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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豪情之与狼共吻+番外篇——by夏式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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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窗外的狙击枪

 踩着棉拖走到窗边,沈墨刚准备伸手去拉开窗帘,腰肢就被身后的男人给抱住了,而且还将下巴搁在了他肩膀上,像个孩子似的磨来蹭去。 沈墨好笑,故意将肩膀往上抬了抬,男人却跟牛皮糖似的紧紧粘着,丝毫没有要抬起下巴的意思,反而还趁着沈墨晃动身体之际将手伸进了他的衬衫里,在他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反复摩挲着……沈墨怕痒地往男人怀里缩了缩,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只会让两个人贴的更近,男人身上的味道逸入鼻尖时,沈墨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情动地转过头,在男人嘴角轻轻啄了一下:“你是不是该走了?” 男人凑上前含住沈墨的唇瓣,反复吸允着:“过会儿再走。” “这样可以么……唔……”沈墨刚想说话,司徒皇便将他顶在了窗户上,双手护住他的脖子狂野地加深这个吻:“唔……皇……” 司徒皇狠狠地在沈墨唇瓣上咬了一口,等沈墨惊呼出声,他便猛然将他一把抱起,沈墨为防摔倒,只能急忙张手抱紧他的脖子,看着司徒皇朝自己笑,沈墨的一张脸红了个透。 笑着咬了沈墨红彤彤的脸颊,司徒皇低头贴近他的耳畔轻笑道:“我要放手了哦?” 沈墨立马飞了一个白眼给他,抱在司徒皇脖子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环紧:“不准!” 司徒皇笑得邪肆,伸出舌尖轻轻扫过沈墨的耳蜗,引得他在自己怀里一阵轻颤……沈墨嗔怪似的瞪着他,水眸中隐隐带着意思惊慌,生怕他真会撒手。 “要我不放手也行,那就把腿张开。”司徒皇轻轻吸着沈墨的耳垂,直把他吸得浑身软绵绵地无法动弹,小脸上几乎快要滴出血来时,才缓缓吐出那早已红得发亮的肉、粒,一手托住小人儿的屁股,一手贴着他的腰侧伸进,隔靴瘙痒般地慢慢往上游移,沈墨便缩着腰直往他怀里钻,却不知贴的更近反而更容易让人下手。 “现在……唔……是白天……”沈墨边软绵绵的推拒着司徒皇的手臂,边拿水汽蒙蒙的大眼睛瞪他。 “白天又怎么样?”司徒皇一手掌握住沈墨的腰,细细揉捏摩挲,听着少年在自己怀里似痛苦似愉悦地低吟,嘴唇满意的勾起:“外面的人又看不见。” “不行……”沈墨软绵绵地瘫倒在司徒皇怀里,艳鳢的红唇轻轻张合着:“昨天……昨天才刚做过……孩子受不了。” “乖,我不做,就让你夹着我。”司徒皇低声轻哄,惹得怀中人儿白眼连连:“几天不见,你这是什么怪癖?” “不夹?”黑眸微微眯起,司徒皇说罢就要松开拖住沈墨屁股的手,沈墨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吓得他几乎尖叫,抬起水眸狠狠地瞪着捉弄他的男人:“你!” 沈墨此刻整个人都悬空着,只有双臂还环在司徒皇脖子上,气急了的沈墨便想从他身上下来,可司徒皇偏偏不如他所愿,在他脚尖点地的瞬间便使坏地在他腰际重重一摁,刺激地沈墨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想也没想就张开双腿夹住了司徒皇的腰……感受到那炙热正抵在自己身下,沈墨浑身一颤,羞得浑身上下的肌肤都开始变红了,如蜜糖一般闪着诱人的光泽。 “你……”湿漉漉的水眸一瞪,怎么看都怎么性感勾人。 “夹、紧。”司徒皇突然语气一沉,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墨耳际,烫的人连心都开始慌了……只是习惯了司徒皇的温柔软语,蓦地听到他以命令的口吻指挥自己,沈墨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司徒皇的水眸亦是泛着委屈的水汽。 “宝贝,听话。”司徒皇的动作微不可见,但敏感的人儿依旧感觉到脸颊上被湿热擦过,虽只是轻轻一瞬,但能让沈墨迅速明白过来,双腿赶紧用力夹住司徒皇的腰,双手环紧他的脖子,与他贴得密不可分。 司徒皇一只手去拉窗帘,一只手则隔着沈墨的衬衣抚摸他的后背,动作较之以往的温柔更增添了一份色情的味道,仿若抱在怀里销魂索求的只是一具脸颊的躯壳。 随着司徒皇的动作变得小心,沈墨也渐渐紧张起来,抱住司徒皇一动也不敢动,连说话都尽量压低了声音:“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目光在对面大楼顶端一扫而过,邪肆地张狂与冷傲在黑眸底渐渐积聚,司徒皇边极为色情地舔舐着沈墨的脸颊,边揉搓着他的后背轻声应道:“有人。” “啊?”沈墨一惊,身子顿时紧绷起来。 “放松宝贝,没事的。”司徒皇的动作都是一反常态的大胆与放荡,甚至于慢慢托着沈墨上下摆动,以极为露骨的情事故意展现给对方看,而司徒皇便趁着对方迟迟没有动静,抱着沈墨边‘做’边转身:“低下头。” 沈墨听话的将头贴上司徒皇的胸膛,由着他抱着自己走出窗帘缝隙所能窥测到的范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门铃声,沈墨一惊,双手环住司徒皇脖子的力道不禁又加重了几分。 “是路西法。”司徒皇就维持着现在的姿势沉声应了一声:“进来。” “不要,我们……”沈墨的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完全出口就被开门进来的路西法给吓得吞了进去,一双本来带着惊慌的水眸瞬间瞪大,瞪大,再瞪大…… “你……路西法,你是怎么进来的?”没有钥匙又没人给他开门?他怎么进来的? 非礼勿视,路西法很识趣地低着头,从跨进房间开始就没再抬起过:“沈少爷,这是干我们这行必备的技能。” 沈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点什么。 “少爷,是狙击枪。”路西法调侃完,边对着司徒皇正色道。 司徒皇抱着沈墨走至床边,扯过被单给他盖上,却丝毫没有想要放下他的意思,只是这一弯腰一抬身的,两人摩擦的地方便又火烧火燎起来……感觉到身下明显的胀大,沈墨脸红的都不敢抬头去看司徒皇。 “暗中解决掉。”司徒皇冷声命令道。 “如果现在动手,老太太那边会有所察觉,那么沈少爷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那就一个不留,全部给我处理干净。”司徒皇轻抚着沈墨的后背,籍此舒缓他紧绷的身体。本想瞒着他不让他知道这件事,可最终还是露了馅……抚摸着沈墨微微僵硬的背部肌肉,司徒皇有些恼怒。 “不行。”沈墨从司徒皇怀里探出头来,脸颊红红的,像极了诱人的糖果,引人犯罪……沈墨瞥了一眼窗户,继续说道:“就算这批人全部被解决掉了,可如果没有消息传回去,他们照样会怀疑到你头上,那这不就是明摆着你要跟你奶奶作对了么?” “沈少爷说的对,刚才对方没有开枪,那就证明不敢肯定少爷与沈少爷的关系。”路西法顿了顿,接下去说道:“所以还不如将计就计,暂时委屈一下沈少爷,做一回百依百顺的小情人。” “你的意思是要我跟外面的那些……”沈墨没有说下去,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贺宇,继而便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是个身份,只要不会坏了司徒皇的大事,自己做一回MB又怎么样? “按照我说的……” “我统一路西法的观点。”沈墨没等司徒皇说完,便立刻打断他的话往下说道:“依刚才的情形来看,他们像是想要证明我跟皇之间的关系后动手,而并不敢随意杀人。那我们为什么不按照路西法所说的去做,这样既能放松你奶奶那边的戒备,又能让我们时常见面,不是更划算?” 司徒皇脸色一沉,刚刚只不过是故意为之想要抱住自己的小野猫,可要让小野猫再次受委屈扮演什么男妓,司徒皇是说什么也不准,立即眯起黑眸准备否决,可偏偏就在他要说话之时,这鬼灵精的小野猫竟然伸手抓住了他身下的脆弱! 黑瞳骤然紧缩,眸光在一瞬间深凛到了极点! 由于有被单挡着,沈墨根本不担心这样的举动会被路西法看见,便一边加快速度套弄,一边单纯无害地抿唇一笑:“好好相处不是很好嘛~~” 司徒皇深深锁眉,黑眸盯了惹事的小妖精许久才终于吸着气点头,面色却是铁黑铁黑的。 金边镜框下的狭长凤眸轻轻瞥了瞥司徒皇与沈墨之间微妙的气愤,路西法立即识趣的退出门口,将房门带上。 惩罚,终究在所难免。 第197章:车祸 像是要把前三个月只能看不能吃的遗憾全部补上似的,整整两天,司徒皇跟沈墨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两个人都像是要把彼此揉进血肉里去才肯罢休。当然期间沈墨也在舒服的时候小睡过一会儿,但很快就又被遏制不住的快感所激醒,躺在男人身下辗转求欢,仿佛想要把男人榨干了一般热烈。 沈墨的热情倒是有点苦了司徒皇,他对性事本来是不热衷的,但一遇上沈墨这个妖精,他所能掌控的一切便都不受控制了,他要他,疯了一样的想抱他,如果可以,他想永远都跟这幅美妙的躯体紧密契合。而换了平时,司徒皇也肯定会这样做,抓紧任何时机任何可能将这个小妖精吃干抹净,但此时非彼时,这小妖精现在怀了孕,稍有任何差池都是他所不能承受的,可偏偏……这小妖精就是不让人省心! ‘兹兹——’就在沈墨微眯着眼睛享受男人给他带来的极致欢爱时,枕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沈墨想要伸手去接,但整个人却还在灭顶的快感中沉浮着,手臂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于是就只能求助在自己身上辛勤‘劳作’的男人,一双媚眼迷离地能把人的心都给吸进去:“皇……” 司徒皇俯身边噙住那两瓣湿润艳鳢的红唇,边加大身下的力度边捞过手机贴上他的耳际:“嗯哈……”沈墨为司徒皇恶作剧般的一个挺身而微微皱眉,泛着水汽的眸子里满是哀怨。 司徒皇笑得邪肆,抽过另外一个枕头垫在他身下,以便他能放松,可身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 沈墨竭力咬住嘴唇才勉强没让自己的呻吟逸出口,湿漉漉的水眸警告性的瞪了一眼司徒皇,才终于咬牙开了口:“喂……啊……司徒皇你……” 司徒皇笑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沈墨便立即红了脸,方才醒悟过来,这电话还通着。 (小墨你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安念担心的声音,低低地,还略微有些沙哑,像是刚刚才哭过。 沈墨心下一惊,立即伸手捂住手机,朝司徒皇轻嗔道:“是安念……啊哈……你不要再顶了……” 司徒皇知道安念是沈墨的心头肉,便也不再作弄他,逐渐放缓了身下进出的速度。 沈墨深吸了口气,刚刚好能勉强保持平静的语调:“我没事小念,你怎么了……唔……” 安念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紧接着便是一阵竭力压抑的哭泣声,听得沈墨是着急不已,赶紧追问:“你哭了?小念到底怎么了?!” 听见沈墨紧张起来了,司徒皇便也停止了动作,将手机调成公放状态,安念那低低的抽泣声便立刻清晰了起来。 (我爸他……他……)安念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令听着的沈墨越来越着急,恨不得直接穿过手机屏幕将他从那头拽过来好好问清楚! “叶伯父怎么了?你别哭,慢慢说清楚。” (……我一接到电话就立刻赶到了医院,他们说我爸……说……) “安念你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他们说我爸出了车祸,车子爆炸了,我爸被烧成了重伤,可能……可能……)安念说完,边在手机那头低低地痛哭起来,哭到最后便是连气都几乎快喘不上了:(我……我不敢打电话……打电话告诉叶程,小墨,小墨,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安念大哭的当会儿,司徒皇便退出了沈墨的身体,将他细细擦干净,就立刻摁响了床头的座机:“路西法,备车。” “皇,你不会怪我吧?”沈墨瞅了一眼为自己穿衣的司徒皇,见他面无表情地,像是生气,又好像不是……目光偷偷下移到男人傲人的尺寸上,沈墨一阵脑热。 “我要是怪你,就不会跟你一起去了。”司徒皇拍拍沈墨的屁股,示意他腾起来,自己好为他穿裤子。 沈墨脸上一片绯红,乖乖听从男人的话。 出酒店时,司徒皇故意将沈墨搂在怀里又摸又亲的,沈墨也表现得十分到位,本来就酸软的身体不用装就可以软绵绵地摊在男人身上,面朝着他的胸口,一双小手还十分不安分地在男人胸上摸来摸去……而这一幕看在旁人眼底,只会是春色而且放荡,试问一个男人要真心喜欢上对方,又怎么舍得小情人在公众场合‘搔首弄姿’? 是男人都会介意将自己的东西与别人分享吧? 事实是,司徒皇抱着沈墨一上车,整张脸就‘刷——’地沉了,恐怖的像是要吃人一样。 “皇,这是我们说好的,你不能生气。”沈墨见司徒皇脸色不好心里也是不好受,可如果现在让自己受点委屈,以后便能和司徒皇在一起,他根本就不介意。 司徒皇将沈墨搂在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口,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这里到医院有一段路程,先睡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沈墨不放心的看了看司徒皇的脸色,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紧握着他的手缓缓合上眼睛,许是这两天真的累了,眼皮一沾上,沈墨就睡沉了。 “派人去查叶擎出车祸的原因,越详细越好。”等怀里人儿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均匀,司徒皇才低沉开口,黑眸中是令人探不出的复杂与深邃。 “少爷是怀疑有人要对叶擎下手?”路西法微微皱了皱鼻,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没有波澜。 “叶擎不会死。”司徒皇眯了眯黑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起码现在不会。” “对方是故意想留着叶擎的命,好有下一步动作?”路西法皱眉:“叶家频频出事,不会都是同一帮人干的吧?” “小墨上次找了谁?” “方竟,提到了叶程吃的药是一种叫做‘蓝色水晶’的高纯度海洛因。” “他还说了什么?” 路西法摇头:“他只说那种毒品由陆锦扬管着,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知。” 司徒皇低头抚了抚人儿熟睡的小脸,眼底泛出一丝危险的光芒:“上次那个叫做沈萧的孩子,训练的怎么样了?” 路西法微微一怔,继而边立即恭敬地答道:“听说那个孩子各方面都算是这一批人中最突出的,现在就只能一个月后的最终考核。” “把考核提前,今晚我就要看到结果。”司徒皇沉声下令,与生俱来的强势跟霸道不容任何人置喙。 路西法只是愣了愣,随即便接下了命令:“是少爷。” 沈墨跟司徒皇找到安念时,他正蜷缩着四肢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旁边叶家管家老蔡也在,只不过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念!” “小墨?”安念抬了抬头,眼皮红肿地几乎快要掀不开,连看人都是迷迷糊糊地半眯着,见沈墨叫自己还愣了愣,旋即从长椅上爬了下来,冲过去一把抱住小墨将脸埋在他肩头嚎啕大哭:“小墨,我爸进去都快四个多小时了,到现在都……都没有出来……” 沈墨看着安念哭,心里便一阵一阵的揪痛,这时老蔡也走了过来,势利的管家失去了原先的盛气凌人跟镇定,此刻跟平常老伯没有半点差别:“沈少爷……”老蔡抬头见到沈墨旁边的司徒皇,立即又恭敬地加了一句:“司徒副总裁。” “里面还没情况?”不等沈墨开口,司徒皇便替他问了,论气势跟魄力,老蔡根本比不上司徒皇一分。 “没有,我跟大少爷一直等到现在,都没什么人出来说一声。” “你们家老爷是在哪里出的车祸?” “听说是在上班路上,有个醉鬼开了辆货车撞上了老爷的车,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老蔡虽是敛了傲气,但说话仍是条理清晰,有些不卑不亢…… 司徒皇朝路西法看了一眼,路西法便立即弯了弯腰,转身走出医院。 “那醉鬼呢?” “也在抢救,据说还是他把老爷从车里面拉出来的。” “开车撞了人还能这么镇定地去把人从车里拉出来?”沈墨冷嗤,抬头看向司徒皇,发现他也正好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之时一切都已了然,叶擎出车祸这件事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第198章:养兵千日 手术室的灯灭了,当几个护士推着浑身缠满绷带的叶擎出来时,安念连站着的力气也没了,要不是沈墨扶他一把,他可能就当场昏过去了。 “你们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了口罩询问在场的所有人。 “医生,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沈墨一眼,郑重其事地说道:“病人情况不太乐观,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四十,我们只不过暂时帮他脱离了危险期,具体情况还要等观察了之后才能知道。” “那这么说我爸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安念吸了吸鼻子,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可以这么说。”医生先让护士将叶擎送进了加护病房,之后才扶着眼镜框看向安念:“病人目前正陷入深度昏迷状态,即使是醒过来了,之后也可能会产生一系列的并发症以及烧伤感染,这对于病人来说是致命的。所以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去打扰病人休息,家属探视的话会有护士跟你们说的。” “谢谢。”察觉到安念的身子在不断地发抖,沈墨赶紧扶着他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等医生一走,刚刚一直都处在强忍状态下的安念一下子就崩溃了,伏在沈墨肩头上嚎啕大哭,饶是沈墨习惯了各种场面,一时之间都无法说清自己现在的感受……震惊,心痛,恐惧……那种压抑着的痛从安念瘦弱的身躯里爆发出来时,竟是那样撕心裂肺。 这是沈墨从来未曾见过的安念,以往纵使被逼上绝路,他都没有这样哭过。从喉头逼出来的‘啊啊——’声,一下一下地击在沈墨心口,将他的记忆一次又一次地来回来上一世的挣扎里,那种撕心裂肺,只会在害怕到极致时才会连哭都哭不出来。 老蔡站在旁边,眼里也渐渐湿润。 等安念哭累了,浑身的力气便也没了,整个人就像是任人摆弄的破布娃娃,不哭不闹地靠在沈墨身上,红肿地几乎睁不开的眼睛无力地眯着,眼神空洞地令人害怕……害怕他会就这样没了。 “老蔡,你送大少爷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会守着。”沈墨抬头吩咐老蔡,这里三个人,也只有老蔡能把安念送回去了,自己则要在这里等着司徒皇,十几分钟前他才刚刚开了车出去给自己买晚饭……想到这里沈墨又觉得心口阵阵发暖,堂堂一个美第奇财团继承人,随便找个手都能有一大帮人争着去买,他却非要亲力亲为,说什么孕夫有些东西不能吃,他要亲自去盯着。沈墨坳不过他,也只能让他去了。 “大少爷,走吧。”老蔡过来扶安念,可安念却没动,伏在沈墨怀里安静地像个孩子:“小墨,我爸他不会有事的……” 安念像是在问沈墨,又像是在告诉沈墨叶擎不会有事,有点神情恍惚的样子。 沈墨拍了拍安念的后背,低声笑道:“不会有事,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来给叶伯父看病……对了季医生,你也认识,季医生医术很高明。” “嗯,季医生很厉害……”安念从沈墨怀里坐起来,只剩下一条缝的双眼中带着一丝喜悦,开心地看着沈墨:“我爸一定会没事的。” “大少爷,走吧,蔡叔送您回去。”老蔡也有点听不下去了,安念越说,就越让人感觉到这孩子心里的恐惧……老蔡头一次仔细的打量安念,从踏进叶家到现在为止,整整十五个年头,这还是老管家第一次看清楚自家大少爷的长相,清清瘦瘦,眼睛很大,像极了那个连叶家大门都未曾进过的女人……老蔡热泪纵横,悔不当初。 安念朝沈墨笑了笑,跟着老蔡慢慢走出医院走廊,背影说不出的单薄瘦小。 ——意大利黑手党训练营总部—— 封闭式的巨型格斗场内集聚了意黑手党内部的数十位重要人物,比以往任何一次的考核都来得隆重,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握权人卡洛斯殿下的一句命令,将原定在一个月之后的最终考核提前在今晚……显然,今夜的‘表演’会非常精彩。 “只要我活着走下场,是不是就能见到主人?”褪去了半年前的稚嫩跟青涩,沈萧完全从被人关进笼子里的‘货物’蜕变成锋芒毕露的少年,虽然面貌较半年前更为清秀,但却丝毫不妨碍那层皮囊之下的狠辣与绝傲。 半年前的沈萧瘦弱,矮小,营养不良的几乎让人以为是十一二岁的孩童,但事实上,今夜正好是沈萧十六岁生日,过了今夜,他便算成年,身高拔高不少的他绝不会让人在怀疑他还只是个少不更事,只会在人身下婉转求欢的男宠! 而这一切,全部是他发誓要一辈子效忠的男人所赐予的,他沈萧绝不会让主人失望。 为沈萧系紧腰间的武器扣带,阿诺没有少年的野心勃勃,也没有少年的激动亢奋,只是平静地瞥了他一眼,低声嘱咐道:“少爷对你期望很大,不要让他失望。” “我不会!”沈萧握紧拳头,年轻的脸上洋溢的是嚣张到了极点的自信,而那份自信,竟让阿诺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张美艳动人的脸来,那个时候的他比眼前这个少年更嚣张,更跋扈,除了少爷,他便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不知道他现在在中国怎么样了…… “教练,你在想什么?”此刻跃跃欲试的少年发现了阿诺脸上的愣神,有点不明白的问道。 “没什么。”阿诺低头继续给沈萧准备装束:“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这次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你能活,那就是你的命,你不能活,过了今晚我这个做教练的也会帮你选块墓地。”阿诺说着,抬头定定地看着倔强的少年:“不过我不希望你会失败,失败者永远都不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连你口中所谓的‘主人’都不允许,因为你没有资格。” 沈萧冷冷的看着阿诺,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而不是手把手教了他两个多月的教练:“你放心,我会让自己有这个资格,我不配的话,别人更不配。” 阿诺点头的瞬间随即以更严厉的目光盯着他:“即使你拥有了这个资格,你的任务,清楚么?” “服从主人一切命令。” “不对。” 沈萧愕然,怔怔的看着阿诺。 “殿下的第二条命令,活下来的人终身将为少夫人服务。” 阿诺的一句话几乎将意气风发的少年打入了地狱,震惊,不服,质疑,失落……所有的表情完完全全的都在少年脸上显现了出来,可最终,深吸了口气的沈萧还是接下了命令:“是,主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就好。”阿诺替沈萧准备好,起身走出备战室:“好好用你以后的命来照顾少夫人。” “……教练。”在阿诺走出去时,沈萧突然叫住了他,声音不像之前那么不可一世,而是多了一丝尊敬跟迟疑:“主人很爱少夫人么?” 阿诺微叹了口气:“是,非常爱。” “那沈萧一定会活着出去保护少夫人。” 弱肉强食的较量,没有退路,没有情义,更没有所谓的援助。想要活,想要成为二十人里面唯一一个能够走出格斗场的,就只有不断厮杀,铲除掉面前一个又一个强大的敌人。 当沈萧把磨砺的弯刀送进对方的心脏时,那沉闷的声响宣告了他的胜利。浑身上下身中数刀,骨头都不知道断裂了多少根,按照常人的体能来说沈萧本该早就倒下了,但他握着刀柄的手依旧有力,眼神依旧狠辣…… 全场已经有了鼓掌声,那些个观战的大佬们也纷纷为台上的胜利者叫好。沈萧脑子里顿时一片闹哄哄的,浑身撕裂般的疼。 握着刀柄的沈萧转头在场内寻找着什么,最终在一扇出口的小门前看见了阿诺,年轻的少年向他的教练露出了憨厚稚嫩的笑容…… 活下来了。 嗷嗷,小少年还是蛮好滴~~ 第199章:你放了我吧大嫂!!! 方竟才刚跟自己手下的兄弟分道扬镳,酒嗝还没来得及打上来,就在接到拐弯口被人左右包抄给堵了,方竟干笑了几声想从前面走,却被迎面走过来的男人一把揪住胸口扔到了墙上……路西法今晚没戴眼镜,一双眼睛显得尤其明亮、妖冶。 “诶嘿嘿,你不近视啊?”方竟边跟路西法打哈哈,边伸出手指去捏开他抵住自己喉咙的手肘:“上次的事情被老大发现了,差点没要了我的命……求你跟大嫂说一下,别玩了,我真的不想玩了。” “既然上次做的这么隐秘都能被他发现……”沈墨从车上下来,笑着走近方竟:“那这一次你可定是要中奖了,现在这里恭喜你了,竟哥。” “大大嫂,你这是哪里的话,咱两谁跟谁啊……”方竟笑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有点笑不下去,只好清了清嗓子,瞅着沈墨笑盈盈的眸子老实说道:“大嫂,我真不骗你,上次蓝色水晶的事情老大已经盯上我了,而且老大也说了,要是再被他知道我跟大嫂你有什么,他不会放过我的。” “那你怕了?”沈墨笑着挑眉,大眼睛水盈盈的,看着就让人眼馋……却也令人心底不断打颤儿。方竟暗暗告诫自己,笑这么甜,肯定没啥好事。 “大嫂,是个人都怕死是不?我也是人,我当然也怕……”方竟拐着弯儿跟沈墨装可怜,可沈墨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方竟那话还没说完呢,就只见沈墨已经朝那帮身材高大的保镖挥手了:“带上车,我们要带竟哥去个好玩的地方……”末了末了,走向车子的沈墨还回头对着目瞪口呆的方竟笑了一句:“好好享受以下。” 方竟猛地一个激灵,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立马就‘刷——’地一下全起来了:“大大大嫂,我能不能不……” 最后那个‘去’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方竟整个人就被塞进了后备箱里:“喂喂喂,我长得这么苗条,车子里应该能坐得下的。” 路西法笑着眯了眯眼睛,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方竟的双眼便‘轰’地瞪大了:“你……呜呜……” 路西法将布条塞进方竟的口中,朝他笑了笑,边在他讨好又惊恐的目光中‘啪——’地一下关上了后备箱,彻底将那些‘呜呜呜’的噪音阻隔在了狭小的空间里。 当方竟重见天日的时候,已经被路西法单手揪出了后备箱,一路拖着到了沈墨跟前,方竟只瞥了一眼周围的地势,就立马从地上蹿了起来,狗腿地上前给沈墨捶背:“大嫂,我家里面还有一瓶82年拉菲,我们去我家,坐下喝杯酒好好聊?” 沈墨负手而立,微微笑道:“我不喝酒。” “啊……对了我记起来了!”方竟赶紧将前面那段话从自己脑子里自动过滤,笑嘻嘻地替沈墨从后备捶到肩上:“那要不去我常去的那家咖啡馆?那里的咖啡品种多味道好,服务更是一流!” 看着方竟闪着期冀光芒的眼睛,沈墨十分遗憾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最近我的医生有嘱咐我不能喝咖啡。” 方竟眼底的光亮了又暗,但只消停了一会儿便又重新瓦亮瓦亮的,跟瞳孔里装了探照灯似的,看得人晃眼:“那大嫂你说,想出什么想喝什么我方竟一定会为大嫂你安排的妥妥帖帖!只要你不把我仍下去!”方竟指了指坝下激涌的海水,一脸虔诚地看着沈墨。 “看你有没有诚意了。”沈墨笑得邪气,让方竟硬生生的打了个寒战,可现在自己已经被逼上梁山,前有狼后有虎的……方竟憋屈地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到自己没有逃跑的希望了,也就只能窝囊的点头:“大嫂请讲。” 沈墨笑了笑,将手臂隔上方竟的肩膀,轻轻惬意地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座塔楼:“有印象么?” 方竟有点受宠若惊,边闻着‘大嫂’身上馋人的香味,边吊儿郎当地笑道:“有,前阵子有人在上面跳过楼,不过没死成。” 一丝寒气在水眸里转瞬即逝,沈墨笑着挑眉:“那你也知道跳楼的是谁了?” 方竟深吸了口气,爽快道:“大嫂你的朋友。” “你一点都不糊涂。”沈墨的话声落下之余,方竟的腰眼处已经被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整个人立马开始僵硬起来……沈墨笑得明朗爽快:“说吧,是想直接下去游个泳呢,还是乖乖告诉我实情?” “诶嘿嘿,大嫂你真挺坏的……”方竟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我要是下去了,还能上得来么?” 沈墨笑着挑眉:“十分钟,你只要在底下待够十分钟,我就派人拉你上来。前提是,十分钟之后你还在。” 方竟吞着口水往下瞥了几眼,‘啪啪——’地大浪声听得人汗毛倒竖……方竟缩了缩脖子:“五分钟?” “行,你竟哥开口,我自然要给你这个面子!”方竟的话一说出口,沈墨立马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收了枪怕怕手:“五分钟,好好伺候竟哥!” “是!”五六个黑人立马上前摁住方竟,其中一人很快便将绳子绑在了方竟腰上,一众人推脱搡搡的就把方竟往坝口推,方竟急得大喊大叫:“死老外信不信老子叫兄弟轮死你们!我操!谁摸我!别推了啊,别推,要掉下去了,哎呦喂掉掉掉……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划破夜空,绳子的大头已经消失在坝上了,没一会儿,下面就传来方竟的求救声,混着呼啸的风声跟‘哗哗——’的浪潮拍岸声,格外凄惨悲怆…… “竟哥,忘了告诉你,还有一分钟涨潮,记得把自己的鼻子捏紧啊!”沈墨好意提醒坝下的英雄。 “大大大大大大嫂……阿噗……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路西法,你确定他还有命上来?” “五分钟是他自己要求的……”路西法顿了顿,眉头微蹙:“应该确定。” 沈墨眨了眨眼睛:“那万一不会游泳呢?” “憋个三四分钟就可以了,应该与会不会游泳无关。” 沈墨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直接把那凄厉的惨叫声忽略:“你说得对,三四分钟,憋气。” 三分钟过后,方竟的声音只有原先的一般,还混合着各种非人类的惨叫声。 四分钟后,方竟的声音简直可以用呻吟来形容了,时不时地来个浪拍一下,连呻吟声都没了。 五分钟后,方竟被人拉上了,一条命已经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只供大口大口的喘气了,湿哒哒的样子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惨。 沈墨俯身,笑着撩了撩方竟额头的乱发:“竟哥,感觉还好吧?” 方竟不断地呕水,惨兮兮的样子别提多可怜:“大……大嫂,我能走……走了吧?” “感觉好不好!”沈墨突然一声猛喝,吓得方竟赶紧把嘴里的海水咽回去,想也没想立马应到:“好!” “那就再来五分钟,凑个整数。”沈墨起身,朝保镖们挥挥手。 又是一通‘藏绝人寰’的浪拍人肉。 等方竟再次从海里被人拉上来时,小命就真跟垂危似的,只剩出气没进气的份儿了,一张脸也是蜡白蜡白的,要多惨就有多惨。 沈墨又问了同样的问题,方竟这次学乖了,立马虚弱的吟了一声:“不好。” “不好么?”沈墨有些烦恼的皱了皱眉:“那换个玩法?蹦极怎么样?从那个塔楼直接下来?” 方竟白眼一翻,差点憋过气去,赶紧颤悠悠地认栽:“大嫂你别玩了,想问沈墨就问吧,我要是知道一定会全告诉你的。” 沈墨叹了口气:“早这样说,不就免了那整数了么?” 方竟只恨自己刚没被淹死:“我错了大嫂。” 沈墨笑了笑:“那好,叶擎那件事是谁干的?” 方竟苦笑:“您不都知道了么?还问呐?” “陆锦扬?”沈墨皱眉,脸色微微沉了。 “老大想进军广告界,所以让我盯着点儿叶擎。”方竟认命地闭上眼睛:“本想让那老小子让出点地儿,但是他死活不肯,那就只能按道上的规矩办了。” 沈墨冷吃:“别人不给,你们就抢?” “大嫂你也别说的那么难听,这世道上的事儿谁能料的准呢?我就只想派人给那老小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难而退,谁知道……”方竟白眼一翻,差点气晕过去:“谁知道那狗、娘养的臭小子竟然给我去喝酒,这不才会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么?” “这么说来还是个意外了?” “这意外巧大发了,简直能去买六合彩中头奖了!”方竟一说完,便瞥见沈墨黑沉的脸色,于是就赶紧闭嘴。 “那陆锦扬为什么想进军广告界?” “哎哟我的姑老爷,老大想做什么我哪里知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方竟说道最后也篶了:“这事儿搞砸了,老大那儿我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最近我怎么就倒了这么大的血霉呢?” 沈墨没作声,脸色却是沉得吓人。 “你看啊大嫂,你想知道的我全都说了,是不是能把我放了?” “……” “大嫂?” “……” “大嫂?” “把他吊上去,明天再通知他的手下来救他。”沈墨起身,二话不说就朝车子走去。 方竟脑子一瞬间卡了壳,等明白过来时已经被人拖进塔楼了:“大嫂啊你不能这样言而无信你放了我吧大嫂!!!” 第200章:加护病房的探视 加护病房的门被打开,身穿无菌服的一男一女相继走了进去,只是越往里走,飘散在空气中的那股奇怪的味道就越浓烈,即便是戴着口罩,仍不能将它掩盖掉。 ‘嘀嘀——’的声音平缓地从心电图仪器里传来,待人走近病床,那股奇怪的味道就突然清晰了……正是从病床上那具浑身被绷带裹缠的身体里传出来的,掺杂着消毒水味,深深刺激着人的嗅觉。 站在后头的男人微微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叶先生,您能听到我的话么?”说话的女人是医院里的护士,她边查看着仪器屏幕上的心跳波动,边撤换掉滴完的药水瓶。 病床上的人浑身上下都缠满了绷带,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要不是仪器上的‘嘀嘀——’声还在响着,恐怕会让人以为那只是具尸体。 听见有人在跟自己说话,叶擎吃力地睁了睁眼睛,模糊不清的视线里是有个人在他床边站着,好像在帮他换药……叶擎闭了闭眼睛,算是对女护士的回答。 “他为什么不说话?”站在一旁看着的男人眯了眯眼睛,漆黑的瞳仁中尽是复杂。 女护士回头惊讶的看了男人一眼,随机便顿悟般地笑了笑,解释道:“可能您刚从国外回来还不清楚令尊的病情,这次的烧伤非常严重,而且叶先生当时还吸入了大量浓烟,导致声带受损,短时间内不能开口说话。” “那他什么时候能好?我是说他身上的烧伤什么时候能够康复?” “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男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女护士换好了输液瓶,笑着嘱咐道:“叶先生的情况还不算很稳定,所以我只能给您十分钟的时间。” 男人点头:“谢谢。” “不用谢,有什么情况可以摁响床头的按钮,医生很快就会赶过来……那我先出去了。” “好的。” 等病房里只剩下叶擎跟他两个人时,男人才缓缓走近病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奄奄一息的叶擎。 或许是感觉到了异样,叶擎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病床边的人影……虽然是一样的无菌服,但眼前这个人明显比刚才为自己换药的护士高大,气势也更为迫人……叶擎刚想张嘴,可喉咙口便立即传来一阵碾压似的剧痛,以至于连声最简单的音节都哼不出来。 “我是陆锦扬。”像是知道叶擎想问什么似的,陆锦扬上前一步,俯身在他身边温声说道。 ‘嘀嘀——’声突然急促了起来,叶擎盯着陆锦扬的双目不断瞪大。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转头瞥见屏幕上不断加快的数字,陆锦扬皱了皱眉,低声保证道。 叶擎还是瞪着他,眼底盛满了怒气。 陆锦扬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神复杂地看着叶擎:“这件事超出了我的预料,抱歉。” 叶擎猛烈地挣扎着,可四肢根本不听他使唤,连动根手指都艰难异常,更不用说是起来跟陆锦扬对质……到最后叶擎还是放弃了,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瞪着陆锦扬。 “叶总裁,要是你当初没那么快拒绝我的提议,好好考虑的话,事情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陆锦扬说的极为温和,甚至于有着显而易见的愧疚:“你还是可以做你的叶总裁,我也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不是很好么?” 叶擎气得双眼充血,喉咙口不断发出类似于野兽般的‘咕咕——’声。 “还是那句话,我要你叶氏百分之五十的房地长市场。”陆锦扬穆然沉声。 ‘咕——’ “我希望叶总裁想清楚再回答我,你应该不会希望看见你的两个儿子出事吧?” 叶擎的瞳孔急速收缩,眼底是再明显不过的恨意。 陆锦扬起身,眼神微眯:“弱肉强食就是生意场上的准则,叶氏集团能发展到今天也不容易,就这样看着它垮了,叶总裁不会心疼么?” 叶擎睚呲欲裂。 “我今天来还是跟叶总裁商量,但下一次……”后面的话陆锦扬没再说下去,因为病房外面已经有人在催了。可话已经说到这份了,陆锦扬的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下一次就要拿他两个儿子开刀了。 “好好休息。”陆锦扬朝瞪着他的叶擎弯了弯腰,转身走出病房。 “小墨,你说我是不是要煲点汤给我爸喝?” “医生不是说伯父现在还不能吃东西么,看你急的。” “我也不是急啦,只是想看着我爸快点好起来……” “那你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啊,干嘛不在家多休息休息,伯父这里我可以帮你照看啊……”沈墨的话刚说完,便看见有人从叶擎的病房里走了出来,心里不禁有些纳闷,这么早谁会来探视? “小墨?小墨?”见沈墨看着前面发呆,安念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神色担心地问道:“小墨你没事吧?” “没事。”看着那人消失在走廊拐弯处,沈墨微微皱眉,那个人的身影……好像很熟悉。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看我爸?” 会是谁呢?那个人不会是叶程,因为他在美国根本不知道叶擎出车祸的事……凌风么? 也不会,他要是过来探视的话,肯定会事先通知自己……沈墨咬了咬唇,眼神微眯。 “小墨,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我不进去了。”沈墨笑着握了握安念的肩:“我想出去买点饮料,一会儿就回来。” 安念睁大眼睛:“不行,你现在肚子里有宝宝,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要不这样,我先陪你去买饮料,然后在回来看我爸爸?” “放心吧,就在医院附近的便利店,不会走远的。” “那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知道啦,管家婆。” “过马路的时候要小心,不要太急。” 面对安念絮絮叨叨的嘱咐,沈墨有点哭笑不得:“好好,我会慢慢走,当心看路,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真不要我陪?” “不用。” 好不容易说服了安念,沈墨便匆匆朝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可时间拖得太久,沈墨找遍了整个医院大厅都没有看见那人的影子。 “沈先生?您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你是?”看着面前的女护士,沈墨想了想,终于记了起来:“你是加护病房的护士?” “嗯,我就是负责照顾叶先生的护士。”女护士笑了笑:“刚才沈先生是在找什么人么?” 沈墨本来想说没有,可一想到要进入加护病房探视,就必须通过一系列的程序才可以,或许她会知道什么也说不定……“对了,刚刚是不是有人进叶先生的病房探视了?” 女护士想了想,随即点头:“是,是叶先生的二儿子,叫叶程。” “叶程?”沈墨皱眉,以那个人的身形来看的确有几分像叶程,但叶程现在身在美国,根本不可能回来探视。 “他是这么说的……难道有问题么?”见沈墨面露疑色,女护士也不禁担心起来。 “没什么问题,我伯父的确有个叫叶程的小儿子。”沈墨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毕竟有人冒名顶替进入加护病房,传出去不但医院要负全部责任,就连这个护士也逃不了干系……至于叶伯父,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安念应该早打电话过来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搞错了。” “只是我伯父的这个儿子从小就在美国长大,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他会迷路……”沈墨温和地笑了笑:“你看见他往哪里走了么?” “好像是去了停车场吧,因为我见他换了衣服之后手上拿着车钥匙。” “原来这样,那谢谢。”沈墨笑着转身,立刻赶往停车场! 第201章:开枪 拉开车门的动作一顿,陆锦扬眼神微凛,转头看向车前站着的‘不速之客’。 黑色风衣,高挑身材,以及被遮住了下半部分脸的口罩……沈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陆锦扬,仿佛是老朋友久别重逢,需要给个友好的招呼。 陆锦扬环起双臂,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你不出现我倒是忘了,我们之间还有点帐没算清呢。” 沈墨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笑道:“陆总不会这么小气吧,上次在您别墅我可没拿走什么值钱的东西。” “对你来说可能不值钱,但对我来说那就不一样了。”陆锦扬笑着勾唇,眼底的光芒深邃不可捉摸。 沈墨故作遗憾的耸了耸肩,微微笑道:“我也只是拿钱办事,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陆总,那我在这里跟您说声对不起。” “拿钱?拿谁的钱?”陆锦扬笑的优雅、绅士,完全就像是在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侃侃而谈那样,极富教养:“你是说有人花一大笔钱,让你来我的房子里光顾几瓶药?” “既然是能让陆总您紧张的东西,有人愿意花这个钱,那也就不奇怪了。” 陆锦扬笑了笑:“这么说来,你的雇主算是得到他所想要的了?” 沈墨没说话,眼底的笑意愈发冰冷起来。 “那既然你的任务完成了,对雇主那边又有了交代,还来找我这个失主干什么?”陆锦扬玩味似的挑了挑眉,双手插进裤袋里朝前走了两步……“如果陆总再往前走两步的话,我可不保证它不会突然走火。”说话的当即,黑洞洞的枪口就往上抬了几分,正好对准陆锦扬的眉心……沈墨笑着眯了眯眼睛,右手食指缓缓扣上扳机。 陆锦扬低头笑了笑,就在原地停住:“你以为就凭这一把枪,能吓到我?” “那就试试。”沈墨眼底的笑意骤然一敛,取而代之的是说一不二的冷冽。 陆锦扬皱眉,盯着对方眼睛的目光也渐渐凌厉起来:“开枪。” 沈墨心下了怔,眼神复杂的看着陆锦扬。 “不敢么?”陆锦扬面沉如水的盯着沈墨,一步步走近:“让我看看,你还能给我什么惊喜。” 沈墨没动,就连握着枪的姿势都没变,双目定定的看着朝自己走近的陆锦扬:“我的雇主现在是叶总裁,叶擎。” 陆锦扬的脚步一顿,温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走之后我就进去见了叶总裁,而他给我的命令就是……”沈墨的声音顿了顿,继而笑道:“杀了你。” 陆锦扬危险的眯起双眼:“这是威胁?” 沈墨摇头:“不是威胁,是事实。我跟陆总你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唯一的那次也只能算是小风波,所以要是没有人花钱请我来对付你,我何必大费周章的找到你……”沈墨歪头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然后杀你呢?” “那你怎么不动手?” 沈墨并不想在随时会有人来的地方开枪,可陆锦扬为人太过精明,早把自己的想法猜了个透,所以沈墨也只能赌一把,赌注就是陆锦扬过度的疑心病……只要他信了自己的话,那他就一定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进病房不会只为了去探望叶擎那么简单。 而事实上,沈墨成功了,陆锦扬显然有点信以为真,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因为我的雇主有交代,如果陆总答应不再来为难叶氏,我的任务到现在为止也算是完成了。” “这算什么?警告?” “陆总想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 陆锦扬低头哂笑:“我怎么不知道叶擎能开口说话了?而他又是怎么交代你的?” 沈墨深吸了口气,表面上还是处惊不变的笑着:“陆总果然聪明,不过既然我已经收了雇主的钱,那就自然要替他办事。可惜没想到叶总裁一夜之间会搞成这样,连事情都没交代好……”沈墨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所以我就只能等他醒来再说,不过在此之前我得要先保证叶总裁的性命,你说是不是,陆总?” “与下去。” “陆总想对叶总裁不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你。” 陆锦扬面色如霜,眼神阴沉的吓人:“除掉我?” 沈墨点头,眼睛笑着眯起。 “我都不知道,小墨这么想杀我呢。”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对的宠溺,蓦地就从陆锦扬口中说了出来,沈墨心头一震,握着枪的手微微颤了颤。 陆锦扬笑着上前一步,与沈墨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半米之遥,而且当他俯身去看沈墨的时候,几乎是把自己的额头送到了沈墨的枪口上…… 英挺的眉眼中聚满了温柔,陆锦扬往前倾了倾身体,正好能让枪口抵住他的眉心,紧密的无一丝缝隙:“开枪吧,小墨。” 沈墨凛了凛眼神,低哼道:“陆总认错人了吧?” “小墨,我认错你了么?”陆锦扬笑着伸手,在沈墨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握住枪柄,然后下移,直到手指覆上沈墨抵住扳机的食指:“嗯?” “不好意思,我哥不叫小墨。”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突然就这么从陆锦扬的背后传来,在陆锦扬皱眉的瞬间,自己的后脑勺就被另一柄枪给抵住,而且对方来势汹汹,话未说完之时子弹就已经上了膛,杀气显而易见。 由于之前陆锦扬是俯下身子跟自己说话的,所以沈墨便能清楚的看见陆锦扬身后拿着枪的人……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个少年。 或许是觉察到沈墨正在看他,少年也抬起了头,目光正好与沈墨撞上……四目相对之际,少年眼中那不符合年龄的张狂跟冷厉,令沈墨暗暗心惊。 惊疑,妒忌,自嘲,复杂……都相继在少年眼中闪过,最后在沈墨的注视下归于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出现过。 “不放手的话,我就开枪了。”沈萧冷冷的说完,便弯曲食指,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沈墨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或者说是他身上那种冷冰冰的气息,像极了某个人……脑子豁然顿悟,沈墨这才明白过来这冷冰冰的少年像谁了,被自己说成是机器的路西法。 陆锦扬看着沈墨疑惑的眯了眯眼睛:“弟弟?” “那还有假么?难不成我还能单干?”沈墨看着对面的‘弟弟’,自己也是满肚子的疑惑,无奈的笑了笑:“陆总真是太抬举我了。” 陆锦扬定定的盯住沈墨,突然伸出手就要去摘他脸上的口罩…… ‘嘭——’银色的子弹脱离枪膛,穿过陆锦扬的肩胛骨直直射进对面的柱子里,在白色的墙面上留下一丝丝血迹。 陆锦扬一声闷哼,覆在沈墨手背上的手猛地抖了抖。 沈墨看了一眼陆锦扬肩上的枪伤,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少年,脸色隐隐有些不悦……陆锦扬只是一时没想明白自己的身份,否则的话,他能任由别人在他身后用枪指着他,还朝他开了一枪? 他要是立即动手的话,真正倒霉的那个会是谁? “放开。”沈萧开了第一枪,第二枪便对准了陆锦扬的后脑勺,握着枪的手连抖都未曾抖过一下,明显受过了专业训练。 “陆总,我弟弟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沈墨眼神微凛,从陆锦扬手中挣开,笑着退后一步:“陆总以后也不要来探视叶总裁了,免得再发生什么误会。” 陆锦扬维持着之前的动作没变,眼神还是紧紧的盯着沈墨,仿佛想透过他的眼睛看出点什么。 “我跟我弟弟还要上去守着雇主呢,那陆总,失陪了。”沈墨收了枪,连看都没看沈萧一眼,直接走向电梯口…… 沈墨知道,他一定会跟上来。 第202章:剖心? 对于沈萧的出现,沈墨并不惊讶,因为往常寸步不离的路西法不见了,而这个少年又在十分巧合的情况下替自己在停车场里解了围。事实上沈墨的确也猜对了,因为事后路西法有打电话过来说明情况,少年叫沈萧,与自己同姓,是被司徒皇亲自挑选进入训练营的孩子,而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沈墨……可知道归知道,沈墨依旧对之前停车场的事耿耿于怀。这个少年对他自己的身手跟枪法都很自信,但恰恰是因为他的自信,沈墨竟在他眼里看不出半点想要保护自己的意思。 先不说自己当时跟陆锦扬面对面离的很近,完全有可能会被陆锦扬抓过去挡那一枪,就拿他开枪的位置来说,当时自己正好就站在陆锦扬右肩前方,换做平时也没什么危险,但偏偏陆锦扬那时正俯着身子跟自己说话,肩膀高度是与自己齐平,甚至还略低于自己……只要偏差一点点,那颗子弹就不是打进墙壁,而是穿进他沈墨肩胛骨里了。 “少爷,司徒先生派人送甜点过来了……这边请,我们家少年正在客厅。”女佣收了甜点盒子,带领男人走进客厅。 甜点? 貌似自己已经很久没碰这些东西了。 沈墨刚放下手里的茶杯,一团不知名的东西就朝他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腰就是一通乱摸乱捏,直到那骨节分明的大手磨蹭着伸进自己的衬衫里头时,沈墨才顿觉不对劲,想也没想就直接屈膝朝着对方的下巴顶了上去…… 那人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哀嚎,瞬间就捂着下巴跪在地上,痛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其实早在对方的下巴传来类似于骨头脱臼的声音时,沈墨就已经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可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躲都不躲……面前的男人即便是跪在地上,那身高也是不可小觑,沈墨看着对方痛得双肩一抽一抽,心里立马升起一股愧疚……这么大个人被自己顶哭了,可想而知刚才那一腿有多么结实。 沈墨趴下,自下而上的偷看对方的脸:“对不起,我刚才……NICLAS?”嘴角微微抽了抽,那张美艳妖冶的脸不是NICLAS还会有谁? NICLAS抬起脸哀怨的看着沈墨,就像被家暴了的小媳妇那样委屈可怜……如果换做是别的男人朝自己露出这么矫情扭捏的表情,沈墨早就一脚踹过去还附送一句‘变态’了,可偏偏这祸害长了一副好皮囊,即便做着女人般楚楚可怜的动作,都有一种别样的美艳跟风情……沈墨拿起旁边的杂志盖住NICLAS的脸:“你怎么会来这里?” NICLAS挪开脸上的杂志,泫然欲泣般的瞅着沈墨:“小美人,你踢疼我了,你给我揉揉。”说着,NICLAS就抓住沈墨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自己的下巴上磨来蹭去。 沈墨的胃一阵阵的痉挛,被NICLAS抓在手里的手指都开始莫名抽搐:“NICLAS,你今年几岁?” “小美人终于关心我了么?”NICLAS一听见沈墨问他年纪,立马兴奋的睁大眼瞅着他,沈墨这才发现他眼睛的眼色是一蓝一绿,诡异却又漂亮,就跟经过精雕细琢之后的宝石一样,璀璨夺目,晶莹亮泽……沈墨的瞳孔微微收缩,低头慢慢靠近NICLAS的脸,被他抓住的手也挣脱开来,仿佛像是着了魔一样的在NICLAS的眼眉上来回摩挲…… NICLAS激动的半死,漂亮的异瞳就更是光彩夺目。 “好想拿出来玩玩。”轻飘飘的一句话,沈墨盯着NICLAS的双眼笑得愈发灿烂。 异瞳中的光芒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规矩跟正经……NICLAS赶紧起身绕到沈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美艳的脸上尽显优雅与从容:“KNIS也有,小美人可以跟你的卡洛斯殿下撒个娇,他必定会给你摘来。” 沈墨心下一阵恶寒:“你们不是亲兄妹吧?” “我倒希望不是呢,那样卡洛斯要娶的就只能是我了。”NICLAS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一副十分期待的样子。 沈墨的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 “你跟卡洛斯的关系,应该很深入了吧?”NICLAS俯身拿过茶几上沈墨喝过的那杯茶,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双美目满足的眯起……沈墨没想通,明明就是个很猥琐的动作,可被这个男人一做,却是优雅高贵到了极点。 “你来就是想查我的底?”司徒皇早就嘱咐过自己要小心这个男人,所以沈墨对于NICLAS的突然造访,也只是微微惊了惊,并没有失了方寸。 NICLAS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蜜桃般粉嫩的唇轻轻嘟起:“作为KNIS的大哥,理论上我是该来问一问的……”NICLAS抬头笑着看向沈墨,美目微微眯起:“例行公事,你也知道卡洛斯的奶奶不好应付。” 沈墨心里一怔,可表面上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轻轻笑道:“这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NICLAS定定的看了沈墨几秒,随即便笑了:“你知道么,如果你不是卡洛斯的小情人,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吃了你。” “可你所说的如果,是不存在的。”沈墨用手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啊,所以卡洛斯很幸运。” 沈墨皱眉,停留在NICLAS身上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这是你的真话么?” NICLAS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松怔,眯起的异瞳中竟出现了一时的迷惘之色。 “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刚才是用什么表情说这句话的。”沈墨敛去眼底的笑意,正色道:“你明明说了实话,可当我问你的时候,你却不敢肯定。” “小美人,你这算窥探隐私呐。” “你不爱卡洛斯。”沈墨盯住他的眼睛,微微勾唇:“对我也没兴趣,我说的对不对?” NICLAS皱眉,眼底的神色变了变。 “谎话说得太多,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或者是全都是真的?” “……” “追着乔纳斯满世界跑,是不是很累?” NICLAS望着沈墨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老实说,你跟乔纳斯不适合。”沈墨拉了拉膝盖上的毛毯:“不过以后的事谁能肯定?或许乔纳斯肯为了你安定下来也说不定。” “卡洛斯真是捡到宝贝了。” “错了,无论身家地位还是从我们之间的相处来看,我才是捡到宝的那个。” “这算是跟我透露消息么?” 