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萧杀乱世,群雄并起,九国纷争,是谁生死相随,负手山河,为君承诺一世安定? 何时,我才可以负手山河,带你看遍九州繁华? 敛尽芳华,痴恋不尽。 “红尘寂寂,萧索如此,苏蛊,没有你,世间又会多一个孤单的人。”他端着茶盏,不看那人唇角的笑意,可是手却伸过桌底抓住了他的大手。 “小羽,你又对我表白了,鉴于你这么深情,孤家今晚就不走了。”反手握住那双企图逃脱的素手,苏蛊一双墨黑的眼睛里全是疼惜的温柔。 誓言如此美好,等到繁华落尽,尘埃落定之时,却独留一人形单影只。 标签: 九国战争 稗野战国 历史架空 相守一世 虐恋情深 楔子 天元前十一年,正处稗野战国时期,各诸侯国之间战争不断,攻城掠池,只为统一这天下做九州霸主,对于野心勃勃的各诸侯王来说,没有什么比权势更诱人的。 于是乎,由于连年不断的战争做诱导剂,中原被迫分为九大板块,以函壑山为界线,其中七大国分别以相邻之势坐落于函壑以西,其中包括西蔷,风鹰,卫明,诺淄,浅阳,枯雪,长越七个国家,其以西蔷国力最为优胜,函壑以东只有两个国家,乐清和东离。 九国之中以东离最为强胜,西蔷次之,东离国君东离姓,姬氏,人称姬幽王,西蔷国君,西蔷姓,苏氏,人称孤城王。 姬幽王名曰姬蓦玉,十五岁继承王位,已立下不少战绩,也有人称他为东离蓦玉,他是一个全能的军事才干家,善于各种战场步阵以及各种奇门盾甲。他的“风飒暴雨”更是艳绝天下,至今为止无人能破,他凭靠着自己独有的天赋在稗野的世界任意驰骋,连西蔷国君苏蛊都要为他暗叹三声。如今他也不过是十九岁的年纪却有着半百老人难及的城府。 西蔷姓,苏氏苏蛊,已在位一年多,他世袭了其父的王位,从小顽劣调皮,可他却是个极聪明的人儿,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不会,一闲来无事就品花酌酒,温火煮茶。乘荫观棋。相对于东离蓦玉混然天成的王者气息苏蛊倒像个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只是那双运筹帷幄的眸子倒让人心生几分寒意。当然,他自然是睿智敏锐的,无论多难的事情只要经他一分析所有的困难都迎刃而解。 苏蛊总是喜欢说一句话,无论是在临危还是闲笑,他总会说,上天让孤来到这稗野,自是让孤来收东离的。 且别说他狂妄自大,因为他真的有那个能力,举目四望,也就他能跟东离蓦玉叫板了。 当他首次与姬蓦玉交战的时候他居然戏谑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姬蓦玉气地牙齿格格作响,硬是在那一次大伤了西蔷的元气,当然苏蛊也不是吃素的,硬是把东离给自己的损失给还了回去。苏蛊当时那个得瑟呀。 九国之中除了东离和西蔷,风鹰位于第三,它是西蔷的临国却也是西墙最友好的盟国,风鹰国君主,风鹰姓,慕氏,慕羽。他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连东离蓦玉都对他有着几分的钦羡,且不说他长得如何,就他那异于常人的气质和胆识都叫人不得不对他刮目。东离蓦玉就因为他的一次徒手赴约言而有信而在心里念叨他念叨了好久。由于风鹰与西蔷关系甚好,苏蛊经常在邻国走动,无论大臣怎么劝都不听,每次把自己想去玩的借口都以友盟必须邦交而搪塞过去,每每看到苏蛊人畜无害地出现在自己的领土上,慕羽总是会说,一国之君,没有侍卫的陪同就在邻国乱逛就不怕寡人把你灭口了吞了西蔷么? 然而苏蛊却一脸无所谓道,慕羽若想要西蔷拿去便是,只是不要忘了养活孤和父王就好。 两个人打趣一会儿就会哈哈大笑起来。 卫明国君,卫明姓,褚氏,褚葛。风鹰国盟国,不怎么友好,卫明君很有可能开战讨伐风鹰,只要有根导火线诱然。 诺淄,浅阳,枯雪,长越,乐清自成一线,只是各国君主都各怀心事,想着什么时候一举吞了其他国做中原的霸主。 东离东临海域,西临乐清,北临蛮族野倭,南临长越城池畋水。所谓四面受敌,可是姬蓦玉还真没担心过自己到底是什么个处境。 西蔷处于偏西处,西临荒漠,北临匈奴,东面便是他最喜欢的风鹰国城池越灵,南面也是风鹰国的城池,这让他感到欣慰。 其他七国夹在这两大国之间不敢太轻举妄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他们禀行的宗旨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脱兔。 而苏蛊禀行的原则却是,我不动任何人并不代表我是软柿子,敌若犯我,我敬三分,敌再犯我,我斩草除根。连慕羽都说,孤城王不好惹啊不好惹。只有东离国君姬蓦玉才会对苏蛊嗤之以鼻,不就是个纸老虎,孤迟早收了西蔷。 九国之中只有风鹰国国君慕羽是个无欲无求的君主。 九国九国,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因战争而展开,有人离开,有人兑现了诺言却孤独的离开,有人徒登烽火台,遥望某人曾经笑颜如花的归来。 我是说书人,徒说着这一断感情的盛宴。 我是孤城王,记载着恍若隔世的相忘。 没有了他,从此山河永寂,再无生机。 据《慕史·蛊羽列传》记载,在慕羽去逝十九周年祭日时,西蔷慕苏帝苏蛊在一个飘着烟雨的夜晚在姒羽宫失声恸哭,挥毫泼墨,着成一篇悼文歌之后便消失不见,那时公子苏沁十九岁,他亲眼看着父亲苏蛊佝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 那时苏蛊双眼很是平静的祥和,苍老的手轻轻触摸着空气,似乎那人还在眼前看着他笑。 公子苏沁说,他十九年来从来没见父亲那样笑过,宠溺的,不舍的,撒娇的,总之是他一辈子未曾见到过的。他说着说着眼睛就会湿润,而且任凭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就那样他将担子丢给了自己的儿子。 《慕史·蛊羽列传》有过记载:羽和十九年春,慕帝挥毫于寝宫内,哀恸不止,有侍者悄劝偷窥者见帝写数百慕羽于简上,不忍泪,随离身。毕,帝不知所踪,有其子曰,帝逝尔,无人见其尸首。又几日,有人见其于函壑烽火台,观良久,跳之。 每每想到那篇悼文,凡是跟着他南征北战的老臣都知道苏蛊写的那篇文代表着什么,不免都拿起袖子擦眼角,唯有在心里叹一句,愿来生只做鸳鸯不做王。 后来那篇悼文被有心人士编成了歌谣,让世人频频传唱,其内容如下: 作《一世君颜》寄挚爱:慕羽 羽和十九年春,羽殁十九岁,朕思之,甚哀恸,举墨投案,不知写作何起,朕安在,故人安在? 狼烟烽火 红尘难错 千里长歌心意难测,万世江山天辽阔 函壑功成骨枯独留相思难寄于我 一朝诺言情何多 孤城冷落雏燕长鸣无烟火 等月下烟雨洒落尘土为污浊 醉卧红尘情难托 昔日温情殆尽为君误把红尘错 寻吾同墓再把誓言说 寻吾同墓再把誓言说…… 从来誓言无用封情锁…… 苏蛊搁笔的时候泪早已打湿了整个竹简。 第一章:为君赴七夕千里不辞。 “王,您就别难为小的了,小的不过是个守门的,可担待不起私自放您出去的罪名啊,您这三天两头的往出去溜达,老国王可是问了我们不少罪呢,请您行行好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上有老娘下有老婆孩子要养活,请您千万不要让我丢了饭碗啊。”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打劫抢饭碗?Oh,no!请仔细看那人一双戏谑睿智的眸子你就会知道,那个穿着破烂衣服满脸脏手印却笑得不怀好意的人绝对不是强盗,绝对不是。 苏蛊的笑让守城门的小卒不禁寒毛直竖,他瑟瑟地缩了缩,苏蛊轻轻地把手搭在了小卒的肩膀上笑得不伦不类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卒跪在地上把头放的更低了,瑟瑟道“小的叫凤九。” 苏蛊又诱惑道“凤九啊,等孤回来孤封你个将军做做好不好?” 叫凤九的小卒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看苏蛊,只见那张让天下所有女人都为之疯狂的脸上脏乱无比,一双澄澈的眼眸却似能洞察人心。凤九想笑,他压制住心里即将喷发的笑意看着苏蛊指了指外面守着的几个人轻轻道“王,我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等他们以为您走了我再让您出去。” 苏蛊不可思议地盯着凤九笑了笑道“你小子不错,我记住你了。凤九你想不想做将军?” 凤九看着苏蛊腼腆一笑“想。” 苏蛊让他起来,看着他说“孤帮你完成这个心愿好不好?” 凤九突然黯淡了眉眼谦恭道“我要自己努力当上将军,我答应过娘的。” 苏蛊愣了愣,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好样的,孤等你好消息。” 凤九重重地点头,不觉心里暖暖的。 孤城王苏蛊虽然顽劣却也是个极好的人,那些接触过苏蛊的人都说他平易近人,没有王的架子,看来传言不假,这也是凤九为何从卫明国奔赴西蔷的原因。 最后,凤九知道无论他怎么劝阻苏蛊都会平安出城的,一出孤城,就没人认识他了,一旦有个好歹他可怎么向老国王交待,这个才到弱冠年龄的孤城王总是不让他们一群人省心。忙派了暗卫跟随其后。 苏蛊刚走就有一人从城门左边的街道走了过来,凤九看到那人后脸上突然扬起了笑容。 “墨离?” 那男子对他缓缓一笑,唇角微扬“褚九。” 凤九突然举起食指对那个叫墨离的男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墨离无所谓的笑了道“褚葛给了你多少好处?”凤九把他拉到无人的角落,担忧地看着他“你这不是让我死么?我和你是不同的,自是信仰不同,你好好作你的文章画你的画,这种事情就不要搀合进来。”墨离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牵着唇角,凤九又说“你也知道我做事是有原则的,褚括还在西蔷做质子,你也了解一下我这个做兄长的心情。” 墨离讥笑“看来就你卫明姓氏娇贵,人家西蔷的王子都是草芥。”墨离不屑地看了一眼凤九转身离去,凤九忙追上去解释道“墨离你别误会,我很喜欢西蔷的王啊,他人好,我不会乱来的。” “随便你,反正死了还有我给你收尸呢。”墨离说着却没有停脚,凤九急了眼看他要出城门了着急道“没有孤城王的令牌出不去的。” 墨离瞄他一眼,从怀里拿出一个写着西蔷的令牌给他看了看,凤九有点错愕,还想问什么墨离已经背着行李出了西蔷的都城孤城。 凤九微微感叹,墨离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让自己无处盾形,这个和自己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还是那样清冷,无论自己怎样改变都无法让他变的柔软起来。想了想,他摇了摇头,继续为西蔷守着城门。想想他卫明帝的亲弟弟居然给西蔷当守门小卒,他容易么他。 赶了两天两夜的路苏蛊终于到达了风鹰的边境灵越城,幸亏慕羽给了他令牌,不然才不会这么容易进入灵越呢,苏蛊越想越兴奋,说好了七月七陪慕羽一起过七夕的就不能爽约,今儿个已是七月初一了,骑马到达风鹰国的都城翼城还得四天时间,苏蛊决定日夜兼程了。 他已经很久没见那个与自己同龄的风鹰国国君了,多久了?一年了吧,自从去年七夕过了之后他就再没见过他,两人约定过在没有纳后纳妃之前两人要陪彼此过七夕,好排遣惆怅,然后苏蛊就邪恶了,当时他说,原来慕羽惆怅寂寞了啊,那为何不纳个妃子先陪陪你呢? 当时慕羽只说,不想要。 去年是慕羽到西蔷,那今年定是苏蛊去风鹰了。 一路风尘,终于在第四日晚到达了翼城,苏蛊感叹,果然七月流火,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的热。 然而慕羽早在七月初就以微服私访为由在老地方福来客盏等着他了,所以当一脸狼狈的苏蛊看到风度翩翩的慕羽时只有傻愣的份。 慕羽看着他笑的温文儒雅,苏蛊摸了摸后脑勺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微服,你懂的。”慕羽笑着接过苏蛊的包袱道“房间已为你定好,天字号房,我在你对面黄字号房,有事就找我。”慕羽边说边把他往楼上带。苏蛊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却不知在奇怪什么。 来到房间,苏蛊看了下房间的布局,果然是慕羽的风格呢,简单而舒适,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苏蛊看着慕羽笑的不伦不类道“风鹰国国君果然还是一派的简朴呢。” 慕羽没理他,兀自帮苏蛊整了整头发,苏蛊总觉得这动作过于亲昵,但是他懒得说,能享受到风鹰国国主的温柔可是他这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看着苏蛊别有深意的笑容,慕羽敛了眼里的柔情随即吩咐随从去让小二准备了洗澡水,他自己就回自己的房间了,这个苏蛊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知怎么的,本该两个国家的君王不该是见面分外眼红吗?为何他和苏蛊倒成了莫逆之交。 他越想越搞不明白,喊了门外面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侍卫容之欢进来,慕羽轻轻道“今夜连夜赶回王宫,帮孤安稳明日之朝。” 容之欢颔首“诺。” 第二章:四海八荒只有你懂我信我。 七夕时节,风鹰皇都翼城一派流金繁华,烟花如簇,灯火明亮如昼,才子佳人共约出行,于葡萄架下诉说甜言蜜语,繁华如斯,诚若仙境。 风鹰王宫内,慕羽一身玄黑描蛇金线滚印皇袍贴身,更显其身材健硕,体形优美,他身高八尺有余颜色欢乐却不露声色,亦然含笑位于苏蛊斜上侧。 风鹰王大宴群臣,群臣欢愉,苏蛊作为贵客出席,席间众臣相护敬酒,大殿内一时觥筹交错,繁华歌未落。 不久,出雅乐,有风鹰歌女舞于大堂,碧钗高挑,流苏坠悬,眼含秋水,笑意千千,唇齿微合齐唱《采桑子·鹊桥》一曲,乐师泠汀幽咽之音道尽相思之苦,一曲终了,苏蛊拍手轻叹“甚好甚好,君上的品位果然不同凡响。” 众臣咐和道“君上威武。” 不觉以月上稍头,上玄月,月似镰。 宴毕,苏蛊约慕羽徒登城楼,看着远处幽幽月光和城内如簇烟火,两人手举杯盏,共邀明月。 “邀月对饮,唯此一人。”苏蛊浅笑。 “花间独酌,再无此恨。”慕羽将杯盏移于唇间,两人相视而笑。 “慕羽,你为什么就不是个女王呢?” 慕羽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得笑笑道“只恐生得男儿身,不能随你所愿。” “哈哈哈哈哈……上天怎的这样待我呢你说?” 慕羽没有说话,只是敛了眼里的情绪轻轻道“尽快起身回西蔷,有探子来报,东离蓦玉正在往各处派奸细,你西蔷和我风鹰自是不可少的,卫明君有变心的可能,你把握好时机将苏潜救回,不然他有可能被杀人灭口。” 苏蛊被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慕羽轻轻地放下杯盏“七月初的事,怕你遭不测孤可是成了你如影随形的护卫。” 苏蛊笑,笑的别有深意“原来慕羽这么关心我啊。” 慕羽不动声色“皮痒了吧。” “哈哈哈哈哈……”苏蛊的笑声狂妄响彻翼城云霄。 翌日黎明,苏蛊还在梦里就被慕羽提了起来扔进了马车里,苏蛊不满嘟囔道“你好歹等我睡醒了再说。” 慕羽黑了黑脸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无论你做什么事情你都得为你的子民负责。” 慕羽的话让苏蛊无言以对,苏蛊说“是你说的,我都会做,四海八荒,只有你懂我,你信我,那我定不负你所望。”苏蛊说话的认真模样让慕羽不觉愣了愣,随即笑开了,慕羽说“作为友盟国的君王,孤家信你,作为你苏蛊所认定的知己,我信你。” 这算是承诺么?说过的信任便为他倾负所有留住这场真诚的相遇。 红尘过客何其多?却有一人永不错,繁华过后,煮茶酌酒,自是满地残花皑皑白雪也尘封不了的真诚。一句“我信你”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慕羽是内敛深沉的人,他不像苏蛊霸气外露,只是那双凛烈的眸子却让他看起来萧杀的紧,他自是无欲无求的人,却为了百姓的安生与家人的平安独挑起这座江山。 不满十五岁的弟弟慕彦还被去年仙逝的父王送去了卫明做质子已经五年有余,五年来,风鹰与卫明还算相处的可以,却不曾想到的是,父王刚一去世卫明君褚葛就蠢蠢欲动。大军有事没事就到风鹰边城亘城转悠,他这是什么心态慕羽早摸得一清二楚,褚葛不敢轻举妄动原因就是两个儿子一个在西蔷做质子一个在风鹰做质子,不然他早已挥兵压境直攻风鹰了。 这个老头随时都有变心的可能,毕竟慕羽也不过弱冠的年龄。 慕羽又分析了当前的局势,目前,东离蓦玉也在蠢蠢欲动,毕竟他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大家同为稗野天子子民,但是又有几个诸侯王把稗野天子当主子的?没有啊。 如今朝堂之上无能人自是不行的,兵法谋略,奇门盾甲慕羽虽懂但他贵为国君总不能随时上战场吧。 东离蓦玉的战场步阵无人能及,此番自己必得为西蔷和风鹰谋奇才,那个苏蛊,大大咧咧,人倒聪明却用不对地方,想到这里慕羽着实头疼。 铺简砚墨,疾书一笔。 慕羽早在父亲在位时就听说过一个奇人,多年来退隐山林不问世事专心研究其兵法,老人好像将毕生绝学兵法全部传授给了自己的三个徒弟,三个人各学一套,拼起来才是完完整整的一套兵法。 其实世人不知道,那老先生给的兵法中只有一套是真的,而他将其绝学只传授给了最为敦厚纯良三弟子的韩子良。 而韩子良的两个师兄早已下了山施展各自的报负去了,大师兄楚乐做了东离的上将军,二师兄礼贤做了长越的司马,官拜上大夫。 韩子良一直认为自己是最没用的,如今已二十有四却独守着师父的小屋,师父不让他们师兄弟从官,他听师父话,绝不从官,深山老死。 想起他们三个曾经情同手足却如今只剩一人,韩子良就感觉世事无常,自己还是守着师父的基业吧。 苏蛊刚到西蔷就收到慕羽疾简一封。 简曰:风鹰见奸人数十人,前日亘城急报,大旱,城外难民数百人皆为穷苦百姓,放入了城内,孤疑有奸人趁势深入,后入风鹰进西蔷,意在质子,卫明终于出动。还有一事孤家寻思良久,东离有乐,长越有贤,孤家想觅得子良于君,不知君意如何?此外且望君加大防守,过几日深河大会,聚于稗野深河,君自当让精英随后,万不可徒手赴约。东离蓦玉有弑天子之嫌,当日,请君与孤家独守天子左右。 看完信简,苏蛊微扬唇角,傲据张扬的玄玉俊颜微现不屑之色,不就是个姬蓦玉,孤迟早收了他,上天让我来到这稗野就是让孤来收东离的,稗野皇都左右想弑君你还得问我苏蛊答不答应呢。 不过慕羽想帮孤觅得子良么?绝对支持! 苏蛊给慕羽回了信简,简曰:听君一言,甚是欢欣,相比子良孤更喜羽,羽若至西蔷辅之,一四海,毕九王。而羽同为君,孤不能随愿,只能觅得子良。 更要命的是,末尾还用墨笔坠了哭脸,所以当慕羽在上书房收到苏蛊的来信时堂下正在上报情况的容之欢就成功地看到了这个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动声色,安然如泰的风鹰王英挺妍丽细滑如玉的脸部肌肉抽了一抽。 慕羽抚了抚太阳穴,放下竹简轻轻地问堂下人“刚才说哪里了?继续。” 容之欢答道“诺,卫明奸细已落网五人,只是还未问出个头绪他们就已自我了断于牢房,君上,臣认为,风鹰有了内奸。” 慕羽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问“翼城难民有多少?” “一百多人。” “好,明日让所有大臣随孤家去难民所施粥。” 第三章:有时候背信弃义也是必须的。 城郊有粥锅十口,慕羽与众臣立于城阙楼口,不久,粥好。 容之欢带领数人等在施粥场地之外,君上出的计策为计中之计,他放出消息,今天施粥时定以粥作文章引出隐于难民中的奸细,他命人在粥里放入大量的辛辣酸苦之物,若是奸细定无法下咽,因为他们的君主曾在他们离开时宴请过他们,他们定然吃不惯所施的怪味粥。 何为计中之计?所谓反其道而行之,那些人必定会得到消息今日慕羽就是为探奸细而来,若他们不喝粥的话他们就都露馅了,所以即使难喝女的要死他们也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慕羽就是抓住了他们的这个心理所以才出此策,辛辣酸苦之物入粥,若是常人定无法下咽,只有经过长年训练的高人才会不动神色地咽下喉咙。 容之欢看着那一百多人吃下粥饭,有很多人一喝就直接吐了,唯有那么十几人忍着喝下,容之欢笑了,难民都很奇怪地看着那十几个人,他们感觉到不对劲了,容之欢一声“拿下!”让众人慌了手脚,只听见有人大喊一声“自裁!”然后十几个人应声而倒!慕羽皱了皱眉:竟是死士! 卫明已经跟东离自成一线了,看来风鹰与卫明的恶战在所难免,若东离有意助卫明的话,风鹰将会面临亡国的命运了,不行,绝对不行。要尽快从卫明国将弟弟解救回来。 于是当日晚,慕羽出动了容之欢情报局所有的人士以及伏于卫明所有的暗士,不惜一切代价救出西蔷王子苏潜和风鹰王子慕彦。 容之欢领命,不说那个小孩是风鹰王子,就是看他长大的情谊他也要把他平安接回来。容之欢越想越觉得慕羽不简单,就今天的施粥事件就已经突显出他独有的王者气息,轻而易举将隐于难民中的奸细一网扫尽,他果然只是沉寂了。 翌日早朝时老大夫钟户对着慕羽频频点头,不错不错,此人以后必成大器,就他临危不乱的从容以及昨天的那个计中之计可以看出,他当真已有领者的风范而再也不是他眼中的小孩子了。九国各有有才谋士不知凡几,却唯独那么几人出类拔萃,西蔷有美人司马彩芸,在九国战乱中唯一一个英勇巾帼美人,与其父司马檀老将军同朝为官,官拜西蔷常备军总兵。 稗野有句话说的好“稗野公子德才备,西蔷美人巾帼花。”说的就是司马彩芸这个巾帼美人。 每次司马檀看到女儿凯旋于战场,他总会眯起眼睛弯弯如月牙地称赞“我司马家养女如养儿啊。” 大家自是高声附和应允。 苏蛊想要请韩子良出山,却与此同时长越王欲夺西墙东边边城大黎城池,苏蛊派出了老将司马檀,司马彩芸主动请婴却遭到拒绝,司马彩芸不解道“家父年事已高,君上为何不许我出战?” 苏蛊悠闲地掸掸袖子上的灰尘“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 司马彩芸皱了皱清秀的眉头,不解地打量了苏蛊好久,只见那人一脸悠闲之色,长越攻打大黎他倒一点也不着急嘛。 “芸儿,你可会让孤家放心?此次请子良出山任务事关重大,九国必定抢夺,若在函壑见了异国使者无论是哪国的,照杀不误。” 司马彩芸被吓了一跳,她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位于高座的人“君上,若遇到风鹰使者呢?” “这个你大可放心,不用你动手自有人解决他们。” 苏蛊把玩着手中一把蒲扇,看起来还是那样简单而单纯的样子,但是司马彩芸知道,那早已不是自己的那个善良而顽劣的青梅竹马西蔷王子苏蛊了,他是一国君主,他终于有一个君主该有的手段了,心狠手辣。 想到这里,司马彩芸颔了颔首道“司马彩芸定不负君望。”苏蛊只是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彩芸临走前,苏蛊说了一句让她久久不能平静的话,苏蛊说“芸儿,整个西蔷的子民都等着你入宫呢。” 司马彩芸没有说话,只是怔了一怔就走了,苏蛊邪笑,这天下能让孤家信任的人有几个呢,慕羽么?他耍起手段来恐怕比自己更残忍吧,就他永远无悲无喜的一双眸子,不动声色地独立于九国之间,他若没手段又怎么能有今天的风鹰王? 苏蛊笑了笑,似乎又看见慕羽似笑非笑地对他说,一国之君,没有护卫的陪同就在邻国乱逛就不怕寡人把你灭口了吞了西蔷么? 不怕,这个还真不怕。 第四章:事实证明慕羽很记仇。 明月高悬,夜风轻袭。 风鹰王都,锦绣后花园,月光下,群花无言,风吹过,袭来袅袅花香,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一曲幽咽琴音从凉亭里流淌了出来,似在缅怀,似在期待,时而如闺中女儿,可惜春暮,时而似战场男儿,沙场裹尸,时而万马齐喑,时而静如山间清泉的寂寞。 昔日少年卸去了防备,褪去了风鹰王的外衣,此刻恬静如水的于凉亭里骨节分明的手在琴弦上跳越,少年曲子中流淌出的韵律让闻者不觉便已惊心,你若仔细听便会听出很多端倪,因为他的琴声里全是寂寞的影子。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慕羽没有抬头,只见一个侍者模样的老人轻轻弓着身子拿了披风上来,慕羽旁边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子接过侍者手中锦黑披风为慕羽披上,慕羽报以微笑。 女人艳唇轻扯,一个优美的弧线出现在她唇角,不点自朱,发丝顺着玉白的酥胸滑落,说不出的惊心动魄,碧绿纱裙如蝉翼透出藕白的一双玉臂,自是美人。 “月如,回去休息吧。”慕羽轻轻地抬首,眼底温柔一触即化,青衣墨发,似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是柔和的灯光给他凭添了几许虚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飘渺。 其实他不喜欢这样的。他不喜欢,长这么大,还真没喜欢过谁。 上官月如看了看慕羽,辰亮的眼睛有几许委屈之意却也只能离开,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可是自己就是不舍挪开眼。 “那,那月如先告退了,君上早点休息。” “嗯。”慕羽轻轻点头。 目送美人离开,老人家终于开口“君上,朝臣进鉴,让君上早日纳妃。上大夫公卿献美人一个,司马鲁信将掌上明珠献上,司徒上官南的爱女月如姑娘已入住王宫,君上你看……”侍者没有说下去,因为慕羽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慕羽抬头看了看明月,天涯明月,相思于谁?苏蛊,我怕是不能再陪你过七夕啦。 老侍者清楚,这个刚到弱冠年龄的少年,其实永远都是寂寞的,他没有为自己生,他是为百姓苍生而生,他的命运里没有任性二字,因为他不能任性。 “孤家知道了。”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人离开,侍者看着那形单影只的身影不觉喉咙一哽,他是孤独的吧。 “君上……”他想说什么却还是停下了,刚要后退离开慕羽说话了“有什么就说吧。” “君上觉得孤城王可靠么?” 慕羽眼睛幽然一亮,眸子里多了几分凌利。侍者见状直接吓软了腿跪下去了“老奴并没有要冒犯君上的意思,老奴只是看君上孤冷寂寞想让君上结交个朋友而已。” “这种事最好想都不要想,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老奴觉得君上很喜欢跟他结交啊。” 慕羽回头,柔和月光打在他的脸上,玉白的脸更显光柔肃穆。 “话太多了,回去休息吧。” “诺。” 苏蛊,你到底还是践踏了我的信任。 入夜,慕羽久久不能入睡,刚到亥时时外面的侍卫突然有了小动静貌似都朝一个方向跑了,就在这时有个人影一闪直接到了自己的寝宫,他警觉得拿起案上的薄剑闪身于门后,噌地一声剑光一闪薄剑已架于来人的脖子上。 白森森的剑光有点吓人,苏蛊斜眼看了一眼慕羽,慕羽没拿开抵在他脖子上的利器,反而压的更近了。 “三更半夜地入孤寝室如入无人之境,看来孤家真得再好好挑选数名优秀的禁卫军了。” 苏蛊邪笑“我只是太寂寞了嘛……” 然而就因为这句话慕羽突然红了脸“不要脸,对着孤家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 破天荒的,慕羽这个翩翩公子居然说他不要脸?真是奇闻!看着慕羽绯艳的俊脸,苏蛊一时有点痴了,只觉得心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直痒痒,他轻轻地移开剑锋,邪笑,一双魅眼故意上挑,慕羽收了剑不动声色地回到上座案前坐下。 “孤城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他打开一副竹简,入眼便是纳妃二字,他轻轻收了竹简放在一旁,苏蛊笑意千千地坐在了侧面的案几前。 “慕羽啊,难道你风鹰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你好歹给我点茶水喝啊,我几日的长途跋涉可都是为了你呀。” 慕羽平静的心突然一跳,他敛了慌乱,薄唇微抿,轻唤道“来人,上茶。” “诺。”门外侍者应了声。 “你万不可再说这种话了。” “哪种话?”苏蛊一副纯良善意无辜的样子直问的慕羽哑口无言,慕羽只得转移话题“孤家没有派人去寻子良。” 苏蛊淡然一笑,侍者端来茶水,刚进来就看见君上寝宫里居然多出一人,他暗叹惊讶,盯着苏蛊好久,那眼神都有把苏蛊拆骨入腹的可能。 “给客人。”慕羽头也没抬的吩咐道,侍者将茶水给了苏蛊,临退前还不忘打量一下苏蛊,那寻问的眼神明明在说,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准备点糕点端过来。”慕羽轻轻捋起耳侧滑落的发丝,轻轻注视却没抬头。 “诺。”侍者退了出去,苏蛊开始说话“呵呵,我知道,慕羽可是在试探我?”他把试探说的格外的重,这试探跟怀疑有何区别? 慕羽抬头,唇边擒着冷艳的笑“果然孤城王没让孤家失望,自古帝王就没有几个纯良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让慕羽失望了,来来来,以茶代酒我敬你,敬你也如此地设计我。” 慕羽皱了皱俊秀的眉头“苏蛊,我信你,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慕羽都支持你,还请你不要践踏我的信任,此次就算了,咱们得集中精力对抗卫明和东离。” “你小心隔墙有耳。听君一言,甚是惭愧,此后苏蛊若再怀疑慕羽就让我死在荒野之地吧。” 慕羽没说话。他知道,他若想相信他就算没有承诺他也会相信,他若选择怀疑自己就算承诺再多有何用?且罢且罢。 “此后就不要瞎逛了,贵为一国之君怎可如此轻率?你若想跟我把酒言欢,一封书信便够了,我自会去见你。” 荏苒光华,苏蛊动容,他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吧,自从认识他以后,貌似他还从没背信弃义过,如此玲珑剔透,静如谪仙的人我有何理由不信他呢?苏蛊虽有朋友却无知己,冥冥中老天似乎故意要让他往慕羽身边靠,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内敛深沉,他的手段自己可是见过的,他是风鹰国主却唯独让自己出入风鹰如入无人之境,这是怎样的心思? “慕羽说的甚是甚是,你对我错。”分析了良久,苏蛊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慕羽原是真诚待自己的,于是他说这句话时没有敷衍,只是满心的敬佩。 慕羽紧抿薄唇,这个苏蛊城府太深了,都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明明那么虚伪的一个人此刻却看不出半点虚假。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心思,慕羽百思不得其解。 “小羽。” 慕羽被吓了一跳“呃?” “陪我喝酒去?”苏蛊极尽可能地眨着魅惑人心的一双凤眸,这厮有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慕羽一惯清冷的俊眸不由地眯了眯,灵活的大脑搜寻着怎样整苏蛊的计谋,可惜苏蛊还不知道。 苏蛊啊苏蛊,我让你不相信我慕羽。 第五章:谁说只有女人吻起来舒服? 明月高高悬于空,此有公子翩如鸿,两个少年并肩而坐,在清幽寂冷的月光下,谈笑品酒,侃论天下。 上到开天辟地天地浑沌,下到当时时局各国君王,大到家国天下,小到江湖八卦,说到尽情处两人便会捧腹大笑。 “小羽。” “嗯?” “你有没有发现叫你小羽很好听?”苏蛊像个讨好的孩子眼睛明亮地似要等待奖励一般。 慕羽突然露出欣喜的表情,为了配合苏蛊故意用骨节分明细长纤白的手轻掩了薄唇故露惊讶之色“哎?真的耶,人家没发现耶!” 苏蛊一口酒硬是卡在了喉咙里“咳咳咳咳咳……”苏蛊咳的撕心裂肺,慕羽唇角邪恶地扬起。 活该。 事实表明,慕羽这孩子很爱记仇,苏蛊啊苏蛊,此后万不可惹怒此人啊,不然下次就不是让你呛着了的问题。 等苏蛊咳完,慕羽已经恢复了清冷的模样,没有一丝刚才的模样,苏蛊突然醒悟道:他一定是故意的! 整我是吧?我让你整,慕羽这孩子学坏了啊。 只见苏蛊拿起地上的酒坛顺势把慕羽一搂就灌进了慕羽嘴里,慕羽来不及喝下的酒水顺着他坚毅秀气的下巴滑进了胸前的衣服里,胸前湿了一片,慕羽没有挣扎,极尽可能地咽下每一口酒,薄唇因为酒水的沾染红艳无比,苏蛊不觉便已口干舌躁,他似汲取水源般贴上了慕羽还未来得及闭上的嫣唇,没有预料中的恶心,也没有意料中的刚硬,有的只是轻柔如羽的触感,他时而轻轻吸吮他的唇瓣时而想进攻慕羽的整个口腔,只可惜慕羽不想让他深入。 慕羽心里有了疑惑,为什么自己没有推开他? 苏蛊心里有了疑惑,谁说只有女人吻起来舒服?吻着慕羽自己似乎要飞起来了。 月光被轻微的乌云掩藏了起来,此刻似乎连月亮都羞红了脸。 慕羽觉得头晕乎乎的,刚才被苏蛊灌了太多宫廷仙人玉酿酒,此酒甚烈,苏蛊真当那是不值钱的,那可是十年仙人玉酿啊,平时他都不舍喝的,他倒好,全灌给自己了。 苏蛊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没动静了,只是平稳的呼吸声慢慢传来,他终于放开了慕羽,原来他竟是醉了,苏蛊笑了,笑容里有难以言喻的满足。 小羽,醒来便忘了吧。 伦理不合,不想让你难堪。 他打横抱起慕羽向王宫走去,路途中风吹来有点冷,睡梦中的慕羽不时地在苏蛊胸前摩擦着俊脸,苏蛊抱的紧了又紧,悄悄地溜进了慕羽的寝宫,安顿好慕羽,苏蛊看着慕羽平静的睡颜很久,久到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如梦清醒般逃也似的离开了,连夜回了西蔷,他可不想慕羽醒来把他分尸了。 苏蛊一直很奇怪自己的行为,明明慕羽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自己怎么就对他动了那种心思,而且越是不想去想那件事就越是烦躁,每每烦躁的时候大脑中徘徊的就是慕羽那永远无悲无喜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自己,似乎要把自己看出个窟窿来,他突然无比希望慕羽能够记住自己的那个吻,属于自己给慕羽唯一的一个吻。 回到西蔷,他正准备翻宫墙来着就被一群禁卫逮了,而且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此刻苏蛊正跪在苏家列祖列宗以及稗野天朝的世代天子牌位之前正准备深深的忏悔,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拄着拐杖。 苏蛊回头,顿时垮下了脸。 “父王。” 老人没理他,兀自被人扶着坐在了堂内的椅子上。 苏蛊这时可怂了,耷拉着脑袋,一扫在慕羽之前的得瑟,偷偷地瞄着自己的父亲。 老人叹息一声,轻轻地闭上眼。 苏蛊虽顽劣,却对自己的父亲极其尊重,自己从小没有母亲,父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所以他发誓,以后若是让父亲受半点委屈他就去死。 不过说归说,他还是乖乖孝顺父亲的。 “蛊儿,贵为国君,你让为父如何说你?”老人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父王,我知道错了。” “你错在了哪里?说说。” “我不该瞒着你去风鹰。”他偷瞄父亲的神色。 “可有收获?” 苏蛊摇头,嘟囔道“收获倒没有,美人倒发现了一个。” 老人忽的起身,对门外护卫道“让君上在这里反省三天,谁也不准进来,什么都不要给,让林护卫去找田寺人领六十大板。”(注:寺人相当于太监。) 苏蛊暗暗叫苦,完蛋了,父王真生气了。林易天啊林易天,孤对不住你。 “父王,父王——”看着老人迈着蹒跚的步子走了,苏蛊绝望地瘫坐了下来,三天啊,饿死他个小心肝啊。 不过想想在风鹰的事情,他还能扬起唇角,他还是赚了呢。 慕羽啊慕羽,孤家怎么就对你…… 第六章:初遇的美好红颜骨枯之后凋零。 苏蛊被老国王关在了祠堂,三天来没吃没喝的他在第三天终于华丽丽地被饿晕过去,却在醒来的一瞬间就听到了司马檀丢失边城大黎的消息,他连饭都没吃便召集朝臣上朝,大殿上,司马檀双手被捆绑着,头抵着大理石的大板不敢看苏蛊,苏蛊依旧坐着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朝臣缄默,无人敢上前给司马檀说情,因为那少年的一双眸子如同猎鹰一般,犀利而狠。 苏蛊三天没吃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却唯有一双眸子如同嗜血的猎豹盯着自己专属的猎物。 大殿内落针可闻。 少年寂寞的位于高座想了好多,此次丢失边城大黎城池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千算万算居然没算到自己的城池就这样落入长越之手,长越是么?想要我西蔷是吧? 娘的,不打的你哭爹喊娘我苏蛊就跟你姓! “来人,将司马檀打入狱牢,收回大黎之事稍后再议。”苏蛊突然以手捂唇,轻轻地说了这句话,三天没吃饭,胃里难受的紧,得赶紧去吃东西。再者说,司马彩云不在他还真不相信那些个上中下左中右之军帅,六军出动得有统帅,这朝堂之上除了司马家父女他还真不敢把兵权交到其他人手里。 然而此时的司马彩芸不久后将与东离的一支军队展开一场恶战。 听说韩子良在函壑以东,司马彩云由西向东进军,东离将领楚乐由东向西进军,楚乐是子良的师兄,子良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跟楚乐走,所以司马彩云已经准备好抢人的准备了。 正值伯秋,天气还是很热,司马彩云行军就慢了很多,她怕士兵中暑,她知道他们跟东离肯定有场恶战。所以要尽可能地让士兵们健健康康的才有力气完成君上交给自己的任务。 自是巾帼女将倾人城,最是红颜坚毅如她。 怎么说也是女儿家,怎么能与那些个汉子相比? 夜色如墨,泼洒出隔离视线的屏风,树林,清泉。 月光。 柔如水,临水照花,水中倒映着岸上的树丛,倒映着女子脂粉未施的姣好容颜,褪去了昔日作为女将的犀利,换上了女儿家独有的柔情。 她嬉戏着,享受着难得的轻松,亥时三刻了,应该不会有人了吧。她想了想,又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决定把衣服脱干净,她怕有人误闯禁地便没有全数褪去衣物,只是脱了战袍。 又不放心的想了想,看了看,等确认了四周真的没人之后她慢慢脱去了里面仅有的里衣。 肌肤如雪,凝脂般细腻,但是,若仔细看会发现她的身上有一条伤疤从左肩一直延续到了右肋骨,竟是刀伤。 司马彩云摸了摸伤疤,笑了。 这原是一年前在与浅阳交战的时候为了护好苏蛊被浅阳大奖伤的,之后苏蛊便承诺以后娶她,纳她为后,她虽然欣喜却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她要等到苏蛊真正愿意娶她为止,所以当时她只对苏蛊说了一句话,她说,若几年后你若还想娶我,那我便嫁你。 她想着想着就笑出来了,当时自己多傻啊。彩芸想,自己是喜欢他的吧,虽然他很霸道很残忍,惹了他的人就没见过几个好过的,可是他却对自己极好。 就在这时,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枯木被踩断的声音,彩芸警觉地拿起一个小石子运起内力直逼暗中的人,随即一个转身衣服便已经贴在了身上,旋身纵身一跃便已到达岸上,她寻着刚才自己扔出石子的方向走去,刚走了两步就被一个声音喊住了。 彩芸回头,看着深草丛林中突然出现的一人,随手折了根棍子。 “一个姑娘家,怎地如此暴力?” 然而就在彩芸走进的一霎那,那人就被那一双眼睛迷住了,以至于后来子良回忆起来总是会说,芸儿的那双眼睛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每到想起那双陪他走过凡几岁月的眼睛,子良总是唇角含笑,他会笑着对苏蛊说,君上,芸儿的眼睛会说话呢。 而苏蛊只是看着他笑着,笑着,却悲伤的催人泪下,苏蛊会说,子良的芸儿有子良很幸福,可是我的小羽有我,却一辈子都没幸福过,连离开都不要我哭。 如果没有遇见,那么这场乱世的传说会不会展开? 可是啊,遇见了,然后十丈红尘从此再也不寂寞了,却也在这红尘沧海桑田独自一人于世的时候才真正感觉到空前绝后的寂寞。 那年他们初遇在函壑,他说“一个姑娘家,怎地如此暴力?” 而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致使多年后子良回忆起来难过的潸然泪下。 那时他说,什么都没看到,到芸儿离开的时候他才告诉了她,其实,他什么都看到了,于是从此倾心,红颜骨枯之后,突然发现连缅怀的勇气都没有。 子良是,苏蛊也是。 第七章:司马彩芸初遇韩子良冤家路窄。 彩芸小心翼翼地走近那男子,却发现那男子盯着自己不放。 眼前的男子白衣白发,由于月光的原因还勉强可以看见他的脸,棱角分明的脸不俊,透着一股傻气,却很耐看,彩芸不觉便已把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不到而立之年的男子有着一头白发,真是奇怪。 于是在月光下,司马彩芸邂逅了一生难以诉说的情感。 “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 彩芸试探地问,子良如梦清醒般摇头“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彩芸不信任地反问“真的?” 子良异常诚恳地点了点头“真的不能再真了!比金子还真!” “哼。”彩芸嗤之以鼻,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荒山野领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嗯?”杀气渐露,彩芸想,若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定是敌国的奸细,杀了也不足为惜。 “哎,讲点理好不好?这一带可全是我的地盘哎!” “你的地盘?”彩芸警觉了起来“你叫什么?” “在下韩子良。” 彩芸的眼睛亮了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姑奶奶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先出来了。所以子良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就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连打带踢地拖回了军营,等到了军营的时候子良早就鼻青脸肿,司马彩芸下令连夜拔营回西蔷。 子良叫苦不迭,坐在马车里看着在自己对面假寐的女人,不觉有点痴。 此刻的女子,睫毛轻颤,以手托腮,唇角弯着一定的弧度,月光打在小巧挺俏的鼻子上让人有种仙女下凡的错觉,子良将目光停留在了她的眼睛上。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彩芸感觉有人看他便没睁开眼睛,只淡淡地说了句“趁早休息会,明天可有折腾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 “西蔷。” “为何?” 彩芸忽地睁开眼睛,一字一顿道“没、有、为、何!” 子良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敢再问,他怕这个暴力女将军再把自己暴打一顿之后再杀人灭口然后再抛尸荒野,那自己多亏啊。子良悻悻地缩了缩脖子,看了看如泼了墨的夜色慢慢闭上了眼睛。 子良是被打闹声惊醒的,自己是在一座高山上,而山下的平原上两军正在打得激烈,血液如水的泼洒,子良被吓得频频后退,然后毫不迟疑的撒腿就跑。 这种情况下若还待在原地等死那就是傻子。 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女子长剑所过之处削首斩臂,鲜红的血液刺痛了双眼。子良停了下来,远远地看着司马彩芸在千军万马中浴血子良忽觉心里隐隐一痛,这个将要与自己纠缠一生的女子,是那么让人心疼,十八岁不到的年纪却已领兵驰骋沙场。 他刚要回去忽觉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等他清醒时不知自己身居何处,正在四下打量时一个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子良喜出望外“师兄!” 楚乐笑了笑“子良,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嗯,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楚乐笑的温文儒雅,摸了摸子良的头发“师兄来接你回东离,战乱连连,师兄不放心你啊。” 子良傻呵呵的笑“有师兄在真好。” 楚乐想了想,突然用很担心的口吻对子良说“子良,师兄现在有难你帮不帮?” 子良皱了皱眉头道“只要是师兄的事,子良一定帮的。” “好,子良,师兄被西蔷的一女人打得很惨,将士死了三千多,若赢不了他们师兄会被姬幽王处死的,你可有计策赢他们?” 子良看着楚乐的眼睛摇了摇头。 冥冥之中他并不想伤害她,那个女子,世间仅有。 “师兄,你是西蔷人,为何要去东离?现在居然还要杀西蔷的士兵?” “子良,各为其主,你会懂的,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就死在战场上好了。” 楚乐作势要离开,子良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紧紧地盯着楚乐“你跟我保证绝不杀任何一个西蔷人我就帮你。” 楚乐皱眉,战争能不死人么?这个师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傻。楚乐应了。 翌日,西蔷军营,正在看兵书的司马彩芸被一阵慌乱声惊扰到了,她问“怎么了?” 外面有一个人是她的门客,那人看了看天随即道“门主,要变天了。” 不过一会儿天空聚拢了大量的乌云,越来越多越来黑,司马彩芸警觉了起来。出帐。 “三军听令!” “诺!” “警惕!” “诺!” 忽觉一阵恶风袭来,下起了暴雨,东离士兵趁着天暗从高山趁势滑到了山下,西蔷军营内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有刺客!”之后便没有了声音,一时间,西蔷军营内一阵混乱,司马彩芸警觉地扫视了下四周的士兵,只见全是穿着西蔷战甲的士兵,司马彩芸眼神犀利地盯着一个人,剑随手就挥了上去,那人一惊道“门主!” 彩芸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拿回了剑,转瞬只在一瞬间身后那人已经身首异处。突然天亮了,有许多不敢轻举妄动混入西蔷兵营的人都挥舞着刀剑只砍向司马彩芸,司马彩芸利剑所过之处皆一片血腥。 西蔷士兵不敢动,他们怕一出手误伤了自己人,因为在这里的所有的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司马彩芸大叹不妙,仔细观察了半天突然高喊“东离奸细手上戴着黑绳子!” 突然一人高喊一声“解绳!” 黑色的绳子都抛向了高空,司马彩芸眼疾手快,利剑过处五六人应声而倒!一个转身利剑又刺入一个人的身体,那人临倒前说“门主……快走……” 杀错人了,司马彩芸忽然想到了什么,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西蔷的士兵都知道那里是茅厕,只有不知情况的人才会跟过去。果然司马彩芸停了下来,下令“杀!一个不留!” “杀!” 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一场恶战之后,战场上横尸遍野,韩子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陌生人士直接用麻袋装走了。 回西蔷的途中,司马彩芸把韩子良放在麻袋里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就因为他自己损失了好几百兄弟,不打的自己出了气这火还真没法灭。 第八章:有些事一旦说出来就是错。 此刻苏蛊俊秀张扬的脸皱成一团,他以手脱腮嘴巴张成噢型,一头如墨缎的黑发不扎不束,随意地散落,额前一条金丝滚边玄黑色泽点缀着润色白玉的发带穿过额前丝发绑在了后面,发尖直达苏蛊臀部。 然,就是如此尊容不容小觑的苏蛊正一眼恳求地望着倚在上书房门边压门之人。 “林统领,林易天,林大侠,天已经很晚了,您老赶紧回去休息,孤家累了啦。”苏蛊耷拉着脑袋,已经多久了?不知慕羽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记恨我呢? “君上,臣屁股到现在还疼呢,六十大板你当臣挨地容易么?臣正在考虑要不要让老国王把臣给辞了呢?君上,依臣看还是您来辞臣最好不过了,臣也好回我的乡下去找父母娶媳妇种田去。”男人一身收肩收腰紧身的武士服,琥珀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始作俑者,双手交叠在胸前。抱着一把护卫刀,刀削的鼻梁,淡薄的唇线,自是美男一名,头发全部用两根翡翠玉簪束在发冠里,很是精神,修长有力的腿,脚穿黑色布靴。 要不是自己发现的早恐怕这厮现在又在奔赴风鹰的路途之上。 苏蛊一双猎鹰般邪魅上挑似桃花却不似桃花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苍茫的夜色,忽然站起身子,颀长健硕的身子移到了窗前,眼神迷茫地望着每天太阳升起的地方,此刻正是黄昏,夕阳的余辉将一切事物的影子拉的很长,灿灿生辉的西蔷,不知此刻风鹰风景如何。 以景应人,空寂,空旷。 “林易天,孤家寂寞了呢。” 林易天身子一怔,心里涌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楚,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听到苏蛊说出寂寞二字。 直到后来,沧海桑田红尘寂寥之后林易天才明白,那时的苏蛊已被感情下了蛊,然后中蛊一生,无药可解。 与此同时,风鹰王宫慕羽寝宫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少年恬静,淡然地翻着手中的竹简。华贵的衣服仿佛成了他的累赘,挂在他单薄的身体上是如此地不协调,少年捋了捋颈前散落的发丝,一如即往地专注于手中的竹简。 温润如玉的脸映着夕阳的灿烂泛着金光,仿佛脱离了红尘之外的仙人,这样的少年,不应处于战乱年代,这样的少年应持一壶酒,折一枝花,温一壶茶,醉在山水,怀抱红颜,青衣白马,天涯游曳。 他不该被这世俗羁绊。 可是他被束缚了,他是一国之王。 慕羽轻轻闭了眼,大脑里回旋着的竟又是那晚苏蛊吻着自己的模样,平静淡然的少年眉宇微皱摇头将那画面打乱。 依稀记得那年,七月初七上玄月,他俩偶遇在风鹰王都翼城城楼之上,十五岁懵懂的年纪,他认识了他。当时西蔷老国王与风鹰老国王都在位,那次苏蛊父子入风鹰与风鹰国修得十年之好,苏蛊作为太子跟随父亲出使。 他们初遇于那个城楼,转眼时光凋零,转瞬三年,慕羽从没想过他和他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那种事本应该是男女之间才能有的啊,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怎地背起伦理来。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思及此,慕羽又翻出《浮华咒》和《清欲经》开始默念。(注:这两书又是我杜撰。) 清心则寡欲,无欲则无求,至高之士,不念不想,不大悲,不大喜,无悲无喜,是谓无所谓欲,无所谓求,无所谓世事沧桑静观其变…… 苏蛊…… 突然慕羽似被火灼伤了般丢了手里的竹简。 果然因你静不下心来了,不行,绝对不行,得想办法改变现状。 思及至此,慕羽唤了随从收了书简向着婉灵院走去。 刚入婉灵院迎面就扑来了一阵花香,秋高气爽,秋花开满地,最为标志的便是那花园里迎风而绽,风姿飒霜的菊花。 美人躺在榻椅上,闭眼假寐,夕阳打在她玉脂般的脸上,柔和,隽永。 慕羽轻轻地走上前去,将一干随从丢在了门口。 他在上官月如身边慢慢地蹲了下来,上官月如身子一怔慢慢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对上慕羽清冷俊逸的眼眸,那眼神似乎是穿越了时空来与自己对望,这双眼睛,无悲无喜,却可以看出那人的孤独,上官月如心里一动慢慢起身。 慕羽艳如昙花的笑容在淡薄粉嫩的唇角扬起。 月如突觉心里一紧一酸,竟是流下了眼泪。 梨花雨凉,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逃不出这红尘十丈。 