个都像你这样随随便便把它打破,我们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开步开门那是你们的事,我不赚这里一分钱,也不必管什么规矩。” 方竟脸上的笑意一僵,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所以我的人被你打了,还是理所应当了?” 沈墨低头笑了笑,双手插进裤子口袋缓缓走近方竟,挑眉对上方竟有些惊愕的目光,笑着扬了扬唇:“这样说吧,我大哥来的时候好好的,但现在却被这里的人怂恿嗑药……比起我大哥的名誉,对他们的那点教训算得了什么?” “你小子胡说!他之前在我们这里做侍应生的时候就买过药,他……”激动得连脖子都红了的经理刚要把手指戳到沈墨脸上反驳他,却冷不丁的被方竟的一个眼神吓到,只能讪讪地缩回了手,往后面站了站。 “你也听见了,你这大哥之前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这笔账应该算不到我们头上吧?”方竟转向沈墨的时候又换了一副笑脸,说不出地痞气:“再说,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喝喝茶吃吃饭的地方,干净的不干净的,肮脏的不肮脏的……”方竟低低笑了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要想养什么贵族少爷,去咖啡厅坐一坐,那才是你们这种上等人的生活。” 在沈墨背后站着的林歌脸色愈发难看。 “这么说的话,你也就是想推卸责任了?”沈墨瞥了方竟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方竟像是没听见沈墨的话,径自走到林歌面前,脸上虽笑着,但眼神却不知不觉的锋利起来:“道跟歉,把砸坏的东西赔一赔,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放你们两个走。” “道歉跟赔钱,都不可……”沈墨的话还未说完,方竟手里的枪就对准了他的后脑勺,沈墨眼神一暗,只听方竟在后头不改混混本色地调笑:“沈总经理,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方竟的耐心一向都不太好。” “方竟是么?”冷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沈墨笑着勾唇:“我记住你了,有本事你就开枪。” “小墨……”见沈墨被人用枪指着脑袋,没见过这种阵势的林歌不仅有点发慌。 方竟脸上的笑意尽敛,不禁眯起眼睛重新审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真不知道沈总经理是胆子大还是愚蠢,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肯道歉么?” 笑意十足的眼睛稍稍闭了闭,然后转身,抬手,将方竟手里的枪握住,笑着将他的枪口对准自己的眉心……这个时候,陆锦扬也该到了。 方竟没料到沈墨会有这样的举动,惊讶之下也忘了这枪是自己拿着的,所以当陆锦扬进门时,便看见方竟正拿着枪抵住沈墨的额头,而沈墨则是一脸恐惧的握住方竟的手,瑟瑟发抖…… “你在干什么!”陆锦扬眼神一凛,对着方竟沉声喝道! “老大!”在卫生间里挤着的混混们纷纷给陆锦扬让道,惶恐的低着头。 “老大?”方竟转头看见陆锦扬,脸上现出一抹诧异,随即瞪大双眼看向沈墨……这小子阴自己! “锦扬……”见陆锦扬急匆匆的进来,林歌想要过去拉他,可陆锦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拥住脸色发白几欲倒下的沈墨,夺了方竟手里的枪就指上了他的脑袋! “老大,我……”方竟暗叫不好,原来这小子敢在场子里撒野是因为他跟自己老大的关系不一般! 妈的,他方竟居然栽在一毛头小子手里! 正当陆锦扬脸色发沉扣动扳机的时候,故作虚弱的沈墨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白着一张脸朝他摇了摇头……沈墨从陆锦扬瞳孔中看见脸色发白的自己时也被吓了一大跳,刚才被方竟指着脑袋都没觉得害怕,只是在陆锦扬抱住自己时突然心悸了一下,不知不觉还真弄假成真了。 “小墨你没事吧?”见怀中的少年脸色煞白,陆锦扬急忙询问。 “这里人太多,我有点喘不过气。”沈墨心里一沉,这下子真弄巧成拙了,自己还真的难受起来,心悸过后就是一阵反胃,要不是还能忍住,指不定要吐在陆锦扬身上。 “都给我滚出去!” “老大……”方竟想说这小子是骗你的,可人刚挪了半步,陆锦扬就抬手劈了他一拳,脸上被坚硬的枪柄砸到,痛得方竟眼泪都出来了。 陆锦扬狠戾地瞪了一眼方竟,这是看惯了陆锦扬温和一面的方竟所没有料到了,心里竟不由得发起怵来,赶紧二话不说地离开。 “怎么样小墨,有没有好受一点?”陆锦扬扶着沈墨,俊脸上满是担心:“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沈墨觉得自己还没脆弱到那个地步,立即打断陆锦扬低声说道:“你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去休息。” “真的不用找医生来看看?”陆锦扬见他脸色发白,头上还渗着虚汗,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出这么多汗?” 沈墨心想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心里虽然泛起一阵阵恶心,但却不想在陆锦扬面前示弱表现,于是就硬撑着从他怀里出来朝门口走去:“这里空气不好。” 出门就看见路西法倚靠在马路对面的灯柱上,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沈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使劲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等陆锦扬跟林歌出来时,心头的那股恶心才稍稍减轻……沈墨暗暗发誓,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去半步! ****** 回到家已经大半夜,沈傲东跟袁鸣凤都没睡,听见下面的动静也就都下了楼。袁鸣凤见到沈墨后面跟着的林歌自然是很高兴,但碍于沈傲东在身边,她也不敢去问林歌这几天上哪儿了,只能暗地里给沈墨和林歌使眼色,让他们小心说话。 见沈墨跟林歌是由陆锦扬送回来的,沈傲东也没说什么,只是沉着脸教训了他们两个几句就上了楼,林歌也被袁鸣凤拉着回了房间,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看着陆锦扬。 “我大哥喜欢你,你也看出来了吧?”待他们全部上了楼,沈墨才在沙发上坐下,脸色虽然还有点白,但之前那种恶心感却没有了,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陆锦扬站在沈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不定:“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万一碰到什么麻烦怎么办?” “你在避开我的问题。”沈墨抬头,水眸晶亮地看着陆锦扬:“他们叫你老大。” 第168章:肿么这么酸? 面对沈墨的问题,陆锦扬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在沈墨身边坐下,侧头眼神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你不会知道会更好,你还是把我当做陪你一起长大的恋人。这样不好么?” 沈墨笑着歪了歪脑袋:“好,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也不再问,不过林歌在夜色酒吧里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陆锦扬摸了摸沈墨还是有些苍白的脸,语气有些凝重:“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他来了?” 沈墨笑得很轻,那种若有似无的笑总让陆锦扬觉得很虚幻,就像是踩在云端上,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粉身碎骨……可自己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沦陷,即便知道眼前的沈墨已不是那个十几年前追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的孩子,但陆锦扬还是舍不得放手……他不想说真话,自己也不会勉强他,他陆锦扬相信,总有一天追着他的孩子会回到他身边。 “笑什么?”陆锦扬抚着沈墨的唇,心里终究对他痴迷。 “我不喜欢他并不代表我不会去关心他,他是沈家的人,总该顾着点沈家的颜面。”沈墨笑得冷清,他看见了陆锦扬眼底的迷恋,但这种迷恋是他用命换来的,他不稀罕。如果一开始自己只是认为他是个背叛者,那么现在他已经是个恶魔,随随便便的囚禁一个人致使他变成疯子,又耍了各种手段除掉不服他的人,在警察局局长车里放炸弹,在酒吧娱乐场所卖毒品……说不定自己知道的还只是他所做事情里面的九牛一毛。 他对权利的欲望,已经超过一切了。 “小墨你知道么?”陆锦扬的手指在沈墨唇上轻轻勾画着,笑得温柔无比:“你每次这样看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你在想着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沈墨笑笑,毫不避讳的直视陆锦扬的眼睛:“这就跟你明明在我面前,却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一样……”沈墨笑着握住陆锦扬在自己唇上摩挲的手:“兰姨找过我,还说了你在别墅里养了个情人的事,你让我怎么回答?说不介意么,你只是照顾一个朋友而已么?” 陆锦扬眼神一变,脸色有些沉:“她找过你?” 沈墨起身,不动声色地避开跟他的接触:“你这个陆家大少爷好几天不回去,伯父跟兰姨当然会着急……”沈墨笑着转身看向陆锦扬:“怎么,还不准人家丢了儿子的来找找?” “你不吃醋?”陆锦扬挑眉,看着沈墨的表情阴悒深沉,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吃什么醋?因为那个被你养着的男人吃醋?”沈墨笑嗤:“那我就不叫沈墨了。” 陆锦扬定定地盯了沈墨几秒,随即微微笑道:“你以前可没有这么争强好胜,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写在脸上,放在话里,现在的你却让人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但你现在肯坐在这里,为的也不是以前的沈墨。” “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连我都说不过你。”陆锦扬笑笑,脸上又回复成以往的温和优雅,依旧是无懈可击的表情,令人看不出他的心思:“现在也不早了,你身体不舒服就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陆锦扬便起身。 “林歌……”沈墨闭了闭眼睛,心里有些烦乱:“为了他能安分点,我想让他去陆氏跟着你学点东西。” 一丝沉悒在眼底转瞬即逝,陆锦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却还是一口答应下来:“明天我派人来接他。” 看着陆锦扬走出沈家大门,沈墨似乎有点弄明白一些事情…… 陆锦扬真的对自己上了心也说不定。 “撇开不诚实这一项,陆锦扬这个人其实也挺不错的。”不知道路西法又躲在哪里偷听,沈墨只感觉到刚刚压下不久的恶心感又袭上了心头,一阵一阵的就跟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胃里搅啊搅得,明明很想很想吐,但真正吐的时候又吐不出来,说不出的难受。 路西法从二楼下来,因沈墨背对着他,所以他也没觉察到沈墨的不对劲,只是将手机递过去笑了笑:“少爷的电话。” 皇? 沈墨强奈住心头的恶心,接过手机便听见司徒皇那低沉又熟悉的声音传来:“身体又不舒服了?” 沈墨知道路西法是将在‘夜色’酒吧的事报告给了司徒皇,本来是应该生气的,但一听司徒皇担心的声音,的确有些不舒服的沈墨便立刻觉得委屈了起来,声音也软软地,带着些许闷闷的鼻音:“那里面太吵也太闷了,所以心口有点堵。” “要不要我过来看看?”电话那头的男人显然被沈墨有气无力的声音给惹着急了。 “你不是说最近我们不能常见面么?万一被你奶奶的人看见……”沈墨嗅了嗅鼻子,心道你要来就来好了,问我干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吐出来的却是关心他的话:“那就不好了。” “……”司徒皇没接话,电话里传来一阵阵‘飒飒’声。 “下人们都去睡觉了,可我饿了怎么办?”索性都不回来了,沈墨也就想让他着着急,找找自己在他心里的存在感……水眸瞥向身后的路西法,闪过一丝狡黠:“路西法今天帮了大忙,我想他也不会介意给我做夜宵的。” 路西法脸上的笑意虽浓,但却怎么看都怎么生硬。果然什么都骗不过这小野猫的眼睛,自己只不过是在‘夜色’酒吧闹了闹,把陆锦扬这个老大引过来……这小野猫是成了精么?怎么脑子越来越好了? “……”微微有些喘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紧接着沈墨就感觉头顶一热,抬头便对上那双漆黑似夜的黑眸……水眸眨了眨,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司徒皇收了手机,路西法也识趣地不见踪影。 “正好我也饿了,我们出去吃。”司徒皇看着才短短几天未见的人儿,瘦了一点,瞪着的大小眼严重了一点,皮肤还是水灵灵的,小嘴还是红润润的……真是越来越诱人了。 被熟悉的大手搂进怀里的沈墨舒服的哼了哼,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胃里竟也不闹腾了,反而真有点饿了……“你跟我出去不要紧么?你奶奶……” “什么都没喂饱你的肚子重要。”笑着勾起少年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香香软软地让司徒皇一个没忍住,舌尖就撬开了闭合的牙关,长驱直入地辗转吮吸……等到沈墨的脸红得滴血,整个人发软地靠在司徒皇怀里时,沈墨的肚子却非常应景地响了起来,令沈墨憋得通红的脸彻底垮了下来……这也太丢人了。 薄唇轻挑,司徒皇意犹未尽地放开那双红润发亮的唇瓣,宠溺地笑道:“我们现在就去吃东西。” 最终,两个人选中了一家中式餐厅,一向胃口都不大的沈墨却破天荒地点了十几道菜,坐在旁边的司徒皇看着他风卷残云般地猛吃着,不禁有点担心他的肚子受不了。 “慢点吃。”头一次看见沈墨不顾形象的大吃,司徒皇好笑又担心。 “中午跟着安念吃了一小块三明治,晚上又为了找人忘了吃晚饭,好饿……”可怜巴巴的鼓动着腮帮子,又配上软软地撒娇,就算司徒皇再怎么心疼他的胃,都不由得动了筷子夹了块拔丝红薯放进了他的碗里,谁知……竟被沈墨麻利地挑了出来! “太甜了。”神秘撇了撇嘴,又夹了一筷子醋溜豆芽塞进了嘴里嚼了起来。 司徒皇哭笑不得:“你不是最喜欢吃甜食的么?” 沈墨塞了满满一嘴的菜,睁大眼睛朝司徒皇眨了眨,仿佛也很疑惑似的皱了皱眉。 “慢慢吃,反正又不急。”司徒皇很喜欢沈墨迷糊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亲……司徒皇皱了皱眉,怎么这么酸? 第169章:剔除公司内鬼 打了个哈欠侧着头倚靠在车玻璃上,沈墨半眯着眼睛瞥了一眼后视镜,懒洋洋地拉了拉膝盖上的小羊毛盖毯:“这场雪该是今年最后一场了。” “不管多大的雪,到最后肯定是会停的。”路西法开着车,有点心不在焉。 微抬眼睑瞥了瞥路西法,复又慵懒地垂下,沈墨低声笑了笑:“今天阿诺要回意大利了,也没个人去送送。” 开车人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但也只不过短短几秒,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像我们这种人,不应该有牵挂。” 沈墨微闭着眼睛勾了勾唇:“你在害怕,路西法。” 路西法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正倚靠着车窗休息的沈墨,镜框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任何被我牵挂的人都不在这个世上了,一个人活着,当然会怕。” “全部都不在了?”沈墨睁开眼睛,微微有些惊讶。 路西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透过后视镜看着沈墨的眼睛:“知道阿诺是去什么地方么?” “训练营,皇跟我说过。” “那少爷有没有告诉你,我跟阿诺也是从训练营里出来的?” 沈墨一怔:“训练杀手的地方?” 路西法笑得狡诈邪佞:“它是个一个让人永远都不想记起的地方,除了血腥,就只有恐惧。能从里面走出来的人,都是杀了对手跟兄弟存活下来的……不过阿诺是最幸运的一个,进去不到一个月就被首次来参观的少爷看中,带回了美第奇家族。” “那你呢?”沈墨突然想起之前救秦炎的时候自己对路西法说的那番话,说他是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而他也没有反驳。 邪魅的眸子危险地眯起,紧紧盯住后视镜里跟了一路的车:“那年选进去二十个人,出来的只有五个,而我就是其中一个。” 沈墨暗暗心惊,却也没有再问下去,侧着头倚靠在车玻璃上静静地想事情。 “选择了少爷,也就是选择跟老夫人作对。”蓦地,路西法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踩着刹车拐进了沈氏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拢了拢大衣,沈墨坐直身体推门下车:“我选择了他,也就不会放弃。” 路西法跟着沈墨瞎扯走进电梯,可沈墨却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站住了脚跟,转身瞧了一眼停在不远处毫无动静的车子,倾身贴到路西法耳边小声道:“美第奇家族在意大利有头有脸,这帮人又跟了我很多天,我是不是应该过去先打声招呼?” 路西法挑了挑眉,转头瞥见那车里的人低头掩饰,笑着对沈墨做了个‘请’的动作:“还是等以后和少爷一起打招呼比较好,否则被人认为您是在挑衅老夫人,那就麻烦了。” “也对。”沈墨点点头,迈腿走进电梯,嘴角微微扬起。 ****** “小墨,开会的文件已经准备好了。” “嗯,人都到了……”本来去接文件的手突然一停,在安念眼前晃过拿到他办公桌上瓶瓶罐罐中的一个,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这是什么?” 安念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急忙要把那些瓶瓶罐罐扫进抽屉里:“这些都是景逸爱吃的梅子陈皮……我上班途中买了准备晚上带回去给他。” 打开罐子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嚼了嚼,眉峰一舒……沈墨伸手从安念怀里抢了两罐,在安念诧异的目光下连文件都没拿,直接捧着三罐零嘴走向会议室:“小念,下次给我买点吧,这个挺好吃的……对了……”沈墨突然回头看着木木站立的安念,眉头微皱:“你说买回去给景逸……他住在叶家了?” 安念点点头:“叶程说景逸的房子正在装修,这几个月就暂时住在家里。” “他没有欺负你吧?”这个景逸倒是挺得叶程欢心的,居然能让那位大少爷说服家里人让他搬进叶家住。 “没有,景逸对我挺好的。”安念一高兴就笑,傻傻的,什么都摆在脸上。沈墨见他这么说,也就放了心,边捧着零嘴走进会议室,边嘴里含糊不清地叫安念:“小念,你也进来。” “我?”安念纳闷,今天的小墨可真有够奇怪地,平时这种东西他都嫌酸,说吃了牙根疼,可现在却怎么吃的挺香? 而且高层开会,他一个小秘书进去不好吧? “怎么还不来?” “哦来了!”收拾收拾文件,安念赶紧跑向会议室。 台上的公关部经理说的唾沫横飞,台下坐着的沈墨吃的津津有味,整张会议桌上除了沈墨面前是三大罐零嘴,其他人面漆都是这次会议的文件档案……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开会期间吃着零嘴的总经理,而他本人却浑然不理,照吃不误。 公关部经理说着说着也有点说不下去,因为在场的人显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报告上……坐在他手边的安念伸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拽了拽沈墨的衣服,示意他所有人都在看着。 嚼完了嘴里的陈皮,沈墨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水眸不动声色地扫过盯着他看的高层们,视线最终落在靠右手边最近的秦总身上……沈墨笑笑:“秦叔也觉得后期工程由陆氏来做比较好?” 秦总拧了拧眉,度假村的项目本来就是由沈氏跟陆氏一起合作进行的,但陆氏却提出一切公关工作跟后期宣传全由他们来做,这明摆着就是陆氏想要抢风头。其实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大事,陆氏在这方面的能力的确在业界数一数二,但偏偏总裁跟总经理没做出决定,公司里就传出了非常一致的答案,说是总经理已经同意了,这无中生有的事情传进了沈墨的耳朵,才有了今天的高层决策会议……而这事本就是陆氏提了让沈墨先考虑的,而沈墨就在几个经理面前提了提,却没想到被传了出去,事到如今再明显不过,公司里有内鬼。 “秦叔?”见秦总紧抿着唇不说话,沈墨笑着提醒。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秦总也不好意思再沉默,正色道:“既然是陆氏提出来让我们考虑的,那这件事就有转圜的余地,等双方经过劫商再决定也不迟。” 沈墨笑着挑眉,目光朝向秦总身边坐着的李总,李总身后便是之前跟他一起在夜色酒吧出现过的张总。沈墨双手抱臂坐在皮椅上看着李总,谦逊礼貌地笑着:“李叔,刚才你听到秦叔怎么说了,你觉得秦叔的说法可行么?” 听声音完全是不耻下问的恭顺,但李总被沈墨看着,心里总有点毛毛的:“秦总说的有道理,还是看协商之后的意思吧。” “张叔?”沈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个个发问。 张总看着沈墨就叹了口气,颇有倚老卖老地意思,打从沈墨坐上这个总经理的位子开始,他心里就没舒服过,现在沈墨让他说,他当然就仗着自己在沈氏三十几年的老资格目中无人的说了起来:“我认为让陆氏来做没问题,项目是两家公司一起合作的,反正到最终只要看见成果,过程怎么样不重要,陆氏想要操这个心就让他操去,我们沈氏坐享其成不是挺好?” “坐享其成?”沈墨笑了笑。 “再说了,沈氏跟陆氏是连襟,谁做不都一样么?”得了面子,张总便有什么说什么,完全没看见旁边秦总跟李总已经变了颜色,还在那边振振有词:“听说总经理让大少爷去陆氏见习了?” 沈墨笑着点头。 “陆总年轻有为,大少爷在陆氏的确能学到不少东西,以后就能帮衬总经理一把。”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沈墨太年轻,能力欠缺。 “老张,你少说两句。”李总已经在旁边悄悄提醒张总了,张总这才有所发觉,所有人都在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沈墨心下冷笑,陆锦扬还真是看得起这两个老东西,三言两语下来就露出了马脚。 “张叔说得对,不过……”沈墨躺在皮椅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个人,秀眉微挑,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冷冽:“刚才我忘了说,开会之前陆总经理已经来过电话,取消了提议。” 低着头祈祷这场会议尽早结束的安念猛地瞪大双眼,侧过头偷偷瞄了瞄沈墨……哪有,开会之前小墨明明还在吃零食,根本没有电话来过。 在座的不少人松了口气,但张总跟李总的脸色却相当难看,尤其是张总,刚刚说了那么一大堆,却被沈墨一句‘我忘了说’给全部顶了会回去,气得脸色发青,摆着脸就扛上了:“小墨,你这不是开我们的玩笑么!” 沈墨从罐子里捏了一颗梅子放进嘴里嚼了嚼,漫不经心地从安念整理过的文件上方抽了两份,安念立即会意地将这两份文件送到张总跟李总的面前,沈墨边嚼梅子边欣赏着这两个老家伙的脸由绿变青,最后惨若白纸。 沈墨起身拢了拢西装外套,温和有礼地朝这两个老家伙笑着:“听说张叔跟李叔的儿女都在美国读书……也好,那里有我不少认识的人,这样吧,张叔跟李叔为公司操劳了大半辈子,也该好好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休息了,那我就派人给张叔李叔在美国各准备一套房子,算是我个人的一分心意,两位叔叔觉得怎么样?” 捏着各自挪用公款的‘证据’,两人无话可说,也不敢再说。 “好了,没事那就散会吧。”瞥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沈墨眼神微凛,抬腿走出会议室,差点当场为沈墨欢呼鼓掌的安念赶紧跟了出去,拉拉沈墨的衣服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沈墨哭笑不得。 第170章:方竟口中的烦人精 战战兢兢地站在陆锦扬身后,方竟觉得此刻流的汗比他前面二十几年流的都多,换做平时陆锦扬叫他出来,那是器重他,现在……昨晚上差点开枪崩了他小情人的帐还没跟自己算呢。 “老大……” “司徒皇那边没有动静么?”低沉地声音自动盖过了方竟心虚的嘀咕,见陆锦扬转身看向阿ken,方竟也立马识相的闭上嘴巴。 阿ken瞥了一眼焉了吧唧的方竟,立刻点了点头:“派出去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没发现司徒皇出去过。” 陆锦扬抬眼扫了一记方竟,方竟立马感恩戴德似的张着嘴巴要说话:“老大,我……” “继续盯着。”目光直接与方竟错开,根本不给他一丝说话的余地。 “是老大。” 一听见阿ken说‘是’,方竟立马就自动理解成他俩的说话结束,应该轮到自己了,便赶紧挺直腰板开腔:“老大,昨天晚上是我没认出嫂子,我不该拔枪指着嫂子的头,老大你要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方竟绝不会有任何意见。” 阿ken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复杂,而转头接触到阿ken眼神的方竟也是微微一怔,心里揣度着难道自己理解错误了? “阿ken,你先出去。”陆锦扬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让阿ken出去。 阿ken弯了弯腰,转身走出房间。 “老大,昨晚上的事我是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了,我就算有这个胆子也不敢对嫂子动枪啊……” “方竟,装下去对你没好处。”陆锦扬声音一沉,立马让方竟自动闭上了嘴巴,喉结动了动,有种被看穿的心慌。 陆锦扬扫了一眼方竟,继续说道:“他们不服我,我也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黎要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是人是鬼我一眼就能看出,你要是再装下去,对你没好处。” 陆锦扬说话的声音很温和,即便是软硬兼施的威胁,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就跟宴会上朋友之间的招呼,隔着距离却又倍感亲和,听在方竟耳朵里,总觉得连心都痒了。 方竟听明白了陆锦扬的话,就是说他再这么绕着弯子说话,他就对自己不客气。 “其实我也听说过老大跟沈家人的关系,但我真不知道他……” “我让你接的人呢,过去没有?”陆锦扬有些不耐地打断方竟的话,从没见过像他这样聒噪的手下。 方竟立马点头:“一早就接过去了,那小子不就是昨晚上……”吸毒的。 接触到陆锦扬眼中的冷厉,方竟赶紧闭嘴挺胸,目不斜视地盯住陆锦扬身后的墙壁。 “随便他在公司里做什么,但你必须盯紧他。” “老大,这种小事我派个兄弟去就可以了,我……”还留着顶替黎要的位置呢。方竟咽下了话头,在陆锦扬愈发冰冷的目光下彻底闭了嘴,一副焉了的黄瓜样,垂着头只听不说。 “这件事办好了,黎要的地盘就是你的。”陆锦扬选择方竟不是因为他比堂口所有人能干,而是他看自己的第一眼,那种眼神掺杂了什么陆锦扬再清楚不过,要让人为自己卖命,就要抓住对方的弱点……方竟的弱点,就是他对自己存有幻想。 这种人,容易控制。 ****** “陆总,老总裁跟太太来了,在里面。”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助理小心翼翼地提醒:“老总裁脸色不好,可能是为了沈家大少爷的事情来得。” 陆锦扬脸色猛地一边,朝里面看着的目光生冷地骇人,吓得助理心里‘咯噔’一下,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陆总?陆总?” “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陆锦扬始终沉着一张脸,令平时见惯了他温和优雅的助理心惊胆战的:“来了不到十分钟,只是在楼下碰到了沈家大少爷,老总裁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里面没什么异样吧?” 助理一愣,有什么异样? “行了……”察觉到助理小心翼翼地查看自己的脸色,陆锦扬收了脸上的沉色,温和地拍了拍助理的肩膀:“你出去做事吧。” “是,陆总。” 陆锦扬走进办公室,就看见陆老爷子坐在轮椅上,明兰在他旁边站着,陆老爷子一见陆锦扬便立刻重重地‘哼’了一声,明兰就赶紧宽慰他劝他别气坏了身子。 “爸。”陆锦扬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休息室,脸色才微微放松了一些,温和地朝陆老爷子笑了笑,也没坐下。 陆老爷子瞪了陆锦扬一眼,张口就是厉声斥责:“我问你,那姓林的小子在我们公司是怎么回事?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那小子,还把他给弄了进来,你这是想气死我么!” “爸,再怎么说他都是沈伯父的儿子,想进我们陆氏学东西,于情于理我都不好拒绝。”陆锦扬瞥了一眼视线始终在自己身上打转的明兰,老头子在医院不可能消息这么灵通,煽风点火的事情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那你想让他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陆老爷子语气不善。 “等沈家什么时候要人了,我自然就会把他送回去。” 陆锦扬这么一说,陆老爷子的脸色才稍稍有些缓和,硬声硬气地哼道:“这大半个月都没见到你人影,公司再忙回家吃顿饭的时间总有的吧!” “世昌,要不就今晚让锦扬回去吃饭吧,顺便把小墨也叫来,这孩子当上了总经理,我们还没好好请他吃顿饭庆祝庆祝呢。”明兰见缝插针,立马在陆老爷子耳边扇起风来。 陆锦扬眼神微眯,隐隐透着不悦。 “也好,我也很久没见到小墨那孩子了,那就这样吧。”陆老爷子向来说一不二,开了口就马上命令自己的儿子:“晚上你去接小墨过来吃饭!” “我知道了。” “嗯哼!”陆老爷子干咳了一声,让明兰推着他出去,暗暗心喜的明兰还握了握陆锦扬的手臂,一点都没察觉到陆锦扬眼底转瞬即逝的危险,她不知道要是她刚刚没提到沈墨,她的命也许就保不住了。 等陆老爷子跟明兰一走,陆锦扬便立刻冲到休息室门口开了门,浑身只穿着单薄睡衣坐在地上的贺宇就随着门的打开而倒下,陆锦扬赶紧抱起他,触手的冰冷让他心里一怔。 “唔……扬你回来了……”贺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陆锦扬,随即又闭上,那酷似沈墨的眼睛一合上,陆锦扬就觉得心里一揪,仿佛这双眼睛闭上了就不会再睁开。 “我不是让你待在床上的么!”沉着脸喝了一句,陆锦扬便抱着他走进卧室。 贺宇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浑身冷得直打颤:“外……外面有小偷……” 陆锦扬皱眉,将他放在床上,可贺宇愣是没撒手,像只树袋熊似得抱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念着:“这次我没有出声哦……不然……他们会抓走我的……” 陆锦扬怀疑自己把贺宇安置在公司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喂,你不是说要参观公司么?怎么到这里来了?”方竟始终觉得这长着一副我见犹怜相的小子太麻烦,一会儿说饿了一会儿又渴了,好不容易给他买回了咖啡跟蛋糕,他竟然跑得不见人影,想想他方竟在道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被老大派来看着一烦人精……方竟真想把林歌当咖啡杯捏。 猛然间听到方竟的声音,面朝办公室的林歌吓得脸色煞白,想也没想就立即拖着方竟赶紧走:“不是要参观么?还不快走!” 被林歌拖拽着晃了一手的咖啡,方竟暗骂了一句‘烦人精’,不情不愿地进了电梯。 等到电梯门合上,林歌才扶着墙壁勉强定住了发软的双腿,脸色白的可怕。 方竟将纸杯塞进林歌手里抖了抖衣袖上的咖啡,神情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喂,你见鬼啦,老子第一次伺候人你居然给老子这种表情。” 