沈墨促狭的朝NICLAS眨了眨眼睛:“又错了,凭我跟乔纳斯的关系,我十分确定你不会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NICLAS深吸了口气,无奈的笑道:“我这算不算是被你抓住把柄了?” 沈墨笑了笑,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诶,其实我今天来看小美人你,是因为有人霸占了我的地盘,我没地方可去……”故技重施,NICLAS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巴巴的望着沈墨,跟之前优雅风度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看得沈墨脑门‘突突’的疼。 “游泳池?不介意的话,我家也有,你随意。” “可我喜欢那里,到处有我留下的痕迹。” “……”到处留下的痕迹?沈墨脑子里突然又想起那天见到NICLAS跟人在游泳池里…… “小美人帮我去要回来好不好?” “你都要不回了,我本事会比你大么?”脑门一阵阵的疼,早知道就不理他了。 “卡洛斯听你话嘛。” 皇? 沈墨微微蹙眉:“卡洛斯霸占了你的地盘?”他好像没有晚上游泳的怪癖啊。 “那新来的小子不听话,卡洛斯正在惩罚他呢。”NICLAS说着,脸上满是委屈:“把我的地盘都弄脏了。” 新来的小子?惩罚? 沈墨都快被NICLAS搞糊涂了:“谁是新来的?” “跟你之前一起回来的那个小子呗。” “沈萧?”沈墨心里一惊,不会吧,难道皇是为了白天在停车场的事情惩罚沈萧? 想到这里,沈墨掀了毛毯就要出门,可走到门口却又折了回来,看着NICLAS问道:“外面是不是有人监视?” NICLAS玩世不恭的眨了眨眼:“我可不喜欢有人偷窥我游泳。” 沈墨不禁好笑,早知道这家伙把人都撤了,自己就不呆在客厅里发霉了! 第203章:老婆你的内裤都是我给你选的 赤裸着上身的少年跪在泳池边上,腰背挺直,仿若一尊雕塑一样纹丝不动。 刚刚发育完成的身体比起一般同龄人要强壮结实的多,高挑的身材,匀称的线条肌理,宽阔有力的臂膀,坚实的胸膛……与那些柔弱纤细的少年相比,骨子里都透着的不羁与桀骜的沈萧无疑是个另类,也更吸引人去探究。 ‘啪——’ 完好的肩膀上立刻现出一道血痕,从肩后一直延长到了锁骨,随着皮鞭毫不犹豫地抽回,带出一长串暗红色的血珠,滴滴答答地掉落在沈萧身后的瓷砖上,混合着水渍晕开,触目惊心……沈萧只在皮鞭落在自己身上时才压着嗓子闷哼了一声,随即便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直直地挺起腰背,抿唇目视前方。 血珠不断地蹿涌出来,呈数条直线迅速淌落,漫过小腹,直接濡湿了长裤。而反观那条细长凌厉的鞭痕,皮肉外翻,几乎深可见骨。 未给沈萧过多的喘息时间,劲力的皮鞭混合着风声又呼啸着鞭笞下来,一鞭比一鞭狠,一鞭比一鞭用力,对方像是铁了心要往死里抽打似的,不给沈萧一丝丝喘息的机会,而沈萧却更是倔得很,一次次被抽打,又一次次挺直腰板,一口银牙几乎都被嚼碎了,他都愣是没开口哼一声。 沈墨走进露天泳池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倔强傲气的少年跪着,身后的皮鞭如暴风雨般抽打在他身上,可他仍是跪着,即便整个后背都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他还仍是跪着,一声不吭。 “住手!”眼看着少年身后的黑衣保镖挥鞭欲下,沈墨赶紧出声制止,脱下外套就要冲过去。 “还是不要过去的好。”温润的声音中是一如既往的恭顺优雅,路西法伸手拦住欲上前的沈墨,狭长的凤眸微挑,不带一丝感情的看向泳池边跪着的少年:“本来只有三十鞭,但沈少爷若是想求情的话,那就是六十。” 沈墨眼神一凛,不敢置信地看向路西法:“他不是你们的人么?” 路西法转头看向沈墨,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霎时又变得温和起来:“就因为他是我们的人,所以他就要守规矩。” “什么规矩?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种惩罚?”沈墨皱着眉头看向一动不动跪着的沈萧,即便是被打得遍体鳞伤,脸色也是一片惨白,可一双眼睛仍是清明锐利,眉宇间尽是不服输的倔强与傲慢……不知为何,沈墨突然有点明白这个孩子今天在停车场开枪的举动,或许他不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而是对他自己的身手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正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比谁都狠,比谁都绝情,却又恰恰是最懂得利用自己优势的人……他要是不开那一枪,陆锦扬不会那么轻易放自己走。 “他让自己的主人陷于险境。”路西法抬手,执鞭的那人便立即停了下来,抄起手边的水桶在泳池里面舀了一桶水,不由分说地直接从沈萧头顶浇了下去。冰冷的池水淋进伤口,冲刷着外翻的皮肉,无疑又是一场痛彻心扉的折磨……沈墨已见之前还纹丝未动的沈萧,此刻已经咬碎了下唇,倔强骄傲的双目瞬间变得通红…… 眼看着那人又拎起水桶要从沈萧头顶浇下去,沈墨赶紧喝止:“住手!” “沈少……” “既然他是你们派来保护我的,那从今往后他就是我的人了,要打要罚是不是也要先问过我?”沈墨打断路西法的话,水眸里满是不悦。 路西法一怔,继而笑着收回拦住沈墨的手臂:“也对。” 沈墨当即就要过去救沈萧。 “但他始终是组织的人,犯了错如果不追究,不惩罚,那沈少爷要让我们少爷如何服众,如何管理整个组织?”路西法的语调缓慢轻和,没有争锋相对,也没要拂了沈墨面子的意思,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可偏偏却让沈墨跨出去的脚步顿住了,水眸中里尽是复杂。 惩戒沈萧的那人也不知道听谁的好,一时没了主意,就那么站在那里朝沈墨这边看着。 许久,沈墨才皱了皱眉,低声问道:“非要全部打完么?” 路西法扶了扶镜框,妖异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在组织里能逃脱责罚的人,除了尸体。” 沈墨一怔,抬头看向对面的少年,眼底有些不忍:“还剩多少?” “十鞭。” 三十鞭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足以在沈萧年轻的身体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当执鞭人示意刑罚结束时,前一秒还直挺挺地跪着的少年在下一秒便轰然倒地,仿若岿然不动的山,瞬间崩塌了…… 季云扬是接了沈墨电话之后连夜赶过来的,当时沈萧已经奄奄一息,了无生气地趴在床上,背部布满了狰狞外翻的鞭痕,鲜血骄横错综,模糊了整个后背。季云扬自是知道这是他们组织里的刑罚,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即二话不说地开始处理沈萧的背部伤口。 沈墨怀孕之后有点血晕,所以只是在房间外站着,可虽是如此,沈墨还能闻到空气中那股浓稠咸腥的味道,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小墨你怎么站在门口?”由远及近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刚进门的司徒皇还没功夫脱下外套,就匆匆赶到二楼沈墨所站着的地方,浓重的血腥味蹿进鼻端,司徒皇伸手拥过沈墨时不悦地皱了皱眉。 熟悉的味道涌入鼻中,顿时抵散了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沈墨转身将自己埋进司徒皇的身体里,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怎么回事?”见着房间里不断端出来的血水跟止血布,司徒皇凛眉看向一旁的路西法。 “沈少爷看到了。”路西法低头,平静地说道。 路西法这么一说,司徒皇自然是知道沈墨看见了什么,不由的有些心疼:“小墨?” “我有点不舒服,抱我回房躺会儿。”沈墨环在司徒皇腰际的双手紧了紧,声音闷闷地,有些无力。 司徒皇扫了路西法一眼,二话不说地抱起沈墨,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西法弯着腰,直至司徒皇跟沈墨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挺起身。 “开心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路西法转身,金边镜框下的双眼蓦地一凛,隐隐闪着杀气。 “Sorry,我没想到小美人会这么介意。”高大挺拔的身躯斜靠在门框上,Niclas美艳的脸上满是歉意:“我以为卡洛斯选择的伴侣……” “他跟我们不是一类人。”路西法眼神微眯,冷冷地盯着Niclas:“我跟你才是。” Niclas苦笑:“拜托,我看起来有这么冷血么?” “中国人有句俗话,狗改不了吃屎。”路西法说完,看都不看Niclas一眼就直接走进房间。 Niclas杵在门框上想了很久,愣是没明白路西法说的那句话是啥意思。 ****** “嘶——”沈墨猛地攥紧了司徒皇的衣服,脸上一片痛苦之色。 “怎么了?”司徒皇一惊,急忙想要检查沈墨身上是不是受了伤,还是孩子有什么异样。 沈墨摇摇头,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看着司徒皇:“我脚抽筋了,你帮我揉揉。” 司徒皇愣了愣,随即有些哑然失笑,却还是听话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将沈墨的两只脚抱进怀里轻轻地揉捏着。 司徒皇揉捏的力道恰到好处,脚上的舒服感迅速传递到了全身,让沈墨的心情也顿时愉悦不少……要不是司徒皇的家世背景,沈墨还真以为他是在什么地方受过专业的按摩训练,要不然怎么摁哪哪都舒服? “嘴角的口水流出来了。”司徒皇用拇指抵住沈墨的脚底,一下一下的给他摁着。 “少来。”沈墨舒服得直哼哼:“我就笑了笑,什么口水流出来了。” “是不是觉得你老公的手艺很好?舒服得都不想停下来了?”司徒皇挠了挠沈墨的脚心,引得他边缩着脚边怨念十足地瞪他。 “有这么夸自己的么!”嘴巴虽倔着,可沈墨的脸却是红了:“什么老公……” “难道不是么?”司徒皇抓住沈墨的脚将他往下一拖,人儿便立即滑在了他身下,司徒皇笑着将双手撑在两侧,压低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戒指都戴了,还想抵赖?” 沈墨一个语塞,脸涨得通红……什么跟什么,明明是你趁自己不注意就戴上去的,自己只不过嫌麻烦就没摘…… “叫声老公来听听。”司徒皇越贴越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墨脸上,让沈墨的心跳得愈发厉害。 “我不叫。”沈墨羞得连眼睑都红了,撇过脸不去看他。 “乖,叫一声。”司徒皇曲臂,在沈墨嘴角偷偷香了一个,沈墨气愤,瞪大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瞅着司徒皇:“不要,凭什么要我先叫你?” 黑眸攸地一深,沁出邪肆性感的光来:“原来小野猫是在意这个啊?” “谁谁谁谁谁在意了!”沈墨的脸彻底红了个透。 司徒皇邪魅一笑,唇瓣贴上沈墨红透的耳根轻轻摩擦:“老婆,叫一声老公来听听?” “……” “老婆,门可没关上。”司徒皇说着,一只手便探进了他身后的裤子里,隔着棉质布料慢慢地摩挲着里面的挺翘:“叫不叫?” “我……嗯哼……”沈墨这一犹豫,司徒皇的食指便隔着布料探进了臀缝之中,惊得沈墨浑身一颤,赶紧张手抱住他的脖子娇娇柔柔地喊了一声:“老公……” “多叫一声。”司徒皇继续手下的动作。 沈墨快哭了:“老公,上次做过的地方还疼……痛痛痛……” 果然,一听见沈墨喊‘痛’,司徒皇便立马停了动作,将手从他裤子里拿出,抱住他的细腰翻了个身,使得沈墨在他胸前趴着。 过来许久,差不多等到司徒皇以为沈墨睡着了时,沈墨才迷迷糊糊地哼哼:“我也没受伤,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很不公平。” 司徒皇摸了摸沈墨细软的头发,宠溺地笑道:“他还太年轻,这是在教他凡事都要有分寸。” “唔……听路西法说,他是你亲自选的?” “老婆你的内裤都是我给你选的。” “……我跟你说正经的!” “宝宝要睡觉了。” “……” 第204章:你之前干过什么?讨饭。 “少爷。”清冷的声音从驾驶座上飘来,吓了沈墨一大跳,差点一个手抖就把报纸给扔了:“沈萧?” 少年点点头:“从今往后由我贴身保护少年您。” 沈墨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少年,微微蹙眉:“你昨天才刚受伤,怎么不在房间里躺着?”沈墨的目光在他后背上扫了扫,一想到昨晚上那血肉模糊的场面,沈墨就觉得一阵肉痛。 “我没事。”沈萧虽然答得干脆,但却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的,话声里面也有些些许温度:“是直接去公司么?” 沈墨折好报纸放在旁边:“先去叶家接安念。” “是,少爷。”完全公式化的应答,根本就不像是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的,简直比路西法还要冷上几分。况且路西法是心寒面热,好歹人家说话的时候他会礼貌性的答上几句,倒也不至于让车里的气氛变得尴尬。可这少年却不同,心寒面也寒,完全就像是从冷冻库里取出来的,从头到脚硬邦邦。 报纸沈墨是看不下去了,看着沈萧直挺挺地坐在前面开车,总觉得他应该挺疼的,毕竟伤口范围那么大,随便动一动都应该会牵扯到。 “早上换过药了?” “嗯。” “自己换的?” 少年这回倒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才摇了摇头:“路西法。” 还以为少年只会说冷冰冰的说话,却没想到他也会摇头,而且从沈墨这个位置看后视镜,能清楚地看见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困惑,这样一来,沈墨倒也觉得他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老成了,反倒是多了一点点孩子该有的稚气。 “其实路西法也是按照规矩办事,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严肃。”沈墨这句话是对沈萧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自己昨天的确太冲动了。 “……他是训练营里最优秀的……”少年停了停,接下去说道:“学员。” 沈墨知道他想说‘杀手’,却又怕吓到自己……沈墨笑了笑,不禁觉得他还是挺可爱的,骨子里仍是稚气未脱:“那你呢?” “我比不上他。”沈萧扯了扯嘴角,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沈墨,目光不似昨晚挨打那样凌厉倔强,而是有点羡艳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看过他最后那场格斗的视频,如果我跟他打的话,我打不过他。” “格斗?”沈墨对于这种词还是比较陌生的,只是偶尔在电影中听到过,中世纪的格斗场,总有那么点血腥。 还以为少年会以沉默来回答自己,可令沈墨没想到的是,少年不仅很有兴趣,而且脸上的表情明显生动了许多,完全跟之前冷冰冰的样子判若两人。 “对,一对一的决斗,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活下来。”因为兴奋,少年的脸色微微有些红:“我打败了训练营里最强的对手。” 见少年兴奋地跟个孩子一样,沈墨也觉得高兴,便不禁笑着调侃他:“哦?那他们是不是很佩服你?” 话一说完,少年脸上那些生动的表情立刻被官方的冷淡所替代,沈墨微微皱眉,有些困惑于他突然的转变。 “他们不会佩服我的。”蓦地,沈萧开了口。 沈墨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因为之前路西法也跟自己提过训练营里的事,能从里面活着出来的人都必须经过一场杀戮,胜利者才配走出那个地方……所以说,沈萧是除掉了所有的同伴才能够出来的? 果然,沈萧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作声,直到接了安念去公司,少年脸上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表情,完全就跟一具行尸走肉差不多。 “小墨,这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做出来了。”安念将文件放在沈墨桌上,顺便清理掉桌上那几只空了的零食罐,给他换上新的。 “对了小念,渡假村的工程进展到哪里了?”沈墨埋首于公务,忙得连头都没抬。 “那边的工程进行的差不多了,马上要进入装修阶段……小墨,他一直在外面坐着,不会觉得很闷么?” “嗯?谁?”沈墨这才有空抬头,顺着安念的视线看去,只见沈萧正直挺挺地坐在他办公室外的长椅上,目不斜视,一动不动……沈墨不禁哑然失笑。 安念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他已经在外面坐了快两个小时了,连厕所都没去过一趟,真的很神奇。” 沈墨好笑:“你怎么知道他没去过厕所?” 安念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地跟沈墨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他从进来到现在,外面所有人都在看他,他真的一步都没离开过,我可以发誓!” 见安念把沈萧说得就跟没有需求的机器人似的,沈墨倒真的开始观察起沈萧来,除了偶尔眨几下眼睛,好像真没别的动作。 “外面的人说什么?”沈墨饶有兴致地看着沈萧,到底皇是怎么选的,竟能挑上这么一个‘恪尽职守’的保镖? 安念歪着头打量起沈萧:“女的说他很帅,男的说他神经病。” “噗——”沈墨不厚道地笑了出来,而就在这时,沈萧仿佛发现了沈墨在看他,竟然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之时,沈墨突然发觉自己就像是龌龊的怪蜀黎,盯着美少年笑得极其猥琐……下流。 如果沈萧这么理解他脸上怪异的笑容的话…… “他转过去了。”安念见沈萧别过头,又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坐着,心下暗想他不是什么高科技机器人之类的云云…… “帮我把他叫进来吧,我有话跟他说。”沈墨也拿他没办法,毕竟他这么坐着,会影响到外面员工的工作。 “好的。” 安念出去之后,不到十秒钟,沈萧就笔直地站在他办公桌前,他要是再穿身军装的话,没人会怀疑他是冒牌军人。 “少爷,您找我。” “坐。”沈墨伸手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 “少爷,我站着就可以了。”少年无动于衷的说道。 沈墨顿时一愣,随即便看着少年笑了起来:“你不必时时刻刻跟着我,我有事要出去或者让你办事的时候自然会叫你……”怕少年听不明白,沈墨还特意在后面加了一句:“就像路西法一眼。” 少年倒不像之前那样目视前方地站着了,目光与沈墨持平,略带困惑:“可我除了在这里,就没地方可去了。” 沈墨心下一怔,微微皱起眉头:“我听皇说你是本市人,怎么会没有什么朋友或者是亲人?” 少年眼底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来,神色有些落寞:“我是孤儿。” 沈墨顿觉自己失言,立即笑了笑:“没关系,你就把我跟皇当做亲人好了,在我面前也不需要太拘束,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 “您是少爷,是主人……” “既然你跟了我,就不要把组织里的那套带过来,我不太喜欢费心思去揣摩别人的想法,你懂么?” “……那我要坐在哪里?”沉默了半晌,沈萧终于开了口,语调跟表情的确跟之前大不相同,可却还是有办法让沈墨哭笑不得。 “你坐着不会感觉到无聊么?”沈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无奈地笑道。 “无聊,不过我可以忍。”少年说得一脸正经,完全就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沈墨深吸了口气,朝沈萧笑了笑:“那告诉我你没进训练营之前,你一般都会干什么?” “去学怎么取悦客人。” “……你才几岁?” “十六,不过我没跟男人做过。” “……”沈墨干咳了一声,继续笑道:“跳过那一段,再之前呢?你都做什么?” 少年想了想,老实地答道:“讨饭。” “去帮我倒杯水吧。” “是,少爷。” 第205章:不是秘密的秘密 像是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寻常,沈萧将拉开的车门又重新关上,面无表情的环视四周。 见沈萧站着不动,沈墨放下车窗:“怎么了?” 沈萧斜睨了一眼身后的柱子,右手缓缓伸向自己的后腰:“有人。” 话音刚落,空旷冷清的停车场里就突然多出了十几个人,二话不说就把车子围了起来,摆明想要阻止沈墨离开。 温和的眸子里陡然闪过一丝冷厉的精光,沈墨眯了眯眼睛,推门下车。 “少爷!”训练有素的少年立即将沈墨护在了身后,双眼如豺狼般迸射出暴戾狠绝的冷光,极具威胁性。 或许是被少年的眼神所吓到,那帮人竟真的站住了,谁都没有再往前半步。 比起沈萧的如临大敌,沈墨却显得比较轻松,竟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朝他笑了笑,令沈萧一头雾水:“少爷?” “我们打个赌。”沈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水眸里闪耀着神秘的碎光。 狠戾的目光在望进沈墨笑意盈盈的眼底时,沈萧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什么?” 沈墨挑眉,目光倨傲地在那群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其中最靠近柱子的那个人身上,邪肆勾唇:“你去打他一巴掌,我保证他不敢还手。” 任凭沈萧表现的再怎么老成干练,可听了沈墨的话,脸上还是流露出了一丝错愕。 “这是命令。”沈墨双手环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萧。 “是,少爷。”沈萧颔首,转身走向沈墨指定的那人,在对方惊疑愕然的目光下,二话不说的就给了他一巴掌,那人顿时就懵了。 沈萧的力道不小,这从那人红肿的半边脸上就可以看出,但正如沈墨所说的,在场那么多虎视眈眈注视着他们的人,竟没有一个能站出来说话的,全都紧闭着嘴巴不吭声,偶尔有两个面面相觑的,都是面露敬畏之色,更别说是为自己的兄弟出头了。 “再打。”沈墨背靠在车门上,饶有兴致地旁观。 ‘啪——’又是一记又狠又重的巴掌,响声足够刺激在场站着的每个人。 “继续。”沈墨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可却没有丝毫抵达眼底,一双水眸沁着细碎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沈萧也不多问,抬手‘噼噼啪啪’就是一通打,那人的一张脸肿的能看见血丝,都没敢对着沈萧吭一声,更遑论说是还手,而旁边的人见兄弟挨打,虽有些不忍,但却也只敢讪讪地看着。 “几下了?” 沈萧立即停下:“二十六。” 众人巴巴的看着沈墨,仿佛前一秒还是个恶魔的男人,这一秒就能变成大发慈悲的菩萨了……沈墨戏谑地挑了挑唇,眼睑微垂:“那就打够一百下。” 在场看着的人齐齐变了脸色,而被打得肿成猪头的那人也慌了神,转头不住地朝柱子那边张望:“竟竟竟……” “大嫂,开个玩笑嘛,何必那么认真呢?”玩世不恭的嬉笑声从柱子后面传来,方竟边朝沈墨眨着眼睛,边挥手示意手下让开。 “怎么,上次的夜风还没吹够,想再来一次?”沈墨拉住欲要动手的沈萧,微微笑道:“竟哥这么多兄弟在呢,要给面子。” 沈萧冷冷地瞥了方竟一眼,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方竟也不介意,笑嘻嘻地指了指沈萧:“大嫂,怎么几天不见,身边又换人了?”说着,方竟便神秘兮兮地凑到沈墨面前,坏笑道:“而且还是个没长毛的小子?” 沈墨转向沈萧看了一眼,悠悠地笑道:“竟哥不会是看上我们家小萧了吧?” “那大嫂是同意了?” “这你要问小萧的意思。” 方竟看向沈萧,只见他站在一旁连个表情都没有,就像是沈墨卖了他,他都没什么意见似的……方竟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笑道:“他好像不怎么想搭理我啊?还是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勉强是没有幸福的……” 水眸微眯,沈墨定定地看着方竟,可话却是说给沈萧听得:“小萧,你先回去。” 沈萧一惊:“少爷?” “回去。”沈墨沉声喝道。 “对了对了,小孩子就先回家,我们大人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方竟在一旁添油加醋,完全自动过滤掉沈萧眼中的冷厉。 见沈墨没有要回心转意的意思,沈萧也只能乖乖听命,开车离开。 等沈萧一走,沈墨的脸色就沉了,转头看向方竟:“他在哪里” 方竟耸耸肩:“别墅……小心点。” 沈墨笑了笑,朝方竟的车子走去:“刚才谢了。” 方竟掏了掏耳朵,嬉皮笑脸地跟了上去。 ****** 几缕阳光从落地窗的窗帘缝隙里照设进来,在地板上投射出一道长长的人影……沈墨进门的时候,就见陆锦扬一个人坐在窗边,窗帘拉着,昏昏暗暗地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沈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陆锦扬喝了酒,浓郁的红酒味冲淡了医用酒精的味道,飘散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有一种不太真切的静谧,悄悄的蛊惑着人心。 “你喝酒了?”沈墨不会喝酒,但却也不讨厌酒味,因为跟司徒皇在一起时,男人偶尔也会喝上一杯,然后就抓住自己一通强吻,将浓郁的醇香哺进自己口腔之中,快感不言而喻……沈墨走到窗前,刚要伸手去拉紧闭的窗帘,却被身后的陆锦扬握住了手腕:“别拉。” 沈墨皱了皱眉,想要缩回手,可陆锦扬的力道大得很,仿佛明知道他要挣脱,就已经早早地用力禁锢。沈墨见挣脱不开,也就不再乱动,低着嗓音说道:“你受伤了,怎么还喝酒?” 陆锦扬抬头看向沈墨,双眼中布满血丝,脸色更是疲惫不堪,可在对上沈墨眼睛的时候,却带上了极致的温柔……沈墨怔了怔,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你还关心我?”陆锦扬说得极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小心翼翼地询问,这是沈墨从未见过的陆锦扬,脆弱,自卑,小心……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倒显得有些可怜。 沈墨低头笑了笑,不想去看陆锦扬的眼睛,那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换做是别人早就应该被他的温柔跟诚意所打动了,可沈墨却除了刚开始看见他模样的心惊,再无其他。因为在陆锦扬的眼中,他还多看了一样东西……试探。 “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我不应该来关心你么?” 陆锦扬温和地笑了笑,即便他现在的状态再坏,都掩盖不了这个男人原本的俊美跟优雅:“要不是我让方竟去请你,恐怕你还没这么快来见我呢。” 沈墨勾唇轻笑:“之前你不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么?现在为什么又让方竟来找我?你让一个帮派大哥亲自来接我,我是不是该害怕?” 陆锦扬起身,比沈墨高了近一个头的身高遮住了大部分阳光,只留下几缕洋洋洒洒地落在沈墨脸上,恰好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陆锦扬看着沈墨笑得有些苦涩:“我不让你知道,你不也知道了么?” “知道什么?知道你就是黑帮的老大?”沈墨心里很清楚,陆锦扬能说出这番话,那就证明他已经想挑明他们的关系了,而当不是秘密的秘密摆上台面,自己再装作不知道,那也就太蠢了。 陆锦扬的眼神有点亮,眸光细细碎碎的,温和却又有些精明:“我们之间本来不必这样,如果你肯回来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会好好爱你。” “那你是爱上我了?”沈墨心下冷笑,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会相信任何人,不要说自己不会离开司徒皇回到他身边,就算是回来了,他就能放下心里的那根刺,对以往的事情不闻不问? “我早说过了,只是你不肯相信。”陆锦扬伸手抚上沈墨的眉眼,动作轻柔至极:“为什么要骗我?” 沈墨抓住陆锦扬的手,微微笑道:“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至极,要不然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钱海跟林子恒QJ而无动于衷。” 陆锦扬瞬间变了脸色! 第206章:完了,真生气了 “是不是很惊讶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沈墨笑着放开陆锦扬的手,转身拉开窗帘。午后耀眼的太阳光一下子就射了进来,将整个房间照得透亮,也能使陆锦扬更能看清楚沈墨脸上的表情。 讥讽,嘲笑,陌生,抗拒……陆锦扬能从沈墨眼中看出细碎眸光背后的种种情绪,却唯独看不到他对自己的怨恨。沈墨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到甚至有点反常,好像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事故的主人公不是他,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陆锦扬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沈墨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草坪,居高临下,眼神倨傲地俯视着这片印象中最为熟悉的地方,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憎恨和痛苦犹如泄了闸的洪水,喷薄欲出,即刻就与现实层层重叠,在自己脑子里不断纠缠,撕扯……如临深渊的恐惧一点一点地在心脏里积聚,膨胀,最后渗入血液,叫嚣着流遍全身各处…… 沈墨用力攥紧窗帘的指尖渐渐泛了白,却还是没有放松的意思,不断用力,不断捏紧,仿佛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 “你说爱我,那你对我的了解又有多少?”嘴角微微噙起一抹冷笑,沈墨看着楼下聚在一起吸烟的几个人,眼神眯了眯:“我这个人没什么好,但记东西还是挺清楚的。事情发生那天,就在我跟乔纳斯一起吃饭的餐厅里,我见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点了餐却一点没吃,就只在我们斜对面坐着。你知道乔纳斯是大明星,当时不管是餐厅里的客人还是外面围着的粉丝,都在看乔纳斯,可那个男人却没有,他从头至尾都没抬起头看过乔纳斯一眼……”沈墨说着,笑着转向一边的陆锦扬:“他掩饰得是不是有点刻意可?” 陆锦扬皱眉,没有回答。 “不过奇怪归奇怪,他没看乔纳斯也并不代表他有什么可疑的,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不买周刊杂志不追小道消息,没听说过乔纳斯也丝毫不奇怪。”沈墨眼底的笑意愈发冷冽,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当乔纳斯被抓走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追出去找了,那时候我虽然急着要找到乔纳斯,但有人跟踪我,这我还是知道的。我跟着他们留下的线索一路追到荒郊,他也跟着我一起到了那里,我被钱海抓住毒打的时候,他就在暗处看着对不对?而后来林子恒想要对我动手时,他也还在,对不对?嘶……”沈墨像个突然发现了新奇玩意儿的孩子,神秘兮兮地朝陆锦扬眨了眨眼睛,嘴角弯弯上扬:“当时他应该在向你报备情况吧,毕竟这可是到了紧要关头,老大交代的人要是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也要跟着一起倒霉呐……” “有时候我在想,钱海搞得家破人亡,连个社会救济金都领不上,他怎么会有钱请人去抓我呢?”见陆锦扬沉着脸不说话,沈墨笑着依靠在落地窗上,双手抱臂,一脸悠然轻松地看着他:“不会是林子恒,他连接济他的钱都没给,还打断了他的腿差点让他上了法庭……”沈墨笑了笑,突然朝陆锦扬倾过半个身子,一双明亮的水眸笑意十足的盯着他:“不会是跟踪我的那个人给的吧?” “告诉我,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陆锦扬没有正面回答沈墨的问话,而是眼神灼灼地盯住他,火热却又危险。 “那你让阿ken监视我,花钱请人强暴我……”沈墨逼近陆锦扬,眼神微眯,沁出丝丝冷光:“又是为了什么?” 陆锦扬皱眉,抿着唇没有回答。 沈墨心下冷笑,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知道当初是谁在跟他作对,阻碍他收购沈氏的计划……其实又何必这么麻烦呢?当初直接把自己除掉,让沈氏没有了继承人,再轻轻松松地打垮沈氏,不就一劳永逸了么? “现在你还会说你爱我么?或者说,你现在还能接受一个随时能威胁到你的人在你身边么?”既然所有话都摊开了讲,沈墨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他等的已经够久了,久到他很早就想结束掉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为司徒皇,更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陆锦扬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墨,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没有,沈墨不期望,不怨恨,连一丝丝能泄露情绪的暗示都没有,完全就是一种陌生的眼神在审视自己…… “没办法回答么?”沈墨不躲避陆锦扬的目光,笑着与他直视:“还是你觉得我变了,变成了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沈墨,没有了想象中的有趣,也不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沈墨与陆锦扬之间的对话。 “什么事?”陆锦扬盯着沈墨看了一会儿,才沉着脸转向门口,低沉问道。 “老大,老爷子来电话了,说让您回去一趟。” 吊儿郎当的声音,除了方竟,不可能会有别人。 “我知道了。”陆锦扬俯身拿起椅背上挂着的外套,走向门口,可就在他开门离去的时候,却又突然转头看向沈墨,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温柔:“我先回去,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 沈墨没回答,只是缓缓起身,抬眼看向窗外。 “不过有一点,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来分享你。” 决绝强势的话一说完,身后的门就立刻被关上了,沈墨冷笑,眯着眼睛欣赏外面似曾相似的风景。 “我还没见老大跟谁低声下气过。”方竟开门走了进来,敛去玩世不恭的痞性,难得有些正经。 “是么?”沈墨转身,走近方竟:“你觉得那是低声下气?” 方竟微愣,继而笑得有点落寞:“大嫂觉得不是么?如果大嫂你刚才服一下软,老大肯定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是跟以前一样爱你嘛……” 沈墨笑着哼了哼:“你听墙角的本事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被他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 “嘿嘿,大嫂,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方竟赶紧拍马屁,笑得一脸不正经:“再怎么说我刚才也算是帮了你,虽然只是个传声筒,但起码我可是在紧要关头敲门救你的啊~~” 沈墨睨了他一眼:“送我回去!” “遵命!” ****** 沈墨在路上一直担心着沈萧,作为保镖他得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但当时事出突然,方竟话里明摆着就是要让沈萧避嫌,这其中的意思也再明白不过,陆锦扬已经知道了开枪打伤他的人就是沈萧,所以出于无奈之下,沈墨也只能先让沈萧回去,免得惹到陆锦扬多生事端。可回头想想,沈萧是司徒皇派来保护他的,听的是组织的命令,受的是组织的惩罚,即便是自己让他走的,到时候追究起来,说他擅离职守什么的就糟了…… 而事情果然不出沈墨所料,他一进司徒家就看见沈萧跪在二楼的书房门口,虽没有昨天那种实质性的惩罚,可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这样笔挺地跪着,肯定会崩裂背部的伤口。想到这里,沈墨二话不说就上了楼,命令沈萧起来。 “少爷?”沈萧凝滞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装着老成,规规矩矩地朝沈墨点了点头:“少爷,您回来了。” “谁让你跪这里的?” “这次可是他自己要跪的哦?”轻佻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Niclas倚靠在楼梯栏杆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沈墨皱眉:“自己?” Niclas笑着挑眉,美艳的脸上一副惋惜:“擅自离开自己的主人是要罚,但这小美人也太不懂得变通了,在外面玩上一圈回来谁又知道?” 沈墨给了Niclas一记白眼:“皇在书房里么?” “要不然他怎么会跪在这里?”Niclas笑着贴近沈墨,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卡洛斯生气了哦,因为小野猫自己跑掉了呢~~” “你倒是挺希望看见我们主仆两个倒霉的?”沈墨挑眉,讥诮地看着Niclas。 Niclas耸耸肩,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沈墨微握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了一声,俯下身在沈萧耳边说了些什么,令沈萧不断皱紧眉头。 “少爷,这样不太好吧?”十六岁的少年紧紧拧着眉头,犹豫不决的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 沈墨邪魅地眯了眯眼睛,轻轻笑道:“那你想看着他生气么?” 沈萧这下子不光是皱眉了,连整个脸都皱巴了起来,抿唇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你干什么?”沈墨见他要伸手去敲门,立即阻止,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行动。沈萧为难地低了低头,这才挺直身子朝着房门朗声说道:“主人,少爷回来了。” 没人应答,没有丝毫反应。 沈萧犹疑不决地看了看沈墨:“少爷,还是不要了吧,主人会生气的。” 沈墨瞪眼:“你照我说的去做,保证他一定不会生气。” “可是……” “像你们这样说到明天卡洛斯都不会出来。”Niclas鄙夷的看了一眼沈萧,美目往上一挑,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大喊大叫:“小美人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肚子疼?快疼死了?好好好,我叫路西法……路西法!路西法!快叫医生过来!小美人肚子痛!好像快要撑不下去了!!!” 沈墨看着扯着嗓子乱厚一气的Niclas,眼神复杂到了极点……自己什么时候说过‘快要撑不下去了’? ‘嘭——’沉重的木门立即被打开,一道黑影立马从里面冲了出来:“路西法,快打电话给季云扬!” 沉吼声一停,门外三个人连同司徒皇一起,齐齐愣住了。 沈墨心下暗叫不好,往后挪着脚就准备开溜。 “主主人……我……”沈萧显然被司徒皇给吓到了,只见刚才还一脸着急的男人,此刻脸上尽是阴鸷冷厉的表情,令人打从心里凉了个透。 Niclas也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但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就是个肚子痛,也能让他着急成这样? “张妈泡了茶等我回去喝呢。”沈墨扯着嘴角朝司徒皇殷勤地笑着:“要不要一起去?嗯?Niclas,小萧,大家一起去吧?反正张妈泡了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说着,沈墨急忙朝Niclas跟沈萧使眼色,沈萧自然不敢多讲话,而Niclas爱凑热闹,当然没问题,只是貌似现在这种场面,坐在一起喝个茶都能闹出人命啊…… “他们没空,我们两个喝。”黑眸危险地凛起,如深潭般深邃幽深,仿佛多看上一眼都能被他给吸进去似的……沈墨边退边摇头,笑得嘴角快要僵掉:“反正很多,大家一起去热闹嘛。” “沈萧,你想去么?”司徒皇缓缓走近沈墨,黑眸中陡然亮起一抹笑意,令沈墨浑身一颤,几乎想立刻拔腿就跑。 沈萧哪还敢去凑份子,立马摇头:“不想。” “Niclas?”黑眸凌厉地扫过Niclas,答案自然也是不想去,最后便轮到剩下的那个人了:“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沈墨吸了吸鼻子:“我突然想起公司里还有点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先走了,茶以后再喝……” “沈萧说你提前下班了。”低沉有力的声音倍有穿透力,一下子就让沈墨站住了脚跟:“是是是么?” “喝茶好,喝茶暖肚子,就不痛了。”司徒皇走至沈墨身边,一把将他拥进怀里,带着他下楼:“正好我也有空,那就去你那里喝茶,慢慢喝。” 司徒皇在说到‘慢慢喝’的时候表情尤其温柔宠溺,令沈墨的心一下子就沉了…… 完了,他真的生气了。 第207章:喝茶 ‘啪嗒——’ 看着自己的房门被司徒皇锁上,沈墨顿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你你你干什么?” “你说呢?”黑眸微微眯起,泛出漆黑幽深的瞳光,看得沈墨一阵头皮发麻,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喝茶在客厅喝就好了嘛,不用来房间……” 司徒皇没答话,幽幽的盯着沈墨。 沈墨吞了吞口水,眼神不断地往四处乱瞟,就是不敢跟司徒皇直视:“刚才是个误会,那什么‘撑不下去了’,真不是我教他们的……” “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没有怒气,也没有往常的温柔,就像是在生意场上随随便便的一句敷衍……沈墨抬头,正好望进司徒皇深沉的黑眸之中,心里莫名地发疼:“你真的生气了?” 司徒皇定定地看了沈墨几秒,最终还是上前两步,将一脸受伤的人儿纳进怀里,不断抱紧:“下次不准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沈墨心里一揪,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男人更用力的揉进怀里,背部被勒地生疼。男人缓缓低头,将脸埋进沈墨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会把我逼疯的……” 沈墨霎时红了眼眶,慢慢抬手回抱住面前的男人,将脸贴在他的脸上,撒娇般的磨蹭着:“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司徒皇笑了笑,没说话。 “我是说真的!”听见司徒皇笑,沈墨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便着急地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瞪大眼睛与他面对面的直视着:“我知道这次让沈萧回去是我不对,我以后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连上厕所都跟着,保证不会再离开他的视线半步!” 黑眸微眯,令人猜不透男人此刻的心思。 “那吃饭睡觉也让他看着!”沈墨见他仍不作声,心里真急了,举着右手就要开始发誓。 “我没生气。”司徒皇抓住沈墨的手,俯身轻轻吻上他的额头,一路往下,留下一连串缠绵的细吻。 “嗯……没生气?”唇瓣被男人咬住细细研磨,沈墨边低低地呻吟,边瞪大眼睛瞅着他。 “嗯。”司徒皇的舌尖在沈墨唇齿间打着转,不疾不徐,仿佛要清洗过他牙床的每一处……沈墨张手环住司徒皇的脖子,让自己不至于在被他吻得七荤八素之时丢脸的站不住脚跟。只是司徒皇的吻太细致,太缓慢,那灼热的气息与舌尖滚烫的温度,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唇齿间刷过,挑起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让沈墨的腰下部分渐渐失力,只能软软地挂在男人身上,任他予取予求。 “啊!”本来脚跟已经软地站不稳了,男人却突然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让正沉浸在男人温柔之中的沈墨惊声尖叫,抱着男人脖子的双手不禁立马环紧,生怕自己会掉下来。 司徒皇邪肆地笑了笑,抱着沈墨一路来到卧室,在怀里人儿红着脸的偷瞄下,立即将他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前两天才……才做过。”沈墨的脸红红的,嘴上虽这样说着,可水润莹亮的眸子里却闪现出几许期冀来,羞涩地望着男人那张俊伟不凡的脸。 黑眸微挑,司徒皇低头在沈墨嘴角轻啄了一口,二话不说地就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皇……”沈墨惊愕地看着男人的动作,心头隐隐浮出一丝失落……他,不想要自己么? “再咬就要破了。”司徒皇在床头坐下,伸手轻轻地抚摸沈墨咬住的红唇,只是一会会儿的功夫,又咬的快要出血了……沈墨张口就咬住司徒皇的手指,负气地瞪着他:“破了就破了,反正痛的是我!” 司徒皇好笑,却也没收回手,任由人儿面目凶狠地瞪着自己:“又闹什么脾气?” 两人对视了许久,沈墨都没见他有什么其他动作,心里顿时闷闷的,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沮丧地松了口:“我没有闹脾气。”说着,沈墨翻了个身,背对着司徒皇躺着:“你是不是觉得我怀了孕,身材就没以前好了,所以你连抱我的兴趣都没有?” 司徒皇一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谁告诉你的?” 沈墨吸了吸鼻子,仍旧没转身,声音瓮声瓮气的,像是要哭了:“三个月之后肚子就大了,我也知道男人肚子上凸起一大块很难看,所以你不想抱我,我理解。而且……而且以后会越来越难看,你肯定连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了。” 这下轮到司徒皇急了,赶紧伸手将背对着他的人儿抱了起来,可这人儿脸上哪有半点沮丧伤心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你中计了’的得意…… 见司徒皇皱眉了,沈墨赶紧讨好似地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嘴巴上啾了一下:“这证明什么?证明你还是不嫌弃我的。” “是么?”司徒皇邪魅一笑,薄唇微微勾起:“小野猫既然这么有兴致,那我们就来算算总账吧。” 沈墨一怔,赶紧松开他的脖子:“张妈应该泡好茶了,我们去喝茶吧?” “找不到我们,她会送上来的。” “……可你刚才说过不生气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咚咚咚——’ “少爷,司徒先生,你们在房间里么?茶已经泡好了,要不要端进来?”说曹操曹操就到,沈墨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有事没事去招惹他干什么? 司徒皇眯了眯黑眸:“放门口吧,我跟小墨还有点公事要商量。” 沈墨一听,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盯着门口倍儿希望张妈不要走,可随着盘子放在地上的声音响起,沈墨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那我放这儿了。” 听着张妈离开的脚步声‘嗒嗒嗒——’地在楼道里响着,沈墨往里面缩了缩,生怕面前的男人瞬间化身为狼,那自己就惨了…… 司徒皇从门口端了茶盘进来,搁在床头柜上,取了一只茶杯,慢条斯理地倒着茶,倒像是把沈墨给忘了。 “其实我今天这么做,是因为陆锦扬已经知道了开枪的人是小萧……之后也没发生什么事,他被陆老爷子叫回去了。”沈墨探着脑袋偷偷张望着司徒皇的手势,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是说喝茶么,怎么沏了又倒掉?而且还只是沏一杯? “然后你就跟他把以前的事挑明了?”司徒皇没回头,继续沏茶。 沈墨撇了撇嘴,爬到司徒皇身后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着他沏茶:“他都明着让方竟来找我了,不是明摆着想要跟我摊牌了么?” 司徒皇姿势未变,沏茶的动作极为优雅,标准:“如果他要对你不利呢?” 沈墨晃了晃脑袋,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茶香:“只要我还有命,就一定会等到你来救我。” 理所当然的回答让司徒皇手上的动作一停,但停顿了几秒之后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味道刚好。” “唔?”沈墨一听,赶紧伸长了脖子去闻:“嗯,比之前的香多了。” 黑眸邪肆地眯起,司徒皇握住沈墨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低沉地笑道:“想不想喝一口?” “好啊。”沈墨伸出另一只手去拿司徒皇手里的茶杯,却被司徒皇躲开。沈墨微微皱眉,困惑地看着司徒皇:“不是要让我喝么?” 司徒皇将茶杯放在鼻下轻轻吸了口它的香气,抿唇笑道:“不是用上面的小嘴,而是用下面的那张。” 沈墨头皮一麻,整张小脸霎时变得通红:“你……我不要!” “刚才是谁在那里抱怨我不抱他的?”司徒皇逮住想要逃脱的人儿,顺手一拉,就将他从后面整个拽进了怀里:“你老公我本来不想让你太辛苦的,但现在看来……”黑眸轻挑,司徒皇的手指在沈墨臀缝处,隔着裤子慢慢摩擦,打转:“这张小嘴饿了呢。” “唔我不饿,它也不饿!”开玩笑,要用下面来喝茶,不死了才怪! “饿不饿,我来检查。”司徒皇眼神一凛,迅速将人儿翻了个身,急得沈墨哇哇大叫。 司徒皇俯身含住那张乱叫的小嘴,轻轻吮了吮,令它的色泽更加饱满诱人:“太大声把张妈叫来了,我可不负责。” “你!”沈墨水眸圆瞪,但没过一会会儿气势就矮了三分:“能不能不喝茶?” 司徒皇笑着挑眉:“难道想直接开始?” 沈墨羞得眼睑都红了,但比起做那么难堪的事情,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沈墨点点头,差点就把脸整个埋进司徒皇的大腿里了。 “我是我想看着你那里喝茶。” “啊?!” 沈墨压抑的惊叫声还未落,内裤连同长裤就一起被扒了下来,浑圆挺翘的臀瓣霎时就暴露在空气中,在微凉的冷风下,轻轻战栗着。 “不要喝,不要……”沈墨瞅了一眼那只茶杯,赶紧摇头:“不行不行的,那里……灌不进去的,真的……” “我怎么会忍心把那种东西塞进我老婆下面的小嘴里?”司徒皇边亲吻着沈墨的红唇,边满足他的愿望抚摸着他胸前的敏感点,感受着怀中的人儿在自己怀里兴奋地战栗,一股热浪便迅速在小腹上积聚…… “老公,进进来……”沈墨边轻颤着低吟,边伸手去解司徒皇的皮带:“啊……”突如其来的硬物带着灼人的温度直接送进了沈墨身后的那张小嘴! 沈墨睁大眼睛之余,竟发现茶盘上的茶壶不见了,而茶杯还好好的放着……那,那他塞进自己身体里面的是、是…… “不要了不要了,好涨……拿出去……啊啊啊烫……拿出去……” “以后还敢不敢骗你老公了?” “不不不敢了……求求你拿出去……好难受……” “那换老公进去好不好?” “啊?呜啊!”坚硬的东西瞬间抽离,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滚烫的炙热! “好难受……”肚子里又热又鼓胀的茶水,令沈墨感觉自己要被撑坏了。 “会舒服的。”男人邪肆勾唇,话一说完,便双手擒住人儿的腰肢,狠狠地顶撞起来! “啊啊啊……要坏掉了……嗯哈……快一点……” 楼下。 “张妈,你有没有听到楼上有奇怪的声音?” “司徒先生正跟少爷忙公事呢,会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快,别在这里站着,去厨房帮忙,少爷这几天脸色不太好,多煮点东西给他补补。” “哦好,我现在就去。” “反正司徒先生跟少爷也不会马上就商量好,我也跟你一起去帮忙吧,炒几个少爷喜欢吃的菜。” 第208章:买凶 “我爸呢。”陆锦扬扫了一眼病房,除了明兰之外,并没有陆老爷子跟其他人在。 明兰穿着病人服坐在床上,脸上画着淡妆,并不像是刚刚才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样子,反倒是十分精神:“老人家身体不好,我就让他提前回家休息了。” 陆锦扬冷冷地瞥了一眼明兰,转身要走。 “锦扬!”见陆锦扬要走,明兰急忙出口拦下:“这里都没人了,你不留下来陪我么?” “我会派人过来的。” “可这是你爸的命令,他让你来照顾我的!” 陆锦扬闭了闭眼睛,转身走向明兰,而明兰见他回来,不禁喜形于色,立即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看着他靠近自己。 “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陆锦扬俯身,面沉如水地看着明兰:“记性不好?” 明兰脸色微变,一双美目中隐隐带上了惧色:“那、那就当我是你继母好了,我出了意外,你也应该看看我吧?” “继母?”陆锦扬将手撑在明兰双腿两侧,近距离的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冷厉阴沉:“我看你是活得不太明白。” “什、什么……”明兰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陆锦扬冷笑,寸寸紧逼:“我把你留在我爸身边,是想让你照顾她,你以为你是什么?真把自己当成陆夫人了?嗯?” “锦扬……” “陆夫人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而且已经死了。”陆锦扬的手慢慢抚上明兰的脖子,吓得明兰浑身发抖……陆锦扬的食指在明兰喉骨处停下,轻轻摁了摁,把明兰吓得脸色发白,一动也不敢动。 修长有力的食指在喉骨间上下摩挲,不疾不徐,力道也很轻,但偏偏这种比秒针走动还缓慢的动作,让明兰心理发毛,好像对方的手指随时都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猛地摁碎自己的喉骨! “别以为外人叫你一声陆夫人,你就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能让你坐上这个位子,也就能让别的女人来取代你。”陆锦扬说完,手上的力道一重,立即将明兰的脖子纳入了手心,慢慢捏紧:“我想乐意的人会很多。” 明兰浑身一颤,双手扒住陆锦扬的手低声下气地哀求道:“锦扬,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说什么?”陆锦扬渐渐收拢五指,眼底的笑意愈发浓厚:“你还是没明白你错在哪里了。” “我……”明兰渐渐呼吸不过来,脸色开始涨红:“这次是真的……真的,我是从……从楼梯上摔下来……” 陆锦扬的手瞬间一松,明兰立即捂着脖子剧烈地咳了起来,直至脸色涨得通红,才慢慢平缓下来,可她看着陆锦扬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深深的恐惧。 “好好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要是没了,你这陆夫人就让给别人去做吧。”陆锦扬起身,面无表情地警告道。 明兰还在咳着嗽,但脸色稍稍好看了些:“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陆锦扬的脸上有些不耐烦:“随你怎么说,但我不想这种事情还有下次。” “锦扬,你终于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明兰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陆锦扬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那种眼神恐怖地吓人。 “记住我说的话,这是最后一次。”陆锦扬说完,转身就要走。 “沈墨!”明兰急欲起身:“我听说沈墨有了别人?” 陆锦扬顿时站住脚跟,眼底如染了血般阴恻骇人。 见陆锦扬没说话,明兰才大着胆子缓缓说道:“你把贺宇留在身边,是因为他长得有点像小墨,对吧?” “……” “其实他只是个男妓,根本比不上小墨。” “……” “我看得出来,小墨其实也很喜欢你,你完全可以把他抢回来。” “……” “锦扬?”见陆锦扬没反应,明兰不禁小声提醒。 陆锦扬回头瞥了她一眼,吓得明兰赶紧闭嘴,面露惧色的看着他。陆锦扬一句话没说,开了门就走。 “吁——”待陆锦扬一走,明兰立马长长地吁了口气,抓起枕边的手机就回拨了上面的号码:“喂!” “他说什么了?”平静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对方也不介意明兰的态度,缓缓问道。 明兰没好气地哼了哼:“还能怎么样?锦扬他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话,我还差点,差点被他……” “差点怎么了?” “没什么!”明兰打断对方的提问,态度恶劣道:“现在该怎么办,锦扬不肯放弃那个男妓,而当我说道沈墨有了别人,他也没什么反应……他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男妓了吧!”明兰突然拔高了声音,尖锐刺耳。 “你先冷静,我马上要出来了,到时候我来想办法除掉他。” 明兰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点放心了:“我说你怎么会知道沈墨有了别人?”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我说的都是事实,锦扬没反驳,那就证明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只是暂时没有什么动作而已。” 明兰讪讪地笑了笑,低头欣赏着自己的指甲:“沈墨也够狠的,竟然能把自己的亲哥哥送进戒毒所?林歌,你应该恨死沈墨了吧?” “……这与你无关,我跟你合作的目的只是想铲除贺宇。” “好,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你们家的事,那就等你出去再想办法弄走那个男妓吧……挂我电话?” ****** “老大,人已经到了。” “坐。” 男人也不客气,立马拉着张椅子坐下,双手抱臂看着坐在主位上的人:“陆老大,有什么好生意介绍给我做么?” 陆锦扬扔了份文件到他桌上:“帮我除掉这个人,我给你一百万。” “美金?”看见陆锦扬的手势,男人显然有些吃惊,毕竟他这辈子做过最赚钱的生意,也就只有三百万,而且已经算是他们这行里最高的价钱了。 陆锦扬点头:“只要你帮我杀了这个人,一百万,立马就到你的帐户上。” 男人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陆锦扬,低头翻阅着资料:“司徒皇?” “没错。” 男人拿着照片看了看,眉头拧起:“资料上看他只不过是个生意人,陆老大确定要花那么大笔钱除掉他?” “只要跟我说你接不接就行,梵正。” “接,当然接!”梵正将照片搜罗进资料里,起身就往门口走去,可刚走了几步却又回了头,独属于杀手眼底的那股狠劲突然闪现。 而他所看的人,正是站在一旁没说过话的方竟。 “我好像见过你。”梵正走近方竟,刚正孔武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陆锦扬没吭声,眯着眼睛看着方竟。 “没见过我那是你的事,你可以随便拉个道上的兄弟问问,我方竟他认不认识。”方竟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并没有把梵正放在眼里。 梵正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便摸摸鼻子走人。 “你认识他?”陆锦扬盯着方竟,眼神有些锋利。 方竟耸了耸肩:“当初出来混的时候听过这个人的名字,王牌狙击手?我看他也担不起这个名号。” 陆锦扬见方竟不像是说谎,便也没有深究:“有多大能耐不久之后就会知道了。” “可是老大,杀个人让兄弟们去就行了,花那么多钱干什么?” “梵正要是能把他杀了,我再给他一百万都不是问题。”陆锦扬用手撑起下巴,冷笑着看向方竟。 方竟一怔:“老大的意思梵正杀不了他?诶不对啊,杀不了还让他去杀干什么?” “能杀掉最好,杀不掉……”陆锦扬端起桌上的茶杯晃了晃,微微笑道:“那就是被他杀。” 方竟被陆锦扬说糊涂了,什么杀不掉,杀得掉,完全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 陆锦扬笑着闭上眼睛,慢慢品尝手中的茶…… 司徒皇,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实力。 第209章:狙击 “从今天开始,以后几个月内的文件可以签的找副总代签,签不了的就发给我。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打电话问我就可以了……嗯好,那就先这样吧。” “安念?” “嗯,把工作跟他交代一下。”沈墨将手机举至头顶,身后的男人立刻接过放好,继续帮他洗头。 双手抱住膝盖晃了晃身体,浴缸里,满满的水就开始往外溢,让沈墨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身后帮他挠着头的男人迫不得已只好停下,沾着两手的泡泡宠溺地看着他游来窜去:“很高兴?” 足以容得下三四个人的大浴缸里,沈墨跟司徒皇两人坐着还显得很宽敞,即便是前面的人儿不安分地转身,都丝毫没有问题。 “笑什么?”司徒皇举着两只沾满泡沫的手没有放下,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打量他的人儿。 沈墨曲腿坐着,双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托住下巴,就这么瞅着司徒皇,水眸晶莹水润……本该是十分旖旎又动情的对视,却因为沈墨头上的一团团泡沫和纠结的发型给打破气氛,反倒像是被人救起的幼兽,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巴望着对方能将他装进口袋带走。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休产假?”沈墨毫不介意自己此刻的形象,双手托住下巴可爱地朝司徒皇眨眼睛。 司徒皇好笑地将他拉过来,低头吻了吻他的鼻子:“三个月就开始休产假的,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戚!”沈墨张手捧住司徒皇的脸,主动在他嘴上‘吧唧’一口:“我是总经理,我想什么时候休假就什么时候休假,谁敢管我!” 司徒皇回亲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总经理,你这头还要不要洗了?” “要!当然要!司徒副总裁第一次帮人洗头,本总经理一定要给足面子。”沈墨朝司徒皇前挪了挪,将双腿环上司徒皇的腰,两个人呈绝对交缠的姿势面对面地在浴缸里坐着:“来吧,我准备好了。” 说完,沈墨便闭上眼睛,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司徒皇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可沈总经理有命,他也只好牺牲第一次继续帮他搓头。 “待会我要去趟公司,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 “唔,我也要去。” “休了产假的人还乱跑?” “戚戚戚!夫唱妇随,你懂不懂!”沈墨想睁开眼睛白他一眼,可眼皮子还没露出一条缝呢,那泡沫便流进眼睛里了,刺激地沈墨赶紧掬水拍眼睛。司徒皇心疼,抓住他的手腕说什么都不让他乱动,自己则扯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沾了点水,慢慢帮他擦拭眼睛:“别动。” “有点痛……”沈墨委屈地撇了撇嘴巴,然后将脸往司徒皇面前一撅,野蛮的哼哼:“亲我一下。” 司徒皇边清理着他的眼睛,边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 “不够,这里,这里,这里……都要!”沈墨胡乱地在自己脸上指了指:“都要亲一下!” 司徒皇无奈,只好捞过人儿的腰肢霸道地吻住他那张叽叽喳喳的小嘴,霸道地撬开牙关,纠缠着小舌与之共舞……沈墨犹如偷吃了蜜糖的老鼠,嘴角得意地弯起。 事实证明,一大早就在浴缸里变着法儿挑逗一个男人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当男人在自己体内再次焕发精神时,沈墨已经再也射不出什么了,整个人化成一滩春水软在了男人怀里,余韵未歇小声啜泣着“不要,不要”,最后男人也实在是心疼怀里的宝贝,边帮他按摩着酸胀的腰侧,边缓缓从他身体里面退出。 沈墨昏昏欲睡,任由男人帮他按摩洗澡,自己便窝在他怀里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司徒皇的办公室里了,柔和的太阳光透过紧闭的窗帘照射在身上,暖洋洋地令人通体舒畅。 沈墨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虽然下身酸胀地不得了,但却丝毫不影响他愉悦的心情。沈墨侧躺在沙发上,用手支着头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办公桌前坐着的男人……剑眉微微上挑,黑眸凌厉有神,即便是没有任何情绪,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霸道与强势,而高挺的鼻梁与微抿的薄唇,却稍稍敛了眉目之间深藏的戾气,使得面部轮廓莫名地柔和不少,不会显得咄咄逼人,却又有着凌驾一切的冷傲与贵气。 沈墨慵懒地眯了眯眼睛,水眸里闪烁着细碎的柔光,仿若五彩琉璃般晶莹清润……而此刻,这双眼睛里就只容得下那个气势凛人的男人。只有沈墨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优秀,又有多少温柔。 从沈墨伸懒腰开始,司徒皇就知道这小野猫已经醒了,本想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去抱抱他,却意外地发现这小东西竟然在‘欣赏’自己,从上至下,那灼灼的眼光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扫了多少遍,最后干脆就停留在自己脸上,边看还边煞有其事地点着头? “你早就知道我醒了。”沈墨笑着吸了吸鼻子,像只慵懒的狸猫,就只差用舔爪子的动作来勾引对面的男人了。 司徒皇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不是觉得你老公越看越帅?” “戚~~~”沈墨撅了撅嘴,一手支着头,一手轻轻撩拨着自己的头发:“我是在想我儿子会长成什么样。” “哦?”司徒皇双手交错,搁在下巴下撑着,温柔地看着那只小猫:“像我这样?” 沈墨白了他一眼:“长的像你一样我就不生了,我可不要看着你们一大一小都来欺负我。” “那像小野猫这样的?” “也不行,那样一来你就疼他不疼我了!”沈墨笑着起身,半跪在沙发上去拉窗帘。 司徒皇好笑,走至沙发旁一把抱住半跪着的人儿,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儿子像我,女儿像你,好不好?” 沈墨边笑边怕痒地缩脖子:“为什么不是儿子像我?” 司徒皇笑着将手伸进沈墨的衬衣里摸了摸他的肚子:“男孩子长得漂亮,会被欺负。” “哪有这种说法……哈哈……别挠别挠……好痒……” “小白的预产期在下个月,是个儿子。”司徒皇在沈墨衣服里乱摸,边轻轻地要他耳朵。 “嗯哪……别、别摸了……”沈墨气息渐渐紊乱:“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司徒皇咬住小小的耳垂,轻笑道:“怎么?还有力气去想别的男人?” “才没有……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啊别摸了!”沈墨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把窗帘拉上,可就在他的目光瞟到对面大楼天台时,拽住窗帘的手突然一用力…… “怎么了宝贝?”司徒皇也感觉到了沈墨的异样,赶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担心地问道。 沈墨没说话,握着窗帘的手慢慢松开,摸向自己的腹部,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他刚刚……刚刚好像动了一下。”说着,便拉住司徒皇的手贴住自己的腹部:“他真的在动是不是?” 感受着沈墨腹部传来的细微起伏,司徒皇一时间竟有些欣喜若狂,像个大孩子一般惊喜地望着沈墨:“是没错,季云扬说16周以后就会有胎动。” 初为人父的沈墨激动地想哭,转身抱住司徒皇的脖子就开始小声哽咽起来:“他在我肚子里,真的,我能感受到他在慢慢长大……” “小傻瓜。”司徒皇紧抱怀里的小东西,比起肚子里的那个,他更关心怀里的这个宝贝。 “不对!”沈墨突然从司徒皇怀里出来,摸摸腹部,孩子平静得很,刚才的胎动来的太突然了……而且自己刚刚看向对面天台时,胸口一阵阵的心悸。 “哪里不舒服了么?”司徒皇见沈墨神色紧张,便有些担心他的身子。 沈墨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对面大楼,眼神微微眯起…… 突然地,一道白光在对面阳光下闪过。 “皇!小心!”沈墨大叫一声,转身就朝司徒皇扑去! ‘嘭——’子弹头穿碎玻璃,直接射向司徒皇! 第210章:报仇 办公室的门被轰然撞开,沈萧先于路西法一步冲了进来:“主人!” 原本靠窗的大沙发被掀翻在地,皮质的靠背上赫然是一排密集深陷的弹孔,而对面的落地窗是整面被打裂,碎玻璃撒了一地,入眼之处满是狼藉……司徒皇跟沈墨就坐在满地的碎玻璃之中,身上还溅落着迸裂的碎玻璃,可不同的是,司徒皇是半躺着,沈墨则是扶着他坐在地上……两人身下是一片星星点点的血迹,在阳光的折射下,泛出骇人的冷光。 “主人!” “少爷!” 触目惊心的红色迅速在米色的衬衫上晕染开来,沈墨急忙伸手去堵,可鲜血奔窜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他能阻止的了得,不断地从他的指缝中渗出,淌下……沈墨用两只手去堵,泛着水光的眼底一片血红:“马上就可以止住了,马上……” 司徒皇伸手抓住沈墨的手臂,薄唇上没有丝毫血色,却仍是温柔地弯起:“不要着急,我没事。” 沈墨将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我知道。” 话音一落,司徒皇便闭上了眼睛。沈墨死死咬牙,猛地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盯住沈萧:“你来处理伤口!” 沈萧一怔,随即便回过神来,立即帮忙摁住司徒皇胸前的洞口。 “季少爷正在赶过来。”挂断电话的路西法跟沈墨说了一声,立马蹲下为司徒皇做伤口紧急处理。 沈墨拨开司徒皇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指,低头吻住他苍白的唇瓣:“等我回来,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说完,沈墨用力加深这个吻,足足停顿了十几秒才抓起外套起身走向门口:“路西法,过来帮我。” “是。” 拉紧外套掩住胸口的血迹,沈墨跟路西法两人便立刻进了H.K公司对面的大楼,由于是白天上班的时间,沈墨跟路西法又是西装革履,所以并没有引起保安或者其他人的注意,两人顺利地拐进了监控室。 “你们是谁?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出……” ‘嘭……’说话那人头一歪,砰然倒地。 沈墨收回手,走进监控室,对做鸟兽散的众人丝毫不在意,等到监控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时,路西法也已经调出了那人离开路线的视频,鸭舌帽,黑衣黑裤,手上拎着一只窄长的箱子,此刻正搭乘靠近大楼最南边的一架电梯下来。 沈墨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等我进去之后,把电梯停了。” “还是让我去吧,你去太危险。”路西法一惊,急忙想要阻止他,可沈墨却在出门之际拿了根警棍,在路西法追出来时立马关上了门,用警棍从外面插上门把……只是一眼,路西法便在那双血红的双眼中看到了杀意,这是他从未在这个本性善良的人儿身上见到过的。 沈墨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冷冽地盯着路西法看了一会儿,转身就走。 面前区区的两扇门对于路西法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他知道,这会儿如果不让这小野猫去报了仇,他这口气是绝不甘心咽下去的……看着沈墨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路西法闭了闭眼睛,立即返回监控屏幕盯着。 染了血的衬衫贴紧了皮肤,闷在西装外套里格外闷热黏糊,可沈墨却一动未动,站在两楼最南边的电梯等着那红色数字慢慢跳动,双眼一片阴鸷。 “知道么?昨天我在商场里看中的那件裙子今天就打折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不了,我还要赶回家给我老公做饭,他明天就要飞国外出差了,晚上我要帮他准备行李。” “这样啊,那要不要帮你带一件?” “好啊,反正你说的那件裙子我也看过,如果你去的话就帮我带一件吧……电梯快下来了,不跟你说了,我赶着要把这份文件给总经理送上去。” 穿着工作制服的女白领抱着文件夹匆匆赶过来,见电梯旁还有人在,便下意识理了理头发。 “电梯坏了,你去旁边那部吧。”温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过于平静的冷淡,但即便如此,听起来也十分悦耳,女白领也就没多想,笑着说了声谢谢就朝旁边那部电梯走去,可当走到电梯面前时又觉得不对劲,既然电梯坏了,他为什么还要站在那里等? 女白领奇怪地打量了一会儿,电梯一到,便赶紧抱着文件走了进去。 ‘叮……’漫长的等待之后,电梯门终于开了,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没抬头,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刻意想跟来人保持距离。 沈墨瞥了对方一眼,走进电梯,摁键关门。 “你的枪不错。”门刚关上,沈墨便冷冷的说了一句,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没站稳,往旁边倒了倒,而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沈墨手里的枪就抵住了对方的眉心。 “可惜你的眼神不大行。”沈墨伸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对方将手中的匕首递到他手上,或许是因为自己失手,又或许是失手了还被人给堵了,男人的声音有些沉,透着不甘心:“你是谁?” 沈墨冷眼看了看手里的匕首:“连你自己想杀的人都不知道,做人也未免太失败了。” “司徒皇?”结实的胸肌随着呼吸蓦然的急促而大幅度起伏,梵正抬头,对上一双含了杀气的冷眸:“你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即使是料到了对方想杀的人是司徒皇,但沈墨心理还是止不住地心惊,可片刻之后,怒气便填满了胸腔,叫嚣着想要破体而出…… 是这样,那就更该死。 “你是刚才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梵正猛然记起刚刚通过瞄准器看到的另外一个人,跟自己要狙杀的目标司徒皇在一起,貌似两个人之间的动作还很亲密。 沈墨冷笑,在嘴角微微噙起一抹弧度之时,匕首便经由一个反手捅进了梵正的胸口,与他打中司徒皇胸口的位置一样,左胸。 梵正一声闷哼,魁梧的身躯因为剧痛而微微蜷起。 拔刀,鲜血四溅,沾到了沈墨的衬衣领口,衬着那张邪佞的脸,说不出地妖异冷魅。 “我会杀了你。”沈墨将染了血的匕首扔在地上,像是通知一样宣告着对方的最终结果。 低着头的梵正猛然间抬手回击,袭向沈墨的脸,可子弹却早一步击穿了他的手臂,牢牢地钉在他的身后的金属面上。 看着梵正痛的蹲趴在地方,沈墨面无表情地用枪抵住他的肩膀:“你跟司徒皇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杀他?” 梵正咬牙,行有行规,雇主的身份他们是绝对不能泄露的,否则他在这一行就干不下去了。 子弹穿进肩胛骨的时候只听到裂帛般的骨碎声,沈墨手中的枪装了消音,根本不会引起外面任何人的注意,这一切都被锁在了电梯中,血,枪,还有匕首……没人会知道。 “你的手应该废了,狙击枪也拿不稳了吧?”沈墨说着,枪口又对准了梵正的另一条手臂:“你应该是专业杀手吧?现在你的手已经废了,这辈子也就不用在这行混下去。不过你要是再不说的话,以后你连吃饭都会成问题了……” 梵正痛得满头冷汗,强壮魁梧的身材在一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少年面前,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反击。 梵正终于知道,他这回惹上了什么人,而陆锦扬又为什么会舍得拿出一百万美金雇他……其实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根本拿不到。 “这行有这行的规矩,如果我说了,我迟早也会被人干掉。”梵正索性不再挣扎,满身是血的在电梯里坐着。 沈墨皱眉,俯身靠近梵正:“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沈墨附在梵正耳边,轻轻地说了那个人的名字,而梵正亦是慢慢瞪大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本来我不想杀你的。”沈墨起身,从梵正怀里抽出司徒皇的照片,抚去上面沾染上的血迹,小心翼翼的放进西装口袋里:“可是你动了我最爱的人,死十次都不足惜。” 梵正愕然,却也知道自己终究逃不过这一劫,喘着气问道:“我想死的明白点,所以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沈墨闭了闭眼睛:“说。” “他花钱雇我杀人,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杀不了司徒皇?” 沈墨抿了抿唇,看着梵正的眼神微冷:“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的眼神很好,枪法也够准。” 梵正的眼底有什么在浮动,但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闭上眼睛往后靠着,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叮……’电梯门被打开,沈墨边用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边从里面走出来,而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梵正,则一手握着枪,除了胸口跟肩胛骨的伤口外,鲜血正从眉心的洞口汩汩流出。 电梯门再次被合上,沈墨将染了血的手帕塞进口袋里,走出大楼。 “去季医生那里。”沈墨上了车,脸色白如纸张,覆在腿上的右手不停地颤抖。 路西法深吸了口气,伸手握住沈墨颤抖的右手,除了凉,还是凉:“没事吧?” 沈墨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眉头紧皱:“我不后悔。” 第211章:群架 “在冷冻里放置个两三天,不会有什么问题。等到时候找到了地方,就送过去处理掉……嗯好,一切你看着办吧。” 季云扬刚挂完电话,转身就看见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瞪着自己,吓得他浑身一颤,差点没心脏病发作:“小野猫,你站在我背后干什么?” 沈墨二话不说地揪住季云扬的衣领,红着一双眼睛怒声吼道:“谁让你把他放进冷冻柜里的!谁让你处理掉他的!!” 季云扬被沈墨吼得莫名其妙的,不禁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不把它放进冷冻柜里,会腐烂的。” “谁说他会腐烂的!把他拿出来!拿出来!”沈墨疯了似的抓住季云扬就往墙上顶:“你没得到我同意就敢把他送进冷冻里,你这个混蛋!”沈墨说着,拳头脚尖就往季云扬身上招呼,季云扬挨揍挨得莫名其妙,旁边的人看的也是莫名其妙,不消一会儿功夫,季云扬脸上就多了几道红印子,鼻血更是‘腾腾腾’地往下淌,可沈墨却丝毫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揪住他的衣领就一阵乱拍乱打:“谁说他死了!他不会死的!他跟我说他没事的!!!你们这些骗子,把他还给我!快把他还给我!!!” “小小小……小墨!”听见楼下大吵大闹的路砚生匆匆赶来,只见自己老公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心里一疼,赶紧上去拉架:“小墨你别打了!扬他受伤了!” “他把我的皇送进冷冻柜里,我不会放过他!”沈墨完全打红了眼,不要说是路砚生上来拉架,就算是路西法,他都照打不误:“把他还给我!你们把他还给我!” 旁边看戏的人见路砚生都被挠了,也晓得情况不对,立马上前劝阻。 “别以为仗着人多我就会怕你们!季云扬,你把皇还给我!”沈墨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逮住一个就开始动拳头,一阵混乱之中衣服也被人扯开,胸前斑驳湿染的血迹登时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不禁松了手,怔怔的望着发了狂似的沈墨冲向季云扬…… “小墨,你身上怎么都是血?受伤了?”路砚生被沈墨在脸上挠了几下,微微有些红,但没有季云扬那么惨,此刻看着沈墨胸前的一大滩血迹,眼睛瞪得老大。 “还给我,把他还给我,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沈墨揪着季云扬的衣服就猛烈的摇晃着,季云扬差点被他晃得脑溢血:“谁谁说卡洛斯死了?” 沈墨立即松开季云扬,布满血丝的水眸中一片惊喜:“他没死?你说他没死?” 季云扬仰头遏制住自己的鼻血:“我什么时候说他死了,是你自己你一进门就冲过来说他死了。” “那你说把他送进冷冻柜……” “那是我家老婆好心买了一大车肉送去给福利院,问我现在先存放在哪里!” “……” “难道做好事都要被打?” “好了扬,谁让你说话不清不楚,害的小墨误会了。” “老婆,是我被打了,你看,流血了……” 沈墨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几步:“我……对不起,我刚才听到你说还以为……” “没关系的小墨,换做是我我也会跟你一样的。”路砚生心疼地用棉球塞住季云扬的鼻孔。 “那皇?” 路砚生指了指楼上客房:“在上面,已经没事了。” 沈墨有些手足无措,再次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转身冲上楼。 路西法跟上。 “喂,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看着我被人打都不过来拉一把?”季云扬指着路西法不满地大叫。 路西法瞥了季云扬一眼,微微弯了弯腰:“不好意思,当时没拦住。” “……” 沈墨冲进司徒皇休息的客房,坐在床头的沈萧便如惊弓之鸟般迅速弹开,站到一边低着头:“少爷,您来了。”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沈萧刚才是拉着皇的手? 沈墨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走近床边:“皇没事了么?” 沈萧还是低着头,声音不像往常一样冷冷的,倒是有种做贼心虚的底气不足:“季医生是这么说的,调养几天就会康复……那我先出去了。” “小萧。”沈墨叫住几乎是夺门而出的沈萧,背对着他,没动。 沈萧脚步一顿,脸上有些仓惶之色:“少爷,还有事么?” “刚才的事我会当做没发生过,没有下次。” “是,少爷。” “出去吧。” 路西法看着沈萧出来,眼神有点凌厉,却也没说什么。 床上的男人虽然沉睡着,可眉宇间的硬朗跟威严还是不减半分,根本不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的样子,仿佛就是睡着了,下一秒就会突然醒来,将自己抱进怀里,温柔地吻着……沈墨将司徒皇裸露在外的手放进被子里,轻轻掖好:“小萧到底是什么来历?” 路西法抬头看了沈墨一眼,很快便又恭敬地低下去:“他是少爷在‘黑冥’里救回来的孩子,可能……”路西法顿了顿,接下去说道:“就是在那个时候对少爷上了心。” 沈墨微微皱眉,看向路西法:“皇也知道?” 路西法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低声说了一句‘阿诺清楚’,便没了下文。 “我这辈子最讨厌人家背叛,尤其是被信任的人背叛。”沈墨的话锋突然利了起来,让路西法都忍不住有些吃惊。 在司徒皇床边坐下,沈墨伸手轻轻地抚着他的鬓角:“我不担心皇,但你帮我看好了小萧,他既然能为了皇的一句话从训练营里活着走出来,我就不信他能收得住那份心。” “如果担心的话,我可以将他调回去。” “或许是我多想了。”沈墨摇头,语气有些复杂:“小萧这个孩子我挺喜欢的,不想因为这件事就草率的将他调走,你帮我多留心着他,即便我不介意他对皇有什么想法,可按照皇的脾气,要是知道了,这孩子可能就毁了。” “是。” “路西法。”沈墨平静地叫了一声,看着司徒皇的眸光有些深沉:“这件事是陆锦扬派人做的。” 路西法一怔,金边镜框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他想对付少爷?” 沈墨点头,语气中满是自责:“是我逞一时口快,没有想到会给皇招来这样的祸端。我忍了那么久,再忍一忍,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个时候全说出来呢?”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沈少爷也无须自责,早来晚来,都是一样的。” 沈墨苦涩地笑了笑:“路西法,你真不会安慰人。” “因为沈少爷是不会让少爷的血白流的。”路西法说得极轻,却一字不拉的听进了沈墨耳朵里,沈墨笑着挑唇,抬头看向路西法:“为什么这么说?” “少爷一出事,您连最害怕的事情都做了,这点公道您就一定会替少爷讨回来。” 沈墨低头笑了笑,眼底尽是厉色:“欠债要还,天经地义。” “其实少爷这段时间除了忙家族里的事情,还在部署怎么对付陆氏。” “对付陆氏?”沈墨心里微惊,家族里的事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他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安危,现在还帮自己想好了怎么对付陆锦扬……怪不得他连给自己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可自己当初还埋怨他,跟他闹脾气…… “原本就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而现在,这个时机已经到了。” “什么时机?” “叶氏。” 沈墨皱眉:“你是说陆锦扬想要进军房地产市场的那件事?” 路西法点头:“陆氏里少爷都安排好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分散陆锦扬的注意力,等他忙着抢夺叶氏市场份额之时,我们就可以趁机对付陆氏。” “可他想吞房地产那块肥肉,也要看叶家想不想给。”想到之前自己在停车场威胁过陆锦扬的那件事,沈墨便有些后悔。不过依照陆锦扬的脾气,他想得到一样东西必定会不择手段都要搞到手,他现在不动,晚一些时候还是会动,只是叶擎素来倔脾气,想要把半壁江山拱手让出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氏一倒,到时候还怕拿不回叶家的东西么?” 沈墨心中一颤,看向路西法的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你是想让我去说?” 路西法笑而不答,妖异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沈墨深深地吸了口气,握住司徒皇的手不禁紧了紧:“你去叶家一趟,把安念接过来。” “是。” 第212章:说服叶擎 加护病房里一片静默,安念在床头坐着,沈墨在床边站着,等待叶擎给出答案。 许久,叶擎才动了动手指,安念便立刻将耳朵贴到他嘴边,听他喑哑破碎的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音。 “小墨,我爸说他同意你的做法,先将一半的市场让出去。”安念听完叶擎的话,便立刻给沈墨复述。 沈墨点点头,说不惊讶那是假的,自己虽将计划跟叶擎说了一遍,却也没奢望他能立刻给出答复,毕竟这一半的生意让出去,就动了叶家在房地产市场的根基,到时候对付陆锦扬不成功,那些让出去的市场就收不回来了。 “我能跟伯父单独说几句话么?” 安念起身:“那我就在门口等着。” “嗯。” 等安念出了门,沈墨才在叶擎床边坐下,一股难闻的味道便从叶擎身上发出,虽由于经常换药而气味淡了点,但总是有点刺鼻……沈墨心里有些难受,双手覆上叶擎缠着绷带的手,慢慢合拢:“伯父。” 叶擎的手指动了动,沈墨便立刻心领神会,将耳朵附了上去。 “小……小墨,你有几成……几成把握对付他?”叶擎的声音比沈墨想象中还要喑哑难听,就仿佛是喉咙口被什么东西割划着,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疼痛的颤音,直到他问完那句话,沈墨就只听到他低低的喘息声,‘吼吼——’地像极了受伤的野兽,在痛苦中艰难求生。 沈墨遏制住心中的疼痛,低声回道:“最多五成……伯父,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怪您。” ‘吼吼——’的声音沉重了几分,叶擎低喘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开口说话:“我现在这……这样,已经保不住……保不住叶氏了,叶程跟安念又……又经验尚浅,根本不能……跟他抗衡……”叶擎话未说完,已经疼得直吸气了,沈墨在他旁边,几乎能听到肺里发出的挤压声,好像随时都会因为吸氧不足而萎缩坏死。 “伯父,您慢慢说,我在听着。”沈墨不敢去碰叶擎缠满绷带的身体,那种淡淡的焦灼味已经让他气愤地握紧了拳头……让一个在房地产界呼风唤雨的人物变成此刻这样生不如死,陆锦扬的心到底有多狠? 叶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声音又虚弱了几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不如交由你放……放手一搏,一定……一定要保住安念跟叶……叶程,尤其……尤其是叶程,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他……” 沈墨咬牙点头:“你放心吧伯父,我说什么都会保住安念跟叶程。” 叶擎没说话,可那微不可闻的哽咽声却是真真切切地传进了沈墨耳朵……沈墨从没见过这位长辈软弱过,可能连他最宠爱的小儿子,都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这样哭过。 当沈墨走出加护病房的时候,眼眶霎时湿润了起来,在外面等着的安念见状,立即担心地拉过他坐上长椅:“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眼睛红了?”安念蓦地瞪大双眼:“难道是我爸他?” 沈墨拉过安念伏在他肩头,轻轻摇了摇头:“伯父没事,只是睡着了。” “吓我一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安念边叨念着,边轻拍沈墨的后背。 沈墨抱紧安念的腰,声音低低地,有些闷:“小念,如果我这次输了,叶家的基业就会被我给毁了,到时候你会不会怨我?” 安念一怔,随即张手将沈墨抱住:“反正我一直很笨,打理生意的事情根本做不来。叶程他去国外了,我相信凭他的实力,就算没了叶家,他也可以赚很多钱养活自己。” 沈墨被安念的一句‘很多钱’给逗笑了,从他怀里起来,笑着抿了抿唇:“一个叶氏集团,可是值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钱,多到你都数不过来。” 安念木木地吸了吸鼻子:“那一辈子也吃不完,还要担心被人抢走,还不如靠自己挣钱,自己赚的钱才能慢慢花一辈子。” 沈墨好笑,却也羡慕安念的坦然。他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切,爱人,孩子,家庭,他想过要放弃报仇,放弃这里的一切跟司徒皇好好过一辈子,可他想放手了,陆锦扬却攥紧了他,让他无法从这场漩涡中抽身……沈墨想想也觉得很可笑,他跟陆锦扬之间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谁想先抽身,谁就万劫不复。 ****** 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打开,手中空无一物的男人仰着头深吸了口气,唇角微微扬起……垂在两侧的手握了又放开,再握住,再放开,一直都在单调的重复着。直到最后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响起,拳头才猛地握住。 “林歌!上车!”红色拉风的跑车,在戒毒所门口百年难得一遇,而身为车主的美丽妇人,正朝铁门外面的男人招手:“林歌!” 林歌笑着闭上眼睛,完全没把打扮妖冶的明兰放在眼里,只是有那么一个人的名字,在他窝在这个生不如死的地方时,早已在心中默念了上千遍,上万遍…… 沈墨。 “叫你上车没听见么!”明兰将车开到林歌面前,颐指气使地瞪道。 林歌笑了笑,没理会明兰,径直往前走。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专程来接你的,你看看连你家人都没来,只有我一个来接你!”明兰边开车跟着,边气愤地叫喊。 林歌停住,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明兰:“多亏了陆夫人,我才能提前一个月出来。” 明兰停下车,摘下墨镜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要不是为了锦扬,我根本就不会找门路把你弄出来。” 像是不介意明兰的侮辱,林歌笑着走近:“我们只是合作,你帮了我,我很快就会还给你,到时候我们就两清。” “还?”明兰哂笑:“说得倒容易,你有这个本事么?” “我要是没这个本事,你也不会把我弄出来了,是不是?”林歌二话不说就开了车门,在明兰旁边坐下:“赔本的买卖,你陆夫人什么时候做过?” 明兰挑了林歌一眼,哼笑道:“短短几个月,沈大少爷果然不一样了。” “陆夫人还是老样子。”林歌不痛不痒地笑道。 “你!”明兰气得浑身发抖,可对着林歌‘你’了半天,他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明兰也只好压下怒气,讪讪地瞪着他:“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墨要把你送进去了,你还真适合呆在里面。” “我没空跟你废话,我住的地方安排好了么?”林歌的嗓音瞬间一沉,不带一丝感情。 明兰颇为不悦地皱了皱眉,却还是不服气地哼道:“你放心,早就安排好了,不过你答应我的事……” “我会去做。” 明兰气得脸色铁青,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斜挑着林歌:“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喜欢锦扬的,你为什么现在又会帮我?”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找一个人报复。” “你是说沈墨?”明兰将信将疑地看着林歌:“可这跟你帮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可别忘了,锦扬身边要是没了贺宇,他就更会抓着沈墨不放。沈墨在锦扬心里是什么地位,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林歌朝她笑了笑,可眼底却是冰冷一片:“那又怎么样?只要沈墨不喜欢,锦扬再追着也没用,到时候你不就有机会了?” “你是真的想帮我?难道不是想借机会除掉贺宇,跟锦扬在一起么?” 林歌面带讥讽地瞥了明兰一眼,将头偏向一边,闭上眼睛小憩:“到时候你再派人除掉我,不就高枕无忧了?” 被林歌一语道破心思,明兰脸上有些挂不住,便也不再说什么,戴上墨镜就踩了油门,绝尘而去。 第213章:得知明兰带走林歌 叶氏集团退出一半房地产市场的消息一经散出,叶氏在港城房地产界的垄断地位就立即被打破,随着房地产界新贵陆氏集团的进驻,叶氏集团的股票在一夜之间跌至谷底,而叶氏也遭受了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商业危机,甚至有报刊杂志直接发出‘昔日地产帝国走向没落’的大胆言论,暗示叶氏将辉煌不再。 “少爷,您的衣服我已经替您送过来了。” “放着吧。” “好……那少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负责送礼服过来的沈家佣人抬头望了一眼窗边站着的沈墨,才几天功夫没见就又瘦了一大圈,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好像随时能被窗外的风刮走似的,令佣人止不住的心疼:“少爷。” “恩?”沈墨转身,见佣人还没走,不由得笑了笑:“怎么了?” “少爷,您是不是最近休息的不太好,都收了一圈儿了。” “有么?”沈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调侃道:“瘦了好,瘦了人也精神。” “张妈要是知道少爷您瘦成这样,肯定要每天熬了汤送过来逼着您喝了。要不您就回家住吧,老爷也经常惦记您呢。”沈墨从来不会端少爷架子,所以佣人们在他面前也不会显得拘束,开开玩笑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在张妈面前,他们可都不敢,谁都知道张妈是把少爷心头肉来养的,容不得他人半点欺负。要不然,张妈手里的拐杖可不是吃素的。 “我跟季医生约好了要多住几天,过阵子就会回去。”沈墨笑了笑,走到沙发旁坐下:“对了,家里一切都还好么?” 佣人点点头:“老爷就是常念叨少爷您,其余没什么事。不过……” 沈墨倒着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佣人:“不过什么?” “前几天老爷跟太太去戒毒所看大少爷,没见着,说是大少爷不想见。太太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今儿个陆少爷办的酒会,太太也说不去,老爷就一个人去了。” 沈墨微微皱眉:“有没有问大少爷是什么情况?” 佣人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老爷和太太都没有提起过。” 沈墨没说话,盯着茶杯的眼神有些沉。 “对了少爷,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家里的司机过来接您去陆家?” “不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少爷。” 等佣人一走,路西法便进了门:“车子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沈墨坐着没动:“路西法,帮我联系秦道,我要先去戒毒所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事有蹊跷,我想亲自去一趟。” 路西法点头:“我立刻去联系。” ****** “林歌本人拒绝任何人探视,所以不好意思啊沈总……”戒毒所所长将茶杯递到沈墨面前,红光满面的笑着。 沈墨也不着急,起身打量着所长办公室内的摆设:“亲属也不能探望?” 所长抽了根烟递给沈墨,沈墨摆了摆手,示意不抽烟。所长就自个儿叼着烟抽了起来:“按照规定,这亲属是能进来探视,不过他本人不愿意出来,我们也不好强迫他。” 浓重的烟味让沈墨微微皱了皱眉,脸上却仍是笑着:“那我就在他宿舍外面看一眼,不进去打扰他。” 所长‘啪嗒啪嗒’地抽着烟,浓眉紧锁:“这不合规矩,要不沈总你过几天再来?没准那时候他就想出来见人了呢?” 沈墨转向所长,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但随即又恢复笑意:“我只是担心我大哥的身体状况,过来看看他有没有事,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沈总你放心吧,我们所里有专业的医护人员,而且会对戒毒人员作定期的身体检查,以确保他们的身体健康。” “这么说,连看一眼都不行了?” “不是我不想给沈总你面子,只是这规矩定在那里,我也不能改啊。” “谁说不能改的?”秦道连门都没敲就直接闯了进来,身后跟着所长的下属,追在他屁股后面想赶他走:“你不能进去,这是所长的办公室,没有允许你是不能……” “秦、秦局长?”所长的一张脸顿时吓得雪白,赶紧拼命朝自己的属下使眼色,可那呆头愣小子像是看不到似的,连拉带拽地想把秦道赶出去。秦道站着不动,任凭那缠人的小子拖拽自己,看得旁边的所长是一身冷汗,恨不得直接上去给那没眼力界的小子几巴掌。 “张所长,你的下属倒是挺尽忠职守的啊?”秦道像拎小鸡似的一把揪起那小子的胸脯,将他扔到了所长面前,那人还想要冲上来,却被差点吓得心脏病发作的所长赶紧拽住后衣领,拖着他就往身后藏:“秦局长,您、您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秦道斜睨了一眼那突然安静下来的小子,冷声笑道:“张所长,你儿子倒是挺有趣的,怎么连你这个老爸的皮毛都一点没学到?” “爸,他他他是……”那小子也愣了,低头去瞅他老爸,气得所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之后赶紧去跟秦道赔不是:“秦局长啊,您看犬子他不懂规矩,得罪了您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他……” “行了!”秦道不耐烦地打断所长的话,伸手捞过沈墨的肩膀拍了拍:“没见到人?” 所长跟他儿子齐齐瞟向打在沈墨肩膀上的那只手,眼睛瞪得老大。 沈墨无奈地耸了耸肩:“张所长说规矩难改,恐怕今天是见不到人了。” 秦道眼神一凛,凌厉地扫向瞅着他那只手的父子俩,吓得两个人浑身一颤,都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规矩难改?”秦道眯了眯眼,锋利的眼神能在张所长脸上射出几个洞来。 张所长赔笑:“秦局,这也不能怪我,是林歌他自己不想出来见沈总, 我也没有办法啊,您说是不是?” “哪间宿舍?”秦道压根就没想听对方的解释,直截了当地问道。 张所长面露难色地看看秦道,又看看沈墨,支支吾吾硬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秦道瞥了张所长一眼,眯着眼睛看向他旁边的儿子:“你说。” “我……”那小子偷瞄着他老爹的脸色,而碍于秦道在场,张所长又不能给他使眼色提醒,所以小的看老的,老的看秦道,气氛着实诡异地可以。 “说!”秦道一声暴喝,那小子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闭着眼睛跟倒豆子一样把话全部都倒了出来:“林、林歌已经不在所里了,早在几天前有个女人来接他,把他给接、接走了!” 沈墨的脸色顿时一沉。 秦道看了沈墨一眼,冷着脸走近那对父子:“谁接走的?” 那小子瞅瞅他老爹,小声地咕哝:“我也不认识,就一长得挺漂亮的女人,我爸见了她之后就把人给放了……”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张所长一张老脸都被自己的蠢儿子气青了,抬手就要揍他。 “他闭嘴,换你说。”秦道转向张局长,眼神冷厉到了极点。 张所长教训儿子的气焰顿时全没了,讪讪地低下头:“是陆世昌的夫人,李明兰。” 李明兰? 沈墨皱眉,她把林歌弄出去干什么? “这人还没到规定时间你就给放出去了,你胆子倒是挺大的。”秦道一副痞样地看着张所长父子,脸上虽是笑着,可这眼底却冷地可以:“那说说,她给你什么好处了,能让你们父子知法犯法?” 张所长一听,差点没直接给秦道给跪了,赶紧哀求秦道:“秦局长,这事跟我儿子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以为只要瞒过一个月就没事了,可没想到……” 秦道冷笑着哼了哼,转身看向沈墨:“现在人没了,要不要我帮你找回来?” 沈墨抿唇,深深地吸了口气:“找回来也没用,他想方设法要逃出去,我就算把他找回来了,他也照样可以逃走。” 秦道皱眉:“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沈墨苦笑着摇摇头:“不过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第214章:刺激陆锦扬 成为地产界新贵的陆氏一夜之间声名大噪,仅仅是一场酒会,便云集了众多名流政客跟富商巨贾,媒体记者更是蜂拥而至,竞相追逐那些被光环笼罩的名流,一时间,陆家门庭外人山人海,而陆家人的风头更是一时无两。 楚凌风走出阳台,将手里端着的饮料递给沈墨:“陆锦扬现在真是今非昔比了,开个酒会都比竞选还要隆重。” 沈墨笑着接过:“市长大人都来了,怎么会不隆重?” 楚凌风笑了笑,端着酒杯扫视楼下热闹非凡的闪光灯:“陆锦扬都亲自送帖子上门了,我爸也不好拒绝。” “那你呢?”沈墨背靠着阳台,举着酒杯轻轻晃荡,那淡色的液体便在灯光之下裹上一层溢彩的流光,美得有些不真实:“听说你也准备开公司了?” 楚凌风的笑始终温润如昔:“原来在小墨心里,我也是里面那群人中的一个。” “什么样的人?”沈墨歪着头看楚凌风,眼底满是笑意。 楚凌风笑着喝了口酒,并没有作声。 沈墨转身伏在阳台上,边喝着饮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底下的人群:“最近有跟叶程联系过么?” “一个礼拜之前有通过话,说是生意已经上了轨道,以后会很忙。” “还记得李菲么?” 楚凌风低头笑了笑,侧过身看着沈墨:“怎么会提到她?”如果沈墨不提,楚凌风几乎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那个大学里总喜欢跟在自己后面的女孩子,干净柔和,总喜欢用一种类似于崇拜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最重要的是,她是沈墨的同班同学,这是楚凌风唯一不能抗拒的理由,所以当他跟李菲在一起的谣言满天飞时,他都没有想过要去澄清,免得沈墨跟她遇见时会感觉到尴尬。不过现在听沈墨提起李菲,楚凌风心里难免有些愧疚,一个女孩子放下架子追求了他三年,他却始终没给她任何回应。即便到她毕业之后说要去美国,楚凌风都未曾出面去送她,更别提有什么联系…… “前阵子她联系过我,说是在美国遇上了叶程,而且对叶程手头上的几单生意都很感兴趣,想投资跟叶程一起合作。”沈墨说着,转头朝楚凌风眨了眨眼睛:“李菲还很关心你这个学长呐,问我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你猜我怎么说的?” 楚凌风佯装烦恼地皱了皱眉,可脸上却仍是一派温润的笑意:“不会是急着想要把我这个学长推销出去吧?” 水眸微眨,隐隐闪现出几分狡黠,令楚凌风不由得有些晃神。 “学长有了意中人,正在稳定交往之中。”看着楚凌风失神的样子,沈墨得意地挑了挑眉,大有‘不用感谢我’的意思。 楚凌风回神,苦笑着扶了扶额:“这下子糟了,万一人人都知道我有了意中人,还在‘稳定交往之中’,那岂不是以后都没人敢来找我了?” 沈墨笑着睨了他一眼:“放心,堂堂市长公子还怕没人找?” “什么没人找?”笑谑的声音刚落,陆锦扬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剪裁合宜的黑色西装,衬得他原本就修长匀称的身材更是出众完美……他人一在阳台露面,下面的闪光灯就齐齐朝向这边,对准这位年轻有为的地产界新贵捕捉镜头。 不知道陆锦扬是不是故意的,在那么多镜头前竟揽了沈墨的腰,丝毫不介意下面的惊呼声跟频频作响的闪光灯,俯身亲密地与沈墨耳语起来:“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虽说是耳语,在一旁的楚凌风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而陆锦扬的眼神似乎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朝向他,表面上像是善意地打招呼,可在楚凌风看来,他在沈墨腰间愈发收紧的手跟附在沈墨耳边愈近的距离,倒像是在对他宣誓沈墨的所有权。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开玩笑。”沈墨对陆锦扬十分明显的动作也不排斥,转头笑着看他:“你不在里面招呼客人么?” 一丝复杂的光芒在陆锦扬眼中转瞬即逝,很快便又恢复到处变不惊的状态,一派优雅从容:“你是我最重要的客人。” 沈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句话要是被下面的媒体记者听到了,可又能成为轰动全城的新闻头刊。” 陆锦扬优雅勾唇,转向楚凌风:“那楚少就做个见证,看看明天这头条会不会是我跟小墨两个。” 温润的眼中始终波澜不惊,就跟楚凌风本身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和谦恭,却又隐藏着不可测的睿智,令人无法看穿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楚凌风低头笑了笑,将酒杯搁在阳台上转身离开:“我该去找我爸了,先失陪。” “你何必给凌风难堪?”看着楚凌风独自离开的背影,沈墨笑得有些不是滋味。 陆锦扬眯了眯眼,转头盯着沈墨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小墨,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我不是你的敌人。” 沈墨望了他一眼,不动神色的从他怀里挣开:“你明知道凌风喜欢我,所以你就给他难堪,让他下不来台?” “他对你真那么重要?”陆锦扬虽保持着优雅与风度,可声音却已经沉了下来,带着些许不悦。 沈墨仰头喝光了杯子里面的饮料,喉结微微动了动:“重要又有什么用,安念,叶程,现在又是凌风……”沈墨自嘲似地笑了笑,偏过头看向陆锦扬,水眸之中泛起一片迷离:“对我重要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陆锦扬皱眉:“过程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跟你分享这一切的成果。难道在你心里,我连他们都比不上么?” 沈墨哂笑,眼神微微眯起:“对我来说,过程就像喝酒一样,慢慢喝,才能品尝出其中的味道。可如果喝得快了,别说味道尝不出,连胃都可能被烧坏了。你说你想跟我分享你的一切,但你却从来没问过我愿不愿意跟你分享……”沈墨将空酒杯放进陆锦扬手里,低声轻笑:“如果你是我,别人夺了你好朋友的东西要来跟你分享,你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分享么?” 陆锦扬将酒杯连带着沈墨的手一起握紧哎掌心里,慢慢用力:“商场如战场,你不抢不夺,你的好朋友就会来抢夺你的。在商场上没有对错,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懂不懂选择,看你心里想不想要。” “那如果现在占有地产市场的不是叶氏,而是沈氏,你是不是也照样会下手?”沈墨看着陆锦扬的眼睛有点亮,里面包含的太多东西都让陆锦扬感觉到不舒服。这样的注视会让陆锦扬觉得跟他的距离遥不可及,甚至于还能从他的目光里面看出怜悯跟同情,就仿佛他陆锦扬是只可怜虫,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见陆锦扬看着自己不说话,沈墨便笑着抽回自己的手,水眸又恢复了常态,清亮且笑意十足:“有些事你越是想假装成不知道,心里就记得越清楚。况且上次我们应该都说的很清楚了,你又何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故意在我面前给凌风难堪?更何况叶程始终是我的朋友,叶伯父也是我尊敬的长辈,现在叶家弄成这样,你以为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陪你一起庆祝?” 陆锦扬一言不发,眼神紧紧盯住沈墨。 “你刚才不是问我在我心里,你跟他们谁比较重要么?”沈墨笑着挑了挑唇,目光之中带着几许邪气:“等什么时候一切能回归到原位了,我才能回答你。