伺候月如的丫鬟从里屋怕姑娘冷便拿了裘衣出来,出来便看到君上与月如小主,两人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没有人说话。 慕羽突然如梦清醒般,他把眼前之人当作苏蛊那个冤家了,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慕羽不动声色地起身,转身离去。 果然感觉不一样,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不敢多想,刚要踏出婉灵院月如叫住了他。 “君上,您何时才会给月如一个名份?月如等不了那么久了。” 慕羽抬头,回首。 就在这一抬头一回首的的霎那,他已敛了心里眼里微微牵动的情丝。 慕羽瞅了月如良久,没有说话,缄默地离开。 苏蛊,我疯了呢。快到中秋了,月亮只差一个边就如玉盘了,中秋月圆,人亦圆,可是自己却形只影单。 慕羽大半夜地溜出来一个人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寂寂惨淡的天空,星宿很少,只有紫微星暗暗地在那里一闪一闪,月光如银纱,素裹着这世界。 天空突然飘起了烟雨,柔柔地打在了慕羽单薄的身体上,他看着远方,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微不可见的东西。 他许是眼花了,因为他看见苏蛊正在城楼之下看着他笑,边笑边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小羽,小羽。 慕羽你怎么不是个女王? 小羽,你有没有发现叫你小羽很好听呢?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西蔷王宫,清月阁楼。 林易天看着苏蛊在那里一个劲的灌酒却不敢上前阻止。 苏蛊惨淡的笑容穿透了夜色似乎到了慕羽身边。 慕羽觉得心一疼,细细地不强烈,却难受地无法言语。 林易天看出来这几天苏蛊有心事却不敢多问。他走到苏蛊旁边,坐下,夺过他的酒坛子仰头灌酒,作为苏蛊的贴身侍卫,不知道他怎么了真是失败。 “林易天。” “呃?”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苏蛊癫狂地笑声穿透了云霄。林易天知他有心事也就没说话。 “有什么事说出来,别憋着。”林易天看着苍茫的夜色。 “不说,不能说,有些事说出来就是错。”苏蛊有点醉了。 “林易天,我居然会心疼呢,你看,你看,它疼可是我还这么折磨它。”苏蛊用食指戳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三年了,我守着他三年了……却最终还是……还是……呵呵……” 林易天不知道他口中的她并非她而是他。悠悠道“你若喜欢,娶回来便是,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你不懂的……”苏蛊头一歪倒在了一边,林易天无语地看了看地上滚落的酒坛,扶起苏蛊下了阁楼。 “没想到还是痴汉。”林易天自言自语。 第九章:戎马一生怎可说杀就杀。 在卫明意在救慕彦和苏潜的容之欢遇到了棘手的问题,连夜向慕羽送来了信件。慕羽看了频频皱眉。 卫明褚葛这个老狐狸,居然把人藏起来了。 慕羽连夜回了书信,让容之欢不要打草惊蛇,继续打探,如果到最后还不行的话,就来个引蛇出洞。 至于计策,信件上已经写地清清楚楚。 中秋佳节圆月夜最是偷人的好时机。 西蔷孤城。 苏蛊正在与大臣协商收回大黎之事,突然有侍卫来报。 “报君上,司马少将军凯旋归来,正等候在殿外。” 苏蛊一下子就从高座上跳了起来“芸儿回来了,快请。” 说着说着自己已经提起衣摆走出了殿外,只见颜色依旧如旧的司马彩芸诚恳地跪在殿外,苏蛊跑下台阶扶起她,浅笑着。 “芸儿平安回来就好。”司马彩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苏蛊一双狡黠的眼睛四处扫视了一圈,奇怪,怎么没看到韩子良? 司马彩芸知道他在找什么,敲了敲身后马车的边沿道“出来。” 子良瑟瑟地越往后缩了缩,压根就不想出来。 司马彩芸揣摩到了他的心思,一把揭过帷幔将子良扯了下来,子良一个不稳就摔在地上了,刚一抬头就对上了苏蛊邪魅讥诮的眼神,只见眼前男子双眉入鬓,眼睛有点像桃花眼微微上翘却也不是桃花眼,刀削的鼻梁坚挺而小巧,嘴巴咧成一定的弧度看着自己,然而就是那么一双眼睛不觉让子良微微一颤,此人眉宇间有龙气,微微一皱,额间深陷一个似眼泪的图案,此人以后命运多舛,与皇位有缘却与自己所爱之人无缘,看来这世间将又要多出一出悲剧。 子良一语成谶,如果可以,他宁愿将这预言永远地封在心里,子良是异能人士,能算世间所有的事情却唯独算不了自己的的命运,他算不到自己的命运就算了,更离奇的是就在他刚遇到司马彩芸时本想为这女将军算一下那个倒霉的夫婿可是无论自己怎么样努力都无法得到她的卦象。 他兀自揣测着,这个女人是个怪胎。 苏蛊看着眼前之人一头白发本就诧异,没想到这人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还没有起来的意思。苏蛊笑了。 司马彩芸踢了子良一脚道“这是君上,还不起来拜见?” 子良如梦清醒般地站了起来深深一鞠躬作揖道“草民乡野闲人韩子良参见君上。” 苏蛊笑了笑道“先生不必多礼,不知先生这脸上的伤何处而来啊?”苏蛊忍着笑,这肯定有事芸儿的杰作。 果然子良看了一眼彩芸道“无碍无碍,子良来西蔷的路上,遇到一群强盗非要子良拿出钱财,子良没钱就被他们打了,子良真该庆幸没遇到母老虎,不然子良就真惨了。”他有意无意地瞥过彩芸,只见那人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敢情自己被她打成这样是自己活该呢。 大殿之上,朝臣分为左右两拨,子良位于最中间与苏蛊正对,苏蛊笑的乐呵呵道“此有子良助我西蔷,国家强盛的日子指日可待啊。韩先生,你若留在我西蔷,孤家会封你为司马,官拜上大夫。” 子良拱手作揖道“君上抬爱,子良不能入仕为官,子良答应过师父,闲云野鹤,不问世俗的。” 苏蛊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只见子良在四下寻觅着什么,于是他了然道“不做官,那做司马家门客怎么样?” 司马彩芸抬了抬头,子良看见她了,于是她又把头低下去,还不忘瞪子良一眼。 子良问“司马是谁家?” 苏蛊笑了笑道“司马彩芸家,以后你就是司马家的门客,司马彩芸便是你的门主了,这样可有违背先生的原则?” 原来她叫司马彩芸啊,子良暗想,随即点头。 快到午时三刻了,司马彩芸焦急如焚,自己该怎么对主上说呢?为父求情。 就在群臣议论纷纷的时候司马彩芸突然站了出来,他跪在大殿中央,头抵在地上。 “臣愿领兵讨伐长越收回大黎城池,请君上放过我父亲。” 大殿上没有一丝声音,苏蛊看了看朝臣,突然问子良“韩先生,对于这事你怎么看?” 子良整了整衣袖慢慢道“老将军一生戎马,本应礼待,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子良觉得君上此举欠妥啊。” 朝臣突然都向苏蛊求情“君上,先生说的没错啊。” 苏蛊笑了,良久才道“芸儿,记住你说的,去接老将军回家吧。” 司马彩芸喜出望外,抬头道,是。 一生戎马,沙场裹尸,这就是军人。 第十章:你说的情感我怎会不懂? 多事之秋,多雨之秋。 月圆了,中秋了。 这两天一直下雨一直下雨,搞得每个人心里都不舒服。 慕羽坐在后花园的赏月楼,看着那轮圆月。 圆月栖息于空,慕羽心里也空空,那如雪山之巅雪莲花般的容颜,冷艳,俊丽。 身后是一群宫女,月如回家了,所有人都在团圆,唯有自己,独倚高楼,轻拍栏杆。 雨似乎下的有点大了呢。 慕羽屏退左右的所有人,轻轻抚上眼前静静地躺着的琴弦,一起手,一落指,天籁之音呼之欲出。 慕羽轻轻地闭上眼,手指熟练地拨弄着手中的琴弦,突然身后一热,一个强有力的拥抱将自己裹在了怀里。慕羽惊诧地睁开眼睛,熟悉的气息围绕着自己,身后那人的温度似乎要将自己灼伤,他蓦地挣开那怀抱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 “小羽?” 慕羽以为是幻觉,兀自摇了摇头再睁开眼睛看向苏蛊,没有消失,说明是真人了。 慕羽不可思议地看了他良久,转身下了楼,苏蛊在后面跟着“小羽,雨大,等停了再走!” 慕羽不管不顾,直奔向自己的寝宫,有侍者开门,看到自家君上被淋湿了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上前帮他宽了衣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 苏蛊没有跟来,他是偷偷溜进来的,可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 果然,慕羽恨他呢。 他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抖了抖身上的湿衣服,感觉不舒服又脱下来拧了拧水,冷的慌,没想到自己就那样逃出来见他了,林易天可能已经快到风鹰了,这次逮自己回去就不是关祠堂了。惹毛了父王,后果会很严重的。 苏蛊坐下来想了想,怎么办,他不想见我,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越想越懊恼,蹑手蹑脚地来到慕羽寝宫的房顶,雨水打着屋瓦叮叮作响,水顺着屋檐滑落。 今年中秋居然下雨,真是稀奇。 苏蛊在房顶一直等到夜深人静,亥时三刻都过了他还坐在屋顶淋雨。 他想见他,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他纠结了很久,心想,等慕羽睡着了他偷偷地溜进去,看一眼就好。 又等了会,苏蛊全身湿透地来到了慕羽寝宫,只见平日清冷俊丽的容颜连睡着了都蹙着眉头,苏蛊为了不吵醒他,悄悄滴跪在了床边。 伸手想帮他展平皱着的眉头又害怕袖子上的水滴到慕羽的脸上,于是他把袖子挽起来,湿哒哒的袖子挽起来很困难,苏蛊暗暗诅咒了声。 “小羽,对不起。”他轻轻地对着少年说道。 “不知何时起,苏蛊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他苦笑。 “你一定很恨我吧,不过没事,从今晚起,苏蛊再也不会踏进风鹰了。”苏蛊说着说着感觉满心的委屈,他戳了戳少年的脸苦笑道“不就喜欢错人了,为何老天这么罚我呢?” 他瞅着那人的平静的睡颜,外面雨打芭蕉。 这心意连你都不能懂还会有谁懂?小羽,三年了,你可知苏蛊每每看到你,忍得有多辛苦? 可是你不知道啊,在你眼里,苏蛊永远是个自私自利虚伪敷衍的君主,是西蔷君王,孤城王。 此刻你我近在咫尺,今晚过后你我咫尺天涯。 这该是怎样的劫数啊。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此后,保重。苏蛊再也不会闯入你的视线了,你恨我,那就尽情地恨吧。” 轻柔地在少年脸上落下一吻,苏蛊站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水迹,看了慕羽良久却在转身的一刹那手被人抓住了。他愕然地回头,那人并没有睁开眼睛,牵了良久,少年的手落下去了。 原来竟是做梦了。 苏蛊捂了捂眼睛,离开了。 他不知道,他刚走,那人清冷的眸子如同九重天的繁星般睁开了。 苏蛊,我怎会不懂。 第十一章:林易天还是你对孤家好。 果然不出苏蛊所料,这次就不是被关祠堂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被禁足了,刚回来的那天自己累到不行的时候什么都没管就直奔寝宫休息,可谁知醒来后自己就被人关在了寝宫内无论自己怎么叫怎么闹都没人开门,嘿!这群狼崽子胆子不小。 就在他将君子风范丢于一旁准备破口大骂时外面传来了林易天鬼哭狼嚎的声音“太上王啊,这你不能再怪属下了啊!您也知道君上逃跑的功夫一流,轻功又好,飞檐走壁都不喘气的啊,属下跟丢纯属情有可原啊,哎哟!每次君上回来的日子就是属下屁股开花的日子,君上救命啊!田寺人你下手轻点啊!”林易天的大叫让苏蛊的心肝一颤一颤的,他默默地爬到了床上,然后外面就传来了苏穆的声音,苏蛊暗暗的想,父王绝对是杀鸡给猴看。 “林统领,君上还在睡觉,万不可叫那么大声。” 这叫什么?摆明了给我下马威嘛父王,谁规定惩罚属下一定要在我寝宫内?谁家寝宫是被用来当刑房的啊?(某书:还用问?当然是你家的……翻白眼……某蛊:小书子算你狠!某书:……) 苏蛊腹诽了会终于感觉解气了就开始伤感起来,唉,慕羽不想见他啊,越想越伤心。 他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大黎城池可还在长越手里啊,自己做为一国之主怎可不管不顾?思及至此苏蛊开始大喊“父王父王!孤有急事你不要锁着我啊!我西蔷城池还在长越手里啊,收不回大黎儿子会良心不安的!”苏蛊拍打着寝宫门,良久又软下声音道“儿子发誓此后再也不去风鹰国了,您就放我出去吧。” “君上,你好样的,属下挨六十板子值了啊!哎哟!轻点!”林易天痛苦地呻吟有点假,可是苏蛊哪听的出来,只得抖抖袖子装模作样地举起袖子擦下脸上无形的泪。 “林易天,孤对不住你呀~~~” “有君上这句话~~~属下也值了~~~”只听见“啊”的一声,外面安静了。 林易天被打晕了?苏蛊偷着瞄了瞄,只见苏穆坐在正中央正在闭目养神,苏蛊扁了扁嘴,十足的孩子心性。 父王啊,连敌国攻打我们西蔷都这么淡定?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啊呸!是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苏蛊挑了挑眉又试探性地问“父王?长越攻破了我大黎哎?” “司马少将军和韩先生已经奔赴大黎了,你安心待在王宫就好。”苏穆抚了抚花白的胡须,不紧不慢地说。可是苏蛊一下子就火了“哪个猴崽子给他的权力?孤家还没给他兵权呢!” 然而听到苏蛊说这话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苏穆嘴巴抽了抽,这个臭小子。居然敢骂他老爹?逆子啊! 只见苏穆摔了凳子,拳头紧握道“逆子啊!我要是猴崽子那你是什么!”” 苏蛊顿时蔫了吧唧的在门里面悄悄地回了床上。 老爹,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我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我迟早被你气死!林易天!”苏穆河东狮吼了。 “属下在属下在!”林易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从今天起君上三餐都吃米粥,你给老夫盯紧咯!”苏穆眼睛危险地眯起。 “诺诺诺!” 苏蛊犹如晴天被雷劈了般大吼“爹!父王!不带你这么虐待亲儿子的啊!” 苏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徒留一干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于是苏蛊悲惨的米粥生活开始了。 苏蛊盯着眼前白花花的米粥只觉头昏眼花,他看着坐在对面陪他吃米粥的林易天眨眨一双邪魅上挑的眼,林易天视而不见。 “林统领?” “嗯?” “怎的连你也对我这种态度?”太没尊严了,苏蛊干脆连孤都省了。 “君上自己清楚怎么反道问起我了?” “你你你你你……信不信孤家杀你的头?” 林易天抬头放下碗道“信,可是君上,属下已经陪你吃了三天米粥了,已经到了看见米粥就想吐的地步,您老还想让我怎么样呢?”林易天无辜地摊了摊手,苏蛊讨好地往他身边挪了挪,林易天往远躲。 “林易天?易天~~~” 林易天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受不了地说“君上有什么事还请直说。” “易天,孤家失恋了……”(某书:你知道失恋是个毛线?某蛊:妈,奶爹,还不是您安排的!某书:……)苏蛊一改死皮赖脸的模样突然感伤起来。 林易天瞅了他老半天,这好像不是在装,只是失恋是什么玩意儿? “易天,你有喜欢的人么?”林易天翻白眼,我这大半辈子都葬送给你了你让我喜欢谁去? “没有。” “哎,那你就不懂了……林易天,他不要我。”苏蛊笑了,可是那笑容有说不出的痛楚“就因为我吻了他他就连我这个朋友都不要了……” 不对啊,自己从小就在他身边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动心的啊?还有他还把人家女孩给吻了?天呐,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林易天不确定地问“你就吻了她什么都没做?” “没有。”苏蛊摇头,就吻了而已他就不理我了要是做出其他什么过份的事他还不得把我杀了? “如果只是这样她不理你也没道理啊?君上,是谁家姑娘你把她娶了来不就是了?” 苏蛊摇头,哪是那么容易娶回家的?慕羽那尊守传统礼法的人怎么会跟着自己一起疯啊? “你又不想娶她,那怎么办?君上,要不咱们……”林易天附上苏蛊耳朵说了个计谋。苏蛊频频点头末了又摇头“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他会喜欢么?” 林易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只要是女孩子就一定会动心。” “可是他……”不是女孩子啊……苏蛊汗了一把。 “唯今之计就是如何帮君上脱身了,为了君上的幸福,属下豁出去了~~~”林易天抱起侍卫刀就起身离开,苏蛊看着他的背影道“还是你对孤家好……” 第十二章:红尘寂寂萧索没有后悔的时间。 林易天回头对着苏蛊就是一个媚眼“那是必须的。” 林易天说这追女孩子嘛,对于苏蛊这个孤城王来说根本就不是难事,毕竟苏蛊也算是西蔷的老大,想要哪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怎么说苏蛊也是无数深闺梦中人,邪魅风流佳公子,要怎样的倾国美人都不为过吧?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让苏蛊这个野性子君上动了心还怕伤害她?林易天越想越好奇,此人定是个奇女子。(番外音慕羽:貌似是男的……/苏蛊:原来小羽貌似是男的~~邪笑/慕羽:一巴掌拍飞苏蛊淡淡道,想追孤家没那么容易。) 苏蛊很好奇林易天会想出什么办法带自己出去,焦急地在寝宫里来回跺着脚。风鹰国么?我说过不去就不去么?撒个谎你也信?笨。 况且追慕羽的计策林易天已经帮自己筹划好,到时随机应变就是。 而远在风鹰的慕羽不觉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这谁老是念叨自己呢?是苏蛊么?想到苏蛊慕羽清秀的眉头不觉皱了皱,片刻便已敛去了眼底的异样。他是如此地冷静,相对于苏蛊来说,慕羽太安静,安静冷静。在他身边,永远没有喧哗。那不沾染任何尘世喧哗的眸子总是冷静地如同夜晚只是开得一瞬的昙花。清冷绝美。 不动声色中,荏苒光华,兀自衣不带水,任凭尘世烟雨飘摇,我独守一方天地清心寡欲。 西墙孤城王宫内,苏蛊正踱着脚时林易天进来了。 只见林易天拿着两件寺人的衣服进来了,苏蛊皱了皱眉头,这种伎俩不是自己经常用的么,会成功么? 而林易天之所以要帮苏蛊只是因为他想赶紧给苏蛊找个媳妇让媳妇管着他就没自己什么事了,不然这厮三天两头往出去跑自己迟早会被老国王的唾沫淹死。 “君上,你放心,属下已经打点好一切,您专心追你的心上人就好,属下绝对支持你,无条件的支持,来来来,快将衣服换上。”说着就把衣服拿给苏蛊套上,苏蛊再皱皱眉。 让我追慕羽?怎么可能追得到? 就算我有意,慕羽也不可能答应的,这违背伦常的感情不会被世人接纳的。 苏蛊阻止了林易天的动作,眼神恍惚地看了看前方,林易天不解。 “怎么了君上?” “算了吧林易天,孤家一人堕落就够了,何苦来拉他下水呢?孤做的缺德事太多,可是孤从来没有眨过眼,可是这次不行,真的不行。” 林易天抱着胳膊,把苏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没看出来君上还有转性的时候?看走眼了,绝对是看走眼了。 “君上确定不会后悔?” 苏蛊看了林易天一眼,笑了“不会后悔,可是会遗憾,遗憾总比后悔好。他是如谪仙般的人,孤家恐怕只会玷污他。” 林易天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这让他更加好奇到底是如何奇女子让狂放不羁,纨绔到自负的苏蛊如此忌惮,不行,如此奇女子哪有不见的道理,可能就只有她能制住这个家伙了。于是林易天眼观鼻,鼻观心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 “君上,自古英雄爱美人,英雄难过美人关,像君上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帅气,那女子怎会不倾心呢?许是那人对君上也有意思不然怎么会让君上亲她?要知道女子最看重的就是个贞洁,未出阁的女儿家给君上献吻这表明什么啊?表明她已经芳心暗许了啊!” 苏蛊一脸黑线地看着林易天,这家伙不知道情况在那里胡说什么呢? “君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有说错什么吗?”林易天看着苏蛊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他,内心很是纠结。 “没有,你继续。”苏蛊转身,拂袖。 “你看啊君上,这红尘世事谁能料得明白呢,世间这么大,找到心仪的人不容易,你若就这样退缩了,那也太遗憾了,百年过后,皮囊掩于尘土,一切均是过眼云烟,那时你若后悔自己怎么没迎难而上时一切就都晚了,君上趁现在你还年少有狂妄的资本把那人追回来,好过你睹物思人是吧?” 林易天的一番话让苏蛊醍醐灌顶,是啊,红尘寂寂萧索也不过那么几十年,没有后悔的时间,若就这样放弃了岂止只有遗憾啊。 林易天若知道那人是谁,绝不会如此鲁莽地让苏蛊去追求,可是当回首回忆起那时的时候,林易天总是会对苏蛊说,君上,当年我错了呢,早知如此打死我我也不会鼓动你去追求那人的。 那时苏蛊站在城楼池阙,望着城楼上的上玄月,正是七夕时节,城内一派繁华景象,只是他的身边再也没人陪他过这寂寞的七夕。苏蛊对林易天说,没有,此生若没有他,苏某也不会是今天的苏某,也不是这慕苏帝了。 林易天看着苏蛊只是笑,那时的苏蛊,眼神里藏着的东西,一辈子也无人猜透。 第十三章:遇到的鸟人说着听不懂的鸟语。 结果不用想都知道是何种结果了,此时林易天和苏蛊已经到了孤城城阙楼口,林易天是苏蛊的贴身护卫不用问都知道那人身手如何了,至于苏蛊么,连林易天都追不上苏蛊,可见这厮的轻功有多好了。 两人顺着城楼轻盈地落下,苏蛊邪笑道“看来下次出逃还是选择晚上好啊。” 守门的都睡着了,城门已经被关了。 没错,此刻一轮明月高悬,世间万籁俱寂。 如此美好的夜晚,用来逃跑最适合不过了。 “林易天你可以回去了。”苏蛊对林易天眨眨眼“你已经安全护送孤家到城楼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回去吧。” 林易天急了“君上,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的,这城楼这么高,出来容易进去难啊,况且你又不见了,老国王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了,不行,属下一定要跟着君上把未来君夫人带回来!”林易天声泪俱下,就差一点抱苏蛊的大腿了。 “你确定这次要跟我一起去?” 林易天无不诚恳地点点头。不跟着你才是傻子,老国王人老了,也啰嗦了,实在受不了他。为了解脱还是跟着自家君上比较好。 “那好,林易天,你就跟着给孤做伴吧。” “好,君上万岁,我们出发吧。”这次跟着君上出去肯定又有好玩的了,林易天想想就觉得美,君上的心上人一定在风鹰,不然他也不会三番五次地往风鹰跑,要去风鹰必须得先南下,南下的话,肯定会经过天穹,天穹是西蔷第二繁华大都,而且每年都会有祥瑞从天而降,据说是个大吉大利的城都。 两人赶了一夜的路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上,那是又累又渴啊,苏蛊摸了摸干瘪的嘴唇对林易天道“林易天,找家客栈休息会儿行吗?” 林易天来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抹抹脸上的汗水道“必须的,我可不能虐待君上。” 于是两人就来到了一个不怎么大却舒适清爽的客栈内。 “吆,二位大爷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小二,爷要两间上好的房间。” “好叻,二位请随我来,三楼天字号房和地字号房都是上好的房间,保客官满意!”小二堆笑着,苏蛊面无表情,林易天抱着侍卫刀随小二上了楼,忽然客栈外传来了一声惨叫声,苏蛊好奇地又走了下去,林易天立马拉住他道“君……公子,出门在外,少管闲事。” 苏蛊没理他,兀自走了出去。 “你们到底是哪个剧组的啊?敢打我,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小心我叫警察啊。”苏蛊一出来就听见有人说着什么自己完全听不懂,一群人在那里围攻他,苏蛊走过去,推开众人走了过去,只见那人已经被人打得不成样子了,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苏蛊大喊“都给我停手!”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眼前阻止他们的少年,一个痞子模样的人抖着身子一脸欠揍的模样向苏蛊走了过来“管大爷事是吧?” 哪知他还没靠近苏蛊,就被人从后面一个后摔摔在地上了,林易天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淡淡道“光天化日之下连狗都挡咱家主子的路了,主子你说该怎么惩罚他?”那人一看苏蛊冰冷的眼神吓的连连后退,谄笑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大人大量放过我们。” 苏蛊瞥了一眼那人对着林易天道“把他扶起来。”林易天看苏蛊的眼神是对着那个奇装异服的人,忙过去扶起那人。 魏华一脸委屈道“不就是误闯了你们剧组场地么,有必要对我大打出手么?兄弟,现在这年头怎么连演员都如此地暴力?” 林易天一头雾水,苏蛊也一头雾水,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苏蛊看了那人一眼道“林易天我累了,回去歇着了,他你看着办。” 林易天无辜地看了看苏蛊,又指了指自己,这算怎么回事?这个人说着哪个国家的鸟语自己尚且不知道,要怎么跟他沟通啊。 