林歌没理他,脑子里满是刚才在陆锦扬办公室门口听到的话……他,他居然把贺宇藏在了自己办公室。贺宇还叫他,叫他……扬?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喂,你别摆这种死表情给老子看……”方竟骂了半天见另个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林歌用力地拍开他的手,失焦的瞳孔中突然迸射出冰冷的寒光,警惕地盯着被他打得缩回手的方竟:“你干什么!” “你!”气得不轻的方竟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但脑子里又想到陆锦扬的交代,只好讪讪地放下手,将另一只手里装着蛋糕的纸袋子往林歌怀里一塞:“妈的老子欠了你的!” 搞了半天没摁按钮,电梯还杵在半空没下去,方竟边揉着被林歌打红的手背边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摁下电梯键:“喂,我还没问你呢,你刚才在老……在陆总办公室门口干什么?” 林歌浑身一颤,沉郁令冷的脸色才缓缓好转,故作惊讶地皱了皱眉:“刚才那个是锦扬的办公室?” 方竟翻了翻白眼,暗骂了一句废话,撇过头不再搭理他……妈的,标准的烦人精,锦扬锦扬倒叫得很顺口,不知道是谁的办公室还杵门口那么久! 第171章:去陆家做客 坐在阳台上眺望着对面窗帘紧闭的房间,许久,沈墨才放下手中的杂志,端起矮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低头凝望这杂志封面上的人……随随便便一个不羁的勾唇,都能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双手抱臂斜靠在栏杆上的路西法挑了一眼对面,悠悠地笑道:“H.K的代言结束之后,乔纳斯就会回中国准备新戏。”路西法对乔纳斯并不讨厌,反而有种惺惺相惜的好感,他这种目中无人的贵族子弟要么被人捧得很高,要么就一文不值跌入谷底……朋友这种东西,少之又少吧。 不过他有小野猫这个朋友,也算是他比自己唯一幸运的地方。 沈墨的脑子顿时阵阵抽痛起来:“要我去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上街卖艺,沈氏的股票不跌也不行。” “或许‘沈氏总经理参演乔纳斯新戏’这个名头,会让股票上涨也说不定。” “路西法,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机器也该有它的用处,否则怎么让主人满意?” 沈墨神色微变,抬头看着路西法苦笑到:“我也就说了那么一次,你不会就记仇了吧?” 路西法笑着耸耸肩:“机器的记忆力一般都很好。” 沈墨哭笑不得。 “对了,上次少爷让我查过贺宇的下落。” “查到了?”沈墨心中一怔,也不再跟路西法开玩笑,一本正经地问道:“他在什么地方?” 路西法朝夜色中缓缓驶入沈家的车子努了努嘴:“凭他的实力想要藏住一个人不被发现,很容易。” 沈墨转头,正好见到陆锦扬从车上下来,走进沈家。 “他安插的两个人已经被我踢出沈氏了,照道理他现在也应该知道了,可为什么还抓着贺宇不放?贺宇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吧?” “您见过那个叫贺宇的,认为他怎么样?” 沈墨皱眉,难道陆锦扬囚禁贺宇,不单单是为了控制公司里那两个老家伙? “少爷,陆少爷来了。”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 “我知道了,先让陆少爷在客厅坐着,我马上下来。”沈墨拿开盖在腿上的毛毯,不知道为什么,冬天都快过去了,自己总还是觉得莫名地冷,搞的自己很虚弱似得,但实际上除了怕冷之外其他都挺好,饭量也比以前大了许多……“路西法,他见过你,今晚你就不要跟我一起去了,免得他怀疑。” “我在暗中跟着。” 沈墨知道路西法是在听从司徒皇的命令,也不过多强求,起身站了起来,临走时却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路西法:“能不能弄到一百万的货?” 眼眶之下的眼睛亮了亮,路西法笑着勾唇:“能。” “那就好。”沈墨转身走出房间:“替我跟他说一声,我去吃个饭就回来。” “是。” ****** “怎么了,从上车到现在你一直在看阿ken,我可是会吃醋的。”陆锦扬握住沈墨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沈墨也不挣扎,转头看向他除了温和大度没有其他表情的脸,挑唇笑道:“没什么,只是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 “沈少爷,我一个月前才来做陆总司机的。”开着车的阿ken恭敬有礼地说道。 一个月前才有鬼,明明两个月前还在陆锦扬别墅外面拿着枪对着自己跟司徒皇,真以为这种鬼话都能蒙混过关? 佯装漠不关心地撇头看向车窗外,沈墨不动声色地从陆锦扬掌心抽出自己的手,说话声音极轻,带着浓浓的疲倦:“以前觉得干什么事都挺轻松的,可自从做了总经理以后,有很多事情都等着我去处理……锦扬,你是不是也这么忙?” “等你手头上的事情都上了轨道,就会好很多。” 沈墨没作声,车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 “陆总,沈少爷,到了。”车子在陆家大门口停下,引擎一熄灭,车子里就更安静了,陆家的佣人都出来迎接,但陆锦扬却没有一丝要下车的意思。 见没人给自己开车门,沈墨便自己去拉,可手刚伸出去,却被陆锦扬抬手挡住,难得低沉的声音就在沈墨耳边响起:“你很久都没叫我‘扬’了。” 沈墨心下一愣,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泄露情绪,转头看向一脸深沉的陆锦扬微微笑道:“是么?我倒是没注意到……扬,你不让我下去么?” 陆锦扬盯着沈墨眼睛的目光有些锋利,那最初的温和渐渐变得深沉幽暗,似乎想从沈墨的眼睛里瞧出点什么,令沈墨抓着车门的手心微微起了汗。 “下车吧。”陆锦扬最终什么都没问,只是定定地盯了沈墨一会儿便又回复了以往的温和优雅,笑着握住沈墨的手打开了车门。 “锦扬,小墨,你们终于来了,快进来。”身着一身蓝色旗袍画着淡妆的明兰站在门口迎接。为了迎合陆锦扬的品味,她今天还特意挑了一件比较素净的衣服,想着沈墨一个男人有什么看头的时候,陆锦扬跟沈墨已经到了门口。 “兰姨。”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沈墨就往里走,上辈子除了自己家跟陆锦扬的别墅,这里就是他来过次数最多的地方,连这里有几间房几个橱柜,他都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人特别招呼。轻车熟路地进了花园走廊,直接走向主屋的客厅。 “锦扬。”见陆锦扬一句话不说就要进去,明兰立即拉住他的手臂面似服帖地娇笑道:“待会去你房里,我有东西给你看。” 凌厉黑沉的目光猛地射向笑着的明兰,吓得她花容失色,不经意间就放开了陆锦扬的手臂…… “好好招待小墨。”陆锦扬撂了一句话就往里面走去。 陆锦扬走开很长一段距离明兰才定下心,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佣人,冷哼着跟了进去。 ****** “哈哈哈哈哈,你这孩子容易被人欺负。”陆锦扬走进客厅时,就听到陆老爷子洪亮爽朗的大笑声,只见一老一小坐在一起聊得颇为投机。 “以前在学校也没接触过这些叔伯,第一天上班就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连动都不敢动。”神秘笑着看了一眼进来的陆锦扬,故作委屈地在陆老爷子面前叹了口气,惹得陆老爷子又是一阵大笑:“你这孩子……敖东也不找个人帮衬着你,就任由你……哈哈哈哈,被那帮老崽子吓着?” 沈墨鼓了鼓腮帮子,捡了颗草莓塞进嘴里:“那次之后我就知道了,我只要摆着一张脸往那一坐,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你这孩子……”陆老爷子边摸着沈墨的头边将茶几上放草莓的盘子递到他面前:“以后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锦扬,沈傲东他不心疼你这儿子,陆伯父来疼。”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沈墨嘴里含着一颗草莓,狡黠地指了指门厅里站着的陆锦扬。 “爸。”这样生动活泼的沈墨陆锦扬也是第一次见,心里微微有些发酸。 有沈墨在,陆老爷子也没给陆锦扬脸色看,只是‘嗯’了一声让他过来坐,回头便又跟沈墨说笑起来:“袁鸣凤那婆娘有没有欺负你?” 沈墨摇了摇头,目光瞥向对面坐着的陆锦扬:“上次宴会上锦扬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才没丢了面子。” “那就好,这样肖琴在国外也就能放心。”陆老爷子是越看沈墨越喜欢,把茶几上的水果都端到了他面前。 谈到肖琴,吃着水果的沈墨眼色微微暗了暗,但看向陆老爷子说笑时,便又掩饰地很好:“对了伯父,兰姨什么时候生?” “这个……”陆老爷子怔了怔,这时候明兰正好进来,目光落在陆锦扬身上笑道:“现在才三个月。” 沈墨当然注意到了明兰的视线,却也什么都没说,笑着继续吃自己的水果。 第172章:急功近利的女人 吃过晚饭之后陆锦扬就没见着沈墨的人,问了佣人才知道他被明兰拉过去说话了,陆锦扬的脸色顿时一沉,想起之前明兰在门口说过的话,就立刻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不是锦扬的房间么?”沈墨在陆锦扬的房间里看了一圈,不动声色地笑道。 明兰大喇喇地往陆锦扬床上一坐,故意在沈墨的注视下从床上的枕头底下摸出一把照片:“今天兰姨去医院做了检查,拍了不少宝宝的照片,小墨要不要看看?” 沈墨暗叹这个女人的愚蠢,以为把自己骗到陆锦扬房间里看了那些照片就能改变什么,她这么做无疑就是揪了陆锦扬的虎须,逼得陆锦扬不得不对她下手。 心里虽看不起明兰的手段,但面子上却还是一派礼貌温和,沈墨接过明兰手中的照片,模糊的胎儿照,小小地还未成形,不过却触动了沈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冥冥之中有着什么魔力,驱使着他慢慢翻阅这些照片,照片之中那幼小纤细的生命,是如此健康与活力。 “医生说宝宝很健康,会足月出世。”明兰指着其中一张照片笑道:“小墨你看,宝宝很乖很可爱是不是?” 其实未成形的孩子哪看得出来乖跟可爱,但沈墨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是很可爱。” “为了生宝宝,有很多漂亮的衣服不能穿,又有很多想吃的不能吃,真的很辛苦呐。”明兰打量着沈墨的脸色,小心的试探。 “那平常能吃什么?”衣服对女人来说或许比命都重要,但对男人来说,随便穿什么只要能出门就行了,所以还是吃的比较重要……沈墨握着照片的手一顿,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自己在想什么?! 居然、居然会跟一个孕妇讨教怀孕期间的吃穿禁忌?! 自己肯定是疯了…… 见沈墨盯着照片发呆,明兰也就揣度不出他现在到底怎么想,于是就笑着提醒:“其实我也不懂,都是听佣人们说的,酸儿辣女,我最近吃的都比较酸,应该是个儿子吧。” 酸? 回想起自己最近非酸不吃,还沾上了零嘴一发不可收拾……沈墨微微皱眉,立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自己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喜欢吃酸的跟孕妇那种喜欢应该不一样吧。 “那还有什么症状?”会不会总觉得浑身发冷无力呢? 不过这个女人穿那么少,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明兰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也没多想,笑着回答道:“前几个月也没什么,就是孕吐地厉害,基本上是吃什么吐什么……呵呵,医生说这样的宝宝才健康。” 微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孕吐,是犯恶心想吐么?不过自己只有偶尔犯犯恶心,吐倒是一次都没有。 轰! 脑子里忽然间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沈墨脸色一红,心里徒然升起一股羞耻感……沈墨你是个男人,你到底在想什么鬼东西!怎么会怀疑自己怀孕了! 见沈墨脸色发红,明兰有些不明所以,更是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能小心地笑着去试探他:“小墨,你说锦扬看到了会不会很高兴?” 沈墨紧紧皱眉,牙关也咬的死紧……男人怎么会生孩子!!! 可是不对,路砚生生了季小宝,连东方白肚子里的孩子都快要任他做干爹了…… 但他们都是动了手术才能生孩子的啊!!! “小墨?小墨?”明兰去拉沈墨,脑子里突然升起的自我保护意识让沈墨立即后退一步避开了明兰的手,一时间,明兰的手便尴尬的停在半空中……觉察到自己反应过度,沈墨笑着将婴儿的胎照放进明兰手里,脸上的热度是暂时降不下去了,只能故作镇定地对着明兰笑了笑:“锦扬马上要有个弟弟了,肯定会很高兴。” 明兰脸色一变,顿时有些难堪,便讪讪地收回拿着照片的手:“如果锦扬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说他会不会更高兴?” 沈墨眼底的笑意一敛,脸上却还是维持不变,但语气微微暗含了一丝警告:“那也要看是谁替他生的孩子,如果是他的爱人,我想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明兰低着头笑笑,鲜艳的指甲缓缓滑过手里照片上的模糊形状:“没有男人会不爱自己亲生骨肉的,是不是?” 沈墨冷笑着勾了勾唇:“兰姨说得对,自己亲生的当然要爱,难道还去爱那些外人的孩子?” 明兰抬头看向沈墨,迷糊则眼睛想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但沈墨依旧单纯稚气地笑着,根本没有一丝异常……明兰笑着拉住沈墨的手放在手心里慢慢抚着,像是和蔼的长辈,但沈墨知道这女人从来没想过要当自己的长辈。 “小墨啊,你爱锦扬么?” “兰姨,现在不适合说这个话题吧,陆伯父还在楼下呢。”鲜艳的指甲看着就渗人,更别说在自己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就跟吐着信子的毒舌一样说不出的湿冷阴森……沈墨想抽回手,眼睛余光却瞥到了门口处的人影。 “小墨,兰姨有时候真羡慕你,年轻有的选,不像我,嫁给了你陆伯父之后就只能在家里做太太……” 强压住胃里泛起的阵阵恶心,沈墨扯扯嘴角笑道:“兰姨现在怀了孕,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免得影响肚子里的宝宝。” “你说宝宝生下来之后,会像谁多一点,是他爸爸呢?还是他爷爷?” 沈墨觉得这女人真是疯了,着急着想把陆锦扬拢在身边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陆锦扬怎么会惹上这种女人? “兰姨,我没见过锦扬的爷爷,所以我也不能评断这孩子长大了会像谁。” “像他爸爸好,像他爸爸的话……” “当然像他爸比较好。”温和的声音中隐隐泛着些许冷意,陆锦扬从外面进来,目光落在明兰身上的时候,沈墨明显感觉到她的手颤了颤。 明兰赶紧笑着抚了抚沈墨的手,然后装作没事人似的放开:“我跟小墨正说到兴头上呢……对了锦扬,你不是跟你爸在客厅里谈事情么?” “谈完了。”陆锦扬明显不想跟明兰多说话,待她张嘴还想说的时候目光转向了沈墨,温柔中带着体贴:“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对于明兰脸上闪过的惊讶,怨毒,沈墨只是在心里觉得好笑,她是真不了解陆锦扬的脾气还是装糊涂? “没什么,窗户没开有些闷,我们出去吧。” “好。” “锦扬……” “兰姨,这里我会让佣人立刻来收拾……”陆锦扬揽着沈墨的腰出去,声音说不出的冷:“还有请你记住,我一向都不太喜欢有人乱进我的房间,没有下次。” 明兰脸色顿时煞白。 出了房间,一阵熟悉的恶心感立即涌了上来,幸亏刚才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下去,要不然脸色发白铁定很难看。 “怎么了?”陆锦扬体贴地摸了摸沈墨的额头:“不会发烧了吧?” “我没什么事,不要担心。”不动声色地避开陆锦扬的触碰,沈墨强压住心头的阵阵恶心朝他笑了笑:“你刚才对兰姨说的话有些重了,到底她还是你的长辈。” “小墨喜欢她?”陆锦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墨,眼里的情绪令人看不真切。 沈墨白了他一眼,转身在陆锦扬看不见的地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慢慢往楼下走:“你不会连这个都要计较吧?” “不是计较,是能让小墨喜欢的人,都该是我的敌人。” 沈墨跨出去的脚步一顿,但很快就又迈了出去,对跟在身后的陆锦扬笑道:“那你的敌人还真是太多了,连陆伯父都要算上一个。” 陆锦扬笑笑,并不争辩。 一顿看似平凡的晚饭,却让沈墨笃定了自己的想法,陆氏家族的关系还真是混乱的可以。 第173章:我犯恶心——乖,别闹了。 “少爷,您一个人在里面没事吧?”张妈老迈又急切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隔了许久里面才传来沈墨微微有些力不从心的回答:“我没事张妈……” “是不是在外面吃坏了肚子,怎么吐起来了?”张妈还是不太放心,沈墨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身体看似孱弱单薄,小病小痛的也是常事,但也没见他脸色这么难看过,从进门就白了一张小脸匆匆忙忙跑进了卫生间,那干呕的声音实在是听得老人家心惊胆战。 “……晚饭吃多了有点不舒服。” “那要不要找老赵来看看,这么拖着可不好,你这孩子身体一不舒服晚上就不好睡觉。” “我现在好多了……待会有事的话再叫老赵也不迟。” “真的不难受了?” “嗯。” 张妈附耳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直至没再听到类似于干呕的声音时才放了心,杵着拐杖慢吞吞地下楼去。 待张妈一走,憋着一口气没作呕的沈墨才赶紧打开淋浴的开关做掩饰,急急趴在马桶边猛烈地干呕起来,一张原本苍白如纸的小脸此刻涨红充血,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攥着马桶边缘的双手也泛了青白……沈墨不断地干呕着,等到他以为差点要把五脏六腑全给吐出来时,那阵碾压般抽搐的痛觉才稍稍好转,绷紧的身体也开始慢慢放松,四肢无力地滑落在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沈墨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衣服也被人换成干净的,起初沈墨还惊了惊,以为是张妈或者是其他佣人进来给他换的衣服,但被窝跟枕头上还残留的味道却很快让他抛却了这个想法……沈墨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一会儿抱着被子将脸埋进去用力闻闻,一会儿又趴在枕头上使劲嗅嗅,水眸中的惊疑立刻化为了惊喜,急忙掀了被子跳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光着脚丫冲向还在滴滴答答响着水声的卫生间! “皇!” 虚掩的卫生间门被猛地撞开,正站在淋浴间里洗着澡的司徒皇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冲进来的人儿一把抱住了腰,要不是司徒皇定力够好,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指不定就把两个人都贴墙壁上去! “怎么了?”怕沈墨淋湿了会感冒,司徒皇想转身把他送出去。 “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沈墨倔强地抱住他的腰不让他转身,也不管男人此刻正光裸着,赶紧将脸埋进他的后背蹭了蹭。 沈墨不似寻常的举动让司徒皇以为是他身体又不舒服了,也不纵容他,赶紧一把抓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将他拖到了自己面前,捧着他的小脸急切地问道:“是不是又难受了?” 从花洒里喷出的水溅了沈墨一身,水流沿着软软的发丝淌下,冲散了平日里冷傲精明的棱角,堂堂沈氏集团的总经理此刻就像是只被雨水淋湿的猫咪,努力在水流的冲击下睁大双眼凝望着面前的男人……沈墨撇了撇嘴,有些委屈:“我还以为我在做梦,梦醒了你就走了。” 司徒皇先是一怔,继而心口就猛地一阵揪痛……拉着浑身被淋透的少年入怀,司徒皇边轻拍着他的后背边心疼地哄到:“我怎么会离开你?” “可是我睁开眼睛没看见你。”将脸埋在司徒皇胸口的少年闷闷地辩驳。 司徒皇哭笑不得:“那是因为有只小野猫在梦里吐了我一身,我没有办法,只好来洗澡。” “戚,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沈墨又将脸往里埋了埋,嘴巴虽然硬着,但脸上却起了红晕。 司徒皇无可奈何,只能苦笑:“天地可鉴,我可是一听到路西法说你身体不舒服就立刻过来了。” “哼哼……”沈墨软软的哼着,显然没什么威力。司徒皇就可怜了,洗澡洗到一半衣服还没穿就被自己的小野猫这么激情主动地抱住,他要是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那还不算是正常的男人,可这小野猫才吐过不久,身体还虚着……司徒皇强压住身下的蠢蠢欲动,赶紧转移话题:“最近吃坏肚子了么?怎么吐成这样?有没有让老赵过来看看?” 沈墨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哼哼:“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回答哪一个?”这么担心干嘛不多过来看看自己,难道那些跟踪狂大晚上都不睡觉来偷窥么! “好好好,是我错了。”司徒皇有些内疚,最近财团的事正好到了紧要关头,越到这个时候他就越不能掉以轻心,想要在保证小野猫安全的情况下控制住整个财团,并在不久后的将来能让家族承认他的身份,他就必须克制住自己不来见他……天知道,自己想见他想得快疯了!一想到他的小野猫要假装坚强对付外面那些豺狼,想到他可能会吃不好睡不好,想到他会一个人生了病也没人知道……即便路西法会每天过来报告他的行踪。 司徒皇真的快疯了,所以一听路西法说他的小野猫吐了,他就抛下原定的计划赶紧来找他……仅是几天,司徒皇就明白了沈墨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超越一切。 “我好像生病了。”沈墨环紧在司徒皇腰间的手臂,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着,声音有些委屈,像是要哭了。 “不怕小墨,我马上就让季云扬过来看看。”司徒皇轻轻拍着沈墨的后背,虽隔着布料,独属于少年的柔软跟光滑还是萦绕在指头,让人流连忘返,只是这身体竟比以前瘦了许多。 沈墨摇了摇头,从司徒皇胸口抬起头望着他,隔了许久才不是滋味地撇了撇嘴:“我怎么会忘了我是个男的……”水眸中的亮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眉宇间尽是掩饰不住的失落跟自嘲:“一个男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怀孕。” “什么?”司徒皇捧起垂下去的小脸,俯身在他嘴角啄了啄,心疼地轻哄着:“怎么想到这个?” 沈墨不说,只是蔫蔫地看着司徒皇。 黑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寒光,司徒皇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今天都见了什么人?” 小嘴一瘪,沈墨皱着一张小脸望着司徒皇:“男人是不是都会喜欢自己亲生的孩子?” “是不是什么人跟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司徒皇语气微冷。 沈墨摇头,但精神始终蔫蔫的:“没有,我只是觉得,人家爱吃酸的,我也爱吃酸的,人家会吐,你看……我也吐了,我觉得我就像个怪物。” 司徒皇被他说的糊涂了:“什么酸的会吐?” “没什么。”沈墨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司徒皇的眼睛有些愧色:“我问你,我们两个要是在一起的话,你以后就不会有孩子了,那你会不会后悔选了个男人,而不是个会生孩子的女人?” 沈墨这么一说,司徒皇才总算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今天晚上这小东西去陆家吃晚饭,肯定遇上了什么人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会让他在这里胡思乱想……捧着沈墨的脸往上抬高,让他能正视自己,司徒皇正色道:“那你怎么没想到跟我在一起,你以后也不会有孩子?” “那不一样的。”沈墨皱了皱眉:“就算我不跟女人结婚,沈家还有个林歌,而你就不同了,你是美第奇财团的唯一继承人,你要是没有孩子,家族怎么延续下去?” “除了你,我是不会要任何人的。”司徒皇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关了水龙头扯过浴袍给他包上:“所以这种事,你还是不要想了,免得到时候想破了脑袋想出个什么让我去跟别的女人睡一晚的主意,那我可真要伤心了。” 吸吸鼻子瞪了司徒皇一眼:“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以后你想要孩子的话就去领养一个……”说着,沈墨恍然大悟般瞪大双眼森森的盯住司徒皇:“你是不是这么想过!以后找个女人给你生孩子!” 司徒皇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可是什么意见都没发表,一直都是这小东西在自怨自怜地瞎想…… “你真这么想?”见司徒皇不回答,沈墨立马扔了身上裹住的浴袍气势汹汹的瞪着司徒皇。 司徒皇还以为沈墨是个老僧入定永远不会争风吃醋的主儿,原来这小东西打翻醋坛子起来还真不得了,不过看着他腮帮子气鼓鼓地,努力瞪大双眼凶自己,那大小眼就更加严重了……司徒皇觉得此刻的沈墨很像是装盘的白兔包子,分分秒秒地散发出袭人的香气,勾引着自己一口将他吞进肚子里去……不知不觉,小腹之下又涨挺了几分。 没见到司徒皇急着否认,沈墨就又想起明兰之前在他耳边说的话,‘没有男人会不爱自己的亲生骨肉’,而司徒皇不是不爱,是自己根本不能给他生孩子让他爱,以后……以后的话他就会后悔跟自己在一起了。 沈墨的眼眶立刻红了,怨念十足地瞪了司徒皇一眼之后就立马跑出去:“你还是回去找你的未婚妻吧,以后也别来见我了!” “可我等不到去找别人了。” 原本要跑走的人儿一下子就站住了脚跟,转身眼眶红红的盯着还在淋浴间里的男人,在见到男人的下半身之后,一张小脸红得快要滴血:“你你你你你……” “你惹出来的火,是不是要负责灭掉?”司徒皇笑着逼近慢慢后退的人儿。 秀眉微蹙,沈墨对刚才司徒皇没解释的事情耿耿于怀,连带着一双脚也不知不觉的往后挪:“你去找个会生儿子的,我不会!” “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我不会生儿子还来找我?难道是因为不用负责很方便么! 沈墨狠狠地瞪着面前不断朝自己逼近的男人:“那就等着烂掉!” 司徒皇邪肆一笑,一把抓住夺门欲逃的人儿将他拽进了自己怀里,热热的呼吸打在沈墨脸上,让沈墨心里的气一下子就瘪了,吸吸鼻子小声咕哝道:“你不准介意我是个男的!” “嗯,不介意。”大手去扯怀中人儿的衬衫。 “更不准让别人给你生孩子!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沈墨未躲,但还是稍稍反抗一下意思意思,之后便任由男人脱他衣服跟裤子。 “要生也是你给我生,其他人不配。” ‘哗啦——’身下裤子应声而碎,司徒皇刚去抱这个滑不溜手的身体,却看见沈墨猛地涨红了脸,憋屈地哼唧:“我犯恶心。” “乖,不要闹脾气。”一想到之前被这小野猫耍的一次,司徒皇就怎么都不甘心,将沈墨腾空抱起放上了洗手台,准备好好享用一下这日思夜想的小野猫。 “我想吐……” “不闹了小野猫。”司徒皇凑上去亲亲他的脸。 “可我真……”沈墨的话还没说完,就对准司徒皇的脸呕了起来…… 第174章:美第奇财团掌权人已经有了动作。 天才蒙蒙亮,路西法就看见脸色铁青的司徒皇从大门口进来,作为下属不问主人事情的规矩他懂,但作为司徒家的管家,这一大早闯进来的两个祸害,他还是要按规矩跟司徒皇禀报的……即便可能会被当做出气筒。 “少爷,乔纳斯跟Niclas一大早就到了。” “让他们回……”黑眸瞬间凛起,司徒皇停下脚步转向路西法,语气微沉:“乔纳斯跟谁?” 路西法颔首:“Niclas,您未婚妻的哥哥,您的大舅子。” 司徒皇的脸色一沉,看着路西法的眼神霎时冷厉了几分。 路西法深吸了口气,弯下腰展现出最完美的礼仪:“抱歉,少爷。” “……小墨身体不舒服,多看着他点。”半晌,气势嚣凛到了顶点的男人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面无表情地进门。 “要不要去请季医生过来看一看?沈少爷最近脸色的确不怎么好。”而且太暴饮暴食了…… “小墨不喜欢,随他。”丢下这句话,司徒皇就不见了人影。 路西法扶了扶镜框,故作懊恼地叹了口气……陷入爱情中的人果然脾气都是阴晴不定的,只是自家少爷不但暴躁更胜从前,就连最最重视的仪表也抛出脑后了……会完情人之后衣衫不整,而且身上还有股子异味…… 难道少爷自己竟没发觉? “你这只意大利马离我远点!”高亢的叫喊声中夹杂着忍无可忍的暴怒,紧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从二楼书房里传来,不消一会儿,一位体型高大、扎着马尾的男人就被推出了门外,扒拉着门框苦苦哀求推搡着他胸口那只手的主人:“亲爱的乔纳斯,你不知道我见到你有多高兴,想起我们在意大利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你的味道……” “闭上你的臭嘴!我什么时候跟你在意大利……嗯?你给我滚出去!”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指着门口的男人就破口大骂:“你脑子有病!” “我是病了,亲爱的,我愿意为你而病。”男人抓住胸口推挤着的手就放在唇下亲了亲:“亲爱的,你的手真美……” 可惜男人的溢美之词完全没有引起对方的好感,反而激起了对方极大的反感,说到后来乔纳斯几乎都是在嘶吼了:“Niclas!你这个白痴!你这只那什么猪,要发情滚回你的意大利发去,别在这里丢人的眼睛!” “亲爱的,你的声音真好听……” “够了,Niclas。”低沉的声音自男人背后响起,带着不容违抗的强势,是警告,也是命令。 “卡洛斯?”乔纳斯那张冷艳高傲的脸从门后探出来,见到司徒皇时就跟看见了救星一样,立即从Niclas怀里抽出自己的手然后狠狠剜了他一眼,美眸一挑,脸色颇为不悦:“我讨厌他!” “乔纳斯……”Niclas没回头,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乔纳斯,乔纳斯不理,撇过头重重的哼了一声。 司徒皇没空管他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推了门就要进去。 “唔……”站在门口的乔纳斯立即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不等司徒皇从自己面前经过就急忙退后了几步,警惕地瞪着他:“卡洛斯,你身上什么味道?臭死人了。” 司徒皇脸色一沉,眸子黑得如千年深潭。 “臭?”作为西方人来说,Niclas其实很高大,而且比司徒皇还要魁梧许多,但偏偏乔纳斯一说臭,他就立马弯下腰像只猫似的在司徒皇身上嗅来嗅去,还细声细气地咕哝:“是有点臭,不过不是下面传出来的,好像是……”Niclas把阵地转向司徒皇愈发黑沉的脸,在他右脸上深深地嗅了一把,而如果仔细看的话,Niclas有着一张比乔纳斯更为美艳的脸,尤其是无论说不说话都上挑的唇角,邪气妩媚地令人窒息。 散发着迷人光泽的微厚唇瓣孩子气地嘟起,Niclas不放心地再次凑近司徒皇黑沉到极点的脸,深深一吸:“就是这里的……”说着,Niclas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拉着避他跟避鬼似的乔纳斯,非得要他来闻司徒皇的脸,先不要说乔纳斯的洁癖已经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就是司徒皇那张阴沉到快要吃人的脸……乔纳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Niclas少爷,我们家殿下不喜欢这种太过亲密的接触。”彬彬有礼的声音刚刚响起,Niclas的后衣领就被一只白皙秀美的手给揪住,然后顺势一提,高大如Niclas,也像小鸡似的被人拎进了书房……自动忽略掉Niclas眼底泛出的闪亮绿光,路西法礼貌地弯了弯腰:“冒犯了。” “不冒犯不冒犯,原来是美丽的大天使……”Niclas刚要张手抱住路西法,却被路西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的枪抵住了下半身,路西法笑得越发恭敬有礼:“冒犯了。” Niclas微微嘟嘴,回头哀怨地看向司徒皇:“卡洛斯~~” 司徒皇被他叫的一身鸡皮疙瘩,太阳穴突突的疼,只能转向乔纳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司徒皇不理自己,Niclas就可怜巴巴地望向乔纳斯。