不过此时此刻来说,叶程跟安念应该是最重要的,我不能失去他们……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会下去跟伯父打完招呼就走。”沈墨说完,便朝陆锦扬笑了笑,转身离开。 “怎么?跟小墨吵架了?”沈墨一走,穿着艳鳢的明兰就端着酒杯走了出来,七八个月的身孕已经很明显了,可穿着专门定做的昂贵礼服,却仍旧能让这个美艳出众的女人成为焦点。 陆锦扬面色如霜地瞥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就要走。 “恋人之间闹闹脾气很正常,过些天就能和好如初了。”明兰也没阻止陆锦扬离开,只是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晃着:“不过按照锦扬你的个性,那些挡在前面的人,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陆锦扬眼底陡然闪过一丝冷意,脚步连停都没停,径直进屋。 “沈墨那小子还真是不知好歹啊。”明兰将晃着的酒杯放在唇下轻轻抿了一口,妖媚十足的眼睛里尽是讥讽跟不屑:“不知道他那个大哥准备的怎么样了……” 过了今晚,沈墨自动退出,贺宇消失,谁都不会再来跟她抢锦扬了。 第215章:司徒皇的奶奶 “我见到明兰了。”一上车,没等路西法开口,沈墨就沉着脸色说了这么一句。路西法怔了几秒之后随即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沈墨:“看来连陆锦扬都不知道她把林歌从戒毒所里弄出来了。” 沈墨若有所思地咬了咬下唇:“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路西法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令沈墨微微皱眉……共同的敌人?现在能成为林歌眼中钉的,恐怕除了自己还真没有别人了,而明兰也不止一次两次的在自己面前暗示过她跟陆锦扬的关系。这么说来,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是准备对付自己了? 沈墨心下冷笑,抬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回季家吧。” “恐怕现在不行。”路西法没有像往常一样服从命令,这让沈墨有些惊讶,不禁抬头朝他看去:“什么意思?”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您想先听哪一个?” 沈墨直起身,眼神微凛:“跟皇有关?” 路西法点头。 “那就先听好消息。”沈墨二话不说就选了‘好消息’,路西法这个人他了解的很,一般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坏’,那肯定是坏到一发不可收拾了,沈墨想来想去,还是先不听的好。 “少爷醒了,而且身体状况很好。” “皇醒了?”沈墨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立即掏出手机要给司徒皇打电话,可路西法却伸手拦住了他:“坏消息就是,老夫人来中国了,现在就在季家。” 沈墨的手顿时一颤,抬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路西法:“皇的奶奶?” “意大利那边的情况老夫人都已经知道了,所以很生气。” “……”沈墨握着手机的手心在冒汗,他曾经在心里偷偷想过很多次会与司徒皇的奶奶碰面的场景,却没有想到她会来的这么突然,而且是在司徒皇正受着伤的时候……沈墨心跳如鼓,万一她把自己想成是害他孙子受伤的罪魁祸首,那自己要想跟司徒皇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岂不是更难上加难了? 见沈墨抿着唇不说话,脸色也微微有些苍白,路西法也不能再保持沉默,故作不经意地将自己的想法透露给了后面胡思乱想的人儿:“其实少爷已经稳定了局势,就算老夫人再怎么不甘心,现在也不敢强迫少爷做任何事。况且……”路西法顿了顿,声音微低,却足够能让沈墨听得清楚:“您肚子里已经有了美第奇家族的骨肉……” 沈墨一怔,秀眉紧紧蹙起:“这样也行?” 路西法干咳了一声:“还有,老夫人喜欢强硬一点的孙媳妇。” 沈墨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路西法,许久才对着他悠悠地冒出一句:“你确定皇的奶奶不会计较孙媳妇的性别?” ****** 坐在床边沙发上的老妇人虽已年过七旬,一双眼睛却是精明锐利,即便在与司徒皇对视的时候,仍是镇定自若,没有丝毫惧色。而如果仔细看的话,老妇人保养得宜的脸竟跟司徒皇有几分相似,就连端坐在那里的气势,都跟司徒皇的强势霸道如出一辙…… 漆黑的眸子里一片沉静,定定地看着床边的老妇人,此刻的司徒皇犹如暂时敛去锋芒的黑豹,静谧而又危险万分:“奶奶。” 老妇人同样回敬强悍精明的目光,嘴唇微动,大有几分叱咤风云的气势:“你现在已经是美第奇家族的家主了,不必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我。” 司徒皇扶着受伤的右肩坐起,眼神沉凛,不染一丝情绪:“我没想过要凌驾于您之上,所以您还是我的长辈。” “其实只要你跟Knis结婚,美第奇财团早晚都是你的,何必这么着急?”老妇人说话掷地有声,即便是跟自己的孙子说话,都隐隐带着纵横商场的傲气跟冷静。可说话归说话,当老妇人的目光看向司徒皇右肩上的绷带时,也跟普通妇人一样,流露出一丝担忧。 司徒皇抿直了唇线,黑眸定定地望着老妇人:“我不会跟Knis结婚。” 老妇人眼底的忧色瞬间敛去,换之以严厉冷冽的神色紧紧盯住司徒皇:“这是家族之间的约定,身为继承人你没有资格反对,也没有任何借口逃脱你所要付出的义务。” “我已经是美第奇家族的家主,规定由我来改,这您知道。” “卡洛斯,你不能这样做,两大家族的约定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我已经决定了,奶奶。” 老妇人握着拐杖的手泛着青筋,可尊贵雍容的气质仍不减半分:“卡洛斯,你太任性了。” “请原谅我这一次,我必须给我所爱的人保留所有尊严。”司徒皇低头,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请求,这是他从未对任何人做过的妥协。美第奇家族的继承人,从小就被当成绝对的权力拥有者来培养,他可以对任何人不敬,他说的话就是除家主之外最高的命令……他可以轻易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也可以毁掉他眼中任何看不惯的东西,他的存在就是要成为至高无上的王者,目空一切,不必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偏偏他却对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上一任家主低了头,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老妇人眼中的悍色跟精明瞬间褪去,泛着青筋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司徒皇的肩膀,然后握住:“卡洛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司徒皇没有抬头,甚至伏地更下:“抱歉,可我必须那么做。至于美第奇财团,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力量。” 满是皱纹的手在司徒皇肩膀上来回抚摸,老妇人久久没有说话,而司徒皇也是伏着身沉默,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 “扬,你说皇在里面会不会有事?”躲在门外偷听的路砚生悄悄地拉了拉季云扬的衣服,一双大眼睛水漉漉的,看得季云扬心里一阵骚动。 季云扬伸手揽过路砚生的腰,边往他耳边贴上去边趁机偷香:“能有什么事,打起来她哪是卡洛斯的对手。” 路砚生用大眼睛瞪了他一眼,鼓着腮帮子表达不满:“什么打起来,她可是皇的奶奶!” 见自己老婆生气了,季云扬赶紧搂住他小声哄着:“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宝贝别生气。” “不过真的会打架么?”路砚生眨了眨大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季云扬,惹得季云扬是小腹一阵一阵地发紧:“哪能啊,美第奇家的老夫人虽然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可卡洛斯毕竟是他亲孙,按照美第奇家族的规矩,这继承人是打不得,骂不得的……” 路砚生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皇从小没挨过打?” “小时候被雷奥斯揍过。”说起司徒皇小时候的糗事,季云扬倒是来了劲,在路砚生面前说起来就更是添油加醋:“那时候雷奥斯跟着他爷爷去意大利去做军事交流,在饭店里就跟卡洛斯遇上了,两个人当时五岁,从进电梯一直打到出电梯,最后电梯门开的时候两个人硬是没能出来。” “为什么啊?” “都被打得不能动了呗~~” 路砚生皱了皱鼻子,看着季云扬的眼神里满是复杂:“扬,你是不是故意抹黑他们两个?” “……” 就在季云扬被自己老婆逼问是不是夸大事实真相时,司徒皇房间的门开了,硬朗的老妇人拄着拐杖出来,神情威凛,目光在扫过门口的路砚生时,让路砚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赶紧往季云扬身后缩。 “老夫人。”季云扬护宝贝似的将路砚生藏在身后,笑嘻嘻地跟老妇人打招呼。 老妇人睨了季云扬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卡洛斯的伤势怎么样了?” “休养几天就能完全康复。” “我明天就要回意大利,替我好好照顾卡洛斯。”老妇人说完,没等季云扬答应就直接从他面前走过,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看得路砚生一愣一愣的,似乎不敢相信一位老人家都能有这样骇人的气势。 “还有,替我跟你父母问好。”拐杖的驻地声停了停,接着又规律地响起,直到老妇人走出大门,路砚生还伸着脑袋使劲儿瞧。 等老妇人一走,路砚生立马深深地吸了口气:“哇,好紧张……” “是不是跟卡洛斯很像?”季云扬笑着学了个老妇人看人的动作,逗得路砚生哈哈大笑。 “季医生!小路!”就在这时,沈墨匆匆从门外进来,见着楼上有说有笑的季云扬跟路砚生,立马跑上来:“听说皇的奶奶来了,怎么样?皇没事吧?” 季云扬搂着路砚生的肩膀笑了笑:“没事没事,刚走。” “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沈墨一听到季云扬说老人家走了,心情顿时有些失落。 “怎么了小墨?”路砚生瞧出了沈墨的不对劲,立马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季云扬,走向沈墨。 沈墨朝路砚生勉强地笑了笑,推门进去:“没事,我先进去看看皇。” “老夫人明天才会回意大利。”季云扬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令沈墨的脚步微微一顿,旋即便又朝里面走去:“谢谢。” 第216章:对付贺宇 “看清楚了么?”将手机扔给床上坐着的贺宇,林歌笑着靠在落地窗边,慢慢欣赏贺宇眼中流露出来的绝望 。 手机上播放的是一段阳台上的视频,而视频背景正是今晚举行酒会的陆家。 贺宇蜷缩在床头,没有半点生气的眼睛呆愣愣地看着视频上时而耳语,时而相拥的两个人……今晚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优雅英俊,侃侃而谈,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贵气从容。自己曾经偷偷抚摸过千百遍的眉好看的弯起,那双令自己深陷的眼睛此刻正深情地望着另一个男人,一个自己永远也比不上的男人。 视频上陆锦扬附在沈墨的耳边说着什么,沈墨在笑,陆锦扬就一脸宠溺的望着他……两个人的默契跟亲密,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要不是沈墨把我送进戒毒所,让我能静下来好好想些事情,我还真差一点被你骗了。”林歌环起双臂,哂笑着打量起在床头蜷缩成一团的贺宇:“还记得方竟么?” 贺宇没动,也没说话,就好像林歌说的事根本与他无关,他的目光只呆呆的停留在屏幕中的那个男人身上,绝望而又空洞。 见贺宇没反应,林歌也不去逼他,依旧靠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其实他说得对,那天你只要跟锦扬喊一声疼,锦扬就一定会来找我算账……”林歌抿唇哂笑:“可锦扬最后也没来找我,这件事也只字未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没疯。不但没疯,还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呆呆的目光里总算有了些许反应,贺宇从双膝里抬起头,眼神空洞的看向对自己笑着的林歌,仿佛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没有半点表情:“为什么?” “为什么?”林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突然就大笑了起来,知道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去擦:“你是问我为什么要你离开这里,还是想知道你装疯卖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啊是没能绊住锦扬的心?” “……” “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林歌笑着走近贺宇,神情倨傲的俯视着他:“锦扬的心一直都在沈墨身上,他能把你留到现在,无非就是因为你这双长得像沈墨的眼睛……嘶,说到这里,你们还真是有那么点像,连我这个亲哥哥都没法比呢。” 贺宇呆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你们……是兄弟?” “怎么?你的救命恩人没告诉过你,我就是他的亲大哥?”林歌得意的挑起贺宇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直视:“不过这并不重要,他没把我当大哥,我也从没把他当做是我的弟弟。血缘这东西有时候真讨厌,你明明很痛恨的人,到头来却突然变成了你的亲人……”林歌捏着贺宇下巴的手指慢慢用力,欣赏着从贺宇眼中露出的痛苦之色,林歌笑得越发兴奋:“你说他有什么好?论相貌,我不比他差,论能力……唔,可能比我高那么一点点。但他凭什么从小就可以在沈家长大,衣食无忧的做他的小少爷,而我确只能在肮脏污秽的夹缝中求生存?呵,呵呵……”林歌捏着贺宇下巴的力道一松,改为轻轻摩挲,这比直接的折磨来得更可怕,好像他一不高兴,修剪圆润的指甲便会深深嵌进贺宇的肉里:“这些我都可以忍,而且我也忍下来了,我杀了林耀军,我让他永远都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贺宇脸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歌,在他印象中,林歌应该还是那个单纯漂亮的少年,看见人会脸红,做错事会不停地道歉,有人跟他说话他会比收到小费还高兴……可为什么,他曾经想要保护过的少年,会变得这么可怕? “哈?我居然把杀了林耀军的事告诉你了……”林歌故作吃惊的瞪大双眼,却又在下一秒大笑出声,猛地一把揪住贺宇的领口,将他拖到自己面前:“害怕么?别怕,这可是多亏了你是你去求锦扬帮我找律师,我才有可能离开监狱的啊?”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那应该是怎么样!”林歌拽住贺宇的衣领将他往上提,眼神陡然变得恐怖狰狞:“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忍,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可以做,包括杀人!可最后呢?我又得到了什么?突然有一天有人跑来找我,说我是他的亲生儿子,我是沈家的大少爷……哼,哼哼,可那又怎么样?脏了就是脏了,那些所谓的上等人就能看得起我了?那些下人就真的把我当做他们的大少爷了?没有,没有!”林歌声嘶力竭的吼叫着:“他们都看不起我,连下人都是!你不知道他们看我的眼神有多让人讨厌,我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都杀了!” “你错了,你真的错了……” “我没错!我不可能错!他们就是看不起我!他们眼里就只有沈墨!就只有沈墨!”林歌发了疯似的掐贺宇的脖子,眼底一片血红:“为什么他不爱我,为什么他要爱沈墨?沈墨他有什么好,为什么人人都把他当宝贝?不,他欺骗了锦扬,他欺骗了锦扬的感情,他跟司徒皇好了,他跟别的男人上床了……可小宇哥你知道么?他还去招惹锦扬,他那么贪心,有了一个司徒皇还不够,还要来抢我的锦扬……” “咳咳……”贺宇被林歌掐得脸色泛青,双手在被单上拼命地抓着。 “可为什么一个沈墨还不够,连小宇哥你都要跟我抢锦扬?”林歌咬牙切齿地等着喘不过气来的贺宇,眼里满是怨毒:“我给过你机会,但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小宇哥,你不能跟我抢锦扬的,不能……” “……你还像坐牢么?”贺宇一张脸憋得青紫,可看着林歌的眼神却异常明亮,令林歌不禁想起他在‘夜色’酒吧出事的那一晚,他明明被那两个老男人折磨的浑身是伤,却还是在他们身下帮自己讨小费……那时的眼神就跟现在一样,亮的能让林歌在他眼睛里看清楚自己。 林歌掐着贺宇脖子的手突然一松,脸上微微出现一丝懊悔。 贺宇软软的靠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跟我走,否则你留在这里有危险。”林歌在贺宇床边坐下,双手抱头,将脸埋进臂弯里久久没有抬起来。 “你真的爱他?” 林歌深吸了一下鼻子:“我比谁都爱他。” “……我跟你走。”贺宇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在林歌旁边缓慢的穿着鞋子。 林歌从臂弯里抬起脸来,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好好照顾他。”贺宇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连身上的睡衣都没换,就踉跄着走向门口:“你比我更有资格待在他身边。” “为什么?”林歌看着脚步虚浮的贺宇,突然很想伸手去扶他一把,可坐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动。 贺宇的手握上门把,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刹那间被掏空,只能紧紧攥住那唯一可以支撑的东西:“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很快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又有什么资格待在他身边?” “当心!”就在贺宇双腿一软倒下去时,林歌及时上前扶住了他,脸上出现罕见的急切,可却在对上贺宇温和的眸子时,又霎时变得冰冷:“你的下半辈子我会替你打点好的。” 贺宇笑了笑,望着那张床的眼里包含了太多东西:“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林歌刚想开口说点儿什么,却被床上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所打断。将贺宇扶正,林歌便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接听:“什么事?” (天都快亮了,事情还没办好?你到底在磨蹭什么?)明兰颐指气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就连站在门边的贺宇都听见了。林歌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快好了。” (锦扬正准备走了。)明兰的声音有些着急,却又竭力压低着怕人听见:(你还在陆氏?) “嗯。” (你在那里等着,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 林歌皱眉:“你来干什么?” (让你做点事你拖到现在,我当然不放心要亲自去看看,免得你把那肮脏的男妓给放跑了!) “……”林歌挂了电话,有些不敢去看贺宇的眼睛。 对于那个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是谁,贺宇没问,只是倚靠在门板上朝林歌虚弱的笑着:“我原本的结局是什么?” 林歌咬牙:“让你从这里跳下去。” 第217章:见家人 天刚亮,沈墨就在老夫人下榻的酒店大厅里等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见司徒皇的奶奶,可她离开的时间越是临近,沈墨就越觉得心慌,而且这种心慌随着他在大厅里等的时间越久,就越加的一发不可收拾,比他当初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怀了孕还要严重……可即便沈墨心慌到隔了两三秒就要朝电梯那边观望,却还是想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铁腕老人,让自己跟司徒皇的感情能得到家族的同意。 “累的话就休息一会儿,等老夫人出来我会叫您。”路西法大半夜的被沈墨叫了出来,自然也知道他休息不好,而且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八成还是瞒着少爷偷跑出来见‘家长’的。 沈墨摇了摇头,脸上并没有什么疲累之色,反倒是有些紧张过头:“路西法,你确定老夫人是住在这家酒店里么?” 路西法苦笑,这个问题从沈墨进门到现在已经问了他不下百遍,每次问完之后不到一分钟就会再问,令意志坚定的路西法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门了。 “沈少爷,您太紧张了,老夫人并没有季少爷说的那么可怕。” “我不是怕,我是觉得我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跑来见她,会不会太冒失了。”沈墨将手放在腿上搓了搓,才勉强将手心里的冷汗给抹干:“欧洲的贵族家庭不都挺注重礼节的么?”而且还是那么古老的一个大家族,万一老夫人觉得自己对她不够尊重怎么办?” “老夫人说到底还是少爷的奶奶,而您又是少爷的爱人,老夫人是不会跟您计较的。” “可我很紧张。”沈墨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看向路西法:“帮我倒杯水吧,否则我担心待会见了她,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路西法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去前台。 怎么办,还是很紧张……沈墨一紧张就会不由自主的摸手腕,翻来翻去的揉搓,就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感觉到痛了,才能消除一点点紧张感。不过这个习惯从司徒皇为他在手臂上纹了纹身开始就渐渐地改掉了,一来是怕把与司徒皇一对的小提琴纹身给搓没了,二来是自从认识了司徒皇以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能让他紧张到重新拾起这个习惯的地步。可显然,老夫人的到来使他有了一种‘如临大敌’的压迫感,人人都说见公婆会紧张,但沈墨绝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叮——’电梯上方的红灯突然亮了起来,沈墨立马起身拢了拢西装,比见什么国家领导人都要谨慎隆重。 电梯门打开,拄着拐杖的西方女人从里面慢慢走出,沈墨只看了她一眼,那种在商场和黑道上纵横捭阖的大气就令他暗暗心惊……这种气势他只有在两个男人身上见到过,一个是司徒皇,还有一个便是东方白的老公,慕非凡。 而显然,这位年逾七旬的老妇人在气势上竟与他们不相上下! 或许是觉察到看向自己的目光,老妇人抬头扫了一眼大厅,视线在掠过沈墨身上时,微微停留了几秒钟,可随即便又收回,指挥着身后的保镖搬运行李。 在没见到老妇人时,沈墨紧张的要命,可当他真正见到了,猛跳着的心却又突然平复下来,紧张感也顿时消失无踪。 “您好,我是沈墨。“沈墨三步上前,毕恭毕敬的朝老妇人弯下腰。 老妇人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让他起身,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苍老的声音中却带着令人不容置喙的威严,沈墨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将腰伏地跟下:“我是卡洛斯的爱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迅速凝滞,就连旁边搬运行李的保镖都感觉到其中的诡异,立马先将行李拖了出去,留下老妇人与沈墨单独站在电梯旁。 “年轻人,你是在向我挑衅么?”许久,老妇人才缓缓开口,话音里虽保持着良好的素养,可显然没给沈墨太多面子,直接切入重点。 沈墨没有抬腰,这样的姿势对怀孕三个月的人来说,是十分吃力的,可沈墨却纹丝不动,恭恭敬敬的弯着:“我只是觉得老妇人跟卡洛斯一样,不太喜欢别人拐弯抹角,而我来这里见您的目的,是想要您原谅卡洛斯,也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卡洛斯娶一个男人进门?”老妇人的声音越发沉凛,换做一般人早就吓得双腿发软了,可沈墨却弯着腰,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除了男人这一点,我相信我绝对可以符合美第奇家族少夫人的任何条件。” “你觉得你能跟Kris相提并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老夫人是觉得我不能为卡洛斯生儿育女,所以才不配跟卡洛斯在一起么?” “这是前提,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 “我怀了卡洛斯的孩子,目前已经有四个月了。”没等老妇人的话说完,沈墨就接了上去,声音不重,却能让老妇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抬起头来。”老妇人的话音已微微发颤,丝毫不复刚才的冷淡与强势。 沈墨直起身板,目光与其对上,这才隐约有了些许紧张。 老夫人的视线移到沈墨腹部,纵然早已百变不惊,却仍在看见沈墨微微凸起的腹部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如果美第奇家族必须要有男性继承人的话,我可以为卡洛斯生到有了继承人为止。”沈墨说这话的时候路西法刚好端着水杯过来,乍听之下也是暗暗心惊……要让一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生孩子已经够难堪的了,可他为了得到家族的允许,竟做出这种承诺。 “如果您担心美第奇财团因为卡洛斯的悔婚而受到影响,那我可以去求雷奥斯少校,相信有了H.K的协助,美第奇仍会是第一大财团。” 老妇人眼底的讶异在慢慢扩大:“你跟雷奥斯是什么关系?” “我是东方夫人的挚交,也是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的干爹。” 路西法笑着将水杯端了回去,看来小野猫还真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 老妇人沉默了许久,才拄着拐杖从沈墨身边经过:“等合作案结束之后,跟卡洛斯一起回来。” 沈墨心下顿时一阵狂喜,可在老夫人面前却仍竭力克制住,低头弯了弯腰:“是,老夫人。” 等老妇人离开酒店,路西法才走出来,笑着为他披上外套:“看来老夫人很喜欢您。” “我过关了么?”沈墨双腿微微打着颤,刚才那仿佛天大的胆色一下子就没了,又恢复成原先紧张到不行的样子。 “满分过关。” ****** “他怎么跟你一起出来了!”明兰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指着林歌怀里的贺宇就厉声尖叫:“林歌!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他不死的话锦扬一定会找他的!” 明兰的直接让林歌变了脸色,立即转头去看贺宇,可贺宇倒是没什么反应,仿佛女人大喊大叫要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因为之前服药过度的原因,有些事贺宇记不大清了,只隐约记得自己见过她,好像是陆锦扬的继母。不过至于她为什么想要杀自己,贺宇没能想通。 “我不会让锦扬找到他的。”林歌不理会明兰的叫嚣,扶着贺宇将他送上车。 “锦扬什么性格我比你更清楚!只要他见到的不是他的尸体,他就一定会找他,一定非要把他找出来不可!”明兰快气疯了,明明说好的事情林歌却临时变卦,而贺宇如果活着离开,陆锦扬就一定会追查下去,到时候追查到自己头上……明兰不敢想,看向贺宇的眼神怨毒万分。 “那就让他找不到!”林歌关上车门,冷冷的看着明兰:“锦扬估计快到了,你要站在这里等着被抓么?” “……你最好把他给藏在锦扬找不到的地方!”事已至此,明兰也知道不能改变什么,于是便气冲冲的准备上车。 “我来开车。”怕明兰这个疯女人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林歌还是决定由自己开车,让明兰坐在后座。 明兰瞪了林歌一眼,不情不愿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林歌上了车,从后视镜里看着贺宇苍白的脸:“你答应了永远不会再见锦扬。” 贺宇点点头,独自蜷缩在车门边上,将脸埋在双膝间不再说话。 “哼!”明兰厌恶的瞪了贺宇一眼,像是怕贺宇有什么感染病似的,赶紧往旁边坐了坐,跟他拉开距离。 第218章:祸事 “老大,你没事吧?”见陆锦扬从陆家出来到上车一直都皱着眉,方竟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马上去给他抚平了。 陆锦扬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去公司。” “这么晚了去公司……”方竟话说到一半,另一半就自动咽了进去……他怎么给忘了,老大还在办公室里藏了个娇呢。 陆锦扬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看向方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凌厉:“怎么不说下去了?” 方竟心下一怔,赶紧嬉皮笑脸的打哈哈:“我忘了老大是总经理了,回公司当然是要去处理公务嘛。” 陆锦扬没接着方竟的话说下去,而是定定的看着他,直把方竟看得心里发毛,几乎连坐都坐不住。 “你紧张什么?”陆锦扬见方竟挪着屁股往车门边缩,眼睛危险地眯起。 “哪哪有啊老大,我怎么可能紧张呢?大概是车里的暖气开得太足了,有点热……”方竟说着,边扯开西装领带边朝司机叫唤:“我说你把暖气开这么大干什么,调低一点!” “竟哥,这车还没发动呢。”被平白无故吼了一嗓子,司机也委屈,缩着头小声的提醒。 方竟心里暗叫不好,转头果然见陆锦扬沉了脸色,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咽了咽口水,方竟笑嘻嘻的将领带扯下,收好放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可能我今晚酒喝多了,有点烧热。” “你去过我办公室?”陆锦扬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不同寻常的低沉,可即便如此,方竟还是挺清楚了,顿时心跳如擂鼓:“老大,我没事去你办公室干嘛……你不是要回公司么?”方竟说着就端起屁股猛敲司机的头:“没听见老大说要回公司么!你他妈的还不赶紧开车!” “竟哥,痛痛痛……”司机被他揍的抱头乱窜,可方竟却是骑虎难下,这不打打司机转移一下注意力,死的可就是他方竟了。 “妈的,那你还不赶紧开车!坐在这里等着老子烧香把你供起来么!!!” “哎呀!竟哥你轻点……” 轻点?!老子不想么!老子手也是肉长的! 方竟边揍着司机便偷偷斜眼去瞟陆锦扬的脸色,这不瞟还好,一瞟就正好对上了那对深不可测的冷眸,吓得方竟赶紧避开,把司机的头当木鱼敲。 “竟哥你打我我怎么开车,哎哟别打了……” “开不了车你他妈就别干了,滚回家抱儿子去!” “竟哥……” “够了!”陆锦扬一声低喝,方竟抡在半空中的手猛地一顿,刚才暴揍司机的气势瞬间没了,识相的缩回手坐着。 “你见到贺宇了?”陆锦扬生气的时候一般不打人,要不然方竟早就被他给打死了。可偏偏这种超乎寻常的冷静比动手打人更让方竟心里发怵,谁晓得他会不会从哪里抽出一把枪,对准自己的脑袋一枪把自己干掉? 方竟跟漏了气的气球似的,垂着脑袋点点头:“见过……一次。” “除了你,还有谁进去过?”陆锦扬的声音愈发沉凛,令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刚刚被方竟暴打过的司机见状,也不敢多吭一声。 方竟是个聪明人,陆锦扬能这样问就说明他已经笃定了进他办公室的人除了自己,还有别人。而对于那个‘别人’…… “林歌。”方竟毫不犹豫的将‘别人’供了出来……开玩笑,那个烦人精是死是活干他方竟屁事! 深邃的瞳孔骤然紧缩:“立刻去公司!” ****** “有这么饿么?”路西法看着面前清空的笼屉,不禁有些担心他的胃能不能受得了。 埋头猛吃的沈墨显然没空回答路西法的问题,摆了摆手便又继续跟小笼包奋战。天知道他都快饿昏过去了,自昨晚上从陆家出来到现在,他就只喝了一杯饮料,其他什么都没吃。别说他会饿,连肚子里那个都开始闹腾了。 就在沈墨吃得起劲时,外套里的手机响了,沈墨边吃着面条边去掏手机,在见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秦道’时,沈墨微微愣了愣,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秦道?”路西法也看见了屏幕上的名字,抬头正好与沉默的目光对上:“林歌的事?” 沈墨将嘴里的面条咽了下去,摁下了接听键。 (我的人在巡逻的时候见到了林歌,他刚刚离开陆氏。) 沈墨眼神一凛,立即站了起来:“确定是他?” (那小子三番五次进局子,要想不认识他还真不容易。不过这一大早的他出现在陆氏干什么,上班也不是时候吧?还是说他就住在里面?) 秦道一向开玩笑开惯了,在电话那头就调侃起林歌来,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秦道越往下说,沈墨的心就越沉…… 陆氏,林歌会从陆氏出来,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路西法,立刻送我去陆氏!”沈墨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 贺宇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没说过话,蜷缩在车门边静静的呆着。一开始林歌还以为他是睡着了,可渐渐的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就算再安静,也不可能一直蜷缩着连个姿势都不换一下……想到这里林歌的心就沉了,立马看向后视镜里的明兰:“他怎么了?” 明兰心里还憋着气,自然不会给林歌什么好脸色:“你问我我问谁!” 林歌也不跟明兰计较,慢慢将车速减下:“小宇哥?小宇哥?” 贺宇没应答,仍旧是缩在车门旁不动。这时明兰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伸手去推了推贺宇:“喂,你不会死了吧?” 感觉到有人在跟自己说话,贺宇费力的睁开双眼,气若游丝的‘嗯’了一声,遂又将眼睛闭上。 “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么?”林歌特意将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一点,以免只穿着一身睡衣出来的贺宇冻着。 “没事。”贺宇低低的应了一声,却听见后面明兰惊叫了一句‘锦扬的车’,踩向刹车的脚顿时停住了……林歌抬头看着陆锦扬的车子从前面飞驰而来,下意识的踩下油门,想要赶紧离开。 “扬?”听见明兰叫陆锦扬的名字,贺宇挣扎着从座位上起来,双手扒住车窗虚弱的朝外面看,可双方都在踩油门,陆锦扬的车很快便从贺宇的面前闪过,消失在后方的雾气之中:“扬……”贺宇失魂落魄般的跌回座位上,低着头喃喃的念着陆锦扬的名字。 “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这样称呼锦扬!”明兰一听见贺宇叫‘扬’就来气,她从认识陆锦扬到现在已经两三年了,最多也只能叫他一声‘锦扬’,可这个肮脏下贱的男妓却口口声声喊着‘扬’……明兰怒火中烧,抬手就给了贺宇一巴掌,贺宇没坐稳,身子一歪,额头‘嘭’的一声撞在了车门上,声音大的让林歌立即踩下了刹车! “你干什么!”林歌狠狠的瞪了一眼明兰,立即转身询问贺宇的状况:“小宇哥,你没事吧?” 贺宇捂着额头不说话,林歌还以为他只是撞疼了,本想安慰几句就开车,可当他转头看向车内的后视镜时,却赫然见到了车门上的一滩血迹……林歌大惊,赶紧伸手去拉贺宇:“小宇哥!” 贺宇不住的颤抖着,转过脸来时胸前的睡衣已经红了一大片,而鲜血正顺着他捂住额头的指缝中不断淌下! “小宇哥!”林歌脸色一白,赶紧推开车门想要下车。 “你还磨蹭什么,你知不知道锦扬一旦发现他不见了就会立刻回……”明兰的话还没说完,就只见陆锦扬的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林歌!是锦扬!”明兰对着刚推开车门的林歌厉声叫喊,林歌推着车门的手一顿,抬头望了一眼额头上鲜血直流的贺宇,咬咬牙硬是将车门关了,踩住油门就想逃。 在后头的陆锦扬也发现了明兰那辆大红色跑车,立即命令司机追上去,眼神阴鸷得可怕。 “这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早把他解决了就不用被锦扬发现了!”明兰又气又急,骂完了林歌就一把揪住贺宇的胸脯,疯了似的推撞他:“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贺宇本来就身体不舒服,又被撞破了头,失血过多之下整个人就开始晕晕乎乎的,被明兰这么推搡摇晃着,鲜血渐渐的糊了视线,脑子更是疼痛的快要裂开…… “你疯了么!他还受着伤!” “对!我就是疯了!他要是活着,我们两个都没好日子过!”明兰急红了眼,就这贺宇的衣领就打开了车门,狂躁刺人的风瞬间就刮了进来! 林歌大惊,急忙吼道:“住手明兰!” 贺宇被风吹得脑子更晕,大半个身子被明兰摁在外面,隐隐约约能从后面的迷雾中看见陆锦扬的车子:“扬,我……我在这里……” “你听见了没!就算你把他藏到天涯海角,他照样会回来找锦扬!” “我说过要让他活着!”林歌睚眦欲裂,可偏偏陆锦扬的车还在后面,他又不能将车停下:“你听到没有!把他拉回来!” 明兰冷冷的看向半个身子在车外的贺宇,哼道:“我就不信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比不上一个男妓……” “明兰!”林歌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急得大吼。 “那就要看看他的命大不大了。”明兰说完,猛地向前推了一把。 “小宇哥!”眼睁睁的看着贺宇如同破布娃娃一样被推出去,林歌疯了一般的狂吼。 ‘嘭嘭嘭——’连续的撞击声在车后响起,跑车绝尘而去之时,林歌从后视镜里看见被抛高的贺宇,正迅速落地。 身后,是陆锦扬怒极的吼叫声! 第219章:恐惧之心 “我送您回去。” “路西法。” “在。” 沈墨抬头,眼底暗涌的波涛被竭力压制着:“你有没有看清楚车上坐着的人?” 路西法沉默了几秒,随即平静地开口:“看清楚了。” “是林歌。”不是问句,而是强压着怒气的肯定,沈墨定定地盯着路西法的眼睛,瞳孔中一片晦暗。 路西法点头。 车窗外吵杂的惊呼声跟议论声不断地传来,沈墨转头望向前方拥挤在一起的人群。看着方竟叫嚣着驱散人群,随后陆锦扬抱着浑身是血的贺宇发了狂似的冲出来……混在风中飘来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就像这漫天的皑皑雾气,永远驱不散似的。 陆锦扬的车走了,剩下围观的人群也纷纷散了,马路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车辆在雾气中穿梭,可却都绕开了地上那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沈墨紧紧闭眼,眉宇之间尽是化不开的悲痛:“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这并不是您的错。”路西法关上车门,将那股化之不去的血腥味阻隔在外:“如果他早在之前就跟您走的话,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 沈墨摇头苦笑:“是我不该错信一个双手染过血的人改过自新。” “以刚才那种情况,陆锦扬应该不会轻易罢休。” “岂止不会善罢甘休?”沈墨闭着眼紧紧皱起眉头:“依你看,陆锦扬是不是对贺宇上心了?” 路西法没有说话,这种事他向来不参与评论,不过想起刚刚陆锦扬抱着贺宇从人群中冲出来的样子,这个答案八九不离十了。 “打电话叫沈萧过来。”沈墨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你亲自去把林歌找回来,在陆锦扬找上他之前。”至于明兰,自作聪明的女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是。” “还有,陆氏集团的事情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 “少爷。”不像之前在沈墨面前表现得那样镇定平静,沈萧有些拘谨地朝他弯了弯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也不会再追究。”沈墨知道他还记着之前的那件事,这么多天来也不敢在自己面前出现,连路西法让他去照顾司徒皇他都没敢去……现在想想,沈墨也觉得自己对这个少年太苛刻了,毕竟谁心中没个爱慕对象,更何况那个对象还是司徒皇? 沈墨这么一说,少年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了,边拿眼偷瞧着他边规矩地说道:“少爷,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沈墨叹了口气,拍拍沈萧的肩膀就朝医院手术室走去。 手术室的灯还没有熄,陆锦扬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西装外套凌乱不堪,胸前的衬衫上是一片未干透的血迹,一脸失魂落魄……沈墨走近拐角处时,就看见这样一副情景。他两辈子看见的陆锦扬都是意气风发,优雅从容的,即便在他想杀了自己就林歌时。他都是从容镇定地笑着的……可显然,此时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陆锦扬,让沈墨有些意外。 “大嫂吃醋么?”幽幽的声音从沈墨身后传来,沈墨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方竟。 方竟问了一声,目光停留在陆锦扬身上,微微有些深沉:“老大下了诛杀令,你那烦人精大哥命不长了。” 沈墨皱眉:“找到他们两个了?” “还没,不过应该会很快。”方竟双手抱臂斜靠在墙壁上:“只是我一直想知道,那女人肚子里怀的究竟是不是老大的孩子?” “怎么,你担心陆家无后?”沈墨瞥了方竟一眼,觉得方竟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究竟有什么不一样,沈墨一时半会儿还说不上来。 方竟低头笑了笑:“老大没说过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要除掉。” 沈墨眼神微凛,许久才看向方竟:“不是。” 方竟抬头,惊讶地看向沈墨。 “你跟陆锦扬那么久,像他那种谨慎小心的人,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么?”沈墨挑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不管手术结果如何,打电话告诉我。” “你来不是为了林歌的下落?” “沈家的人由我沈家来管,他在哪里我自然会调查清楚。” 看着沈墨离开的背影,方竟暗暗叹息……谁来管,这次可是要看谁能先找到人了。 沈墨上了车,看见的不是沈萧,是一个超出他意料之外的男人……而此刻,这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黑眸中尽是温柔与宠溺…… “皇?”沈墨惊喜万分,刚想问问他怎么来了,可转念便又想到他还受着伤的事,脸上的惊喜顿时全无,急忙探着身子凑过去看他的肩膀。 司徒皇趁机一把将凑过来的人儿揽进怀里,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我没事。” 沈墨也不敢挣扎,怕扯到司徒皇肩膀上的伤口,便乖乖地伏在他的胸口任他抱着。比肩传来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令沈墨慌了一夜的心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宁。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虽然明知道司徒皇只要打个电话就能找到他的行踪,可沈墨还是想自己问问他,自从司徒皇中枪受伤以来,失而复得的盛情让他更是倍加珍惜……他甚至有想过,一旦司徒皇出了什么意外,他就要跟他一起走。 司徒皇摸着怀里人儿柔软的头发,宠溺地笑道:“我在你身上装了追踪器,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追回来。” 沈墨‘戚’了一声,却还是不住地往司徒皇怀里拱:“那你把他装在哪里了?” 带着男人温度的指尖轻轻地在沈墨胸口打个转,男人邪佞地笑道:“在这里。” 沈墨窝在男人怀里‘嗯’了一声,感受着男人皮肤的温度,沈墨感觉自己的脸都开始发烫了:“那以后你要是不见了,我怎么找你?” 男人张开在沈墨脖子上轻咬了一口:“如果我不见的话,那就带着我们第一次滚过的床单来找我。” 沈墨脸一红:“什么跟什么,那种东西现在还会有么?” “怎么会没有?我的小野猫可是在上面留了几只爪印呢。”司徒皇毫无章法地在沈墨脖子上乱咬乱啃,又酥又痒的感觉让沈墨快要崩溃:“别闹了,小萧随时会过来的。” “我跟他没什么。”司徒皇轻轻舔舐着沈墨的脖子口被自己咬出来的红痕,嗓音微沉,却带着沙哑的性感。 沈墨心里一颤:“你都知道了?” 司徒皇笑着搂紧他:“还有什么事能瞒得了我的?” “你不会惩罚小萧吧?他还是个孩子。” “不会,但也不会有下次。” 沈墨暗暗吁了口气,重新趴回司徒皇怀里:“我今天见了你奶奶,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吓人。” “路西法怎么教的?” “哪有!遇强则强,我只是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 “那你是决定要跟我一起回意大利了?” “看你表现。” 沈墨嘴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早就在盘算着见老夫人要准备什么礼物了。 ****** 将一小瓶烈性酒全部灌进喉咙,林歌才在肠道几乎快要被灼伤的热辣感觉中稍微镇定了心神,可拿着酒瓶的手却依旧抖得厉害,即便林歌刻意想用另一只手来压制它,却还是控制不住。 “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明兰挺着大肚子从废车场里走出来,根本不像是刚刚撞过人的样子,一如既往的跋扈尖锐:“现在车子被毁掉了,锦扬就是想查都没有证据……哼,真是个窝囊废!” 林歌猛地站了起来,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瞪住明兰:“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你以为把车毁了就没人追究?!” 明兰一听也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两个都死定了!”林歌瞪了一眼这个蠢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喂!你去哪里!” “你最好祈祷你家老头子能保住你的命!”林歌冷哼,迈着虚浮的步子摇摇晃晃地出了废车处理厂。 第220章:处理明兰 从贺宇出事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明兰一步都没敢踏出家门,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陪在陆老爷子的房里,就连陆老爷子上个卫生间,她都要步步跟着,陆老爷子自然没什么意见,自己的小娇妻体贴自己,他高兴还来不及。可等来等去陆锦扬那边仍是没什么动静。明兰就以为陆锦扬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男妓追究下去了,立马就派人去医院调查了贺宇的情况。对方收了钱,办事效率也快,没到晚上就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是贺宇成了植物人,正留在加护病房里观察着。 几天来的紧绷状态一下子解除了,明兰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晚就打电话约了一众姐妹出去吃饭逛街。可这饭刚吃到一半,几个姐妹就一个个借口要去上厕所,去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明兰左等右等觉得不对劲,刚起身想走,就被迎面而来的两个黑衣人挡住了去路,逼着坐回原来的位子上。 “你们要干什么!”明兰一脸嚣张地瞪着挡住自己的黑衣人,尖利的声音已经引来不少客人的目光。 “来餐厅能干什么?当然是吃饭了。”优雅的声音中夹杂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温柔,陆锦扬笑着走过来,两个黑衣保镖立刻让道。 “锦、锦扬?”明兰浑身一颤,立马想要逃跑,但旁边两个黑衣保镖的身手可比她快多了,她刚一起身,肩膀就被大手给抓住,对方用力将她摁回了座位。 “着什么急?饭还没吃完呢。”陆锦扬话音一落,服务生就拿了一叠新的餐具过了,陆锦扬道了谢之后便开始慢条斯理地拆着,丝毫没把惊慌失措的明兰放在眼里。 没过几分钟,热气腾腾的牛排就被端上来了。陆锦扬抬头朝明兰笑了笑,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柔让明兰顿时有些失神…… “我记得兰姨喜欢让人把牛排切成小块之后,再慢慢享用?” 明兰一怔,脸上浮出少女般羞涩的红晕:“你还记得?” 陆锦扬笑着挑唇,好看的眉眼中尽是溺死人的温柔:“你的事,我有哪一件记不得?” 刚刚还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明兰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陆锦扬,小心地试探道:“锦扬,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这不是应该的么?”陆锦扬笑着皱了皱眉:“难道你不喜欢?” “喜、喜欢。”明兰彻底放了心,边托着自己的大肚子。边满足地望着陆锦扬为她切牛排。 “锦扬,那个男妓……”看着陆锦扬将牛排细心地切成差不多形状的小块,明兰幸福地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自然而然地就把心中所想脱口说出来了。话一出口,明兰也是心下一跳,立即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锦扬的脸色。 没有明兰想象中的怒气,陆锦扬很平静,脸上的笑意也是愈发的温柔:“没用的人说来干什么?嗯,好了。”将切好的牛排推到明兰面前,陆锦扬还起身走到她身边,细心地为她系上餐巾。 明兰受宠若惊:“锦扬,你……” 陆锦扬没说话,伸手就抚上了明兰的大肚子,指尖来回摩挲。 明兰把陆锦扬的动作自动理解为对孩子的爱护,不由得放下刀叉,垂手握住陆锦扬的手指,转头略带娇羞地看着陆锦扬近在咫尺的脸:“医生说是个男孩。” 一丝寒意在眼底转瞬即逝,陆锦扬笑着抬头,亦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缓缓拿起叉子戳了一小块牛排送到明兰嘴边:“辛苦了。” 明兰张嘴咬住,脸色绯红地连说‘不辛苦’、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只是不小心落在了车里……” “你要送东西给我?”明兰惊喜地叫了出来,陆锦扬立即将十指摁在了明兰唇上:“要不要跟我去拿?” 明兰从没被陆锦扬这么温柔待过,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赔他一起去地下仓库拿礼物。 到了空旷无人的底下车库,陆锦扬突然走快了,挺着大肚子的明兰一时没跟上,立即边喊着让陆锦扬慢点,边加快脚步去追,可就在她快要接近陆锦扬时,却突然被刚刚在餐厅里出现的两个黑衣保镖给架住,明兰顿时惊慌起来,赶紧拼命挣扎:“你们干什么!放开!放开我!” 就在明兰惊声尖叫时,空旷的车库里突然出现了十几号人,一看穿着就是道上的小混混,明兰惊惧地大叫:“锦扬!锦扬!” “你就算叫破喉咙,老大都不会回头看你一眼的。”方竟从人群中走出,朝身边的几个小混混抬了抬手:“还是留着力气好好伺候这些人吧。”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陆太太!我是陆世昌的老婆!你们敢这么对我,我老公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裙子不知道被谁掀开,明兰吓得花容失色,立即厉声尖叫起来:“不要碰我!不许你们碰我!” “晚了,老大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但你很不识抬举。”方竟往后退了几步,让这帮男人争抢着上前‘享受’,看着明兰在这帮男人中被当成破布一样使用…… “啊啊啊……不要啊……”明兰的下身被’利器‘贯穿,痛得她刚惨叫出声,嘴巴便被腥臭的巨大给塞满,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呜咽声。 过了许久,当十几个人全部享用过了,明兰也浑身青紫地瘫倒在地上,双眼空洞得对不上焦距……鲜血顺着明兰的大腿根部簌簌下淌,迅速濡湿了下身。 方竟叹了口气,走至明兰面前蹲下:“你错就错在动了老大心尖上的人,人家现在还半死不会地躺在医院里呢,你说老大能这么轻易放过你么?” 明兰抽搐着转过头,满脸都是红与白的稠液,令人作呕。 “不……不会的,我肚子里怀的是……怀的是锦扬的孩子……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方竟低头,附在明兰耳边轻声叹道:“你肚子里怀的要真是老大的儿子,老大还会这么对你么?” 明兰不敢置信地当我瞪大双眼。 “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有资本来威胁老大,他能容忍你到现在,已经对你很不错了。”方竟起身,让人清理现场,毕竟老大只说要给她点教训,没说要解决掉她……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八个月大了,吃了强性堕胎药又被玩弄了这么久,活不活的下去还真要看她的造化了。 抛却身后的一切,方竟走到陆锦扬的车旁,玩世不恭地弯了弯腰:“老大,事情已经办妥了。” “处理好了再通知家里人。”陆锦扬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连方竟听了都感觉到阵阵寒意在脊梁骨上蹿起。 “是,老大。” “还有一个人呢,找到了没有?” 方竟怔了怔,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大,他可是大嫂的大哥,这么做……” “把他给我找出来,找不到的话……”车窗缓缓放下,陆锦扬转头看向方竟,眼底一片冰冷:“你替他。” 方竟大惊,赶紧低头:“是,老大!” “不要让小墨知道,事后我自有办法处理。”陆锦扬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吩咐司机开车。 “是,我知道了老大。” 待陆锦扬一走,方竟才惊觉自己里面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层,粘乎乎的贴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竟哥,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方竟做了几个深呼吸,不耐烦地挥开手下:“没听见老大说么?