林易天无语地看着这个一头短发还带着个耳环的家伙,他不穿长袍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上面穿的衣服花花绿绿的,摆明了就是个神经病么,君上居然就这样把他丢给我了? 魏华看着眼前美男只在几秒钟的时间脸上就变换了无数种表情,他暗暗感叹,现在的演员真是了不起,连演戏都这么不动声色的,不容易啊,于是随口就问“哥们你叫什么名字,演技挺好啊,为什么在电视上没看到过你?” 林易天在白痴也能听得懂第一句话,至于后面的,不懂,自动过滤。 “在下姓林,名易天,无字。”说着便扶着魏华往客栈走去。 “说话都文绉绉的,哥们你入戏有点深啊。” 林易天觉得他很烦,于是对小二说“来一笼包子。”好堵住他的嘴。 魏华真的很好奇啊,自己跟李白不就去了个古董店,然后不小心把李白的手指被划破血滴到了一个玉骨如意上么?怎么眼前一花醒来时就到这个破地方了?这里是哪里?谁能告诉他?更要命的是还被一个不知名剧组的演员群殴了,悲催么?太悲催了吧? 魏华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问清楚回家的路就好,不然在这里说不定哪天被人杀了都没人知道,于是他问眼前的帅哥林易天“兄弟我问一下啊,这里去北京怎么走?” 林易天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魏华,魏华缩了缩。 “九国这么大,我还真没听说过哪个国家有个叫北京的城池。”兀自啃着手里的包子,林易天不屑地把脸别在一边,这人脑子有病。 “我没跟你开玩笑啊,我要回家,可是我好像迷路了。” 林易天懒得理他,不说话,魏华要抓狂了。 好,你不告诉我,我去问其他人,还有,哪个李白死哪里去了?想到李白他突然一惊,刚才哪个少年?妈呀?那不就是李白么? 刚要起身离开的魏华转身看着林易天道“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人是谁?” 林易天瞪他一眼道“那是我主子。” 嗯?李白什么时候做起演员了?不行,我要去问清楚。他转身就往楼上跑,边跑边叫“李白你小子以为你真的是李白啊,还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你以为你做演员你就了不起了,你小子快带我回家,我女朋友还等着我的礼物过情人节呢!”然而他还没上楼就被林易天从楼上摔下去了,他摸着被地板亲到了的身子“你们等着,我要控告你们。”随即拿出手机拨打110,可是为什么手机会没信号呢?魏华越看越心寒,这时,那貌似李白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林易天,太吵了,我睡不安稳。” 然后大街上又响起了一声惨叫“啊!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我要控告你们……”原来魏华被林易天扔出去了。 君上这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么? 苏蛊听见外面没声音了才安稳下来,这个人聒噪的厉害,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第十四章:桃花非花是何种寓意呢? 一抹红色的光芒拉开了黎明的曙光,云霞如织就的锦绣映着东方升起的那一轮金阳。 苏蛊和林易天离开了小镇继续开始南下,既然父王那么喜欢帮自己做决定那就让父亲继续把持朝政吧,苏蛊此次出行其实还是呕着苏穆的气的。 踏过零落的枯叶,马车不急不慢的向前走着,苏蛊随意从车窗望出去,不经意间瞥过此时经过的地方,只见车窗隐约显露之处树叶仿佛血染,他揭过帘子伸头向外。 好美的枫叶。秋意染醉霜林,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更像条沉睡的巨龙,绵延不知几千里。 苏蛊放下帘子,不知为何心里如此失落。 “易天啊,可是快到天穹了?” 外面驾车的林易天正无聊呢突然听见苏蛊说话,话匣子打开关不上了。 “君上,你可听说过天穹城内每年都天降祥瑞呢?听说这是大吉之兆。” 苏蛊无语地抚额“林统领,你见过你家一年降一个祥瑞的么?那概率大不大?是不是大到只有零才可以来计算?” 林易天不动声色地哼了一声,琥珀色的眸子往上翻了翻“我家就有怎么地?” 苏蛊懒得跟他计较。 枫叶似火,风轻云亦淡。 如火烂漫的枫叶趁地苏蛊一双邪魅眼眸如同修罗嗜血的叫嚣,邪佞,妄意。绵绵的秋风吹过掀起他那如墨的长发轻轻飞舞。此刻他正坐于一棵不知名的树下把玩着手中的枫叶似乎要将它融入眼眸之中。 “林易天,其实我不想做什么君王,如有可能我想归隐山水。”苏蛊就在刚刚出来徒步的时候突然萌生出这种想法,这样他就可以不顾常伦不顾一切地倾吐出自己的感情,哪怕不被接受世人唾骂的也只有一个他,他的小羽依然可以做高贵无瑕清冷绝美的风鹰王。 林易天被苏蛊的言语吓到了。 山风呼啸而过,刮起了头发遮住了苏蛊的眼睛。林易天从他身边坐了下来。 “君上,这事别人可以想,可是你不行。” “为何?” “因为你是孤城王。” 苏蛊唇角讥诮地扬起“世人都以为这个位置独一无二,其实有几个人懂它的寂寞呢?往往高处冰冷噬骨,任你想要温暖都无法触及,更重要的是,还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你想要的往往都是离你最远的,人的贪念一旦开启那将永无止境,而我……”却早已贪恋上那不可能得到的慕羽。 林易天不懂苏蛊的无奈,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却也无能为力。林易天回头看了一眼苏蛊,只见苏蛊眼神幽幽而深邃地远目而眺。 “君上陷进某个死结了吧,可与那姑娘有关?”苏蛊恍惚了下,随即抬眼望向不知名的某处。 横亘在自己眼前的是不可预料的艰难。 身后如火枫叶染着几分迷人的醉意,苏蛊突然向后扔了个石头。 “哎哟!”有人应声而倒,林易天惊讶“你怎么知道后面有人?” 苏蛊眼神幽幽地闪了闪“他一路就跟着我们,难道你都没发现?” 林易天翻了翻白眼,随即起身将偷听他们讲话的家伙揪了出来。 “怎么又是你?”林易天皱眉。 魏华摸着被砸出血的额头看着苏蛊道“你也扔的有点准了吧?” 苏蛊不屑地笑了,回过头时邪魅眼眸已经换上凌人的敌意“说吧?为什么跟着我们?”说话的时候苏蛊眼睛又自顾地看向前方。 魏华感到浓浓的低气压,眼前之人有着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额前的额饰竟是上好的羊脂玉点缀而成,再看他的身形和脸,啧啧,美男子。为什么他跟李白长得这么像而李白就是个混小子? 林易天看着魏华一直盯着自家主子看本就不爽,再看看他打量的眼神和若有所思的样子着实可恨。 只见林易天果断地上前扶起苏蛊就走。 “主子,咱们还是赶路吧。”回头瞪魏华一眼,苏蛊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二人,突然觉得如果带上魏华的话他这一路就有趣多了。 苏蛊停下脚步,看了看魏华对林易天说“把他带上。” 林易天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蛊“你疯啦?素不相识的神经病你也要带上?要是敌国的刺客怎么办?” “杯弓蛇影。”苏蛊嗤之以鼻,对着魏华勾了勾手指。魏华走了过去。 林易天哼了声把头别在一边不看他们。 君上真的疯了。金阳缓缓上升,天气慢慢热了起来,路经几户野村人家,炊烟袅袅娜娜旋旋上升,有牧笛声缓缓传来,安详,快乐。 “你是哪里人?”林易天驾着马儿问魏华,魏华看着漫天的云卷心事重重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人。” 林易天回头对着苏蛊指了指魏华的脑袋比划道“有病。” 苏蛊笑了。 沿途风景如画,苏蛊羡慕座落在山野的几户人家,在这里,人们过着悠闲,男耕女织的生活,自给自足,再幸福不过。沿着一条小路进了村庄,苏蛊下了马车,看着村庄口乘荫的老人悠闲地下着棋,喝着茶,开着玩笑突然无比的激动。 他欣喜地看着他们然后轻轻地走过。 “印堂微现暗黑之色,白虎随其左右,无奈鸦惧龙气无法为其指路,依老夫看来客人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罢。”一个白须老人抚着胡须,品着香茗,仙风道骨,一身白裳飘飘若仙。 “紫殇子,您老又犯毛病了,哈哈哈……”一个老人打趣道。 苏蛊停了脚步转身看着老人似笑非笑道“老伯说的可是在下?” 林易天吓坏了,这老头到底在说什么啊!难道君上此次有血光之灾?怎么可能!有他林易天在谁敢伤他! 魏华不懂只得一头雾水。 名作紫殇子的老人抬头,一双眼睛虽小却精亮。 “壮士可愿听老夫一言?你我相遇自是有缘。” 苏蛊冷哼一声“我最不信的就是命。”随即转身向前走去。林易天也对着老头冷哼一声,魏华莫名其妙地跟了上去。 老人的话语从后面传来,犹如来自浩荡的天穹宇宙“为情所困,终不得安,桃花非花却泛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为情所困终不得安?苏蛊心里抖然一跳,这句可以懂,后面的桃花非花却泛滥是什么意思? 桃花非花…… 桃花非花…… 桃花为何非花? 第十五章:君上居然知道这玩意儿叫手机? “主子,那老头瞎说了一通无非是想骗两个钱,别理他就是。” 魏华却似有所思道“他说的这是大凶之兆。” “你大爷!再说爷宰了你!”林易天眼睛睁地圆圆的,琥珀色的眸子有无形的火焰。 “还你大爷!老子忍你很久了林易天,你算个毛线老是骂老子?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你以为你是哪根葱上的须老子会跟着你?”魏华火了,妈的!眼看他主子有危险了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指责别人,这样的人不为伍也罢! 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能走到哪里是哪里吧。魏华向前走了,谁也不理,苏蛊在想事情。林易天目瞪口呆地看着魏华走远。 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份了?管他呢。 天穹人杰地灵,自是别有一番光景,商人,小贩比比皆是。 行走数日,九月初的日头扯破云层透着几许疲倦。 苏蛊下榻于一家酒楼,看似是全城最为繁华的酒楼,九月的天气透着微冷,苏蛊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坐下就有女子掩唇轻呼的声音,苏蛊抬眼向下望去只见有好几个女子指着他指指点点,苏蛊对着姑娘们一笑,姑娘们马上欢呼了起来。 林易天看着自家君上对着窗外挤眉弄眼,他好奇地看了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街上的女子,上到五十六十,下到八岁以上……胖的瘦的美的丑的都纷纷停足对着这里猛抛媚眼,苏蛊笑着抛回去。 这阵容绝对抵得上现代的天王明星被粉丝围堵,魏华随着人们的眼神望向苏蛊所在的地方。 果然武侠小说神马的还不是全都坑爹坑娘又坑妹的,果然若是姑娘遇见爱情,找靠窗边坐的绝对美错,那里坐的不是王爷就是皇帝,若是遇见传统武侠情节,坐在靠窗边的绝对不是盟主就是某某少侠某某教主,而这个人绝对是前者。他那惊鸿一瞥,留给世人一个美伦美奂的侧影让人无险遐想。果然与众不同。 魏华拿起手机就是一阵猛拍,三星的手机闪光灯很亮,苏蛊眯了眯眼,警惕地站起来,只见魏华一脸傻笑地看着手中的东西。 如果把这张照片发到网上绝对会惊艳全世界。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增加几个粉丝也不一定。 然而就在他愣神傻笑的刹那苏蛊已经从窗口飞跃而出轻盈如燕地落到他的身边将手机夺了去。 “哎,你还我,那是我的手机!”魏华欲夺,苏蛊一闪。 看到自己以如此美的姿态出现在这个东西上苏蛊皱了皱眉,周围的女人一拥而上,苏蛊一个旋身纵入高空,待众人抬起头时他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悠闲品茶,安然如泰。 林易天啃着鸡腿看着苏蛊放在酒桌上的东西“这个是什么?” 苏蛊研究了半天悠悠道“手机……”(番外语某书:……真是学以致用的好孩子……) “手机?”林易天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道“这个做什么用?” “它能留住人美好的一瞬,我要它了,等会魏华上来你抓住他让他教我用手机。不从的话你就把他那啥了。”苏蛊摸着桌上的东西,笑地不怀好意。 “那啥了?”林易天停下吃鸡腿的动作不解地看着苏蛊。 苏蛊眨眨眼道“你懂的。” 林易天突然了然地点了点头“哦~我懂了~” 魏华被一群女人压倒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苏蛊就是一顿臭骂“你是强盗啊你!大厅广众之下抢人东西!”回头又对着一群女人道“谁想得到他请随我上楼!”女人们一拥而上,魏华又被踩倒了。 妈的!怎么这么背! 他起来再拍拍身上的土,然而苏蛊和林易天从窗口逃了出来,林易天抓起魏华就是一阵狂奔,苏蛊在前,他俩尾随其后。 “混蛋!放开我!”魏华像被拎小鸡一样被林易天拎着走,跑了好几条街他们才在一个无人的街道停了下来,林易天将魏华扔到了眼前,指了指苏蛊道“教他用手机,不然……”他痞笑着边靠近边解衣服。 魏华用了个stop的手势惊恐地喊了声“打住!哥哥我不好那口儿!” 林易天继续笑“是么?可是哥哥我好那口怎么办?你教还是不教?”看着林易天那随时霸王硬上弓的样子魏华妥协,颤微微道“我教……”比起手机自己的处男身还是保住的好。 苏蛊早已笑抽了,如果林易天也陪他堕落的话那他岂不是就有伴了?林易天啊林易天,你完了。 苏蛊不愧是个天才,短时间内已经掌握了那小玩意的用途和操作,其实他要这个东西是有原因的…… 第十六章:世人都喜欢以讹传讹让传说更加传说。 慕清宫后面的栀子花已经凋败,花瓣成枯黄的颜色,当初洁白如雪的圣洁如今只剩残枯败黄,只是那翠青的枝叶依然没有凋败的意思。慕羽位于三脚石几旁以右手托腮左手托书简的姿势思索着。 “容护卫可快到达风鹰了?”他轻轻地问旁边的老侍者。 “回君上,容护卫来信,一切皆好,如果不出意外十天后便可安全到达风鹰。” “好,帮孤替他回信,让一切小心,无论如何要护好他们二人,派三千精兵去风鹰与卫明的交界处接他们,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诺。”老侍者退了出去,慕羽轻轻地放下竹简。起身,看着眼前成片的栀子花的残败。 卫明褚葛一定会派追兵追捕,要想做到万无一失容之欢必得快马加鞭尽快到达风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只要救回慕彦和苏潜,就算兵戎相见也在所不惜。 慕羽突然手中一发狠,一朵本就枯黄的花瓣从他手中滑落,有一人倚在花园门口,慕羽回头。 惊诧。 只见姬蓦玉一身平淡装束似笑非笑地倚在门口。一双戏谑的眸子如猎鹰般锐利地扫过慕羽,唇角微微上扬却是不屑的模样。 身后残阳如血泼洒着他的身影如同置身于水墨画,慕羽以为出现了幻觉,东离蓦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很显然慕羽思考的这个问题纯属于多余,就像一个男人已经让一个女人怀孕了却还在问你为什么会怀孕一样,没有考究价值。 “有事请进来说,没事的话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慕羽觉得他这个风鹰王宫果然治安已经到了如此杂乱的地步了么?苏蛊来去自如就算了,连姬蓦玉也来去自如了,回头真得好好挑选几个身手好的禁卫了。 姬蓦玉似笑非笑地走了过去,影子被夕阳拉地更加颀长。 坐在慕羽对面,姬蓦玉兀自端起慕羽刚喝过茶的杯子倒了一杯,仰头喝下,慕羽傻了…… “没想到姬幽王也这么闲。”夕阳渐落,云霞织锦。 姬蓦玉淡淡地笑“来探故友,无关国事。” 慕羽敛了眼里的讥讽亦淡漠“孤可不曾知道这里有你姬幽王的故友呢,嗯?” “原来慕羽都是这般待客的,怎地就对孤城王有了那么多的待遇?” 慕羽心里突然一沉“他自是跟你不同的,再不走,孤家可就不客气了。”慕羽似笑非笑,起身。 “我东离蓦玉迟早会得了这风鹰,慕羽,你总会有求我的一天,哈哈哈哈……” “到时候再说,还不知道谁求谁呢,这尘世间的事哪里有个定数呢。” 姬蓦玉再轻抿一口茶水道“咱们深河大会见。” 慕羽没有说话,跟这种人虚与委蛇着实没有太大意义,两人本就是敌对方,而且都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何苦来假意奉承? 离天穹城繁华街市中心三十里的祥瑞山因百年前一次天降祥瑞而得名,山上数木丛生,繁茂的树木将一座古寺掩于深林之中,更让这座古寺有了神秘的意味。披上神秘纱衣的古寺自然要满足人的好奇心的。 这不,关于这个古寺有着一个美伦美奂、无与伦比的传说。 苏景公(苏蛊太爷爷)二十五年期间,西蔷遭遇了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灾难,一场大旱使得西蔷民不聊生,从东边大黎边境到西边卢连边境,横尸遍野,饿殍满地,惨不忍赌,国力日益减弱,苏景公悲痛欲绝,一直寻解决的方法,无奈无从着手啊! 六个月来一滴雨露都没有的国家在这个换户口比换衣服还容易的年代会长存下去才怪,苏景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民死的死逃的逃,西蔷差点就成了一个空国,各诸侯国趁火打劫攻陷了一座又一座城池,正在绝望之际突然有奇人相助,这就是所谓的天无绝人之路啊!每个传说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因为人们向往美好故而对美好的事物总是充满期待。 据说就在西蔷将要毁于一旦时有奇人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告诉苏景公,要想拯救西蔷必得祭天,祭天就得杀生,而此次被杀的并不是牲畜之类的,而是一个大活人,是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是苏景公的正夫人卿月王后,不得了啊,可谁知苏景公为了苍生还是忍痛割爱了,在卿月王后被架上火刑台的那一刻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火刑台不点自燃,熊熊大火终于将那抹倩影吞噬的滴点不剩。那场雨下了十天之久,在雨停的那一天有祥瑞从天而降,却是到了天穹而并非孤城,这说明天下将有明主诞生且会在天穹出生。 祥瑞山因此得名,祥月寺因此建立,为了纪念月卿王后人们为她塑了金身,她的存在跟救苦救难的菩萨差不多了。 祥瑞山有一座寺庙名曰祥月寺。隐于山林深处让其更有神秘感。 听当地人讲完这个传说,苏蛊咂了咂嘴,合了折扇轻轻道“苏景公当真舍得将她祭天啊,要是我啊,即使天下覆亡我也不会将他丢下。” 林易天叹气道“作为君王,得为自己的子民负责,不然会遭天遣的。” 魏华一脸迷茫道“要是在我们那个年代,这样做足以让他死几百回了,不死也会来个终生监禁的无期徒刑。” 苏蛊和林易天这回倒很默契地两个同时翻了个白眼。 至于为什么说这么凄惨的的故事是个美轮美奂无与伦比的传说,苏蛊很是不解。 再者说那也是太爷爷的准夫人,苏蛊的太奶奶啊,这衍生出的说法可真是奇怪。 世人都是这样喜欢以讹传讹的人,越是平凡的东西他们就越喜欢将其夸大其词,然后给其戴上神秘的面纱,这样才有一个传说该有的烂漫色彩。 苏蛊摇头,就连自己都喜欢以讹传讹,更何况其他人呢。 且不去管他了,至于那人为什么要将心爱之人献出去,苏蛊着实费解,若是自己,就算西蔷毁灭双双殉国也不会将她一个人丢进那绝望的深渊。 想到这里,苏蛊突然苦涩地笑笑,却也是感觉甘甜,若慕羽愿意与自己并肩天下,且不说并肩天下,只要他愿意与自己待在一起,要他弃了这西蔷孤城王他都愿意,只可惜自己空有一颗爱慕之心却永远无法触及那抹冷艳。 第十七章:我与和尚曾经有过交集吗? 光芒撕破了云层洒下淡薄的水雾,整个祥瑞山烟雾缭绕,云雾烟霞。 山顶被云层包围着给人一种山耸立入云的感觉。 袅袅娜娜,美如仙境。 巍峨耸立,直入云霄。 游人如织,善男信女。 从山底往上看,台阶一直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木质的台阶,一个叠一个,看的人胆战心惊。 台阶两边的小柱子上刻着不知名的风景,一个一个地都用铁链子全部串起来,这是姻缘链,上面挂满了锁,而且每个锁都对应着一把钥匙。 沿着铁链望去,丝丝雾气上升,光芒的照射让幽静的山顶镀上一片金光,泛着明亮色泽的铁链似乎真的将两个相爱之人的心牵在了一起,串在了一起。 记得父王说过,自己是在天穹出生的,可是自己却从来没见过母亲长什么样。 徒步走上祥瑞山,苏蛊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感觉,那感觉是那样的强烈,却也不知是为何。 沿途风景美轮美奂,有痴儿怨女独守一方树下说着亘古不变的誓言。 走到祥月寺门口,有一个老和尚在旁边收拾着周围的垃圾,嘴了还念念有词。 苏蛊乍然瞧了一眼,看见满地的锁跟钥匙。 突然玩心大起。 林易天和魏华正在四处瞎逛悠,突然看到有一男子和一女子抱在一起在一个树底下拥吻,魏华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这种事情他已经跟女朋友不知做了多少次了,每次他都想把处男身给女朋友献出去的时候总会出点乱子,不是舌头被咬就是嘴唇被咬,总之自己的欲——火会被卸掉没错了。 魏华不顾人家找的是僻静之地就走了过去,林易天一把揪住他轻轻道“咱们走吧。” 魏华莫名其妙的看了林易天一眼,打掉他的手,轻蔑地瞥了一眼拥吻的男女径直走了过去,林易天捂住自己的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两人大庭广众之下也太开放了点。 如果你来到此处你就会发现,正对着两人拥吻的地方背对着一个俊秀的男子一手捂脸一手拿刀正准备悄悄地溜出去,苏蛊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看着那两人,又看了看林易天,再看了看魏华。 于是…… “林易天你带魏华来这里亲热也就算了,你好歹找个没人的地方吧,打扰到别人多不好。”还已付非常理解人的样子,林易天抽搐,魏华抽搐。 接着…… “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林易天冲着苏蛊一阵大喊,那两人被惊得终于放开了彼此。 苏蛊无辜地对那两人笑了一笑“打搅到你们不好意思,我立马拉他离开,你们继续,继续……” 那男子讥诮一笑,那女子靠在了他的怀里。 苏蛊对魏华挤眼,示意离开。魏华正处于尴尬的气氛中,见状立马跑了过去。 三人行,必有…… 坐在祥月寺外面的一个茶棚里,林易天咬着牙问苏蛊“主子,您是什么意思?您就这么希望我有龙阳之好么?” 魏华喝着茶不说话,苏蛊喝着茶不说话。 卖茶的老伯从里面桌子底下探出头来看着林易天说“小伙子,万不可玩火自焚啊,自古龙阳就没几个好下场的。” 苏蛊端着的杯子毫无征兆地碎在了地上。 三人惊讶。 苏蛊站起来走近老伯,笑道“这杯子多少钱我付给你,只是老伯,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老人站了起来伸了伸腰笑道“我乱说的,切勿当真,只是还请那位小兄弟回头是岸。” 老伯笑眯眯地看着林易天,林易天咕哝道“关我什么事?”回头又看了看魏华,魏华连连摆手“也不关我什么事。” 这老头有问题。 苏蛊眯了眯眼,随即笑开了“我们闹着玩的。” 三人离开茶棚的时候各怀心事,巧的是,又遇见了那个男子和那个女子,苏蛊诧异。 林易天诧异。 魏华没有反应。 徒步入了寺庙,庙里香火鼎盛,人来人往,拜佛焚香。 最大的佛堂里,有个老和尚闭着眼睛坐在正中间的蒲团上打坐,来来往往人那么多他都未曾睁开眼睛,却在苏蛊进来的一瞬一双眼睛如同九天星辰般灿亮地睁开了。 这位方丈便是佛界泰斗明空大师。 苏蛊曾经素有耳闻却也是头一回见。 上一次相见,他只有一丁点儿大,这是第二次相见却是等了十八年,终于还是又一次地等到了。 那张酷似若莲的脸,那么熟悉。 明空看着苏蛊看了好久,苏蛊不解地与他对望许久,这人竟有那么一点点熟悉。 明空大师站了起来对着苏蛊深深一躬“施主。” 苏蛊还回去,只是这感觉怎么这么奇怪?我与和尚曾经有何交集么?为何感觉在哪里见过他?还有这张脸,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苏蛊与明空的第一面就这样草草结束。 他们焚香,拜佛。 无不虔诚。 只是这并非管姻缘的神仙,仔细一看居然是如来爷爷。 苏蛊拜完走了出去,回头还不忘看一眼明空。 只见明空盯着自己根本就没收回视线。 来到姻缘殿,苏蛊看着月老手上的红线,良久。 三拜。 月老,你若真是神人,那便把我和他绑在一起吧,可好? 那人叫慕羽,无字。 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 苏蛊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早在遇见他的一刻,其实就沦陷了。 发现却是在今时,昔日年少不懂爱,现在突然懂了却不敢去打扰了。 苏蛊自是不敢越雷池一步,越过了那个禁区,若想回来便也回不来了。 所以他还给自己留着那么一点点余地。不至于让自己无路可退。 走出祥月寺。 正午的太阳直达头顶,虽是九月的天气却也着实热了点,毒辣辣的,刺得脸上和疼。 此时正是游历的最好时机,游客似乎又多了点,两个石狮子在祥月寺门口露着狰狞的面孔,似乎是要撕碎一切的凶狠。 狮子旁的老和尚又在卖锁了,锁都是锁着的,钥匙是打乱的。而且买的人很多,一把锁配一把钥匙,女孩儿们买锁,男孩儿们挑钥匙,若挑到的正是女孩儿拿的那把锁的钥匙,说明两人缘分天注定。 苏蛊怂恿林易天去买把锁。 林易天去了。 老和尚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林易天一眼什么也没说。 苏蛊给了魏华一个银铢,怂恿魏华去挑钥匙。 我就不信这个老头有多准。 林易天不情愿地拿出锁给了苏蛊,伸手道“两个银铢。” 苏蛊没理他。 魏华买来钥匙道“为什么只给买钥匙还是自己挑呢?我又没买锁。” 苏蛊把钥匙和锁全拿了过去。 二人不解。 只见苏蛊把钥匙插进锁里面轻轻一拧,咔擦一声,锁开了…… 果然老和尚是骗人的么?苏蛊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易天和魏华,其实到现在为止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苏蛊在干嘛。 