乔纳斯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记白眼,讪讪道:“还不是躲这个白痴!谁知道他竟然追到这里来了,真是丢人的眼睛!” “是丢人现眼。”司徒皇头痛地皱了皱眉,转向Niclas:“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Niclas委屈兮兮地瞄了一眼自己下身的枪,幸亏路西法定力够好,要换做是平常人,早就被他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给骗得乖乖缴械投降了……见路西法朝他笑着,一点没有想要收枪的意思,Niclas才垂下头哀怨地叹了口气:“还不是Kris马上要毕业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当然要负责来催她的未婚夫回去了……诶,Kris哪里配得上卡洛斯嘛,卡洛斯你要不就跟我吧……” 抵在他下面的枪口微微往前送了几公分,Niclas立即乖乖的闭嘴。 “只是这样?”深沉无底的瞳孔微微收缩,司徒皇的嘴角明显地泛起一抹冷笑。 “嗯……路西法,你的枪顶到我了,你要不要帮我灭火……”Niclas刚想否认,却又遭到路西法送子弹的威胁,只能咽下后半段话,委屈巴巴地望着他,一双美目中还竟真的泛起了泪花。 司徒皇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演:“就这样?” “我看是他自己忍不住想要来勾引妹夫。”乔纳斯笑着揶揄被枪指着命根子的Niclas,让这妖精吃瘪,比拿十块奖牌都大快人心。 “乔纳斯,你吃醋了么?”比乔纳斯阴柔了几分的美目微微一横,Niclas邪气地朝他飞了个吻。 “我要是吃醋了,你那东西还能留到现在?”乔纳斯挑眉,双手抱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诶,亲爱的,你说话好伤人。” “她说了什么。”面色如霜地打断Niclas乐此不疲的戏码,司徒皇直接切入话题。 Niclas脸上的妩媚微微凝滞了几秒,继而美目中的笑意也被精明所取代:“没什么,只是让我来监督卡洛斯你,不能让你在结婚前夕犯错。” 在一旁听着的乔纳斯也没了声音,他们口中的那个‘她’,除了美第奇财团那老不死的掌权人,还会有谁? 他乔纳斯一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 黑眸眯了眯,司徒皇似笑非笑地盯着Niclas看了一会儿,便转向他对面的路西法,声音微沉,却不容一丝他人置喙的余地:“开枪。” “是少爷。”路西法领命,食指扣动扳机……“等一下等一下!”Niclas脸色一变,赶紧伸出手指轻轻捏着枪管往后挪:“我说不就行了嘛,不要这么残忍嘛~~” “最后一次机会,说。”司徒皇眼中的笑意愈发危险,乔纳斯虽是个不管闲事的看官,但以他对司徒皇的了解来说,Niclas要是再不说实话,即便他的家族与美第奇是世交,司徒皇仍会命令路西法开枪……而Niclas,也深知道这一点,否则他也不会真慌了。 “我只负责除掉障碍,让你跟Kris顺利结婚嘛~~”任是生性冷淡的乔纳斯,听见这样的话也不禁怔了怔。 那老不死的还真够狠的。 司徒皇没下命令,路西法的枪仍是抵在Niclas那里,而Niclas也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本性,不再对路西法动手动脚。 “放了他。”司徒皇沉声下令,转身离开。 “是少爷。” 看着路西法的枪从自己身上移开,Niclas才总算是松了口气,立马又是原形毕露,转向门口离开的司徒皇邪魅地笑道:“你娶不娶Kris跟我无关,我可没时间去管这种闲事,等我好好玩过这一阵,老夫人那里我自然会有交代。” “……” “之前在视频里吓我的人是你的相好吧?” “路西法……” “我什么都没看见!” 第175章:因为你是个妖精! (沈少爷,您交代要送的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他怎么说?” (味道还行,就是水放少了有点硬。) “……知道了。” 挂了电话,沈墨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的路西法,不是滋味地撇了撇嘴:“总比直接扔了的好……路西法,你想笑就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其实不管你送什么东西过去,就算只是个蛋糕盒子,少爷也很高兴。”路西法微握着拳头放在鼻子底下停顿了几秒,似乎在忍笑。 “……昨天的事情是个意外,他,他回去有没有生气?” 路西法挑眉:“生气倒是没看出来,只是少爷的脸……” 沈墨语塞,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早跟他说了我不舒服。” 路西法朝他笑了笑,那种礼貌温和的眼神分明有着一种别样的探究意味,沈墨有些尴尬,故意撇过脸看向车外躲避路西法的视线。 “出来了。” 随着路西法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帮人的簇拥下,阿ken正和另外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而那个男人举止轻佻一脸痞气,勾搭着阿ken的肩膀旁若无人地说笑着,时不时的旁边那群手下还趋声附和,然后就是一阵哄笑,一帮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夜色酒吧。 “那个人是谁?”沈墨扫了一眼阿ken旁边那个玩世不恭的男人,眉头微蹙……上次在酒吧里拿枪指着自己脑袋的就是这个男人。 “他就是取代黎要位子的人,方竟。”路西法没什么表情地说着:“也是陆锦扬刚刚提拔的得力助手。” 沈墨眯了眯眼睛:“看来堂口老大的左臂右膀都到了。” “要一起进去么?”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沈墨戴上帽子将外套衣领拉高,拿了耳际套在脖子上就推门下车:“你在外面接应秦道。” “你不是讨厌这里面的味道么?” 沈墨回头笑笑,一身现下潮流感十足的中性打扮,外加上特意描画出来的烟熏浓妆,将其原本的干净阳光遮掩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则是狂狷邪魅的妖冶……仅仅只是一个回头的动作,却能让路西法眼底的光急速聚拢。 “讨厌也要去。”沈墨看见了路西法瞧自己的眼神,轻轻抿唇朝他抛了个媚眼,在路西法讶异的目光下,戴上耳机朝夜色酒吧门口走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路西法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这事要是让少爷知道了…… 自从陆锦扬坐上堂口老大的位置以来,他底下的所有场子都加强了戒备,凡是进入他的场子消费的客人都必须在门口接受搜身检查,沈墨自然也只能照规矩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假身份证在大块头男人面前晃了晃,大块头坚持要搜身,但却被沈墨一个媚眼挡了回去,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大块头结实的小腹上摩挲打转,红唇贴近对方耳际笑得极其撩人妩媚:“等会儿你单独来给我查不是更好么?” 大块头伸出去的手立即一顿,盯着沈墨的瞳孔骤然紧缩,直到后面有人催,大块头才像回了神似的伸手在沈墨屁股上拍了一把:“进去吧,小骚货。” 一丝寒气在媚意十足的水眸里转瞬即逝,沈墨笑着眨了眨朝他眨了眨眼睛,走过大块头面前时脸色立即沉了沉。 从拥挤吵杂的那男男女女中穿过,汗味混杂在酒精之中扑鼻而来,令沈墨胃里一阵翻涌,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坐下,就遇上了前来搭讪的醉酒老男人。 “小美人,怎么没见人陪着啊?”老男人打了个酒嗝,差点没把沈墨给熏死过去。 沈墨往里面挪了挪,假装没听见,眼神却在舞池里面搜寻着,不过阿ken没见到,倒是在吧台边见到了跟酒保调情的方竟。 “嗝……小美人怎么不说话?害羞了?”腥臭的热气猛地喷在沈墨脸上,老男人立即张手从侧面抱住了沈墨,撅着嘴就要亲他的脸……沈墨眼神一暗,揣在口袋里的匕首立即对准了老男人的肚子,只要他敢再往前一点,他肥涨的肚子上就会多一个血窟窿。 “阿文,竟哥已经在里面等你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一杯色泽鲜艳的鸡尾酒递到了沈墨面前,使得沈墨握着匕首的力道一松,抬头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酒保,立即会意地伸手接过酒杯:“我刚才有点不舒服出来透透气。” “原来是这样。”酒保佯装刚刚看到老男人的样子,眼神中透出一丝惊讶,不夸张,正好能让发怔的老男人看清楚:“阿文你不是吧,你敢背着竟哥找别人?” “竟竟竟竟哥?”老男人酒醒了一大半,毕竟这方竟刚刚取代了黎要的位子,正是声名大噪的时候,整条道上的人无人不知。而且方竟本人性格乖张,处事狠辣果决,比起黎要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天王老子惹上了他,他都要拿把刀子捅出点血才罢休…… 沈墨虽然不知道酒保为什么要帮他,但还是顺势承认了:“我可没有想对不起竟哥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我现在就走!”老男人这酒是彻底醒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谢了。”沈墨将鸡尾酒放在桌上,没有要喝的意思。 “你不认识我了么?”酒保笑着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神秘地朝沈墨眨了眨眼睛:“不喝酒的客人,上次你可给了我不少小费。” “……你是上次那个人?”沈墨猛地想了起来,原来他就是上次那个酒保,贺宇的消息就是向他打听来的。 酒保笑了笑:“我刚才在吧台看见有人骚扰你,就想过来看看。” “谁这么大胆子敢骚扰我方竟的人?”戏谑嚣张的声音从酒保身后传来,没等沈墨开口说话,那人就一把搂住酒保的腰将他带进了怀里,旁若无人地亲吻起来。 “唔……竟竟哥……”酒保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沈墨,但又不敢伸手去推方竟,只能羞赧地倚靠在方竟怀里任他将自己吻得气喘吁吁。 “怎么,只是亲一下就有反应了?”方竟完全没把周遭的人看在眼里,大庭广众之下就把手伸进了酒保的制服里,狠狠揉捏着他的臀丘,直到酒保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方竟才又对准他的唇霸道地吻了上去! “竟……” 方竟一边蹂躏肆虐着酒保的唇,一边邪肆地挑着眼角余光去看坐在角落里纹丝不动的沈墨,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弧度。 沈墨没去看方竟跟酒保的激情戏,低着头似笑非笑地在角落里坐着。 辗转缠绵地吮吸着酒保的红唇,分开之际酒保已是气喘吁吁,两颊通红,整个人都化成一滩水瘫在了方竟怀里……方竟边吃着酒保的豆腐,边拿眼瞧沈墨,气息微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沈墨笑着勾了勾唇,仍旧没抬头看一眼方竟:“我没见过像竟哥这样的大人物。” “可我为什么觉得你很眼熟?”方竟看着面前画着浓妆的脸,总觉得熟悉,但要说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不过这小子故意装清高勾引人的本事倒是练得挺纯熟的。 沈墨不抬头看方竟,是怕他看清楚自己的脸会认出来,如果他要知道方竟在心里竟是这么想他的,八成就会扬手赏他一巴掌。 “竟哥是不是对谁都这么说?”沈墨睨了方竟一眼,冷艳的目光带着一丝别样的妩媚,轻易撩痒了方竟的心。 方竟笑着放开软绵绵的酒保,走近角落里的沈墨,朝他伸出手:“想知道的话,陪我去喝一杯,怎么样?” 沈墨没动:“我不喜欢这么快就跟人独处。” “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方竟身后跟着的手下立即要上前来教训沈墨。 “我跟他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方竟说话声音不高,但却明显透着冷意,使得那些人气焰一矮,再不敢多说半句。 方竟晃了晃在沈墨面前伸着的手,戏谑地笑道:“你就算想跟我独处,现在也不是时候,先过来陪我跟兄弟喝几杯。” 沈墨不用问也知道,方竟口中所说的兄弟就是阿ken……“可我不会喝酒。”沈墨笑着起身,走近方竟:“不好意思,竟哥。” 方竟一愣,继而眼神复杂地皱了皱眉:“你没见过我么?” 沈墨笑得妩媚:“竟哥,这一套搭讪的方式已经老掉牙了。” 方竟沉默了几秒,随即邪气挑唇一把搂住沈墨的腰将他搂进怀里:“你跟他一点都不像。” “哦?”沈墨哂笑。 “因为你是个妖精!”方竟很满意沈墨脸上的惊讶,高兴地搂住他朝包厢方向走去。 第176章:除掉陆锦扬的得力助手 “竟哥,你终于来了,还以为你又跑去哪里逍遥快活了,来来来喝酒竟哥!” “就是啊,今天ken哥跟竟哥都到了,在场的兄弟谁不喝趴下谁就不准走出这个门!” “哟竟哥,你之前的相好不是那个酒保么?怎么又换了?” “竟哥的马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啊!” …… …… “行了你们。”方竟吊儿郎当地推开几个上来敬酒的兄弟,环着沈墨的腰将他拉至身后,在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方竟不喜欢有人靠近这个新泡上的马子。 沈墨也微微怔了怔,旋即便心里有了数。 “我方竟喝酒什么时候怕过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方竟拉着沈墨在大沙发上坐下,笑着从桌上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灌进了喉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将空啤酒瓶扔了出去,脸色不变地转头朝沈墨笑笑:“真的不喝酒?” 沈墨摇头,老实地回答:“我酒精过敏。” 方竟看着沈墨的动作凝固了几秒钟,转瞬又笑着拍了拍大腿,对旁边的手下命令道:“去给嫂子拿杯水,要温的,快去!” “是是是竟哥,我立马就去。” 沈墨瞥了一眼马屁到家的那个手下,也不去问方竟嘴里叫的‘嫂子’是指他自己的嫂子,还是他手下的嫂子,毕竟大家的话没挑明,沈墨也不必去跟方竟较真。如果一开始沈墨只是把方竟看做一般的混混,那现在就应该对他彻底改观了……这个方竟,论心计跟能力,绝对不比陆锦扬差多少。 反观阿ken,从自己进来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过话,只是坐在沙发上拿着一瓶啤酒一口一口的喝,大包厢里的MB跟小姐占了人数的一大半,但阿ken却是一个人坐着,看着自己的手下左拥右抱地划拳吵闹,身边竟连一个陪酒的都没有。 “他就是那副德行,平常大多数时间都在老大身边跟着,闲下来了跟我们出来喝两杯,却是自己喝自己的。”方竟似乎看出了沈墨的心思,边喝着啤酒边悠悠地说着:“你看他是不是挺像个和尚的?男色女色都不近。” 沈墨见阿ken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下们划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难道他就没有其他的嗜好了?” 方竟喝了口啤酒,痞气地耸了耸肩:“有。” “什么?” 带着酒味的气息喷洒在沈墨耳际,方竟笑着闭了闭眼睛:“他唯一的嗜好就是替老大办事,如果别人说他爱上了老大,那我肯定深信不疑。” 沈墨一怔,阿ken喜欢陆锦扬? “怎么说呢?”方竟笑着朝沈墨抛了个媚眼,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自从我跟了老大之后,我每次见老大,他一定都会在旁边……诶,真是不让人有机会在老大面前好好表现啊。” “竟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方竟虽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话,沈墨却能从他的话中听出不满,也是,同一个帮派里,又跟在同一个老大身边,一山容不下二虎这种道理,是个人都明白。不过方竟玩世不恭的表象,显然是没让陆锦扬跟阿ken起疑心。 方竟的眼神有些亮,就像是即将要偷腥的猫,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我喝醉了。” 沈墨才不理方竟的那些鬼话,撇过头避开他的接触,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要不是竟哥喝醉了,我还以为竟哥你是在吃醋。” 方竟仰面朝上吸了口气:“你果然很特别。” “Ken哥,我陪你喝酒吧?”有着一双丹凤眼的少年走到了阿ken面前,怯懦地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明明心里已经怕得要命,抓着衣摆的指尖也泛了白,但他还是开了口,随后,整个包厢都一片寂静,少年站着,阿ken坐着,少年害怕的低垂着头,阿ken却抬眼静静地看着他…… 方竟朝沈墨挑了挑眉,翘起二郎腿准备看好戏,而沈墨也想知道,阿ken是不是真的对陆锦扬有意思,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的发展绝对会大大超出他的预料。 所有人都在看着阿ken,而没等到阿ken回应的少年也慢慢焦急了起来,偷偷抬起眼皮子去瞄阿ken,声音轻的几乎快哭了:“Ken哥……” “你是新来的么?不知道Ken哥一向都不喜欢碰别人碰过的东西么!快滚一边去!”见阿ken脸色不对劲,旁边的手下立即出头想要去推那个少年,少年本来就被吓得脸色发白,又见纹身满臂的大块头要来推他,立即小声的哭了起来,边哭边瑟瑟发抖。 沈墨皱眉,看向阿ken,可阿ken依旧没什么反应。 “叫你滚没听见啊!”五大三粗的大块头抬起大掌就要朝少年脸上扇去,沈墨刚要出声,却被旁边的方竟一把摁住,方竟笑着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沈墨眯了眯眼睛,便不再言语。 ‘啪——’地一下,少年的半边脸颊立刻肿了起来,但碰上那种黑社会大佬,就算是他想逃都不敢挪一下脚,谁知道他们的气不撒出来后果有多严重?现在可能就只是打几个巴掌,要是敢逃的话,连命都可能没了……更别说少年现在腿软得很,根本连动一动脚都有问题。 见少年低着头哭哭啼啼的,那人又拎起手准备打下去。 “住手。”阿ken在少年被扇第二个巴掌的时候才出了声,那打人的手下也识趣,赶紧坐回自己的位子,包厢里又开始吵闹起来,划拳的划拳,喝酒的喝酒,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看着阿ken像是在安慰少年,沈墨真觉得这场闹剧发生的有些莫名其妙,至少在他看来,阿ken只要早说一句,那少年就不用挨打。 “除了老大的事他都亲力亲为,其他事他都一概不关心。”方竟笑着喝了口啤酒,朝阿ken那边努努嘴:“别说是一个巴掌,刚才要是他手下拿刀捅了那孩子,他都不会吭一声。” “那他为什么又开口了?” “给人一巴掌再赏个甜枣,人家就会对你死心塌地。”拿着酒瓶的手朝阿ken那边指了指,方竟笑得一脸狡诈:“不觉得跟谁很像么?” 沈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抽抽噎噎的少年一点都没有怨恨阿ken的意思,还眼巴巴的望着他,眼睛里是沈墨再熟悉不过的神色……迷恋。 “所以我说什么?他在老大身边那么久,不是没原因的。”方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酸,但却又是笑着说的,令人分不清真假。 “竟哥,水来了。” “妈的端杯水都要那么久!”方竟笑着骂了一句,接过水杯递到了沈墨面前:“烫了冷了我都替你踹死那废物!” 这边方竟笑骂的声音引起了阿ken的注意,阿ken侧过脸朝他看了过来,沈墨刚想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方竟就边笑骂手下边直起了身子,正好能将沈墨挡住。阿ken对上方竟的视线,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旋即又转过头继续跟那少年说话。 “帮我一个忙。”方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沈墨也无须再跟他客气,不动声色地指了指阿ken沙发后面挂着的风衣。 方竟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只是拿起酒瓶颤颤巍巍地跨过一群吵闹的男女,朝阿ken走去。 沈墨知道时机到了。 “阿ken,来,我们哥两个喝喝酒!”方竟醉醺醺地将啤酒瓶推到阿ken面前,阿ken没说话,他就借酒装疯的硬把酒瓶往阿ken怀里塞,阿ken躲闪不及,方竟手里的一整瓶酒顺着阿ken的衣领灌了进去,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拥了上去,拉人的拉人,帮阿ken擦衣服的擦衣服…… 趁人不注意沈墨就悄悄走到了阿ken身后,将大衣里面揣着的东西全部塞进了阿ken风衣的内袋里,等事情做完之后,就朝借酒撒泼的方竟使了个眼色,自己便匆匆地趁乱跑出了包厢。 见沈墨走了,方竟这才大着舌头嚎上几句,被自己的手下扶着坐了回去,只留下一脸青郁不好发作的阿ken,衣服从上到下湿了个透。 “我先走了!”阿ken冷着脸站了起来,拿起挂在沙发后的风衣就要走。 “一个个都坐回去不许走,警察临检!”气焰嚣张的声音自包厢外面传来,一大批穿着制服的警察就冲了进来,随后进门的就是一脸痞相的秦道,一见那群黑社会意欲动手抵抗,立马把枪指向了其中一个闹事的,硬气的俊脸上满是玩味:“再动一下试试,你信不信老子立马就开枪?” 包厢里的一群人谁都不敢再顶撞半句,乖乖去墙边趴好接受检查,就只剩下方竟跟阿ken还没动,不过方竟是‘醉酒’,自然不能动。 “你当我说话是放屁么?”秦道扬着脸看向不服管教的阿ken。 阿ken碰上了秦道这根刺头,脸色再不好看都不敢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当场发作,只能客客气气地笑道:“喝酒不犯法吧?” “我没说你喝酒犯法啊?我是指奉命过来扫一扫场子,怎么,你有意见?”秦道瞥了一眼阿ken的手里拿着的风衣,视线在风衣鼓着的地方停住……秦道用手指了指那块地方,笑道:“里面是什么?” 阿ken皱眉,刚要拿起风衣检查,却被秦道一把抢过,一整包还未拆封的白粉就这么从阿ken的风衣内袋里被搜了出来,阿ken的脸当即就绿了。 “秦局,我们在这家伙的车里搜到了这个。”就在这时,外头几个警察拎着一银皮箱子走了进来,指指阿ken。 “看来这都是你的私货啊。”秦道打开箱子,整整一箱都是未拆封的白粉,看得在场的混混们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些货都是从阿ken身上搜出来的。 “这些都不是我的。”阿ken皱紧眉头,压着嗓子说了一句。 “这些可都是从你身上跟车子里搜出来的,你还不承认?你可别跟我说有人把上百万的货放在你身上想要栽赃给你啊。”秦道抬手示意自己的属下将这里所有人都带回去,自己则拿出手铐在阿ken面前亮了亮:“有什么话回警局说,我相信你老大一定会帮你请个好律师的。” ****** 匆匆出了夜色酒吧,沈墨立即开门上了车。 “事情办妥了?”路西法将车子里的暖气开到最大,拿了条羊毛毯子给他的双腿盖上。 沈墨扯下帽子点了点头:“有人帮了我。” “方竟?”路西法的语气里显然没有多大的惊讶,像是在问一件很平常的事。 “本来我想把他也送进去的,但他比我想象的要精明,一早就认出我是谁了。”沈墨皱了皱眉:“明知道我要干什么还帮我,你说他是野心大呢,还是想自保?” “当场戳穿你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他不会愿意为了这种小事得罪陆锦扬。而且除掉了阿ken,他就是二把手,他又怎么会傻到去揭穿你?” “有他帮着陆锦扬,对我们还是不利。” “后悔了?” 沈墨冷笑:“你是想说留着他们两个互相掣肘?不可能的,陆锦扬相信的人始终都是阿ken,方竟对他来说,只是一头还没完全驯服的野兽,陆锦扬是不会放任他慢慢坐大的。方竟越是精明,死得就越快。” “陆锦扬这次摔得可真重。” 第177章:老大亲自光临警局 一夜之间,黑帮头目带毒被警方当场抓获的消息便充斥在各大报刊媒体的头版头条,整个港城犹如一锅被煮沸的开水,彻底沸腾热闹了起来。 十几辆开道的黑色轿车阻塞了警察局前街道上的交通,路上行人纷纷避让,唯恐躲避不及惹上麻烦。黑帮老大为手下洗脱罪名带着律师亲自登门,这种爆炸性的大新闻惊动了本市所有的媒体,当车队护卫下的轿车在警察局门口停下时,沿边的闪光灯此起彼落,争先恐后地想拍下神秘黑帮老大的容貌。 人家黑帮的车都开到警察局门口示威了,自然也就惊动了上面的警察厅,警察厅厅长何耀听见这消息时差点没当场昏死在情妇的身上,匆匆套上衣服就赶紧奔了警察局,看看这老刺头秦局长到底又给他揽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烂摊子! 从十几辆开道车里下来二三十个黑衣保镖,立即将所有的媒体跟闪光灯拦在了外场,人群中推挤踩踏,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招惹这帮黑道中人。等现场完全控制住,那辆停在警察局门口的车里才有了动静,两个黑衣保镖从车上下来立即恭敬地开了车门,分立两旁遮挡着外界的视线。 从车上下来的有两个男人,虽是穿着同样黑色的西装,而且只是背影,但其中一个男人却明显有着令人生畏的强大气场,仿佛站在他身边的那些魁梧保镖都只不过是小小的砂砾。 黑帮势力堂而皇之地登门造访,使得整个警察局的人都如临大敌般绷紧了神经,但却有一个人除外,他正在审讯室里大爷般地受人伺候着,两条腿往对方面前的桌子上一翘,边喝着属下泡过来的茶边抖着脚,眼神眯眯地在对方脸上扫来扫去,隐隐可见精光。 “耗了一夜也该累了吧?要不要喝杯茶提提神?”秦道把腿从桌上放下,凑近对面坐着的阿ken,笑嘻嘻地敲了敲桌子:“我也不期望你能说出点什么,反正你这罪是人赃并获地定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在神经高度绷紧的状态下被人审了整整一夜,中间连喝水上厕所的时间都省了,任是阿ken是铁打的,也微微有些吃不消。但很奇怪的是,这个跟他一起耗着的男人却是生龙活虎,整个就跟磕了药一样兴奋地说了一夜,阿ken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毒品是从自己身上搜到的,按照惯例他可以直接把自己送进监狱,没必要提审自己陪自己耗着。 “好歹给句话响应一下,否则等你老大带着律师来了,我们就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了!”秦道往桌上一坐,屁股往阿ken面前挪了挪,一副熟稔老相识的样子伸手拍拍阿ken的肩膀:“你就老实告诉我,这批货是不是你老大让你出手的?” 阿ken皱眉,低着头不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就是这么回事。”秦道自问自答,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你帮你老大运毒,却没想到被我当场抓住,而你怕他会杀人灭口,所以你就不肯承认这批货是他让你带的,是不是?” “……秦局长,你别白费心机从我身上套话了,那批货是别人栽赃给我的。”阿ken瞥了一眼兴奋地手舞足蹈的秦道,完全想不通他的兴奋从哪里来。 “我是在给你活路。”秦道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拍拍阿ken:“这批货如果是你老大的,那你算是被人利用,我会向法官帮你求个情,坐几年牢狱就能风风光光地出来了,到时候又是一条好汉!不过要是你不肯承认嘛……”秦道笑着挑了挑眉:“瞒着堂口运私货,就算我想保你,你那些兄弟也都不会放过你啊。” 阿ken抬头,目光紧紧盯住秦道:“是不是,秦局长难道不知道么?” 秦道勾唇,边深深地叹了口气边从桌子上下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伴君如伴虎……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老大就算是找人替你顶罪,那也只能说他对你有情分,但今后他还信不信你,就另有说法了。况且……”秦道整了整制服,站直身体朝阿ken笑笑:“现在人人都知道东西是从你Ken哥身上搜出来的,即便今天你没事出去了,堂口里那些人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么?搞私货这玩意儿,就跟吃独食一样,你顶的是堂口的脸,却背着堂口赚外快,你跟黎要有什么区别……” 秦道后面的话没接着说下去,但阿ken的脸色却已经变了,难看的吓人。 “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秦道推门出去:“对了,你老大可给你造势来了,把我的顶头上司都给吓得滚来警察局了,哎,真是令人头疼!” 阿ken的身子微不可见地颤了颤,最终却是什么动作也没有,一动不动地就在那里坐着。 “秦道!你又给我捅什么篓子了!”警察厅厅长匆匆忙忙朝审讯室走来,见秦道从里面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怒骂:“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送进去,审什么审?还闹得全城人尽皆知,你这不是摆明了跟那帮混混叫板么!” 从何耀口袋里拿出烟盒抽了一根点上,再若无其事地塞回去,秦道在何耀快要吃人的眼神中悠悠地吸了一口,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反正都是要被关进去的,你管我怎么做?” 何耀整张脸都绿了,指着秦道的手指抖个不停:“你这是什么态度!到底我是上司还是你是上司!别以为你老子是……” 秦道悠悠地吐了口烟,眯了眯眼睛:“我老子在家呢,别看那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耳朵可灵光的很,何厅长信不信,你现在说的话,都会一字不漏的传进老头子耳朵里?” 何耀一愣,伸着的手指也显得有些多余,只能讪讪地收了回来铁青着脸斥道:“人刚刚到了,你捅的篓子你自己看着办!” “听说老将军四十才有了秦局长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格外看重。”温和地嗓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从秦道身后传来。 何耀干咳了一声,狠狠地瞪了瞪秦道,示意他摆平。秦道压根就当没看见何耀给他使眼色,只顾着靠在墙壁上抽他的烟。 “陆老大。”碍于面子,何耀不得不笑着伸出手跟陆锦扬打招呼。 陆锦扬也不摆架子,大度的伸手握住:“何厅长气色不错。” 何耀不知道陆锦扬是在挖苦自己管不住属下,还是真的说客套话,只觉得跟他握着的那只手,手心里阵阵泛凉。 “我想进去看看,可以么?”陆锦扬笑着收回手,黑帮老大如此温和地征询意见,倒是让何耀有点惊愕,比起前面两任老大贺老爷子跟邱恒,陆锦扬实在是要温驯礼貌得多,一点都不像是打打杀杀的混子老大。 “当然可以。”没等何耀说话,秦道就接了,将手里的烟头在墙上摁了嗯,转头看向陆锦扬:“陆老大比我想象中要沉得住气,现在才来关心自己的手下。” 陆锦扬低头笑了笑:“秦局长胆子也大得很,几次三番都没能吓住你,陆某真是小看了秦局长。” “彼此彼此。”秦道笑着示意旁边的属下开门,如果何耀要不是清楚秦道的个性,还以为秦道是怕了陆锦扬。 “多谢。”陆锦扬转头跟后面的手下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律师进了审讯室。 ****** “喂,老子饿死了,警察局也不能这么虐待我们这些无辜的良好市民吧!” “叫什么叫!等有人来保释,你就自然能出去!” “你他妈的说的是什么屁话,等有人来保释老子早就饿死了,还能出去!” “方竟!你给我老实点!” “妈的,你敢跟老子大吼大叫,信不信你明天就没命来上班了!” “公然在警察局威胁警察,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裹着黑色大衣的高挑少年从外面进来,只笑着说了那么一句,就让方竟变了脸。 “我想单独跟他说说话儿。”沈墨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那名刑警,那人脸色微变,接过东西便关了摄像头,出去将门带上。 “你怎么出来了?”门口等着的刑警惊讶地看着同事带上门。 “你看看这是什么?”接了沈墨东西的刑警将手里的警官证递给他看。 “秦局长的?” “这会子咱们秦局可是干了件大事,连警官证都给人当通行证了。” “行了行了,咱们多看着点,免得到时候被人发现了。” 方竟看着沈墨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眉头越皱越紧:“你不会是在玩我吧?老大现在可是在警察局,要是被他知道我跟你见面,昨晚上的事就露底了。” “你也会怕?”沈墨将手机拿出,换了一张新卡,推到方竟面前。 “什么意思?” 沈墨挑眉:“你真以为同在一个包厢里,阿ken出了事,你就能全身而退,陆锦扬就不会追究到你身上?” “你是想让我帮你善后?” “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沈墨指了指手机:“当天阿ken带了多少手下你应该很清楚,打电话让你的手下去摆平,不管用什么手段,让他们反过来指证阿ken。” “万一让老大知道……” “方竟,有没有人说过你挺虚伪的?”