处理好了通知家里人,那就是要把她送到医院的意思!诶对了,送自家医院里去,让那些医生护士小心说话!” “是是,竟哥。” “去吧去吧,别来烦老子!”方竟抽了根烟’啪嗒啪嗒‘吸了几口,才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贺宇那小子成植物人了,不过还留了一条命,算是不错了。” (谢谢,替我照顾他。) 方竟没挂电话,沉默着没说下去。 (还有什么事么?) “看紧你那个烦人精大哥,老大这回动了真格,刚刚处理了李明兰。” (……死了?) “没死,但也是这一两天的事了……好了不多说了,让那烦人精有多远走多远,要是被老大抓到了,他可不会有李明兰那么幸运,还能多活一时半会的。” 方竟挂了电话,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妈的,刚都说什么屁话了,让那烦人精跑了,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妈的烦人精,连死都要拖个垫背的! 第221章:林歌的死 沈墨翻阅着叶氏集团的内部,脸上一片平静。 叶氏股票持续下跌,几乎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而叶氏目前在市场上所占据的份额也在急剧减少,大部分地产都被陆氏收购,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半周,叶氏就会被掏空殆尽,迅速被陆氏收购。 “小墨。”安念端着果盘走出阳台:“吃点水果。” 沈墨放下手中的资料,边吃着安念端来的水果,边问他:“伯父最近的身体状况有没有好转?” 安念从卧室里拿了一件外塔给沈墨披上:“好多了,医生说我爸现在可以吃点流质食物,我准备晚一点熬个粥送去医院。” “小念,要不要先回叶氏帮忙?”沈墨不是不知道叶氏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即便安念回去也无法改变什么,可安念从进门到现在只字未提叶氏的状况,这让他有点担心:“手头上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就当做休个假。” 安念摇头:“我对公司经营一窍不通,就算回去也帮不上忙。” 沈墨嚼着水果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但随即又恢复过来:“小念,等过了这阵子,你要不要考虑出国念书?” 安念一愣,旋即便孩子气的笑了起来:“以前想,但是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 “以前想念大学是因为叶程,他从小比我聪明,念书也很好,我就想长大了一定要跟叶程念同一所大学……”意思落寞在安念眼中转瞬即逝,很快他便又笑了起来:“可能是我自己不争气,高考之前生了病,大学也就没上成。” 沈墨顿时有些味同嚼蜡,伸手将安念的手握进掌心:“这跟你争不争气有什么关系?生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 “可我第二年还是因为生病没去……”安念越说越小声,说到后来干脆没声音了。 沈墨好笑:“第三年再去的话,就可以跟叶程一起考了,没准还真能跟叶程念同一所大学,或许还能同班同寝室。” 安念的脸微微有些红:“可后来蔡叔说我没有念大学的命,还不如出去找份工作养活自己,所以……所以我又没去。” 沈墨眼底的笑意瞬间一敛,握住安念双手的力道不由得一重:“谁说的,你的命会比他们任何人都好,等叶氏的危机一过,叶伯父的身体好一点了,我就送你去国外念书,让他们看看叶家的长子不是好欺负的。” “小墨。”安念吸了吸鼻子,抬头望着沈墨的眼神有些亮:“你老实跟我说,你刚才是不是在担心叶氏没有啦,我会怪你?” 沈墨苦笑……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其实没关系的,我跟我爸都支持你,就算叶氏没了,我们也不会怪你的” 沈墨心头一暖:“小念,再给我三天,我一定会把叶氏完完整整的赢回来,交到你跟伯父的手上。” ’咚咚咚——‘ “进来。”沈墨笑着拍了怕安念的手,抬头看向门口。 路西法进门,朝沈墨恭敬地弯了弯腰:“已经有消息了。” 沈墨眼神顿时一凛:“在哪里?” “渡假村。” “我们公司的渡假村?”沈墨皱眉,难道说林歌这几天一直都在自己和陆锦扬的眼皮底下藏着? 路西法点头。 沈墨‘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路西法,替我备车。” ****** 渡假村的工程已经竣工,装修机器跟人员也已经撤走,只剩下H.K公司跟美第奇财团派来的工作人员进行最后的工作,忙乱地准备着下个月即将到来的开张典礼……而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会去注意其中多出来的一个人,这也是林歌能躲在这里三天没被陆锦扬跟沈墨的人找到的原因。 领了工作组的盒饭,林歌就躲在刚刚清理好的酒窖里慢慢地吃着。这里人少,一般情况不会有人过来查看,林歌也就能安安稳稳吃个饭,至少也不用随时提心吊胆的害怕自己会被陆锦扬的人发现。 林歌很想打个电话给沈墨,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他帮自己处理的,就算他们之间闹得再凶,他到最后还是会帮自己……拿着关了三天的手机,林歌却始终下不定决心将他打开,一是怕陆锦扬会根据信号追踪到这里来,二是怕沈墨不管自己的死活,毕竟贺宇出事,他早晚会知道是自己做的。 自嘲似的笑了笑,林歌还是将手机打开了,到了这个地步,陆锦扬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翻出来,自己唯一能相信的人也只有沈墨了,起码他们身上还流着相同的血…… 沈墨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就在林歌摁下拨通键的下一秒,就听到电话那头穿来了沈墨的声音: 令突然有点怕听到沈墨的声音,怕他接下去的一句话就是‘我不会帮你’ (我知道你在听,林歌。)出乎意料之外的,沈墨没有挂电话,也没有说会拒绝帮忙,反而是用十分着急的声音在跟他说话:(你听好了,找个地方先躲起来,把门锁上,任何人叫你你都不要开门,我现在就去渡假村找你。) 说着,沈墨就要挂电话……“小墨。”林歌突然开了口,嗓音有些哑。 (……什么?) “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能找到你,陆锦扬肯定也会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所以你给找个地方好好躲着,我没到之前绝对不能出去。) “是我害死了小宇哥,锦扬想杀我,也是我罪有应得” (……贺宇没有死,所以你也给我活着。) “小宇哥没有死?”沈墨心里有些狂喜:“他真的没死?” (林歌,我不管你到底做过什么,但你始终是沈家的人,无论如何我也会保住你的命。所以你现在听我的话,找地方躲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你。) “……谢、谢谢,小墨。” 不知道哪头的沈墨有没有听见,电话已然挂断。 接完电话的林歌有点欣喜若狂,听了沈墨的话赶紧起身去关酒窖的门,可就在门快要被关上时,一只穿着皮鞋的脚卡住了门缝,林歌愕然抬头,一下子就望进了陆锦扬深不可测的眼睛里…… “锦、锦扬?”林歌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开始往后退。 陆锦扬伸手推开酒窖的门,然后关上,将带过来的一众手下全部挡在外面,包括眼神复杂到极点的方竟。 看着门被关上,方竟的心一下子就沉了,暗骂林歌这小子蠢笨如猪,这种时候开什么手机,被老大派来的人追踪到信号找到这里……可想想,那烦人精可能是命中注定有这么一劫,即使他不开手机,老大也已经知道知道他躲在度假村里,只是他刚刚讲的那通电话,正好使老大能更快地找上他。 “我……”林歌见陆锦扬步步紧逼,吓得脸色发白,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后面退:“我没想杀小宇哥的……” 陆锦扬朝林歌逼近,面色如霜:“然后呢,你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李明兰干的?跟你无关?” 林歌边后退边摇头:“我……我只是想带小宇哥离开,没想到要把他推下去。” “你当时可以停车。”陆锦扬残忍地将林歌最后一丝解释的希望给粉碎了,说的林歌哑口无言,找不到任何理由辩驳。 林歌如梦初醒般瞪大双眼,对,他当时只要把车停下来,小宇哥就不会出车祸。可当时他太害怕了,怕被陆锦扬追上,怕被抓住,所以他就…… “怎么,杀人的感觉是不是很好?”陆锦扬将林歌逼近了两排酒柜的最里面,抬手冷笑着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缓缓抬高,与自己对视:“我一直看在小墨的面子上对你手下留情,可这次,小墨也帮不了你。” 林歌浑身僵硬地被陆锦扬逼在角落里,眼底满是自嘲:“因为小墨么?” 陆锦扬一愣,随即微微皱眉:“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林歌眼底的光芒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苦涩地笑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么?” “怎么可能。”陆锦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林歌的眼神满是古怪。 “那之前在’夜色‘酒吧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后来在公司门口又替我解围?” “那都是因为你是小墨的朋友。” 林歌脸上的血色在那一刹那间尽褪,惨白地吓人:“原来……原来……原来是这样。” “你以为我喜欢你?”陆锦扬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盯着林歌的眼睛里满是讽刺的意味。 这一刻,林歌突然懂了贺宇在看见陆锦扬跟沈墨在一起的那段视频时,眼底流露出来的绝望……林歌咬牙苦笑,他当时应该很痛苦吧,在知道自己所爱的人根本不会爱他的时候…… “你笑什么?”陆锦扬对林歌,说不上讨厌,也没有什么喜欢,当初跟他吃饭也完全因为沈墨的关系,所以即便他现在的身份是沈墨的大哥,陆锦扬也没打算在他伤害了贺宇之后放过他。对陆锦扬来说,林歌只是一个有点脸熟的路人而已。 可他现在的笑,让陆锦扬很不舒服……他在挑衅自己。 “是我想杀贺宇,因为他跟沈墨长得像,因为你喜欢他,把他放在身边。”林歌笑得有些诡异,跟刚才害怕受惊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林歌的话一说完,陆锦扬的脸色就立即沉了,捏住林歌下巴的力道猛然加重,似乎要把他生生捏碎:“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这句话……”林歌痛得冷汗淋漓,却还是挑衅地朝陆锦扬笑着:“我想他死,他根本不配待在你身边!” 陆锦扬眼神一冷,掀起林歌的衣领就将他顶上酒柜,强大的力道将酒柜上排列的红酒摔碎了一大片,可那抹香气四溢的红却比不上陆锦扬看着他时眼底燃起的那团怒火那么鲜艳,那么穿心蚀骨。 林歌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就连被陆锦扬拎高的姿势朝他挑衅地笑着:“不光是他,我还想过要杀沈墨,杀了他,你就不会再想着他……哼,哼哼,我做梦都想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抢走了我的一切,还把我关进了戒毒所,我恨他,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嘭——‘ 一声巨响之下,林歌连同身后的酒柜都被陆锦扬推了出去,后背狠狠撞在柜边上,撞得林歌五脏六腑都差点碎了,一个没忍住,翻身就是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混合着满地的红酒,仍颜色艳丽得触目惊心。 “咳咳……”林歌趴在地上,脸色涨得通红:“你还不知道吧?我……我设计陷害他,害他差点被……被钱海QJ,后来……后来也是,林子恒也是我通知的……呵呵……我的目的就是想让沈墨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记又快又狠的鞋尖踢上林歌的腰侧,林歌一声闷哼,整个人都被陆锦扬踢了出去,瘫倒在满地的碎酒瓶跟红酒之中,连爬到爬不起来。 感觉到脖子口传来一阵剧痛,林歌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不断地往外翻涌,力气慢慢消失,眼皮子越来越沉重。 “起来”陆锦扬走近林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狼狈不堪:“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林歌费力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是热的,红酒变热了。 “如果……如果人生再来一次的话,你……你会不会喜欢上我?”林歌没动,依旧笑得挑衅。 “不会。”陆锦扬答得很快,没给林歌一点希望。 林歌只是笑着,眼皮越来越沉,很想睡觉。 见林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也慢慢合上,陆锦扬顿时觉得有点不对劲,俯身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拽了起来:“别以为你装死我就会放……”陆锦扬接下来的话再看见林歌脖子上插着玻璃碎片时全部咽了回去,眼神越来越沉。 方竟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刚想要敲门看看里面的情况,却见门被打开了,陆锦扬一脸沉色地从里面走出来。 “老大,事情解决了?”方竟边问着边伸头往里面瞧,从他这个角度,正好看见林歌躺在地上,身边是一地的酒瓶碎片跟红酒……方竟心里一惊,那烦人精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回去。”陆锦扬拢了拢西装,二话不说就朝外面走去,身后的手下立马跟上。 方竟不放心,想进去看看,却被陆锦扬沉声叫了回去。 等沈墨找到酒窖里的林歌时,他的身子已经开始凉了,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沈少爷。”路西法探了探林歌的脖子,摇头:“他死了。” 沈墨慢慢蹲下,看着林歌颈动脉上插着的玻璃,伸出去的手不断地颤抖…… 第222章:沈墨失踪 林歌的死就像是一块小石头被扔进了大海,激起了几圈涟漪,却最终归于平静。袁鸣凤听到林歌的死讯后,当场就昏了过去,沈傲东虽丧子心痛,却还能强撑着给林歌布置了身后事,两天下来,所有人都精疲力尽,沈傲东也在经历了一切之后一下在老了几十岁,公司也不去了,在家照顾精神时好时坏的袁鸣凤,一时之间,整个沈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少爷,主人让我把这个端来,让您好好吃饭。”沈萧将熬好的小米粥端到沈墨面前。米香四溢,可沈墨却连一口都不想吃:“皇出去了?” 沈萧点头:“主人已经开始着手实施计划了,明早之前就会看到结果。” 沈墨微微闭了闭眼睛:“把东西端出去吧,我不想吃。” “这怎么行,您已经两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主人真的很担心您,临走还特意吩咐一定要让您吃点。” “我爸他们都睡了?”沈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沈萧多做解释,林歌惨死的经历历历在目,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林歌的血在自己手心里的感觉。这或许是天意,上辈子他差点因此丧命,却还有个陆锦扬紧张他,怜惜他,可这辈子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但身边早已没了陆锦扬……沈墨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但这种结果也未免太残酷了点,林歌固然有罪,但最后一科他还是悔改了,可陆锦扬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沈墨深深地吸了口气,想把心理压抑的那股情绪给清出去,可那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感却在半年之后又重新回来了……如果林歌现在的结局是延续了上辈子,那自己又会怎么样? 沈墨不敢去想,他无法想象当司徒皇知道他没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都睡了……主人说明早就会回来。”许是察觉到沈墨情绪低落,沈萧回答完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 “你先去睡吧,我想再坐一会儿。”沈墨睁着疲惫的双眼看向阳台外的夜色,不再跟沈萧多说半句。 沈萧也拗不过他,只好点头:“那我就在楼下守着,您有事就摁桌上的摁钮,我会立即赶过去的。” 沈墨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令沈萧有种感觉,好像他坐着坐着,就会突然消失一样。 站了一会儿没见沈墨开口,沈萧便离开了房间。 “小墨。”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优雅,陆锦扬从暗处出来,走到沈墨面前,眼神宠溺却又复杂地望着他:“你瘦了。” 沈墨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将视线收回,望向远方:“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锦扬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为了林歌?” 沈墨微微冷笑:“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他死了我会不会难过?或者是谁杀了他,我会不会恨那个人?” “他非死不可。”陆锦扬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带着意思厉色。 沈墨笑了笑,闭上眼睛:“你来找我干什么?” “跟我走。”陆锦扬俯身,伸手摸上沈墨的脸颊:“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去,只要你待在我身边。” 沈墨没动,任由陆锦扬的手在自己脸上游移着:“那贺宇呢?你不是喜欢他?”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恐怕会爱上他。”陆锦扬的手指在沈墨眼角处微微轻抚:“可惜他长得再像你,都不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沈墨勾唇哂笑:“那你还为他杀了这么多人?”水眸突然睁开,定定地盯住陆锦扬的双眼:“你何必连你自己都骗?你想我跟你走,无非就是因为你没得到我,所以你的心结使之能够解不开……其实你是真的在乎贺宇,那天的车祸现场,我也去了。” “为什么你非要这么认为呢?你要让我怎么做才会相信我是真的爱你的?” “你爱不爱我都不重要,因为我已经有了爱人。” 沈墨的话一说完,陆锦扬手里的枪就对准了他的胸口,眼底满是晦暗:“不要惹我生气,小墨。乖乖地跟我走,我会让你忘了他。” 沈墨冷笑:“那你能不能忘了我?” “不要逼我。” “我不会跟你走的,想杀就杀吧。”沈墨说着,便不动声色地朝桌上的摁钮伸过手去。 “你想通知那个小鬼?”伸出的手被陆锦扬抓住,陆锦扬猛地用力将他拖拽了起来,拉进怀里:“跟我走,否则我就杀了张妈,我说到做到。” “疯子!”沈墨瞪了一眼陆锦扬,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 陆氏集团一夜之间成了空壳,高层集体跳槽,并带走了陆氏内部大部分的机密文件,各大银行闻讯说要收回陆氏的贷款,文陆氏的绝大部分流动资金都在房地产上被套牢,根本拿不出钱来偿还借款……事情发生以后陆氏总经理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不见踪影,陆氏集团内部人员顿时作鸟兽散,纷纷转投别家公司,一时间人走茶凉,曾经无限风光的陆氏随时面临破产。 “找!给我统统出去再找!”如野兽般的低吼从房间里传来,一众人急匆匆地跑出来,赶紧去寻找沈墨的下落。 “卡洛斯,小路给你煮了东西,趁热吃一点。”季云扬将食盘端到司徒皇面前,可东西才刚刚放下,就被司徒皇抬手给扫了出去:“滚!别来烦我!” 见自己老婆煮的食物被司徒皇扔得满地都是,季云扬就算脾气再好,都还是忍不住发了火:“人失踪都失踪了,你这样不吃不喝的算什么?!难道你想把自己饿死,然后等小墨回来替你伤心?!” 暴怒之中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安静了下来,失魂落魄地跌回椅子里。季云扬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了,再怎么着这个时候都不能把沈墨拿出来说事。 季云扬叹了口气,走近衣衫不整,满脸颓废的男人,低声劝道:“陆锦扬迟迟不出现,可能就是要让我们急得乱了阵脚,你好好想想,陆锦扬他就算再怎么心狠手辣,对小墨,他还是有感情的,他应该不会伤害小墨。只要我们冷静下来去找,就一定能把小墨找回来。” 司徒皇苦笑,整个人颓废地不成样子:“如果他知道小墨怀孕了呢?” 季云扬一怔,竟也一句话说不出来。 “皇,有个叫楚凌风的人来了。”路砚生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探着头,话刚说完,风尘仆仆赶来的楚凌风就进了门,见到司徒皇先是一愣,旋即便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小墨是被陆锦扬带走的?” 司徒皇没说话,倒是季云扬看不下去,点了点头:“应该是。” “什么叫做应该是?”楚凌风皱眉,平日里那股子温和顿时沉凛的强势所取代:“难道小墨失踪到现在,你们都不知道是谁带走了他?” “陆氏出事至今陆锦扬都没有出现,不是他带走了小墨,还会有谁?” 楚凌风眼神微沉,转向一言不吭的司徒皇:“想到小墨可能被藏的地方了么?” “你看看他那副样子,要是能想到小墨在哪里,他至于要死不活的么?” 楚凌风也不说话了,低头思忖着什么。 ****** 房门被打开,陆锦扬进门就见桌上的食物一动未动,而沈墨就那么呆愣愣地坐着旁边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又不吃饭?”陆锦扬将沈墨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才短短几天的功夫,他就轻得几乎快没了分量,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沈墨也不挣扎,任由陆锦扬将自己抱上床。 陆锦扬见他还是坐着不动,双手交叉着摆放在肚子上,便不禁有些奇怪他这个手势,仿佛他每次进来看他,他都是这个姿势,像是在抗拒着什么。 “如你所愿,陆氏毁了。”陆锦扬坐在沈墨旁边,将他搂进怀里,两个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靠在床头:“司徒皇做的手脚。” 大大的眼睛中没有一丝光泽,即便是听到陆锦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也没有丝毫反应:“是么,那你不应该在这里。” 陆锦扬对沈墨的冷淡习以为常,竟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在他额头上吻了吻:“那我应该在哪里?在陆氏么?” “你的心血毁了,你不应该难过么。” 陆锦扬不怒反笑:“只不过是一间公司而已,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找回来。而且现在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么做,值得么?”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不会就跟他回美第奇家族做少夫人了?” 失焦的水眸中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沈墨抬头,似是而非地望着陆锦扬:“你怎么知道?” 陆锦扬笑着在沈墨的眼睑上吻了吻:“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已经见过美第奇家族的当家人……小墨,你永远不知道你的眼睛有多美。” 沈墨心里一震,微微垂下眼睑:“所以你宁愿毁了一切,都要把我绑在你身边?” “我说过,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别人休想拥有你。” “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我要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嗯哼——”沈墨突然一声闷哼,这个人都颤栗着蜷缩了起来,感觉到不对劲的陆锦扬立马抱住他担心地询问:“怎么了?小墨你怎么了?” 肚子里的疼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剧烈,里面的小人儿似乎在抗议,拼命地踢打翻滚着……沈墨痛得满头冷汗,却硬是咬紧牙关不吭声,他不敢想象陆锦扬要是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为司徒皇怀了孩子,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小墨!小墨!”陆锦扬见他越来越痛苦,立即开门叫来方竟:“把医生给我找过了!快!” 第223章:得知沈墨的下落 “你说什么!陆锦扬不敢置信地看着医生,一脸震惊。” 医生扶了扶镜框,头上也是一层虚汗:“他这不是病,是怀孕,而且刚刚动了胎气。” “你再说一遍!” “他他他怀孕了。”医生吓得牙齿打颤,他在这行做了几十年,也没讲哪个男人能怀孕,但事实摆在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弱腹部却凸起的男人的确是怀了身孕,而且照目前这个情况看来,已经有四五个月了。 “老大,这医生可能是个庸医,大嫂没准只是胃气涨,我再去找个人来看看……”在一旁站着的方竟也颇为惊讶,只是现在不是他好奇的时候,自己老大那副样子可是要吃人了。 “不用了!”陆锦扬脸色沉得吓人,立即转身走进房间,将躺在床上休息的沈墨一把抓起来,冷声问道:“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废话连忙追进去在陆锦扬身后朝沈墨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沈墨刚刚阵痛完,身体还是虚得很,又被陆锦扬这么用力揪起来,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告诉你什么。” “你肚子里……” “不是孩子是什么?难道你还真以为我吃多了胃胀?”沈墨稍稍恢复了点神智,被陆锦扬揪住胸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是你想要继续容忍下去,跟我说你会把皇和我的孩子当成是你亲生的?” “你!”陆锦扬抬手就给了沈墨一巴掌,力道之大,使得沈墨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方竟大惊,赶紧想要上前劝阻,却被陆锦扬猛然朝他射过来的眼神给吓住了,识趣地退到一边。 嘴里泛起一股血腥味,令本来就不舒服的沈墨有些犯恶心头晕,可他还是忍住了,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血迹:“怎么,你之前不是说爱我的么?现在又来打我?” “沈墨!你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陆锦扬气得半死,猛地就将沈墨摁在床上开始撕他身上的衣服,沈墨挣扎,可陆锦扬摁住他的力道极大,他根本无法逃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被陆锦扬扯破,撕碎,空气侵上皮肤带来的冰凉,让沈墨开始绝望。 看着上身赤裸的沈墨,肚子明显的凸起着,陆锦扬突然笑了,笑得不哭还难看:“我差点为你陪上一切,你却怀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沈墨直挺挺地躺着,闭着眼睛冷笑道:“你非得要这么多人面前羞辱我才痛快么?”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统统滚出去!”陆锦扬发了疯似的把方竟他们往外推,‘嘭’地一声甩上门,只听见门外方竟劝他冷静的喊叫声。 “这不是真的,小墨,你只要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就原谅你。”陆锦扬走回床边,双膝跪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将脸埋进沈墨的臂弯之中,闷声痛哭::“说一句,就说一句,说你爱我……” “我爱的是司徒皇,不是你。”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等陆锦扬一脸颓败地从沈墨臂弯中抬起头来时,微红的双眼中已然沁出了杀意:“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我保证会好好对待你肚子里的孩子。” 沈墨虚弱地勾了勾唇,转向陆锦扬微微笑着:“你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根本做不到,不是么?” “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为什么还要逼我!”陆锦扬发了狂似的将周围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沈墨:“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想给你机会,可你为什么偏偏要逼我!” 沈墨头痛地闭上眼睛:“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这辈子都没见过你。”也不会向你报仇。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陆锦扬闭了闭眼睛,待再次睁开时,已然一片决然的冷厉:“你,还有司徒皇,我会让你们尝到背叛我的下场。” “老大!大嫂他身体还虚着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也成啊,老……老大?”捶着门的方竟适时停了手,见陆锦扬双眼通红地从里面走出来,顿时有点被惊着:“老大……你哭了?” 陆锦扬抬眼狠戾地扫了方竟一眼,冷声哼道:“上次的那批货,还在仓库里么?” “货,什么货?”方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怔地看着陆锦扬,可当陆锦扬的眼神陡然变得阴狠时,方竟登时恍然大悟,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你不会是说那批军火把2?” “把这栋房子四周围全部装上炸弹,每一处。” “老老老大,你不会说真的吧?你想把大嫂炸死?”方竟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喊得太大声了,赶紧捂住嘴巴小声地询问:“老大,有话好好说嘛,你把大嫂炸死了可就没了,你不心疼么……” 方竟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陆锦扬凌厉的眼神给扫到,赶紧识趣地闭了嘴。 “按我说的去做。”陆锦扬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大嫂大嫂!”陆锦扬一走,方竟立马冲进了房间,脱下外套给沈墨披上:“你没事吧?” 沈墨深吸了口气:“不要对我这么好,你刚才也看到了,你老大这么对我,我肯定当不成你的大嫂了。” 沈墨想说点轻松的,可话一说出口,方竟还没答话,自己眼眶就先红了。 “诶大嫂,你别哭,有事慢慢说嘛。”方竟一见沈墨哭了,立即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别哭别哭……” “其实我不想死,我想去意大利,我想跟他结婚。”或许是跟方竟扯惯了,沈墨突然想把自己最后能说的几句话都说明白了,也不至于死了之后什么都留不下来。 方竟边帮他擦眼泪,边无奈地叹着气:“没听过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你就不能先哄哄老大,等有机会再跑出去找孩子他爸?” “他跟我求婚了,我们说好要去意大利结婚,我给他生孩子,让他有继承人。”沈墨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了,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淌下,方竟连擦都来不及:“我连他最难搞的奶奶都说服了,她答应让我去意大利见她,这代表什么?代表她承认了我跟孩子的身份,就只差一步,我就只差一步就能跟他在一起了……” “要不我给你去求求老大,让他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不希望他看到我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不好看……” “哎呦喂我的祖宗,你就给一句话,我可以立马帮你去跟老大求情,算我去求你了,别再说这种吓人的话了。” “……”沈墨突然不再说话了,静静地躺着,睁着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 “你这又是何必呢,说句谎话骗骗老大又不会死。”方竟叹了口气,心里霎时明白,即使自己说破了嘴皮子,这事实也始终无法改变了。只是他想不通,说句谎话就那么困难? ****** “有消息了么!” 路西法摇头:“还没有,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陆锦扬藏沈少爷的地方一定设置了电子干扰,所以我们无法追踪。” “继续找!不管派出多少人出去,一定要把小墨给我找到!” “是,少爷。” 待路西法走出房间,楚凌风才转向司徒皇说道:“看样子陆锦扬是不想让我们找到小墨。”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把他平安找回来!”沈墨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司徒皇已经濒临疯狂,他无法想象陆锦扬会这么折磨沈墨,他一直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的小野猫又会不会受不了…… “我只到你现在心急,但你静下心来想一想,我们找不到陆锦扬,可以让陆锦扬主动找上我们。”楚凌风虽然着急,却还保留着理智,况且现在司徒皇已经不能冷静思考了,他如果再着急,想要找回沈墨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让他里找我们?”司徒皇黑眸微凛,透着丝丝血腥。 “对,陆锦扬就算不在乎陆氏,也不会置他唯一的亲人不管。”楚凌风眯了眯眼睛:“我们可以假称陆老爷子病重,引陆锦扬上钩。” “我不赞成!季云扬从外面进来,神色沉凝:“陆锦扬都已经这么神通广大了,难打不会安插人在他老子身边?老头子的一举一动能骗得过他么?” 就在这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司徒皇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 (司徒副总裁。)熟悉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司徒皇心头一跳,捏住手机的力道不断加紧。 “卡洛斯,是不是有小墨的消息了?”季云扬立即问道。 (要想知道小墨下落的话,把你旁边那些苍蝇赶走。) 黑瞳急剧紧缩,司徒皇抬头看向季云扬:“我觉得有点饿,之前路砚生住的东西还有没有?” 季云扬狐疑地盯司徒皇,早不饿晚不饿,偏偏现在饿? “没有了?” “有,当然有。”季云扬被司徒皇盯得头皮发麻,不情不愿地出去给他拿食物。 司徒皇看了一眼始终没有出声的楚凌风,低沉开口:“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告诉你小墨在什么地方而已。) 司徒皇皱眉:“哪里?” 陆锦扬说了个地方,随即便警告只能由司徒皇一个人前去,否则的话沈墨就有危险。 “我要怎么相信你?”司徒皇并不在意去的人是多是少,他只在乎沈墨额安危,凭陆锦扬阴晴不定的性子,他未必会有这么好心把沈墨的藏身地点告诉自己。 司徒皇话音刚落,手机里就进了短信,触开一看,司徒皇差点没直接把手机给捏碎了! 只见陆锦扬发来的赫然就是沈墨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的照片! 司徒皇睚眦欲裂,紧紧咬住牙关才勉强能够克制住心头的怒火:“好,我去。” 话一说完,陆锦扬就挂断了电话。 “是陆锦扬?”楚凌风见司徒皇脸色不对,立马上前问道。 司徒皇点点头,将手机放在书桌上,拿起外套就要出门。 “等等,或许这个号码能够追踪到陆锦扬的位置,那样就能确定他说的话是不是真得。”楚凌风说完,伸手就要去拿手机。 司徒皇迅速出手,在楚凌风毫无防备之下就一掌把他给劈昏,然后抓起手机从二楼窗口跳了下去! 第224章:阴谋 司徒皇到了陆锦扬电话里所说的地点,左右就有人冲了出来,将司徒皇团团围住。 (司徒副总裁,放轻松,让他们带你进来。)陆锦扬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始终平静如常,富于修养。 陆锦扬言下之意就是要搜身,这对于一个纵横黑道的教父来说,无疑是种羞辱。可司徒皇却没做任何抵抗,站在原地等人搜他的身。 毕竟是堂堂意大利黑手党掌权人,即便司徒皇什么也不做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霸气跟狂肆,周围那群人面面相觑了许久,才敢慢慢上前。 “老大,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其中一人用耳机跟陆锦扬通话,没过多久就得到了陆锦扬的同意: “把他带进去!”司徒皇身上没带任何武器,对那群人来说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就算他身手再好,都不可能对付得了他们一群人,所以对待司徒皇的态度一下子就嚣张起来,甚至于后面几个狗仗人势的混混竟然用手去推搡司徒皇。 黑眸刹时一凛,就在背后那人边推着司徒皇边叫嚷着让他快走时,伸出去的手突然被人抓住,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司徒皇是什么时候出手的,手腕处就被人用力一扯,强大的力道登时就把他的整条手臂给卸了! 一声惨叫之下,周围那群人才有所反应,个个惊惧地盯着拽住同伙手腕的司徒皇,半天不敢吭声。 “司徒副总裁,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您配合。”最后还是跟陆锦扬通话的那人开了口,语气自是客气了几分,司徒皇没说话,径直走在他们前面。 出了电梯,走过一条走廊,那帮人就在拐角处的大门口停住,原先说话的男人在跟陆锦扬报备了几句之后,面前的大门就被打开。 “司徒副总裁,我们老大就在里面,请。” 司徒皇皱眉,抬脚走了进去。 四周围的窗帘全部被拉上,室内却是灯火通明,气派敞亮。观众区,舞台,灯光设施……完全是一间小型演奏厅的格局,而且从室内设计跟舞台风格来看,无一不跟MG音乐厅相似。 “觉得眼熟么?”陆锦扬的声音蓦地在空旷的演奏厅内响起,司徒皇眯了眯黑眸,盯着坐在观众席中间的男人。 陆锦扬起身,转向门口的司徒皇,英俊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优雅跟温和:“又见面了,司徒副总裁。” “小墨在哪?”司徒皇面沉如水地盯着他,声音冷地没有一丝温度。 陆锦扬像是没听见司徒皇的话,笑着抬起手打了个响指,只见刚才还安静的舞台上立刻降下了一块幕布,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连串的画面……衣衫褴褛的落魄音乐人站在十九世纪的欧洲街头上,心无旁骛地演奏着小提琴,周围的人群仿佛都像睡着了一般,静静地沉溺在平和舒缓的乐曲中。 这是沈墨为乔纳斯的电影新片拍摄的其中一组镜头,而司徒皇正是在MG音乐厅用这段镜头跟沈墨求的婚,可现在记忆重演,另一位主人公却不在现场。 “司徒副总裁真是浪漫,小墨当时一定很感动吧?”陆锦扬双手插进裤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皇,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黑眸里闪过一丝寒光,骤然隐匿:“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锦扬低头笑了笑,唇角缓缓勾起:“这样就受不了了?” “……” “你们在一起亲亲我我的时候,我可是在一旁好好看着呢。”陆锦扬深吸了口气,等抬头再次看向司徒皇是,眼底赫然一片冷厉:“所以,接下来司徒副总裁就好好看看,感受一下我的心情。” 陆锦扬的话音刚落,屏幕上的镜头就立刻被切换到一间空旷的密室里,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桌,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很快,密室的门被打开,五六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全部赤裸着上身走进去,等到最后一个进门时,他手中竟还拖着一个人,门被关上时,躺在地上的人几乎是被双方拖拽着甩进门的! “小墨!”眼睁睁的看着那瘦削的人儿被甩出去,司徒皇心痛得睚眦欲裂,立即冲向陆锦扬,可陆锦扬却连一丝想躲的意思都没有,任由司徒皇抓住自己的衣领力道生猛地给了自己一拳,都始终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你把他藏哪了!说!”司徒皇疯了,从看见沈墨被人甩出去时就已经疯了,瞪着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住陆锦扬,右手捏住陆锦扬喉管的力道越来越大:“告诉我他在哪!” 陆锦扬被打得嘴角流血,却始终不痛不痒地朝司徒皇笑着:“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司徒皇怒视陆锦扬,刚要抬手给他几拳,却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台上传来,司徒皇瞬间怔住,红着眼睛慢慢看向屏幕。 就在司徒皇松懈之时,陆锦扬眼神一变,对准司徒皇的喉咙就是一记猛拳,司徒皇被打得连连后退,可视线却始终未从屏幕上移下半分。 屏幕上,五六个男人将那瘦弱的人儿摁在长桌上,不顾人儿怎么挣扎惨叫,灭绝人性地上演着QJ的一幕……司徒皇的心一下子就空了,也不管喉骨几乎被打断的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就跌跌撞撞地冲向屏幕,仿佛沈墨就在舞台上,司徒皇隔着屏幕拼命地去抓他,拼命地想把他从里面救出来,可自长桌上往下淌的鲜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满目都是从人儿身上留下来的血…… “这只是还给背叛我的人的,而你,我也给你准备好了厚礼。”陆锦扬连看都没看一眼屏幕上惨绝人寰的一幕,对着门口冷声命令道:“进来!” 刚刚把司徒皇带进来的十几个人立马推门走进演奏厅,个个手上多了一根钢棍,在陆锦扬的授意下,气势汹汹的冲向舞台上的司徒皇。 ****** “大嫂,就当我求你了,你吃点东西好不好?”方竟端着粥在床边耗了一下午,左哄右哄,在床上躺着的沈墨硬是没吭一声,再这样下去,饿死了他,老大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啊……方竟将粥碗拍在床头柜上,一屁股坐在沈墨身边就开始抓头发:“我说大嫂,你快把我给逼疯了!” 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的沈墨仍旧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 “你说吧,到底想我怎么样你才肯吃东西!”方竟实在是受不了了,顶着自己被抓乱的鸡窝头就望向沈墨:“除了放你出去,其他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说!” 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微眨了眨,这让方竟顿时有些欣喜若狂,要知道他口干舌燥的说了一下午沈墨都没搭理他一下,现在有了点动静简直让方竟高兴地快跳起来了:“想到了?想到了你就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拿来!” “方竟。”沈墨轻轻地唤了一句,声音已是有气无力,虚弱地容易幻灭。 “在在,我在呢!”方竟赶紧凑上去:“大嫂我在呢!” “……放了我。” 方竟猛地一颤,赶紧摇头:“不行,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放你,我做不到。” “那就杀了我。”沈墨侧过头,双目呆滞地望着方竟:“杀了我,一切都会结束。” 方竟脸色一沉,眉头紧紧皱住:“我做不到。” 沈墨定定地忘了方竟一会儿,遂又重新转过头去,又恢复刚才的样子,双目失神的望着天花板。 “我就想不通,活着不好么?非得要弄成这样?”方竟也快被这种压抑的气氛给整疯了,满脸苦涩的望着沈墨:“算我求你,你给老大服个软,先保住你的命,到时候我就找机会放你走行不?” “能不能让我跟司徒皇通个电话?”沈墨完全没把方竟的话听进去,低声请求道。 方竟狠狠地抓了两把头发:“你还是把他给忘了吧,过了今晚,他估计就不在这个世上活着了。” 望着天花板的双眼猛然瞪大,沈墨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可一天一夜没睡觉又没吃任何东西,他才刚刚从床上起来,就眼前一黑,重重地往床下跌去! “小心!”方竟适时出手拦住了沈墨下坠的身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虚弱不堪的沈墨就喊了起来:“既然你不肯死心,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那情人已经被老大抓来了,他这条命今晚就是老大的!老大要杀他,他就非死不可!” “不可能!”沈墨浑身颤抖着想去推开方竟,可方竟力气大得很,又在气头上,抱着他根本就不撒手:“为什么不可能!我早就劝你好好跟老大服个软,老大气消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你偏偏要把老大气了个半死,他不找你的情人算账,他这口气往哪出!” “滚!你给我滚!”沈墨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方竟:“我告诉你,司徒皇他不会死,陆锦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根本不是!” “你以为老大现在还闲情逸致跟你那情人单挑么!十几个人每人抡一棍子就能把他给打死,就算你那情人是铁做的,也该落个残废!” “不会的,那帮人不会是他的对手,他们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沈墨说到后来也是底气不足,嘴唇不断地发抖。 “他再怎么厉害,看到你被人QJ,他……”方竟怒骂的话猛然停止,低头边见沈墨正瞪着血红的双眼盯着自己。方竟悔得肠子都青了,却又找不到话接下去,只能支支吾吾地哼了一句:“反正就是那样,他肯定活不过今晚。” 沈墨死死地盯住方竟的眼睛,许久之后才推开他,慢慢缩回床上:“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 方竟挠了挠头,也实在找不到话安慰沈墨,只能起身去端粥碗。 “放着,我饿了。” “那行,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我就在门外。” 沈墨没说话,抱住膝盖怔怔地坐着。 方竟叹了口气,只好出去。 待门被关上,沈墨便转头看向那只粥碗,轻质的薄胎碗,割下去的话应该也不会太疼。 第225章:爆炸 屏幕里的施暴停止了,躺在长桌上的人儿也已经奄奄一息,只能凭那微微起伏的肚子判断他还活着。混杂着白浊的鲜血簌簌地自人儿敞开的大腿根部淌下,濡湿了身下的长桌,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晕成怵目惊心的一滩…… “住手!”陆锦扬抬手喊停,十几个挥舞着手中铁棍的混混才喘着气散到一边,留下舞台中央还维持着原来姿势跪住的男人,鲜血浸透衬衣,一片斑驳。 “怎么样?还满不满意我送给你们两个人的厚礼?”陆锦扬走近跪在屏幕前的司徒皇,骄傲枭狂的男人,终究也只是肉体凡胎,也还是会被打的头破血流,皮开肉绽……瞳孔中的幽暗不断加深,陆锦扬笑着站在司徒皇旁边,欣赏着他犹如丧家之犬般的惨状。 由始至终,司徒皇的双眼都未曾离开过前面的屏幕,直到人儿最后一次受辱结束,他的眼睛都死死地盯住他,仿佛就像自己最后一次抱他上床休息一样,只要自己看看他,亲亲他,他就会笑着跟自己说“晚安”……司徒皇在等,等屏幕里的人儿坐起来,等他笑着跟自己说没事。 陆锦扬朝旁边的手下伸出手,对方立即将手里的铁棍递上,陆锦扬掂了掂,扬手就照着司徒皇的后背打了上去! 皮肉跟骨头磨合发出的闷响声在气派的舞台上响起,所有人都以为司徒皇这次倒下就不会再起来了,可司徒皇头忖着地粗喘了一会儿,硬是吐着血沫慢慢的挺了起来,一双血目仍如鹰一般凌厉威严,死死地盯住屏幕。 陆锦扬皱眉,眼神中微微闪过一丝惊色。 喉咙剧痛难忍,发出来的声音又沙又哑,比拉锯好不了多少:“现在能放过他了么?” 陆锦扬眼一闭,待重新睁开时又是一片残虐,拎起铁棍就朝司徒皇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司徒皇不躲不挡,任由一记记裂帛般的闷声在自己身上响着,人却之中跪得挺直,透过额头上淌下的血污,静静地盯着屏幕上的人儿,仿佛下一秒,人儿就会起来。 “老大!老大!”就在这时,方竟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见到司徒皇被打得浑身是血,也不禁愣了愣。 陆锦扬扔了铁棍,冷着脸看向方竟:“你来干什么!” 方竟被陆锦扬一提醒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赶紧凑到陆锦扬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陆锦扬顿时变了脸色,推开方竟就急匆匆的要走。 “放了他,我的命就是你的。”司徒皇伸手擦了擦嘴边的鲜血,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虽已一身鲜血狼狈不堪,可仍是有不可侵犯的魄力,黑眸冷厉地盯住陆锦扬。 陆锦扬离开的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就暗了。 “只要你放了小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司徒皇剧痛难当地闭了闭眼睛,如受了伤的野兽般低低地喘着气:“包括我的命。” “老大,大嫂现在的状况十分危险,他又不肯让医生给他止血……”方竟见陆锦扬不走了,心里也着急,满脑子都是刚才进门看见的一幕。沈墨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手臂垂在床下,鲜血就从手腕处深可见骨的割痕里不断的蹿涌出来,滴了一地……而旁边赫然就是他端进去的那只粥碗的碎片。 陆锦扬狠戾地睨了方竟一眼,转身看向台上连站都快站不稳的司徒皇,眼神微眯:“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方竟,你去把小墨带过来。” 压抑痛苦的黑眸中立时闪过一丝惊喜,这让盯着他的陆锦扬怒火中烧,立刻朝方竟厉声大吼:“去把他的小情人带过来!” “老大?大嫂他……” “快去!” 方竟无奈,看了一眼台上还在硬撑的司徒皇,立马转身出去。 沈墨被方竟搀扶着带进演奏厅时,割破的手腕已经被简单的处理过了,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因为沈墨只想逼陆锦扬让自己能够跟司徒皇见上一面,可没想要吓到自己的男人。而司徒皇的情况也没好太多,,早在沈墨进来之前,陆锦扬就命令手下将他绑在了舞台柱子上,嘴巴也被封住,明显不给司徒皇任何机会带走沈墨。 “皇!”沈墨一进来便看见司徒皇浑身是血地被绑在柱子上,心里悲恸,立即大叫着推开方竟,想要冲过去看他。 “小墨,我的耐心可不好。”就在沈墨冲到台下时,陆锦扬手里的枪已经对准了司徒皇的太阳穴,慢慢扣动扳机。 “陆锦扬!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沈墨当初还对骗了陆锦扬有一丝愧疚的话,现在看见他对司徒皇所做的一切就都全部消失殆尽了,他恨他,他恨陆锦扬上辈子想杀自己,这辈子又要杀他最爱的人! 司徒皇开不了口,就只能用眼睛望着他,一遍一遍的描绘他在自己眼底的样貌,好在临死前能记住他的小野猫。 沈墨悲痛欲绝。 见沈墨跟司徒皇到了这个地步还在眉来眼去,陆锦扬突然笑了起来,眼底满是悲哀:“我要你跟我走,只要你答应,我就放过他。” 司徒皇眼神一凛,立即朝沈墨摇头。 沈墨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白如纸张,抬头神情悲戚地看着朝他摇头的司徒皇,嘴唇微微颤抖。 “不答应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他。”陆锦扬见沈墨犹豫,立即就要扣动扳机。 “我答应!我答应!”沈墨惊慌失措地大喊,猛然握紧的拳头崩裂了刚刚缝好的伤口,殷虹的血迹立刻蹿涌了出来,濡湿了绷带:“我答应,我答应跟你走,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放了他,只要你把他放了……” 陆锦扬怔住,许久,看着沈墨泪流满面的样子才苦笑出声,缓缓收起抵在司徒皇太阳穴上的枪:“你们还真是能为了对方连命都不要啊……” “老大,你没事吧?”见陆锦扬失魂落魄的往后退,方竟立马担心的喊道。 陆锦扬笑,不断的笑,笑得方竟心乱如麻,笑得在场的手下胆战心惊。 “好,很好,真是太好了……”陆锦扬笑着走下舞台,直接朝门口走去:“就算我把你带走,你的心都永远不会在我身上……好啊,那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永远都能在一起!” “老大!”方竟很明白陆锦扬要干什么,他想引爆这里的炸弹,可这么做……方竟转向舞台方向,只见沈墨已颤颤巍巍地冲了上去…… 陆锦扬一走,其余的人再呆在这里也没了必要,就纷纷追了出去。方竟看了一眼舞台上的两个人,最终也只能惋惜地叹口气,但愿他们还有机会…… ****** 等楚凌风跟季云扬他们赶到时,建筑物里面已经开始爆炸了,楚凌风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季云扬愣了愣,捞住路砚生就抱了个满怀,没等路砚生反应过来,人已经跟着楚凌风冲进了浓烟滚滚之中! “扬!”路砚生着急地想要冲进去,却被随即赶来的秦道一把抓住,雷冲跟敖毅也从车上下来,望着前面不断发生的爆炸跟浓烟,只能在外面等待。 楚凌风跟季云扬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到处爆炸的地方乱找,好几次两个人都差点被波及,但幸亏两人伸手还不错,左躲右闪之下只受了点轻伤。 “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你去那边,我过去里面找!”楚凌风跟季云扬匆匆说了几句,便立刻奔进了火光与浓烟之中,注重仪表的季云扬拉了拉自己的外套,也赶紧朝另外一边冲了过去。 “小墨!卡洛斯!” “嘭——” 楚凌风立即抱头趴倒,被炸开来的碎砖簌簌掉落在楚凌风后背上,腿上,差点就将他活埋在里面。可所幸砖块也炸得粉碎,砸在身上也不太严重,楚凌风从废墟堆里爬出来,还想进去继续找。 “嘭嘭嘭——”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在坍塌,楚凌风往里搜索就变得异常困难,必须时不时的当心着周围的爆炸,速度自然快不了。 “皇,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你坚持住……”隐隐约约地哭喊声从前面坍塌了一大半的地方传出来,楚凌风心下一惊,立马冒着碎屑跟浓烟朝里面冲去。 “小墨!” 楚凌风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沈墨在拼命拉着司徒皇身上的铁链,手腕上的绷带已经被鲜血吸饱,指尖也是扒地血肉模糊。可他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不断地扒,不断地拉,想把司徒皇从里面拽出来。 “卡洛斯!”楚凌风现在也管不了沈墨手上的伤,立即在废墟中扒出一根铁棍去撬司徒皇身上的铁链,可臂腕粗细的铁链任是没有任何动静,楚凌风使尽了浑身力气,都没能将铁链撬开。 就在这时,四周围的爆炸已经越来越快了,整座建筑物摇摇欲坠,随时都要坍塌的可能。 “楚凌风,没用的,你快带小墨走!”司徒皇眼见着演奏厅快要倒塌,外面的火势也疯涌而入,急忙交代楚凌风:“快走!” “我不走,我不走……”沈墨痛苦,抓碎的十根手指头不断撕扯着铁链:“要死一起死,要死一起死……” 楚凌风也拼命地撬着铁链,手心被搅烂,钻心蚀骨地疼,可楚凌风愣是没吭一声,咬紧牙关死命地撬着。 “这样下去我们三个都要死!”司徒皇朝楚凌风猛地一声暴喝,黑眸急剧瞪大:“你想让小墨死的话就待着!” 楚凌风撬着铁链的动作一停,双手在不断的颤抖。 “干什么!为什么不动了?”沈墨见楚凌风突然停手,惨白的脸上满是惊惧,随即便从楚凌风手中夺过铁棍,毫无章法地乱撬着,鲜血就顺着他的手腕不断淌下:“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绝对不会……” “我求你楚凌风。”司徒皇亦是悲恸欲绝,可如果他们再不走,就真的走不出这个门了。 楚凌风强忍住悲痛看着司徒皇:“你死了,他就能活下去了?” 司徒皇低头,看着努力不懈的人儿:“他怀孕了,必须要活下去。” 楚凌风浑身一颤,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带他走,让他活下去。”司徒皇深吸了口气,抬头就朝楚凌风大吼:“快走!” 楚凌风闭了闭眼睛,立即去拉沈墨。 “你干什么!皇还被绑着呢!”沈墨反手推开楚凌风,扔了铁棍,疯了似的冲上去乱扒乱扯:“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 “楚凌风你还愣着干什么!带他出去!”震感越来越厉害,到处都流窜着灼人的火焰,墙壁在浓烟中不断坍塌,崩落…… “我不走!”沈墨的话音刚落,就被楚凌风一个刀手劈在脖子上,立即昏了过去。 “走!”司徒皇一声暴喝,肝胆俱裂。 楚凌风咬牙,抱起沈墨赶紧往外冲! 第226章:所谓的死讯 ——一个月之后—— “你小子疯够了没!”秦道将手里的文件一把甩在站在审讯桌上蹦跶的男人身上,恨不得直接把他拖下来掐死。 “诶诶诶,我好歹也是你堂弟,不要这么粗鲁好吧?”男人不理秦道吃人的眼神,继续乐此不疲地蹦跶着。 “方竟!你他妈的给我滚下来!”秦道怒不可遏,一脚踹在桌角上,审讯桌震了震,却没能把上面的男人给震下来。 敢在警察局的审讯桌上乱跳的人就是一个月前跟着陆锦扬一起消失的方竟,不过他有另外的身份,秦道的表弟,警察局的警员,俗称卧底。 不过这个卧底在事发之后消失了一个月,然后背着大包小包一脸憔悴的进了局长办公室,说是要来归队。作为警察局局长的秦道当然不买他的账,管他是不是自己的表弟,立马将他押着丢进了审讯室,,可怎想到,这小子死性不改,居然还给他装疯卖傻硬是不把陆锦扬的下落交代出来,着实把秦道气得不轻。 想当初那么多警察都在爆炸现场守着,陆锦扬应该插翅难飞才对,可事发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他交不了差不说,连沈墨那边都没法交代……想到沈墨,秦道有些愧疚,自从司徒皇被炸死之后,他就一个人搬到了原先司徒皇在H。K酒店住过的房间里,谁去看他他都不见,整个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哥,你在想什么?”方竟突然蹲了下来,睁着眼睛滑溜溜地看着秦道。 秦道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谁他妈是你哥,我告诉你方竟,你今天要是不把陆锦扬的下落说出来,你就准备好进监狱待着!” 方竟被打了也不生气,往审讯桌上一坐,似笑非笑地看着秦道:“我说哥,当初是你要我混进堂口做卧底的,现在我回来了,你就翻脸不认账了是不?” “我是让你去做卧底,但没叫你反叛!”秦道气的又想甩他一耳光,但看看那刚才被打的半边脸还肿着,也就忿忿地甩了手:“我要是不认账,你小子现在就成通缉犯了,你他妈的还能坐在这里跟老子说话!” 方竟摸了摸被秦道打肿的脸颊,不痛不痒地笑道:“我知道哥你想着我呢,这不,我刚才不是跟你开玩笑么?” “滚!别跟我在这里套近乎!陆锦扬在哪里,你给我老老实实说出来!” “哥,就不能放过他一次么?他已经残废了……” 秦道皱眉:“你说什么?” 方竟耸耸肩:“当初爆炸的时候,他本来已经逃出来了,可后来又想着要去找沈墨,最后就被炸伤了……整张脸都毁了。”怕秦道不相信,方竟还特意加了一句。 秦道半信半疑地盯着他:“你小子从来嘴里没半句实话,我在呢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方竟撇撇嘴,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秦道看:“他的腿在爆炸的时候被钢板击中,医生说下半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至于脸……”方竟没再说下去,语气瞬间地落了下来。 秦道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陆锦扬,坐在轮椅上,整张脸都被绷带包住,就跟方竟说的一样,成了残废。 “你小子也可以随便找个人假扮一下,这种事你从小到大还做得少么?”秦道还是不相信。 “哥,我这次说的是真的,真没骗你。”方竟定定地望着秦道,眼睛里的光芒闪闪的,就跟小时候看着他一样:“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的话,那就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吧,让我去坐牢。” “方竟!” “哥,算我求你了。”方竟这次没有笑,一本正经地看着秦道,眼底满是请求。 秦道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小子从小没个正经,却也没想现在这样求过谁,现在好端端的去做个卧底,还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 方竟这下子乖了,顺从的点点头:“知道,大不了被枪毙。” “你他妈的……” “他现在有人照顾,已经不需要我了。”方竟低头,情绪突然失落了起来。 秦道深吸了口气才遏制住揍他的冲动:“我听说贺宇在医院里不见了,是你做的手脚?” “没了大嫂,起码还有个差不多的人陪在身边,他也能好好活着。”方竟叹了口气:“前两天贺宇醒了,我想我应该回来给哥你一个交代了。” “你小子这个时候当情种,当初怎么没劝陆锦扬回头是岸的?” “哥你别损我了,就算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说出他的下落的。”方竟把眼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秦道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审讯室。 “对了哥,大嫂那情人真的死了么?”就在秦道离开时,方竟突然开了口,把秦道问得一愣,转头困惑地看向他:“所有人都逃出来了,就他一个没出来……我说当初你们用铁链绑着人家干什么?!” “哥!”方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人不是我打的,绑也不是我绑的,你跟我吼吼什么!” “那你不能早点提供情报么!” “那也要我能有机会提供才行啊!”方竟吼完了又开始问:“你真的死了?” “人死了还分真的假的!”秦道气得七窍生烟,在自己没被这小子气死之前,赶紧离开眼不见为净。 看着秦道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方竟纳闷地皱了皱眉……奇怪,自己明明把没装炸弹的那条通道告诉了那叫什么路西法的小子,他难道没去救人? ****** 沈墨在原先司徒皇住过的酒店房间里住了一个多月了,每天他都会坐在门边等着,等着门把突然转动,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给自己一个拥抱……可是没有,他看得眼睛都酸了,痛了,却仍不见门口有动静,但他不敢离开,生怕那个人回来会见不到自己。 所有人都告诉他,司徒皇在爆炸的时候被炸死了,连尸体都没找到。可沈墨不信,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以前自己连一点小病小痛他都会紧张的不得了,现在他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腿脚也老是酸胀疼痛,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立刻回来找自己的,立刻…… “咚咚咚——” “小墨?我是安念,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会让我很担心。” “小墨,我是乔纳斯,我来看你了,你开门让我们进去好不好?” 沈墨突然红了眼眶,为什么是他们来了,怎么不是皇呢?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怀孕很辛苦,他不想来看看自己么? 安念跟乔纳斯在门口站了很久都没见沈墨开门,就只能把带来的补品放在门口。 “小墨,我把炖好的汤放在外面了,你要记得喝。我跟乔纳斯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听着外面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沈墨起身,开门。 门口摆放着安念送来的食盒跟保温杯,沈墨将他们拿了进来,关门,继续坐在对门的椅子上,等那个可能永远不会回来的男人进门。 司徒皇出事以后,路西法,沈萧,连带着司徒家所有的佣人都全部消失了,他们就好像从来没在沈墨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仿佛遇上司徒皇,爱上司徒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也就什么都没了。 可沈墨知道那不是梦,;因为他肚子里还怀着司徒皇的孩子,他会动,会踢人,有时候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把自己给踢得痛醒过来……活生生的小生命就在他肚子里面,那司徒皇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一场梦呢? 第227章:千里寻夫 ******意大利****** 身形高大修长的男人躺在豪华的大床上,赤裸的上身缠满了绷带,却仍能从中窥探出男人强健的体魄,可此时,睡着的男人突然皱起了眉头,就像是做了什么噩梦,挣扎着无法醒来。 “主人?”正好进来给男人换药的沈萧见男人皱眉了,立刻惊喜地跑到门口:“路西法!路西法!主人醒了!” 没过多久,路西法就带着医生匆匆进门,医生在男人身上查诊了很久才笑着松了口气。 “怎么样?”路西法赶紧问医生男人的情况。 医生笑笑,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殿下没事了,等醒过来调养几天,就会康复。” 沈萧像个孩子一样欣喜若狂,赶紧叽叽喳喳地询问医生要准备什么食物给病人。 路西法也总算松了口气,一个月来第一次感觉到心头压着的那块石头落了地,可少爷为什么连睡觉都要皱着眉头?难道是梦到他了么? 卡洛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到自己去了中国,在那里认识了一只脾气很坏的‘小野猫’,而且每次想起他时,心脏就会涌入一阵暖流,莫名地心动,梦里面,那只‘小野猫’在对着自己笑,说要给自己生孩子,跟自己回意大利,还要跟自己结婚……卡洛斯自小到大都没对什么东西特别在意过,可梦里那只‘小野猫’的一举一动,都能轻面易举的让自己乱了心。卡洛斯想看清楚那只‘小野猫’的长相,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自己,可‘小野猫’却突然走远,令他想抓都抓不住…… 皇,你怎么还不回来?我跟孩子都在等你…… “小野猫!”床上睡着的男人突然低吼着惊醒过来,黑眸中一征惊慌。 “少爷!” “主人!” “殿下!” 在房间里的三个齐齐人看向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的男人,眼神里都带着惊愕。 听到声音,刚刚还被惊慌所笼罩的黑眸霎时变得冷厉严峻起来。卡洛斯抬眼扫过房间里的三个人,目光在经过沈萧脸上时冷冽了几分。 “少爷,您感觉怎么样?”路西法感觉到司徒皇有些不对劲,但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少爷看人的眼神,跟之前在中国时的不一样,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路西法,你的任务完成了?”卡洛斯冷冷地开口,黑眸深不可测。 路西法心下一怔,他自从去了中国之后就没接过任务,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应该只有去中男之前,自己接到命令暗杀一个跟美第奇财团作对的大毒枭……路西法没敢继续往下想,眼神复杂地看着卡洛斯:“少爷指的是,洛克的任务?”洛克是那个大毒枭的名字,在游艇上被自己一狙击杀。 卡洛斯不悦地皱眉:“还有别的么?” 路西法心头一慌,立即看向医生,医生也是一脸惊疑未定的样子,可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卡洛斯失忆这个事实。 失忆后的卡洛斯根本不知道自己去过中国,自然往后的事情也不记得,别说是他一手提拔的沈萧,就连沈墨他都忘了,这让路西法越来越担心,他本想等卡洛斯脱离了危险就把沈墨接过来团聚,可现在…… 大病初愈的卡洛斯问过路西法自己为什么会受伤,路西法只说是洛克的残余势力布置了暗杀行动,才会令他受伤。卡洛斯虽怀疑,但也没再问下去,没过几天就开始着手美第奇财团的事宜,当然也包括跟加一大家族的贵族千金Knis订婚。 美第奇财团的上任当家人虽然对卡洛斯主动要跟Knis订婚的事情感到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一方面路西法早已过来禀告过卡洛斯的病情,另一方面老妇人自己也有私心,既然把那孩子给忘了,那也没必要去提醒他,毕竟家族之间的约定还在,跟Knis结婚才是卡洛斯最好的选择。 富可敌国的美第奇财团要与另一大家族联姻,订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直接登上了国际报刊的头条。传到中国国内,雷冲,秦道他们谁都不敢跟沈墨去说,那傻子还痴痴地坐在司徒皇的房间里等他回来,谁也不敢想,他如果要是知道了司徒皇要跟别人订婚,会有什么后果。 乔纳斯本想直接去告诉沈墨,可安念担心沈墨受不了,想等沈墨情绪好一点之后再慢慢告诉他,但偏偏就是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隐瞒着这件事时,一切的平静就被东方白从美国打来的一个电话给搅黄了。 沈墨想不接的,可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东方白’,便拿起接了。 电话才刚接通,就听见那头传来东方白中气十足的吼叫声:[卡洛斯那小子居然敢移情别恋跟别的女人订婚,小美人你别急,老子一定不会让他结成的!老子要去现场把他闹得天翻地覆给你报仇!!!] 沈墨被他吼得耳膜一震,霎时‘嗡嗡’作响。 [小美人?小美人你别想不开,我跟我老公说好了,调一支军队过去给你把卡洛斯抢回来!]没听见沈墨的回答,东方白还以为他为卡洛斯跟别人结婚的事情伤心过度了,赶紧安慰,却不知他那一声清清楚楚的‘卡洛斯’让沈墨猛地瞪大了双眼。 沈墨拿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你说谁要订婚了?” [卡洛斯啊!也就是司徒皇嘛……咦小美人,你不会这么快就把卡洛斯给忘了吧?] 仿佛没听到司徒皇是要跟别人订婚,沈墨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还活着的念头,说话的声音也不禁开始颤抖:“你再说一遍,是谁要订婚?” [卡洛斯。德。美第奇!] “你是说皇他没有死?!” [……] 挂了电话的沈墨就跟魂魄重新归位了一样,赶紧跑去电脑旁边查询司徒皇的消息,直到确认网上那张照片是最近才发的,沈墨才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对着电脑又哭又笑,最后直接在网上订了下午起飞意大利的票,连个行李都没带就匆匆忙忙地赶去机场。 ****** “扬,鸡汤炖好了,我给你盛一碗。”厨房里,围着围裙的青年正手忙脚乱地端着砂锅,倒了一碗香气四溢的鸡汤之后就献宝似的端到桌上,然后跑去阳台把轮椅上的男人推进屋。 男人将手中的国际版杂志放在阳台上,任由青年将自己推到桌边,看着他笑意盈盈地为自己吹凉了鸡汤,男人英俊好看的脸上微微有了丝笑容。 “我熬了一下午了,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青年笑着将吹凉了的鸡汤送到男人嘴边:“不过不好喝的话你也要都喝光哦。” “小宇。”陆锦扬没张嘴,抬手握住贺宇拿着汤匙的手,慢慢握紧:“我自己来。” 贺宇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笑容也慢慢凝固:“我只想照顾你,没别的意思。” “我是怕你累着。”陆锦扬笑了笑,便放了手,不再坚持。 “我不累。”贺宇立即笑了起来,一口一口的喂着陆锦扬。陆锦扬看着贺 宇高兴,就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喝着他喂来的汤,心里感到莫名地安心……以前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那个人既然没死,小墨就一定会去找他。至于那所谓的家族联姻,应该也办不成了吧。 陆锦扬摸了摸自己没有知觉的两条腿,想到自己冲进火场时看见司徒皇被人救走的情形,当时自己拿着枪,只要扣动扳机就能让那个男人永远消失在世上…… “扬,喝完汤我推你出去走走吧?山上的空气真的很好~~” 陆锦扬被拉回现实,不禁低头苦笑,就算司徒皇死了,他也不可能再回来…… “扬?” “嗯,好。” 第228章:重见卡洛斯 “司徒副总裁,你不会把我带到鬼屋里来了吧?吓着我不要紧,吓着你自己的儿子可与我无关。”言笑晏晏的人儿拉着一个男人的手,清亮的嗓音中尽是骄傲与放肆,可没过多久,那人儿就紧张起来,软软的小手将他的大手攥地紧紧地:“到底是什么啊?” 男人的脸隐匿在强烈的舞台灯光下,无法看清,却隐约令人感觉到熟悉。男人带着那人儿在观众席上坐下,人儿不知看见了什么,竟红了眼眶…… 卡洛斯皱了皱眉,握着红酒杯的手不断收紧……那个男人是谁?他怎么可以握着人儿的手?人儿又为什么要哭? 模糊的画面在卡洛斯脑子里闪电般的推移着,人儿的脸始终看不清楚,但从他软软的鼻音听来,他在哭,看着舞台上的屏幕在哭……卡洛斯的心瞬间被揪紧,人儿低低地哽咽声犹如利刃钢针般一下一下的扎进自己的心口。 “怎么会想到来这里?人儿哽咽着问道,红红的大眼睛里泛着泪光,忽闪忽闪地,令人心疼的想吻上去……” “你喜欢的地方,我会带着你全部走一遍。” 卡洛斯猛地抓住掌心下的皮椅扶手,力道大得几乎能直接嵌进去!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居然敢亲人儿!还从额头一直往下,不知道亲了几遍!!! “那回去以后我就写在纸上作为证据,你不能抵赖。”该死的!那小东西竟然还一点都不抵抗! “不会的,我已经记在心里了。” 混账! 卡洛斯气得脖子青筋毕现,右手心中握住的酒杯几乎要生生被他捏碎! “墨,成为我的人,真正属于我司徒皇一个人。”男人拿出戒指,缓缓套上人儿的无名指…… ‘嘭!’卡洛斯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尖锐的玻璃碎片嵌进掌心之中,迸射的红酒落在昂贵的西装上,衬衫里晕染出片片斑驳的鲜红。 “少爷!”在外面听见动静的路西法立即推门进来,见到卡洛斯右手掌心里不断渗落的鲜血时,先是一愣,随即便扯出手帕替卡洛斯包扎手上的伤口:“少爷,您没事吧?” 紧闭的黑眸瞬间睁开,迸射出令人胆寒的厉色。卡洛斯没等路西法包扎好,就立马用力攥紧了右手,鲜血顿时蹿涌而出,迅速浸透了路西法的手帕……路西法皱眉:“少爷?” 黑眸危险地眯起,隐隐闪着寒光:“路西法。” “在,少爷。” “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卡洛斯转向路西法,脸色骇人。 路西法怔了怔,随即低头:“少爷指什么?” 卡洛斯定定地盯着路西法,不知过了多久,黑眸中的厉色才慢慢褪去,恢复成以往的强势与冷静。卡洛斯转头,缓缓闭上双眼:“采访准备好了?” 说没有一丝期待那是假的,路西法还以为他能记起点什么,比如说:沈墨。可当那种冷冽如常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传来时,路西法就知道他还是将所爱的小野猫给忘了。 “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您过去。” “我换套衣服就过去。”卡洛斯起身,走进里面的休息室。 “是,少爷。” 采访美第奇财团继承人的对象是世界著名的周刊《时代人物》,对方虽早在世界享有较高声誉,可能邀请到意大利第一大贵族世家的少爷接受采访,他们也是卯足了劲,一丝丝都不敢松懈。 采访地点就设在著名的美第奇公司大厅,豪华气派的建筑物如同皇宫一样富丽堂皇,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卡洛斯副总裁,听说您与H。K公司联手打造的度假村已竣工,很快就会投入运营?”拍摄人员跟记者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位帝王一样的男人,可坐在欧式沙发上的男人好像并不领情,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看得众人是胆战心惊,记者更是不敢抬头与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直视。 墨? 那个男人叫小野猫‘墨’? 卡洛斯微微皱眉,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可小野猫的全名是什么?他又是哪里人? “卡洛斯副总裁?”记者见卡洛斯抿着薄唇不说话,便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可当他刚刚瞟上卡洛斯的脸时,却被突然朝他射过来的凌厉眼神给吓到,赶紧缩回了头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路西法见状,附身在卡洛斯耳边轻声说道:“少爷,采访还剩下十分钟。” 卡洛斯不悦地皱眉,眼底的凌厉瞬间敛了,抬头看向被他吓得不敢抬头的 女记者,低沉开口:“把你的问题重复一遍。” “啊?” “问题。” 女记者见卡洛斯脸上有了不耐之色,赶紧镇定心神重新问道:“听说您与H。K公司联手打造的度假村已竣工,很快就会投入运营?” “恩。”卡洛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自从他莫名其妙的受了伤,又莫名其妙的醒过来之后,原本还只是一纸合同的渡假村居然已经竣工……这件事路西法虽然向自己提过,但他自己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什么时候去过中国? 还把渡假村给建成了? 女记者虽然有点惊惧卡洛斯的气势,可该有的头脑还是有的,卡洛斯的回答摆明了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 “一个月之后您就要跟Knis小姐订婚了,副总裁能不能分享一下您跟您未婚妻的交往过程?比如说你们是怎么相识的?”女记者暗暗深呼吸,这么问,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了吧? “我们没交往。”卡洛斯突然觉得这女人很心烦,想快点结束这种无聊至极的采访。 “什、什么?”女记者被卡洛斯这么直接的话说的有些措手不及,连事先准备好的台词都忘了……一般豪门联姻,就算双方没怎么见过面,也会向外界说点好听的,编点童话中王子与公主的帮事吧?可…… “我在十年前见过她一面,现在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交往?”卡洛斯冷冷地笑了笑,立即就起身准备结束这种无聊的访问。 “那可不可以理解为,副总裁您有其他的爱人?”女记者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将问题问了出来。 比起两大家族的联姻,美第奇财团继承人不爱正室爱情人这种新闻,不是更劲爆么? 卡洛斯扶了扶镜框,维持着一贯的风度朝女记者礼貌性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您的问题已经逾矩了。” 女记者一惊,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口不择言会给自己招来多大的祸端,妆容精致的脸上不由的有些沮丧。 “卡洛斯。德。美第奇,你为什么不回答她,她猜对了呢?”清亮的嗓音跟梦中如出一辙,骄傲又放肆,蓦地就从人来人往的大厅中响起! 众人齐齐转身看向大厅中那突然出现的男人,连周围走动的公司职员都站住了脚跟,纷纷朝这边投来惊讶的目光。 路西法不用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试问敢用这种语气跟他们殿下说话的人,除了那只骄傲无比的小野猫,还会有谁? 一下飞机就听说美第奇财团的继承人要在公司接受访问,沈墨连休息都顾不上,立刻风尘仆仆地跑来找他,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沈墨心口的跳动就越来越剧烈,等到真正站在他公司的大厅,看见那个久违了的宽阔背影,沈墨的心跳就再也遏制不住了,叫嚣着欲破体而出…… 布满血丝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沈墨竭力克制住才没有让自己在他面前哭出来……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第229章:大结局 沉凛的黑眸缓缓扫过面前穿着宽松毛衣的男人,瘦削孱弱,像是随便一阵风刮过都会被吹走一样,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有一张十分漂亮的脸,尤其是那双红红的大眼睛,别有一番韵味。 最重要的是,他的声音跟出现在自己梦里面的那只‘小野猫’,一模一样。 “皇,我就知道你没死。”沈墨快步走到卡洛斯面前,伸手就要去拉他,卡洛斯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令沈墨抓了个空,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水眸中闪过一丝受伤,沈墨抬头望向一脸冷漠的卡洛斯,干裂的唇瓣微微颤抖:“皇?” “沈少爷,少爷他……”路西法有些不忍心,立即想要过去阴止沈墨。 黑眸刹时一凛,冷厉地扫向路西法:“你认识他?” 路西法点头:“认识,是……” “什么叫做他认识我?”刚刚重逢的喜悦一下了就被卡洛斯的话给冲散,沈墨不敢置信的看向卡洛斯,水眸中蓄满了水汽:“你就不认识我么?” 卡洛斯转向沈墨,四目相对之时,沈墨脸上的血色在一刹那间尽数褪去,苍白地吓人……瘦削的身形猛地晃了晃,踉跄着往后退去,路西法眼明手快,立即伸手去扶,才避逸沈墨跌倒:“沈少爷,您没事吧?” “怎么会这样?”沈墨望向路西法,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什么只是短短一个月时间,那个男人就不认识自己了? “少爷他……” “路西法,把他赶出去。”卡洛斯冷声下令,连看都不看沈墨一眼就转身朝专用电梯走去。 “司徒皇!你这是什么意思!”沈墨见卡洛斯完全当自己隐形,骨子里的那股倔脾气登时就上来了,冲着卡洛斯就喊道:“你以为装作不认识我就可以跟我划清界限了么!” 卡洛斯没任何反应,继续朝前走。 “沈少爷,少爷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路西法看不下去,只好老实跟沈墨说出实情。 水眸急剧瞪大:“什么意思?”不记得,那就是把他给忘了? “当时受伤过重,留下的后遗症。” ‘叮——’ 电梯门被打开,卡洛斯的身影即将要消失在电梯之中。 “司徒皇!”沈墨突然朝电梯冲了过去,就在电梯门要关上之际,沈墨想也没想的就把手给伸了出去! “沈少爷!”路西法大惊,急忙跑过去。 电梯门被重新找开,沈墨的手腕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道拉了进去,当路西法赶到时,电梯门又被合拢。 沈墨痛得浑身打颤,手指就像要断了似的,火烧火燎地痛。 “不要命了么!”一双黑眸要沁出火来,卡洛斯一怒之下就没轻没重地捏紧了沈墨的手腕,令本来就痛得要命的沈墨一下子就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直往卡洛斯手上砸。卡洛斯猛然一惊,赶紧松开力道,语气也不由得温柔起来:“你怎么了?” “我手痛……”听懂见卡洛斯的温柔,沈墨顿时委屈的大哭:“要断了,好痛……” 不知怎么的,卡洛斯一见他哭整个心就都乱了,赶紧将他拉进怀里查看他手指上的伤势:“没事的,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沈墨哭着抱紧卡洛斯的腰,也不顾手指上的疼痛,紧紧地环住他,生怕他一眨眼就会从自己面前消失了:“皇,你抱抱我。” 不明白这人儿为什么口口声声叫自己‘皇’,可卡洛斯这次却没拒绝他,抬手抱住怀里哭得发抖的人儿。有那么一瞬间,卡洛斯想把他就这么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再也不放开他。 等路西法带着医生急匆匆的赶到卡洛斯办公室时,原本以为的悲剧惨剧都没发生,反而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卡洛斯竟然将沈墨抱在怀里,还低着头帮他吹肿胀的五指! “愣着干什么!”见医生站在门中不进来,卡洛斯立即沉了脸,就跟要把医生生吞活剥了似的。 医生吓得颤了颤,赶紧拎着医药箱进来给沈墨查看被电梯门夹伤的手指。 “嘶……”手指被医生碰到,沈墨当即痛得冷汗直流,窝在卡洛斯怀里不住地颤抖。 卡洛斯眼神一凛,揪起医生的胸脯就厉声吼道:“轻点!” “是是是……”医生被吓的够呛,赶紧端正态度,跟捧宝贝似的托住沈墨的手,小心翼翼地处理起来。 “唔……”饶是医生再怎么小心,沈墨还是痛得脸色煞白,战栗着往卡洛斯怀里缩:“皇……” 卡洛斯抱紧颤栗的人儿,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吻:“马上就好了,再忍忍。” 优雅素养的路西法第一次在卡洛斯面前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按照少爷的状况来说,他跟小野猫应该算是第一次见面才对,怎么就…… 等医生为沈墨的手指包扎好了,卡洛斯胸前的衬衫也湿了一大片,沈墨一张小脸惨白,连说话都没力气,只好闭着眼睛在卡洛斯怀里休息。 卡洛斯望着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人儿,心里阵阵揪紧。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来意大利找自己? 到下班之后沈墨都没醒来,卡洛斯只好将他带回了自己名下的一处别墅,派了专门的佣人照看他。 “少爷。”路西法走进书房,朝站在落地窗边的卡洛斯恭敬地弯了弯腰。 卡洛斯眯了眯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到底是谁?” 该来的总归要来…… “沈少爷是少爷在中国生活的那段时间里认识的,是少爷您的爱人。” 黑眸微微紧缩:“司徒皇是谁?” “是少爷您的中文名。” “……” “其实路西法向少爷您说了谎,少爷不是被洛克的人埋伏暗算的,是在中国为了救沈少爷而受的伤。”路西法顿了顿,接下去说道:“本来想等少爷养好了身子,再把沈少爷从中国接回来,可少爷您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所以接沈少爷来意大利的计划就被暂时搁置了。” “为了救他?” “是,少爷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 卡洛斯凛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沈少爷这次来意大利,可能是看见了您跟Knis小姐订婚的报道,所以特意过来找您。” 卡洛斯闭了闭眼睛:“你说我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从第一眼看见那人儿站在自己面前,卡洛斯就心动了,可至于要说自己为了一个人连命都不要,卡洛斯还是有点怀疑…… 路西法点头:“您为了他,不惜跟老夫人作对,甚至连与Knis小姐的婚约都要解除。” 黑眸蓦然睁开,眼底尽是惊讶:“解除婚约?” “是。” 卡洛斯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可现在我不记得了。” 话里面的意思路西法再清楚不过,不记得,也就没有当初为沈墨抛弃所有的心,那就自然也不会跟Knis解除婚约……只是小野猫知道了,会受得了么? ****** [小墨,我已经把东西托人给你带过去了,下午就会到。] “谢谢,小念。” [小墨,司徒副总裁真的没死么?] “嗯,没死,而且我已经找到他了。” [那你在意大利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跟肚子里的宝宝,别忘了吃饭。] “嗯。” 跟安念通完电话,沈墨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司徒皇现在不记得自己那又怎样?只要自己待在他身边,他早晚都会记起来,更何况……沈墨低头,轻轻摸了摸已经很明显的肚子:“宝宝,小爸爸一定把你爸爸追回来的。” “沈少爷。”路西法端了食盘进来,见沈墨坐在床上摸着肚子,不禁笑了笑:“小少爷还闹您么?” 沈墨摇头,语气有些落寞:“皇……他不来看我么?” 今早醒来就没看见司徒皇,他也没派个人过来问他睡得好不好。其实昨晚宝宝又在肚子里闹了半宿,往常这个时候他一定会陪在自己身边哄着自己的,可他却连看都没看他一下。 “少爷去了公司。”路西法舀了勺粥递到沈墨嘴边:“医生说您的身体很不好,而且还营养不良,这一个月来,您难道都没有好好吃饭么?” 沈墨张口将粥含了进去,可没等他咽下去,胃里就立即一阵翻涌,令他恶心得想吐。 “怎么了?要吐么?”路西法一惊,赶紧放下碗想抱他去卫生间。 沈墨握住路西法的手,微微摇了摇头,硬是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将粥咽了进去:“我没事,我想多吃点,吃完了好去找他。” “少爷今天可能没空。”路西法没将‘见你’两个字说出来,怕沈墨伤心。 沈墨怔了怔,望向路西法的眼神顿时锋利起来:“他不在公司?” 路西法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去见Knis小姐了。” 沈墨皱眉,立即拿起外套穿上。 “沈少爷……” “我要去见他。”沈墨起身下床,却不料碰到了受伤的手指,顿时痛得倒吸了口冷气。 “我送您去。” 沈墨愕然,抬头看向路西法。 路西法笑着眯了眯眼睛:“怎么,我在中国可是您的专属司机。” “谢谢。” ****** “你喜欢女人么?” “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来问我。” 卡洛斯面无表情地将头转向窗外,完全将对方当成了空气。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女人呢?”对方说话十分直接,而且怎么听都觉得她是在挑衅卡洛斯。 “所以?”卡洛斯没看她,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家里的小东西是不是睡醒了,有没有好好吃东西,手上的伤还痛不痛……其他,卡洛斯并不关心。 “我说我喜欢女人,难道你还肯跟我结婚?”对方的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这可不是她所想要的结果,明明是来把这座大冰山吓跑的,可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他的结婚对象是男是女,丝毫不关心? “你喜欢谁跟我无关。” 对方顶着浓浓的烟熏妆朝卡洛斯翻了个白眼,果然,这家伙不好对付! “喂,我说我喜欢女人,你没听清楚么?就算我跟你结婚,我也不会跟你上床的!”中气十足的喊声把餐厅里的所有目光都招来了,可她仍是不在乎似的,对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男人大喊大叫:“不能跟你上床也就不会给你生儿子,到时候他们美第奇家族就会绝后,你就是罪魁祸首!” “……”昨晚上好像听到小东西哼哼了,是不是睡得不好,或者是手又痛了? “卡洛斯。德。美第奇!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对方终于憋不住气了,猛地拍桌而起,双手撑在餐桌上凶神恶煞地瞪住卡洛斯:“老娘不会给你生儿子!” 一丝凌厉的光芒在黑眸中一闪而过,令对他大呼小叫的女人立即住了嘴。 “老公,我找你很久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没等桌上的两个人反应过来,沈墨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卡洛斯走了过来,俯身捞住卡洛斯的脖子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这才笑着看向对面坐着的‘未婚妻’。 这一看,沈墨眼皮顿时一抖……司徒皇的未婚妻不是个女的么?怎么长得跟男人一样? 触过电一样根根竖起的短发,又浓又厚的烟熏妆,劲爆十足的中性穿着……再看看那胸前露出的一片平坦跟雪白…… 沈墨的眼睛有点痛。 Knis在看见沈墨进来时眼神就放了光,此刻又见他可爱又纠结的皱着眉头,胸口顿时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卡洛斯,他刚才叫你……老公?”Knis凑近了看沈墨,哇,皮肤好嫩好细腻,眼睛超大,鼻子又挺又直,尤其是那张丰满又红润的小嘴……配那个冰山脸,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沈墨刚才使用意大利语说的,这也是他刚刚从路西法那里学来的,本来觉得没什么,可被Knis用标准的中文讲出来时,沈墨的脸登时有点发烫…… 卡洛斯倒没有生气,反而在沈墨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他‘老公’时,心里还有点高兴。 “你怎么来了?”卡洛斯强忍住想要亲他的冲动,拉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找你回家。”既然Knis听得懂中文,沈墨也不必去说那什么蹩脚的意大利语了,只是被Knis盯得有点心里毛毛的……一个正常人会在两只眼睛上画着闪亮的红叉叉进出高级餐厅的么? 卡洛斯笑而不语,竟当着Knia的面搂住了沈墨的腰,将拉进怀里。 沈墨惊了一下,随即心口涌上一阵暖流。 “卡洛斯,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把他让给我,我就取消婚约,怎么样?”Knis激动地拉住沈墨放在餐桌上的手,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摸来摸去:“怎么样?怎么样?” 沈墨顿时被震惊了……现在是什么状况? “想都别想。”卡洛斯拽开Knis的手,一点也不在意是不是弄伤了Knis,将沈墨的手握进掌心里,不让Knis有任何机会偕油。 Knis的手腕都被捏红了一圈,可她却一点不在意,瞪着一双红叉叉眼睛巴巴地望着沈墨:“小美人,你跟我吧,那个大冰山有什么好的?你看他连笑都不会笑,我可就不一样了,我会好好对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沈墨有点无所适从,他是来拆散司徒皇跟Knis的,而不是来被Knis调戏的…… “床上你要怎么满足?”卡洛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把Knis驳了回去,气得Knis捏住刀叉‘哐哐当当’地在盘子里抖着。 沈墨尴尬地笑了笑,将自己与卡洛斯十指相扣的手在Knis面前晃了晃:“不好意思,我已经跟他有了约定。” 看见两人无名指上戒指,Knis顿时泄了气,一边瞪着卡洛斯一边用手里的叉子使劲戳着牛排。 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卡洛斯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复杂……这枚戒指从他醒来后就有了,他见戴着也不错,就没摘下来。可它居然是跟小东西手指上一对的婚戒? “卡洛斯,你要怎么解释?你都已经跟别人订婚了还想跟我结婚?” “我不知道。”卡洛斯皱了皱眉,看向沈墨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狐疑。 沈墨一颤,一股凉意迅速蹿上脊椎骨,冻得他浑身泛冷……沈墨定定地望着卡洛斯的眼睛,忽的冷笑起来:“你是不知道,还是怀疑我在说谎?” “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但如果你想留下来的话,我可以照顾你。” “你把我当什么?宠物么?” 卡洛斯没说话,不痛不痒地表情逼得沈墨快要窒息。 “就算……就算我留下来了,你还是会跟别人结婚?” “是。”卡洛斯望着沈墨绝望的眼神,差一点就心软了,可是家族联姻不是儿戏,他不能为了一个自己才刚见过两次面的人悔婚。 逃墨‘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朝对面呆愣愣的Knis勉强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小美人,我刚才看不惯卡洛斯,我不是想针对你……”Knis见自己开玩笑开的过分了,赶紧解释。 “我先走了。”沈墨苍白的笑笑,在所有人看热闹的目光下逃也似的逃出来餐厅。 “喂卡洛斯,你不去追么?他这样很容易出危险诶!” “……”卡洛斯没说话,只是紧紧拽住了手中的水杯。 ****** “少爷。”路西法见卡洛斯走进停车场,却没有发现沈墨的踪迹:“少爷,沈少爷呢?”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 “沈少爷惹您生气了?”路西法暗暗心惊,沈墨一个人在意大利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又没带现金跟卡…… “回去!” 就在这时,路西法的手机响了,是从别墅里打来的。 [路管家,刚刚有人送了一份包裹过来,需要签收。] “谁的包裹?” [沈……沈墨,对叫沈墨。] “知道了,是沈少爷的,签了吧……” 深凛的黑瞳骤然紧缩,卡洛斯突然从路西法手夺过手机,冷声问道:“你刚才说,是谁?!” [少……少爷?] “说!” [是、是沈墨。] 卡洛斯脸色大变,一把揪住路西法的领口就喝问道:“他叫沈墨?” 路西法怔怔:“是的,沈少爷叫沈墨。”难道自己没跟少爷说么? 他就是自己梦里面的那只小野猫? 卡洛斯大骇,立即推开路西法开着车绝尘而去! “少爷?”别墅里的拥人见卡洛斯怒气冲冲的回来,纷纷低着头退让到一边。 “人呢!”卡洛斯感觉到莫名的惊谎,就好像有什么在慢慢消失一样,令他措手及。 “少爷是说沈少爷么?他还没有回来。” “刚才是你接的电话?!” “是、是……” “包裹在哪里!” “桌上。” 卡洛斯走进客厅,果然见有个大盒子摆在桌上。顾不得那东西是不是自己的,卡洛斯立即将包裹拆了,心里面的狂躁情绪攀升到了顶点。 卡洛斯在看见盒子里面装的东西时,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我在你身上装了追踪器,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追回来。” “那你把它装在哪里了?” “在这里。” “你以后你要是不见了,我怎么找你?” “如果我不见的话,那你就带着我们第一次滚过的床单来找我。” …… …… 卡洛斯双手颤抖着拿出盒子里印着手印的床单,脑子都是他跟沈墨第一次认识的情景…… 小墨……小墨…… ****** 沈墨只是被司徒皇一时的话给气到了,等自己走在不认识的大街上时,才感觉到后悔。自己明知道他不是故意忘记自己的,为什么还要跟他闹脾气? “嗨,小美人!”轻挑的口哨声在耳边响起,沈墨皱眉,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我说小美人,才这么点时间没见,你就把我给忘了?” 沈墨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大红跑车里那张妖孽美艳的脸:“Niclas?” Niclas笑着耸耸肩:“可不就是我么?” “你不是在中国么……是为了皇跟knis的婚事回来的?”沈墨有些失落,也不再理会Niclas,一个人慢慢地往前走着。 “不要这样嘛,卡洛斯放弃你那是他的损失,大不了你就跟着我嘛,我也会对你好哦~~”Niclas驱车在旁边跟着。 “我没想过要离开他。” “他都要跟knis订婚了呐,这是移情别恋。” “他只是一时记不起来我是谁了,要不然他不会跟别人结婚的。” “真有自信,这才是我喜欢的小美人嘛~~” “……”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我想一个人走走。” “不要嘛,让人家陪着你嘛~~” “Niclas……”沈墨转身想跟Niclas说清楚自己并不需要人陪,可突然间腹中就一阵绞痛,令他一把抓住了跑车的车门! “改变主意了么?”Niclas以为沈墨是要上车,立马殷勤地为他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请。” 肚子里的绞痛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严重,痛得沈墨连腰都直不起来:“Niclas,送……送我回去……” “小美人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 “肚子……我肚子……”沈墨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在车旁晕了过去,吓得Niclas赶紧从车里跳出来,抱了他上车就急急赶往卡洛斯的别墅。 卡洛斯接到电话说沈墨已经回去了之后便立刻赶回别墅,可当他进门时,却见一屋子的人站在卧室外面,房门却是紧闭着。 “小墨呢?”见Niclas也在房间外面探头探脑,卡洛斯便立刻沉了脸。 Niclas耸耸肩:“他说肚子疼,我就把他送回来了,可他却不让任何人进去……除了路西法。” “什么!” “少爷,您回来了,沈少爷他……”路西法开门出来,一脸的凝色。 卡洛斯心下一沉,赶紧推开路西法冲了进去! 脸色苍白的人儿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睫毛都不眨一下。 卡洛斯脚下一软,差点瘫倒。 “小墨。”走到床边握住人儿的手,卡洛斯俯身亲亲他的唇瓣:“小墨是我,我是司徒皇,我回来了。” “少爷。”路西法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轻轻叹道:“沈少爷被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痛得昏过去了,所以……” 黑眸之中满是心痛,司徒皇轻轻执起他的手放在唇下:“说下去。” “中间沈少爷醒过一次,但没多久就又昏了过去,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少爷已经不需要他了,他活着很累。” “把医生给我叫来,一个不够,叫两个,两个不够就把全城的医生都给我叫过来!” “少爷……” “去!” 路西法颔首准备出去,可刚走到门口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司徒皇:“少爷,您……记起来了?” “把阿诺给我找过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他。”司徒皇没回答路西法,而是说了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 “是,少爷。” 等阿诺匆匆忙忙赶来时,司徒皇已经把子弹装进枪膛了,阿诺大惊:“少爷,您想做什么?” “记得之前小墨出事,我交代过你什么?” 阿诺低头,没答话。 “我说过什么?” “……少爷说,如果沈少爷那时候醒不过来,就让我接管帮派。” “现在还是一样的命令。” “少爷!” “我对不起小墨,他死了,我就该去陪他。”司徒皇缓缓拿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他怕很多东西,如果没我陪着他的话,他很容易被欺负。” “少爷,沈少爷他……” “小墨别怕,我现在就下来陪你。”司徒皇说完,扣动扳机。 ‘嘭——’ 床头的花瓶被打得粉碎,清水溅了一地。 “你干什么!”抓信司徒皇手腕的沈墨心得脸上血色全无,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真的自杀了…… “小墨?你不是……” “我只是肚子痛而已,况且路西法也没跟你说我死了啊!!!” “你说什么?”黑眸危险地眯起,司徒皇眼中寒意毕现。 “我……”沈墨见司徒皇真生气了,刚才大吼大叫的气势顿时矮了一大截:“我不是故意要跟他们串通来骗你的,而且,而且谁让你要跟别人结婚的……” “是订婚!”司徒皇一股血气蹿上头顶,这小东西竟然敢串通别人来整他! “有什么区别!订了婚就要结婚!到时候你还不是要跟别人结婚!”沈墨被司徒皇一吼,火气也上来了,立马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回吼过去。 “你……”司徒皇被他气得不行,干脆就一把拉过将他抱进怀里,低头狠狠地吻上那张挑事的小嘴! 门外,阿诺有些担心地看着路西法:“你怎么会帮着沈少爷欺骗少爷?要是少爷追究起来……” “沈少爷成为少夫人,我可是第一大功臣。”路西法摘下眼镜,一双妖异的美眸立刻出现在阿诺面前,阿诺呼吸一滞,看得有些呆了。 “你们没事可做么?如果没事的话就去把外面的马路给扫一遍。” 路西法斜挑美眸,寒意逼人。 众人皆作鸟兽散。 “Niclas少爷,如果你现在走的话,我可以为您免费提供一次与乔纳斯少爷单独相处的机会。” Niclas邪肆挑唇:“一言为定!”话一说完,人就立刻消失。 “他们……” “为了不打扰我们。”路西法美眸一眯,立即伸手拽住阿诺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在阿诺几乎呆滞的表情下,欺身吻住他的唇。 “……” “怎么,你不喜欢我吻你么?”两人的喘息声渐重,唇齿交缠也更为热烈。 “你不是讨厌我吗,怎么会……唔……” “讨厌你还会吻你么!” “那少爷还会……会不会跟Knis小姐……结婚?” “正室都回来了,这婚还结的了么……我说是不是我吻你吻得不够,你还有余力说话?嗯?” “……少爷还在里面。” “那我们去房间好好亲热。” “……” ——正文完—— 番外1:去见家长 车子缓缓驶进气派豪华的建筑群,上千公顷的辽阔视野中就只有零星几个人在里面走动,工作。庞大奢华的花园,精妙绝伦的喷水池,过道两边纯白高贵的大理石雕塑,甚至连远处连绵不绝的浩瀚山海都一览无遗,如此浩大空前的巴洛克式建筑群恐怕放眼世界都极为罕有,俨然如一座世纪皇宫般巍峨矗立于意大利最为庄重神圣的权势中心,足以让世人见证意大利蓝血贵族世家的不可撼动的地位。 沈墨知道司徒皇家里有钱,可没有想到他会有钱到这种地步,自家的沈氐集团跟美第奇财团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没有一点点可比性! “胸闷。”从窗外收回视线,沈墨边躺在软垫上‘咕叽咕叽’地吸着草莓味牛奶,边朝帮自己捏着脚踝舒展经络的男人努了努嘴,软软的鼻音中带着十分的不甘。 “开慢点。”司徒皇吩咐路西法之时,便一手握住人儿小巧白嫩的脚踝,另一只手沿着小腿伸进寛松的休闲裤里,慢慢朝里探进,惹得正在吸牛奶的人儿浑身一颤,湿漉漉的水眸不满地朝他瞪来......本来就够慢的了,从进门就现在足足开了半个多小时,这哪是家,明明就是高速高路! “嗯啍~~~别摸了......”沈墨被他摸得浑身发酥,连牛奶都不想吸了:“好痒......皇别摸了......” “还胸闷么?”司徒皇抽过旁边的靠垫枕在沈墨头下,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平,可伸进裤管的手却丝毫没有停顿跟放弃的意思,还在不停的往上游移,将绒质布料慢慢往上推:“嗯?” 沈墨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伸出粉嫩的舌尖在唇上舔了舔,香香甜甜的草莓味让他浑身都舒畅,嗓音也不由得甜腻起来:“唔嗯......我是胸闷,又不是腿抽筋......别再往上摸了,路......路西法还在......嗯......” 深不可测的黑眸微微地眯起,司徒皇伸手就摁下了车窗上设置的按钮,沉闷的机械声立刻在豪华阔敞的车厢内响起,不到几秒钟,升起的金属小门就把驾驶室跟后车厢隔开了,而且不出沈墨所料,路西法竟真的减慢了车速,压根就跟直接停了没什么区别。 “让我看看,老婆的胸怎么了。”低沉性感的嗓音落下之余,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便立即撤离沈墨了的小腿,伸进寛容的毛衣里一把掌握住那截细腻光滑的小腰,反复揉搓轻捻,惹得身下之人难耐的扭动腰肢,小脸上慢慢浮出一层绯红:“你......昨晚不是刚做过么......啊好舒服......” “我这是在给老婆你做检查,看看你的腰有没有受伤。”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浑身战栗的人儿无从拒绝,男人的手彷佛沾了什么魔力一般,所触及之处均让人舒服得想尖叫:“没......没有......放......啊......” “没有么?”司徒皇故作懊恼地皱了皱眉,一手在人儿柔软的腰肢上肆意抚摸,一手缓缓撩开寛松的毛衣,灼热的掌温贴上光滑如绸的肌肤,烫得敏感的人儿不住地战栗:“唔啊......你摸哪里......” “老婆刚才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啊?”司徒皇着重了‘能力’二字,魅惑至极的嗓音中透着一丝银靡之感,让沈墨的脸‘腾’地红了,垂下眼脸不敢再去看他:“你......无耻。” “无耻?”司徒皇的手自人儿的后腰一直摸向脊椎,外衣被掀至肩膀,露出滑软白晢的诱人身段,在车窗外打进来的阳光下,熨出一层彷如蔷薇花般艳醴朦胧的色泽......沈墨微微轻颤着,那灼热的大手慢慢碾压出微冷的空气,覆在他皮肤上没有一点丝空隙,令男人的温度源源不断渗进他的体内,清晰滚烫的让人头皮发麻...... 感受着人儿胸前的突起在自己指缝中充血、变挺,司徒皇用两指夹着那羞人的小玩意轻轻提起,手掌却是在人儿的胸口若有似无的轻擦,倒像是真的在给他检验胸口的闷痛。 “嗯哈......皇......”沈墨的身体在司徒皇手中渐渐软如春水,湿润的水眸中泛出一片旖旎的迷离之色:“不要再玩了......呜啊......” 敏感之处被人反复揉捏,沈墨是又痛又舒服,想让他拿开,却又更想让他再狠狠地蹂躏自己,这种矛盾的感觉让沈墨快要崩溃,只能用力咬着唇瓣来承受这越来越愉悦的‘折磨’。 司徒皇不是柳下惠,也不用装柳下惠,当他见到心爱的人儿在自己身下呈现出迷离的媚态时,立即俯身咬着了那自我折磨的小嘴,舌尖撬开他的贝齿长驱直入,缠绕住不断轻颤缩起的温香小舌与之火热共舞...... “嗯唔......”诱人的呻吟不断自人儿唇间逸出,令男人更是无法自控地深入索取,胶合在一起的唇瓣互相撕咬吸允,使得两人之间相互交缠的气息都开始变得甜腻,一发不可收拾。 “胸还闷不闷?”司徒皇边亲吻着越来越热情的人儿,边将环绕在人儿腰际的手抽出,轻轻抚上他突起的小腹,摩擦着。 沈墨被司徒皇吻得晕头转向,身体又酥酥麻麻的不能动弹,哪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什么话,睁着一双迷离水润的大眼睛就娇媚地朝男人点了点头,男人喉头一紧,立马吸咬住人扈艳醴的红唇狠狠地磨砺起来,而此刻,男人的手更没闲着,在人儿不断轻扭腰肢的邀请下,缓缓探入那幽谧之地。 ****** “少爷,到了。”路西法的声音突然从车厢顶部的扩音器里传来,惊得人儿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而正在孕夫身上驰骋的男人那料得到会有这种变故,温软之地突然收紧夹得他疼痛难忍,冷汗直流。 “宝贝乖,放松......” “你出去!”两只小手死命的推着男人健壮的胸膛,一点也没有要放松的意思......完蛋了,他是来见家长的,却…… “宝贝,你夹痛我了......”司徒皇现在是进退两难,恨不得将路西法碎尸万段。 “出去出去!”沈墨窘迫的快哭了,门口肯定有人等着他们进去,这种样子要是被他们看见了,他就不想做人了!!! “宝贝......” “我不要生孩子了,我要回家,我不要跟你结婚了......呜呜......”沈墨将脸埋进柔软的白狐皮中就嘤嘤哭了起来,令爱妻如命的司徒皇一听立马就慌了,边赶紧从他体内退出,边温柔轻哄着:“好好好,不做了,宝贝不哭了......” “你说的。”沈墨立马扶着车椅坐起,伸手去提自己的裤子,这红红润润的小脸上,哪有一丝半点哭过的痕迹?! 司徒皇脸一黑,这小东西居然使诈骗自己?!!! 沈墨穿好裤子,岆下衣服,抬头见司徒皇一脸黑沉的盯着自己,而那宝贝还挺得老高...... “我是孕夫。”沈墨倾身上前环住司徒皇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亲:“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这也不完全是我的错。” “......” 沈墨用手安慰自己老公的宝贝,小脸上却是一脸清纯跟无害:“你儿子刚刚跟我抗议了,是他说你老欺负我,让我扞卫主权。” “......”那臭小子才多大?!!! “这都是你儿子说的。” “我怎么听不到?” “废话,他在我肚子里,当然只跟我有心电感应了!” “......” “老公,你射不射?我的手好酸......” “......” 番外2:天下没有挖不完的墙角! 沈墨是由司徒皇抱着进门的,这对于门口站成两排迎接的佣人来说,绝对是比彗星撞地球更令人震惊的一幕,他们尊贵的殿下头一次手里不带枪,改抱漂亮的少年,而且那少年脸色红润美艳,完全就是刚刚受过‘恩泽’的模样...... 而这也正是沈墨忽视司徒皇正常需求所付出的代价。 如果时间倒回去一次,沈墨会绝对会听话张腿,而不是挑战堂堂教父的‘权威’。 “卡洛斯殿下。”着装严谨,表情一丝不苟的管家朝进门的司徒皇弯了弯腰,视线落在司徒皇怀里抱着的人儿时,遂又伏身弯了下去,咬字清晰地说了句中文:“少夫人。” 沈墨嘴角一抽,通红着一张脸朝司徒皇怀里缩,小手捏在他腰侧就立马报复性地拧了拧。司徒皇面不改色,连啍都没啍一声,抱着怀里闹着别扭的人儿就往里走:“老夫人在房间?” “殿下,老夫人不在庄园内。” 司徒皇的脚步一顿,周遭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就连听不懂意大利语的沈墨也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安......或者说,是失落。 “派人把老夫人接回来。” “可是殿下,老夫人现在正在卡翠莎伯家作客,吩咐谁都不可打扰。” 黑眸蓦地一沉:“没有接到我要回来的通知么!” 司徒皇一怒,后面跟着的数十人都齐齐弯下了腰,管家亦是恭敬地几乎把头都磕地上去:“老夫人让我们好好招待殿下......以及,少夫人。” 后面那句话,显然是管家见司徒皇脸色不好,自己加上去的。 被司徒皇抱在怀里的沈墨偷偷拉了拉他的衣服,水眸里一片担忧。 黑眸眯了睁,司徒皇抱紧心里不安的人儿,低沉的语气放缓了许多:“老夫人说什么时候回来?” “老夫人要在卡翠莎伯爵府小住几日。”管家连说话都降了几个音,额头薄汗渗出。 “......”司徒皇一张脸沉得不能再沉,老夫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对沈墨的到来视而不见。 “殿下,你的房间跟少夫人的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需不需要......” “不用了!”司徒皇冷着脸转身:“少夫人就睡我的房间!” “殿下......” “Canson管家。”路西法拦下美第奇庄园的管家,金边镜框下闪过一丝寒光:“你最好不要在少夫人的事情上惹怒殿下。” Canson管家看了看路西法,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恭顺地弯了弯腰,跟上司徒皇。 “卡洛斯?!”不屑的声音中混着明显的嚣张,坐在奢华客厅里正享用着咖啡与点心的Knis一见司徒皇,整个人就叫嚣着站起来,哪儿还有半点贵族小姐的样子。可当她的视线落在司徒皇怀里的人儿身上时,怒气冲冲的气焰瞬间全部敛去,像变戏法一样换了一副尊贵大方的表情温柔地理了理鬓角:“嗨!小美人~~~~~~~” 沈墨的脸一黑,赶紧挣扎着想从司徒皇怀里出来,可司徒皇却没有一丝想要放开他的意思,反而将他抱紧,大有防着Knis的意昧:“你怎么会在这里?!” Knis一身黑色劲装,身材高挑,短发简单干练,衬着巴掌大的精致面容很容易令人误以为她是个男人......而此刻,这个在沈墨面前陡然变成温顺小猫的Knis正一步一挪,优雅的朝他走来,完全将司徒皇这只浑身散发着怒气的雄性情敌撇至一边,连扫都不扫他一下。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可是奉了我母亲大人的命令来这里跟卡洛斯你培养感情的。”Knis嘴上这么说着,可眼里亮晶晶的红星直射他怀里的沈墨......小美人真是漂亮,脸红的时候真像一朵美丽的蔷薇花。 沈墨的身体蓦地一僵,因此Knis说的是中文,很显然这话就是跟他说的。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异样,司徒皇的双眸瞬间眯了起来,危险一触即发:“滚回去,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 “你以为我愿意!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个笨蛋!”Knis被司徒皇这么一骂,大小姐脾气也立马上来了,而且凭着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昂首挺胸瞪着司徒皇的气势丝毫不容小覤:“要不是老夫人跟我母亲商量着什么,我用得着好日子不过,来看着你这张讨人厌的冰山脸么!” 结婚事小,生孩子事大,最最大的是她Knis从来就对霸道的男人感兴趣! 她喜欢女人,胸大腰细的女人! 不过对象如果换做那个漂亮的小美人,她也不介意换一换口味。 “......”司徒皇彻底黑了脸。 旁边站着的一大堆佣人也是脸色大变,要知道这世界上可从没有人敢对殿下这么说话的,即便是老夫人,都未曾对殿下大呼小叫过。 “Knis小姐?” “唔?到!”正对着司徒皇剑拔弩张的Knis一听见是小美人在叫自己,立马换了张脸,温柔大方地朝着他点了点头:“小美人你叫我?” 沈墨张手环在司徒皇的脖子,将头斜靠在他的胸膛上,似笑非笑地看着Knis:“我叫沈墨。” “沈墨?”Knis自动忽略到抱着沈墨的那堵肉墙,对着他笑得灿烂无比:“我也有中文名字,我叫海棠。” “海棠。” “嗯。” 司徒皇的脸色沉得吓人。 这小野猫竟敢公然在他面前跟别人调情! 而且还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卡洛斯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男人。”沈墨眼神微眯,带着几许锋利的警告,可嘴角却仍是挂着不痛不痒的笑意:“还是我的爱人。” 黑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司徒皇瞪向对面跟他抢老婆的女人。 “只要坚持不懈,我坚信没有挖不断的墙角。”Knis丝毫不在意沈墨的语气,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 “那我们三个人来场比赛。”沈墨眼底陡然闪现出一丝笑意,而且愈来愈浓。 Knis立马来了兴致:“什么比赛?赢了你是不是就归我了?” “不行!” “行!”沈墨朝司徒皇抛了个媚眼,示意男人放心,司徒皇知道他固执,也只能随他玩。 “那快说说是什么比赛?” 沈墨笑了笑,水眸微眨:“我们就以这段相处时间为限,只要你能让我亲你一下,我就是你的。” “就这么简单?” “我还没说完呢。”沈墨抚了抚男人紧绷的肩膀,轻笑道:“如果你不能做到,那你就要主动取消跟卡洛斯的婚约。” 由女方来毁约,总比男方宣布要来的体面些,毕竟对方是伯爵世家,美第奇家族不能不给面子。 Knis皱着眉考虑。 “不敢比么?”沈墨笑得邪魅蛊惑:“不比也没关系,你就自动放弃挖墙脚的资格。” “......只要让你亲我?”Knis被他的眼神挑得心里痒痒的,迟疑一下便上钓了。 “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有效。” 怎么样,开出的条件够吸引人了吧? “小美人你可不要后悔哦!”Knis抬头挑向司徒皇:“成交!” 番外3:偷鸡不成的悲剧 鬼鬼祟祟的人影已经在厨房门口徘徊很久了,一直在探头探脑地窥视着里面的动向,而她的目标,就是正在装饰精美水果盘的管家--Canson。 “Knis小姐。” “C--Canson?你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的?” 被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吓了个半死,Knis连忙后退,一脸惊吓地瞪着年轻的管家。 Canson礼貌地弯了弯腰,带着白手套的掌心里还托着一小盘鲜艳欲滴的草莓:“Knis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打床头的电话,不必亲自过来。” Knis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盯着身手诡异的管家:“Canson。” “是,Knis小姐。” Knis干咳了一声,拿出贵族小姐应有的架势来:“问你个问题。” “Knis小姐请讲。” “你觉得我和卡洛斯配不配?” “......”管家的身子颤了颤,随即低头:“Knis小姐,主人的事,我们这些下人不便参与评论。” Knis不怒反笑,走近Canson长臂一捞,将不苟言笑的管家直接拉进了怀里,年轻管家英俊的脸,瞬间就白了。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跟我说实话Canson。”Knis丝毫不在乎自己贵族小姐的身份,低头神秘兮兮地凑近管家:“我跟卡洛斯本来就应该是一对,我是美第奇家族钦定的少夫人,你说是不是?” “......是。” Knis笑得颇为得意,完全没有注意到管家神色复杂的脸:“那现在有人要跟我来抢少夫人的一位置,你是不是应该帮我一把?” “......Knis小姐,请您注意礼节,您......?” “那你是同意帮我了?!”Knis夹住管家的脖子大力地拍向他的后背,把瘦弱的管家差点拍出血来:“把果盘交给我。” “什、什么?” Knis笑着挑眉:“我给卡洛斯送去。” “......” 端着从管家那里抢过来的精致果盘,Knis还特意换了一身佣人制服,黑色修身西装配上白色领结,比起管家来,高挑出众的她丝毫不逊色。 除却性别这一点,Knis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展露无遗。 怔了怔领结,托着水果盘的Knis敲响了司徒皇房间的门:“殿下,沈少爷要的水果。” 为避免沈墨尴尬,司徒皇已经命令下去见到沈墨只需称呼‘沈少爷’,而Knis当时也一早问清楚了这些称呼。 “进来。”低沉慵懒的声音自半掩的房门传来,Knis狡诈的笑了笑,立马端正态度踩着规律的步子进门。 “放桌上,等沈少爷洗完澡再吃。”声音是从房里传出来的,夹杂着翻资料的‘哗哗’声。 “是,殿下。”Knis将水果盘放下,朝书房门口比了个恶劣的手势,从水果盘里挑了颗草莓塞进嘴里:“殿下还有什么吩咐么?” “你可以走了。” Knis将草莓嚼碎了咽下去:“是,殿下。”马上你可爱漂亮的少夫人就是我的了~~~~~~ 为了让演戏效果更突出,Knis走出去的时候特意加重了步子,‘嘭嘭嘭--’地回荡在奢华的房间里…… ‘卡擦--’ 将门从里面上推,Knis脱了鞋子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朝浴室方向奔去! ****** 泳池。 穿着浴袍坐在泳池边上荡着水的沈墨正享受着司徒皇亲手喂的水果,新鲜多汁的草莓一咬进嘴里,凉凉的,甜甜的,再配合着这里美到极致的美景,真是前所未有的舒爽。 可如果再加上一场现场直播的闹剧,那就更精彩了。 沈墨边张嘴咬过司徒皇手里的草莓,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的屏幕,当看见穿着男装的Knis狂奔去浴室时,一双水眸眯成了线,趣味十足。 从后面将人儿搂进怀里,司徒皇轻轻的舔舐着人儿嘴角的汁液,黑眸之中满是宠溺:“今晚她是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沈墨软软地‘嗯’了一声,转头与司徒皇唇齿交欢,等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司徒皇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那诱人至极的小嘴,挑了一粒葡萄喂进人儿鲜艳钦滴的娇唇中。 沈墨吃了葡萄,伸出舌尖舔舔唇瓣:“她会不会生气?” 司徒皇亲亲他的脸颊,笑着将他搂住:“换我的方式,她受的教训可不止这些。”黑眸斜向沈墨手中的屏幕,只见Knis的人刚冲进浴室,她身后那道自动门就立即合上落了锁,Knis在里面又拉又拽,弄得整个人狼狈不堪,十足十的偷鸡不成蚀了把米。 “我想游泳。”沈墨转身,双手环住司徒皇的脖子送上一吻:“你陪我。” 司徒皇回吻,二话不说就抱起心爱的妻子走进了泳池。 寛衣。 解带。 共享鱼水之欢。 望着泳池里艳醴的一幕,阿诺赶紧撇开脸拉上了窗帘,明明是硬汉子,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我......我去看看Knis小姐会不会出事。” “你想跑?”路西法伸手捞过阿诺的腰,用力将他拽进怀里禁固着住,妖治美丽的脸瞬间贴近:“还是说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阿诺一张脸红得没法看,眼神闪烁乱瞟却不敢看路西法:“没、没有。” 温热的气息瞬间拉近,路西法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阿诺的唇角,引得阿诺一阵战栗。 “是谁当初说喜欢我的?怎么现在见了我就想跑,嗯?”路西法的手顺着阿诺精壮紧绷的身体线条一直往下,在阿诺轻颤之中滑入那片缝隙:“我想要你,阿诺。” 阿诺浑身一颤,心里莫名的期待起来。 “你也想要我的,是不是?”路西法调情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沙哑的性感,仅仅一句话,便能让阿诺软了身子,彻底被他掳获在怀。 屋里屋外,春光一片。 被锁在浴室里暗自捶胸顿足的Knis除外。 番外4:女色狼 科特家族的小姐病倒了,而且诡异的是,身份高贵的Knis小姐竟然偷偷潜入其未婚夫的卧室,被人发现时还正好穿着佣人的衣服昏倒在浴室里......虽然家庭医生随后就赶到为其诊治,但Knis勾引卡洛斯未遂的消息却在庄园内各个佣人口中传开,为波澜不惊的大庄园增添了一则可供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 “沈少爷。”女仆从Knis房间里出来,正好碰上了沈墨,便赶紧恭敬地弯了弯腰。 近六个月的身孕已经让沈墨的肚子很突出了,所以沈墨平时也只敢尽量挑些肥大、颜色较暗的衣服套着,司徒皇虽然很不喜欢这些衣服遮住了自己老婆的‘曼妙’身姿,但沈墨脸皮薄,想要在得到老夫人认可之后再告知所有人,爱妻如命的司徒皇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但也只允许他在人前这么穿,等回房关了门,这些累赘又难看的衣服必定要被司徒皇一件一件剥干净,换上他专门为他定制的昂贵丝衣,看着小野猫怀着小小野猫在他面前晃啊晃的,他就越发把这小妖精爱到骨子里去。 沈墨今天穿了一条及膝的黑色毛衣,正好将明显的肚子包裹住,也显得人比较清瘦跟精神。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迷人,每天要被司徒皇疼爱来疼爱去,整张小脸越发的漂亮艳醴,也或许是怀了孕补得多了,皮肤亦是愈发的水灵幼滑,只要随便往哪里一站,身上那股优雅灵气的韵味就能成功变为焦点。 可能孕味,比较贴切一点。 “Knis怎么样了?”得知Knis是被关在浴室里生的病,沈墨免不了要自责,毕竟这主意是自己想的,人家因为他生了病,他总要来看看。 沈墨的意大利语虽然说的生涩,但嗓音却清亮幼软,十分好听。 “医生在里面为Knis小姐诊治,据说是受凉感冒了。”女仆年纪不大,看见漂亮帅气的沈墨自己就脸红了。美第奇庄园很少来客人,久而久之他们也只见过像司徒皇那样的美男子,而且也还是百年难得一见,这回来了个温柔漂亮的美少年,搁在眼里都心动,整个庄园里的女仆都巴望着来伺候这位好脾气的美少年,即便知道他是殿下的人,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感冒? 沈墨眼底闪旖一丝愧疚,朝女仆笑了笑,便朝房间里走去。 “我不会接受卡洛斯派来的医生,除非他向我道歉!” 沈墨一进门,就看见头奘乱糟糟的‘病人’在床上又蹿又跳,一会指着医生用意大利语破口大骂,一会疯狂的翻搅着手里的抱枕,整个人哪还有一点贵族小姐的样子? “我告诉你,卡洛斯他死定了!这个仇我一定会报!他死定了!!!”一想起自己被关在又湿又热的浴室一整夜,Knis就气得肺都要炸掉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别人怕那张冰山脸,她可不怕! “Knis。”稍显局促、尴尬的声音自乱成一片的房间里响起,大喊大叫着的Knis立马噤了声,呆愣了数秒之后赶紧一脚踹开坐在她床边的医生,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奘型跟衣服,抬手做了个自认为十分帅气的动作:“嗨,小美人,你是专门来看我的么? 沈墨笑了笑,过去扶起被踹倒在地,狼狈不堪的医生,笑着询问:“Knis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怕死地瞅了一眼Knis,见她正警告似的瞪着自己,便赶紧低头回答:“Knis小姐的感冒很严重,可能要修养上很长一段时间。” “是啊,我感觉很不舒服。”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人,一听见医生的话便立马蔫了,衰弱可怜地倚靠在床头,一副升天的表情:“浑身都在发烫,我可能快要死了。” 水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沈墨微微笑道:“好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来照顾Knis。” 如蒙大赦般的佣人们赶紧逃也似的逃出了房间,没人敢在这只母老虎的地盘上再多呆一秒钟。 等所有人都走了,沈墨才走近床边,端起床头柜上的补汤在Knis旁边坐下,搯了一勺递到Knis嘴边:“昨天卡洛斯结束工作之后就睡觉了,没注意到你还在浴室里。” Knis张嘴含下沈墨递过来的汤,牙齿咬住勺子不放,一双蓝眸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就不要提卡洛斯了嘛。”开玩笑,那块死冰山又不是睡死了,她敲了大半夜的门差点就没把他的房子给捅穿了,死冰山会没听见!!! 死冰山肯定是故意的!!! 将Knis眼底闪过的情绪全部收进眼底,沈墨心下早笑开了,但碍于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使用最后一丝惭愧将笑意压了下去:“嗯好。” “你皮肤真好。”Knis放开了勺子,伸手就要去摸沈墨的脸,沈墨早就知道会她会来这一招,立马又搯了一勺递了上去,Knis一把没抓到温香软玉般的皮肤,倒是将一付小滚烫的补汤攥在了手心里,顿时被烫的脸色发绿,可碍于自己爱慕的小美人在场,说什么也不干撤丫子甩开丢了风度......Knis咬着牙缓缓松开滚烫的勺子,笑容越来越苦:“我想试试温度,太烫了对胃不好......” 沈墨心里笑作一团,表面上仍一副正经关心的模样,立马抽出纸巾递给Knis:“是我没注意,没烫着吧?” “没事没事。”Knis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的表情却泄露了她此刻的痛苦......刚才含进去那一勺子已经烫掉了她嘴里一层皮,这次又把手给烫了…… 谁他奶奶的现在喝汤用金属勺子啊!!! 烫死人了!!! 看着Knis憋到脸抽筋的样子,沈墨快要笑得胃抽筋:“那还要喝么?” Knis瞥了一眼沈墨手里的勺子,莫名的就有点害怕,赶紧摇头:“等会儿再喝吧,有点烫。” “嗯,那你先休息吧,我晚点再来看你。”沈墨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我又想喝了!”Knis赶紧抓住沈墨的手臂把他留下,张着嘴要他喂。 沈墨瞧见了Knis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便晓得她又在打自己的主意,可他仍旧坐了回去,搯了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递给她...... 机会来了! Knis眼前突然一亮,迅速伸手扣住沈墨的两只肩膀,在沈墨佯装惊讶的目光下陡然将他拉近,送上自己的嘴巴...... “啊啊啊!烫死我了!!!” 迎接Knis的是,又是一勺滚烫的滚汤…… 番外5:来自总统的问候 印有意大利古金币的精美信封送到了司徒皇手上,信口用火漆烘烤密封,信封的右上角戳盖了私人印章,K。F,科特?费伦。 意大利最高权位的拥有者。 司徒皇亮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壁炉里,看着火漆融化,纸张化为灰烬,黑眸深如暗潭,令人看不出半点情绪。 看着壁炉里信封烧成灰烬,金边镜框下的眼睛里微微闪过一丝光芒,稍纵即逝,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路西法转向书桌前的男人,抬手扶了扶镜框:“少爷,总统大人现在应该比谁都着急您跟Knia小姐的婚事。” 黑眸微凛,司徒皇抬头看向路西法:“为了选举资金?” 路西法不屑挑唇:“这次倒没有直接提,只是送信过来的是总统大人的亲信,旁敲侧击地说了问了一些关于订婚典礼延后的原因,说是希望能尽快看见少爷跟他的侄女举行婚礼。” 司徒皇眯了眯黑眸,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科特家族那里有什么动静?” “卡翠莎伯爵倒是没什么特别举动,这些天也没派人过来询问Knia小姐的情况。”路西法顿了顿,接下去说道:“少爷,据说今年参与选举的其中一位候选人势头很强劲,是费伦总统连任最大的威胁。” “他背后有谁在支持?” “以总理为首的右翼势力,他们想趁此机会除掉费伦总统,扶植自己的势力。” 黑眸里一片沉静,仿佛路西法那些大胆的言论只不过是几句闲聊,而非在谈论党派势力之间丑恶的斗争。 司徒皇对费伦撺掇自己跟Knia今早结婚的目的清楚地很,费伦的对手过于强大,要想在政党选举中击溃对手连任总统,他就必须寻找大财团的庇护,而论财势跟影响力,放眼整个意大利没有谁能与美第奇财团抗衡。所以他就自然而然的搭上了这趟顺风车,想要借美第奇财团跟科特家族联姻的机会获得好处…… 只不过费伦没想到的是,两大家族的当事人至今都互看对方不顺眼,别说结婚,连正常地同桌吃饭都不可能。 “你去告诉他的亲信,要美第奇财团注资也不是不可能……”司徒皇挑唇,面无表情的看着路西法:“只要他能劝服特科家族取消婚约,资金的事,我自然会帮他搞定。” “是,少爷。” “Knia的舅舅是总统?”等路西法出了门,沈墨才端了杯茶缓缓朝司徒皇走来,因为书房属于司徒皇个人地方,所以沈墨也不用穿那些笨重的衣服来掩盖自己的肚子,穿了一件及膝的丝质衬衫就出来了,圆鼓鼓的肚子在半透明的衣料下若隐若现,孕味不言而喻。 司徒皇结果沈墨的茶放在桌上,将他拉近怀里坐在自己的腿上,淘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大肚子:“科特家族出过三位总统,两位总理……”司徒皇执起沈墨的手,低头在他手背上吻了吻:“女伯爵更是可以世袭。” “世袭?”沈墨眨了眨水眸,望向司徒皇:“那Knia也会继承她母亲的爵位?”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世袭制? 司徒皇笑了笑,与沈墨五指紧扣,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里深深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如果她没有嫁入美第奇家族,那就可以。” 沈墨侧脸,蹭了蹭司徒皇的头发:“你不会怪我阻止你取消婚约吧?” 司徒皇笑着在人儿颈侧咬了一口,听到人儿低低的嘤咛,才满意地覆上一吻:“我只是讨厌等待,一想到要把我的宝贝藏着掖着,我就生气。”话落之余,司徒皇又是重重地一咬,激地沈墨在他怀里猛地颤了颤,立即将红唇死死咬住:“还不是科特家族的势力太大,你这样贸贸然就取消婚约,他们会善罢甘休么?” “所以你就想让Knia主动去提?”舌尖轻轻舔舐着被咬红的皮肤,司徒皇笑得邪肆:“宝贝真是贤内助。” “哼,我是为了我儿子着想!”沈墨被他咬得又酥又麻,浑身软软的使不上半点力气,水眸中也浮上了一层迷离之色:“美第奇财团那么有钱,连总统都可以随便使唤,我可不想让别人抢走我儿子的财产……” “是么?”司徒皇笑着抱紧怀中口是心非的人儿,贴近他的耳边轻笑道:“明天季云扬跟路砚生会来,照顾我们的儿子出世。” “真的?”沈墨在意大利人生地不熟,除了司徒皇跟路西法,基本上就没什么熟悉到可以交谈的人,现在一听说季云扬跟路砚生要来,立即高兴地转身抱住了司徒皇的脖子,对准他的嘴唇狠狠地亲了一口:“小宝也回来?” “季云扬那儿子一肚子坏水,我怕他带坏我们的儿子。”司徒皇笑着挑眉:“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被带那臭小子过来!” “别!”沈墨赶紧伸手摁住司徒皇要拿电话的手,养得愈发白嫩水灵的小脸上满是期待:“我挺喜欢小宝的,他来了会有趣很多。再说了……”沈墨眯着眼睛凑近司徒皇,眼底满是鄙视:“小宝才两岁不到,沈墨一肚子坏水,这么小你就能看出来了?” “季云扬就一人精,生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去?”司徒皇摸摸沈墨的肚子,黑眸里尽是邪气:“我儿子可不一样,有他老爸这么好的基因,将来肯定是个人物。” “……你是在夸你自己么?” “好基因也是我们两个共同努力的结果。”司徒皇笑着抱起沈墨就朝卧室走去:“要不成绩在努力一把,没准儿子能更聪明点。” “……” 番外6:人精季小宝 司徒皇一语中的,只有是三个月大的季小宝不但是个人精,还是个比他爸还精上百倍的人精。从机场由沈墨抱着上车开始,任何人包括他大爸小爸在内,都不瞥一下,更何况是屁颠屁颠跑来给沈墨当死机的Knia,那小子的乌黑眼珠子就愣是没扫她一眼,全程都窝在沈墨怀里抓着他的手指玩儿。从没受过这种无视的Knia看着那小子‘玩弄’自己心上人的手,恨不得分分钟在后视镜用眼神秒杀他,可人家玩得起劲,压根就不鸟她一下。 一开始路砚生还怕季小宝会得罪Knia,想把季小宝从沈墨怀里抱出来哄,可季小宝朝他小爸犯了个白眼,又撅着红艳艳的小嘴玩手指去了。季云扬压根就不管他,只顾着抱着老婆揩油吃豆腐,父子俩一个德行,谁都不鸟谁。 “你叫小宝?”为了心上人,Knia不得不暂时放下身段诱哄那‘眼高于顶’的小屁孩,既然沈墨喜欢他,他又爱粘着沈墨,到最后能帮自己抱得美人归也说不定呢。 “……”季小宝翻翻眼皮,立马从沈墨怀里坐了起来,两只嫩偶一般胖乎乎的小手抱住沈墨的手臂,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将脸贴了上去…… 一下,一下,一下…… Knia的脸当即就黑了,恨不得直接将他从车里扔出去! 见过早熟的小孩,没见过是三个月大就想泡‘美男’的小孩!!!这还是人么?压根就是中国古话里说的成了精的妖怪啊!!! 看见季小宝挑衅似的动作,沈墨也不由得惊了一下下,但反应过来他是在气Knia之后,便顿觉哑然失笑,到底是谁教他这么做的? 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季云扬夫夫,沈墨就见到季云扬朝他得意地扬了扬眉,那季小宝这小人精的举动也就能解释了……大人精教出了小人精,敢情这小人精还是故意培养出来气Knia的。 车子开进美第奇庄园,季小宝那对乌黑的大眼睛就瞬间亮了,立马从沈墨怀里起来,胖乎乎的小手扒住车窗使了劲地往外瞧,小屁股不住地在沈墨面前晃啊晃,沈墨怕他摔着,也只能宠溺地扶住他的小腰任他扭来扭去。 “到了。”Knia下车为沈墨拉开车门,眯着眼睛警告性的瞪了一眼他怀里的季小宝,谁知季小宝非但不买账,还软软地朝她‘哼’了一声,别过脸就张手抱住沈墨的脖子,得意地扭了扭小屁股……Knia连掐死他的心情都有了。 以后说什么她都不会养小孩! 听见外面的鸣笛声,司徒皇也从楼上下来,只是还没出门,一团又矮又肥的小绒球就朝他滚了过来,抱住他的小腿就是一通猛蹭:“叔叔,抱~~” 司徒皇低头瞥了一眼知道他膝盖处的小豆丁,黑眸微眯……这小人精还真热情啊。 见司徒皇并不打算抱他,季小宝立即垮了小脸,转头迈着小短腿儿‘哼哧哼哧’地朝沈墨跑去,像受到了极大委屈似的抱住沈墨的腿,将小脸埋进去:“叔叔不抱……叔叔不稀饭小宝……” 沈墨心疼地抱起季小宝,摸摸他蹭红的小脸笑道:“叔叔不抱小宝,哥哥抱。” “哥哥,哥哥……”季小宝立马殷勤地在沈墨脸上啵了一口,令司徒皇的黑眸瞬间暗了暗。 季小宝没有一丝危机感,在沈墨怀里扭着小屁股就笑:“哥哥,陪小宝碎觉觉……” “好……” “不好!” “不好!” 司徒皇跟Knia同时出声,未等沈墨反应过来,司徒皇就从他怀里一把揪起了季小宝的后领,黑眸微微皱了皱,才将停在半空中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季小宝揽进怀里,生硬地哼了哼:“叔叔抱。” 季小宝眼睛一亮,立马噘着小嘴往司徒皇脸上‘吧唧’了一口,看着司徒皇的脸色又青转黑,沈墨笑得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看来有季小宝在的日子,美第奇庄园就不会冷清了。 番外7:医嘱很重要! “小少爷好可爱,你看他正跟我笑呢……” “我来我来!”穿着蓬蓬裙的小女佣从衣兜里抓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双手捧着在季小宝面前晃了晃,长得稀稀疏疏几颗雀斑的小脸上满是讨好:“小少爷亲亲我,我就把这些送给你好不好?” 季小宝躺在沙发里,两条小短腿儿舒适地大张着,埋着头玩自己肥乎乎的手指,听见小女佣咋咋呼呼要给他‘送礼’了,才伸着白嫩圆乎的小脸往前瞅了瞅,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就立马咧了小嘴朝小女佣笑,令小女佣欢喜地连吻都忘了索取,立马将手里的糖果全给了他。 人群中又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对聪明乖巧的季小宝是赞不绝口。可他们哪里知道,从小接受季云扬‘精英教育’的季小宝压根就瞧不上那些变形金刚,芭比玩玩,还有沈墨玩偶,糖果的,这些东西他还没睁眼呢,他小爸就全给他买来了,一般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他才懒得瞧一眼呢! 真是幼稚! 送这些还不如直接送支票来的划算! 季小宝伸着小短腿儿踹了踹脚边的一大堆玩具糖果,乌溜溜的大眼睛时不时的往楼上瞟……漂亮哥哥沈墨时候来陪他玩儿啊?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从二楼晃过,季小宝两眼顿时一亮,立马咧开小嘴打了个哈欠,长着绒发的小脑袋有模有样地垂了垂,昏昏欲睡地往沙发上倒去。 “小少爷困了,瑞亚,快把小少爷送去客房休息!” “好的!”瑞亚是刚刚给季小宝糖果的小女佣,一听见自己能送季小宝去休息,长着雀斑的小脸立即笑开了花,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立刻小心翼翼地抱起季小宝往楼上去。 闻着小女佣胸口淡淡的少女清香,季小宝满意地咋了咂嘴。 趁所有人都在关心季小宝的时候,Knia悄悄地潜至了司徒皇卧室门口,将耳朵贴上厚实的红木大门,往里偷听里面的动静。 虽说是公平竞争,但Knia却不相信司徒皇会是什么好人,小美人都说了要给自己机会,他却每晚都私自霸占小美人,现在客人来了,他们不在客厅说话,却躲在房间里说悄悄话!最过分的是,他们居然单单就把自己隔离在外了……唔,当然还包括那拽了吧唧的小屁孩。但那小屁孩能跟她比么!!! “卡洛斯,你还真让她住进来了?”季云扬将血压计收进盒子,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嵌入在墙壁之中的屏幕,看着Knia在门边兜来转去不禁觉得好小。这种片段要是流出去的话,被誉为意大利贵族之中的贵族——科特家族的脸都要被她一个人丢干净了。 司徒皇没作声,扶着沈墨从床上坐起,抽了靠枕垫在他背后,让他能舒服地躺着。 “我听说Knia喜欢小墨?”咬着苹果的路砚生望了一眼屏幕之后转向床上坐着的沈墨,跟季小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眼睛中满是困惑。 沈墨笑了笑:“这应该是两大家族的意思,让Knia过来跟皇培养婚前感情。”说着,沈墨便望向司徒皇,水眸里尽是调侃的笑意:“难得人家大小姐都送上门了,卡洛斯殿下,你怎么看?” 司徒皇眯了眯黑眸,笑着挑唇:“听我意见的话,她早就回家了。” 沈墨笑笑,不再言语。 季云扬拿出在被窝里捂了一会儿的听诊器,戴上给沈墨检查身体。当近七个月大的肚子从肥厚的黑毛衣中显露出来时,季云扬也微微怔了怔,要不是早前给沈墨做过检查,他还以为里面怀了呢。 “我订了批仪器,过两天就送到。”季云扬一边听诊,一边瞪了一眼帮沈墨按摩腰际的司徒皇:“都是给小墨检查用的,让路西法亲自运送吧,省得小墨怀孕的事被其他不相干的人知道,惹出麻烦。” 司徒皇点头,看着季云扬拿着听诊器的手在沈墨肚子上来来回回,黑眸微微有点异样,但却也没什么举动,只是开口问道:“最近这段时间小墨经常腰痛。” “哦。”季云扬眼神暧昧的瞥了一眼沈墨,令沈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赶紧皱眉看向司徒皇,示意他不要再说那么丢人的话题……天知道,他的腰痛还不是他给惹出来的! “其实也不全都是房事引起的。”季云扬见沈墨红了脸,笑着收起听诊器说道:“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腰部的疼痛会很频繁。而且……”季云扬朝司徒皇扬了扬下巴,一脸邪气:“男人生孩子本来就不容易,小墨虽然能够顺产,但毕竟那里不是天生就适合生产的,所以为了生孩子少吃点苦,还是要多做运动扩展一下的。” 沈墨的脸‘腾’地就烫起来了,尴尬地双眼都不知道看哪里。 “既然是医嘱,那就一定要遵守了。”男人一本正经的声音从沈墨耳边传来,令沈墨羞得差点就想就地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 “好了,检查完了,小墨跟孩子的情况很好,不用担心。”季云扬笑着起身:“对了,别看我家小宝才两岁,整人的本事可是一流的,我都交代过了,小宝会帮你们清楚障碍的。” “那人精……” 司徒皇的话还没说我那,就听见屏幕里陡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四人齐齐朝屏幕看去,只见屁大点的季小宝竟坐在地上,拽着Knia的腿嚎啕大哭,而Knia则踢开他也不是,抱他也不是,看着季小宝哭的脸红脖子粗,脸都绿了…… 沈墨跟司徒皇面面相觑,果然是条人精。 番外8:绝世好爸 “臭小子,你别再哭了啊!放手,放手……”Knia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赶紧弯腰去掰季小宝扒拉在他腿上的手。这小子季小宝可不干了,不但两只手缠上去了,就连两条小短腿儿也勾了上去,整个人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Knia腿上,为了给屁股加点温,季小宝还特意腾了屁股坐在Knia脚背上。 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之后,季小宝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哭嚎:“小宝……嗝……小宝乖……呜呜呜……姐姐别……别打小宝……嗝……” Knia被他一番颇有条理的话说的差点都以为自己虐待幼儿了,正想放低身段抱他起来,却看见一屋子的佣人全跑了上来,个个眼睛瞪得比铜铃大,看看哭的差点岔过气的季小宝,又看看朝他伸着手一脸不耐的Knia,顿时所有人的眼神都异样了。 “呜哇……痛痛……”季小宝突然就撒了手,圆乎乎的小身子就朝后仰去,真个人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哭得快抽过去……Knia一双眼睛急剧瞪大,她刚才可沈墨都没干,她连脚都没挪一下,这臭小子怎么躺地上去了? “Knia小姐,您……您怎么能踢小宝少爷。”之前给季小宝糖果的小女佣一见小家伙被‘踹翻了’,还哭得小脸涨红,立马就红了眼眶,也不管礼仪不礼仪的,赶紧跑上去抱季小宝。 “我……”Knia想解释,可看着周围佣人怪异的眼光,就知道自己是说什么都没用了,而地上的小家伙更是哭声震天,恨不得把房顶掀翻。 卧室的门被迅速打开,路砚生第一个从里面冲出来,抱回季小宝连忙轻哄:“小宝不哭了,乖,不哭了……” 见沈墨他们都出来了,Knia有些慌乱,赶紧解释:“我没动他,小美人,我真没碰他一下……” “吹吹……痛……”季小宝见缝插针,适时地扯着嗓子嚎了起来,不停地给路砚生指自己的小肚子:“痛痛……姐姐打……嗝……这里……” Knia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不是我,我没打他……” “哥哥抱……嗝……”季小宝哭着朝沈墨张开手,涨红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呜呜呜……” 沈墨接过季小宝,轻轻抚了抚小家伙的后背:“Knia,你先回去吧。” “小美人,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打他!”Knia伸手发誓,一脸虔诚。 “打……打宝宝……”季小宝哭着指指Knia,差点没让Knia张嘴咬断他的小肥手。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吧,我先抱小宝进去。”沈墨知道自己要是在待下去肯定要笑场了,没等Knia反应,赶紧抱着季小宝走近卧室,Knia想要跟进去,却被司徒皇伸手拦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Knia气焰顿时萎了,在自己的爱慕者跟情敌面前出丑,这脸算是丢大发了。 看着Knia垂头丧气地离开,路砚生不禁有点罪恶感:“她没事吧?” “你该去看看你儿子有没有哭断气。”司徒皇皱眉,光想想刚才那种场面就让他有点踟躇,以后他跟小墨的儿子要是也用这招对付他这个亲爸,小墨会信谁? 路砚生‘啊’了一声,赶紧跑进房间看儿子。 “我听说总统大选要开始了?”等周围安静了,季云扬才靠在门边上,似笑非笑地调侃司徒皇。 司徒皇微微皱眉:“你什么表情。” 季云扬轻松地耸耸肩:“就是担心老夫人那一关,要是科特家族能再次掌握大权,你跟Knia的婚事要想解除,就更是困难了吧?还有,老夫人会轻易放任这么好的机会飞了?我可听说小野猫进门到现在,老夫人一次都没露过脸呢。” “这都不是问题。”司徒皇眯了眯黑眸,薄唇微挑:“我只要小墨平安生产,所以我才找你过来看着,你要做的就是保证小墨肚子里孩子的安全,让他们父子平安无事。” 季云扬不正经的笑笑:“那是自然,只要卡洛斯殿下把支票准备好了,以后保胎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一个还是两个,这不随你想要么?” 司徒皇眯着眼睛笑,最后两个大男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眼神,转身进门。 当他们两个人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刚刚还哭得差点死过去的季小宝在床上睡着了,一边‘咕叽咕叽’地吮着手指头,一边时不时地颤一下,可见刚才真是哭得过猛了。 “走咯,宝贝!”季云扬笑着从床上抱起季小宝,季小宝不满地咕哝了一声,又沉沉睡去。季云扬就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环住路砚生的腰,带着妻儿去休息。 “小宝真可爱,跟季医生简直一模一样。”沈墨想起刚才季小宝突然止住哭声,咧着小嘴朝他笑的模样就觉得好笑,这小人精还真是个宝,挂不到季云扬跟路砚生夫夫两会给他起个‘小宝’的名字。 司徒皇将沈墨抱起送回床上,俯身撩开他额角的乱发,宠溺笑道:“说起来,小宝是姓‘邱’的。” “啊?” 司徒皇在他身边坐下,将他搂在怀里:“不过他现在是云扬的儿子,这就够了。” 沈墨没听懂司徒皇的话,不过这是季家的隐私,他也不想多问。只是想起季小宝,就会自然而然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便不禁有点沾沾自喜:“我们的孩子会比小宝可爱么?” “当然会。”司徒皇抚了抚沈墨的肚子,欺身在他额头上吻了吻:“今天小家伙有没有踢你?” 沈墨笑着点点头:“有啊,就刚刚,只不过季医生跟砚生都在场,我没好意思跟你说。” 司徒皇宠溺地搂进怀中的人儿,仿佛一下子护住了他的整个世界,有爱人跟儿子在他身边,那些琐事又算得了什么? “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有我在,没人敢取笑你。” 番外9:神秘人的来信 自上次被人小鬼大的季小宝栽赃陷害之后,Knia非但没有见着小豆丁绕道而走,反而时不时地跑去逗他,还专门买了一大堆昂贵又稀罕的玩具哄他开心。季小宝一开始还挺厌烦这个老是来向他献殷勤的人妖的,每次见她都两眼一闭,给她看自己的小脑门儿,可随着她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买玩具,而且都是他没玩过的,季小宝就勉强拿正眼瞧她了,但时间绝不超过三秒,否则她会以为自己被他收买了! “沈少爷,您的茶。” “谢谢。”沈墨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收回,笑着接过女佣递过来的清茶,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坪上传来一阵嬉笑声,沈墨端着茶抬头望去,只见Knia开着今早才送到的仿真玩具车横冲直撞,而副驾驶座上的‘贵宾’显然就是季小宝……明明吓得小脸都白了,可小家伙愣是紧抿着嘴巴没喊一声。 沈墨无奈地笑了笑,视线又回到电脑屏幕上的那则国内新闻。陆氏破产,陆老爷子病逝,而正被警方通缉的陆锦扬也至今下落不明,当日风光无限的豪门陆家,最终落得个惨淡收场。 抿了口清茶,馥郁的清香溢满整个口腔,沈墨合上电脑,心里莫名地失落。上辈子陆锦扬是他的爱人,要不是撞破那场背叛,他或许就会深陷在陆锦扬给他铸就的美梦里过一辈子。这一世他费尽心思报复他的背叛,看着他走向权势的顶峰然后重重跌下,万劫不复……结果呢?林歌死了,陆锦扬下落不明,眼看着上辈子最大的两个敌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可沈墨却感觉不到丝毫报复成功的快感,反而觉得心头空空的,有点不是滋味。 沈墨捏了捏眉心,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可就当他准备闭上眼睛小憩时,眼角余光却瞟到杯垫之下压住的纸片。 “这茶是你煮的?”沈墨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一脸温和的看向身旁的女佣。 女佣恭敬地弯了弯腰:“是的,沈少爷。” 沈墨眯眼,看样子这东西应该不是她放进去的。 “你去忙吧。” “是。” 打发掉女佣,沈墨将纸片从杯垫下抽出。 精美的小信封用火漆封口,做的小巧别致,一看就知道送东西的人身份不低。沈墨想了想,在意大利除了司徒皇,他就只认识Niclaa跟Knia,而司徒皇是他的枕边人,送东西也不会借他人之手,至于Niclaa,他应该正忙着怎么讨好乔纳斯,不会有这个闲情逸致跟自己玩游戏…… 那是Knia? 抬头看了一眼正跟季小宝玩得起劲的Knia,见她并没有沈墨异样,也未曾注意这边……沈墨微微皱眉,用旁边的水果刀挑开信封口的火漆,抽出里面的卡片仔细端详。 一丝惊愕在水眸里转瞬即逝,随即便又恢复了平静。 那个人,为什么会突然邀请自己去做客? “在看什么?”就在沈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Knia突然朝他走了过来,阳光下,身材高挑、面容精致的Knia毫无疑问是出众的,而她刚刚又跟自己的‘敌人’更近了一步,心情更是好的出奇。 “没什么。”沈墨心里一怔,立即将卡片揉成一团握在了手心里,抬头朝走过来的Knia笑了笑:“不玩了?” Knia朝沈墨抛了个媚眼,笑着伸手去拿桌上的水瓶,可却在见到那张精致的信封时,眼神微微变了变,但也只是一瞬,并没有让沈墨发觉到异样。 “小宝累了,歇一会儿再玩。”Knia边喝着水边佯装不经意地看向桌上的信封:“这是什么?” “研究中外文化。”沈墨脸色不变,笑着看了一眼没来得及收的信封:“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用火漆烤信封的,现在有空就想自己研究研究。” Knia笑了笑:“我也很长时间没见过了,不过我知道舅舅一直在用,而且对火漆的图案很热衷,很多时候都是他亲自设计和烘烤的。” 沈墨端起茶杯抿了口,笑道:“那有空一定要拜访一下了。” “相信舅舅一定会很乐意分享。” 两人虽没有把话挑明,可大致意思都了然于心。沈墨低头品着自己的茶,嘴角微微噙起一抹笑意。 番外10:试探 总统府——奎里纳莱宫。 “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斯文有礼的总统秘书将人引至办公处的大厅,随即拿着手中的信封走进总统办公室。 见总统秘书走了,来人才压了压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典着很明显的大肚子在金碧辉煌的会客室坐了下来,微微抬头打量这周围的环境。 乍看男人的装扮跟身形,绝大部分的人都会以为他只是长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比起一般人还瘦弱矮小,光是长了个肚子没长肉,在欧洲的男人堆中,只能算是个营养不良的酒鬼。 浅灰色帽檐下的一双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这要是发生在没认识自己的男人之前,他或许会对这种豪华的会客室惊讶咋舌,可现在,这些对于他来说,顶多只是一种设计的欣赏,而且比起美第奇庄园,这里也仅仅只能用普通来概括……沈墨抬头瞥了一眼对面墙上的那幅人物油画,上面的男人一身白色的骑马装,虽已年逾不惑,身材有些发福,可出自贵族世家以及常年纵横在政坛上的那份贵气跟威严,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沈墨在报纸上见过油画中的男人,他就是此次给自己发去邀请卡的总统大人,科特?费伦。 沈墨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还能受到意大利总统的邀请,想他之前在国内,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警察局局长秦道了,还是托雷老板的福。 “久等了。”威严却又内敛的声音自敞开的办公室内传出,沈墨赶紧站起身,低着头朝走出来的男人问候:“总统大人。” 费伦将手中的信件扬了扬,递给了旁边的秘书:“你是?” “沈墨少爷的随从。” 费伦有些一封欧洲人特有的深刻长相,贵为总统,他连看人都是倨傲甚至是轻蔑的,尤其是在看见面前那个瘦小的司机顶着一副啤酒肚,蓝眸里立刻闪过一丝嘲讽:“卡洛斯的客人很忙么?” 沈墨一听,知道费伦看不起自己这个‘随从’,连带着‘沈墨’这个人都在他心里留下了耍大牌的印象。沈墨苦笑,他要是不这样来见尊贵的总统大人,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真心想邀请他做客的? 不过仅凭这两句交谈,是真心还是别有用心,沈墨心知肚明。 “沈少爷近日来身体不太好,医生说不宜外出,所以便让我过来告知总统大人一声,请总统大人不要介意。” 费伦虽不高兴,可碍于身份还是礼貌地做出了回答:“既然是身体不好,那我改日亲自登门拜访。” “……总统大人……” “既然你是卡洛斯客人的随从,那他跟卡洛斯的关系,你应该很清楚了?” 沈墨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接着答道:“总统大人的意思是?” “他是卡洛斯的情人?” 面对费伦的直接,沈墨心里也笃定了他不是什么好人这个想法,也怪不得当时Knls见到他派人送来的卡片时,会是一副别有深意的表情。 “这恐怕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该谈论的事情,总统大人要想知道,可以问一下卡洛斯殿下,或许殿下能给您一个答复。” 费伦一愣,随即脸色难看了起来:“美蒂奇家族的下人都是这样说话的么?!” “如果冒犯了总统大人,请原谅。” “送客!”费伦朝自己的秘书挥了挥手,连看都没看沈墨一眼,直接转身进了办公室。 “不好意思,请。”总裁秘书抱歉地笑了笑,请沈墨出去。 沈墨点头示意,跟着他出门。 左拐右拐出了奎里纳莱宫,知道走至街道树荫处,沈墨才开门上了车,边摘下帽子边不满地询问道:“路西法,贵族都是这么无理的么?!” “也不是,你正好碰上个无理的贵族而已。”低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没等沈墨惊愕扭头,下一秒就被一双手揽进了怀里,熟悉的气息一下子钻进鼻尖,令沈墨顿时安静了下来,索性往男人膝盖上一趟,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 司徒皇宠溺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抚着沈墨凸起的大肚子:“这样穿很好看。” “人家肯定以为我一个大男人是长了啤酒肚。”沈墨撇撇嘴,舒服得直哼哼:“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公司么?” “Knls通知我的。” “Knls?” “嗯。”司徒皇一手摸着沈墨的肚子,一手拨着他柔软的发丝:“算我欠她一次。” 沈墨歪了歪脑袋,闭着眼睛笑道:“那人家要让我以身相许呢?你也答应?” “除此之外。” 沈墨睁眼,静静地看着司徒皇的眼睛:“那如果Knls要你支持费伦呢?” “支不支持,对我来说都一样,并没有什么损失。” 沈墨笑了笑,张手环住司徒皇的腰,将脸埋进他的小腹上:“最近我觉得睡得太多了,浑身没力气,晚上陪我散步。” “好。” 番外11:胎教不正啊! 夜幕笼罩之下的凡塞河是独一无二的,宛若月光披洒下端庄而立的贵妇,静谧而又雍容,偶尔吹过一阵风,也只拂得粼粼波光,轻轻推向与天际交汇的浩瀚尽头,须臾,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婉娴雅,将一切的繁华与喧嚣尽数隐没在平静之下。 垂柳荫拂下的河边,穿着宽松线衣的少年拉着身后男人的手,一前一后,时而转身跟男人有说有笑,时而像个孩子一样往前蹦跳,可无论如何,男人都始终保持着宠溺的微笑,牵着少年白皙的手,陪他一起在寂静无人的夜晚散步。 “你说,要是我们没在中国遇见,各自又会是怎样的生活?”沈墨转身,拉住司徒皇的手晃了晃,笑着眨眨眼睛。 司徒皇握紧爱人的手,生怕他倒着走会摔跤,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宠溺:“这种事不会发生。” 沈墨骄傲的扬了扬下巴,水眸里一片笑意:“如果当初我没有进错房间,我也就不会遇上你了……” 司徒皇脚步一停,沈墨也跟着停了下来,两人在凡塞河的水光下站定,月光倾洒下来,朦胧美好地有些不真切。 司徒皇张手环住沈墨的腰,俯下身将鼻尖抵在沈墨额头上,然后轻轻压下唇,吻了吻他的眉眼:“不会的,就算当初不是因为误闯才相遇的,以后我还是会找到你,命运注定这辈子你会是我的。” 沈墨想保住男人的腰,可近八个月的身孕已经不允许他自由伸展的,双手也只摸得到男人的腰侧,他跟男人之间,还夹了一个他们的结晶……一家三口就这么静静地待在一起,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也许是我去找你呢?”沈墨抱着司徒皇的腰侧,笑着晃了晃身体……命运注定么?也对,上辈子的痛苦如果不结束掉,他又怎么会遇上这个男人,还跟他相爱?或许,命运对自己还是公平的…… “找我可不容易。”司徒皇语气微沉,隐隐带着些许自责。沈墨并不迟钝,当然知道他还在为之前失忆不认识自己的事情自责……沈墨抬手捧住男人的脸,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边落下一吻:“比起失去你,我宁愿你曾经忘记我。至少,我还有机会再次遇到你……唔……” “怎么了?”见爱人惊呼,司徒皇心里一揪,赶紧扶住几欲跌倒的人儿:“是哪里不舒服,还是……” “你儿子踢我了。”沈墨笑着抬头,脸色虽有些苍白,可眉眼之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安乐与满足:“听听?” 司徒皇二话不说就蹲了下来,将耳朵贴上爱人的大肚子,认真的聆听。 “听见了么?”沈墨一只手撑住后腰,一只手在男人的发丝上轻轻抚摸,周遭的一切都愈发寂静起来。 司徒皇微微皱眉,这小兔崽子会不会太活泼了点?也不知道他这么动法会让他小爸爸受苦? “季医生说,我们现在要多跟孩子交流,等他出生后就会跟我两亲近。”沈墨自然不知道自己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一脸满足地嘱咐司徒皇:“你跟你儿子说两句话吧……哦对了,不能太严肃,会吓到他。” “……”堂堂黑手党教父在自己老婆面前,也没有丝毫拒绝的权利:“别动。” 沈墨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翻:“哪有像你这样的?” 要不是美第奇财团需要个继承人,司徒皇是绝对不会要这臭小子的。现在还没出生就把他的小野猫折腾的够呛,以后还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再说,看看季云扬跟路砚生夫夫两就清楚了,有个人精在中间夹着,两个人还能享受二人世界么? 司徒皇想想就头痛。 仿佛是体会到了自己大爸在嫌弃他,沈墨肚子里的小家伙闹腾的更起劲了,顽强抗议着。 看着他们父子一个皱着眉头不说话,一个使劲闹腾,沈墨疼痛之余,还是觉得高兴,不知道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又会是怎样热闹的场景。 日子就在甜蜜与头疼之间悄然而逝,甜蜜的是,为了沈墨平安生产,司徒皇推开了一切工作跟应酬,专心在家陪老婆。头疼的是,Knls还在锲而不舍地想着‘偷吻’,托季小宝这个小人精的福,Knls次次撞壁,每次撞完之后还要买一大堆玩具哄他,引他上钩,而季小宝也通通收了。可季小宝多精明,礼是人家硬塞给他的,他又没求着她给,不拿白不拿,拿完了照样去保护他的小哥哥免受她的祸害…… 番外12:得到认可 离预产期还只剩下一个月的时候,司徒皇就专门在私人小岛上提前为沈墨准备了一切生产事宜,将他带往那里安胎。不知情的人只知道司徒皇是带着小情人婚前狂欢,去私人小岛上度假旅游去了,而知情的人,也是司徒皇唯一派人通知的人——美第奇家族的老夫人,此刻正握着路西法送来的信,双手微微颤抖。 信是沈墨出发去小岛的前一晚写下的,由司徒皇知道监督错别字,耗费了大半夜才将一页满满的意大利文写出来,而且下笔工整,字迹秀气,一看就知道下足了苦工,更何况是出自一个怀有身孕又认不了几个外文的孕夫之手,就连阅人无数的铁娘子,也不禁被打动。 况且最重要的是,她美第奇家族的继承人即将要诞生,无论是作为孩子的奶奶还是家族前掌权人,这都是天大的喜讯。 老夫人将信慢慢折好放进信封里,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张印制精美的纸张,戴了老花镜书写起来。她是曾经撑起美第奇家族一整片天的铁腕女人,也是一个家族的传奇,纵使年逾六旬,行动也渐渐不便,可那份强势跟傲气却丝毫不减当年,即便回信动笔,也都是腰杆笔挺,一脸肃静,令人不敢逾越半分。 “路西法,你在卡洛斯身边多久了。”老夫人突然问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路西法恭敬地弯了弯腰,答道:“整整二十年了,夫人。” “你跟卡洛斯同年。”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短短一句话就让路西法倍感荣幸:“是的,夫人。” 老夫人放笔,将信纸细细折好,放入早就准备好了的信封里:“卡洛斯是家族继承人,从小我就教导他不能轻信任何人,包括我这个亲人在内。” 路西法一怔,随即轻轻笑道:“但殿下有自己的思想,而且比谁都强大。” 老夫人将信封交给路西法,路西法恭敬地接过。 “对,我教导他,给他灌输我的思想,母的就是让他成为没有人可以打败的强者。他也做到了,不过却抛弃了我的教导。”老夫人杵着拐杖起身,走的壁炉旁的椅子上坐下:“我应该感到气愤,自己亲手养大的继承人违逆了我的意思。”老夫人转头看向路西法,眼底的那抹精光历经岁月,却依旧凌厉非常:“可我感到很高兴,当卡洛斯从我手中夺走家族权力时,我为他自豪,那说明他具备了一个强者的资格。” “相信殿下也能明白夫人您的苦心。” 