莫非,只是巧合罢了。 只是…… 第十八章:祸害怎么说也得遗千年(上)。 一场寒霜过境之后,万物只在一夜间便凋零。 放眼望去,整个天穹城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虽比不得寒冬的霜雪来的萧杀却也是极震撼的。 苏蛊坐在客栈的窗前静静地品着手中的茶,思绪飘了好远,突然被一声叩门声惊醒。 他坐在那里没有动,轻轻道“进来。” 林易天蹑手蹑脚地轻轻推门走了进来。 “君上,现在您是回都城还是去风鹰?深河大会快到了,如果您不能按时到,天子定会发怒的,依臣看,咱们回孤城吧。” 苏蛊思索了会道“咱们出来多久了?” “半个多月了,今天已经是九月初三了,九月九咱们得赶到稗野深河。” 苏蛊按了按眉头,道“那就先回去吧,我还没玩够,等一切事情结束了咱们再来这里玩。” 林易天点点头,忽而又想到了什么,轻轻地瞄了苏蛊一眼。 “君上,您的心上人在风鹰么?要不要臣去告诉风鹰王让他来的时候带上?” 苏蛊抬头,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失落“算了。今日启程吧,记得把魏华带上。” 一听带魏华,林易天就急了“干嘛要带他呀?他来历不明而且老是给我们添麻烦,咱们就不要带他了嘛君上!” “你这是在跟我撒娇?”苏蛊挑高眉眼,瞥林易天一眼,似笑非笑地斜睨。 “不……不敢。”林易天咬了咬牙。 苏蛊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番林易天。 笑了。 至于这个笑的意义嘛,自然是别有一番意义,要问苏蛊为什么看着林易天笑的这么阴险,除了他自己和各位看官们,没人知道。 可怜的林易天要是知道苏蛊那点花花肠子不知会不会直接气晕过去。 苏蛊在心底里把自己的这种行为定义为报恩,所谓报什么恩,就是报林易天怂恿他追心爱之人的恩,若是将慕羽追到了,这个人情自然是要还的,要是追不到,这个人情也是要还的,说来说去都是还,不如早点成全了他让他断的彻底一点。 踏着晨霜,三人草草地吃了点早饭就上路了。 昨晚落霜,今天铁定是个好天气。只是早上还真是冷啊。 “林易天,脱衣服。”马车里的人突然对着马车外的人命令道。 林易天一个哆嗦,一手驾马,一手扯住衣服。 “主子,外面可是很冷啊。” 魏华瞧了一眼林易天,没说话,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多天了,头发也长长了很多。长袍穿着虽然不舒服却也不讨厌,只是这两人要带自己去哪里? “林易天,脱衣服!”苏蛊提高了声音的分贝。 林易天无奈,黑着一张俊脸哆嗦着慢慢脱下外套负气地扔进了马车里。 “果然还是个任性的小孩。”林易天咕哝一声。 “你说什么?”苏蛊阴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林易天本来就冷,随即又是一哆嗦。 “没什么。我说天气很好啊。”苦着脸求救似得看向魏华,魏华不动声色地把脸别在一边,摆明了不甩他。 林易天很受伤。 这是他钻进马车对苏蛊说的第一句话,他说,主子,我很受伤,然后又很给面子的打了一个喷嚏。 苏蛊眯了眯眼,这个魏华居然没有把衣服给林易天,一点君子风范都没有,但是又看了看林易天,其实魏华看起来更像是被保护的。 他把衣服递给林易天,对着魏华说“你没有去处是不是?” 魏华诚实地点了点头,这几天要不是这两个人,自己可能已经抛尸荒野了。 苏蛊抛了抛手中的手机,看着魏华道“你会很多新鲜的玩意儿,我喜欢,林易天,将他带回去让他天天给我惊喜。” 林易天翻了翻白眼,果然还是个孩子心性的人,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谁都有童真的时候不是,可是这童真的也太不合时了,都十八岁的人了不是。 魏华看着自己的手机心痛道“这可是姗姗给我的生日礼物呢。”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苏蛊疑惑道“姗姗是谁?” “我女朋友。”苏蛊了然地点点头,原来他竟是有女朋友的。 温暖的阳光终于普照了大地,三个人也终于出了天穹,在路上,苏蛊看见不远处一个碧青的松柏前,一男一女相拥而立,似乎是在拥吻,苏蛊砸了咂嘴,近几天貌似跟这事特别有缘,他随即吩咐道“你看看,人家都是怎么浪漫的,学着点,回头教我。” 林易天抽了抽嘴角。 “主子,此法太开放,学不得学不得,要是被司马少将军知道,你和我就都完了。” 苏蛊这才想起来芸儿已经奔赴大黎好多天了。 为了气老头他连国务都撒手不管了,看来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不知边城战况如何呢。 哎,真是烦呢。 魏华一双水眸看了看林易天,不屑地瞥了一眼,不幸被林易天发现了。 “你刚才是不是瞪我来着?” 魏华揉了揉眼睛幽幽道“哦有吗?我眼睛疼。” 林易天嘴角又抽了抽。 苏蛊还想回头看看那两个人完事了没有,可是等回过头时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然后只听见车娇上头一阵呼呼声呼啸而过之后,马车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林易天大喊“君上,有刺客!” 魏华吓得一缩跳下了马车蹲在了马车边上,苏蛊迅速出了马车,马儿因为受到了惊吓嘶鸣不断,林易天跟着苏蛊跳下马车。 只见数十名黑衣人亮着明晃晃的钢刀,而且还是前面尖头带钩的,像月牙。苏蛊暗下惊讶了下,居然是勾月刀,谁这么有钱居然将这些人包装的如此好,一个勾月刀就得好几百金铢呢,再看看这一身黑色劲装,哎呀,简直就是帅呆了。 “君上,是销魂勾月刀。” “销魂勾月刀?名字不错,这身打扮也不错,林易天,抓住一个把衣服剥下来我来穿上试试。” 林易天抽搐“君上,这种情况下你是不是该说保住性命才是正事呢?” “哦,忘了,天性使然,看见比我帅的东西我就把自己给忘了。” 林易天继续抽搐“君上,这个组织不经常露面,肯定是个暗桩。” 魏华等了老半天还不见他们打起来,电视里不是常演如果有黑衣人出现的话二话不说就刀拼起来么?为什么这个居然这么安静?奇怪地看了一眼,原来苏蛊和林易天已经被他们包围了,他现在是不是逃才是对的?可是看那两人犀利的眼神却也不是在商量如何脱身。他们到底在干嘛? 黑衣人将林易天与苏蛊围了一个圈,苏蛊数了数,十六个人,而且看打扮,不像是异国人。 突然一个黑衣人一摆手“杀!” 终于打起来了。 魏华抱住头藏在马车上,马儿受到了惊吓狂奔了起来,魏华吓坏了。 噼里啪啦空气中一阵短兵相接的声音,然而苏蛊一边招架还在一边问“我没抢你们媳妇啊,为什么下手这么狠?搞得我好像霸占了你家媳妇一样!” 一个黑衣人嘴一抽搐,砍了过去“娘的!废话咋这么多?你等死就好了!” 魏华在快速前进的马车里迅速思考“不都是江湖恩怨嘛?怎么又跟抢媳妇牵扯上了?” 第十九章:祸害怎么说也得遗千年(下)。 十六个人将林易天和苏蛊堵得严严实实,一拥而上,勾月刀过处,刀刀狠,刀刀致命,苏蛊一惊,完了,他们动真格的,回头对着林易天大吼一声“林易天,小心点,他们是死士!” 林易天从打斗中回过头来,挡过眼前劈来的一刀。 “君上,找机会逃,我掩护你。” 苏蛊瞥了一眼眼前砍来的勾月刀,一个转身一手捉住黑衣人的手再旋身挡住从后面攻过来的勾月刀。 发动内力,只听见“咔擦”一声,黑衣人的手断了。 “你们到底是谁的死士?我苏蛊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都是西蔷的子民,为何如此残忍呢?”苏蛊纵身而上,翻身,上旋,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又急速地拿着手里的勾月刀直直地冲刺下来。顿时满地黄沙,地裂开一个口子直逼黑衣人。 林易天见状,一个纵身抓住苏蛊的手把他护在身后。 “君上,快走!” “林易天,一起走。”苏蛊随手扔出勾月刀,勾月刀扎在了一个黑衣人的头部,眼前血色光芒一闪,黑衣人倒地。 苏蛊抓着林易天就跑。 “这些人是西蔷人,林易天,回去之后,给我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娘的!” “诺!君上!”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黑衣人急速追赶。 突然一把黑色的箭羽从苏蛊后面直射而来,苏蛊躲闪不及直接穿透了左肩,离心脏只有少许距离。 “啊!”苏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血液顺着箭羽穿过的伤口流了出来。 “君上!”林易天一把扶住他,苏蛊惨白着俊脸。 “林易天,我不能死,快带我走!”苏蛊撑着林易天站起来,黑衣人马上就追赶了上来。 林易天吃力地背起苏蛊就走,随手捡起一把石头作为武器,用尽全力甩了出去,只听见后面几声惨叫。 “君上,你再忍忍。”林易天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抓着苏蛊,生怕他掉下来。 后面黑衣人穷追不舍,前面通途大道,这样,铁定逃不掉。 “君上,你你还好吧?”林易天不敢怠慢,看了看四周的坏境,左边一拐是个丛林,林易天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我,我,怎么会有事?林易天,你,你放我下来。” “不行,君上,是臣对不起你,你今天若是有什么事我林易天就是千古的罪人。”林易天一个大男人突然湿了眼眶。 鲜血染红了林易天的衣服,苏蛊却还在笑。 “林易天,你说,若是,若是我死了,他,他,他会不会为我流泪呢?”苏蛊惨白着脸却还在笑。 如果自己死了,慕羽可会为自己流泪呢? 不会吧。 因为,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他不想死。 因为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他还想跟慕羽一起过七夕。 他还没有兑现自己给芸儿的誓言。 他还没有娶老婆。 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他的慕羽还没追到手呢。 慕羽还没有答应自己呢,自己怎么能死呢。 “不要胡说,君上你会没事的,君上你要坚持,等你好起来臣帮你追她。”不只是汗还是水的东西从他脸上滴落,苏蛊勉强地笑了。 “我是祸害,怎么说死就死呢,天无绝人之路的。” “他们进里面去了!给我仔细搜!”一声粗狂的声音传了进来。林易天累坏了,一下子摔倒在地。 “君上?”林易天扶起苏蛊,帮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林易天扶我起来……继续往前走……” “嗯!” “前面是往生涯!断他们也逃不到哪里去!搜!” 黑衣人越来越近。 一丝光芒穿透树叶照耀在两人身上。 林易天气喘吁吁地看了看四周。 前面不远处三个大字闯入眼帘。 往生涯。 苏蛊慢慢睁开眼睛。 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他们在前面!”黑衣人尽数追了过来。 苏蛊的笑里有着嘲讽有着无奈。 “君上,怎么办,前面没路了?”林易天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继续扶着苏蛊往前走。 他把苏蛊放在一个大树背后,前面就是往生涯。 林易天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君上,自己找路,记着一定要活下来。”他定了定心神,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苏蛊的手。 “臣,去了。” 刚起身,苏蛊一把拽住他。 “林易天,你要是丢下我一个人死了,我不会放过你,扶我……起来……” “君上?臣去引开他们,你是西蔷的王,西蔷离不开你的,别任性。” “只要我活着,我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西蔷人。扶我起来。” “君上……” 林易天扶起苏蛊,走到往生涯旁边,两人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排成一列的黑衣人。 往生涯,云雾缭绕,望不见底。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峦,隐隐约约地隐在云雾里。 “想亲手手刃孤家么?”苏蛊忍着疼痛笑了。 站在那里,如同坚毅的丰碑。在凛冽的风力,坚定着自己的姿态。 黑衣人慢慢上前。 “你不能怪我们,我们奉命行事!”带头的那人说道。 苏蛊笑了,笑得很不屑,笑得很猖狂,睥睨地一撇,如同天下生主睥睨苍生的一眼。 转身,抓住林易天毫不犹豫地,坠下深涯…… 黑衣人追了过来,苏蛊带着嘲讽的声音从深谷处传来,你们还没资格杀了我…… 他们居然真的跳了下去。 “头,怎么办?他们跳下去了。”一个黑衣人问道。 “下去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将军可是要他的项上人头!呸!”他一口啐在地上。 一批黑衣人改变方向沿原路返回,魏华从大老远就看见他们急匆匆地向着一个东南方向去了。 林易天和苏蛊呢? 难不成被他们杀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往生涯。 然后倒吸一口气软绵绵地瘫软在哪里了。 他们两个,跳下去了…… 第二十章:稗野深河大会的纠结。 每年九月九时节,稗野天子要在深河设宴,聚集各诸侯国的国君,商量国事,为民祈福。 传说深河是掌管稗野整个雨水的神河,每年到了九月九重阳佳节都会给深河贡献好多东西。 牛羊成群,鸡鸭堆放。 天子于深河建立的巨大水榭与歌台诚然成为了深河最美的建筑。 平常时节,这里都有重兵把守,水榭里面供奉着河神。 这是一个神圣之地。 慕羽坐在稗野天子的左边,姬蓦玉坐在天子的右边,慕羽扫视了下四周,没有看见苏蛊的影子。 他疑惑地四处张望了会。 苏穆的身影闯入眼帘。 为何没看见苏蛊? 他人呢? 苏穆端坐在卫明褚葛的旁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慕羽和姬蓦玉。 长越承欢端着墨玉青釉的酒杯轻轻地品着酒。 枯雪琼玉四下猜着每个人的心事。 果然都是道貌岸然。 包括自己在内就没有一个把天子当天子的。 “众位诸侯王均是我稗野子民,这次深河大会西蔷王建议让寡人出来调停,那么你们就必须给寡人一个面子。” “天子,孤家的三座城池东离已经占了数年了,这样的话,孤家是不是有跟姬幽王要回的权利呢?我浅阳自治从来不主动去犯人,可是他东离蓦玉就跟孤过不去!”浅阳国君激动地站了起来。愤怒地指着姬蓦玉。 姬蓦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要不是你浅阳先攻打我东离,孤家犯得上没事找事么?”云淡风情的模样着实激怒了浅阳国君。 “姬蓦玉,别以为你封地广孤就会怕你。” 姬蓦玉不答,只是看了看对面的慕羽,慕羽没理他。 苏穆浅笑。 天子揉着额头。 这九个诸侯王着实让人头疼。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西蔷请天子调停?莫非西蔷孤城王已经比天子还有威严咯?”卫明褚葛的一句话成功激怒了各位。 “苏蛊算什么东西?一个毛头小儿,深河大会也不来拜见天子,天子怎么能容忍他这般地无视天下圣主?”长越琼玉漫不经心道。 慕羽深深地瞥了一眼长越琼玉,没说话。 东离蓦玉将这点看在眼里。 果然慕羽待苏蛊是不同的。 苏穆听到这话笑了笑道“小儿是顽劣,但是比起那些只会下三滥功夫的人他已经好很多了。” “没想到连您老都来了?您老不是已经不管世俗了么?”乐清国主看着苏穆道。 苏穆笑了,云淡风轻。 “小儿顽劣,被老头关了起来,所以就不得不替他来,不知这样是不是有违规则呢?” 苏穆眼神悠悠地看向天子,天子无奈地扶额“没有。” 深河大会,个人有着个人的心思。 只是不知怎么的到了最后浅阳和乐清吵起来了,也是为了几个月前乐清将浅阳的一个城池拿下了。 两人互拿着鞋子扔过去了。 天子逃了。 大家不欢而散。 最后稗野天子下定决心。 想打就打吧,反正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这天下早乱了。 慕羽在大会完毕之后一刻也没有停留就回了风鹰,同时嘱咐了在西蔷的暗桩,查一下苏蛊到底去了哪里。 第二十一章:所谓君上口中的小羽铁定是个美人。 昏暗的灯光摇曳着,白色的浊烟袅袅上旋,透过晕黄的光芒看少年如玉的俊脸,淡然,恬静。 一双眼眸如秋波。 翦瞳盈盈似水。 秋夜寒凉,北风飒飒。 却唯独月光柔和如初。 临花照水,水月镜花。 蓦地,一个身影一闪,白色的锦布已落入少年之手。 黑影隐于一处。 “离风,他可有消息?”不动声色地将白色锦布纳入宽大衣袖中。 “孤城王被杀手堵在了西蔷天穹城,回孤城怕是不容易了,他受伤了。” 少年身子明显一怔,似是吓到了一般。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谁干的?”慕羽的声音虽然没有太大起伏,可是心早乱了。 “目前还不甚明确,不过在追查途中我们遇到了几个东离的杀手,他们貌似也在找什么人。” “明日一早,随孤家去西蔷。”慕羽的语气里有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苏蛊,我总不能看着你死。 如果你死了,那我的生活多无趣。 你亲了我,我不怪你就是,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越矩就好了。 那次我两都喝醉了,且不要计较了吧。 苏蛊已经昏睡了几日了,林易天守在他旁边一刻也不敢怠慢,一个老人坐在农家小院里悠闲地品着酒。 一身白衣,不染尘俗。 鹤发老叟,仙风道骨。 林易天从里屋走出来抓着一个鸭子。 “老头,今天咱们炖鸭汤。” 老人瞥了他一眼,未做答。 林易天很看不惯他,要不是他救了君上的命他早就挥刀上去割掉他的胡子了。还说君上有大灾,这下好了,君上命都差点没了。 原来这人竟是紫殇子。 那个算命的。 紫殇子眯着眼,看了看林易天。 笑了,此人倒是忠心啊。 入夜,林易天守在苏蛊床边,活像守着丈夫的小媳妇。 就在他睡得迷糊之际,苏蛊动了动,嘴里喃喃着谁的名字。 他清醒过来仔细听。 竖起耳朵。 “小羽……” 苏蛊貌似用了很大的气力才吐出两字,林易天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君上的心上人是叫小羽啊,等我们平安回西蔷后一定要帮他讨回来…… 日上三杆,雾霜尽散。 苏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水……”他沙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在外面砍柴的林易天听到动静立马放下手头的活直奔了进去。 “水……” “马上就来马上就来。”林易天激动地倒了碗热茶端了过去。放在嘴边吹了吹,扶起苏蛊,喂了茶水。 苏蛊虚着眼睛不想睁开,本能地感到冷之后就抱紧了林易天,林易天不明白君上这是怎么了。 “小羽,我冷……”他越抱越紧,林易天感叹,看来君上真的长大了。 那个叫小羽的女子定是个美人了。 扯过被子给苏蛊裹了裹。 良久,苏蛊才又一次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抱着他的人是林易天之后他虚着力气坐了起来。林易天放开他,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打在林易天身上,虽消瘦了很多,可是那双微微上挑的双眼可是极其睿智的。 “额……君上,我先澄清啊,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臣可没把你怎么样。”再者说自己喜欢的可是温软如玉的女子,自己又不是断袖,哼…… 苏蛊动了动嘴唇,沙哑着声音道“我还活着?” “是,君上,你活着,你没死,这里是人间不是阎王殿。”林易天笑的像朵花儿一样。 苏蛊拍了拍额头,淡淡道“林易天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么高的地方你居然可以让我们全都活下来?” 林易天叹了口气道“君上,天不亡你,自有高人相救,那日……” 跳下往生涯的那一刻他以为他们活不了了,紧紧地抓着苏蛊生怕他掉下去,攀着石岩,手被石头割伤,血染红了山涯。就在自己撑不住掉下去的时候,一条一米宽的白绸从左侧飞了出来直直地缠上了两人腰间,林易天诧异之时自己和苏蛊被白绸扯飞了…… 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睁眼看见的人便是紫殇子。 说完,苏蛊了然地点了点头,咂了咂嘴道“林易天,我饿了。” 林易天忙起身去找吃的。 苏蛊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痂了。起身下床,走出屋子。 正午的太阳虽然猛烈,但是由于已经进入深秋,太阳的毒辣自然被削弱了几分。 入眼便是白发老人巫自斟酒的模样。 苏蛊上前,软着身子作揖道“多谢前辈相救。” 紫殇子回头,笑了。 “来来来,坐。” 苏蛊坐了下来。 紫殇子给他倒了一碗酒“十年宫庭玉酿,尝尝。” 苏蛊疑惑地想,这不是只有风鹰国才有的酒么?他疑惑地端起碗,一饮而尽。 酒味香醇,竟与慕羽宫里的一样。香烈。 “前辈是神人,晚辈多有得罪之处多多包涵。”苏蛊虽是道歉,表情诚恳,可是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不卑不亢让紫殇子赏识。紫殇子笑着摆了摆手道“巧合罢了,倒是你,作为一国之君没有君王的架子这点倒是很合我口味。” 苏蛊挠了挠头,笑的有点腼腆。他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林易天端出来饭菜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一幕,君上害羞?莫非自己眼花了? 再走近一看,果然眼花了。 “来来来,吃饭。”林易天很小气。苏蛊是这样认为的,紫殇子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他只给苏蛊弄了吃的而没有给紫殇子弄,苏蛊意思意思地给紫殇子挪了挪“前辈你吃。” 紫殇子看了看一旁两眼喷火的林易天,无奈道“你身体还未复原,你多吃点对身体好。” 苏蛊立马狼吞虎咽起来。 另外两人额头滑下黑线。 第二十二章:慕羽的姻星是紫微星。 苏蛊的身子慢慢复原,他活蹦乱跳的样子落入紫殇子眼里又成了令一种情况。 羽儿的姻星亮了,竟是紫微星。 紫微星是帝星,莫不是羽儿他…… 紫殇子看着在院子里练功扎马步的苏蛊摇了摇头。 孽缘孽缘啊,此生定要绑在一起不得善终。 红尘姻缘,谁又能有个定数。 只是此人将是天下共主,羽儿若一直在他身边定不得善终。 此时慕羽已经到了天穹,茫茫人海,要捞苏蛊这个顽劣之徒诚然如大海捞针。 明月。 荒野。 慕羽,坐在火堆旁的慕羽。 “君上。”离风拿着白色狐裘披在了慕羽身上。慕羽瞅着明亮的紫微星喃喃道“孤家的姻星出现了……”只是为何是帝星? 离风坐了下来,浩瀚的天空,烈风习习,他裹了裹胳膊,君上也真是的,大晚上的不住在城内非要跑到城外挨冻,真是冻死他了。 “君上,咱们都已经出了天穹了,上哪里去找孤城王呢?” “明日便寻我师父去吧,他老人家肯定知道他在哪里。”慕羽随手从腰间拿出一支翡翠玉笛,笑了。 这原是三年前两人刚相识时苏蛊送自己的礼物,不知怎么的,珍藏了三年这次出来的时候竟带上了。 他还依稀记得那时苏蛊俏皮的模样。 想着想着竟不觉笑了。 离风稀奇。 烈风吹来,阵阵刺痛。 慕羽拿出笛子。 兀自吹了起来。 袅娜如仙乐,朦胧易碎。 突然一声狼嚎,打断了笛音。 慕羽起身,道“现在就走吧,离风,随我去找师父。” 离风颔首。 紫殇子早在往生谷等着慕羽了,这个傻徒弟,命中该有此劫。 此时苏蛊趴在床上,无精打彩。 林易天在一旁缝补苏蛊的衣服。 哎,林易天感叹,自己容易么,为了君上自己都拿起女红了,林易天红着眼圈道“君上,你可得为臣负责……” 苏蛊回头“哦?你要孤怎么负责?娶你?林易天你看啊……”苏蛊换个姿势仰躺着继续说“你是个男人……” 林易天一个惊讶,针扎了手指“你你你你你……”忙把手指放进嘴巴里。 “我又不是断袖,我很正常的君上!”林易天澄清,苏蛊嗤之以鼻。 入夜,夜深人静。 有不知名的虫子唱着不知名的歌曲。 慕羽和离风一路摸索终于找到了师父的住所。 在这里自己曾经住了十三年。 跟着师父十三年,师父比亲爹娘还亲。 推开破旧的门扉,看到昏黄的烛光还亮着慕羽轻轻道“师父?” 紫殇子笑了,起身睁开眼睛走出屋子道“羽儿,为师等你好久了。” 慕羽迎了上去,笑意款款,跪了下去一叩首“师父别来无恙,羽儿很久未见师父了。”紫殇子抚起他,进了屋。 苏蛊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说话,可是没起来。 “师父,近来可好?” 紫殇子笑的乐呵呵“好啊好啊,羽儿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遇到什么难题了说来听听。”紫殇子一针见血。慕羽笑了笑,敛了眉眼。 “师父,其实我这次出风鹰入西蔷是为了孤城王苏蛊,他有难,我不得不管。” 紫殇子笑了“羽儿,你动情了。” 慕羽蓦然一抖,却仍然不动声色“师父说笑了,徒儿至今还没遇见喜欢的人,怎会动情?” 紫殇子“记住师父的话,缘份是人创造的,并无注定一说,以后要是遇到感情上的困难,该断则断,不然会受其乱。” 慕羽点头轻轻道“羽儿知道了……” 紫殇子点了点头,起身道“你找的人,在师父这里,在你以前住过的房间里。” 慕羽心又一跳,突然感觉心里细细地疼。 苏蛊,你居然在这里…… 第二十三章:我愿执你手断你寂寥。 缘分是人创造的,并无注定一说。 原来如此。 黑暗的夜色笼罩着清冷的小屋。 慕羽轻轻地推门进去,苏蛊的腿搭在林易天身上,四仰八叉,一点规矩都没有。 慕羽走到床边,借着月光,看到了那张张扬的脸。 他,瘦了…… 轻轻地扯过被子,给他盖好。 刚要离开手腕被人抓住了。 苏蛊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只看见一个人影立于床前。 “鬼仙?” 慕羽没有说话,只觉心跳地厉害。想挣脱苏蛊的手却无奈他手劲儿大的厉害。 苏蛊一下子坐起来,林易天翻了个身直哼哼“君上你又梦游了……”继而又睡着了。 苏蛊睡不着了,下床拉着手里的人出去了。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慕羽没有看他,狠狠地挣开他的手,出了院子,苏蛊跟了上去。 