沈墨眼神微眯,说着就要收回那部手机。 方竟一愣,赶紧将手机拿了过来:“你跟老大还真是像。” 沈墨皱眉:“什么意思。” 方竟边拨电话边回答:“老大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你们连个成为对手,还真是有趣。” “废话少说,十分钟之后陆锦扬就应该会过来了,还想做你的大哥,就把事情做得漂亮一点。”说完,沈墨起身出去。 “大嫂……” 沈墨转头,看着方竟的眼神有点冷。 方竟缩了缩脖子,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你个问题,明明我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了,就算老大怀疑我,我也不敢把帮你对付阿ken的事情抖出去,你为什么还要冒险帮我?” 沈墨微微眯了眯眼睛,转身开门离开:“因为我不想欠你人情。” 方竟怔了怔,最后笑着接通了电话。 第178章:完了,出事了! 阿ken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为此警方跟堂口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黑帮老大亲自出面保阿ken,上头也不得不高度重视这个案子。官与贼之间没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要阿ken的案子一天没定下来,警方也不敢拿阿ken怎么样,只能暂时收押等待以后的调查结果。 不过经过双方这么一闹,阿ken的事情见了媒体曝了光,也不能私下里善了,堂口里也在容不下他,陆锦扬这只最重要的臂膀,算是彻底废了。 从跑步机上下来,沈墨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匆匆忙忙跑过来的小女佣就把手里的信封递到了他面前:“少爷,你的信。” 沈墨狐疑地接过信拆开,这年头还有谁会用这么老土的方式给自己写信? 贺宇在沈氏集团大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内。 水眸里闪过一丝精光,沈墨不动声色地将信件拆好放入信封,对小女佣问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小女佣眨了眨大眼睛:“一大早就在信箱里的啊,我也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恩少爷,上面没有写名字么?”说着,小女佣探着脑袋想看沈墨手里的信封。 “没事了,你出去做事吧。”沈墨避开小女佣,边用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边走向自己的房间。 沈墨关上门,走到阳台边拉了窗帘看向对面的别墅,沉声说道:“皇,刚有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说陆锦扬把贺宇藏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你等等。)似乎是换了个地方,电话那头的谈话声随即消失了,只听得到司徒皇磁性宠溺的声音:(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沈墨拿着信封看了看:“没有署名,应该是写这封信的人自己放进信箱的。” (那你想去找他么?) “如果他在陆锦扬的办公室,那找不找他都没什么差别。”沈墨望着对面紧闭的窗帘有些愣神,听着司徒皇熟悉又低沉的呼吸好一会儿才接下去说道:“那两个吃里扒外的老家伙已经被我踢出公司了,可陆锦扬还是抓着贺宇不放,显然贺宇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一般,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对了,你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很快就有结果了。)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沈墨脸色一红,压着声音嗔道:“你笑什么!我说话很好笑么?!” 水眸里的嗔怪立即被惊喜所替代,沈墨皱着眉头笑道:“干什么,青天白日的,你以前不是说我们两个暂时不能见面,以免被你奶奶的人发现么?” (我想见你……) 沈墨刚要笑话他,却又听见男人的声音如魔咒般响起: 抿唇得意地笑了一把,沈墨这才正经地哼道:“想见我就等着吧,看我什么时候想见你了就去。” (那是现在不想见我了?) 沈墨心里暗爽,声音却还是不显露半分:“现在没什么感觉,劳烦司徒副总裁等我有感觉了再说。” (十秒钟之后再没感觉的话,那我就亲自去你房间抱你过来,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是怎么管教小野猫的) 沈墨笑得快要抽搐:“那我就等十秒钟之后司徒副总裁亲自来管教我这只小野猫咯~~”没等电话那头传来司徒皇的回答,沈墨就摁断了电话,躺在床上笑到不行。 不到十秒钟,阳台的落地窗就被打开了,紧接着在床上笑得翻滚的沈墨就被狠狠地压在了身下,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笑到通红的小脸上,酥酥麻麻地痒…… 汗淋淋的小脸立即落入男人深邃的黑眸中,脸上腾起的两朵红晕让男人的瞳孔骤然一缩,一股热流迅速蹿上小腹,即便是隔着两人的衣服,皮肤上的温度都高地吓人。 “小东西,竟敢挑衅起我来了?”司徒皇手臂伸入沈墨的脖子底下,这样能够让他更近距离地望着自己,彼此交换纠缠的呼吸熨地空气都开始发热发烫了。 司徒皇早就体验过沈墨皮肤的柔滑细腻,但这种近距离的相视,令人的眼睛都几乎要融化在那一层白嫩的雪肌中,再也移不开半分。 沈墨张开环住司徒皇的脖子,红着脸嘟了嘟唇,以这种紧密贴合的姿势,沈墨的唇刚好能在司徒皇嘴边拂过,于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一股电流刷过全身,引起阵阵战栗。 “你这是在勾引我?”司徒皇也不动,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盯着身下少年越来越红的小脸,慢慢欣赏。 沈墨挺了挺身,两人皆有反应的地方密着擦了擦,强烈的刺激感惹得司徒皇一声沉闷的低哼,黑眸中立即出现了不寻常的沉郁之色……这小东西居然来这一手! 沈墨的小脸愈发红艳,但行为却是愈发大胆,见司徒皇没说话,便又乐此不疲地摩擦起来,望着司徒皇的水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低吟自咬住的唇瓣中浅浅逸出。 “嗯……你不是问我想不想见你么……嗯哼……我……”沈墨几乎要把红唇给咬碎,深深地凝望着面前那双要把人吸进去的黑眸:“想……嗯……想你进到我身体里面……嗯哈……自己检查。” 一双黑眸攸然间深不见底,呼吸也是慢慢急促,但司徒皇却仍旧没动,任由身下热情似火的人儿泫然欲泣地哀求,薄唇邪肆地勾起:“想要么?” 沈墨羞赧地耳根都红了,但却扔大胆地点点头,娇软地哼哼:“想。” “哪里想?”司徒皇坏坏地舔了舔沈墨的耳垂,那是沈墨的敏感点之一,果然,沈墨情难自控地呻吟了出来:“你……你明明知道的……” 司徒皇苦恼般地皱了皱眉,沿着耳垂一路咬到锁骨,引得沈墨止不住的战栗,彷佛整个人都在深深的往下陷,陷落进无底的深渊……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沈墨羞得快哭了,自己都那么主动邀请他了,他居然还作弄自己,真是——“嗯啊!”司徒皇突然在沈墨胸前的挺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战栗的人儿眼中立刻沁满了泪水,可怜又无助地望着他:“痛……” “不说就要接受惩罚。”司徒皇又在另一边以同样的力道咬了一口,痛得人儿死死抱住他的后背,指甲陷进血肉之中。 “想要补偿上次欠我的?”身下的小人儿睁着红红的眼睛望着他,似乎在控诉他的罪行,而胸口被咬的地方也隐隐带了血丝,司徒皇心疼地吻了吻小人儿的眼睑,低声哄道:“你不需要讨好我,你是沈墨,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泫然欲泣的人儿挺身送上自己的唇:“可我想你。” 突如其来的深吻如狂风暴雨般抵死纠缠,势要将对方的呼吸全部陶尽,让属于彼此的气息深深进入对方的血液、神经,流窜到身体各个角落,直至血肉紧紧粘合,才喘息着吸允辗转…… “可以进去么?”司徒皇爱怜的吻着沈墨的眉眼,征询他的同意。 沈墨羞得小脸通红,但这次却没闭上眼睛躲避,而是望着自己的男人娇羞的点了点头,继而自己伸手脱下裤子,就这双方交缠的姿势张开腿环住了司徒皇的腰,这一系列的动作坐下来,脸上的汗水已经晶莹发亮了。 司徒皇邪肆地舔了舔他的鼻尖,轻笑:“自己脱了,那我的谁来脱?” 沈墨不满地嘟起了唇,可小手还是颤颤的伸到了司徒皇的腹下,动作笨拙地取出那烫的快要烧起来的灼热,挺腰将自己送上…… “嗯哼!”沈墨有些受不住地低哼。 司徒皇眼色一沉,抓住沈墨的细腰低吼一声,彻底融入了那片娇软之地。 “嗯哈……皇好痛……” “该死的小妖精,是你逼我的!” “慢一点啦……啊啊啊……” “再叫大声一点,我的宝贝!” “不……嗯哈不行……家……家里有人呢……” “我想听你叫出来,乖。” “不行……啊啊啊啊……”高亢的吟叫声之后便是沈墨浑身痉挛地痛苦:“好痛……肚子好痛……皇肚子……” 司徒皇一开始还以为是沈墨玩的新花样,不禁还加重了撞击的力道,可沈墨的哭喊却越来越凄惨,要不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好,外面的佣人早就冲上来了。 “好痛……痛死我了6” “墨?”司徒皇伸手在沈墨脸上摸到一片冰凉,吓得他赶紧从他体内退出,抱起脸色惨白的沈墨急切地问道:“怎么会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墨捂着肚子直流冷汗:“痛……我的肚子好痛……皇……皇……” “肚子?”司徒皇刚想查看神魔大陆肚子,却见鲜血不断地从他下体流出,濡湿了整片白床单。 第179章:您来中国的目的是什么呢?泡美男! 一接到司徒皇的电话,季家别墅就立马紧急着手手术准备工作,待司徒皇抱着沈墨一下车,边立即有医护人员准备好了推车将沈墨送进去。 “我的肚子好痛……皇……好痛……”苍白如纸的小脸上满是豆大的冷汗,往日里清明的水眸里也泛上了一层痛苦之色,红唇更是咬出了斑斑血迹……沈墨的双手死死拽住司徒皇的衣服,生怕自己一撒手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皇……” “墨没事的,没事的,马上就不疼了,乖……”司徒皇虽是这么哄着,但心里却早就乱成了一团,握紧沈墨的双手抬头就是一声吼叫:“季云扬!” “我请调的血包应该马上就到了,快去准备!”穿着白袍的季云扬边吩咐护士,边匆忙赶来:“这一大清早的你家小野猫又怎么……”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季云扬咽了回去,看着殷红的鲜血从裹在沈墨下半身的被单里汨汨地渗出来时,一时间竟也呆住了。 “皇……我好痛……好痛……”下唇被咬得血肉模糊,沈墨抓住司徒皇衣领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墨……季云扬你他妈的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司徒皇怒吼。 季云扬被司徒皇吼得一身冷汗,回神之际立马俯身贴近沈墨耳边轻声安抚:“小野猫,不要紧张,吸气,放松……” “该死的!”季云扬立即抬头命令护士:“快打电话去催,五分钟之内一定要把血袋送到!” “皇……皇……” “我在,墨,我在呢,我在……”看着沈墨痛成这样,司徒皇急得眼都红了,厉声吼道:“季云扬,这是怎么回事!小墨他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季云扬面色沉凝,半响才憋出一句话,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可能,是伤到了肚子里的胎儿。” 沈墨一听更是面如死灰,抓着司徒皇衣领的双手不停地颤抖,是震惊亦或是慌乱,他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自己明明是男人,为什么会怀孕,又为什么会……孩子,是自己跟皇的孩子…… “保住他,一定要保住他!”沈墨咬牙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来不及细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保住自己跟司徒皇的孩子。一定要! 司徒皇也是震惊不已,小野猫居然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财团夫人!”季云扬笑着摸了摸沈墨冷汗淋漓的额头,立马命人加快速度将沈墨推进了手术室,司徒皇却被挡在了外面。 “卡洛斯,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设法保住他们父子的!”季云扬见司徒皇没头没脑地想要往里冲,想也没想就一脚踹他小腿上,趁着他吃痛后退之际,立马关上了手术室大门! 孩子? 他的小野猫居然怀了自己的孩子? 是小野猫跟他司徒皇的孩子! 那之前自己还跟小野猫…… “皇!皇!”路砚生抱着季小宝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司徒皇站在手术室门口便立马心急火燎地问道:“小墨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会出事?出什么事了?” 司徒皇怔怔的转过身,黑眸中一片痛苦之色:“是我伤了我们的孩子。” “我们?孩子?”路砚生被司徒皇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糊涂了:“什么孩子?” “我跟小墨的孩子,我跟他的孩子……”司徒皇痛苦的闭了闭眼眸,二话不说拎起拳头就朝墙壁砸了过去,路砚生差点被吓死,待反应过来之时就见司徒皇的手背上流了血,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淌。 “你没事吧!”路砚生急忙将季小宝放在长椅上,拿出手帕给他捂上:“你疯了么卡洛斯!小墨还在里面呢,你……”话说到一半,路砚生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转向司徒皇目瞪口呆:“你是说小墨怀孕了?” 扬什么时候给小墨动的手术,他怎么不知道? “少爷!血包到了。”路西法亲自飞车去接的血袋,后面几个护士还正赶着跑过来。 “季云扬!”司徒皇急急地朝手术室里吼道。 “知道了知道了!”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立即有人出来拿装着血袋的箱子,司徒皇想要进去,却被路西法拦住:“少爷,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您是沈少爷的依靠。” 司徒皇皱眉,脸色难看地推开了路西法。在对面的长椅上坐下,将脸深深地埋进了双手掌心之中:“他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可却因为我……小墨这些天的异样我早就该明白的,早该明白的……” “少爷,您要相信美第奇财团的继承人,都是非常勇敢又坚强的。”路西法从未见过这个强大的男人展现出他的软弱,即便是身中数弹被人赶上绝路,他都能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杀出重围,直到把所有的敌人全部除掉,他都自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软话,表现出一丝丝害怕,可如今……路西法望着司徒皇,第一次知道这个掌控着整个意大利黑帮势力的男人,是真的害怕了,为了一个叫做沈墨的少年,这个男人害怕了。 ****** “游啊游啊游,游啊游啊游……”身上绑了游泳圈的男人在露天游泳池里喝喝饮料,晒晒太阳,惬意的不得了。 “Niclas少爷。”魁梧的保镖往游泳池边一站,立即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惹得躺在泳圈上漂浮的男人十分不悦地嘟了嘟嘴:“亲爱的,你能不能往边上去一点,挡着我晒太阳了。” “卡洛斯殿下那边好像出事了,少爷。”保镖对Niclas的埋怨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道。 “出事?能出什么事?”Niclas摘了墨镜,一张妖冶勾人的脸沾着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纵使保镖见过这张脸千百次,却仍在一刹那间晃了神,目光渐渐痴迷起来。 “好看么?我的屁屁更好看哟~~”厚脸皮的某人见对方眼神看直了,立马从游泳池里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朝保镖撅了撅屁股…… 保镖浑身一震,赶紧从Niclas什么都没穿的下半身收回视线,撇过头干咳几声说道:“少爷,卡洛斯殿下一大早就抱着一个女人上了车,神色匆忙地走了。” “女人……叽叽……”Niclas边疑惑地眨着眼睛边吸光杯子里面的饮料:“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人是被卡洛斯殿下裹在被子里抱上车的,当时属下听见那个女人喊着肚子痛……” “肚子痛?那是什么玩意儿?吃坏东西了么?”Niclas一脸疑惑的看着保镖。 保镖面色有些难堪,低声回道:“她叫地很大声,而且被子上有很多血,属下怀疑……” “卡洛斯玩女人玩出小卡洛斯来了?”仿佛是听见了什么耸人听闻的消息,Niclas把眼睛瞪得老大:“那Knls怎么办?她还没生出小卡洛斯来呢?” 保镖汗颜:“少爷,Knls小姐根本就没跟卡洛斯殿下见过,又怎么会有……小小殿下。” Niclas惊疑地眨了眨眼睛:“是么?” “是。” “原来是这样啊!”Niclas将吸光饮料的杯子放在池边,抬手朝自己的手下挥了挥,便又躺在水面上闭上眼睛晒太阳:“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要生小卡洛斯……” “可是少爷,这不是老夫人让您来中国唯一的目的么?” “去去去,那是他们美第奇家的事,我又不姓美第奇,我才不要听她的呢!” “那Knls小姐?” “她想要老公就自己去抢,卡洛斯的女人又不是我,关我什么事!” “少爷,那您来中国是为了什么……” “泡美男!” “……” “对了,你确定卡洛斯那个是女人么?我总觉得他应该对我有点意思,要找也应该找个美男的……” “……” 第180章:小墨跟宝宝都平安~~ “这个就是小野猫肚子里的孩子。”季云扬指了指B超仪上扫描到的影像,双手插进白袍口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皇,在看到司徒皇脸上明显的焦急时,才慢吞吞地加了一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被司徒皇抱在怀里的沈墨一听,脸上有些发烫,偷偷抬起眼睑瞄了瞄仪器屏幕上的黑白影像,又红着脸垂下。 “大小平安?”司徒皇握住沈墨双手的手掌里沁出了些许汗液,内心一阵遏制不住的狂喜。 “扬,咖啡。”路砚生在门口偷偷的冒出了头,像个孩子似的朝沈墨咧了咧嘴:“恭喜你哦小墨。” 沈墨的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恨不得直接将脸埋进司徒皇的胸口不出来……一个男人怀孕,很奇怪的好不好…… 季云扬笑着朝自己的老婆伸出手,路砚生赶紧笑嘻嘻地跑进来牵住季云扬窝进他怀里,将手上的咖啡杯递给他:“怎么样?小墨跟宝宝都好吧?” 季云扬喝了口爱心咖啡,笑着点头:“那是当然,你老公我是谁?小事一桩嘛!” “这么小?”细若蚊蝇的声音自沈墨口中传出,沈墨从司徒皇怀里钻出来,伸长了脑袋打量起屏幕上的那片黑压压,只见中间有个拳头般大小的阴影颜色较深,好像是蚕茧包裹住的蚕宝宝,连形状都看不大仔细……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窜上心头,令沈墨一下子就红了眼眶,眸子里迅速浮出了一层水雾……好小,才那么一点点,自己肚子里竟然有个小生命在成长…… 季云扬憋笑就好憋到内伤,本想好好戏弄这只小野猫,却被司徒皇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扫到,立马识相地出声解答:“这才一个月多一点点,当然小的可怜,等再过两三个月孩子成形,就能看见小小野猫了。” “对啊对啊,我怀小宝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路砚生赶紧附和自己的老公。 沈墨的脸已经红得不能看了,低下头悄悄地拉了拉司徒皇的衣服,四目相对,司徒皇心里一片了然。 “可小墨没有动手术,为什么也能怀上孩子?”司徒皇对这个小不点说不上多大喜欢,也说不上讨厌,虽然他是自己跟小野猫的结晶,但也让他差点失去了小野猫……这小子,出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季云扬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耸耸肩:“说到这个,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说?” “按照常理来说,男人不像女人那样天生就具备生孩子的条件,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子宫。”季云扬顿了顿,接下去说道:“就像我老婆跟小白,都是经过手术之后才能具备这个容器,但你的小野猫却是天赋异禀,身体内就蕴藏着这个神秘的器官。” “你是说小墨的身体里面……”路砚生脸色一红,没好意思当着沈墨的面把‘子宫’两个字说出来。 季云扬笑着点头:“因为是天生的,所以还能顺产。” “……”一个男人怀孕,还被说构造奇异,沈墨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这未免也太伤人自尊了。 见沈墨低着头不说话,司徒皇心里也有了七八分的数,朝季云扬夫夫两个皱了皱眉,示意他们先出去。 季云扬自然有数,便搂着路砚生出了房间,顺便还为他们带上了门。 “小墨……” “皇……”没等司徒皇说下去,沈墨就立即抓住了他的手,力道微微加重:“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明明是个男人,却长了女人才有的器官,是不是……很怪异?”说到这里,沈墨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慌张,像是压抑在喉咙口一点一点硬挤出来的。 “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怪异?”司徒皇微微叹了口气,将慌张的人儿拥进怀里,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好让他绷紧的身体能放松下来。 沈墨还是有点不安,紧紧窝在司徒皇怀里:“可你好像并不太高兴……” 司徒皇心中一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拉出窝在自己怀里的人儿与他面对面地看着,好笑地刮了刮他的鼻子:“怎么会这么想?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不高兴?” “你刚才都没拿正眼瞧过他。”沈墨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 司徒皇哑然失笑:“那么个黑影,还没有我拳头大,怎么拿正眼看他?” “你就是不高兴。”沈墨不满地小声嘀咕:“季医生都说他现在才一个月大了,等过几个月就能看见他的样子了……你是不是觉得要让一个男人给你生孩子传出去没面子?” “我看了,但是没看清。”司徒皇赶紧解释,免得这小东西又钻牛角尖,到时候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可你不高兴!” 司徒皇差点郁结:“那我重新再看一遍?” 沈墨撅了撅嘴:“那我问你,我给你生孩子,你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 “哪会?”司徒皇亲亲沈墨的眼眉,宠溺地笑着:“你不给我生,谁给我生?” 沈墨的眼神一亮,但又在瞬间黯淡了下去,低垂着脑袋哼哼:“可为什么是我?你怎么不生?男人生孩子,好奇怪。” “不奇怪,路砚生不是生了季小宝?东方白也快要生了。”司徒皇可不想在谁更适合生孩子这种问题上纠缠下去,万一这小东西一个不乐意想出了什么歪主意……这可不好。 “也是,不过……” 一句话的转折让司徒皇的心都给提起来了,二话不说赶紧拖住少年的后脑勺以吻封缄,将少年的全数不满尽数淹没在这绵长温柔的细吻之中。 ****** “小墨!小墨!”坐在床上看着书的沈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飞奔而来的人给一把抱了个满怀。 “小念?”沈墨惊讶之后便立刻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跑得满头大汗的安念立即从沈墨怀里起来,拉住他的手坐在床边咧了咧嘴,眼睛里的光亮晶晶的:“昨天没见你去公司就去你家找你,正好司徒副总裁打电话给我说你在这里,我就赶紧过来看你了……”说完,安念神秘兮兮地凑近沈墨,在他脸上细细打量着:“司徒副总裁说,你……” “他都跟你说了?”沈墨惊喜之余又有些紧张,不知道安念会怎么看待一个男人居然能怀孕的事。 “哈哈,恭喜你啊小墨,不久之后你就能做爸爸啦!”安念开心的像个孩子,抱着沈墨一通猛摇,直到门口传来司徒皇低沉的声音,激动的安念才赶紧放开沈墨,笑嘻嘻地坐在床边,瞅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稀奇得很。 “以后你在公司就多照顾一下小墨。” “没问题的,我一定会把小墨照顾得很好的!”安念喜滋滋地拉住沈墨的手,看着他扁平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能不能摸一下?” “可……” “不能!” 司徒皇一把握住安念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自己做到了沈墨面前,摸摸他的脸轻声问道:“听路砚生说你今天午饭吃的不多?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没事,只是没什么胃口。”沈墨好笑地瞪了一眼司徒皇:“你去忙你的好了,我很好,不用担心。等过了今天,明天我就可以去上班了。” “那怎么行?应该多休息两天。”安念抗议。 司徒皇摸了摸沈墨的脸,昨天还惨白的吓人,差点以为自己会失去他,可现在却又恢复了气色,还比原来更神采奕奕……司徒皇笑了笑:“不用再多休息几天?” 沈墨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书:“我已经没事了,在床上坐着也只能看看书,还不如找点事情做做,而且公司里的事情我才刚上手,这么快就给自己放大假,会给人留下坏影响的。” “那好,要是有什么事就让路西法去做,自己不要去冒险,知道么?” 沈墨点头:“路西法还真是不容易,以后还得做我们孩子的奶爸吧?” “这个建议不错。”司徒皇转身看向安念,笑了笑:“我把小墨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这还是安念第一次看见司徒皇笑,一时间竟又木了起来,呆呆地连回答都忘了。 沈墨抱着被子大笑不止。 第181章:嘴上多积点德。 方竟从洗手间里出来就发现林歌不见了,里里外外翻遍了整个楼层都没见着他的人影,又不敢去跟陆锦扬禀报,只能一层一层地满公司找。 “小宇哥?小宇哥?”趁着陆锦扬不在公司里,林歌便找了个机会支开方竟,偷偷进了陆锦扬的办公室,找到拐弯处的休息室大门,伸手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小宇哥你在么?” 休息室里没有传出一点动静,更没有人来开门。 “小宇哥?”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应,林歌便试着转了转门把,发现门并没有锁上,一转就打开了……林歌微微愣了愣,没想到陆锦扬并没有关着贺宇,只要他想出去,随时都可以。 将门轻轻掩上往里走,这个地方虽然只是陆锦扬平常休息的地方,但家具、卫生间等一应俱全,而令林歌没有想到的是,整个休息室的地板上都铺上了一层厚实的羊毛地毯,连角落都没有放过,像是怕住在里面的人磕着碰着,保护的滴水不漏。 再往里面去,就是摆放在窗口的大床,正午的太阳光刚刚好照射在床中央拱起的地方,而时不时的,那团拱起还会不安分地晃动。 “唔……我有很乖……但肚肚好饿……”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林歌小心翼翼地走进,想听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早上吃好少……一片面包一块饼干……唔还有一杯牛奶……之凡的肚肚好饿……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不听还好,一听之下林歌的脸色就变了,尤其当里面的人口中碎碎念的是自己都没资格喊的名字,眼神便阴郁的可怕。 “汲噗——”躲在被窝里念叨的男人终于舍得露出了个脸,揪起旁边准备着的纸巾就擤起了鼻涕,然后继续当乌龟缩进被窝里反复碎碎念:“扬说要买牛肉饭给我吃……那我要吃几口……一口两口三口……嗯我就吃很多口……剩下的存着晚上吃……” 被窝里的男人一口一个‘扬’。令站在床头听着的林歌心里一片烦躁,二话不说地就把贺宇盖在头上的被子掀了,还在念叨着吃什么午饭的贺宇顿时就暴露在了刺眼的阳光下,神情呆滞了几秒之后立即害怕的瑟缩成一团,怯怯地偷瞄着光线里站着的人:“你……不是扬……” “小宇哥,我是林歌,你不认识我了么?”听见贺宇说道‘扬’这个字,林歌心里就不舒服,语气也就自然好不起来。 贺宇瑟缩着摇了摇头:“我叫之凡……扬叫我之凡……” “之凡?”林歌心里一怔,缓缓走进贺宇。 “你不要过来!”贺宇一见林歌靠近,立马害怕的乱挥着手:“我不认识你……不要过来!” 林歌心里一阵厌烦,却又只好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贺宇,皱着眉头说道:“我是林歌,我们是在夜色酒吧认识的,你还……帮过我,你不记得了么?” 受惊的大眼睛里满是戒备,但却有一丝清明转瞬即逝,快得连盯着他的林歌都未曾发觉……贺宇怯生生地望着林歌,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我是……是之凡……扬叫我之凡。” “你是贺宇,不是什么之凡!”林歌不管贺宇是不是害怕,抓住他的双肩就急切地提醒道:“你记清楚了,你是贺宇,贺宇!” 贺宇被林歌吓得浑身发抖,拼命地想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但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林歌拽出来:“小宇哥,我现在就带你走,从今往后你就不用被人关着,你就自由了……” “我不要……不要……扬……”贺宇大哭大闹着想要逃开林歌的钳制:“你们都是坏人……扬救救我……坏人要抓我……” “起来贺宇!”林歌突然明白贺宇可能是疯了,但他越是疯的厉害,自己就越不能让他留在陆锦扬身边。对付一个沈墨就已经够头疼了,他绝不容许还有第二个沈墨来跟他抢陆锦扬! “我不要……不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贺宇被林歌猛地拽下了地,林歌却视若无睹,强行想要把他拽起来。 “烦人精你是不是疯了!”听见哭喊声冲进来的方竟一把扯开林歌,揪着他的衣领将他顶在墙壁上,冷声喝道:“他不是你能动的人!” “为什么不能动!”林歌想去拽贺宇,却被方竟再一次狠狠地撞在墙壁上,背后传来的剧痛几乎使他不能站立。 “我警告你,这里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能碰,如果还想在这里待下去的话,就马上给我滚出去,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陆总也不会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林歌气得咬牙切齿,但却拿方竟没有一点办法,僵持了片刻之后只能服软点头:“好,你放开我,我现在就走。” 方竟眯了眯眼睛:“你说的?” “我林歌说话算话!” “好!” 方竟一把甩开林歌,转身去扶哭闹着的贺宇。 “还不快滚!”方竟怒喝。 林歌冷哼,立即拉了拉自己外套朝外面走去。 “没事了没事了。”方竟将贺宇扶上床,边查看他膝盖上的撞伤边轻声说道:“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你也不要在老大面前提起,可以么?” “这里痛……”抽噎着的贺宇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在方竟面前,只见两只手的手背上都有几条被指甲抓出来的血痕,在一片嫩白之中有点触目惊心:“吹吹……” 方竟一愣,脱口而出:“你是傻子?” “吹吹……吹吹……”贺宇执着的伸着手,见方竟不吹,立马瘪了瘪嘴,一副风雨欲来的摸样。 