老夫人将手边的盖毯覆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往后仰,躺在宽大的摇椅中闭眼休息:“把信交给那孩子,等适当的时候,我会去看他。” 路西法弯腰:“是,夫人。” 许久,路西法都没听到老夫人再说话,以为她是睡着了,便悄悄退出去。 “告诉那孩子,他是我们家族的骄傲,让她好好陪着卡洛斯。” 路西法顿了顿,轻轻应了一声,走出去将门关上。 当老夫人的信送到沈墨手上时,沈墨就跟得了最了不得的珍宝似的,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阅读信上的内容,虽然都是司徒皇在旁边念给他听。但沈墨心里清楚,这封信无疑就是证明他跟孩子地位的凭证,也是老夫人承认他是司徒皇伴侣的最好证明。 那一刻,沈墨激动地不能自持,之前经历过的那些风雨艰难在这封信面前,都细微地不值一提,从今往后,他就是司徒皇名正言顺的身边人,这个男人会保护他,保护他们的孩子……所有的担惊受怕,都将会烟消云散。 这封信,是他今年收到最好的礼物。 门外。 “这已经是Knls小姐第三次偷闯进来,看来Knls小姐真喜欢上了沈少爷。”阿诺指了指监控器上拍摄到的画面,Knls是开了直升机想要强行降落的,可私人小岛上戒卫森严,光是四个方位八个方向的探照灯跟了望台,都足够让人望而却步了,更何况还有一大批调过来守卫的死士,枪械炮弹激光狙击,分位在各个地方各个角落监视巡逻。可想而知,当齐刷刷地机枪枪口对准Knls强降的直升机时,那种场面该有多惊心动魄跟骇人。 僵持了没多久,直升机就‘轰隆隆’地开走了,又是一次以失败告终的求爱行动。 路西法脱了手套,抬手示意里面的人全部出去,到最后只剩下他跟阿诺两个人的时候,他才一把拉过阿诺推在了桌子上,霸道地压了下去:“是不是喜欢我不知道,但这种事还是你情我愿的好,你说是不是?” 话落之余,阿诺那身迷彩服军装就被路西法扯了下来,坚实紧绷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看得人口干舌燥。 美食当前,路西法自然不会克制,边一手伸手解开阿诺的裤子,边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照着他的唇就狠狠地吻了上去! 番外13:生产① “小子弹,跟你干爹打个招呼~~” “唔……啊哈……” “小美人看到没?你干儿子在跟你打招呼……” 网上视频是从美国发来的,镜头里是东方白在床上弄儿为乐的场景,而伟大的雷奥斯少校则在一旁充当专业拍摄人员,给自己的老婆儿子抓镜头,完全乐在其中。 沈墨在电脑屏幕前一边看一边笑,心里也是羡慕不已。视频里指挥着雷奥斯拍这拍那的东方白依旧是沈墨初见时的男人,漂亮出众,气质非凡,也或许是因为刚生了宝宝的缘故,整个人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韵味跟柔和,令沈墨也不禁惊叹其变化,要知道之前的东方白可是跟‘柔和’这种字眼搭不上边的。 “小子弹叫什么名字?”沈墨隔着屏幕跟东方白怀里抱着的婴儿打招呼,小孩子肥嘟嘟,软绵绵的,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想要抓面前的屏幕,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中充满了好奇。 “他爷爷还在国外开军事会议,等回来之后让他给取。”东方白摸着小子弹头顶软软的绒毛,脸上难掩初为人父的喜悦。 沈墨看着他们一家人开心的样子,也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越来越期待自己孩子的出生。 “对了小美人,听卡洛斯说,你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 沈墨脸色微红,笑着点点头:“离预产期还有十三天。” “很快了。”东方白边逗着自己的儿子边跟沈墨聊发起来:“小子弹出生前半个多月特别安静,估计知道他老子我怀他怀得辛苦了,没有闹腾我。怎么样?你肚子里的小家伙有没有乱来?” “之前闹得很凶,现在安静多了。”沈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第一次跟人分享这种事情,他还是有点害臊的,毕竟两个大男人隔着屏幕聊着生孩子的话题,怪奇异的。 “小家伙挺有良心。”东方白笑着眨眨眼睛:“我听说季云扬他们一家早到了,要不是慕非凡他囚禁我那都不让我去,我肯定是要去意大利看你还在出生的。不过有砚生在,有什么问题你就可以问他。”说完,东方白还特意瞪了一眼旁边辛苦拿着摄像机的雷奥斯,雷奥斯被他这么一瞪,只能无奈地苦笑。 沈墨不禁好笑,突然有点好奇这两个人当初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一个直率泼辣,一个成熟稳重,难不成是东方白先追的雷奥斯? 不过沈墨也只是想想,并没有问出来,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就不禁越来越期待自己孩子的出生,想必堂堂黑手党教父哄儿子的场景,会十分有趣。 直到跟东方白他们一家人聊完视频,司徒皇还没有回来,沈墨一个人坐着也无聊,就喝了几口佣人送过来的羹汤,想边睡边等司徒皇。可是没睡多久,宝宝就在肚子里闹腾了,从一开始的隐隐作痛到后来一阵一阵的抽痛,疼得沈墨浑身冒冷汗…… “宝宝不闹了,爸爸他马上就会回来陪你了……”沈墨边咬紧牙关,边摸着肚皮跟孩子讲话,希望这阵疼痛能尽快过去。但很快,阵痛就越来越强烈,只把沈墨疼得在床上打滚都未减下去一分。 “皇……皇……”豆大的冷汗不断从额头上渗出,脸色也陡然变得煞白。沈墨一手抓紧被单,一手慢慢朝自己双腿间伸去,当触及到腿上湿热的液体时,当即捧着肚子朝门口竭力叫喊起来:“来人……来人啊……” 不一会儿,听到叫喊声的佣人就急急忙忙走了进来,一开始以为沈墨是寻常的疼痛想过去扶他,可以接近床边便看见他身下全被濡湿了,吓得她脸色大变,立即惊叫着跑出去:“少爷!季医生!夫人的羊水破了……” 见佣人跑出去叫人了,沈墨就强忍着剧痛翻身平躺在床上,希望借此缓解一下疼痛,也不至于会压到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孩子。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肚子里的下坠感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剧烈,令沈墨难忍地喊叫出声。 “小墨!”司徒皇带着季云扬跟护士急急冲了进来,季云扬只看了沈墨下身一眼,就立刻吩咐护士准备手术,让司徒皇把沈墨抱进产房。 司徒皇二话不说就抱起沈墨奔向产房,途中沈墨几度要在他怀里昏阙,都被司徒皇叫醒,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阵痛。 “快!把他抱进去!”季云扬早已等候在产房外面,见司徒皇将沈墨抱来了,赶紧让他进去。 “小墨没事的,没事的……”司徒皇将沈墨抱上了手术台,摸着他被疼痛折磨得冷汗淋漓的脸,不断亲着他的额头:“我在你身边陪着你,没事的,没事的……” 季云扬跟护士忙作了一团,本预定在十三天之后的预产期突然提前,虽是早就预备好了产房,可毕竟沈墨体质特殊,稍有一丝差池都会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一时间也足够他们手忙脚乱的了。 “皇……我好痛……肚子好痛……”沈墨死死抓住司徒皇的手,小脸上已无半点血色:“啊……” “乖,以后不生了,以后我们不生了……” “卡洛斯,你先出去,这里有我就行了!”一切准备就绪,季云扬抓住司徒皇的手臂提醒他镇定:“放心,我一定会保他们父子平安的。” 司徒皇不住地亲吻沈墨的嘴唇,最后在季云扬的催促下才猛地下定决心松开沈墨的手:“我在外面等你,宝贝一定要坚持住。” “皇……啊……” 手术室的门关上,司徒皇就浑身无力地瘫软了下来,坐在地上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惨叫,拳头几乎快要捏碎。 “少爷,夫人他怎么样了?”听到消息的路西法跟阿诺也迅速赶到了,抬头见手术室的灯亮着,里面又传来沈墨的叫喊声,顿时都急了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还有好几天的么?”路砚生抱着季小宝匆匆赶来,一看见坐在地上的司徒皇,也不忍再说什么了,只好抱着季小宝在外面焦急的等着。季小宝也乖了,一点声音都不出,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手术室,一张笑脸都紧张地皱到一起去了。 番外14:生产② 腹内一阵阵的收缩,沈墨能清晰地感觉到宝宝迫不及待想要出来的下坠感,沉甸甸地往下蠕动着,两股内侧以及脊柱上不断传来的剧痛令他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死死抓住手术台边缘,十指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尽数泛白,几乎要嵌进那冷冰冰的金属之中! 时间已经过去近一个多小时,可沈墨体内的孩子却没有丝毫要出来的迹象,季云扬心里比谁都清楚,沈墨不比女性产妇,初次分娩十几个小时都很平常,他体内虽有天然孕育孩子的容器,可身为男性,却又不具备最适宜生产的甬道。那里天生狭小,容纳新生儿本就负荷巨大,速战速决是最好的,不但能确保新生儿的健康,还能让母体免受太多的苦楚……只是现在孩子迟迟不肯出来,要是再捱下去,恐怕沈墨会承受不了,到时候孩子也危险。 沈墨痛的已经快失去意识了,眼前一阵阵地泛黑,要不是心里时刻记着季云扬说过不能昏过去,否则会伤到孩子的话,他早就捱不住了。或许人在濒临陷阱的时候脑子里就想的特别多,沈墨想到了自己的上半生,想到陆锦扬,想到林歌,又想到自己的父母,朋友,最终脑子里转来转去的都是司徒皇一个人,沈墨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件事情瞒着没告诉他,藏得久了连他自己都忘了,以前那些事是要给司徒皇一个解释的……自己跟陆锦扬,跟林歌,终究要给他一个解释的。 季云扬听着沈墨的叫喊声渐渐小了,心里也不禁一沉,赶紧一边进行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跟他说话,免得他在分娩过程中失去知觉。 “卡洛斯在外面等着,你可要坚持住,否则我一家三口的小命就不保啦。” “嗯哼……”沈墨远去的意识被季云扬一声‘卡洛斯’揪了回来,满头大汗地看向面前的季云扬:“如果……如果我现在说些什么,更……更会吓到你。” 季云扬笑:“怎么?这么快就想交代遗言了?还是说,你对对我的医术不相信?” 沈墨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在生孩子上了,即便是一口气上不来,也还要继续吸气喘上去:“我……啊呜……还有话没跟皇说清楚……放……放心……你的医术在我身上用得着。” 口罩下的嘴角微微扬了扬,季云扬没有半点惊讶,反倒像是知道了一样,镇定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 “你以前的司机老张,两个多月前已经出院了。”季云扬抬头看了一眼沈墨,朝他笑笑,遂又低头手术:“住了大半年,玩玩好好地被家人接回家了。” 沈墨攥紧金属床,边用力边低喘着看向季云扬:“老张……没……没事了?” “当然没事,他的手术可是我主刀的,在我手术刀下,至今还没出现过亡魂。” “那就好……” “在来意大利之前,我见过老张他们一家。” 沈墨痛得直吸气,可眼神却变了,惊慌失措:“你……你们没说什么吧?” 季云扬笑了笑:“嗯,问了些身体方面的状况……”正当沈墨听见这句话而松了口气时,季云扬突然就把话接下去了:“后来谈话之中他跟我说了个故事。” 沈墨浑身一震,也就在这个瞬间,身体的突然用力让下面有了动静,孩子的头已经慢慢出来了。季云扬一乐,赶紧继续刺激沈墨:“说是出车祸之前你给他讲的故事……” “啊……” 没过几分钟,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一小半,速度让季云扬十分满意,然后就加把劲刺激:“故事的主角也够惨的,连我都差点听哭了……”其实季云扬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故事,他也没去找过老张,但沈墨跟司徒皇之间牵扯不清的事情他还是有点数的,毕竟当时给沈墨催眠的人是他,司徒皇当时出来时脸色都变了,警告自己绝不能再提起这件事,季云扬又不是傻子,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沈墨之前肯定是受了什么绝大的伤害,才导致对之前的事闭口不谈……至于扯上老张,季云扬纯粹是觉得那出车祸来的诡异,出事之后沈墨又格外自责,那就肯定之前沈墨跟他说过些什么,把老张出事的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去了。 “啊……嗯啊……” “很好,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继续用力。” “你……呜啊……”沈墨那是急得,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更是跟白蜡一样,惨白惨白的:“你跟皇……说……说了?” “说了。” “啊?嗯啊……” 手术已经持续了快两个小时,外面等着人纷纷焦虑起来,尤其是沈墨那一声声地惨叫,快让司徒皇濒临崩溃的边缘,要不是还剩下一丝理智,他早就冲进去揍死季云扬了。 “怎么样?孩子还没生出来么?” 蓦地,一道苍老却十分有力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路西法跟阿诺立刻垂了头,路砚生是不认识,却也被来人的气势给压到,有礼貌地弯了弯腰。 “小墨那孩子呢?有没有事?”老夫人杵着拐杖走近手术室的大门,看着上面亮着的红灯,面色焦虑地询问路西法。 路西法看了一眼司徒皇,低声回道:“还在里面。” 老夫人这才注意到司徒皇是坐在地上的,脸色变了变之后,尽是无奈:“卡洛斯?” 司徒皇抬头,黑眸中涨红的血丝令众人惊骇。 老夫人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惊讶,却眼中有痛,杵着拐杖弯身下腰,握住司徒皇的肩膀:“我美第奇家族的人没那么容易出事,等那孩子平安出来了,我亲自迎他回家。” 美第奇财团的女强人这辈子未曾跟谁服过软,这回却在自己孙子面前许了这么重的承诺,亲自迎回儿媳妇,无疑是向外界承认了沈墨的地位……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之时,产房里突然传出婴儿嘹亮的啼哭,没过多久,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还未等沈墨被推出来,司徒皇就猛地冲了进去,把正在推车旁嘱咐护士的季云扬撞了个正着,差点一头栽在手术台上一命呜呼了。 “小墨!”司徒皇连看都没看孩子一样,攥着沈墨的手就不放开,黑眸里尽是血丝跟担忧:“小墨……” 沈墨指指护士手里用绒布包裹的孩子:“你去看看宝宝……” “看什么,现在你最重要!”司徒皇一口回绝,低头亲亲他没有半点血色的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季云扬从旁边爬起来,一脸无语的看着司徒皇,敢情这就是过河拆桥? 他也不嫌产房腥臊得慌! 番外15:索吻 跟司徒皇从相识到最终的在一起,一年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期间两人经历过的风风雨雨,恐怕是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体会跟经历的。沈墨以为再次醒来的余生将在仇恨和毁灭中度过,可偏偏命运厚待了他,不仅让他遇见了共度一生的爱人,还给他机会为他生儿育女……以至于产后调养的三个月里,有爱人跟孩子时时刻刻陪伴的沈墨有种漂浮在云端里的感觉,美好地有些不真实。 由于沈墨不能亲自喂养孩子,而司徒皇又不准自己的儿子随随便便去喝别人家的奶,所以在季云扬的指导下,司徒皇担当起了奶爸的职责,每天数次的喂食,都是司徒皇亲自拿着奶瓶喂进儿子小嘴里的。由最初的哭闹不合作,到最后安安稳稳躺在他老爸怀里嘬奶嘴,小家伙倒是十分享受自己老爸为他手忙脚乱甚至时不时脸色发沉的样子,吃饱喝足之后就会乖乖睡去。 一开始沈墨还担心司徒皇的个性无法带孩子,可有谁能想到堂堂黑手党教父,同时握权黑道与财团的大男人,在经历过小半个月的磨练之后,竟比自己都会哄孩子?沈墨也想过请些人回来‘伺候’自己的宝贝儿子,可司徒皇占有欲极强,由于小家伙是沈墨给他生的,说什么都不允许其他人来照顾孩子,就好像孩子给外人碰了,就是碰了他的爱人一样,好几次都令沈墨哭笑不得,到最后请保姆奶妈的事情也因为司徒皇的坚持而不了了之。 只是没了保姆跟奶妈,小家伙的吃喝拉撒问题都丢到了自作孽的司徒皇身上,在脸黑过无数次,威胁过N+无数次后,最终也无可奈何地习惯了…… 红嫩嫩的小嘴‘咕叽咕叽’地吸完了小半瓶奶后,毫不犹豫地将奶嘴吐了出来,打着哈欠砸吧砸吧小嘴,小脸一歪,又在他老爸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看得他老爸司徒皇是一脸黑线,偏偏这小兔崽子还不自觉,边睡边流口水,湿哒哒地蹭了他一胸口。 “初初睡了么?”听见动静,沈墨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司徒皇正将儿子抱进摇床里,便拉过枕头垫在脖子下,侧着身子一脸柔和地望着他……由于小家伙是他跟司徒皇的第一个孩子,所以起了个小名叫‘初初’,至于大名,则含了个很男子气概的一个‘湛’字,司徒湛。 “醒了?”司徒皇将儿子司徒湛哄睡了,就过来哄老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墨摇摇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司徒皇走至床边坐下,扶过沈墨让他枕在自己腿上,轻抚着他额头的发丝:“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沈墨抱住司徒皇的手臂,笑着往他怀里缩了缩:“不饿,就是总躺着,人都懒了。” 司徒皇笑了笑,低头吻上了他的嘴角,沈墨嘤咛了一声,张手抱住男人的脖子,主动加深这个吻。 之前喝过牛奶的奶香味还残留在滑软的舌尖上,慢慢舔过男人的唇,在两人呼吸渐渐地滞重下,生涩地引诱其与之共舞,一下一下,犹如羽毛刷子,撩拨得司徒皇黑眸一眯,低吼了一声‘妖精’,便立刻将他拦腰抱起,保持着唇舌交缠的动作将他抱出阳台,压在狐皮软榻上狠狠缠吻起来。 “唔嗯……”既已认定了这个男人,沈墨也不需要去管什么矜持,边承受着男人狂风暴雨地夺吻边抬起一条腿环住男人的腰,环在男人脖子上的双手更是紧紧交缠,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一接收到沈墨的主动,司徒皇便更是情难自控,强势霸道的吻几乎像是要把人儿直接吃进肚子里似的,令沈墨在他身下不住轻喘,一双水眸中更是含上了迷离之色,半眯半笑,似是勾引,又似想索取更多。 顾及到沈墨的身体,司徒皇也不敢就地正法了他,只能靠亲亲摸摸来聊以慰藉,奈何这妖精牟足了劲勾引他,所以他也就失了大半的理智,发狠似的又亲又抱,想把他深深纳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再也无需分开。 “等……嗯哪……”好不容易司徒皇放开了沈墨得嘴,改为在脖子跟锁骨上时重时轻地嗜咬着,那酥酥麻麻的快感令他脑子发麻,愈发渴望男人能给予他更多。沈墨往后仰着脖子,张着被司徒皇吻肿吻麻的嘴唇,急急喘着气:“等处理完了……这边……啊哈……这边的事,我……我想回……回去一趟……” 司徒皇在沈墨的锁骨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即重重地吸允:“好。” “重一点……”又痛又愉悦的感觉让沈墨红了眼眶,愈发地欲罢不能:“皇……亲我……” 司徒皇邪魅一笑,立即用力覆上了人儿红肿的嘴唇,应要求重重地给予。 番外16:我再好好消化一下 在Knls第十七次擅闯小岛失败后,沈墨就让路西法亲自去将她带了进来,在经过通往别墅的宽道时,Knls特意留心了一下岛上四周的安保措施,除却望塔跟外面巡逻游艇,里面几乎每隔百米就会有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看守、巡查。也就是说,即使她能够躲过周边的监视,也避不开里面密集的眼线……不过看到这里Knls也终于能死心了,自己闯不进来不是他能力不够,而是卡洛斯太奸诈了,居然想用这一招来独占小美人! 进入别墅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周围有保镖出现,面对Knls的惊讶,路西法只说了句‘沈少爷喜欢清静,殿下就把方圆三十米的人撤了’,之后就将她领进了大门,直接乘电梯到了三楼,电梯门一打开便是坐观无敌海景的大型露天阳台,而靠近海边栏杆处在小桌前坐着的人,正是低着头看书的沈墨。 这是时隔两个半月后Knls第一次见到沈墨,突然觉得坐在那里的人不再是她第一眼见到时那个清冷骄傲的少年,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脱胎换骨之后的柔和跟温顺……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阳光下,让周遭的一切都随之沉静平和下来。 “你来了。”不是疑问,也不是惊喜,沈墨语气中是再平静不过的笑意,仿佛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再次重逢,就连喜悦也是淡淡的,令人心头为之一舒。 “我先下去了。”路西法朝沈墨弯了弯腰,转身出去。 “坐吧。”沈墨没有起身,笑着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等你很久了。” Knls心脏一收,看着沈墨平淡柔和的脸,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一去不复返,想抓也抓不住。 “中国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Knls沮丧过后,故作坦然走近沈墨,本来就漂亮精致的五官逆着光而来,美得令人有些看不真切,可看见这样的Knls,沈墨却感到莫名地愧疚,无论之前Knls说过喜欢他的话藏了几分真假,至少她连闯十七次的那份决心,是真的。 沈墨笑了笑,在Knls坐下之际倒了杯茶送到她面前:“什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Knls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终于喝上你泡的茶了。” 沈墨将手边的书合上,笑着看向Knls:“你想喝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效劳。” Knls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反复了这个动作数次,直到茶杯里大半的茶都被喝了,才将茶杯放下,细长的手指捏住薄胎瓷的把,轻轻揉捏着:“过得好么?” 沈墨从头至尾都在看着Knls的动作,听她又开始说话,才边端起茶壶替她满上,边微微笑道:“好,这段时间是我一生中过得最安逸的几个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 “那如果我说这样的生活我也能给你,你会不会抛弃卡洛斯,选择跟我在一起?”Knls说这话的时候在笑,可深蓝色的眸子里却隐着一丝哀伤。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问这种话,但这就像是在为她之前的坚持找了个可以放下的理由,即使问题的答案从他第一次见到沈墨开始就已经明白,可她还是想亲耳从他口中说出来,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沈墨低头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看着杯中的茶水笑着眯起:“我是男人,你不应该喜欢我,而且我从一开始就不觉得你是在喜欢我。” Knls一愣,继而趴在小桌上笑了起来:“为什么?我都这么追求你了,换做是别人,我也早该成功了啊?” “卡洛斯为了我想拒婚的事情你应该一早就知道。”沈墨放下茶杯,坐在藤椅里似笑非笑地看着Knls:“Niclas是你哥哥,这件事他不可能不会告诉你……”说着,沈墨顿了顿,停了数秒之后又接了下去:“或许连我长什么样子,你也早该知道了,所以当天你第一次见到我就应该认出我来了,我在你眼睛里看不出惊讶。” Knls微微一怔,笑得有些苦涩:“我的演技很拙劣么?” 沈墨笑了笑:“不是,那是因为你是卡洛斯的未婚妻,所以我才会特别注意你。” “怪不得,你会想要跟我赌一场。” 沈墨摇头,轻笑道:“这不是我要跟你赌的原因,你在卡洛斯面前说要追求我,只不过是想追回科特家族的面子,而我也看得出来,你并没有说谎,你不喜欢卡洛斯。” “一开始我也以为只是这样,不过越跟你相处,我就越发现不想放手。” “这个我同意。” Knls哭笑不得:“小美人,你就这么安慰受伤的我么?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说,你不想放手的话就紧紧抓住我,把我从卡洛斯手里抢回去,或者说为了赞扬一下你的坚持,我送你一个吻……” “办不到。” “怎么办,我的心又被你伤了一次,这下彻底粉碎了……”Knls捂着胸口作受伤状:“小美人你真狠心。” 沈墨笑着挑眉:“我要是不对你狠心,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行,我还是要尝试,只要这赌局一天没有结束,我就有机会从卡洛斯手里把你抢回来!” “嗯?你没机会了。”沈墨笑了笑,键开了小桌子里内嵌的微型屏幕:“把小少爷抱过来。” “小少爷?”Knls惊讶:“这么快,你们连孩子都收养了?” 沈墨笑而不语。 没过多久,路西法就抱着初初上来了,奶娃娃一到沈墨手中,便跟八爪章鱼似的缠在了他怀里,看的旁边的Knls一愣一愣的……这养子还真是贴心又贴身啊,这么小就懂拍马屁了。 “这是我跟卡洛斯的孩子。” “啥?”Knls受惊不小,连国语方言都用上了。 沈墨逗弄着初初肉嘟嘟的小手:“我生的孩子。”怕Knls不明白,沈墨索性就省略了其他词,直接明了的来了这么一句,震得Knls当场目瞪口呆。 男…男人也能生孩子? 那这么说来? 震惊了半天才恢复过来的Knls小声问道:“之前你的肚子……也不是发福?” “你第一次见我的那个时候,就有六个月了。” “……小美人,你拒绝我也不能用这种……理由啊?” “那你以为我提前两个月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度假……”Knls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了,提前两个月,那不就是安胎? “这样的理由你是不是能接受了?” “……我再好好消化一下。” 番外17:叫声老公来听听~~ ~~ ~~ 科特家族退婚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登上意大利国家日报的头版头条,有关于美第奇家族跟科特家族的蜚短流长一时间威嚣尘上,闹得满城皆知。而退婚消息宣布的一个月后,也就是总统大选临近之期,突然又传出现任总统科特?费伦的婚外情丑闻,以至于科特?费伦的支持者几乎全部弃他而去,选民投票率竟未达10%,令现犹在任的科特?费伦成为了意大利最大的笑话,背后的整个科特家族也被推上风口浪尖…… “到目前为止,在总统府外已经聚集了上千名游行示威者,群众纷纷要求最近闹出丑闻的总统先生下台,退出本届总统选举,而截止到今日早晨八点为止,总统府方面未做出任何回应,费伦总统也拒绝任何访问……” 关了电视,沈墨端了杯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抬头看向客厅中央正在逗着初初玩的Knls:“总统先生也好歹是你舅舅,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家族里优秀的人很多,现在少了一个总统,以后可以多一个总理……”Knls把初初从婴儿床里抱出来放到软羊皮毯上,用手里的玩具逗着他:“这就是家族的好处。” 沈墨端着茶杯似笑非笑地倚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儿子兴奋地挥着胖乎乎的小手抓Knls手里的玩具,眉眼里尽是化不开的宠溺:“外边的人可不会这么想,你一退婚,总统的地位就岌岌可危,有些人不会认为是凑巧。” Knls笑着将初初抱进怀里,抬头转向沈墨:“外边的人爱怎么想随他们,总统又不是我来做,我可不犯不着成天替他们想着……”Knls说着,在初初脸上亲了一大口:“再说我干儿子都出生了,总不能没名没份吧?” 沈墨笑着起身,走进客厅:“丑闻也是人传出来的,况且现在正好是大选期间,说是对方搞的小动作也有人相信。只要你愿意,卡洛斯会帮忙挽救。” “小美人,你这是想弥补我么?”Knls眨了眨眼睛:“换个吻我会更高兴。” “这不是小事,而是事关你们家族声誉的大事。”沈墨从Knls手里抱过初初,亲亲他嫩嫩的小嘴儿:“丑闻一旦变成了事实,就算是科特家族,想要再重回归政坛,也不是三五年能够做得到的。” Knls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可不想欠卡洛斯的人情,家族里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沈墨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他也不怎么看好那位费伦总统,可他跟司徒皇的事始终是欠了Knls一个人情,科特家族这次的危机也多多少少跟Knls退婚有关系。退了婚就相当于失去了美第奇这座靠山,科特?费伦会善罢甘休么…… 就在沈墨为这件事担心时,正主还就真找到他头上了,要求跟沈墨现场连线视频,原本沈墨是不想见费伦的,可碍于自己欠了Knls一个人情,就答应总统府直接连线视频。 巨大墙面上投影出来的正是总统办公室,科特?费伦就坐在办公桌前,相比较之前见过那一面时的意气风发,现在的费伦不知道颓废了多少,里面还能听到外面不断传来的示威叫喊声,令沈墨只能想到一个词,那就是‘今非昔比’。 “总统先生。”沈墨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朝费伦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 费伦见到沈墨时显然颇为惊讶:(你是送信过来的人?) 沈墨笑了笑:“还没正式介绍,我就是总统先生要找的沈墨,上次那封信也的确是我送的,没表明身份还请总统先生不要介意。” 费伦的嘴巴张了张,却最终还是换了话题,在沈墨面前仍维持着他作为总统的尊贵架子,沈墨也不介意,只要是科特家族的事,跟谁谈都一样。 (选举资金的事我已经跟卡洛斯谈过,只是未能得到会回复,不知阁下怎么看?) 一句‘阁下’也倒是给了沈墨面子,沈墨喝了口茶笑道:“资金的事我做不了主,总统先生应该直接去问卡洛斯,而不是来问我。” 费伦皱眉:(两大家族的联姻为什么会取消,这跟阁下的关系很大吧。) 沈墨看了一眼手中的茶,费伦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想让自己为这件事负责,本该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却被费伦一句话推了过来,沈墨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这件事我会跟卡洛斯谈的,至于成功不成功,我也不敢跟总统先生保证。” (我怎么知道阁下是不是真心想帮忙?) 沈墨微微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视频中的费伦:“总统先生,现在应该不是资金能不能到位的问题,而是您个人的行为问题,这次事件最大的原因是什么,总统先生您应该心知肚明。就算我说服卡洛斯支持您竞选,总统先生认为您这次能成功连任么?” 费伦被沈墨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立即命令秘书关闭视频。 “我只能说这件事我会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把这场风波平息下来,关键还是看总统先生怎么回应。”沈墨也不想跟费伦有什么过多纠缠,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尽,听不听那是费伦自己的事:“丑闻可以摆平,不过这段时间还请总统先生带着妻儿好好给您的人民作秀,希望可以挽救这次的局面。”沈墨的话一说完,边抬手示意旁边的人关了视频,费伦还是端着架子不肯放,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室内灯光亮起来的时候,沈墨被人从椅子后面环住,惊吓之后便立刻放松了下来,侧过脑袋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抬手握住她的手臂轻声笑道:“回来了?” “嗯。”司徒皇亲了亲沈墨的手臂,将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明天我们回国。” 沈墨一愣,旋即眼中全是惊喜:“明天就回去?” 司徒皇抱着沈墨出门:“是时候见见岳父了。” “那要准备大礼……对了,我刚刚答应的事情,你会帮忙吧?” “叫声老公来听听,叫好了就帮,叫不好……” “老公!” “那就顺便还了这个人情。” —— 见完岳父要不要办婚礼呢? 这是个问题~~ ~~ ~~ 皇墨番外之后就是窝很爱的安念番外,肿么破,要不要?要不要? 番外18:爱人是要教育的! 沈墨一觉醒来没看见司徒皇在身边,于是就披了件外套走出机舱内置的客房,进入阔长的厅里时,才看见司徒皇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旁边的电脑还开着。 “怎么还不睡觉?”沈墨微微打了个哈欠,走进右手边的吧台从冰箱里拿了几个水果切成块。 司徒皇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起身绕到沈墨身后,从背后将他圈住搂紧在怀里,下巴则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到中国还有五六个小时,不再睡一会儿?” 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疲倦,令感觉到肩头重量的沈墨心里微微一紧,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是为了费伦总统的事情?” 司徒皇笑着在沈墨的颈窝里吻了吻,语气透着些许揶揄:“好闻。” 沈墨摸了一把司徒皇的下巴,水眸微挑:“好摸。” “好久没做了。”司徒皇的声音刻意放低了,磁性深沉,听在耳朵里尤其性感,也成功地让沈墨红了脸。 “初初还在房间呢……”其实沈墨心里也想了,从最后个把月的待产到生完司徒湛之后调养身体,中间七七八八也有三四个月时间没有做过,每每看着自己的男人中途放弃自个儿去卫生间解决,沈墨就觉得难受。司徒皇是什么身份,只要是他想,有的是年轻漂亮的男人想爬上他的床,可偏偏却委屈了自己守在他身边…… 司徒皇一边啃咬着沈墨的脖子,一边从后面撩起他纤薄的睡袍,而外套则是被毫不留情地扔在了角落里。 “没事,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笑话,他花那么多钱买下的私人飞机连这点都做不到,还配飞上天么! 男人的手顺着睡袍直接滑进了沈墨的大腿内侧,这让生产过后身体更为敏感的沈墨忍不住嘤咛出声,站着的脚跟瞬间就软了,半趴在吧台上微微抬腰。 “可是路……嗯呐……西法跟阿诺也在……”一想到吧台对面的房间里住着路西法跟阿诺,两个人有可能随时会开门出来,沈墨就羞臊地全身通红,趴在吧台上紧咬着嘴唇承袭着男人越发刺激的动作。 司徒皇倒是没想到自己老婆的身体被这么轻轻一撩拨就白里透红了,衬着机舱上头打射下来的暖光显得尤其艳鳢诱人,顿时心猿意马,拉高沈墨的腰将他摁倒在吧台上,一边吻着他的脖子一边做着前戏,声音里透着几分情动的低哑:“宝贝,我可以进去么?” 沈墨羞得眼睑都红了,趴在吧台上低低‘嗯’了一声,几乎是在一瞬间,身体里就被一股火热给填满,灼得他浑身都烫了起来,情难自控地从微张的口中泻出一声呻吟。 尾音上翘的甜腻低吟仿似一贴最烈性的春药,再加上怀里的小野猫本来就是致命的毒,司徒皇要是能在忍下去,那他就真不是个男人了…… 飞机是私人飞机,机舱也是豪华隔音机舱,可再隔音也只不过是隔了一块门板,况且门板之后的来那个个人还是有意听之,那种‘嗯嗯啊啊’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又怎么会完全被阻隔掉? 如果说带着金边眼睛的路西法是坐在门边故意听得仔细的话,阿诺就是完全被逼的了,一来他是司徒皇的保镖,从小到大学会的就是怎么注意主人的一举一动以便随时投入工作,二来一脸禁欲的爱人正光明正大地隔着门板偷听,阿诺就算是想假装听不到,爱人也根本不会给他这个学习的机会。 一脸正色的路西法扶了扶镜框,转向身后坐在床上局促慌乱的阿诺,无论何时都美地不像个男人的脸都能轻而易举地让阿诺迷怔:“以后你也要像这样叫,别忍着憋着。” 堂堂七尺男儿一下子就刷红了脸,双眼既不敢正视路西法那金丝镜框下精明至极的目光:“我不会……” “不会就学。”路西法起身,走到阿诺面前停下,抬手挑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只不过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就让阿诺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摆在哪里……要是被少爷知道他们偷听就已经足以死上一百次了,如果还去学夫人的声音…… 阿诺浑身颤了颤,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是不做的好。 “你不想学?”看见阿诺心不在焉地样子,路西法微微挑眉。 “……这样不太好。”阿诺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地快要让他窒息。 路西法悠悠地‘哦’了一声,收回挑着阿诺下巴的手,走向门口:“那我出去看看少爷跟夫人进行到哪一步了。” “别……我学。”一想到路西法此次出去有可能被司徒皇当场击毙,阿诺的心就提到了那个字眼,比起学两声少夫人的叫法,自己爱人的命自然更重要。 “这话可是你说的!”路西法声音一低,扯了领带就将阿诺摁倒在床上,双膝跪在他腰部两侧,一边扯着他的衣服裤子一边狠命的咬着阿诺的嘴唇:“还不赶紧叫!” “……嗯……啊?” 突然翘起的尾音让路西法刚刚蹿起来的欲火差点没直接萎了,一张美艳的脸瞬间扭曲到了极限:“猫叫春?” 阿诺臊地眼睛一闭,红着脸死死咬住嘴唇……叫也是他让叫的,自己叫了又说是猫叫春! 路西法在心里暗怨了一把,知道这种销魂的叫法身下的人是学不来的,不过回想起阿诺隐忍到极点才克制不住哼出两声的迷乱样子,路西法身下就一下子硬的不像话…… 算了算了,还是叫回原来的好听。 当路西法挺身而入的时候,阿诺才终于忍不住张了嘴,闷闷地哼了一身眼神里霎时流露出让路西法意乱情迷的水色来,路西法也不管什么教育不教育了,立马扣住阿诺的腰猛力的冲撞起来…… 飞机抵达港城私人机场时,两对人一前一后就下了飞机,其中两人是精神奕奕容光焕发,而另外两人则是四肢酸软连站都站不稳,望着身边男人的眼神里齐齐都是一股子哀怨。 番外19:归来 “小墨!”站在铁门边上等着的安念一见沈墨从飞机上下来,也不管旁边一起的机场工作人员了,立马跑过去抱住了沈墨,高兴地眼眶泛红:“回来了,回来就好……” 跑在安念身后的工作人员也陆续到了,各自忙开。 早在走出机舱时沈墨就看见了站在风口中的身影,一如他半年前来给自己送机时那样,单薄瘦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而等到自己一直惦记的人撞进他怀里时,胸腔里那股压抑在最底层的担心也就弥散无影了,尽数被温情所取代…… 回来真好。 安念似乎还是不敢相信沈墨回来了,拉着他的手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高兴地咕哝起来:“气色比以前好多了,就是瘦了点,回去我给你多做点好吃的补回来……” “说起吃的,我还是喜欢哥给我做。”沈墨很少叫安念哥,但每一次叫都能把安念弄得感动想哭。安念胡乱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睛朝沈墨笑着:“只要你想吃,我天天给你做。” “要不要见见初初?”兄弟两个重逢自然少不了一些嘘寒问暖的叨念,等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沈墨才想起还没抱下来的司徒湛,无论是从怀孕还是到生产,安念都是最惦记也是最担心他的一个,沈墨自然想跟他共同分享为人父的喜悦。 “初初?”安念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整个人瞬间都变得局促忐忑起来,脸上却是难言的兴奋跟期待:“你看我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连初初的见面礼都没准备,这……” “来,初初……”沈墨从正过来的司徒皇怀里抱起裹得严严实实的奶娃娃,笑着送到安念手里,安念稍稍犹疑了一下,边立刻张手将奶娃娃搂进怀里好好抱着,动作虽然有些有些僵硬,却十分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疼了怀里软绵绵的小家伙。 安念还是第一次抱小孩,自己打小就不被父亲喜欢,连带着家里的佣人都对他指指点点,颐使气指。他虽然很喜欢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叶程,却记着自己的身份不敢靠近他,只能偷偷躲在一边看他,那时候弟弟就是他活着的唯一念想……可现在不同了,当安念手里抱着那么小又那么柔软的婴儿时,那种无以复加的激动心情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终于不再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私生子,他也能抱一抱这么可爱的孩子了。 抱着初初站了好一会儿,安念才想起来一大帮人还在前面看着,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头朝司徒皇弯了弯腰:“司徒副……司徒总裁。” 司徒皇没什么反应,站着没动。沈墨佯装生气的瞪了司徒皇一眼,他才皱着眉头‘嗯’了一声,等自己老婆真要生气时,又开口补了一句:“以后不用叫什么司徒总裁了,叫司徒,或者卡洛斯也行。” 安念被司徒皇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受宠若惊,却也没有真的脑袋热去喊一句‘卡洛斯’。将怀里的初初小心翼翼的交还给沈墨,安念的心情特别好:“对了,现在是直接回家么?” 沈墨笑了笑:“今天已经很晚了,暂时在酒店住一晚,等明天做好准备再回去。” “哦也对。”安念礼貌地跟后面跟上来的路西法和阿诺两个点点头打了招呼,等沈墨把初初交给司徒皇抱着以后,两个人就有说有笑地朝出口处走去,撂下以司徒皇为首的一大帮人在风中凌乱。 “司徒总裁不会生气吧?要不要等他们一起走啊?”安念回头瞅了一眼后头的人,总觉得背脊上凉飕飕的。 沈墨挑眉,挽着安念就往外面走:“他惹我生气了,不用理他。” “……好吧。” 到最后自己都说不要了,他还硬来……一想到自己下飞机时腿软到不行的滋味,沈墨就咽不下这口气,晾他一晚上还是轻的! 番外20:那留种的……是个小子? “老爷老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小女佣正在蹲在苗圃里清理着杂草呢,一看见沈墨从车上下来,撒腿就往家里跑,边跑边扯开了嗓子兴奋地止唤:“张妈快出来啊,少爷回来了,你快出来看少爷啊!” 听着庭院里一惊一乍的叫喊声,沈墨不禁哑然失笑,这起码也得先把‘少爷’给迎进去吧? “自从林歌出事,你又远赴意大利,沈家就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安念站在沈墨身侧,笑得有些落寞:“林歌死了之后伯母就疯了,伯父要照顾家里又要顾着公司,日子其实过得也不好。我每次过来帮忙的时候,伯父总在我面前念叨你,说是你们两兄弟弄到这个地步,都是他的错。”说着,安念转头看着沈墨,握住他的手由衷的笑道:“不过现在你已经回来了,以前那些事就不提了,不提了。” 沈墨笑了笑,抬头大量起来离开了半年之久的地方,干干净净地一如他离开那天时候的样子,可要说真有什么不同了,那就是以往热闹的门庭冷清了,他在外面站了这么久,除了咋咋呼呼的小女佣,没见到其他走动的佣人,整座大门就那么冷冷清清地晾着,一眼望进去就只能看见空旷敞亮的大厅,敲不出半丝人气。 “哪呢哪呢?我的少爷在哪呢?”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静,在沈墨印象中那个硬朗的小老太就杵着拐杖‘嗒嗒嗒’地出来了,旁边人要扶也不让,边往门外走边睁着一双早已不太清明的眼睛往四周瞧着……沈墨知道,张妈这是在盼他。 “张妈,我回来了。”沈墨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声音不大,可却清清楚楚地落入了老太太耳朵里。张妈杵着拐杖站在庭院里,伸长了脖子眯紧了眼神儿去看路边车子旁站着的人,待看清楚了来人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沈墨时,顿时就老泪纵横,泪珠子一下子就淌下来了。 沈墨心里一紧,立即走过去扶住边淌眼泪边用袖子擦眼角的老人,看着老人像孩子似的哭地急,沈墨的眼眶也有些红了,张开双手将这为沈家辛劳了一辈子的孤寡老人抱住,心里已是百感交集:“张妈别哭,小墨回来看你了,回家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人哽咽着点头,拉着沈墨不住地瞧,从上到下,从前往后,仔仔细细的瞧了好几遍,才用袖子擦着眼泪欣慰地又是哭又是笑的:“我的少爷真是回家了,真是回家来了啊。”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当初发生那件事之后沈墨就没再回家,最后在得知司徒皇并没有死的消息之后也是一人匆匆赶往意大利寻他去了,这半年多以来自己的全部心思都在照顾孩子上面,只是偶尔在于安念联系的时候会拜托他去照顾一下,现在大事了了,回来了,这心里的愧疚也就愈发地强烈了。 “这次回来就不能走了。”老人紧紧抓着沈墨的手,就怕一眨眼的功夫这人儿就没了,拉着他就往屋里走:“走,进屋看看你爸去,让他看看你。” “夫人……” “阿诺,我来抱抱初初吧。”安念接过襁褓中熟睡的司徒湛,朝车里坐着的阿诺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小墨跟司徒总裁的事情就要靠初初了,先让沈伯父看看初初,之后等接受了孩子,这件事也就好说了。” 阿诺点点头:“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就在外面等着。” “嗯,那我先抱初初进去了。” 安念走了没多久,司徒皇就来了电话,阿诺把沈家现在的状况跟沈墨的意思详细地说了一遍,司徒皇倒也没反对,让他好好照顾沈墨跟司徒湛父子,一切好好配合。阿诺沉默了一会儿,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问了自己的主子一句‘殿下,您不觉得委屈么?’,那头的司徒皇停了数秒之后才回了一句‘你能给我想个更好的法子?’,阿诺顿时没声儿了,等那头的司徒皇挂了电话,自己就继续呆在车里等消息。 “这孩子真可爱,皮肤滑滑的,小鼻子好挺,你们看你们看,眼睛还是蓝色的,真好玩儿!”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呀还真是呢,眼睛真是蓝色的,那是不是叫什么……混血儿的?” “肯定就是了,要不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好看呢?等长大以后啊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呢!” “就是太小了,要不然等长大了,我肯定让我家丫丫追求他!” “得了吧,你家丫丫那小鼻涕虫,得什么时候才能女大十八变,变成大美女啊!” “看着好了,我们家丫丫长大以后也是个大美女,到时候就来追这娃娃,哈哈……” “你们看你们看,小娃娃笑了,正砸吧嘴呢……” …… …… 看着屋子里一大群人围着自己的儿子转,沈墨笑了笑,拉着张妈问道:“张妈,我爸呢?” 张妈拍拍沈墨的手臂,指指楼上的房间:“在房间里陪着那女人呢,疯了好会儿砸了不少东西,老爷专门从公司里赶回来照顾她……”说着,张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好端端的一家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想起半年前林歌突然就这么走了,虽说不招待见,可走的时候也才十九岁,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纵然千错万错,在老人家想来,也是可惜的,更何况还是沈家的骨肉。 “那我上去看看我爸。”沈墨不想再去计较这件事谁对谁错,经历过生死也不会再去在乎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现在对他来说,把这个家维持下去才是他真正要做的。 “好,你去看看老爷,张妈就去厨房给你做饭,做你最爱吃的。” “对了张妈……”沈墨拉住转身要去厨房的老人,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待会您能帮我一个忙么?” 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刚刚远行回来,老人自然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这道让沈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着指了指由安念抱着的孩子,跟老人小声道:“孩子叫初初,是我的孩子。” 老人一听眼神儿立马溜圆了,呆看了沈墨好一会儿才将这句话消化下去,毕竟在怎么天大的事儿都比不上沈墨回家的事儿大,于是便看看那孩子,又转向沈墨:“孩子他妈呢?怎么没一起带回来?” 虽说半年时间造出个娃娃有点不可行,但没准是之前少爷就有了女朋友,未婚先孕了。 沈墨笑得尴尬:“初初没有妈,他是我生的。” 张妈登时就不会说话了,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也不容易,现在还居然听自己带大的少爷说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没当场昏厥过去还真挺硬朗了。 “现在的医术发达,我托了个很有名的医生给我做了手术,就有了初初。” 老人刚还是一头雾水呢,现在一听到有点明白过来了,心叹道这世道也真是变了,她小时候那会儿感冒都能死人呢,现在居然还能让男人生孩子,果然是变了。 “这次回来也是想让初初见见他爷爷,但我怕我爸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就想让张妈您待会帮我劝劝。” 张妈瞧瞧安念手里抱着的大胖小子,那是越瞧越欢喜:“你们小年轻的事儿我这个老人家是不明白了,不过孩子的事儿就放心吧,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老爷早就没了脾气,好好说一说,没问题的。” “那就好。”沈墨笑了笑,准备转身上楼。 “等等……”老人突然拉住了沈墨,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疑惑:“娃娃是少爷你生的,那这留种的……”话一说出口,老人就瞪大了双眼:“是个小子?” 番外21:儿媳妇是司徒总裁? 沈墨进主卧的时候袁鸣凤已经醒了,正抱着林歌生前穿过的衣服嘴里叨叨念念着‘小歌小歌’,而沈傲东则坐在床边上陪着她,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仿佛在这不见得半年多里老了十几岁,佝偻着背一脸疲累颓废地望着床上自言自语的袁鸣凤,眼神暗淡无光。 “小歌!”正当沈墨想开口叫沈傲东时,痴傻着的袁鸣凤突然看见了他,仍了手里的衣服瞬间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冲过去一把抱住沈墨,整个人又哭又笑起来:“小歌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好像你,天天都在想你,小歌,小歌……” 沈傲东是想去拉袁鸣凤劝她不要胡思乱想的,可在转头看见沈墨站在门口时,也立即站起来了,稍稍惊讶了一下之后,便差点老泪纵横,激动难以自持……他以为自己造了孽,老天要惩罚他夺去他两个儿子,却不曾想能有一个平安回来,见着自己的小儿子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怎叫他不高兴? 自从林歌死了之后袁鸣凤就疯了,整天吵着要找自己的儿子,如今把回来的沈墨错认成林歌,那更是沈傲东怎么劝都不肯放手。沈墨虽痛恨他们母子,可上辈子的事在这辈子已变得面目全非,陆锦扬失踪,林歌死了,现在夺了他母亲地位抢走他家庭的女人又疯了,一切恩恩怨怨也都有了了断。如今沈墨已为人父,面对中年丧子的袁鸣凤,非但恨不起来,反而开始同情她,而对于袁鸣凤疯疯癫癫地抱着他喊林歌的名字,沈墨没说什么,也没推开她,任她前言不搭后语地叨着。 袁鸣凤闹了一会儿就累了,可双手仍抓着沈墨不肯松开,沈傲东没法,只能尴尬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沈墨没介意,坐在袁鸣凤边上等她睡觉。 闹腾了一会之后袁鸣凤总算是睡着了,剩下两父子坐着,有一茬没一茬地找话说。再三遭逢厄运的沈傲东现如今早已没了那份叱咤商场的豪气跟魄力,如同垂垂老矣的狮子,不复昔日里的辉煌跟威风,连跟自己儿子说话,都显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我在国外结婚了,还有了个儿子。”沈墨跟沈傲东的笑谈显得有些云淡风轻,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带着些许柔和,令沈傲东不禁想起自己的前妻肖琴,也总是这么淡然恬静,即便是他说要离婚娶袁鸣凤,她都未跟他吵过一句,到最后也是她提着行李远走加拿大,离婚协议书早已签好放在他桌上。 “结婚好,结了婚就有人照顾你了,我也能放心。”沈傲东心底对前妻的那份愧疚越来越深,只是事到如今他已没有再重新回头的机会,所以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这辈子能宠几天就算几天。不过沈傲东这话刚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睛问道:“小墨,你刚说你有了儿子?” “嗯,亲生的。”沈墨有点玩笑的意思,但看着自己父亲苍老的脸,又打消了这个年头,笑着道:“爸,我这么跟您说吧,跟我结婚的那个人是个男人,孩子也是我生的。”怕沈傲东想不明白,沈墨又加了一句:“我也是七八个月前才知道自己身体里的秘密,居然是能怀孩子的。” 沈傲东有些震惊,睁大眼睛看了沈墨好一会儿才有反应,嘴巴张了张,费力道:“小墨,你不会还在怪我吧?” 沈墨笑了笑:“我说的是实话,况且你是我爸,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跟您开玩笑?” 沈傲东不说话了,这辈子还没听过男人怀孕生孩子这种事,想也是想不通的。 “我把初初带回来了,现在就在客厅里,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看您的孙子。”酝酿了许久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话题一下子说出来了,沈墨心里也顿觉轻松很多。 沈傲东一听连孙子都待回来了,就更不说话了,自己儿子生了孩子,这事儿他还消化不了。 “爸,要换做以前,您早就该打我一巴掌了。”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要把剩下的一个都赶走?”沈傲东说这话的时候嘴唇有些颤抖,抬头一对上沈墨笑着的眼睛,顿时又愧疚难当,叹了口气道:“算了,既然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我就算反对也没用,只要你觉得好,那就行了。” “爸,你就不怪我有辱沈家的名声?” “沈家的名声也没最后一个儿子重要!行了,我去看看我孙子,你这小子也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没准我就反悔了。” “那您儿媳妇这事怎么办?他还等着进门呢。” “能怎么办,让他回来吃饭!”沈傲东刚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你选的那个是谁?难道是锦扬那小子?” 沈墨哭笑不得:“怎么会是他?” “怎么不会?打小你就爱粘着他,长大了还就跟他亲……不过要不是锦扬,那是谁?” “这个人您见过,还在我们家吃过饭。” “凌风?” “住在我们家对面。” “……你说我儿媳妇是人家司徒总裁?”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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