刚才清冷俊秀的脸分明就是慕羽! 苏蛊出门追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心咚咚地直跳。 “小羽?”苏蛊不确定地眨了眨眼。 慕羽回头,随手就是一巴掌“放开。”云淡风轻的语气,苏蛊呆了,疼呢!说明真的是小羽! 一把就把眼前之人拽进了怀里。 “小羽,真的是你!我以为我梦游呢!” 慕羽本想推开他,可是貌似有什么东西湿了自己的肩头,苏蛊把脸埋在慕羽的肩窝里闻着只属于慕羽的味道。 “苏蛊……”慕羽要说什么就被苏蛊打断了。 “别动,让我抱会儿,虽然我知道你也很想我,可是不要太激动。” “……”慕羽表示无语,果然脸皮厚了许多。 抱够了苏蛊才放开慕羽,慕羽瞅着他,一双清丽的眸子把苏蛊上下打量了个遍。 “你确定你是苏蛊?怎的这番模样?”苏蛊整了整乱糟糟的头发。 “小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苏蛊兀自拉着他的手向前走去,慕羽甩了甩,没有甩掉。 “苏蛊,你……”苏蛊回头,笑的格外明朗。 月明星稀。 “怎么了?” “没什么……”慕羽紧张地握了握手,继而松开,怔怔地看着苏蛊。 “路错的,回头是岸。”慕羽幽幽的眼神望着远方,从苏蛊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何苦要给自己束缚呢,人生难得虚妄一场,可不要让所谓的流言蜚语毁了一世英名。”慕羽清明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苏蛊,我懂你的心,我亦知道我的心,只是,我不能背着伦理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种爱护,是我仅能给你的。 “小羽,你懂我的心的是不是?”苏蛊一把抓住慕羽的手,轻轻地抚上脸颊。 “小羽,只要你应苏蛊一声,就算让苏蛊死苏蛊也愿意的,小羽,看着我,我问,你答……” 苏蛊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像碎了的瓷器,被自己伤地滴点不剩。 慕羽没有答话。 旁边是一株栀子花数,翡绿的颜色衬着月光更显幽绿。 月摇晃,夜凄凉。 苏蛊问“你可愿……执我之手?”与我偕老,可是我不求能与你偕老。我只求你执我的手,让我陪着你过着寂寥的岁月。 慕羽水眸清明地看着苏蛊的脸,良久轻轻道“苏蛊,其实我……”他着急的似要澄清什么,可是话到了喉头硬是憋了回去。 其实我什么呢?没有人知道,直到后来苏蛊才知道,其实那句话慕羽憋了好久的话竟是,苏蛊,其实慕羽早就陷进你织就的大网无法自拔了。 苏蛊紧紧的盯着慕羽的眼睛,似乎要看出什么,只是慕羽给他说的话让他很内伤。 慕羽说“苏蛊,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细嫩的手从苏蛊手中抽离。 苏蛊笑了。笑的很苦涩。 怔怔地看着他的手从他手中抽离。 “有,有喜欢的人了啊,好啊,好呢。” 苏蛊失落的眼神,失落的笑容慕羽看的清楚。 这个人,是当真动情了。 如果你是常人,如果我是常人,我们都不会取顾忌这些,可是你不是常人,我也不是常人,我们怎么可以如此? 苏蛊,我怎么能害你。 伦理不合,你该有正常的生活。 慕羽转身回去了,苏蛊站在原地。 小羽,我不会放弃的。 黎明时分突然下起了秋雨,苏蛊坐在窗前,看着雨滴滴落,他一夜没睡,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 自己到底是不是太变态了?明明他们都是男人却还说出那种话,可是,慕羽是不同的啊,如果没有他,自己当真不会走上这条路。 前路多坎坷。可自己心里就一个他,他的一颦一笑都印在自己的心坎上,这不是爱是什么? 世人都说只有男女才能产生爱情,男男就为何不行,只要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彼此相爱又为何会惹人口舌? 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响声。 水花四溅,如同一石激起的浪花。 苏蛊想了很久,不能放弃。 绝对不能放弃。 天渐渐放明,有点冷,苏蛊缩着身子上床。 林易天不耐烦地咕哝了声没起来。苏蛊摇醒他。 “干嘛扰人清梦……” “林易天你赶紧的起来!”苏蛊再摇了摇他。 林易天慢慢睁开无辜的双眼“君上,你是不是欲——火太旺一大早的想请人给你灭火?不好意思,臣虽然是您的护卫,可是那些事不是臣的分内之事,臣管不了,去找司马少将军吧。” 林易天翻个身裹起被子继续睡。 苏蛊嘴角抽了抽,这小子睡傻了吧。 “林易天,我心上人来了。” 林易天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刷地一下弹坐了起来“在哪里?” “对面。” “那怎么办?” “帮我追他。” “君上,你确定她就在这里?” 苏蛊诚恳地点了点头“昨晚上来的,我看见了,可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苏蛊枕着手臂看着房顶,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淡淡道“他有喜欢的人了。” 林易天诧异地看了看苏蛊一脸受伤的表情自告奋勇“有喜欢的人怎么了?君上你先把她给睡了她就不得不嫁你了,况且君上这么优秀,他一定会喜欢你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苏蛊嘴角抽了抽“把……他给……睡了?” “嗯!”林易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十四章:泪洒往生台只因你的一句我爱你。 苏蛊怀着把慕羽给睡了的思想忐忑地瞅着对面的房间,只见慕羽出来透了个气就再也没露面了,苏蛊很受伤。 可是当林易天知道苏蛊的心上人居然是风鹰王时他成功地下巴脱臼加不淡定了。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苏蛊,说话也结巴了,语气中还带了颤音“君上,你你你你你你是在和臣开开,开开玩笑吧?啊?” 苏蛊摇着头走出院子,淅淅沥沥的雨水砸在身上,冰凉冰凉的,他回头看着林易天说“我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清醒过。”林易天看了看他,这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林易天终于收起了玩笑的态度把苏蛊从雨中拉了回来。 林易天说“君上你放弃吧。”他难得的认真看在苏蛊眼里格外的刺眼。 苏蛊讥诮地回头一笑“果然连你也觉得我大逆不道了么?”苏蛊眼神幽幽地飘向远方“可是心已经给出去了,该怎么办……” “君上,不会有结果的。” 苏蛊再笑,笑的凄凉“不管怎样终会有个结果。” 苏蛊突然回头狠狠地盯着林易天,似乎是要把他看出个窟窿来,那凌利的眼神似乎要将一切穿透。 苏蛊说“林易天,孤家好不容易有个心仪的人,你到底帮不帮我?” 林易天看着那凌利的眼神,腿一软,直直地跪下去了“臣恳请君上放弃这个念头。” 苏蛊盯了林易天半天,没有说话。兀自走出了屋子。 小羽,果然都以为我有病呢,可是爱上你我有错么? 苏蛊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里夹杂了太多的无奈,默不作声地敛了心里眼里的失落去了慕羽的房间。 可是慕羽并不在屋内,他去了哪里?天还在下雨呢。 他一着急就直接出来奔进了雨里。 顺着雨水,出了院子,林易天一惊,追了出去。 苏蛊四处张望着,小羽,你不想见我没关系,可是,你连离开都不跟我说一句么?我苏蛊诚然让你这么讨厌么? 雨水拍打着四周的草木,草木已经枯黄,没精打采地迎接着冰凉的雨水,秋雨果然还是凉透了心。 苏蛊一路追去,林易天没追上他,只能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苏蛊在大雨中纵情地奔跑。 君上,你这是作茧自缚啊,天下女人何其多,你又何苦为了一个作为男人的他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林易天不懂,有些人一旦放进了心里,便怎么赶也赶不出来了。 苏蛊是这样,慕羽是这样,司马彩芸是这样,韩子良是这样,红尘的痴儿怨女,他们因为真的知道什么是爱了,所以,从此放不下了。 慕羽和紫殇子站在往生台,看着那一抹身影直直地奔上往生涯。 紫殇子问慕羽“羽儿,你可想通了?” “想通了。”慕羽不动声色地将心痛掩在心底,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可是这不是你的心声,虽不是你的心声,可是这情必须得断,你若接受了他,必不得善终,他是你的劫,如果现在断了,对你和他都好。” 慕羽怔怔地站在那里,默不作声,良久才回头对紫殇子一笑“师父,我有分寸的,您放心,这情,本就是荒唐的玩笑……” 这情本就是,荒唐的玩笑,苏蛊,你会不会懂…… “羽儿啊,你一向让师父放心,你是我唯一的徒弟,师父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慕羽笑,笑容里夹杂着太多情感,苦涩,不舍,还是不甘。 “我多想是个平常人,那样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了。” 紫殇子心里一凛,果然羽儿动情了。 两人再也没说话,紫殇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慕羽站在往生台看着苏蛊渐行渐远的背影。 林易天最终还是追上去了。 君上不能有事,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怎么给太上王交代。 往生涯依旧如那天自己跳下来般巍峨,烟雾缭绕。看不见底。 苏蛊站在那里,看着不知名的远处。 林易天在他身边站着,两人没有说任何话,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衫,苏蛊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把头发往后拨了拨,一双眼睛闪着水润的光芒。 林易天看着他的侧脸,这样的君上是他所没见过的,这样的君上安静的让他害怕。这样的君上让人心疼。 突然苏蛊对着山对面大喊起来,虽然看不见任何东西。 “啊————”撕心裂肺的怒吼。 “小羽————”夹杂太多的感情,不知如何去诉说。 小羽,若我是平常人,你愿不愿意跟我走,若我舍弃一切只为与你相拥,你愿不愿如我所愿…… 慕羽在往生台望着往生涯,那里烟雾缭绕,那里掩藏着那个男人为自己神伤的表情。 雨似乎下的很大,冷地他在一旁蜷缩着身子。 离风看见慕羽眼里闪过的湿润,水眸有着水亮水亮的光芒,他不敢上前,因为君上坐在往生台的边缘看着远方。那里似乎埋藏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只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对面一声怒吼似乎要穿透云层到达他们所在的地方。 那声音是苏蛊的,撕心裂肺的。 “小羽——苏蛊爱你——可是苏蛊不会成为你的困扰——你听见了么——” 带着丝丝回声盘旋在往生谷的天空。 就在这时,离风成功地看见一滴泪从慕羽脸上滑落。他突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君上,居然哭了,就为了一个自己永远无法触及的情之一字。 就只那么一滴泪,慕羽明白,他们两个再无可能。 要是被苏蛊知道慕羽就为他的一句我爱你慕羽落了一滴泪,苏蛊会不会不去顾及一切而得到他。 离风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君上的冷静,是世人无法触及的,他宁愿自己死在心碎里也不可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他把自己掩藏的太好,他也把自己委屈的太多。 他们隔着烟雾缭绕的往生涯对望,可是苏蛊永远无法知道,就为他的一句我爱你,慕羽十八年来的第一滴泪落到了往生台。 这是爱是痴,无人能懂。 第二十五章:红尘十丈唯有情之一字难以破解。 苏蛊就着雨水在往生涯坐了好久,林易天陪着他。 慕羽就着淅淅沥沥的秋雨,在往生台待了好久,离风在一旁看着他,陪着他。 苏蛊没有回往生谷,和林易天连夜回了孤城,这一走,就当真放弃他了么? 不,不要。 不要放弃。 即使不要这看似华丽的王位他也要去找他。 慕羽等了苏蛊一晚上,他有好多话要说,可是终究没找到那人回来。 他本来想回风鹰的,可是紫殇子告诉他,他还不能回去。 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说。 苏蛊和林易天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一个小村子。 林易天一路上都没跟苏蛊说话,因为苏蛊的眼神告诉他,苏蛊不想说话,苏蛊像失了魂一样,似乎没有了生命一般。 看着前面的屋舍,林易天悻悻道“主子,今晚就在这里下榻吧。” 苏蛊回头看了他一眼,继而笑开了“好,林易天,我的衣服还没干你看。” 林易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酸酸的,苏蛊就着那么大的秋雨离开,身上的衣服也没换就走了这么长的路,没感冒已经是奇迹,居然还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苏蛊兀自走在前面,来到一家农家小屋,里面暗暗地还闪着昏黄的灯光。 苏蛊敲着破旧的门扉“有人么?” 良久里面才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等等,马上就来。” 是个小女孩的声音,过了会儿,小女孩来开门,拿着油灯。 苏蛊笑的温文儒雅,一扫邪魅的姿态,一双凤眸诚恳,认真。 “请问你们是?”小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 苏蛊笑着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我们是过路客人,走了一整天,衣服也湿透了,姑娘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住宿一晚,明天我们就离开了。” 小姑娘打量他好久,对他很是有好感,笑的很是甜美,对着里屋道“奶奶,是下榻的客人。” 一个苍老的女声传了出来。 “阿离,让客人进来。” 小姑娘欢欢喜喜地将苏蛊和林易天迎了进去,屋子里面很旧却很整齐,苏蛊向着老人鞠躬道“老奶奶,深夜打扰您老人家实在过意不去。” 老人家目光毫无焦距地瞅着远方,苏蛊观察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个盲人。 “哪里的话,有朋友下榻我钱家,是老妇的福气,小伙子不要嫌弃就好。” “那就谢谢老人家了。”苏蛊一派君子风范。 小姑娘给苏蛊和林易天倒了茶水,一双眼睛水灵灵地打量着眼前的大哥哥。 这个大哥哥长得真好看。 苏蛊回头对上那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笑了一下,小姑娘马上脸红了。 苏蛊笑了,小姑娘真可爱。 阿离给林易天和苏蛊做了几个农家小菜,苏蛊吃了好多,林易天怨愤地瞅着苏蛊将一桌子菜一扫而光,苏蛊感觉到林易天幽怨的眼神,从碗里抬起头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吃饭你有意见?” 林易天压下心头的不满,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怎么敢?” 苏蛊很受用地点了点头,对小姑娘甜甜一笑“谢谢你,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阿离红了脸,林易天嗤之以鼻,这个善变的家伙。 夜晚,苏蛊和林易天睡在不大的床上,苏蛊就纳闷了。这么多天以来貌似都是和林易天同床共枕的,他越想越觉得难受,最后生生地把林易天一脚踹下了床。 林易天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爬上床继续睡,苏蛊再把他一脚踹下去,林易天忍无可忍地道“这又不是你的龙床,君上,你做人要厚道。” 苏蛊嘴角抽了抽,没理他,自个儿卷着被子。 林易天伤心地摸了摸脸上的无形泪,果然有了心上人的小孩伤不起。 折腾了一晚上,林易天第二天就顶了个熊猫眼,阿离打水的时候看见林易天那个模样不禁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林易天用余光瞥了眼苏蛊淡淡道“没事,只是被某个心理残疾的家伙踹下床了而已。” 苏蛊没理他,阿离看着苏蛊,脸又红了。 林易天就纳闷了,为何这小姑娘看见他不脸红? 为什么只要苏蛊一看她,她就脸红? 林易天想不明白。 是真的想不明白。苏蛊和林易天吃了点早饭就早早地上路了。 北风呼啸,人迹寥寥。 按照这种速度前进恐怕又得半个多月才能回到孤城。 行至三日,傍晚。 夕阳的余辉洒下金色的光芒,群山沉默,万籁俱寂。 来到一个小镇子,苏蛊四处找着客栈。 突然有人说“听说司马少将军收回了大黎城池,时达一个月之久。”苏蛊突然发现他好久没有回孤城了,他想回家了。 下榻到一个名叫一命流的客栈,苏蛊和林易天为了省钱就要了一间房,掌柜的很奇怪地看着他们。 一路上苏蛊总觉得有人跟着,却不知是谁,他想找又找不到,这一路走得诚然很费劲。 夜寒露重,霜雪皑皑。 一轮下玄月孤独地挂在天际。 苏蛊客房房顶,几双嗜血的眸子紧紧地观察着动静。 苏蛊四仰八叉地整个人挂在林易天身上。 几个黑衣人慢慢滑下屋顶,在门口却遇到一个身着白色狐裘的人。 “东离蓦玉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黑衣人二话不说就直接砍了上去“挡我者,死!” 慕羽的袖口迅速飞出一把金折扇,几根银针飞出,直接扎在了几个黑衣人的喉头,离风从后面攻击,顿时打闹声惊起了客栈里的所有人。苏蛊倏地起身披上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门,纵身。 他在房顶就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在黑衣人之间穿梭,他一跃,直直地奔向那个白色身影而去。 三下五除二将黑衣人踹翻在地苏蛊大喊“想活命就滚,不想活了就再来!” 黑衣人见状,狠了狠,扔出一颗琉璃弹,一阵硝烟,在烟雾迷漫之际苏蛊抱起那人的腰身直挺挺地飞了出去。 林易天和离风看着,两人很有默契地转身离开。 苏蛊看着慕羽,似乎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慕羽尴尬地别过头,语气淡淡道“师父让我护送你到孤城,到了之后我就回风鹰。” 苏蛊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诚然有点宠溺的感觉。 苏蛊说“小羽可是在担心我?” 慕羽否认“没有。” 苏蛊依然笑着“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见我。” 慕羽心里一疼,回头对上苏蛊微扬的唇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在他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苏蛊突然如同着了魔一样一下子捧住慕羽的脸就吻了下去。 慕羽吓坏了,伸手去推眼前伟岸的男子,可是那人就像一堵墙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动,他的唇只是紧紧地贴着慕羽的而没有下一步动作,慕羽憋红了脸。 苏蛊在慕羽唇边呢喃“小羽,就算让我下地狱我也要这么做。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慕羽放弃了挣扎,就着苏蛊的唇轻轻地闭上眼睛。轻轻地将手搂上苏蛊的脖子,圈紧。 他没有错啊,我们都没有错啊,只是相爱了而已啊。 慕羽眼角滑下一滴泪,心里酸涩地厉害,如同被食醋腐食了,喉头哽咽,最后只是化作一滴泪落下,顺着白皙的脸滑进两人的嘴里,他紧紧地搂住苏蛊“苏蛊……不要让我心疼,可好?”他这次放开了伦理的束缚,抛掉了所谓的命运,大胆放肆地任性了。 师父,就让徒儿任性一次可好?仅此一次。 苏蛊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到了慕羽脸上一条清晰的水迹。 他轻吻着他的唇,似乎要与他骨血相融地抱紧他“小羽,我不会让你心疼的,我不会。” 慕羽心里酸涩的难受。 放弃了自己最后的尊严与苏蛊相拥。 苏蛊,慕羽终于在你的温柔下投降卸甲,你可知我做了多大挣扎? “小羽,只要我苏蛊在一天,这里永远都只是你一个人的,我若食言就让我不得善终。”苏蛊拉过慕羽的一只手搭在心口。 “我不求你能给我你所有的爱,我只求你的心里给我苏蛊留一个位置不要再让我颠沛流离。” “小羽,小羽……”苏蛊破碎的呢喃,慕羽打开心扉大门的夜晚。 两人第一次没有介蒂的相拥。 在这个秋寒的夜晚。 这一年,苏蛊十八岁。 这一年,慕羽十八岁。 这一年,命运的年轮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将他们捆在了一起。 慕羽虽然嘴上没说接受这份情感,却早在苏蛊吻了自己的一刻默允了这场不伦之恋。 这红尘十丈,唯有情之一字难以破解。 第二十六章:苏蛊灌慕羽迷魂汤失败。 客栈里。 林易天和离风守在门外,林易天眼里看不出是何种表情,离风怔怔地看着远方。 他们两个简直是玩火自焚,可是终究有人陪伴着彼此,所以也就不怎么可怕了。 林易天走开了,他拉着离风走开了,离风了然。 房内,昏黄的烛光映着少年玉白的脸,苏蛊把慕羽搂在怀里,慕羽闭着眼睛,睫毛轻颤,足以看出来慕羽有多紧张。 苏蛊心满意足地抱着他,唇边的笑意一直没有褪去。 良久,许是慕羽睡着了,苏蛊打横抱起他走向床帏。 慕羽惊了下没有睁开眼睛,这么尴尬的气氛,还是装睡好了。 苏蛊把他抱上床掖好被子,坐在床沿看着他,想翻身上去抱着他睡可是,他只要看着慕羽就口干舌躁,身体不自觉发热,更要命的是热流都冲向了下腹,他果断地起身冲出了门外。 慕羽睁开清明的眸子,眼里尽是迷茫。 他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对还是错。 跟着自己的心走了,就要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所有事情,有他陪着我,我不怕。 慕羽笑了,这个笑容不像以往的,这个笑容里夹杂了幸福的甜蜜感。 林易天和离风老远就看见苏蛊跑向了水井边,兜头泼下了一桶冰水。 林易天暗暗惊讶,君上这是怎么了? 等苏蛊回到屋子的时候,慕羽已经坐在床边了,在看到浑身湿透的苏蛊时,慕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苏蛊尴尬地挠了挠头道“那个,天气好热……” 慕羽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深秋寒霜临门,怎会热? 下床把苏蛊按坐在凳子上,慕羽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自己的衣服给苏蛊“换上吧,别感冒了。” 苏蛊真想冲上去吃了慕羽,以前没有表明自己的心思时慕羽就是个以朋友自居的风鹰王,跟自己调笑也不会有任何情绪波澜,而现在只要一看见苏蛊,慕羽再也没有以前的态度了,而且还会脸红。 苏蛊听话地换了衣服,可是头发还是湿的,他不管,随手将慕羽一带两人就滚到了床上,慕羽被苏蛊紧紧地按在胸口,听着苏蛊强有力的心跳,慕羽只觉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脸热的厉害。他轻轻地推了推苏蛊,两人保持这种暧昧的姿势让他很不爽,除了脸红还是脸红。 “苏蛊……” “嗯?” “你卡的我难受……” 苏蛊放开他,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上,两人面对面的侧躺着,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苏蛊邪魅上挑的凤眼,唇角扬起的笑容。 慕羽尴尬地闭上眼,十八年来从来没有与人如此亲近过。 苏蛊摸了摸慕羽的脸,慕羽睁开眼睛,苏蛊笑了。 “小羽……” “嗯。” “我想……”吻你,可是没敢说,慕羽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咕哝一声“不正经。”却在苏蛊眨眼的刹那将粉唇递了上去。 柔软的触感,淡淡的清香充斥在唇舌间。 苏蛊用另一只手圈紧慕羽的腰身,欲望一触即发,苏蛊压下心头的欲火,用唇舌汲取慕羽的一切。 慕羽的主动着实让苏蛊欲罢不能。 “小羽,我们要好好的在一起。” “嗯。” “我们要相守很久很久……”至于多久就看我们的造化。 “嗯。” “我苏蛊只爱你一个,所以……” “嗯。” “所以我要让你成为我的人。” “嗯。啊?”慕羽终于在苏蛊的迷魂汤里面清醒了过来,他推开苏蛊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然后用尽气力一脚把苏蛊踹下床“朽木不可雕也。” 苏蛊刚庆幸自己的迷惑功效呢,哪知被慕羽踹下床了,温情没有了,吻没有了,连抱他的机会也没有了,苏蛊暗暗毁恨,早知道等吻够了再说那最后一句话。 苏蛊蹑手蹑脚地走向床铺,还没走近一根银针直直地扎在了他的肩膀上,苏蛊痛呼一声“小羽你谋杀亲夫啊……”待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又一根银针飞来,苏蛊闪身一躲,银针扎在了墙上。 苏蛊暗暗咂舌,小羽果然是个爱记仇的人。 “我要睡觉了,别打搅我。”没有一丝情绪波澜起伏的声音传来,苏蛊委屈地扁扁嘴“小羽,这是我的房间……” 慕羽没理他,只说了一句“不准靠近我”就没动静了。 苏蛊看了看肩头扎的不怎么深的银针,苦下脸。 以后没好果子吃了,媳妇看得着摸不着吃不着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啊。就比如现在。到底小羽知不知道我也会疼呢? 