方竟的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去了,老大金屋藏娇的对象,居然是个傻子? ****** 方竟坐在桌子上忐忑地等了一下午,都没发现陆锦扬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来找林歌算账,也没追究自己的失职,心里想着那傻子还挺够意思的,就看见林歌背着包走出办公室,方竟的脸立马一黑,没好气地敲了敲桌子:“你能不能给我收敛点,不要惹这么多麻烦?” 林歌冷哼,径直走出去。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能来这里完全是你弟弟的功劳,别什么东西没学会还给人家泼一身脏水,到时候丢自己的脸。” “谢谢你的提醒。”林歌转头看向方竟,冷冷笑道:“不过你在这里不就是为了给我收拾烂摊子的么?” 方竟哂笑着从桌子上跳下来,慢慢走近林歌:“悠着点,要不是你还有个弟弟罩着,依你这脾气,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少跟我来这一套。”林歌冷哼着斜睨了一眼方竟:“你整天跟在我后面,难道不就是为了监视我么?其实你们都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林歌林大少就是好人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竟吊儿郎当地笑了笑。眯起眼睛看向林歌:“你来陆氏是为了勾引我们陆总的吧?” 林歌脸色一变:“神经病!这不关你的事!” “那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方竟站直身体,哂笑着挑了挑眉:“他可是你弟弟的男人。” “那又怎么样?” “明知道是自己弟弟的男人还妄想觊觎……”方竟低头笑了笑:“你是不是也太狠了?” “我狠么?”林歌面无表情地贴近方竟,冷冷道:“那他背着沈墨偷藏了一个男妓,他就不狠么?” 方竟双手抱臂冷笑着瞥了林歌一眼:“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可都多亏了那傻子,我奉劝你嘴上多积点德……猜猜,他要是在陆总面前喊一声疼,你会有什么下场?” 林歌哼了哼,走出办公室:“我说过,我的事你最好少管!” 第182章:安念出事 “安秘书?小念?” “总经理。”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正埋头苦干的沈墨怔了怔,抬头看向对方:“安秘书呢?” “总经理,安秘书今天没来上班,所以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我。” 沈墨皱了皱眉,安念没来上班? “总经理,您还没看今天的报纸吧?”见沈墨不说话,女秘书推了推镜框,凑上来神秘兮兮地问道。 “没有,怎么了?”沈墨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疑惑地看着女秘书。 “总经理您等一下!”女秘书说完,便立刻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跑了出去,不到一分钟,就捧着一叠报纸小跑了进来,殷勤地递到沈墨面前:“总经理,想不到安秘书是叶氏集团的大少爷!” 沈墨脸色一变,立即抽过女秘书手里的报纸看了起来,可越是往下,那占了整个页面的头条报道就越是写的不堪入目,什么‘私生子为夺权勾引自己亲弟弟’‘被叶少推拒之后恼羞成怒想霸王硬上弓’‘被叶老总裁亲眼撞破好事,急于狡辩’‘豪门私生子勾引亲弟弟花样百出,道德沦丧’……沈墨的脸色越来越沉。 “现在的人为了钱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谁能想到平时和我们说句话都能脸红的安秘书,竟然会做出勾引自己亲弟弟的事情来……男人勾引男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弟弟,真是不要脸啊!真是没想到安秘书竟然会是这种人?……”女秘书说的唾沫横飞,诸多谴责挞伐,完全没有注意到沈墨愈发阴沉的目光。 “原来安秘书以前的腼腆害羞都是装给人看的,想要通过勾引自己的亲弟弟分家产,这种手段也太恶劣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么?真是个变态,居然学女人去勾引男人……” “你被开除了。” “想到以前还跟那种变态说过话,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啊?总经理?” 沈墨起身,抓起办公桌上的手机就匆匆忙忙出门:“我说你被开除了,立刻给我滚出去!” “总经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滚!” 沈墨匆匆出了办公室,边走进电梯边拨打安念的电话,可那头却始终传来‘手机关机’的讯号,不得已沈墨就只能打电话给安念身边的人,可是手指刚触及屏幕,却又立刻顿住了……安念除了自己,哪还有什么其他朋友? “你们听说了么?我们公司的那个安念安秘书,一夜之间可红遍全城了!” “安秘书?不是总经理的秘书么?他怎么了?” “我也听说了呢,听说是他不要脸的勾引自己亲弟弟,还被人当场抓住,真是……” “不会吧?那个小秘书说句话都会脸红,居然有胆子去勾引自己的亲弟弟?一个男人?” “有什么不会的,你知道他弟弟是谁么?当场抓住他的人又是谁么?” “谁啊谁啊?” “叶氏集团听过没?那个安秘书就是叶氏总裁的私生子,正宗的叶家大少爷,抓住他的人呢就是叶氏总裁,也就是港城地产界的大亨,而他勾引的人呢,就是大名鼎鼎的叶少,叶程。” “不是吧?叶少会看上一个男人?还是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的男人?真是笑死人了,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那个安念也可真够贱的,私生子还……总经理?!” “总经理!” “总经理!” 沈墨的眼神凛了凛,面色如霜地走进电梯:“都给我进来。” “总经理,我们不会再乱说了。” “对啊总经理……” 几个女人进了电梯,战战兢兢地看着脸色不好的沈墨。 “我不想再听见这种谣传。”沈墨面色不惊地扫了一眼电梯里的几个人,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平和,却透着旁人从未见过的强势。 “我们绝不会再说了,您相信我们吧总经理……” 寒凛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待电梯门一开,沈墨便立即抬脚走了出去。 身后的几个女人赶紧松了口气。 “我希望下次听见的是相反的版本。”沈墨迈出去的脚步停了停,声音骤冷:“安秘书根本就没做过这种事,知道么?” “是总经理!” 看着几个女人差点被吓瘫在电梯里,不知何时站在沈墨身边的路西法笑着挑了挑眉:“这么做要伤了多少人的心?” “安念出事了。”沈墨正色道。 路西法收起笑意:“今天的报纸头条?” “你也看过了?” “安念可是一夜之间成名了。”路西法看着沈墨,眯了眯眼睛:“你想去叶家?” “报纸上可没说安念被赶出叶家。”沈墨沉着脸往外走:“这件事要是真的,叶伯父不可能善了。” “所以你要去跟叶擎要人?” “不是叶伯父。”沈墨回头定定地看着路西法,水眸渐渐眯起:“而是这件事的另一个主角。” 路西法挑眉,立即跟了上去。 ******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衣衫不整的男人如受伤的野兽,低吼着将进来的佣人全部都轰了出去,‘嘭——’地甩上了大门。 里面立即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吓得外面的几个佣人个个噤若寒蝉,无一人再敢敲门。 “少爷还在砸东西?”仓冷的声音中没有一丝音调起伏,一丝不苟的管家盯着房门问道。 “是,从昨晚上一直到现在了,少爷谁都不让进。” 管家睨了说话的佣人一眼:“景少爷也哪儿了?把他叫来安慰少爷。” 佣人眼神闪了闪,低头说道:“景少爷……身上的伤还没好,起不来。” 管家冷嗤了一声,鼻腔里发出的声音不屑到了极点:“只要没死就能来,现在只有他能安慰少爷,去叫。” “是。” ‘咚咚咚——’管家抬手敲门。 “滚!都给我滚!”里面传来叶程暴戾的怒吼声,几乎能生生震碎人的耳膜,可管家却无动于衷,仿佛不死活人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少爷,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邦!’ 门被猛地拽开,满眼鲜红血丝的叶程喘着粗气怒视着管家:“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在哪里!” 管家福了福身:“安少爷已经被老爷关起来了,他一定会受到惩罚,请少爷放心。” 叶程扯了扯领带,一夜的暴怒令原本英俊帅气的脸上挂满了烦躁跟厌恶:“我要见他!” “老爷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见安少爷……”管家置若罔闻,上前一步附在叶程耳边轻声说道:“安少爷自作自受,这次一定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贱货!”叶程一拳砸在门板上,双眼通红残虐:“真是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少爷,昨晚上景少爷可是受了大苦头,您是不是去看看他?” “景逸?”叶程猛然回神,皱眉急忙问道:“小逸怎么了?” “昨晚上帮少爷您过了药性的,可是景少爷,不过老爷不知情,少爷大可放……”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叶程就冲了出去。 “你跟去看着少爷。” “是。” ****** “景少爷,管家让我请您过去一趟,少爷他……沈少爷?” “叶程在发脾气?”沈墨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站在门口小声地问道。 佣人点头,低声回道:“少爷一向都十分信任大少爷的,可大少爷却对少爷做出这种事,少爷气得在房间里乱砸东西。” 沈墨微微皱眉:“大少爷做了什么事令他这么生气?” 佣人有些顾忌地看了看沈墨,但转念又想到他跟自家少爷是好朋友,就算跟他说了也无妨,便凑上前小声讲到:“大少爷在少爷的酒里面下了药,勾引少爷。” 沈墨眼神悠然一凛,吓得佣人赶紧闭嘴。 “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沈墨不用细问也知道那所谓的药是什么东西,不过安念又怎么会有?他一向对叶程忌惮,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怎么敢对他下药?而且安念也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他喜欢叶程…… “恩是的,就只有大少爷跟少爷在。” “那老爷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当时老爷正好找少爷有事商量,就碰上了。” 这么巧? 沈墨凛了凛眼神,旋即低声笑道:“那记者是怎么回事?” “每天都有记者跟着我们家少爷偷拍新闻的,所以可能就在那时候听见的。” “后来呢?” “后来老爷很生气,那么粗的拐杖就打在大少爷身上,可直到拐杖被打断,大少爷都没吭一声,所以大家都认定大少爷是做贼心虚,老爷一气之下就把他给关了起来,说要严惩。” 沈墨浑身一震,赶紧问道:“那大少爷现在没事吧?有没有医生看过?” 佣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事发之后大少爷就被老爷关了起来,任何人都不能去见大少爷。” 沈墨心里有些着急,安念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这么打发肯定挨不住…… “沈少爷,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去叫景少爷,管家还在等着呢。” “叫景逸干什么?”沈墨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看向景逸的房间……昨晚闹这么大的事,他不去陪着叶程,还在房间里睡觉? “少爷很听景少爷的话,所以管家想叫景少爷去安慰少爷。” “昨晚上景少爷有没有在那里?” “昨晚上乱的很,景少爷有没有去我没看见,不过听他们说景少爷是大半夜被送回来的,说是受了伤……可能是被少爷砸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沈墨心下冷笑,叶程那么宠爱景逸,会不小心伤了他? 恐怕是有人想捡现成,想做好人吧? 第183章:提纯过的蓝色水晶 “麻烦你帮我倒杯水。” “谢谢……沈总经理?” 沈墨见景逸慌里慌张地要从床上做起来,心里对他的怀疑就更是多了几分,但面子上却是安若泰山,笑着去扶他。 “嗯哼!”景逸刚一坐起,就立马脸色发白的闷哼了一声,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 沈墨瞥了一眼他腰下,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地笑了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脸色苍白的景逸立即摇了摇头,笑得有些勉强:“我没什么事……对了沈总经理,你是不是来找叶程的?” 沈墨看着景逸,还是那张残弱阳光的脸,即使是苍白了一点,却仍漂亮地令人晃神……沈墨笑了笑,在景逸床边坐下:“不要叫我沈总经理,跟叶程和安念一样叫小墨就可以了。” 沈墨特意将‘安念’两个字的音咬的重一些,果然就见景逸微变了脸色,讪讪地低着头不说话。 沈墨心下冷笑,对景逸说话的声音却是温和的很,仿佛朋友间的絮聊,没有一丝咄咄逼人的厉色。 “药是从哪里得到的?” 景逸的身躯猛地一震,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沈墨。 沈墨轻笑,缓缓递出手握住景逸的肩膀,在他惊愕的目光下笑道:“我了解安念,一个除了上班就只会在家里呆着的人,怎么会拿到那种东西?” 景逸的脸上出现一霎那的松怔,但却又很快消失,低下头轻声答道:“你想去告诉叶程就去吧,我知道自己这次很过分,所以我无话可说。” “你轻轻松松地就将一个人的信誉毁了,即便我去告诉叶程说明真相,你觉得他会相信安念没做过么?” 景逸咬唇:“东西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而我只是不想看见叶程跟安念走得太近。” “他们是兄弟,你有什么好怕的?”沈墨恨不得直接扇景逸一耳光,让他也尝尝被人打,被人厌恶的滋味,可现在不能,自己打了他让叶程知道了,反而会对安念不利,加重叶程对安念的误会。 “你不会明白的……”景逸闭了闭眼睛:“叶程表面上很讨厌安念,但是他看着安念的眼神……让我觉得我早晚都会失去他。” “你现在想留住叶程,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以后东窗事发,叶程还会留在你身边么?”沈墨看着景逸微微皱眉……叶程喜欢的是楚凌风的简单干净,而你正好拥有了这一点,硬要是破坏了他的坚持,他便可能会去找另一个景逸来代替楚凌风。 “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而且会有记者偷拍。” “那伯父去找叶程,也是凑巧了?” 景逸一震,没有说话。 沈墨收回手定定地望着景逸,沉声劝诫道:“叶程只是还没时间想明白,等他发过脾气之后冷静下来,自然就会开始怀疑昨晚的事情。可错误已经铸成,现在解释也没用了,我想让你替安念在叶程面前说几句好话,起码这段时间安念能过得好一点。” “……” “你是不会想到用这种办法对付安念的,这个主意是不是你朋友出的?” 景逸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我之前跟他说过一次,后来他就打电话给我说能帮我把叶程留在身边……” “所以他就给了你那些药丸?” “也不是,那些东西是他从别人手里得到的,说这种药在市场上很贵,就算是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沈墨皱眉:“为什么?” 景逸脸色微红,低着头说道:“因为它不止药效强烈,而且能让吃的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毒品……”沈墨的语气微沉,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啊?”景逸惊讶地看向沈墨:“你说那些东西是毒品?” 沈墨没回答,继续问道:“知不知道给你朋友东西的人是谁?” “不清楚,他约我去夜色酒吧拿的,那里灯光太暗,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又是夜色酒吧! ‘咚咚咚——’ “沈少爷,我们该走了。”路西法进门,朝景逸礼貌性的笑了笑,转向沈墨微微点头。 沈墨了然,立即起身:“昨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但我希望你能劝劝叶程护着点安念,别让他受太多苦,至于我跟你的谈话,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你给叶程吃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景逸脸色一白,点点头。 沈墨扫了一眼窗外,只见叶程正匆匆忙忙地赶来,于是也不多留,立即带着路西法离开。 ****** “竟哥,最近见你精神不太好啊,难道是……” “不会吧竟哥,有了嫂子也不跟兄弟们说说。” “我看八成又是个大美人,要不然怎么把竟哥迷得连兄弟们都不顾了?” “滚你们这些王八犊子!”被人前呼后拥着走出夜色酒吧的方竟醉醺醺地打了个嗝,一人赏了一个拳头,左摇右摆地指着自己的手下破口大骂:“老子倒是想呢!妈的,每天看着那个倒胃口的烦人精,我他妈还有能有什么精神!” “烦人精?哟竟哥,难道人家还缠上你了?” “滚滚滚!”方竟摇晃着身体踹了一脚出去,差点重心不稳栽地上。 “竟哥别生气嘛,要不兄弟们再换地方喝酒去?” “喝喝喝,喝死你们这帮废物!”方竟推开那帮人就醉醺醺的朝前走。 “竟哥,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你这样能行么?” “滚!他妈的别来烦我!” 方竟边拎着酒瓶,边骂骂咧咧的拐过弯:“他妈的烦人精,老子的一世英名全毁在你身上了!” ‘嘀嘀——’ “妈的,谁啊!”方竟刚要抬头大骂,却被对方开出的强烈灯光闪到了眼睛,不禁赶紧伸手去挡:“还不关了!信不信老子让人砍死你!” “你要砍死谁?”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令眯着眼睛打量车内的方竟愣了愣,眼底一丝清明转瞬即逝。 “上车!” “戚,你叫老子上车老子就上车?那老子多没面子!”方竟打了个酒嗝,继续往前走。 开着车灯的车子一路跟着方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妈的,喝个酒都被人管着!”方竟摔了酒瓶,骂骂咧咧地开门上车:“小妖精!老子一天没找你你就这么猴急?小心老子干死你!” 黑洞洞的枪口立马顶住了方竟的太阳穴,冷到极致的声音就这么传进耳朵:“你有种再说一遍?” 拉上车门的方竟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嬉笑着转向执枪的人:“嫂子,你不会真的开枪吧?我说笑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装疯卖傻?”沈墨手里的枪在方竟太阳穴上顶了顶:“但说话得有个限度,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话?” 方竟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搓了搓:“我也没办法啊,自从上次阿ken出事之后,老大就一直派人监视我,我日防夜防,可不能露出一点点马脚啊,否则我的命就不保了嘛!” 沈墨凛了凛眼神,不动神色地瞥了一眼拐弯处,果然有人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 “嫂子,您这次来找我不是又让我去干玩命的事情吧?”方竟递出食指轻轻挪开沈墨的枪。 沈墨白了他一眼,邪肆挑眉:“继续叫啊。” “啊?” “不是有人监视么?你不叫的话怎么让人相信?” 方竟任命地叹了口气,放下窗玻璃就开始吼:“小妖精你爽死我了!干!你这小屁股怎么这么紧!” 沈墨脸色微沉。 “嫂子,可以了吧?” “继续叫。” “……宝贝你里面真热!夹得我好爽!!!哦哦……差点要被你吸出来!干!”吼完了的方竟一头虚汗,转头可怜兮兮地沾了点唾液点在眼角:“嫂子,你受不了就走吧,换个地方谈不好么?反正他们都以为我是在干……小妖精了。” 沈墨的眼神黑得看不见底,盯得方竟心里直发毛。 “开车。” 方竟重重地吁了口气:“小妖精屁股放松!夹痛老子可喂不了你了!” ‘嘭——’沈墨反手就是一枪柄,砸的方竟差点骨裂。 车子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方竟揉着被砸青的颧骨哼哼道:“嫂子,你出手也太狠了吧?” 沈墨瞪了他一眼,沉声问道:“夜色酒吧是你在管的?” 方竟点头:“对啊,怎么了?” “那我问你,昨晚上07号包厢里,谁在卖货?” 方竟眨了眨眼睛:“这种小事我怎么知道?货每天都在卖……嫂子,你不会故意来耍我的吧?” 沈墨斜睨着他:“我问的不是海洛因,是提纯过的蓝色水晶。” 方竟一听立马愣了:“你怎么知道蓝色水晶?”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是谁在买这种东西?” 方竟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正色道:“它的制作标准非常高,纯度要在99%以上,所以目前在市场上流通的量非常少,价格也是普通货色的三十倍,是为那些有钱人专门定制的,我也只是见过一两回……这东西是老大直接管着的,连我都没有资格插手。” “可是昨天有人吃了,还出了事。”沈墨不动声色地说着,将一做工精美的透明小瓶递给方竟,里面赫然是两粒还未用完的蓝色药丸。 方竟接过来看了看:“不错,是蓝色水晶……”方竟皱了皱眉,惊疑地看向沈墨:“你不会怀疑是老大给的吧?” “是谁给的我早晚会查清楚,但买它的人说,他是被人怂恿买下它的,而且对方还为他制定了计划,服务还不是一般的周到。” 方竟拧紧眉头:“那个倒霉蛋不会正好是嫂子你的朋友吧?” 沈墨冷笑,拿过方竟手里的瓶子晃了晃:“我问你,一次性全部吃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纯度抬高,而且这东西的配方很复杂,里面有什么我都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说,一般人只要吃上两粒,就可能暴毙。” 可叶程却没事,景逸使用之前应该有人帮他计划过用量……看来对方要对付的不是叶程,更不是为爱昏了头的景逸,而是安念…… 正好,安念是他沈墨在乎的人。 可为什么是安念? 第184章:偷窥无罪 “直接开进去吧。”沈墨侧躺在车座靠背上,对即将把车开进环山别墅群的路西法低声道。 惊诧的表情在金边镜框下一掠而过,旋即,路西法就依照吩咐将车开向车库方向。 “在想刚才的事情?”路西法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沈墨,见他将头倚在车窗上闭着眼,眉头紧蹙,像是睡得很不安慰,便将车速减下,好让他靠地舒服点。 从鼻腔里低低地逸出一声‘嗯’,沈墨便又安静了下来。 “担心安念?” 听见安念的名字,紧闭的双眸才微微睁开,疲惫地半眯着……沈墨叹了口气,倚着车窗的额头往上蹭了蹭,方能见到窗外路灯下的山岭。这里的别墅群环山而建,到处都是蜿蜒曲折的公路直通每家每户的门前,能有资格住在这里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商人、政客、明星……从沈墨有印象开始,自己就已经住在这里了,但十几年来反反复复进来又出去,他几乎一个都不认识,即便是对面的司徒家,要不是司徒皇来招惹他,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多了个邻居。 自己或许很幸运,能生在一个富贵的大家庭里,即便认不出邻居,交不了朋友,但还有沈家的人来关心,有父母来呵护,可安念呢?母亲死了,父亲又从未在外人面前承认过他的存在,就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视他为敌人……至亲都看不起他了,那家里那些狗仗人势的佣人呢? 这二十几年,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墨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叶程的情人也是个明白人,应该不会再难为安念。”路西法把车开进车库,自动门便立刻下降落了锁,路西法下车为沈墨打开车门,低声笑了笑:“他到底是叶家的大少爷,就算被关着,自然也不会有人亏待他。” 沈墨下车,伸手拢了拢外套,“叶程我不好亲自去问,但我想你帮我查出安念被关在哪里。” 路西法点头,送沈墨进电梯。 “对了,皇今天一直没出去过么?” “少爷昨天下午就回了意大利,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面解决。” 沈墨惊讶:“昨天下午?那他怎么都没跟我说?” “少爷不想让你担心……请。”路西法带着沈墨出了电梯门,入眼之处便是司徒家的一楼客厅,沈墨虽然早就知道车库有电梯直通家里,但一直都没机会尝试,毕竟他跟司徒皇见面,不是你翻阳台,就是他翻阳台,彼此都喜欢这种直接的方式,所以这还是他头一次坐电梯进来。 不过皇不在,路西法干嘛不早点说? “少爷今晚会回来。”仿佛看穿了沈墨的心思,路西法笑着眨了眨眼睛。 沈墨尴尬得笑了笑,赶紧说道:“我自己带着就行了,你去休息吧。” 妖冶的眸子眯了眯,路西法欺身贴近沈墨,笑道:“你不会游泳吧?” “不会,怎么了?”沈墨越看路西法的眼神越觉得诡异,就好像不会游泳很犯法似的……而且谁会半夜三更跑去游泳? “没什么。”路西法笑着站直身子,转身出去:“少爷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叫我。” 看着路西法离开的背影,沈墨微微皱眉……他到底想说什么? ****** “啊啊啊……好深……快……不要……” “不要么?不要我就出来咯?” “啊不要……不要出来……” “那就求我,宝贝儿。” “求……求你……啊!” 沈墨刚从厨房拿了点沙拉出来,就听见一阵非同凡响的叫喊声,可当他仔细听的时候却又没了,只剩下外面呼啸的风声……舀了一勺沙拉塞进嘴里,沈墨边嚼着边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呢?这里怎么会有叫床的声音? 端着沙拉盘子一边吃一边往楼上走,蓦地,那阵亢奋的叫喊声又响起来…… “快一点……啊啊我要死了……太深了……” “好大……呼呼……快……啊哈……” 咬在嘴边的勺子‘哐’一声落在盘子里,沈墨惊愕地瞪大双眼,双脚就像是被什么牵引住了似的,慢慢地往二楼的窗户口挪去。 “用力一点……啊啊啊顶到肚子里去了……” ‘啪啪——’的声音在整个空旷的泳池里响起,带着肉体撞击泛起的剧烈水声,银靡地回响着。 沈墨探着半边身子俯视窗外的泳池,果然见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伏在上面的男人身材高大,小麦色的肌肤紧致结实,随着他每一次强有力的撞击,都会引起身下之人高亢至极的吟叫,与男人健康肤色相反的,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拥有极其修长润白的肌肤,在月光下几乎能闪闪发亮。而此刻,少年的两条腿正被男人霸道的擒在双肩,后背被顶在池壁上,头深深地往后仰着,脸上的表情极其陶醉入迷,由那张殷红小嘴里吐出来的句子断断续续,却能让人脸红心跳…… 而且要命的是,从沈墨这个角度俯看下去,正好能看清楚男人在少年体内进出…… 沈墨一口沙拉没咽下去,抓住窗台就猛地咳了起来! “啊啊……你去哪?” 咳得满脸通红的沈墨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朝下面看去,诺大的游泳池里除了少年还在,哪还有男人的影子? 冰凉的刀刃瞬间搁在了沈墨脖子上,快的几乎都没看见对方怎么出手,那迫人的气息就逼近了沈墨的脸颊……男人缓缓靠近沈墨的脸,一手握着匕首,一手从身后环向沈墨的下巴,轻轻挑起,温热的气息中还带着之前的银靡味道,如窗外的夜风一般拂在沈墨的脸上,渐渐深入鼻端……只不过那夜风是冷的,但这气息却是热的,热的人毛骨悚然。 “偷看别人做爱,可不是很道德哟。” 男人的嗓音随低,却尽显妖邪跟性感,不像司徒皇,即使气势迫人,却不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对于这种直击心脏的大胆跟露骨,沈墨说不上厌恶,但也不喜欢。 “这种露天场合,想不让看见都难。”沈墨垂眼撇了撇自己脖子上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白戚戚的光,有点渗人。 男人附在沈墨耳边低低地笑了起来:“有点意思……那你是小偷么?怎么进来的?” 沈墨哂笑着挑了挑唇,微微斜睨着身后之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这么好色?” 在沈墨下巴上摩挲的手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伸向了他的脖子……男人轻笑:“你打扰了我的好事,是不是该给点补偿?” “是么?那你就试试看。”沈墨话一落,身后之人的小腹就被硬邦邦的东西给抵住,不过绝对不是什么泄欲的好玩意就是了。 “真是有趣,不过你能保证在你开枪之前,你还活着么?”男人的动作只是微顿,继而又肆无忌惮的在沈墨肩胛骨上摩挲着,还俯身用力的吸了口气:“真是好味道。” 沈墨没动,笑着勾唇:“那你能保证割断我喉管之后的一秒钟里,你能逃得了么?” 男人摸着沈墨锁骨的动作一停,旋即,沈墨身后就是一轻,男人离开了他的身体。 “我从来不拿命开玩笑,留着命才能看美人。”因为匆匆上岸而只披了一件浴袍的Niclca笑着扬了扬眉,原本就妖冶俊美到极致的脸在水滴的覆盖下,致命的美艳。 沈墨第一眼见到Niclca时也微微愣了神,乔纳斯是他见过最美的男人,但眼前这个,毫无疑问打破了自己的看法……西方人特有的深刻轮廓,高大身材在他身上显露无疑,但他却长着一张比女人还美艳百倍的脸,而且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违和,竟出人意料的和谐。 “小美人,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当做你是在勾引我唷?”Niclca笑着将手里的匕首塞进旁边摆设的大花瓶里,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况且刚刚我是不是很勇猛?” 沈墨看着那被摧残的花瓶微微皱了皱眉,之后才收起手里的枪,眯着眼睛看Niclca:“你是谁?” 妖异的蓝色眸子眨了眨,Niclca笑着依靠在墙边望向沈墨:“那你又是谁?” 沈墨瞪了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不说就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 “是么?”Niclca伸手就要去揽沈墨的腰,却被黑洞洞的枪口抵住手掌,沈墨眯了眯眼睛笑道:“你还真是好色不好命啊。” Niclca一愣,继而大笑着收回自己的手:“小美人,你可真是有趣!” “谢谢。”沈墨客气地点头。 “你们在干什么?”低沉有力的声音从对着楼梯口的大门口传来,沈墨欣喜之余立即将枪收了起来,却忽略了始终盯着他的一双眼睛……Niclca笑得越发神秘,女人么? 卡洛斯什么时候喜欢过女人…… 第185章:可怜地Niclas “沈总,进书房谈。”司徒皇板着脸走进书房,从他进门到现在,只瞧过沈墨一次,连正眼都算不上。 沈墨有点心虚,瞪了一眼笑得一脸邪气的Niclas,跟着司徒皇进书房。 “进房间谈比较好吧?”Niclas双手环臂,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沈墨转头斜睨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书房:“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龌龊的。” Niclas耸耸肩,回去继续陪他的宝贝“做事”。 外面的人一走,沈墨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拽了过去,没等他反应,司徒皇便捧着他的脸直接用舌尖撬开了他的唇关,狂肆粗暴地掠夺着,纠缠着。唇齿间来不及咽下的唾液顺着嘴角直线淌下,沈墨望着司徒皇的眼神渐渐迷离,连带着呼吸都开始渐渐地急促起来…… “墨,我很想你。”吻了良久的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停下,彼此的舌尖牵扯出长长的银丝……司徒皇覆上沈墨红肿亮泽的双唇,轻轻磨了磨,才依依不舍得离开,薄唇抵住沈墨的鼻尖,低沉道。 沈墨喘息着笑了笑,垂下眼睑去看抱着自己的男人,嚣张狂肆的眉峰,刀削一般深刻的鼻子,性感的唇……沈墨捧着司徒皇的脸与他面对面看着,泛着迷离水雾的双眼诱惑无度:“我也想你。” 黑眸倏然深邃,司徒皇握住沈墨的双肩,自额头、眉眼、鼻子、嘴巴、脖子、锁骨……一一往下细吻,吻遍之后复又抬头含住那两瓣诱人的红唇,辗转吸允、噬咬:“很快,很快我就可以成功了。” 沈墨低低地应着,陶醉般的闭上双眸,享受着男人温柔细致的亲吻。 “听路西法说,安念出事了?”司徒皇边蹂躏着亮泽晶莹的红唇,边伸手轻轻抚摸沈墨的耳垂,一下一下,让沈墨瘫软在他怀里轻轻战栗…… 稚嫩的喉尖微微蠕动,喉咙口逸出浅浅的低吟,仿若小猫的声音般细碎微弱……沈墨攀附住司徒皇的脖子,生怕自己脚跟一软摔地上去:“我之前……嗯……去过叶家,听他们说安念被关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安念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恩痛……虎毒不食子。” 司徒皇放缓了噬咬的力道,轻轻地舔舐着他的唇瓣,使得原本亮丽的颜色变得更加红润艳鳢:“但他终究不算是堂堂正正的叶家人……这次,还丢尽了叶家的脸面。” 沈墨浑身一颤,迷离的双眼中覆上了一丝清明,怔怔的看着司徒皇:“不是安念做的。” “我当然知道,就凭他那木讷胆小的性子,借他十个胆,他都不敢做出这种事。”司徒皇见沈墨失神,立即惩罚般地咬住他的双眼狠狠磨砺,又痛又麻的感觉深深刺激着沈墨的大脑,水眸中霎时红了一片:“明明你我这些外人都懂的事实,可叶家却没有一个人相信。” “那又如何?”司徒皇抱着沈墨躺进沙发,从身后环住他的腰细细吻着他的耳垂:“你我说一百句都不顶那小子亲弟弟的一句话,所以这能怪谁?恐怕他还真以为是他自己害了自己的弟弟呢……小家伙有没有折腾你?” 沈墨枕在司徒皇手臂上,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要折腾我,起码要等三四个月之后呢。” “来,我来看看他有没有长大。”司徒皇邪魅地在沈墨耳边吹了口气,待他笑着直往他怀里缩时,大手便轻而易举地滑进了沈墨的毛衣之中,贴着他滑滑的肌肤轻轻在他腹部摩挲着:“怎么还这么点?” 沈墨好笑:“你当他是小鸡么?几天就能长大了?” “可他不长大,就一直霸占着我的小野猫。”司徒皇故作气恼的哼了哼,抚着沈墨腹部的动作却是依旧轻柔。 “这可是你的孩子,怎么能这么说?” 司徒皇轻咬沈墨的脸颊,刚刚还在腹部摸着的手立马伸了下去在那脆弱上轻轻一捏,沈墨闷哼了一声,回头哀怨的瞪着他:“季医生说一定要三个月之后!” “等他出来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司徒皇讪讪地收回手,将沈墨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你以后只能陪我睡觉。” 沈墨哭笑不得,天底下怎么会有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的爸爸啊!!! “对了,刚才那个人是谁?他怎么会住在这里?”沈墨把玩着司徒皇的大手,边抚着他掌心的纹路,边嘟嘴问道……一想到刚才游泳池里的一幕,沈墨就觉得脸上发烫,那个少年的叫声还真是露骨。 司徒皇连眼睑都没动一下,环紧抱着沈墨要是的手,低声道:“是Knis的哥哥,Niclas。” “你的未婚妻?”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沈墨心知肚明司徒皇只有自己一个,但一想到意大利还有个女人被称作是“司徒皇的未婚妻”,心里就隐隐作痛。 司徒皇抬头在沈墨眼睑上亲了亲,薄唇轻挑:“我的未婚妻,妻子都是你……小野猫,你该不会不认账,要把我随随便便推给别人吧?” 沈墨心头一暖,却还是装作不稀罕的样子哼了哼:“你要是敢的话,别说我不放过你,连我肚子里的那块肉都不会放过你!” “好好好,你们都不要放过我,好了吧?”司徒皇笑着拥紧沈墨:“不过说归说,你要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 司徒皇凛了凛黑眸:“因为我到现在为止都没看清他,到底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所以在此之前为了确保你跟小东西的安全,还是不要跟他走的太近。” 沈墨点点头,忽又想到自己正跟孩子和心爱的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而安念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安念怎么办?听说他之前受了很重的伤,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医治。” “放心吧,明天我就派人去找,一定会找到他的。” “嗯……副总裁,我们会不会谈太久了?” “不会,案子比较大。” “那我今晚睡这儿?” “好。” ****** “你在看什么?” “里面的两个人谈事情谈了一晚上,这很发人深省,是不是……乔纳斯?亲爱的?” 乔纳斯一脸厌恶的后退两步,躲开Niclas冲上来的拥抱:“谁是你亲爱的?!” Niclas佯装受伤的揩了一把眼泪:“亲爱的,你怎么可以抛弃我?想当初我们在意大利……” “神经病!”乔纳斯朝装可怜的Niclas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哼道:“我唯一去过意大利的那次,还是为了给卡洛斯庆生,什么时候跟你有过关系?” “可是我们有眼神交流啊,这也算嘛~~”说着,Niclas张手就要扑到乔纳斯身上。 乔纳斯无语,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一把顶住了Niclas的脸:“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废了你!” “来嘛来嘛,你来废了我,要温柔一点哦~~”Niclas死皮赖脸的往乔纳斯身上贴:“不来的是小狗。” 乔纳斯怒目圆瞪,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吵什么!”书房门被打开,穿戴整齐的司徒皇从里面出来,黑眸里隐隐透着不悦。 “卡洛斯,我想找你谈谈小……” 乔纳斯的话还没说完,Niclas就冲进了书房,原本想看点什么好戏,比如说没穿衣服的小美人……可是,小美人怎么捂得这么严实?喝咖啡也可以脱件衣服嘛! “小墨?”乔纳斯抬头也瞧见了沈墨,冷艳的脸上立马有了丝笑容。 “乔纳斯。”沈墨笑着朝乔纳斯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司徒皇在乔纳斯耳边嘱咐了一句,转身走进书房:“沈总经理,那件案子就这么定了,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 Niclas看着司徒皇,又看看沈墨,似乎不相信他们是“纯生意朋友”的关系。 沈墨其身份放下咖啡杯,笑着朝司徒皇伸出手:“那就合作愉快,副总裁。” “恩。”司徒皇握了握沈墨的手:“乔纳斯你也见过了,广告模特就由他来做,沈总经理没意见吧?” 沈墨握着司徒皇的手紧了紧:“当然没有,求之不得。” Niclas狐疑地眨了眨眼睛:“亲爱的,他们在说什么?” 乔纳斯眼一翻:“你那东西怎么不会烂掉?” Niclas可怜兮兮的咬了咬嘴唇:“宝贝烂不烂掉跟他们说什么有关系么?” “有!没烂掉就去泡妞,别挡在这里丢人的眼……不对,丢人现眼!” “亲爱的……” “滚!” 第186章:求婚 ****** 在第二次工业革命的狂潮下,19世纪的英国街头已然显示出这个欧洲强国的繁华,电灯电报,甚至于汽车都在驶上街头成为最具代表性的风景线,而此刻,亮眼的建筑与宏大的发明,都比不上一位衣着褴褛,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拉着小提琴的落魄音乐家,不少马车与汽车已经停下,也有不少行人驻足,只为那琴弦上泻出的凄婉音节。 黑布糙衣之下的落魄人瘦削孱弱,脸上也微微有些病容,但沉浸在音乐中的他却挺如苍松,即便是街头卖艺的艺人,但清贵傲然的风骨却依旧令人肃然起敬,没过多久,面前的琴盒中已经有了不少零钱。 “Thomas,我要跟你谈谈你跟Manny小姐的婚事,伯爵可是我们不可多得的援友,你必须要跟Manny培养感情,知道么?”汽车内,贵族打扮的老太太正喋喋不休地向旁边的年轻男子灌输思想,年轻男子却始终笑而不语,时不时的转向车窗观赏街道的风景,出众的长相令车外瞥见的男女惊为天人。 “Thomas!Thomas!”贵妇老太太受不了的大喊道。 “Dan,停车。” 车一停下,Thomas就立马推门下车,进入街头拥挤的人群,看着那位衣衫褴褛的卖艺人演奏小提琴,而贵妇老太太因为不屑与平民共处,只能站在外围气得直跺脚。 扣搭在琴弦上的手指漂亮而又修长,恍若翩飞的蝴蝶般轻盈的拨弄着,指尖泻出的音乐哀伤却又不绝望,仿佛就像是女子为远行的丈夫送行,缠绵热烈的情愫令人为之叹息,可却深深地带着一种很快就能重逢的期待,凄凉却又充满希望…… 一曲完毕,人群爆发出一阵鼓掌声与叫好声,卖艺人微笑着谢过,弯腰去整理琴盒中的零钱。待人群散尽,年轻的贵族子弟走近,俯身在琴盒中扔了一块金币,卖艺人愕然抬头,却见年轻的男子已经上车,车窗外,是男子挥动礼帽表达的感激。 “Thomas,那种人你最好少接近,今晚去参加伯爵家的宴会,千万要跟Manny好好说话。” “妈妈,我想国家需要我,我要去前线作战。” “你疯了么!Thomas!” “不妈妈,我的梦想是在战场上,请您尊重我的决定。” ****** “完成!”外国导演喊了停,演员们才都如释重负的缓了口气,下去准备第二场场景的拍摄。 年轻的贵族子弟,不对,是一身华美礼服的乔纳斯俯下身,笑意盈盈地看着衣衫褴褛的“卖艺人”收拾一地的零钱,淡蓝色的眸子里一片欣赏与赞叹:“小墨,你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贴着假胡子的脸缓缓抬起,沈墨笑着叹了口气:“难道就没有人过来帮一下忙么?这堆东西怎么办?” 戴着手套的手指掸去沈墨脸上的脏灰,乔纳斯伸手将沈墨抱紧在怀里,低声笑了笑:“谢谢,小墨。” 沈墨笑着挑眉:“为什么谢我?我可是拿了剧组的盒饭,应该有所表现。” “等以后不做总经理了,就来拍电影。”乔纳斯调笑着放开沈墨,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轿车:“我还是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快去吧,卡洛斯在车上等你呢。” “皇?他也来了?”沈墨心里一喜,但很快就又担心起来,也不跟乔纳斯多说,把小提琴塞进乔纳斯怀里就匆匆跑向不远处的车子。 看见沈墨跑过来,司徒皇便早早下车等候,宠溺的嘱咐着:“我又不会跑了,慢点。” 气喘吁吁地跑近司徒皇,沈墨瞪大眼睛故作凶恶地盯着他:“你怎么出来了?不担心被你奶奶的人发现么?” 司徒皇笑着摘去沈墨脸上的假胡子,小心体贴地用手帕为他擦脸,动作温柔到了极致:“想监视我的人不止一个两个,可为了他们不来看看小野猫的第一次表演,不值得。” 沈墨抓住司徒皇的手,大眼睛眨了眨:“除了你奶奶,还有谁在监视你?” 黑眸微微眯了眯,司徒皇笑着将沈墨带上车:“因为我的命比较值钱。” 沈墨给了他一记白眼,但说实在的心里还是很高兴,司徒皇一上车,他就立马脱了鞋子横躺在他大腿上,舒服得直眯眼。 司徒皇好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子,低头在他耳边低低笑道:“第一次有礼物拿。” 沈墨笑着睁圆眼睛,伸手在司徒皇面前晃了晃:“拿来拿来。” 司徒皇笑而不语,等到沈墨急了,他才悠悠地吩咐路西法:“开车。” “什么这么神秘?”沈墨皱了皱眉头:“我生日还没到呢,烛光晚餐什么的太老套了。” “你不是刚领过剧组盒饭了么?这么快就饿了?” 沈墨撇嘴:“一场戏下来,饭都冷掉了。” ****** 十几盏大灯轰然亮起,即便沈墨的双眼被黑布蒙住,那刺眼的亮光仍能投射进眼底,让沈墨不由得惊了惊。 司徒皇在沈墨后面拥着他往前走,沈墨又好奇又好笑,抓住他握在自己肩头的手边往前走边笑道:“干嘛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待会儿就知道了。”司徒皇拉着沈墨在前排的位子上坐下,沈墨好奇地想去摘眼睛上蒙着的布,却被司徒皇伸手阻止:“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司徒副总裁,你不会把我带到鬼屋里来了吧?吓着我不要紧,吓着你自己的儿子可与我无关。”沈墨好笑地调侃着司徒皇,却也真的没有再去摘黑布。 前排的灯光忽然又亮了几分,沈墨不太适应的抓住司徒皇的手:“到底是什么啊?” 台上的路西法朝下面点了点头,然后迅速消失。 “好了,现在可以摘了。”司徒皇笑着在沈墨身边坐下,等沈墨摘下黑布看见舞台中央的大屏幕时,脸上的神色微微怔了怔,旋即眼眶便红了。 这个舞台沈墨再熟悉不过,上辈子没死之前他举办的世界巡回演奏会,第一站就是港城的MG音乐厅,一连五场,自己就在这个舞台上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虽然它没有五年后的豪华,但却依旧能触动沈墨埋藏在最心底的记忆,仿佛是一次荣耀的回归,自己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舞台。 就在回忆如浪潮般涌来时,舞台中央的大屏幕上竟出现了一系列的影像,而那影像不是别的,正是刚才自己在片场拍下的那段演奏,一瞬间,沈墨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这个舞台上,那些群众演员便是自己的观众,一切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遥远。 “对自己的表现还满意么?”司徒皇将沈墨拥入怀里,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静静地陪着他看着影像慢慢闪过……他的小野猫天生就适合舞台,即便记忆交错了五年,重新回来又有什么关系? 沈墨吸了吸鼻子,竭力憋住才没有哭出来:“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司徒皇侧头,沿着沈墨的额头一直往下,留下一连串细细的吻:“你喜欢的地方,我会带着你全部走一遍。” 沈墨心里一颤:“那回去以后我就写在纸上作为证据,你不能抵赖。” “不会的,我已经记在心里了。”司徒皇握住沈墨的手,低头在他的无名指上烙下一吻:“墨,成为我的人。” 沈墨感动的想哭,但又不明白司徒皇是什么意思:“怎么,难道你到现在都不承认我是你的人?” 冰凉的东西套上无名指,沈墨一愣,低头便看见自己的手指上有了一枚戒指,一时间,沈墨的脑子有点空,呼吸有点喘。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司徒皇亲了亲沈墨手上的戒指,抬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真正属于我司徒皇一个人。” 所有的情绪都在胸腔内爆发,沈墨微微颤抖着,眼泪再也憋不住的往下淌……真正,属于彼此了么? “傻瓜。”司徒皇心疼地捧住沈墨的脸,一一吻去他脸上的泪珠:“美第奇财团未来的少夫人,这么哭法可不太好。” 第187章:乔纳斯单枪匹马闯叶家 “吱嘎——” 像生了锈的刀在磨石上硬生生的划过一样,瞬间能让人浑身的血液凝固。 沉重的铁门被拉开,走廊上白色的炽光灯一闪,随即又被铁门的重新关上被阻隔。蜷缩在角落的人儿微微抬了抬头,可如此轻微的动作依旧扯动了脊背上的伤口,发了炎,撕心裂肺的疼……抬到一半的头又重重的垂了下去,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关心进来的人到底是谁。 皮鞋在地板上走动的声音在封闭式的大房间里尤其尖锐骇人,仿佛传自地狱,“嗒嗒嗒”地反复回响。没有力气抬头的人儿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好把自己抱紧一点,让心里的害怕少一点。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停在垂着头的人儿面前,紧接着就是一盘热腾腾的炒饭伸了过来,人儿吸了吸鼻子,却没有伸手去拿,反而更用力的抱紧自己的臂膀,往角落里缩了缩。 “大少爷,该吃饭了。”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冷漠至极,仿佛他唤的只是一条野狗,而不是他服侍了十几年的主子。 “我……吃不下。”安念偷偷地抬起眼睑看了看盘子里的米饭,又垂下头,往里缩了缩。 叶家管家蔡叔将盘子放在安念面前的地上,转身要走。 “蔡叔……”安念费力地伸出手去抓蔡叔的裤管,两天的不吃不喝已经让他的唇开裂起了皮,微微一阖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淡淡的血腥味立刻在口腔中漫开……嘴唇颤了颤,安念始终没抬头,声音低的跟猫叫一样:“爸爸……爸爸为什么不放我出去?” 蔡叔冷着脸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脏兮兮的安念,一如十几年前刚进叶家门一样,软弱肮脏,体内流着的是无耻妓女的血,如何配得上做叶家人? 面无表情地眯了眯眼睛,蔡叔踢开了攥住他裤腿的手,冷声道:“老爷还留着你,你应该感到庆幸了,身为叶家大少爷,竟然做出这种无耻下流的事来,你把老爷的面子都丢光了。” 被踢疼的手缩了缩,顿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收回来,安念的头垂地更下,简直快要杵到地板上去:“我没有……我没有给叶程吃那种东西……”声音轻的容易幻灭,仿佛是在自己跟自己说,怕自己的头脑越来越不清醒,怕自己被人家当做罪人习惯了,怕自己真的会以为那药是自己下的……安念很怕,从叶程发了狂似的把他摁在地上,不顾他的反抗硬要剥下他的裤子开始,那种渗透心脏的恐惧就没有消失过,他怕那样的叶程,比喝醉酒拿鞭子抽自己的时候更恐怖…… 但在几乎快要被进入的那一刻,自己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丝期待,期待着叶程能够抱自己……安念死死咬住干裂的嘴唇,低低地哭了起来,自己果然是个怪物,竟然会期待自己的亲弟弟抱自己。 叶程,他一定更讨厌自己了。 “你想说是景少爷做的?”蔡叔冷哼,看着安念的眼神仿若是看着一条狗,没有一点感情:“景少爷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少爷那么喜欢他,你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龌龊的手段对待少爷?而且还差点让你捡了便宜?” 安念哭得越来越小声,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我……我真的没有做。” “那请问大少爷,你敢承认自己从来没对少爷有过非分之想?” 安念抬头,红肿的眼睛里投射出来的光,自嘲又绝望。 “所以大少爷,我劝你还是把饭给吃了,你要是被饿死了,那就只会损了叶家的颜面。从小到大,你没为叶家做过任何事,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不要用死来给叶家惹麻烦。”蔡叔说完,转身走出那开启的铁门。 殷红的鲜血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板上,晕起狰狞的血渍……安念几乎咬碎了嘴唇,牙齿死死嵌入血肉中,不断用力……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叶程,为什么连你都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 ****** “少爷,已经查出安念被关的地方了。”出门接电话的路西法不到一会儿就折了回来,对坐在前排欣赏沈墨演奏小提琴的司徒皇禀报道。 小提琴的声音戛然而止,沈墨立即走下舞台急切的问道:“安念找到了?” 路西法看了一眼司徒皇,司徒皇点头表示可以直接说。 “这两天我一直派人监视着叶家人的动静,直到刚才,才有了消息。”路西法顿了顿,接下去说道:“叶家的管家带着几个人去了海边的塔楼。” “你的意思是安念被关在了塔楼里?”沈墨大惊,大学期间他们几个人就去过一次,那座靠海的塔楼常年失修,一到晚上就特别冷,就跟堕入冰窖似的,安念身上带着伤在那种地方两天两夜…… 等等! 沈墨猛地瞪大双眼:“你刚才说什么?监视了两天在看见有人去灯塔送饭?” 司徒皇起身,将气得浑身发抖的沈墨搂进怀里,转头冷冽地看着路西法:“确定了么?” 路西法点头:“确定,少爷。” “叶程呢!叶程为什么不管他!”沈墨现在连杀了叶程的心都有了,到底他的眼睛是不是被猪油蒙住了,怎么会到现在都不清楚安念的为人! “路西法,你派人去照看着,不要惊动任何人。” “为什么!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安念被关在灯塔里了,为什么不去救他?”沈墨气呼呼的瞪着司徒皇。 司徒皇轻抚着沈墨的后背安慰道:“不是我不救,这话很早以前我就说过,救他很容易,让他离开叶家也很容易,但也要他自己愿意才行。即便我们现在把他救出来了,他难道不会再回去么?” “可是……” “上次的事情就已经有结果了,他被打成那样,见到叶程还是希望跟他回去,这次自然也不会有例外。安念认定自己是叶家人,就算你把他扔到国外去,他还是会乖乖回到叶家。” 沈墨气得直咬牙,即便不想承认安念的认死理,但他的确就是,否则他也不会受了打也不吭声。 “我会去打理的,请少爷跟沈少爷放心。”说完,路西法就要走。 “等一下!”沈墨忽然叫住路西法,眼神紧张地看向音乐厅门口:“我们是不是让乔纳斯过来做见证人的?那么长时间他也该到了……” 司徒皇的黑眸瞬间一凛,立即命令路西法追出去看看。 路西法出去之后很快就回来了,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是乔纳斯少爷的车子,已经往叶家方向去了……而且是私人跑车。” “糟了!”沈墨暗叫一声不好,立即求助司徒皇:“依乔纳斯的脾气,去了之后肯定要起冲突,到时候不光他有危险,连安念都脱不了干系!” 黑眸眯了眯:“路西法,走一趟叶家。” “是,少爷。” ****** “小逸,你怎么来了?”叶程一出书房,就碰上了在门口徘徊不定的景逸,而景逸也被叶程吓了一大跳,手里端着的夜宵差点被打翻。 “当心!”叶程赶紧伸手去端景逸手里的盘子,看着景逸的眼里有着一丝责备:“怎么心不在焉地?” 景逸呐呐地低着头,许久才说道:“你为什么两天都不来找我?” 叶程一愣,这才记起这档子事,心里对景逸不由的有些愧疚:“我这两天工作忙没时间陪你,等忙过这一阵,我们就去度假。” “真的?”景逸充满期待的望着叶程。 看着跟凌风五六分相似的脸,叶程就跟着了魔似的点了点头:“嗯,真的。” “少爷少爷,有个人闯进来了,说要见您!”两人正温存着,外面突然传来佣人惊慌的喊叫声,叶程一怔,随即下楼处理。 第188章:我让我的律师团告死你! “这位先生,请您等一下,我们少爷马上就出来了……先生先生,您不能进去,先生……” “请你让开!” “先生,有什么话等我们少爷出来以后再说,您不能就这么进去……” “我再说一遍,请你让开!” “先……” 佣人的话还未说完,闯进别墅的乔纳斯就被人伸手拦下了,不习惯人接近的乔纳斯自然而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凛冽地盯着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 “楚少爷?”还是后面的佣人眼尖,立马欣喜地叫了出来……天,要是少爷知道楚少爷从美国回来了,肯定会很高兴! 此刻挡住乔纳斯的人正是刚刚结束了半年美国生活,重新回到港城的楚凌风。楚凌风本想一回来就去找沈墨,但一时半会之间又不知道见了面能说些什么,便来找叶程问问沈墨这半年来的近况,可这还没进门,就正好遇到了擅闯叶家的乔纳斯…… 乔纳斯戒备地盯着楚凌风,从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这个男人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阳光温和,凭他的直觉而言,楚凌风是危险的,而且这种深藏不露的内敛,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要不是楚凌风的出现,乔纳斯几乎都快忘了,自己第一次见到15岁的司徒皇时,也正是这种感觉。 见乔纳斯用试探的眼神看着自己,楚凌风也不介意,朝他温和地笑了笑:“你是乔纳斯?” 淡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乔纳斯面无表情地盯着楚凌风:“你叫楚凌风,那就是小墨提起过的那个学长?” 一丝讶异在楚凌风眼底闪过,旋即又恢复正常。楚凌风笑着收回手,朝身后的佣人解释道:“这是一场误会,乔纳斯是我跟叶程的朋友。” “朋友?可是楚少爷……” “没事了,叶程在家么?” “在在,少爷在家。” “那我们自己进去找他。”楚凌风的声音极其温和礼貌,但却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身后的佣人竟也没有在多说半句……乔纳斯看着楚凌风的眼神古怪到了极点。 这个人,真是跟卡洛斯有的一拼……如果他们是情敌的话,那会有什么好戏发生? 楚凌风转身朝乔纳斯侧头笑了笑:“走吧。” 乔纳斯眼神复杂地看了楚凌风一眼,也不客气,立即跟着进入叶家。 “是谁找我……凌风?”双方在半路上碰到,叶程刚想出声询问,却看见了自己最想见到的楚凌风,一时之间竟像个孩子一样激动地手足无措:“凌风,你怎……怎么回来了?” 楚凌风刚想说话,却被乔纳斯咄咄逼人的质问给打断了:“安念呢!你们把安念怎么了!” 突然被人劈头盖脸地责难,让还处于激动状态的叶程有些发懵,但当他听见对方口口声声叫的是安念的名字时,脸色立马沉了:“你是谁?” 乔纳斯冷笑着走进叶程,完全把楚凌风撂在了一边,让楚凌风有些哭笑不得。 “你就是叶程?安念的弟弟?” 叶程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你三更半夜擅闯私人住宅,我可以让警察把你带走。”叶程不记得招惹过面前这个漂亮的外国人,但总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本杂志上见过。 “正好,我可以告你们虐待安念!”乔纳斯寸土不让,冷艳的脸上一副威气凌人的嚣张。 “什么虐待,你再乱说我可以告你诽谤!” “你要告就快点告,我等着!”乔纳斯狠狠地瞪了一眼叶程,转过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指了指楚凌风:“你给我作证!” “你简直不可理喻!”叶程见乔纳斯要拉楚凌风下水,立即火大地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楚凌风好笑地挑了挑眉,他虽然不知道这场闹剧为什么会发生,但听了这两个人你告我我告你的威胁,基本上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警察局么,这里是叶……凌风?”叶程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楚凌风给拿走了:“你认识这家伙?” “喂,你干什么不让他报警!”乔纳斯瞪着楚凌风哼哼道。 楚凌风双手抱臂,好笑地看着这两个不明不白就能吵起来的男人:“报警之后想怎么做?各自把各自告上法庭?”楚凌风说着,便笑着看向叶程:“叶家的律师团还没厉害到能把德国冯氏的贵族少爷告上法庭的地步吧?” 叶程斜眼看向乔纳斯,上下打量着,随后紧紧皱眉,似乎不太能够接收乔纳斯是个德国贵族的身份。 乔纳斯撇嘴:“你看什么看!我一年要在世界各国的杂志上出现几百几千次,你不认识我是你眼瞎了!” “不就是个交际花,值得你这样炫耀?”叶程冷嗤。 乔纳斯一愣,转头看向楚凌风:“交际花是什么?他是不是在骂我?” “中文都没学好,还想学人家上门挑衅?” “挑衅又是什么!”乔纳斯怒目圆瞪,虽听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看叶程那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骂他,气得指着楚凌风就用德语大骂:“我要告这只猪侮辱我!你帮我跟这只猪说,跟他说话我都嫌嘴脏!” “喂喂喂,你叽里呱啦的在说什么,这事跟凌风有什么关系,有什么你冲我来啊!” “你快告诉那头猪,我要告他,我要让他坐牢,我要他这辈子就在监狱里度过!!!” “你够了啊,你不要在用手指指着凌风了,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扔出去!你这个交际花!” “他又骂我了,我一定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你——” “吵够了没?”楚凌风受不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无奈地看向一脸气愤的乔纳斯,笑道:“你到底是为什么来找叶程的?” “哼!”乔纳斯不屑地瞥了一眼叶程:“他!把安念藏起来了!” “神经病,老子什么时候把……” “叶程。”楚凌风打断叶程的叫嚣,扫向叶程的目光微微有些凌厉,让叶程不服气地闭了嘴。 “继续说。” 乔纳斯瞪着叶程哼哼道:“他们把安念藏在了什么……塔……反正还虐待他,不给他饭吃!” “你够了啊,我什么时候……”见到楚凌风警告意味的眼神,叶程只好讪讪地不吭声。 “你是说,安念被叶程藏了起来?” “凌风,我没……你继续说。” 楚凌风眯了眯眼睛,看着叶程的眼神微微泛冷,可这话却是对着乔纳斯说的:“你确定么?” 叶程被心上人看的萎了气,纵使有再多的不服气,也只能乖乖闭嘴。 “小墨说的!”乔纳斯理直气壮地瞪着叶程。 “小墨?”楚凌风盯着叶程的目光霎时锋利起来,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温和,隐隐有了怒气:“叶程,你真的把安念关起来了?” 叶程委屈:“我真没有,他是被爸关起来的。” “你胡说,我明明听到小墨说是你!” “我说你适可而止啊!沈墨说是我做的,那你把他给我叫来,我们对质!” 乔纳斯瞪圆眼睛看向楚凌风:“对质是什么?” 楚凌风没回答,冷冷地看着叶程:“叶程,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俺奶奶再怎么样都是你大哥,别人可以不尊重他,但你不行。” “凌风,我真的没有把他怎么样,那个贱货……”叶程自己都觉得别扭,不由得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下去:“他在我的酒里下春药想勾引我,是他自作自受,他不应该受到惩罚么!” “就你?安念要勾引你?笑死人了!”乔纳斯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嘲讽。 “你!”叶程气得脸色铁青,转向楚凌风说道:“我跟那个交际花说不通,但这件事是被我爸当场发现的,隔天还见了报,这是他自作孽,怪得了别人么?” 楚凌风微微皱眉:“这么巧被伯父发现?” 叶程一怔:“我不知道,但他自己也没否认,不是他做的还会是谁?” “你再说一句是安念做的,我让我的律师团告死你!” “交际花我警告你,我是看在凌风的面子上不赶你出去,你别得寸进尺!而且不是他做的他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他……” “怎么不说下去了?”楚凌风眯眼,看着台阶上站着的少年,眼神闪烁有点奇怪。 “我会跟他问清楚的。”叶程骂起安念来也是底气不足,事后的这两天里他也想了很多,安念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他连见到老鼠都怕,又怎么会有胆子给自己下药?可是不是他做的,又会是谁……叶程还想再说下去,抬头却见楚凌风的目光正看着别处,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让叶程也瞬间有些尴尬起来。 “小逸,你怎么会在这里?”叶程有点不敢看楚凌风的脸,仿佛做了什么事要被揭穿似的,有些局促不安。 景逸看了看叶程,又看了看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心里顿时有些不安……那个男人,就是叶程从来都不在自己面前提起的……楚凌风? 怪不得,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一样,那个人应该就是楚凌风吧? “我……我不放心你,出来看看。”景逸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怕得要命,怕叶程当场就会说不要自己的话。 “原来还有个人。”乔纳斯威气凌人地打量着台阶上的景逸:“那你怎么不怀疑他给你下药,偏偏就怀疑安念!” 乔纳斯的话一说出口,不光是景逸,就连叶程都愣住了。 楚凌风由始至终都以局外人的目光看待这场闹剧,从他见到景逸眼底的畏缩跟逃避时,到底是谁对叶程下的药,相信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 第189章:结交楚凌风 “你们闹够了没有!”沉稳威严的怒吼声几欲震破人的耳膜,原本站在台阶上的景逸也被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时赶紧让到一边,低声道:“伯父。” 一身笔挺唐装的中年男人从大门口出来,端正的面相与叶程有几分相似,轮廓刀削般深刻苍凛,俨然一派叶家大家长的沉凛气势。 听见景逸叫自己,叶擎也只是淡淡威严地“嗯”了一声,随即便撂下他走下台阶,领景逸脸上一阵难堪。 “爸。”叶程也看出了叶擎对景逸的冷淡,脸色有些不满。 叶擎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一双深沉的眼睛里令人看不出半点情绪。叶擎走向楚凌风,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语气也变得亲昵:“是凌风啊,怎么从美国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好让叶程去接你啊。” 楚凌风低了低头,礼貌地笑道:“多谢伯父关心,因为回来得比较晚,所以不想麻烦叶程。” 叶擎笑着拍了拍楚凌风的肩,眼底一片赞赏:“好……对了,你父母身体还好吧?