一早,四个人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思上路了。 慕羽想,此次去孤城诚然有点勉强,容之欢应该到风鹰了,自己得尽快赶回去,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苏蛊自己已经出来好长时日了。得尽快回去才是。 苏蛊想,该怎么样才能让慕羽多陪自己一会儿,更要命的是,就因为自己的那一句话,慕羽不让自己近身了。 林易天想,君上这次来真格的了,自己该怎样向苏穆交代。 离风想,风鹰没有君上把持朝政,不知又乱成什么样子。尤其是上官月如,她一刻看不见慕羽就要闹得天翻地覆,连同她老爹上官南都不得安宁,现在恐怕整个风鹰都在寻找君上吧。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着,踏着寒霜,迎着烈风。 寒风凛凛,穿透衣衿。 远处连绵不断起伏的山峦白茫茫一片,冬天临近,随时都有可能下雪。 绿幽幽的麦田已被寒霜冻结。 慕羽瞥了瞥苏蛊,只见后者一脸苦瓜相。 慕羽开口“苏潜已经到风鹰了,回去之后派精兵良将前来迎接,在未到西蔷以前就安心地把他交给我。” 苏蛊回头,一扫前面的苦瓜相,欣喜道“真的么?我倒忘了王弟还在卫明,卫明褚葛那个老狐狸还是输给了咱家的小羽,我以为他有多能耐呢,也不过是小羽的手下败将。” 慕羽懒得理他。 林易天却欣喜异常“君上,还不谢谢风鹰王,他可帮了您一个大忙。” 苏蛊邪魅眼眸一上挑,戏谑道“我就这么一条命和一个西蔷,小羽若想要拿去便是。” 林易天翻白眼,慕羽不动声色,离风瞥了他一眼。 “要也是要西蔷,至于孤城王么,慕某要不起,还是留给美人们吧。”慕羽没有抬头,整了整宽大衣袖,半幅的衣袖滚着漂亮的银丝边花。 苏蛊挪到慕羽身边,慕羽挪了挪,回头眼神凌利地瞥了眼苏蛊。 苏蛊眨眨邪魅上挑的凤眸“苏蛊已经是你的人,你要把我留给谁?” 慕羽看了看外面,没有回头,淡淡道“是我的人了么?我怎么不知道?” 苏蛊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抱得结结实实“没看出来小羽也会耍赖啊~~~” 慕羽打掉腰间不老实的手,金折扇唰地一声展开“再毛手毛脚小心我不客气。” 苏蛊缩了缩,委屈道“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你不爱我~~~” 林易天和离风抚额叹息,要是自己早把这个烦人的君上一脚踹下去了,幸亏慕羽脾性好。 苏蛊委屈地对着手指,慕羽抬眼看他,果然这厮装的不是一般的像,一双迷倒无数少女的眸子居然蓄满了湿润,慕羽心里又柔软了一大片,虽然早知道他是个无赖,却也只因为是他所以慕羽才不忍看到他那副模样。慕羽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苏蛊,嘴角绽放了一个艳如昙花的笑,墨缎般的黑发从颈间滑落。 道不清的风华绝代。 苏蛊看着慕羽,这种风情万种让苏蛊心里一颤,怔怔地看着竟不觉又痴了。 “小羽。” “怎么?” “没什么。”苏蛊看着他笑,瓷白的牙齿亮亮的,还闪着光。(慕羽番外:这厮牙齿很白,应该去拍牙膏广告兴许可以赚点钱。) 慕羽敛了眼里的笑意,眼神清亮而有神,宠辱不惊的姿态真正让无数男女折腰。 “回去以后加大对边境的防守,做好战斗的准备。” 苏蛊终于老实了“嗯,如果小羽有困难随时都可告诉我,我会去找你。” 慕羽回头笑了“你还是好好镇守你的西蔷,我本无欲无求,若有可能,等小彦回来我就禅位于他不问世事去找师父,不过也只是说说而已,如今局势,风鹰也算腹背受敌,好在西蔷的孤城王无意争我风鹰我才得以放心一点。” 苏蛊讪讪地笑了下“如果小羽弃了风鹰我定会弃了西蔷随你而去。” 慕羽一怔,没有说话。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易天在马车外抗议“君上你就不要给老国王添堵了,风鹰王才不会弃了风鹰呢。” 离风淡淡道“君上根本别无选择,他若丢了风鹰恐怕就只能等到九国灭亡的时候。” 慕羽没有说话。 苏蛊,我多想和你安安稳稳地醉于山水,隐于尘世,不问世事。 可是,那多少遥远。 第二十七章:十八年来的运筹帷幄在他面前再无作用。 四个人,一辆马车,两个人在外,两个人在内,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 秋深夜寒,露霜齐聚。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小村庄,照这样的速度恐怕还得好几日才能到孤城吧,慕羽开始焦躁了,可是他的表面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苏蛊也开始担心了,慕羽出来数日,风鹰必定会乱。 他们下榻于一个废弃的农家小屋,四个人聚在火堆旁,苏蛊拨着柴火。 慕羽说:“明日便在这里分别了吧,我得回风鹰主持大局,万不能让肖小之辈趁虚而入。”虽然临走时让国师监国,可是近两天心里很不踏实。 苏蛊看了看慕羽,继续拨着眼前的篝火道“嗯,国不可一日无君,小羽你去吧。我没事的。” 慕羽看他一眼,笑了,他这表情明明就舍不得我还装的很镇定。 “好。” 林易天扫视了两人一眼,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连在想什么都不动声色地掩藏地如此之深。 慕羽看着苏蛊委屈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苏蛊回头看他,不悦道“你笑什么……”明明懂我的心思还偏要给我难受。 苏蛊别过脸,不看慕羽,慕羽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苏蛊,苏蛊不看。 林易天和离风怔怔地看着慕羽,慕羽唇边一直噙着温文儒雅的笑意,离风看着那羊脂玉造就的飞鹰不可思议的看着慕羽。 “君上,不可!” 原来慕羽拿在手里把玩的飞鹰竟是风鹰国的镇国之宝飞鹰玉玺! 这时苏蛊才回过头来,看了看慕羽手里的玩意之后直接就扑了上去把慕羽抱了个严严实实,林易天和离风识相地走了出去,苏蛊瞄了眼那二人心里暗喜,林易天,回头孤家给你加官进爵! 慕羽嘴角抽了抽,把挂在自己身上的苏蛊使劲挪开。 苏蛊披散着墨色的头发,黑发里面隐着一簇紫发,被慕羽发现了。 “小羽你放心回去就好,不用把你的宝贝留在我这的。” 慕羽不经意地揽过苏蛊那一簇紫发轻轻道“谁说我要给你了?” 苏蛊石化…… 自作多情了又。 “咳咳,那个,貌似……嗯……”苏蛊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感觉好尴尬。 慕羽看着那一簇紫发,皱了皱眉头。 这是情动的标志么?怎么好端端的生出一簇紫发? 苏蛊看着慕羽皱眉,手抚上他的眉心“不要皱眉,很容易老的。怎么了?”慕羽被他的一个动作打乱了。 唇边扯出一个笑容轻轻道“没事。” 苏蛊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里轻轻划着圈“小羽,我要你好好的,不知怎么的我总不放心你。” 慕羽浅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被怎么样?不要多想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等打理好风鹰我会来西蔷看你,可好?” “好……” 苏蛊真真觉得异地恋伤不起。 比如自己跟慕羽。 夜凉如水,月牙儿已经转了方向成了下玄月,紫微星一闪一闪悬挂天际。 苏蛊悄悄地爬到熟睡的慕羽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玉白的脸看,单薄的身影有点蜷缩,苏蛊把白色狐裘给他掖好,起身,出门。 天若有意,定不会如此待自己。 苏蛊从一簇黑发中拨出几根紫发,摸了摸。 貌似紫发生长的速度在增长,明明前几天还只有几根而已,如今为何已有这么一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狠心,苏蛊闭上眼,硬生生地将一簇紫发揪了下来,疼地他呲牙咧嘴,苏蛊忍着疼痛看着月光下泛着紫光的头发端详了很久。 慕羽本就浅眠,苏蛊走动的声响早已吵醒了他,他在里屋默不作声地看苏蛊揪下头发。 心也被揪痛了,可是慕羽没说话。 他不知道那紫色的头发带表着什么,曾经听师父讲过,有些人若与自己相克的人相爱,会生白发,若苏蛊与自己相克,他也应该生白发才对,怎的生了紫发? 慕羽想不明白。 良久,苏蛊进来了,轻轻地摸到慕羽旁边,睡下了。 慕羽睁开清明的眼眸,盯着无涯的黑夜,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苏蛊,我们该怎么办? 慕羽陷入无穷无尽的迷茫深渊,他十八年来的第一滴泪为他而滴,十八年来的运筹帷幄却只在他一人面前再无作用。 第二十八章:离别打道回府。 远处地平线上一轮金阳徐徐升起,雾霭沉沉,天际辽阔。 慕羽将手里拿的飞鹰放到苏蛊手里轻轻道“这是我刻的印章,你可保管好了。” 苏蛊接过飞鹰,玉洁光亮,小巧精致,定是出自别出心裁的人儿。 “嗯,去吧。”苏蛊笑着替他整了整衣服。 “嗯。”慕羽看了看苏蛊转身跳上马车,离风看了看苏蛊又看了看林易天道“再往前走五里路就会有人来接你们,我和君上就此别过。”马车调转马头,离风甩着鞭子驾地一声绝尘而去。 “小羽!”苏蛊突然一声呐喊,慕羽揭过后面的帘子,慢慢地看着那人消失在视线里。 “一切小心……”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心声飘向那人的身边。 苏蛊在原地看着那人消失在视线里,良久才对林易天道“我们走吧。” 苏蛊一路踏着寒霜与林易天徒步五里,在走到一个荒野之地时遇到了大队人马,其中带头的竟是司马彩芸,苏蛊在一个山丘上对着军队就是一阵呐喊。 “芸儿!” 闻言司马彩芸回头,笑了。 “是君上。”司马彩芸对身边的韩子良说,韩子良很不爽! 凭什么姑娘见了苏蛊如此表情,而待自己怎么就如此暴力? “看来还不错,君上吉人天相,没出什么大事。” 彩芸回头瞥了子良一眼“你想让他出什么事?” “没……不敢……只是他有凶卦罢了。” 司马彩芸没理他,下马向着苏蛊走去,苏蛊和林易天从山丘上跑了下来。 司马彩芸敛裾,跪地。 “恭迎君上。” 苏蛊笑着扶起她“芸儿不必多礼了。” 彩芸起身,看了看苏蛊。 君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不修边幅的样子倒让他看起来更成熟了。 韩子良走了过来,行礼“君上安好。” 苏蛊边走边笑“好好好,子良助得芸儿夺回我大黎城池,是我西蔷的功臣,回头孤家得好好赏你。” “子良本就不是贪财之人,可是我还真有个不情之请请君上成全。” 苏蛊回头“哦?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韩子良跪下去,苏蛊和司马彩芸不解地看着韩子良。 子良抬头,眼里有着得意的笑意。 姑娘啊姑娘,别怪我。 “草民想跟君上讨得司马姑娘,还请君上成全。” 苏蛊被吓了一跳,随即笑开了“郎有情妾有意,孤怎么可能棒打鸳鸯?芸儿你看……”苏蛊看向彩芸,只见彩芸眼里有难以扑灭的怒火。 彩芸牙齿咬的紧紧,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君上,彩芸已经心有所属。” 子良一怔,笑了。 原来已经心有所属啊。 苏蛊皱了皱眉,也是了,芸儿可是自己君夫人的不二人选,苏蛊看出了他两的心思,回头对彩芸说“芸儿,我累了,这一路就有劳你和子良了,孤家休息会儿。” 司马彩芸和子良颔首。 苏蛊进了马车,片刻便打起盹来。 一觉醒来,自己已到孤城。 我亲爱的家啊,苏蛊终于活着回来了。 孤城繁华依旧,大街小巷还是一派的活跃和平安。 苏穆早在宫门口安排了大队人马迎接苏蛊,苏蛊见状本来马上就要逃的,可是田寺人眼疾手快,还没等苏蛊下车就听见他说“君上回来了!老国王说了让你们直接把他抬到详和殿去!” “诺!”还没等苏蛊反应就只听见马车飞快地奔向了宫内。林易天等人看着马车远去。 田沦田寺人满脸堆笑道“林统领,请随我去吧……” 林易天看了眼田沦,没说话。 这次绝对不是挨板子的事情了,私自放君上出宫还差点回不来了,苏穆铁定会杀一儆百的。 第二十九章:被老头关起来了。 林易天随着田沦来到详和殿,苏蛊跪在殿堂中央,苏穆位于高座闭目养神。 林易天跪地,苏蛊回头看他,林易天笑了一下道“臣参见太上王,君上。” 苏穆睁开眼睛,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林统领,你跟着君上十年有余,是个忠诚的将领,可是你可知他是西蔷的国君,他担负着统一天下的重任!你怎可那么草率地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涉险?小命不想要了是吧?”苏穆“啪”地一声将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林易天吓地冷汗涔涔“臣,臣知罪。” 苏蛊抬头对上苏穆愤怒的眼神淡淡道“是我的意思,跟他没关系。” 苏穆火了“苏蛊我告诉你!我还没老到不中用的时候!你以为我这个老头子好欺负所以想气死我是不是?你别以为你是西蔷的君主你就无法无天!这西蔷可还是控制在我手里的!我想收回的时候就收回了!你这么顽劣你让我怎么放心把这百年基业交给你?啊?”苏穆声色俱厉,苏蛊从来没见过如此动怒的苏穆。 苏蛊慢慢站起来,冷笑“早在你禅位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别对我抱太大希望,这劳什子的西蔷我就压根不想管,一直以来你有问过我的感受么?你儿子那么多为什么要偏偏选我呢?你的儿子们一个个的在自己的封地无不快活,而我呢?他娘的怎么就这么窝囊呢……” “啪!!!” 苏蛊捂着脸看着近在眼前的苏穆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啊……”林易天一把抱住苏蛊恳求道“君上,是臣对不起你,你认个错服个软就好了啊……” 苏蛊狠狠地看着苏穆“这西蔷还不如早毁了的好。” “啪!!!”又一声。 林易天冷汗涔涔,突然拔出侍卫刀,刀锋冰凉的触感直达勃颈。 苏蛊慌了,擦了擦唇角的血液抓住林易天握着刀柄的手。 “太上王,是臣对君上不起,他没有错,一切都是臣的错,臣以死谢罪!” “林易天你他娘的放下刀!你若再敢进一寸我他大爷的把命给你放这里!放下刀!”苏蛊怒吼,苏穆在一边气地腿发抖!田沦过来扶住苏穆。 苏蛊终于夺下了林易天的刀柄,林易天跌坐跪地。 苏蛊的眼睛睁的老大,脸上有两个清晰的手指印。 “将他们两个关起来。”苏穆佝偻着身影走向了高座。 苏蛊二话没说,临走时回头对苏穆说“世人都贪恋这个王位,可是有几人知道它的寂寞?孩儿不孝,还请父王另谋他人,孤等着禅位……” 林易天看着苏蛊没说话,苏穆一阵猛咳,咳地撕心裂肺,似乎要将内脏全咳出来。 声音虚弱而飘浮“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关起来……” 苏穆绞瘁心力培养的苏蛊,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 苏蛊被关,苏穆一病不起,西蔷的朝纲又乱了…… 昏暗的牢房里很潮湿。还带着几分寒意,霉味也有点重,这是常年没有晒过太阳的缘故。 苏蛊整了整头发,摸了摸好的差不多的脸,回头看了看缩在角落的林易天。 林易天不敢看苏蛊,他对不起他。 林易天一天没跟自己说话,苏蛊很是郁闷。 更郁闷的是,自己一国之君居然也被关进了牢房,苏蛊反思了会,其实到现在为止西蔷的政权都不在自己手里,他这个孤城王诚然有点窝囊。 有光鲜的外表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这副狼狈。 “君上,我对不起你……”林易天这几天以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这句,苏蛊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揽过他的肩膀轻轻道“没有,我还得感谢你呢,要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得到他,林易天,我不后悔。你可后悔?” 林易天抬头,对上那双邪魅的眸子,心里道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感觉酸涩“我也不后悔……”能跟在你身边是我最大的荣幸,君上,你可知,十年来,林易天一直都护你如命…… 苏蛊笑了,咕哝道“我也不悔。” 第三十章:累的时候记得还有我。 苏蛊被关,苏穆一病不起,国事无人管,西蔷陷入朝臣混乱的局面。 司马彩芸焦急如焚,司马檀借机拉拢朝中重臣,正是紧要关头时卫明质子褚括死在了沁雪亭。不到一日,消息传到了卫明,卫明褚葛终于发怒倒戈,扬言要杀了苏蛊和慕羽。 这梁子早就结下了,不过缺乏一个正当的借口而已,卫明褚葛在悲痛自己儿子的同时和东离交好,这个消息传来时苏蛊还在牢里睡大觉。 司马彩芸来见苏蛊时苏蛊正在呼呼大睡。 司马彩芸摇头,果然这家伙把国家的事情没当一回事。 “东离蓦玉打进来了!”司马彩芸一声大吼,苏蛊成功地被吓醒。 “哪里哪里?”苏蛊忽地坐起来四下瞧了瞧,只见司马彩芸在牢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苏蛊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司马彩芸道“芸儿你怎么来了?” “来放你出去。”司马彩芸边开门边说。 “我不出去。”苏蛊把脸别向一边。 嘿,这小子还犟上了! “褚括死了。”司马彩芸淡淡道。 “什么?”苏蛊一下子跳了起来,如遭雷击。他一把按住司马彩芸的肩膀摇晃道“谁干的?” “东离蓦玉。” “娘的!当我苏蛊是死人!”苏蛊狠狠地甩开司马彩芸风一般地离开了,林易天看了看司马彩芸,别开脸。司马彩芸看了看他,语重心长道“林统领,你是君上最信任的人了,以后万不可跟着他胡闹了,君上还小,你不小了,一些事情的好坏利弊你比我清楚的多。这次就算了,以后请多注意了,太上王的意思,让你好好跟着君上保护他,如果疏离职守再闹出上一次这样的事情他会诛你九族。” 林易天一颤,良久,道“林易天,定不辱命。” 司马彩芸笑了,只要他身边有个可以信任的人也就不担心了。 苏蛊眼睛里有无名的怒火,来到沁雪院,看到躺在木棺里的褚括,十五岁不到的年龄,脸上稚气未脱,安安静静地躺在木棺里,苏蛊湿了眼眶,若是躺在这里的是自己的弟弟,自己又会怎样? 他对着褚括一鞠躬,四周卫明的家眷哭地撕心烈肺,旁边有个宫女红着一双眼睛看着苏蛊说“君上……我家主子最后的愿望是希望能回到卫明……他想回家……还请君上成全……”女孩大概十七八岁,苏蛊抬头看了看房顶眨了眨眼,他懂那种无家可归的感觉,或许褚括一直觉得自己是流浪的吧,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天下之大,哪里都是家,哪里都不是家……红尘这么大,辗辗转转,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安定的住所,有一个家…… 苏蛊眨了眨眼,缓和了一下情绪,轻轻道“明天,孤家就让人送你们回家……” “谢君上……小王爷,咱们可以回家了……可以回家了……”小女孩轻轻摸着褚括的木棺,眼泪一双一双滚落。 有战争就会有牺牲,我苏蛊发誓,迟早还天下一个盛世太平。 苏蛊连夜给慕羽写了信。 小羽,褚括死了,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孩就那样被人杀了,你知道么,我心里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无能为力啊,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从我眼前消失我心如刀绞,手足无措地等待自己麻木。 小羽,我想你…… 你若在我身旁,我定不会如此软弱,父王老是骂我不成材,可是只有我知道我不喜欢杀戮,我不喜欢双手沾满鲜血,可是我就那样无动于衷地成为一个刽子手…… 小羽,小羽…… 慕羽收到苏蛊的来信时他正在风华院和苏潜聊天,苏潜叫他小羽哥哥。苏潜老是问他“小羽哥哥,哥哥什么时候接我回去呀?我好久没看到他和父王了,我好想他们。” 慕羽笑地温文儒雅,拍拍他的头发,温柔道“快了,你哥哥他忙完了就来带你回去。” 苏潜又问“小彦呢?怎么好几天没见他了,小羽哥哥,我在卫明的时候想家了难过了只有小彦陪着我,我很喜欢他。” 慕羽心里一颤,慕彦早熟,什么事情都看得很透,他一直知道自己那么小就被送到卫明是什么意思,他从来不跟人亲近,包括慕羽,他甚至憎恨慕羽可是表面却还是一副无所谓地跟慕羽相处。 连慕羽都看不透他。 想到慕彦,慕羽皱了皱俊秀的眉头。 “他很累,休息了,小潜待会儿也去休息睡会觉,孤家带你去找他。” “嗯!” 等到苏潜回去了容之欢才拿来了苏蛊的信简。 看完之后慕羽只觉心里无尽的疼痛,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有双翅膀飞到他身边告诉他,别害怕,还有我。不管你浴血沙场还是独立人间,都有我陪着你, 无论何时都还有我……可是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五个字:别怕,还有我…… 不用做过多解释,一切只有你懂就好。 穿越千山万水来到身边的五个字,成了苏蛊最大的支撑。 苏蛊送回了褚括的骨灰,卫明褚葛杀了西蔷的使者。苏蛊被气疯了,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 “东离蓦玉挑拨离间,欺孤西蔷无男人!此辱,众爱卿说说该怎么办?” 第三十一章:坐山观虎斗。 大殿上,群臣缄默,一个个都看着苏蛊在那里跳脚却无人回答,苏蛊黑了俊脸,果然这群老家伙一个个都装的很像。 “众爱卿说说呀,为何不说?难倒连你们也怕姬蓦玉么?” 司马檀站了出来,手拿玉笏,轻轻一拱道“君上,姬蓦玉诚然欺吾太甚,此次的挑拨定然会让卫明与西蔷兵戎相见,依老臣之见还是先妨好卫明褚葛再说。” 苏蛊邪魅凤眸一上挑,摸了摸额头,戏谑道“卫明肯定是要妨的,但是东离蓦玉此举的目的在哪里?难倒只是挑拨西蔷和卫明么?事情没那么简单吧?” 听了苏蛊的话,韩子良出列,拱手道“君上可愿听我一言?我替我们家门主发个话。” 苏蛊看了看韩子良,笑道“先生请说。” “东离蓦玉的意思很明显,他明着挑拨西蔷和卫明,暗里是想让君上失去一个同盟国,很明显的是,卫明现在倒戈于东离,东离蓦玉一定会用卫明褚葛这个棋子来先狠狠地给西蔷致命的一击,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韩子良顿了会又说“卫明是个不小的国家,而且卫明褚葛的狠戾是九国公知的一个事实,所以,此次东离蓦玉挑起的战争不小啊。” 苏蛊皱了皱眉,不愧是韩子良,将这事情看的无比透彻。 苏蛊看着韩子良笑了笑“先生不愧是军事才干家,分析的很透彻。那么,谁愿领军去驻守我边城?” 苏蛊扫视了下四周,只见大臣们一个个都唯唯诺诺地不敢上前。 “司马将军,你是我西蔷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此次驻守边城非你不可啊。”司徒李生学哑着嗓子喊道。 司马檀面露猪肝色,瞥了一眼李生学对着苏蛊道“老臣年事已高,怕有辱君上使命,老臣死不足惜,但是若是丢了我边城,臣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车裂的。” “家父年事已高,请君上三思。”司马彩芸出列道。 李生学冷笑一声“君上,司马老将军一家忠良,不会到了关键时候就做缩头乌龟吧?” 司马檀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李生学,这是你自找的,别怪老夫。 “君上,司徒李生学李大人的长子李煜是个忠臣良将,他在老夫麾下做副将军已经三年有余,有一身奇好的功夫,有胆有识,智慧过人,统领三军的能力绝对不在我这个老头子之下,君上,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老臣向您举荐他。”想让我司徒家去送死,李生学,你打错算盘了。 “是么?李大人,孤家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两个老狐狸想斗就斗吧,苏蛊冷笑一声,坐山观虎斗,我坐收渔翁之利。 “犬,犬子从军三年有余,一直在司马将军麾下做事,小小副将军怎可入得了君上的眼。”李生学冷汗涔涔,小心翼翼。 苏蛊再笑“李大人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么,明天就让他来朝见孤家,孤家有事情和他商量。” “诺,君上。” 李生学怎么也没想到,本来想让司马檀收收那锐气,却没想到把自己的大儿子给搭进去了,李煜本是自己正式夫人所出的嫡长子,人又聪明,长得也挺英俊,最主要的问题是为人忠厚,不懂得耍心眼,要是入了朝纲还不得被人整死。李生学越想越心寒,不行,得跟君上好好谈谈。 司马檀看着李生学,嘴角有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跟我司马檀斗,你会死的很惨的。 苏蛊嘴角噙着摸不透意味的笑意。 两只老狐狸想跟我斗,你们会死的很惨的。 司马彩芸只是皱眉头,韩子良站在他的旁边看着她。 众位大臣拥护司马檀的站在一边,中立的和站在李生学一边的站在一边,朝堂之上,这局势看着很明显,苏蛊想,是时候为自己拉拉忠将了,那个李煜三年来都没有出现任何风声,要不是司马檀为了打击李生学,恐怕自己是永远无法知道那个人的吧。 苏蛊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轻轻地对旁边的寺人说道“钱小多,孤家累了。” 钱小多寺人马上扯着细细的嗓子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大臣均俯首跪地“恭送君上。” 苏蛊看着司马檀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刚到上书房,就听见钱小多的声音“君上,李大人求见。” 苏蛊不屑地瞥了一眼门口,淡淡道“宣。” 不久,李生学便到了殿内。 敛裾跪地道“参见君上。” 苏蛊一改常态,急忙跑下来扶起李生学,李生学受宠若惊。 钱小多观察者苏蛊的一举一动,太上王可是说了,要自己看好苏蛊,自己可不能怠慢。 “李大人,何事这么匆忙?” 李生学受宠若惊,连声音都颤抖道“君上,我是为犬子的事情而来。” 苏蛊笑了笑道“大人请讲。” 李生学擦了擦额头的汗,紧张道“君上,犬子年幼,臣怕他有负君上所托啊。” “哦?