很长时间没聚到一起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伯父放心。” 叶擎点点头,这才发现楚凌风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剑眉微微凛起:“你就是来我叶家闹事的小伙子?” “就是你把安念藏起来的?”乔纳斯不喜欢叶程,相对的也不喜欢长相跟叶程颇为相似的叶擎,况且刚才又听叶程叫他爸,心里就立刻明白安念就是被他藏起来了,所以乔纳斯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而根本上,他就没对那个长辈尊敬过。 叶擎的脸色一变,但又很快恢复正常,瞥了一眼乔纳斯后转身走向叶程:“什么人不好认识,专认识一些闹事的,成何体统!” 乔纳斯是没听懂叶擎在说什么,可楚凌风却听明白了,敢情他是把自己也骂在里面了。 “爸,我正好想问你,安念在哪里?”叶程的性子跟安念截然相反,安念生性温和,有什么话都是经过反复思量之后才敢说出来,也不至于伤到别人。但叶程不同,无论是脾气还是为人处事的方式都跟叶擎很像,不过叶擎始终是在商场混迹多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该说都是思量好的,而叶程则是少爷脾性,心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见不得对方半点藏着掖着。而敢跟叶擎这么说话的,也就只有叶程了。 叶擎面色一暗,沉凛到:“你问他做什么!” 叶程一听就不乐意了,立马反驳道:“什么做什么,他好歹也是叶家的人,我问问怎么了?再说从事发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他,爸你到底把他关在什么地方了?” “放肆!”叶程当着外人的面驳斥他这个做父亲的,叶擎自然觉得面子挂不住,沉声喝到:“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 旁边的乔纳斯见状,立即想要上前质问叶擎安念的下落,却被楚凌风伸手拦住。楚凌风朝乔纳斯摇了摇头,示意他暂时不要出声。 乔纳斯虽心里发急,但却也知道好歹,楚凌风从一开始就在帮他,听他一回也没什么。 “你派人虐待安念了?”叶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一想到乔纳斯刚才所说的话,心里就莫名的揪疼……自己只不过是要给他一个教训,并没有想过要去打他骂他。 “你胡说什么!”叶擎的声音一冷,面色不善地看向台阶旁的景逸:“疯发够了就回自己的房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景逸脸色一白,叶擎这话虽然是对叶程说的,但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警告自己。 “你对小逸发什么脾气!”叶程也火了,这事儿本就是他的事,这下子倒好,事发之后人就被他带走了,自己连一面都没看见,也没机会去问他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叶程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憋得慌,索性就把话说开了,面色如霜地看着也请说道:“爸,这件事我想当着安念的面问清楚,我要知道他现在被关在哪里!” “叶程!”清亮的声音打断了这场闹剧,沈墨从外面进来,见到楚凌风时也不禁怔了怔,但很快就回复过来,朝他笑笑边朝前走去。楚凌风一脸松怔的表情,目光一直追随着沈墨。 旁边的乔纳斯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干咳了一声朝外面指了指:“他是你情敌。” 楚凌风一愣,转头便见气势骇然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安静的。 “小墨?司徒副总裁?”叶程见沈墨过来也是一愣,抬头又看见司徒皇走过来,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闹不明白怎么这帮人今天全都来齐了。 听见叶程叫“司徒副总裁”,精明的叶擎便立马知道来者是何人了,脸色越来越青。 “叶总裁。”司徒皇伸手,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就是想令叶擎忽视都难,叶擎沉着脸色握住司徒皇伸出的手,客气道:“原来是美第奇财团的司徒副总裁,真是久仰。” 司徒皇笑了笑,也没多跟叶擎客套,佯装不经意地瞥过叶程,薄唇微挑:“叶总,我们又见面了。” 叶程干笑,显然从上次酒桌上就瞧出来沈墨跟司徒皇的关系,但现在这两个人出双入对,一副唯恐人不知道的样子……叶程还是觉得有点接受不了,目光不由得朝楚凌风飘了飘,果然见他看着沈墨有些失神,心里突然的有点不是滋味。 “不知司徒副总裁到访有何贵干?”叶擎疑惑,难不成堂堂美第奇财团的继承人也是为了那个臭小子来的? 司徒皇客气地笑笑,看向沈墨:“我刚好跟沈总有个饭局,但沈总说朋友出事急着要走,我也好奇,跟过来看看。” 叶擎不是傻子,光看这两人的亲密程度就知道关系非同一般:“难不成小墨的那位朋友……” “伯父,是安念。”沈墨直截了当的禀明来意,直接地让叶程都有些惊讶。 “哦,这是我们叶家的家事,况且……”叶擎慈祥的朝沈墨笑了笑:“小念没事,只不过有点感冒,吃了药很早就睡了。” 叶程不禁皱眉。 沈墨没想到叶擎这么狡猾,一句“睡了”就想把这里的人都打发掉,可他的话也没什么错漏,他们一群人总不能现在上去打扰病人的休息……难道说,他们这次要无功而返么? “好不容易大家都聚在一起了,就趁今晚我们去海边的塔楼看看,怎么样?”楚凌风的声音很是干净温和,在沉默的院子里响起时,也不会让人觉得刺耳,反而很好听。 楚凌风的话一说完,叶擎的脸色就彻底沉了,而知道详情的沈墨则是一脸惊讶得看向他。 楚凌风朝沈墨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笑着走近叶程:“怎么样?好久没去了,趁小墨也在,大家一起去看看曾经的秘密基地?”楚凌风特意将“秘密”这两个字的音咬得很重,让叶擎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好啊!”直觉告诉叶程,楚凌风绝对不会挑这么个冻死人的晚上去塔楼‘聚会’,而且沈墨也没拒绝,好像他们两个说好了,只是一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已。 “我说过,这是我们叶家的家事,不用外人插手!”叶擎见自己儿子都同意了,立马出声阻止。 “爸,去塔楼跟家事有什么关系?”叶程的话一说完,神色就凛了,抬头定定的盯着叶擎的眼睛:“你不会把安念关在那个鬼地方吧!” “对对对,就是那个什么塔,什么楼!”乔纳斯适时地见缝插针,让叶程的脸色猛地就变青了,冲着叶擎吼道:“你把安念关在那里两天两夜?你知不知道那个鬼地方会冻死人的!” “你给我回房去!这件事你不用管!”叶擎恼羞成怒,立即命令佣人:“把少爷送回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他出来! “你们敢!”叶程眼神一瞪,佣人们都吓得不敢上前。 “你们是要造反么!”叶擎大怒,完全失去了往日里的风度,大声喝道:“把这些人都给我请出去!” “谁敢动一下立马给我滚!” “混账东西,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叶程怒视着叶擎,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铁门走去。 “你去哪里!” “塔楼!” “你给我回来!” 趁着叶家现在乱成一团,沈墨跟司徒皇他们也立即出了叶家,赶往塔楼。 一路上,沈墨,司徒皇,楚凌风,乔纳斯同坐了一辆车,宽大豪华的车厢内,除了彼此的呼吸声,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乔纳斯没忍住,出声催促路西法开得快点儿。僵局一旦被打破,楚凌风也有些尴尬,望了一眼沈墨身边坐着的司徒皇,温和笑道:“你就是美第奇财团的卡洛斯?” 对于楚凌风,司徒皇也稍微知道点,他是沈墨的大学学长,又是十分照顾沈墨的朋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对沈墨的喜欢仅仅止于礼数,从未有过勉强……跟乔纳斯一样,司徒皇第一眼见到这个阳光一样的男人,就觉得他一点都不普通,不过以自己的眼光来看,这个男人值得深交。 “你在美国半年,是进修?”司徒皇微微眯了眯黑眸,笑道。 楚凌风点点头,一脸坦然:“算是吧。” “我倒是听说一些传闻,洛杉矶的几大帮派在短短几个月里就被合并了,听说做这件事的,还跟以前的旧帮老大扯上点关系。” “可能吧。”楚凌风没承认,也没否认,不过在司徒皇看来,这就是一个非常明确的答复。 “对了凌风,你怎么会知道安念在塔楼?”沈墨见他们两个的气氛有点怪异,没有剑拔弩张,倒像是惺惺相惜似的,搞的人有点不自在,便立即转移话题对楚凌风问道。 楚凌风笑着转向连坐车都要跟自己隔开好一段距离的乔纳斯:“我刚听他说什么塔,就想到了海边的那座塔楼,说出来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叶伯父,没想到会是真的。” “路西法,怎么还没到!慢死了!”乔纳斯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即飞到塔楼去救安念。 路西法一脸从容:“只要你不再打扰我。” 乔纳斯白了路西法一眼,讪讪地收回自己放在他方向盘上的手:“那你快点!” 第190章:塔顶救人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叶程未等车子熄火就急急忙忙的下车冲向塔楼,只是人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管家老蔡带着人堵在了门口,叶程急红了眼,扯了领带就动上了手,老蔡吩咐底下的人不准还手,但也不允许放叶程进去,所以好好的打斗场面就变成了一场闹剧,只有叶程在挥拳头,那些人能躲则躲,不能躲就挨上两拳,可无论叶程怎么下狠手,他们还是照样能挡住门口不让叶程进去……叶程又气又急,边摁着地上的人往死里揍,边朝塔楼大吼:“安念!安念!” “少爷,您不该来这里的。”老蔡走到叶程面前,弯下腰,面目虽冷,却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您这样做只会惹老爷更生气,那大少爷想要出去,就难上加难了。” 叶程瞪着血红的眼睛盯住老蔡,手却依然没有松开被揍那人的衣领。叶程忿忿地冷哼:“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惩罚?” 老蔡脸色不变,微叹了口气:“少爷,顶多再有两天,等老爷气消了,大少爷自然能够被放出来。可你今天这么一闹,大少爷这苦头怕是要多受了。” “老蔡,你到现在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叶程一拳砸在底下那人的脸上,冷笑着起身逼近老蔡:“你说只是惩罚,好,那我把人交给你了,可是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把人关在这种鬼地方……”叶程眯起双眼,握住老蔡的衣领慢慢揪起:“你别跟我说,你把医生请到这个鬼地方给他看病了?” 老蔡看着叶程的眼睛里满是惊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少爷会为了一个贱女人生的孽种而对自己动手:“少爷,别忘了您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您和太太还有老爷,现在会过得很美满,所以你不该对他有丝毫同情。” 叶程揪着老蔡领子的手在颤抖,但却不是因为对安念的憎恨,而是对老蔡的失望,从小到大自己就一直在他们的灌输下厌恶憎恨着安念跟他死去的母亲,他一直都相信他们说的对的,要不是他们母子,自己的母亲就不会死,也就不会被人说成是没有妈的孩子……可现在叶程却觉得好笑,他对安念恨了十几年,按照道理来说,这种仇恨早就该深入骨髓,就算是看着他死,自己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可现在回头想想,那些根深蒂固的仇恨到底从哪里来的?听别人说起?听至亲灌输?要说恨,安念是不是也该恨自己?毕竟他也是同一天失去了他唯一能依靠的女人…… 那场车祸,同时死了两个女人,不是么? “少爷,在这个世上您就只有老爷这一个亲人了,您不能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忤逆老爷。” “想想这些年没了太太,您和老爷是怎么过来的,老爷才是您的依靠,不是么?” “少爷……” “闭嘴!”叶程勃然大怒:“你只是个佣人,凭你也敢管主子的事!” “少爷?”老蔡愕然,叶程至今都未曾对他这个管家大呼小叫过,可今天却一反常态,难道真是为了那个贱种? 叶程揪进老蔡的衣领,眼底的怒气令人心惊:“他是我大哥,是叶家的大少爷,更是你的主子!你听明白了没有!” 老蔡没有说话,至今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我要进去找他,谁要是再敢拦着我,别怪我不客气。”叶程甩开老蔡,气势汹汹地往门口走。 “对不起少爷,没有老爷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老蔡的话刚说完,那群人便又立即围了上来。 叶程二话不说,走向自己的车子从后车厢里拿了一根杵引擎盖的铁棒,面色铁青地走进门口那帮人……所有人往后退了退,绕是谁见了那根铁棒,都有点心悸。 老蔡清楚,叶程是真发了狠了。 “叶程,你干什么!”楚凌风从车上下来,就见叶程拎着铁棒走向塔楼大门,情急之下立刻喝了一句,可叶程连头都没回,拎着铁棒就往前走,把门口那群人吓得不轻。 “安念就在里面么?”乔纳斯说着,也立马想下车冲出去,沈墨赶紧一把将他拉住:“你去想挨打么!” “可是安念在里面!” “凭叶程的身手,对付门口那几个人绰绰有余,你就不要再去凑热闹了,等待会儿他把那些人解决了,你再去。” 乔纳斯眨了眨淡蓝色的眸子,点点头,腾起的屁股又重新坐了下去。 就在叶程握着铁棒往死里揍那群人时,坐在驾驶座上的路西法脸色微变,指了指五六层楼高的塔顶:“安念。” 车里的众人均是一惊,立即下车朝塔顶看去,只见一道瘦小的黑影正摇摇晃晃地爬上塔尖。 “安念!” “安念!” 沈墨跟乔纳斯同时惊声大叫,可在响亮的声音传上二三十米高的塔顶,都变得微乎其微,彻底消失在呼啸地夜风之中了。那道人影依旧在往上爬,单薄的衣服被大风刮起,让原本瘦弱的身躯更是在塔顶摇摇欲坠,吓得底下的一帮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正陷入奋战的叶程听见有人大喊安念的名字,于是便回头看向沈墨他们,顺着他们的视线慢慢网上看去……那一看,叶程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安念!你在干什么!你快给我下来!”叶程朝塔顶疯狂大吼,这种样子看得老蔡都心有余悸,他明明记得锁上了铁门,可为什么他会跑了出来?而且还爬上了塔顶? 老蔡也晃了神,赶紧打电话给叶擎说明情况,而就在此刻,叶程就像是疯了似的冲进了塔楼,老蔡就在电话接通了的情况下朝门口那群人大吼:“快去跟着保护少爷!要是少爷出了什么事你们都别活了!” 电话那头的叶擎早已挂断,火急火燎的赶来。 紧接着叶程冲进塔楼的,还有乔纳斯,当沈墨发现乔纳斯不见了时,心就更慌了。 “皇,现在该怎么办?”沈墨抓住司徒皇的手臂,完全慌了神。旁边的楚凌风看了一眼沈墨握在司徒皇手臂上的手,眼底一片了然。 “找个人跟我上去,我爬叶程跟乔纳斯都太冲动,容易出事。”楚凌风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墨,二话不说地脱了外套就往塔楼里跑,沈墨想也没想,也立即要跟着过去,却被司徒皇一把抓住,塞进了车里。 “皇,你……” 司徒皇脱了西装盖在沈墨腿上,摸了摸他的脸转身就冲进塔楼:“路西法,照顾好小墨!” “皇!”沈墨欲追,却被路西法一把摁住:“你怀了身孕不能冒险。这种事交给少爷就行了,不会有事的。” ****** 宽大脏乱的衬衫没有束进裤子里,在塔顶大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懂得往上攀爬的安念浑身泛紫。可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似的,边哆嗦摇晃着,边还不停地往上攀爬。 “妈,你别走,别扔下我,我会很乖的,别扔下我……”一张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嘴微微张合着,不停地咕哝着这几句话。唇上的血有些已经凝固了,有些还在淌着,安念翻来覆去的叨念着,摇摇晃晃地往上爬。 “安念!你给我下来!”叶程赶到塔顶时,就看见安念咕咕叨叨地趴在尖柱上往上爬,一口怒气憋在心里想也没想就给他吼出来了,吓得安念脚上一滑,差点直接掉了下去! “安安安安念,你别动……”尾随着叶程追上来的乔纳斯见状,吓得心跳都几乎快停了,赶紧轻声劝慰安念。 安念吸了吸鼻子,双手双脚重新抱住尖柱,压根就没害怕似的转头看向下面,看看叶程,又看看乔纳斯,乌黑的瞳仁里一片迷惑。 “他怎么了?”乔纳斯也顾不上什么脏不脏的了,赶紧用手肘捅了捅叶程,小声地交流着。 “我怎么知道?”叶程也是一头雾水,平时胆子这么小的人,今天竟敢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了,他也很困惑好不好! “那怎么让他下来?”乔纳斯看了一眼四周围的地形,微微皱眉:“要不我安慰他,你爬上去带他下来?” 叶程瞪了一眼乔纳斯,走到安念看不见的另一边准备上去。 “我妈妈在上面等我,我要去找她。”安念呆呆地看着乔纳斯,大眼睛里空洞无光:“她要带我走,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乔纳斯抬头望了望塔尖,什么‘妈妈’,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都欺负我,不给我饭吃还会打我,所以我去找我妈妈,我妈妈她很疼我,会给我饭吃,还不会打我。”安念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说话,叨念了一会儿便又转过头,抱着尖柱往上爬。 “等等一下!”乔纳斯赶紧叫住安念,安念回头,讷讷地看着乔纳斯。 乔纳斯吞了吞口水,微微笑道:“你下来,我就给你饭吃,还不打你,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安念皱了皱眉,眼底有了一丝动摇,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尖利地叫了起来,对着对面方向拼命地摇晃着手,这使他的处境更上危险了百倍!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抢走我妈妈!你下去,下去啊!” “看清楚了,我是叶程,我是你……是你弟弟叶程!”叶程好不容易爬到一半,却被安念突然失声尖叫吓了个半死,差点就滚下去了。 “没有没有!他不相信我!他要打我!他要打我!”安念拼命的挥动右手,吓得乔纳斯赶紧朝叶程大吼:“喂,你下来!下来!” “我不会打你的,你跟我下去好不好?”叶程不理乔纳斯,头一次轻声细语地哄着安念。 “我不要相信你!妈妈,妈妈,你在哪里……”说着,安念就准备放开另一只手…… “好好好!我下去!我下去!你千万不要放手!”叶程快被他吓得心脏停止,赶紧慢吞吞地爬下去。 而在塔下看着这一切的沈墨,早已吓得白了脸。不过比起沈墨来,叶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沉得吓人。 第191章:卡洛斯,你要是死了,我帮你照顾老婆! “凌风,你们怎么上来了?”叶程一下尖柱,就看见楚凌风跟司徒皇也上来了,但话才刚说完,就听到乔纳斯在那边喊‘安念小心点’,叶程心里一怔,来不及多问就赶紧朝塔尖看去,只见安念停在了半空中,腾出一只手去抓脚上快要掉落的鞋子! “来不及了。”司徒皇朝楚凌风使了个眼色,楚凌风立即会意,拍拍叶程的肩膀嘱咐他在下面好好抚慰安念的情绪,自己则跟着司徒皇绕道另一边,两个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爬上尖柱。 塔楼的尖柱呈三角形往上延伸,柱壁是用小石子堆砌而成,毛糙不平,如果是正面往上爬,根本借不到力,所以司徒皇跟楚凌风两人只能从棱角面上向上攀爬,不过幸运的是这座荒废了十几年的塔楼原本是为了给海上船只引航的,所以三角形尖柱顶端有一方能容下一个人的站台,而正因为如此,每隔一段距离,柱壁上就会有特制的铁环,供人借力。所以司徒皇跟楚凌风就借着铁环的力,慢慢爬近安念。 司徒皇突然对楚凌风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楚凌风立即会意,贴住柱壁不动,抬头朝上面的安念看去。 安念的一只手跟一只脚都已经腾空,那只蝎子因为鞋带环在了安念脚踝上,所以要掉不掉地晃着,安念一手抓住铁环,一手慢慢地往下伸,想去抓住那只鞋子。 司徒皇试着往上爬两步,但立马惊动了安念,他正拉着铁环,迷糊地朝发出动静的方向张望……司徒皇屏住呼吸紧贴柱壁,一动不动。 没发觉什么异样,安念又继续去拽他的鞋子。 楚凌风右手拉着铁环,侧过半个身子朝下面的叶程跟乔纳斯打手势,示意他们尽力分散安念的注意力。 叶程很乔纳斯会意,赶紧你一言我一语的跟安念聊了起来,叶程甚至搬出了小时候自己的糗事来吸引安念的注意力,而事实上,这一招还真起了作用,安念竟然不去捞自己的鞋子了,而是表情木然的看着下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两个男人。 楚凌风朝司徒皇做了个‘OK’的手势,司徒皇点头,随即慢慢地往上爬去。 可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有一艘船正往这边驶来,漆黑的海平面上陡然出现一道亮光,射向了塔楼……司徒皇跟楚凌风同时变了脸色,抬头就见安念迷迷糊糊的低下头,视线正好与楚凌风对上! “下去!下去!不要抓我!”安念冲着楚凌风大喊大叫,情绪较之前更为激动,吓得底下的叶程跟乔纳斯急忙大喊‘小心’! 楚凌风瞥了一眼另一边的司徒皇,两人的目光对上时,各自心里便有了数。楚凌风笑笑,不顾安念的尖叫继续往上爬,而与此同时,没被安念发现的司徒皇则是放缓了攀爬的速度。 塔楼底下的人看的是胆战心惊,沈墨亦是双手紧紧拽住司徒皇的西装,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塔尖上方的动静。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安念惊恐地挥舞着右手,想阻止楚凌风的靠近,但一个重心不稳,抓住铁环的脚一滑,瞬间整个人就朝塔下摔去! 楚凌风大惊,迅速出手想去拉安念的手臂,可安念落下的速度太快,楚凌风侧过半个身子才总算扯住了他的袖子,底下的叶程跟乔纳斯都大气不敢出,双眼紧紧盯住楚凌风拽住安念衣袖的手,只是……听着衬衫布料慢慢断裂的声音,楚凌风脸色大变,赶紧拽着那截袖口想把安念拉起来。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安念奋力挣扎,神智已然不清。 “安念!”随着‘兹拉’一声脆响,抓在楚凌风手里的就只有一小截衬衫袖口,而安念就猛地掉了下去! “安念!” “安念!” “嗯哼!”司徒皇一声闷哼,手臂在重力的甩荡下重重地砸在毛糙不平的柱壁上,顿时一阵钻心的疼,而且似乎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沿着手臂缓缓流下。 “安念,看清楚我是谁!”司徒皇一声冷喝,一手紧拽住铁环,一手牢牢握住安念的手臂,因为安念掉落得太突然,以至于司徒皇只能徒手吊住铁环,将整个人荡在半空中才能抓得住安念! 此刻,两个人都腾在半空中,把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被司徒皇这么一暴喝,安念冷不丁的一个激灵,空洞的眼神渐渐有了色彩:“副总裁……” “你之前跟我保证过什么!你说你会好好照看小墨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司徒皇咬牙抓住铁环,手臂上的液体越流越多,在塔顶失血又失温的滋味并不怎么好受。 安念怯怯地吸了吸鼻子:“我想活下去。” 黑眸眯起,司徒皇沉声说道:“那就拉着我往上爬!” 安念往下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现在才感觉到害怕。 “别往下看,爬不上来的话,小墨不会原谅你。”司徒皇的眼神愈发沉凛威严,令安念心底的害怕一点点被收回,握着司徒皇的手,慢慢地往上爬。 “别光在这里看着,找把梯子过来!”楚凌风捂着手臂左手下了尖柱,不出所料的话,司徒皇恐怕也快坚持不住了! “梯子,梯子!”叶家的佣人拿着扛着梯子匆匆上来,见到叶程时缩了缩,低头咕哝了一句:“是老爷让送上来的。” “叶程,帮我的忙!”楚凌风一把拉过叶程,吩咐佣人将折叠梯抬到尖柱旁架好,自己则跟叶程一人一边,朝没有围栏的方向探出半边身子。 “安念!抓住壁上的铁环,慢慢下来,我们接住你!” 司徒皇听见楚凌风的声音,将爬到自己肩膀上的安念托了出去:“抓好了,自己慢慢下去!” 安念听话的攀向柱壁,拉住铁环准备往下:“副总裁你受伤了!”见司徒皇贴着柱壁的右臂不断往下流着鲜血,安念惊慌地喊了起来。 “我没事!快下去!”司徒皇咬牙喝了一句,即便是在夜色中,脸色也显了苍白。 安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地爬了下去,等楚凌风跟叶程将他接住放在地面上时,安念脚下一软,立即瘫倒在地。 “安念!”乔纳斯赶紧过去:“怎么样了没事吧?” “救……救副总裁……”安念哭丧着脸朝楚凌风跟叶程哀求:“一定要救他……” “卡洛斯!你还好吧?”楚凌风没用‘司徒副总裁’这个称呼,而是直接用了司徒皇的本名,意义不言而喻,仿若两人早已是至交。 司徒皇吊着铁环的右臂已经麻了,这会儿想要使力也根本就力不从心,只能艰难地伸出左手去够柱壁上的铁环,这一来一去的折腾,右臂又咯在粗糙的柱壁上,令司徒皇剧痛难忍。 楚凌风在上面没听到司徒皇的回答,心里顿时也急了,但声音却始终温和,不过却多加了一点点调侃:“我说卡洛斯,你要是掉下去丧了命,那小墨就是我的了?” 司徒皇眼神一凛,继续去够铁环。 “你也知道我喜欢小墨喜欢了很多年了吧?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甘心把他让给你,这次你要是回不来了,也别勉强,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小墨的……”楚凌风在叶程惊愕的目光下潇洒地抛出最后一句刺激性的话:“床上床下,我都会是个非常温柔的情人。” 司徒皇脸色黑如锅底,立马握紧右手上的铁环,借着力道使伤口裂开,刺激自己的直觉,随后便猛地在空中一荡,左手迅速捞住另一圈铁环,固定住身体慢慢往下。等司徒皇被拉回来,沈墨已经冲上了塔楼,一见司徒皇下来,就立马冲过去抱住了他。 “我没事,小墨。”司徒皇将右臂藏在身后,笑着安抚沈墨。 “什么叫没事?这还叫没事么!”沈墨拉过司徒皇的右手,一不小心碰到伤口,令司徒皇登时皱起了眉头:“流了这么多血还叫做没事么!”沈墨快气疯了,这个时候喊一句‘疼’,根本没有人会笑话他! 司徒皇拉过沈墨的腰,将他轻轻带进怀里,在耳边轻笑道:“孕夫最好不要见血,小笨蛋。” 沈墨脸上一红,恨恨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我还以为你真会掉下去。”楚凌风笑着走过来,抬起手靠近司徒皇的肩膀,温润的眉眼微挑:“怎么样尊贵的卡洛斯少爷,我能拍你一下么?” 司徒皇眯了眯黑眸,薄唇微挑:“有何不可?” “那以后我们算是朋友了?”楚凌风拍了拍司徒皇的肩,笑着转向沈墨:“现在来看,小墨当初拒绝我的决定,是对的。” “凌风……” “以后就不要再叫学长了,还是叫名字亲切。”楚凌风笑着揉了揉沈墨的头发,转身离开:“对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卡洛斯应该懂得。” “你懂?”沈墨不解地看向司徒皇。 司徒皇宠溺地笑了笑,没作回答……半年收回洛杉矶全部黑帮的人,自然有这个本事做护花使者。 第192章:叶程离开 经过安念自杀这件事一闹,叶家就彻底成为全城媒体记者追逐的对象,而安念私生子的身份也被揭了个清清楚楚,大到当年叶家太太与安念母亲同时死于车祸的缘由,小到安念母亲姓甚名谁,做何职业……安念此刻就如同是砧板上的肉,洗了个干干净净任人宰割。可这些还不是真正让叶家颜面扫地的,因为安念被囚禁塔楼以至于后来自杀的消息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全城的媒体就大肆宣扬广告界帝王叶擎虐待私生子以及叶家兄弟乱仑的报道,更有甚者是添油加醋将过程犹如亲眼所见般描述了出来,致使叶氏集团声誉严重受损,而叶家也成为了有心之人笔下挞伐的‘黑暗豪门’。 祸及至此,兄弟两个人总有一个人要出去暂时避一下风头,等以后不断有头版头条出来时,那些人便会渐渐将这件不光彩的事情淡忘,而叶擎本来的意思是让安念出国,正好让完成他的大学学业,可叶程却自己提出要去国外开拓市场,叶擎拗不过他,也只好点头同意。 “叶程,什么时候走?”沈墨拿了瓶啤酒走到门口台阶,在叶程旁边坐下,将啤酒递了过去。 叶程接过,眼角余光瞥到在客厅里玩桌上足球玩得满头大汗的安念,目光便渐渐深邃了起来,而就在这时,跟楚凌风打完一局准备休息之后再战的安念正好转过身,视线便跟叶程对上,短暂胶合之后,安念若无其事地避开。 叶程怔了怔,随即拿起啤酒猛灌了几口,如同一蹶不振的失败者,大张四肢往台阶上一躺,颓废地喝着酒,一口接着一口。 “伤口还需要时间来愈合呢,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那么大,能振作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沈墨叹了口气,伸手推了推喝酒的叶程:“给他一点时间,或许等你从国外回来,他的伤口就能愈合了呢?” 叶程转头看向沈墨,不是滋味地苦笑着:“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沈墨笑了笑:“叶大少爷什么时候还会有这么深的思想觉悟了?” 叶程被沈墨逗笑,将双手放置在脑后,头枕着手臂悠闲地望着夜空:“我会出国并不全都是为了安念……” “散心?”沈墨挑了挑眉,将头枕在叶程肚子上躺下,这令他想起还在大学里的情形,他、叶程、楚凌风还有萧莫白,闲来无事就会躺在草坪上看月亮。只不过自己已非当初的沈墨,那样无拘无束的日子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叶程笑笑,闭上眼睛:“我不知道十几年的恨突然间消失了,我要怎么跟他相处。” 沈墨撇嘴:“所以你就想逃?” 叶程低低地笑了笑,用手肘顶了顶沈墨的肩膀:“你小子终于有点人气了,知不知道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很讨人厌?” “没人让你喜欢。”沈墨笑嗤,故意将头在叶程肚子上敲了敲,而叶程也不推他,就看着他笑,等他一个人玩累了,就安稳了。 “哎小墨。”叶程伸脚踢了踢沈墨的腿,神秘兮兮地笑道:“你跟司徒皇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沈墨给了他一记白眼,笑着哼哼:“什么叫勾搭,你会不会讲话?” “好好好,那叫……那叫看对眼了!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沈墨斜睨着叶程,一副‘我就不说,有本事你咬我’的表情。 “你们两个躲在外面说什么悄悄话呢?”楚凌风将饮料递给沈墨,也弯腰在台阶上坐下,边喝着啤酒边问道。 沈墨朝叶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乱说,可叶程一见沈墨这表情就立马来劲了,趁着有点微醺赶紧一股脑地抖了出来:“在问他怎么会跟司徒皇看对眼的,可他就是不说,凌风,你帮我问问。” 楚凌风笑着喝了口酒,刚想让叶程不要这么多管闲事,却转头在沈墨拿着杯子的手上见到了戒指,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前几天在塔顶救司徒皇的时候,他手指上也正好有一枚款式相同的戒指……楚凌风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继而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抬脚去踹叶程的腿:“你先管好自己的事情!” 叶程不乐意了,看看沈墨,又看看楚凌风,故意调侃道:“敢情你们是同一阵线的?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 “少来!”沈墨悠悠地瞥了一眼叶程,喝了口饮料笑道:“我问你,你要是走了,你那小情人怎么办?” 叶程讪讪地笑了笑:“你就不能不说?” “不能。” “他那边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过两天就搬。”叶程看了楚凌风一眼,突然觉得自己执着了四年的感情,是时候该放一放了。 “真是无情。”沈墨笑着坐起:“喜欢的时候就把人家捧上天,不喜欢了就让人家立刻搬出去,唉……” “说什么呢!”叶程没好气地捅了捅沈墨的腰:“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拽的么?” “那人家景逸也肯?” 叶程一听,倒是不再贫了,一本正经地说道:“工作,房子我都为他准备好了,他没道理不肯。” 楚凌风边喝酒边笑着:“当初你追人家的时候怎么没管人家肯不肯?” 叶程被楚凌风一句话堵地脸色发红,憋了半天才憋出那么一句话:“那当初谁也不会知道以后的事啊?” 沈墨嫌弃地看了一眼叶程:“人家可是正牌大学生,你吃完了就想甩,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去上厕所。”叶程被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面红耳赤,只好尿遁。 看着叶程逃也似的跑进去,沈墨笑着用手肘顶了顶楚凌风的手臂:“你没见那个景逸跟谁长的很象么?” 楚凌风温润地笑笑:“不会是说像我吧?” 沈墨一副‘你明白就好’的表情,继续喝着手中的饮料。 像是彼此达成共识了一样,楚凌风跟沈墨谁都没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经过短暂地沉默之后,楚凌风才缓缓笑道:“下药的,是那个叫景逸的吧?” 沈墨点头:“你觉得我该不该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叶程?”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追究也无济于事。”楚凌风笑着看向沈墨,一如半年前离开时的温柔:“景逸聪明的话,该知道放手。” 沈墨心下一怔,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时间倒回的不是五年前,而是八年前,自己在那个时候遇上楚凌风,会不会喜欢上他? 见沈墨发愣,楚凌风便揉了揉他的头发,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是不是后悔当初没选择我?” “……” 楚凌风笑得有些洒脱:“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肯定会抓住你不放。”牢牢的抓住…… 沉默半晌,直到楚凌风以为他会连下辈子的机会都拒绝时,沈墨却笑着点了头:“好。” ****** 叶程走了,而安念躲在机场柱子后面直到叶程离开,他都没有勇气站出来跟他说声‘再见’。没有人告诉安念叶程什么时候会回来,安念也没有刻意地去问,只记得自己在柱子后面看着叶程走进登机口时,他突然回头在大厅里看了看……安念就告诉自己,其实叶程也是舍不得自己的,虽然他想见的可能是景逸,或是别的什么人。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叶程走了,安念的心就空了。 而后来安念走出机场大厅时,碰见了景逸。景逸见到安念也很是吃惊,但阳光帅气的大学生还是比安念看得开,像是见到老朋友似的跟他打招呼:“是来送叶程的?” 安念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可能刚才叶程想见的人,真是景逸。 “我也是,只不过我没勇气当面送他。”景逸不等安念说完,便直接接了下去:“还有那件事……对不起。” 安念木木的抬起头,看着这个被叶程几乎宠上天的少年……依旧耀眼夺目,充满朝气。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叶程,他真的很喜欢你。”安念说完,也不看景逸吃惊的目光,慢慢地挪出大厅。 在外面等着安念的沈墨见他慢吞吞地出来,赶紧拿着外套给他披上:“见到了么?” 安念点点头,继而抬头朝沈墨灿烂地笑了笑:“晚上我给你做玉米面糊糊好不好?” 沈墨一怔,笑着点头。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以前叶程说过,他家佣人做的玉米面糊糊很好吃。 第193章:求你,我离不开他 晚上吃了太多安念做的面糊,以至于到了后半夜,沈墨觉得胃里有点撑得慌,便起床准备去楼下吃点消食片。 因为不想惊动别人,所以沈墨也没开灯,直接摸进了厨房,打开上面的橱柜轻车熟路地拿到了那瓶消食片,用水壶接了点水,等烧开之后混着消食片一起吃。 百无聊赖的等着水开,沈墨突然想到自己才刚刚怀孕,有些药物是不能乱吃的,于是便拔了开关,准备继续回房躺着,可就在他转身走出厨房时,却看见有道黑影鬼鬼祟祟地下了楼,熟门熟路的穿过客厅,开了大门之后就匆匆离去。 借着外头的月光,那人刚开门之际,沈墨便看清了他的长相……林歌。 沈墨看着大门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他一个人要去哪里? “路西法,睡了没?” (刚发现沈家有动静,是要出去么?) “嗯。” (那我开车。) 没过多久,路西法就开着车从司徒家的车库里出来了,沈墨赶紧上车,指了指前面山路上奔驰的那辆车:“跟着它。” 路西法什么都没问,二话不说就立马朝那辆车追去。 看着前面的车子在陆氏集团门口停下,林歌从里面出来,匆匆忙忙地步入大楼。 路西法眯了眯眼睛:“有什么东西不能明天再拿?” “未必。”沈墨推门下车,站在陆氏大楼前往上看了看:“路西法你记不记得,几天前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说贺宇就在陆锦扬的办公室里。” “那这个写匿名信的人,应该就是他了?”路西法挑唇,眼底一片妖冶的亮光。 “我早该想到是他了,否则谁会这么心急想把贺宇从陆锦扬身边赶走?”沈墨看着陆氏大楼里亮着的几个办公室,水眸微眯:“有人在加班。” 路西法抚了抚金边镜框,从车里拿出一台小型电脑,手指立即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起来。 “你想黑掉陆氏的监控系统?”跟路西法合作,无疑是最舒适的,因为只要你动一动眉或者说一句话,他都能猜出你的心思,之后的一切他自然也会搞定……就比如说现在,沈墨只是说了一句‘有人在加班’,路西法就主动承担起黑掉值班室网络系统的任务。 等最后一个键敲下去时,沈墨听到了路西法给出的满意答复:“好了。” 趁着保安们还没行动起来,沈墨与路西法立即进了陆氏集团,搭乘电梯直接上了总经理办公室的所在楼层。 随着电梯的节节上升,底下一层的监控便立即恢复原状,所以值班室的保安们没有追出来,是以为监控系统出现了短暂性故障,所以也就没把它当回事,继续打着哈欠等那上面几层楼的监控画面出来。 电梯在顶层停了下来,门一开便能看见前面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沈墨心下冷笑……为了得到陆锦扬,他还真是不择手段。 低低的呜咽声从陆锦扬办公室里传出来,伴随着并不清晰的讲话声,沈墨慢慢走近休息室,才能听清楚里面的对话。 “小宇哥,我把车开来了,我现在就带你走。”亟不可待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欺哄的意味,令站在门口停着的沈墨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不认识你,我不要跟你走……”贺宇的呜咽声中尽是恐惧,与扔东西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令人不难想象,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墨推开房门进去,走到一半就听见里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贺宇撕心裂肺的哭嚎声:“痛……痛……” “小宇哥,是你自己掉下来的,不关我的事……” 沈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林歌跟贺宇手里各拽着被单一角,不过贺宇是倒在地上的,而林歌则是站着。 “沈墨?”见沈墨进来,林歌更是紧张,急忙扔掉手里的被单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闪烁地别开脸:“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跟我无关。” “痛痛……”只穿着一条单薄睡衣的贺宇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哭个不停,沈墨瞥了林歌一眼,立马走过去脱下外套给贺宇盖上,扶起他替他检查后脑:“哪里疼?” “痛痛……呜呜……痛痛……”贺宇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窝在沈墨怀里哭个不停。 沈墨拨开贺宇的头发,果然见头皮上红了一大块,与周围的颜色一比,尤其显眼……沈墨面色如霜地看向林歌,水眸微眯:“明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逼他?” 林歌语塞,但又在沈墨面前拉不下这个脸,于是便瞪着他说道:“什么叫逼他,我是在救他,我只是想把他救出去而已!” “救他?”沈墨将贺宇抱上床,虽然早就知道贺宇身体不好,但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一点重量。沈墨放下他的时候,他恍如惊弓之鸟一样赶紧拉着被子躲到床头,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战战兢兢地瞅着对面的林歌。 沈墨紧紧皱眉,转身就给了林歌一巴掌,‘啪——’的一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尤其清晰。 林歌捂着被打的脸,怨怼地瞪着沈墨。 “恨我么?”话音既落之余,沈墨又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没等林歌叫嚣出口,就一把抓住他的胸脯将他拽至自己面前,水眸之中尽显冷厉:“痛了?打你在脸上就觉得痛了?” 林歌死死地瞪住沈墨。 沈墨缓缓钻劲林歌胸前的衣服,盯着他憎恨的眼睛冷笑道:“痛了才知道什么叫做恨。”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沈墨冷哼,拽着林歌就将他扔到了贺宇面前,林歌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沈墨边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摁住,让他能清清楚楚的看着贺宇的眼睛:“看清楚了没!他是那个为了救你把自己卖给陆锦扬的人!” 林歌咬唇,挣扎着想要避开贺宇的双眼,而贺宇也是吓得往后瑟缩,泪眼朦胧的瞧着林歌。 “不想看?是觉得愧疚还是觉得心虚!”沈墨将他拖到贺宇面前,拽住他的头发让他能更清楚地看清贺宇:“你看看他!好好给我看清楚!他是因为谁才会走到今天这步的!” “是!我是欠了他,那又怎么样?!”林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眼血红:“所以我不是来救他了么!我把他带走,他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沈墨眼神一暗,扯过林歌就一把扣住了他的喉咙,手上的力道不断加紧:“林歌,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我没有,那你有么!”林歌的面色涨得通红,双手死死抓住沈墨的手臂,笑着狰狞无比:“既然……咳咳……你这……这么关心他,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带他走?你明……明知道他在这里的……不……不是么!” 沈墨冷笑:“那你倒是说说,你想把他带哪去?” “随便……随便什么地方都……都比这强!” “是么?难道你不是为了清除掉陆锦扬身边的人,好为你自己铺平道路!”沈墨猛地将林歌甩开,任他躺在地上涨红着脸一通猛咳。 “咳咳……我只是……只是追求我……想要的……错……错了么?”林歌边咳边狰狞的笑着:“其实你……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咳咳……你不也背着锦扬跟司徒……司徒皇来往么?你以为……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沈墨将贺宇从被窝里哄了出来,轻轻为他揉着后脑勺红了的那一块:“你以为你很聪明?抓住这一点就能威胁我?”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就算没有我,没有贺宇,陆锦扬也不可能会选择你!”沈墨说完,便叫了路西法进来:“把他带出去。” 路西法点头,过来拉地上的林歌。 “别碰我!”林歌瞪着路西法睚眦欲裂,转头忿忿地哼道:“锦扬留他在身边,一开始就只是利用他,现在那两个老家伙被你除掉了,你觉得锦扬还会把他留在身边多久?一天?一个礼拜?还是一个月?”林歌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来:“你要不要看看他身上有什么?嗯?” “不……不要脱衣服……”贺宇赶紧往沈墨怀里缩了缩,害怕的看着林歌。 “怎么?不敢看么?还是你认为锦扬会让他在这里白吃白住?”林歌笑着笑着就被口水呛到,抓住脖子又是一通猛咳。 沈墨皱眉,转向贺宇轻声哄道:“小宇,扬对你做过什么?” 贺宇直摇头,什么都不肯说,可就在他摇头之际,睡衣滑落肩头,欢爱痕迹刺眼的暴露在空气之中。 贺宇边呜咽着边伸手去拉自己的衣服:“坏……坏……” 沈墨咬牙,紧紧握住拳头。 “小宇,我现在就带你走,好不好?” 贺宇赶紧摇头:“不……不要,扬见不到我,会……会着急的。” “小宇……”沈墨的话还未说完,手臂就被贺宇的手给抓住,沈墨惊愕抬头,只见贺宇刚刚还迷惘的眼睛霎时一片清明……贺宇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我……我不想走。” 沈墨不是滋味地抱住贺宇,在他耳边轻声道:“贺宇。” “求你,我离不开他。”贺宇伏在沈墨肩头痛哭。 沈墨咬咬牙起身,将床单被子整理好,转身走近林歌:“以后不要再打他的主意,否则我可以立刻让陆锦扬把你赶出公司。” 林歌怒不可遏:“你都知道了还……” “你走不走?” “我一定要把他带走!” 这一刻,沈墨已经觉得林歌无药可救,便立即拿出手机拨打陆锦扬的号码。 “你疯了沈墨!”林歌赶紧捂住他的手,惊慌地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只知道,你的后果竟会非常严重。” 林歌的手在发抖,转头不甘不愿的望了一眼缩在被子里的贺宇,然后点头:“我走,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他。” “路西法,带他出去。” “是,沈少爷。” 待房间里只剩下沈墨跟贺宇两人,贺宇还是缩着,沈墨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还是给了他一张名片,说了句‘有事找我’就出了门。 第194章:陆锦扬的命令 “竟哥,老大已经在里面了。” “嗯……等一下。”方竟把说话那人拉至墙角,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胸脯:“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竟哥……”那人左右看了看,附在方竟耳边小声说道:“老大脸色不太好,竟哥你要小心点。” 方竟皱了皱眉,旋即便笑着说了句‘谢了兄弟’,边整着西装边心事重重地进了门:“老大。” “坐。”摆着几个小菜的大圆桌上,陆锦扬正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夹着菜,见方竟进门也没抬头,自顾自的吃着。 方竟心里一抖,敢情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没见方竟坐下,陆锦扬便抬头瞥了他一眼,方竟扯了嘴皮子笑,赶紧拉着椅子在陆锦扬旁边坐下:“老大,大早上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对胃不好。” 陆锦扬没理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继续夹菜。 方竟看得左眼皮直跳跳,心里就像是担着水桶似的七上八下……陆老大可从来没对自己这样客气过,这还是第一次同坐一张饭桌。 不过陆老大吃东西的样子还真挺斯文秀气的……方竟心里有那么一点不厚道的窃喜,一口气吃不下个胖子,那就慢慢来呗。 “老大,你是不是心情不畅快?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找几个漂亮一点的小男孩孝敬老大。”方竟看着陆锦扬慢条斯理的夹菜,张嘴,咀嚼,动作流畅优雅,心里头就像是有只猫爪在来回地细挠一样,说不出地焦躁,恨不得陆锦扬此刻夹往嘴里的肉片就是他方竟自个似的,被他吞进肚子里才好……话一说出口,方竟就想朝自己脸上扇巴掌,他妈的这都是说的什么话,应该直接说把自己孝敬给老大才是! 陆锦扬斜睨了他一眼,将左手边的一份报纸扔到了他面前,一句话没说,继续不温不火地吃着桌上的菜。 方竟还想着自己老大是不是惹了什么绯闻想让自己去搞定,心下窃喜着是不是要把对方做掉,可拿起那份报纸时,却只看到了一张黑漆漆的照片,而且黑的连对方的脸都瞧不清,只有几个人影跟一座塔,对了,还有一月亮……方竟咂嘴,这拍照片的人技术也太差了! “看见什么了?”陆锦扬用餐巾擦了擦嘴,转向方竟,平静的脸上令人看不出半点情绪。 方竟纳闷着难道这小情人还成了狼人,大晚上跑塔顶去嘶吼去了?可当方竟再次观察那张照片时,竟发现最边上的那个人影有那么点眼熟,像是…… 大嫂? 喉结动了动,方竟抬头正好对上陆锦扬漆黑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完了。 “看出来了?”陆锦扬面无表情的看着方竟,看的方竟头皮‘唰——’地一下就全麻了:“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啊?” 旁边的手下递上来一杯茶,陆锦扬呷了一口,低低地笑了起来:“小墨前阵子是不是找过你?” 方竟这下子不但头皮麻了,连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蹿起来了:“嘿嘿老大,你这话说的,我跟大嫂可是清清白白的,真什么事儿都没有。” 陆锦扬放下茶杯,面色如霜地看着方竟傻笑,方竟笑了一会儿觉得慎得慌,赶紧一本正经地挺直腰板说道:“是找过,为了一个朋友,据说是吃了场子里卖出去的毒品发生了点事儿。” “蓝色水晶?”陆锦扬的声音不高,但是却清晰无比地传进了方竟耳朵里,令方竟微微变了神色。 陆锦扬拍了拍方竟的肩膀,起身绕到他身后:“我要是连自己手下做了什么都不知道,这老大还怎么当下去?” “老大……” 陆锦扬摁着方竟手臂的力道一沉,直接让方竟闭了嘴。 “你跟小墨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没有,我哪敢啊!”方竟知道陆锦扬这次不是开玩笑,也立马收起自己玩世不恭的态度,尴尬的笑道:“而且我对这个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就算想说也说不出什么啊,是不是老大?” “东西是我让卖出去的。”陆锦扬嗓音低沉,即便方竟只是被他扣着肩膀,但却依旧能感觉到耳根处传来的温热,换做是平时方竟肯定要乐的跟什么似的,可现在,方竟感受着与陆锦扬的近距离接触,浑身竟莫名其妙的发冷……“效果也不错,不过始终差那么一点点。”陆锦扬说着,放开在方竟肩上的手,又踱回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后面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方竟是个明白人,从陆锦扬说‘效果不错’开始就能猜到整件事情的大概,叶氏集团最近受到的影响颇大,在广告界的形象也急剧缩水,难道这就是老大最终的目的?让叶氏集团垮台? 可陆氏跟叶氏各自占有不同的市场,叶氏不该是竞争对手啊? 后面的工作?又会是什么? “陆氏要进军广告界,必要时给我除掉叶擎这个老家伙。”陆锦扬像是看透了方竟的心思,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方竟放在大腿上的手一抖,眼神复杂地低着头。 “怎么?有问题么?”见方竟没答应,陆锦扬也沉了脸,眼神阴鸷地盯着他。 “没、没有,我听老大的吩咐。” 陆锦扬起身走至门口,转头冷冷的扫了一眼坐着不动的方竟:“别再让我知道你跟小墨之间还有来往,这个位置你不想坐,有的人愿意坐,清楚么?” “是,老大。”方竟低声应道。 ****** 安念从楼上下来,就见沈墨一个人在餐桌旁坐着,面前盘子里的食物一口没吃,连牛奶都没动过。 “小墨,身体不舒服么?” 沈墨抬头见是安念,立即笑了笑:“只是在想事情……对了,季医生怎么说?” 安念在沈墨对面坐下,木然地眨了眨眼睛:“季医生说情况不是很严重,但毒肯定是要戒的。” “那就送他去戒毒。” “不考虑清楚么?而且伯父那边要怎么说?” “送进去自然就会知道。” 安念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垮垮的,说不出的落寞。 沈墨握住安念的手,轻声道:“他跟你不同,所以你不要多想。当初我把他送进陆氏,就是为了让他能收敛一点,想要照顾好沈家的面子,但事到如今他做事越来越肆无忌惮,保不准哪一天杀了人或是干了什么,沈家的面子还是保不住。” “可他愿意进去么?” “由不得他不愿意。”沈墨起身,若有所思的望着二楼林歌的房间:“我会帮他安排好之后的事情,只要他能把毒戒了,我自然会派人把他接回来。” “小墨,如果你把林歌送进戒毒所了,伯父跟袁阿姨知道了以后肯定会有想法的,毕竟都没跟他们商量一下。” “有想法又怎么样?那个时候他们跟所有人宣布要在一起,有没有考虑过我跟我妈的想法?”沈墨转身看向安念,水眸微沉:“我让他们母子住在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们想要再多,我给不起。” “我知道你的感受,就像叶程跟我一样,我……” “不一样的。”沈墨微叹了口气,像是在跟安念说话,又像是只说给自己听,声音轻地容易幻灭:“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是喜是悲,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你再不想见到,它都已经是个事实。你和叶程,还有我,我们都在试着改变这种关系,但到头来不还是转回到了原点?所以何必去执着?看看以后怎么走不是更好?” 安念咬了咬唇瓣,眼眶红红的。 “我恨过我爸,也恨过他们母子,但事实已经是事实,我改变不了,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改变……我只想自己过得好一点,恨来恨去的,太累人。” “是啊,太累人。”轻佻的声音略带着一丝调侃,季云扬笑着拿起沈墨的那杯牛奶喝光,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别人家的东西就是好。” 沈墨好笑:“季大医生出一次诊都要价五十万,什么牛奶喝不起?还偏觉得别人家的好喝?” 季云扬笑了笑:“你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得要去跟卡洛斯收账,好歹这阵子他也欠了我好几百万了,收了钱拿回去哄哄我家小路。” “得了,诊查的情况怎么样?” “能怎么样?吸多了脑子就不清醒,送去戒毒所关半个月再出来。” “那麻烦季医生开张证明给我,日后也好作为凭证。” “小野猫,我发现你越来越精明了。” “没办法,交友不慎。” 季云扬笑着耸耸肩:“我去给你开证明。” “小念,在想什么?”沈墨回头,见安念还坐在那里发呆,便不禁担心他想事情太过极端,把所有的过错又往自己身上揽。 安念吸吸鼻子,抬头看向沈墨:“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其实蔡叔之前有打过电话给我,说我爸让我有空回去吃饭……可我没回答。” 沈墨一怔,继而暗自好笑,原来自己都是白担心了。 第195章:林歌被送进戒毒所 林歌吸毒的事情还是没能瞒得住,因为当他得知沈墨要把他送到戒毒所里去时,又哭又闹连威胁都用上了,终于惊动了沈傲东跟袁鸣凤。起初夫妻两个也是不肯将林歌送进去,但把他强行关在房间里戒毒了几天后,他还是趁着佣人走开的一会会儿时间里翻窗跑了出去,故态复萌,又拉帮结伙的流连在各处的酒吧里嗑药喝酒,要不是信用卡刷的太勤快,沈傲东也不会追着线索找到林歌所在的酒吧包厢里,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袁鸣凤就当场嚎啕大哭,沈傲东也是气得差点昏厥。只见银乱不堪又烟雾缭绕的小包厢里,林歌正袒露着半截手臂面露痴相,明显就是刚磕了药飘然欲仙的样子,而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还正好是一只用完的注射器! 沈墨走进包厢的时候就见袁鸣凤正抱着打了针剂的林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怒吼着想要冲上去教训林歌的沈傲东却被众人拦着,包厢里还剩下几个磕了药没清醒的少年玉体陈横……总之,场面是要多乱有多乱,比之前沈墨见过的一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傲东见沈墨来了,立即摆明立场要把林歌交给沈墨处理,自己也不理哭哭啼啼的袁鸣凤了,怒气冲冲地就离开了包厢。 沈傲东一走,袁鸣凤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了主意,便只能抱着林歌失声痛哭,而林歌自始至终都沉浸在药物的作用下,袁鸣凤哭,他就瘫软在沙发上扯着嘴巴笑,没日没夜的折腾跟银乱,一张脸早就跟中了毒似的又瘦又黄,跟之前刚进沈家那会儿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这件事是林歌自己闹大的,见了报自然丢沈家的面子,这种报道一传出去,恐怕他沈氏再怎么有实力,都免不了跟叶氏同样的下场,所以沈墨只能让人把袁鸣凤拉开,将林歌连夜送进了戒毒所,等交代好了一切之后,沈墨才离开。 看着沈墨满脸疲惫的从戒毒所里走出来,早已等在外面的路西法便立即上前帮他披上外套,送他上车。 “路西法,我今晚不想回去……”沈墨头痛地倚靠在窗玻璃上,即便是闭着眼睛,眉头也还是深深锁住……回到家,就又该是一片哭闹跟纷吵了吧?想到这里,沈墨就感觉脑子涨的快要炸开。 路西法眼底一片了然:“去H。K酒店吧,少爷的房间还留着。” 半睁着的水眸中满是惊讶:“半年前的那间房?”不会吧,那间房到现在都没有退掉么……沈墨一想起半年前自己喝醉酒误闯了司徒皇房间的事儿,脸上就滚烫滚烫的。 “少爷说那间房具有纪念价值,平时除了打扫的人之外,不允许其他任何人进出。”路西法说着便顿了顿:“不过今晚应该是个例外。” 沈墨脸上一红,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可不知怎么的,却觉得心口处微微发烫,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见那个自己跟司徒皇初次相遇的地方…… 即便对自己醉酒那次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进了司徒皇的房间,但当推开门的瞬间,那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便立刻占据了心头,仿佛隔了半年之久,这个地方还残留着司徒皇身上的味道。 路西法没有进门,将沈墨送了进去之后便带上了门,自己则拿着房卡进了隔壁房间,好好犒劳自己这一夜的奔波。 走近那张大床,上面早就没有了当初自己用红酒染上的‘血手印’,沈墨不禁有些失落,连外套都没脱就直接往大床上一躺,大张着四肢深深地吸了口气……也对,这么久了,脏被单应该早就被换掉了。 沈墨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笑着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脸埋进大床里,希望能从这上面闻到一丝丝司徒皇曾经留下的味道……而事实是,沈墨的确闻到了,而且深深地吸进鼻子里,屏住呼吸好久才缓缓地吁气,似乎这样就能把司徒皇的味道给彻底留在自己的身体里。 司徒皇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瘦巴巴的人儿将自己整个埋进了大床中央,衣服鞋子都没脱,干净的床单上早就蹭了几道黑漆漆的脚印,而对方却浑然不知似的,抱着枕头就跟羊癫疯病人发病一样,嘴里怪叫着又闻又亲……司徒皇不用开灯也知道床上趴着的那玩意儿是什么了,惊喜之余也不开腔,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睛斜靠在门框上,看着那坨黑漆漆的人影在窗外设进来的月光下不断翻滚折腾,黑眸之中充满了猎奇的光芒。 独自在床上玩的不亦乐乎的沈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目光,对着身下的枕头又抱又亲的,到了最后索性就是跟掐人脖子似的掐着那枕头,咬紧牙关故作凶恶地哼道:“叫你不来找我!叫你不来找我!我掐死你!我掐掐掐!!!” 司徒皇需要多大的耐力才能只看不笑,床上人儿那抽风似的行径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你忙也得给我打电话嘛!”最终,掐累了的沈墨揪着枕头自言自语起来:“你舍不得电话费早说啊,我可以给你打嘛,听听声音又不犯法……”说着,沈墨便掐着指头开始算日子:“从上次见面到现在,一天,两天,三天……唔,已经五天没见面了!五天没打电话了!五天了!五天了!” 司徒皇忍笑忍地实在很辛苦,不过更多的却是心疼。他不是嫌电话费贵,而是怕听到这小东西的声音就忍不住想去找他,可上次安念的事情见了报,意大利那边也有所察觉,Niclas虽然是住在家里吃干饭的,但他还是必须要小心。随着Kris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意大利那边应该也该加快动作了。 “哎,我也知道现在顶风作案很危险,但是他不来看我,起码要来看看肚子里的那块肉是不是?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凭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又吐又累的?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嘶……”沈墨突然扭了扭腰,换了个动作用手撑着头,侧躺的姿势在月光下,尤其能显露出那勾人的曲线,令司徒皇看的有些口干舌燥。 沈墨却浑然不知,依旧自言自语:“你说当时也没开灯,他怎么就拍了我的裸照了呢……额,那张登报的照片只有个背影,而且还很黑……难道他是忽悠我的?他手里根本没什么裸照?”一想到这里,沈墨便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的双眼在昏暗的房间里尤其明亮水润:“那我是被坑了?” “谁说我是坑你了?”低沉有力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把自言自语的沈墨吓了一跳,赶紧跳下床想去开灯,可人刚离床,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给拽了过去,直接压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司……皇?”聪明如沈墨,怎么会猜不出能在这里出现的人是谁,况且男人身上的味道早就深入自己骨髓了,想假装闻不出来都难。 “想连名带姓地叫你老公?嗯?”司徒皇故意腾空自己的身子以免压到沈墨的肚子,可四肢却是摁地死紧死紧的,由不得他一丝丝反抗。 沈墨脸上一热,声音也不像刚才那么大声了,细微地就跟猫叫一样:“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司徒皇笑着勾唇,故意逗他:“什么话?难道还说了什么骂我的话?嗯?” “你没听见?”身下之人的声音里有着那么些许窃喜的味道。 司徒皇微微一哼:“看来还真是在骂我了?” “没……别压到孩子。”沈墨红了眼睑,房间虽暗,但司徒皇还是看的清清楚楚,小腹上猛然窜起一阵电流,压抑了许久的灼热开始慢慢抬头。 “我们做吧,小墨。”司徒皇轻轻地吻着他的眉眼,嘴上虽这么问着,手已经不安分的滑进了沈墨的衬衫里,对着那胸前那微微挺立的乳尖细细研磨。 “唔……”沈墨受不住刺激地拱起后背,感觉到司徒皇指尖下像是装了电流,轻轻一碰那里,自己浑身都要酥了:“孩子……很危险……” 司徒皇咬住那张合的唇瓣,又吸又咬地折磨着他:“没事的,季云扬说过,三个月之后就可以了。” “嗯哈……有……有三个月了?”沈墨的眼底渐渐蒙上一层迷离的水色,被吸咬的双唇也变得艳鳢异常,在空气中微颤着引人采撷。司徒皇只是停留了一下,立即欺身将那诱人的小嘴吸入嘴中,反复蹂躏噬咬:“有了,三个月零一天,我的小野猫。” 沈墨被司徒皇弄得浑身酥软,半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完全将自己交给他,等待享受便可。 司徒皇只不过碰了碰小人儿的乳尖,便能让他在怀里化成一滩春水般地呻吟,心下自然就知道这小人儿也跟自己一样忍得快受不了了,于是也不想做太多的前戏,剥下小人儿的裤子就将那早已抬了头的小东西含进了嘴里! “唔唔……皇……”沈墨又难受又舒服地叫唤着,不断扭动腰肢借以从司徒皇口中获得快感:“不要弄了……脏……唔唔……进来……快进来……” 沈墨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司徒皇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便立即抽过他刚才殴打的枕头垫在他身下,一个挺身,两人的喉咙口同时逸出舒服的低吟…… 今夜,注定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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