怎么说?” “小儿虽然从军三年有余,可是领军作战经验不足,还请君上三思啊。” “你就对你儿子这么没信心?孤家今年不是也只有十八岁就已经担任西蔷的整个命运了,按你的道理,那我父王是不是也怕把这王位交到我手里呢?嗯?” 李生学啪地一声跪地“老臣不敢。可是……”还没说完就被苏蛊打断了。 “大人不必再说了,一切事务等明天见了李将军再说,你且回去休息吧。孤家累了。” 李生学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作罢。 然而这一切已经传到司马檀的耳朵了。 将军府,司马檀狠狠地将一个青釉瓷杯捏碎了,司马彩芸看着他,韩子良看着他。 司马檀屏退韩子良对司马彩芸说“李生学这个老狐狸,居然这么快就想着对付老夫了,芸儿,你得尽快跟君上完婚。” 司马彩芸一怔,捏着手里的茶杯淡淡道“我不想嫁。” 司马檀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你不是说非他不嫁么?你若嫁给他,你就是未来西蔷的君夫人,王后,怎么就不想嫁了?” “父亲,女儿还想多伺候你两年,若嫁进宫了,女儿就没时间孝顺您了。”那些年少的心事怎可当真,君上虽然曾经说过想娶我,可是这么几年了,他还会坚持自己当初的想法吗?我看不见得吧。 司马檀终于脸上稍见喜色“芸儿,爹没事,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你和君上完婚。” 司马彩芸站起来,苦涩的笑意在唇间荡开“父亲,你以为君上还会娶我么?” 司马檀抬头,狠狠道“为什么不能??” “恐怕他早已有了心上人吧。” “啪!”司马檀一拍桌子,激动地站了起来“这王后的位子只能由你坐,其他人不配!” 司马彩芸不可思议地看着司马檀“父亲,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啊。 司马檀看着司马彩芸不解的样子语重心长道“芸儿,你不懂,这朝堂的权贵,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想致我们父女于死地的人不下少数,表面对你我假意奉承,其实呢早在计划着怎么弄死你和我呢,看似平静的事态,其实早已风云暗涌,不知不觉间就会变了天的。” 司马彩芸不解地摇头“我不知道会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我不想父亲失了本性。” 司马檀突然声色俱厉“你懂什么?你只要好好地待在家里等着做你的王后就行你,以后打仗的事情不准你搀和了!”司马檀甩袖而去,都没有给司马彩芸思考的时间。 父亲这是怎么了? 韩子良本着我不是来听墙根的心思待在外面,刚好听见这父女两的对话,子良看着彩芸淡淡道“卿本佳人,奈何薄命?” 司马彩芸回头瞪他“这话说错了吧?” 子良恍然大悟道“哦对了,这句话是说我的。” 彩芸嘴角抽了抽,一巴掌扇过去“你去死吧。” 第三十二章:凭什么操控我的一切? 苏蛊甚是想念慕羽,连睡觉的时候嘴里喃喃的也是慕羽,钱小多就想不明白了,这小羽是谁? 好奇之下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祥和殿的老国王苏穆,苏穆听了之后频频皱眉,是时候给儿子纳妃纳后了,所以在苏蛊不知道的情况下,苏穆广招天下美女,当然这个天下只限于西蔷的天下。 整个西蔷只要有女儿家未出阁的都给了画像,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苏蛊悲催地在上书房看奏章,刚要打盹的瞬间钱小多捏着嗓子进来了“君上,全西蔷的美人儿都在这里了,请君上过目。” 苏蛊莫名其妙地瞅了瞅钱小多,眼睛危险的眯起“孤家貌似说过不要打搅孤家睡觉来着,钱寺人……”钱小多看了看苏蛊想要杀人的脸,瑟瑟地缩了缩“是老君上让我拿来的。” 苏蛊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拿来吧。” 钱多多欣喜地拿了过去,苏蛊慵懒地打开,然后“呕”的一声就吐了“这这这这是什么?呕……”只见呈现在苏蛊面前的女子画像,满脸雀斑,小眼睛,大嘴巴,最主要的是还是香肠嘴。 钱小多黑了脸。 “全给孤家拿走!这谁弄得?这么缺德?想让孤家毁在这群女人手里么?” 钱小多喏喏道“这是老君上选的……不关我事……” 苏蛊回头,眼神凌厉地扫过钱小多,狠狠道“全拿去给孤家烧了,告诉老头子,我谁也不娶!哼!” 钱小多瑟瑟地再缩了缩,讪笑“诺,我这就去传话。” 苏蛊冷哼一声,看着钱小多走远,苏蛊陷入沉思。 林易天带着李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苏蛊神伤的眼神,也只是在一瞬,他把眼里的心疼敛在心底,琥珀色的眸子换上苏蛊常见的笑容。 “君上,李将军带到。” 苏蛊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道“宣。” “诺。” 李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果然传言不假,孤城王果然是一个美男子。 他上前跪地“末将参见君上。” 苏蛊打量着李煜,只见眼前之人一双杏花眼睛,长得清秀,居然长着女子的相貌。 苏蛊下巴差点掉下来,本来就耷拉着的头砰地一声磕在桌子上,爬起来说话也含糊了“你就是李煜?” “诺,君上。”李煜抬头对上苏蛊邪魅的眸子,片刻又低下了头。 苏蛊好奇地站了起来,走到李煜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 李煜不敢看苏蛊,这个君上还真是奇怪呢。 “李将军。”苏蛊围着李煜转了一圈叫道。 “末将在。”李煜不卑不亢地答道。 “孤家想让你帮边城将军去驻守边城,你可愿意?” “末将定不辜负君上使命。”李煜回答的斩钉截铁。 苏蛊微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那,李煜听令!” “诺!” “今有卫明犯我边城玉葵,孤家封你为镇远御明大将军,命你带十万兵马驻扎玉葵,守我边城,死不弃城。” “末将领命。” 李煜人虽然长得很女气,可是声音却还是很雄厚的。 苏蛊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走近扶起李煜笑意浅浅“将军可是我西蔷之栋梁,万不可让孤家失望啊。” “不会的,君上,末将誓死保卫西蔷之领土。” 苏蛊再笑,只不过这笑里面多了点其他的意味,是什么呢? 当然是诡计得逞的得意,这个李煜果然呆头呆脑的。 送走李煜,苏蛊还想出去溜达溜达,可是却被钱小多直接拖去了祥和殿,说是苏穆有事情要跟他商量,苏蛊直哼哼,老头决定的事情有自己思考转寰的余地么。 这不,今日阳光格外明媚,是整个深秋以来最为温暖的一天,苏穆躺在后花园的躺椅上晒太阳,手里拿着许多素锦绸缎,苏蛊走近一看,原来竟是女子的画像,苏蛊也不行礼,只是问了句父王好就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看苏穆看画像看的出神就兀自在一旁拿起父亲没下完的棋子继续下棋。 “父王要续弦么?”苏蛊头也不抬地问,苏穆终于反应过来了,坐起来,看了看天空。 云霞漫天,醉意清晰。 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苏穆感觉又瞌睡了,打了个哈欠把自己挑的女子画像摆在苏蛊面前,苏蛊皱眉道“父王,他们都还太年轻了。” 苏穆瞪他一眼道“这是给你挑选的,择日我会让她们进宫,你只要等着宠幸她们就好了。” 吧嗒一声,一颗黑色圆润的棋子落在了地上,苏蛊颤巍巍地问“给我?” “嗯。”苏穆点头。 苏蛊一下子站起来就火了“凭什么我的终生大事也得你操控?你不问我喜不喜欢就给我乱塞,你把这群女人想塞给我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父王,你到底有没有一刻为我想过?我不喜欢我不喜欢!”狠狠地甩掉桌子上的锦绣绸缎,苏蛊负气地环胸望着远方。 只在一瞬间眼睛酸涩的疼。 凭什么要操控我的一切?凭什么? 你是我的父王我敬重你,我爱护你,可是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你就掌握了我的命运把我拍死在这红尘里,你可知道我心里多不甘。 苏穆看着苏蛊,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不中用了,你做了王便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蛊儿,父王寒心呐。”苏穆颤巍巍地站起来,喊来不远处的田沦“扶我回宫吧。” 苏蛊看着苏穆的身影远去,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无论何时自己在亲情面前永远都是这么软弱无能,小羽,你若在我身旁该多好。 你若在我身旁即使千军万马我都无所畏惧,即使看着红尘就这样颠覆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林易天在暗处看着苏蛊一个人在那里站了好久,一颗心生生地被他牵疼。 君上,你又是何苦呢? 为了一个什么都不能给你的男人,何苦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不值,太不值。 林易天不知道,不懂这种心情,等到后来懂了他也懂得去爱护自己在乎的人了。 后来,等他知道什么是守护了,他也懂得放手了。 林易天其实也是个痴人,认定了便将他视为一切,即使知道自己此生无望却还是为他葬送了一生的情感。 红尘的恩怨谁又能说得清呢,等真正繁华落尽尘埃满地的时候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 最后留下的只是时光辗转之后凄冷的凋零之所。 苏蛊又把老国王气病了,此刻他正在跪在苏穆的床头,低着头,仿佛做了错事的孩子。 苏穆闭着眼睛喊来田沦“田寺人,把君上请回去。” 苏蛊抬头,邪魅的眼眸不可思议地望向床上的人,轻轻开口“父王,除却娶妻纳后纳妃之事,我什么事情都可以由着你,父王……”苏蛊讨好的跪着向前挪了挪,苏穆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道“是我造了孽,你且回去休息去吧,记得把我的潜儿接回来。” 苏蛊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点不适。 果然父王对自己失望了么。 苏蛊再没说话,轻轻地应了声就出了苏穆的寝宫。 天色已晚,没有月亮,唯有繁星挂漫天,银河清晰地横跨天际而过,宇宙无垠,浩瀚无边。 林易天看见苏蛊从苏穆寝宫出来,赢了上去把黑色貂裘披在了苏蛊肩膀上,苏蛊一愣神,随即笑了。 第三十三章:凌乱的情感。 “林易天,陪我喝酒去吧。”苏蛊没有用孤,而是用我,因为此时在林易天面前站着的也不过是个被命运束缚的凡人,他摆不脱尘世的纷扰,亦摆不脱世俗的牵绊。 林易天看了看苏蛊笑了“好,舍命陪君。” 苏蛊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让你陪我喝酒又不是要你的命。” 林易天笑了“君上,我愿陪你喝一辈子酒你信不信?” 苏蛊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易天“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是我的酒友!不过喝一辈子酒似乎也不错。”苏蛊揽着林易天的肩膀来到自己寝宫内的听雨阁楼,拿出自己私藏的十年仙人玉酿,林易天咂咂舌道“你居然私藏风鹰王的宝贝!” 苏蛊随手就是一巴掌排在了林易天头顶“谁说是小羽的?他的不就是我的?”林易天翻白眼,可是心里为何如此不舒服? 君上,因为你说的一句话,我心里很不舒服。 林易天在心里念叨了好几遍,等到苏蛊弄好酒杯摆好桌子才回过神来。 苏蛊一脸痞子样说道“林易天,今天不谈国事,你不要把我惹毛躁了,乖乖陪我喝酒就好。” 林易天走到他身边坐下,琥珀色的俊眸一挑笑道“遵命。” 苏蛊再笑“好久没跟你喝酒了,父王又不要你跟着我,我这日子实在过的很无聊,连说话的时候都没有人陪我。”苏蛊摇转着手里的酒杯,忽然眼神幽幽地盯向天际“林易天,我想他了……” 听到这句话,林易天手一抖,酒洒了出来。并不是这句话多么让人匪夷所思,而是苏蛊说话时的语气,慵懒中透着宠溺,也透着无奈,更透着深深地思念,浓浓的寂寥。 风鹰王,你是何其幸运有他为你牵肠挂肚。 苏蛊看了看酒杯,猛地一抬头,浓烈香醇的酒入喉。 小羽,这天,这地,你可是在与我共看? 此时的慕羽正在赏月楼转轴拨弦,未成曲调,情先溢满。 今夜无月。有风。 容之欢在旁边看着他一个人在夜色如墨中泼洒心之所想。 君上拨出的曲子,里面浓浓的全是缱绻相思之情,不知他在思念谁呢? 自从自己从卫明救回慕彦和苏潜回到风鹰时君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每天晚上都会拿出一支翡翠玉笛观看良久才入睡,自己又不知道在这期间君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离风回了西蔷继续指挥监督暗桩,看来要想知道君上是怎么了只能问离风了。 天色不早了,容之欢轻轻上前道“君上,不早了,休息吧。” 慕羽看了看天色,点头。 慕羽的安静,永远是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让人害怕。 容之欢不解,是什么让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如此沉稳。 而此时远在西蔷的苏蛊和林易天喝的正欢。 苏蛊已经有少许醉意,他扯着林易天的袖子大叫道“为什么男人就不能喜欢男人?林易天你告诉我。” 林易天夺掉他手里的酒杯,面无表情道“因为伦理不合。” 苏蛊啐了一声“呸!屁,什么伦理不合,不过是想给所谓的正常男女恋找个适当的理由而已,如果我统一了天下,我修的第一条律令便是让男子和男子也能相恋。” 林易天皱了眉头,果然苏蛊醉了呢。 继续夺掉他手里的酒杯“你少喝点,明天还要上朝。” 苏蛊笑了,看着林易天从一个变成两个。 苏蛊嘿嘿地笑着,晃晃悠悠地指着林易天道“你怎么变成了两个?”随即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来,眼前之人竟变成了慕羽,苏蛊看见慕羽后,委屈地一把抱住他就吼“小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么,父王让我娶妃纳后,我不喜欢啊,那些女人我不喜欢啊,他还逼我……” 林易天叹气一声,无奈道“君上,你醉了,臣扶你回去休息。” 苏蛊不管,挂在林易天身上喃喃道“我只要小羽一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要。”还没等林易天反应过来苏蛊便捉住林易天的肩膀看着林易天的脸亲下去了,林易天心跳如擂鼓,他必须推开的,他不能! 可是苏蛊怕他逃跑似得紧紧地用双手禁锢着他的腰让他退无可退。 “君……唔……唔……”林易天脸憋地通红,慢慢的,在苏蛊的攻势下放弃了挣扎。 君上,我的心,不比风鹰王的差。 你若愿意,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苏蛊心满意足地吻着林易天,慢慢地,睡着了。 等到苏蛊睡着,林易天才在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林易天,你真是个畜生!他可是你的主子你的君上啊! 可是不知何时,居然连自己沦陷了都不知道。 林易天自嘲的笑笑,自己曾经还为君上惋惜过,天下女人何其多,君上这是何苦,自己又是何苦呢! 林易天看着睡梦中都喃喃着慕羽名字的苏蛊,自嘲的笑了,即使他今天吻了你却还是把你当成那个人,你又得到了什么? 不过一个吻而已,一个意义不明的吻而已。 别傻了,林易天,他,你要不起。 等想通了,林易天起身扶起苏蛊,这个小自己两岁的男子回了寝宫,安顿好他,他又来到阁楼灌酒。 就让我醉了吧,永远都不要醒。 苏蛊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他揉了揉晕乎乎的头颅,挣扎着起来,今天的早朝又错过了。 他暗暗悔恨。 钱小多看见苏蛊醒了忙命人打了水来洗漱。 苏蛊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今早早朝可有什么要事上奏?” 钱小多在一旁看着宫女给苏蛊洗漱道“没什么要事,就是李大人的长子李煜将军今天午时出发去玉葵边城。可能要在誓师台点兵封帅。” 苏蛊点点头,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唤林易天“林易天?” 门外的林易天一个激灵,随即敛了窘迫之态轻轻道“臣在。” “你去风鹰把苏潜接回来。” 苏蛊回头对林易天使了一个颜色,林易天了然。 “诺。” 第三十四章:不是我不待见你。 正午阳光正好,却无丝毫暖意。 誓师台旌旗猎猎,墨色玄锦旗帜上犹如鲜血染成的西蔷二字格外惹眼。 李煜正在誓师台上点兵封将,苏蛊站在城楼。 等到各项事宜结束已经到了未时了,李煜带着十万兵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看着远去的军队,苏蛊陷入了沉思。 这战争怎么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如此这般黎民百姓该有多苦? 林易天带着两个人去了风鹰,他前脚刚走苏蛊后脚就跟上了,看着被绑在自己龙床上的钱小多,苏蛊邪魅一笑道“孤家走了,你就等着父王来奖赏你吧。” 钱小多嘴里塞着苏蛊的内裤,手和脚被苏蛊用床帏绑着,衣服也被苏蛊扒了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苏蛊意味深长地笑了下闪身消失在了钱小多面前。 钱小多挣扎着,其实钱小多是想说,君上,老君上已经在外面布置好捕捉你的人了,你逃不出去的…… 所以就在苏蛊出皇宫的时候就被一群禁卫逮了,苏蛊气的牙痒痒。 苏蛊在寝宫摔东西,钱小多吓的不敢上前,苏穆和司马檀来到文乾宫时就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苏穆推门进去,苏蛊红着眼眶,一双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 苏蛊看着司马檀和苏穆,一句话也没说,继续摔东西,苏穆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道“够了!” 苏蛊与他对峙着,眼睛里全是不认输的倔强“你以为你可以锁我一辈子么?你锁得了我的人,锁不住我的心!” 苏穆转身坐到了边上的凳子上,招呼司马檀道“司马将军想说什么就对君上说吧。” 司马檀谄笑着走近苏蛊,手一拱轻轻地,小心翼翼道“君上,老臣为小女的事情而来。” 苏蛊愕然,不可思议地看着司马檀,这个老家伙这么急着让我和芸儿成婚么?到底安得什么心? 苏蛊终于安静了,回身。 一身玄黑锦袍加身,玉冠束发,胸前散落的黑发如同墨缎一般。 邪魅凤眸一上挑,戏谑道“司马大人,孤家不想纳妃纳后你有意见?” 司马檀不卑不亢道“臣没意见,只是臣担心的是王室血脉……”还没说完就被苏蛊打断了“大人可是在担心孤家的身体?司马檀你好大胆!” 司马檀啪地一声跪了下去“臣,臣不敢。” “我看就没有什么你不敢的!”苏蛊眼睛里面全是无名的怒火,刚好心情不爽就拿这个老家伙开刀了,我让你撞枪口,这个时候你居然让我纳后,不想活了! “西蔷根基未稳,北有匈奴,南有水寇,西有卫明趁火打劫,东离坐收渔翁之利,你居然让孤家在这个时候纳后纳妃!到底是何居心?你也想让孤家效仿商纣夏桀么?从此君王醉生梦死不早朝?”苏蛊凌厉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司马檀,放佛要把他拆骨入腹! 苏穆坐在一边没说话,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司马檀额头冷汗涔涔,抹了抹脸上的汗悻悻道“君上威武,臣考虑不周,臣一心想振兴西蔷,请君上明鉴。” 苏蛊冷笑,振兴西蔷与纳后纳妃有何关系,就算我苏蛊没有一个子嗣我也照样可以让西蔷繁荣起来。 “司马檀,你给孤家记住了,不是孤家不敢动你,你若把孤家惹急了,孤家可不保证会念你是个老臣!”苏蛊甩袖。 司马檀瑟瑟发抖,今天果然撞在枪口上了。 “诺……” “以后这种事情休要再提!”苏蛊明着是在给司马檀下马威,暗里却是给了苏穆一个警告。 苏穆嘴角含笑,果然儿子长大了。 苏穆站起来道“老将军,且陪我下棋去吧。” 司马檀像抓住个救命稻草似得忙跟了苏穆而去。 出了文乾宫,司马檀呼了一口气。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苏穆道“君上现在不想娶妻纳后,怎么办?” 苏穆笑的意味深长道“他迟早得娶芸儿。” 司马檀了然地点点头。 苏蛊终于出了一口气,喊来钱小多“你赶紧去给孤家准备出宫的马车,要是敢告诉老君上,孤家可不保证不会把你车裂了!” 钱小多瑟瑟地缩着点头,颤抖道“诺。” 苏蛊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把孤家当软柿子捏你们会死的很惨的。 真的会死的很惨的。 会真的很惨呢! 林易天早一步到达了风鹰,可是他在风鹰居然见到了魏华,魏华以为眼睛花了,盯了他好久才确定出来真的是林易天,魏华一个激动就把林易天抱得结结实实。 “你居然还活着,太不可思议了!” 林易天推开他淡淡道“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 魏华抽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林易天离开。 林易天,变了,变得深沉了,摸不透了。 到了翼城,他直接去见了慕羽,接了苏潜。 苏潜看到林易天时直接就扑了上去。 林易天嘴角抽搐了下,这兄弟两还真不是一般的像呢。 “林哥哥!我好久没见你了!”苏潜搂着林易天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林易天点了点他的鼻子“小潜殿下终于回来了,知不知道君上很想你呢?” 苏潜咯咯地笑“我也很想哥哥和父王呢,听说哥哥做了西蔷的王,我想看看哥哥威风的样子呢。” 慕羽在一边看着他们,只是,心里不舒服,可是即使如此,他唇角依然噙着冷艳的笑意。 彦儿去了自己的封地,临走时也没叫自己一声哥哥,彦儿恨他。 他感觉得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补偿他。尽自己所能满足他的需求。 林易天抱起苏潜,笑着。 就好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他的东西,林易天都视之如命。 他爱的,除却眼前绝美的少年,他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去保护。 慕羽,不是我林易天不待见你,只是因为你占了他的整个心,我很不甘,我守了他十多年,却让你这个后来者居上,慕羽,我不服。 林易天看了眼慕羽,慕羽与他对视,林易天眼里的笑意有点勉强,慕羽看出来了。 却也只在不动声色中回应他一个冷艳的笑。 林易天想着,不能等到君上来风鹰,自己得尽快走。 林易天放下苏潜“小潜,咱们这就回家。” 小潜笑着,乐呵呵的答应“嗯!” “我这就带他回去了,承蒙风鹰王的照顾。” 慕羽笑。 这一切,只是为他。 “那,保重。” 苏潜一把抱住慕羽不舍道“小羽哥哥,我会来看你的,我很喜欢小羽哥哥。” 慕羽摸了摸苏潜的头发,笑道“好,哥哥等你来看我。” “嗯!”苏潜重重地点头。 看着两人远去,慕羽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却也不知是为何,他派了容之欢暗中保护,直到送林易天他们入西蔷。 刚走,上官月如便找了来,慕羽看了看她,上官月如笑了笑。 “君上。” 慕羽没有任何表情回应道“有事?” “嗯。” 慕羽站在那里,慢条斯理地转身。 “说吧。” 却只见上官月如红了脸,贝齿咬着朱唇,一派害羞的模样。支支吾吾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慕羽看了看他,慢慢道“天气转凉,小心风寒。” 不知怎么的,看着上官月如总觉得心里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上官月如的出现总会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欠一个女人一个很重要的承诺,而且还是这辈子注定无法实现的。 慕羽离开了,上官月如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一边躲着的丫头怜儿走出来帮她拿来了屋里的长风衣。 “小姐,老爷让您回去呢,他老是说一个女儿家住在王宫不安全。”怜儿笑道。 “爹怎么这样说?我可是君上的准夫人啊。” “是是是,你啊,是君上的准君夫人,可是小姐,回去看看老爷和夫人也好啊。” 上官月如扁扁嘴,是了,想娘亲了。 “好吧,回去住段时间再回来。”上官月如讥诮一笑,慕羽,你迟早要娶我的,我就不信你娶了我你还不想理我,那是不可能的。 第三十五章:这是所谓的偷情么? 苏蛊迎着猎猎狂风,不畏艰难险阻地一个人又来到了风鹰,途中遇到林易天之后匆忙地躲了,一路躲躲闪闪地来到风鹰王宫,看着巍峨的宫墙,又犯难了。 这样进去到底好不好呢? 这样进去到底是好不好呢? 管他呢,士为知己者死,他苏蛊为了慕羽几度爬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鼓足一口气,纵身一跃,轻轻地踩上琉璃瓦。 他苏蛊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在风鹰王宫飞檐走壁,当然慕羽的皇宫禁卫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刚刚选拔的侍卫统领九夜,那是相当的恪尽职守的一个人,就算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察觉,更不要说苏蛊这么高调地直奔慕羽的寝宫而去呢。 此刻的慕羽正在寝宫看奏章。 苏蛊很是嚣张啊,可是要想嚣张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比如他飞着飞着突然感觉头顶有什么黏腻的东西掉了下来,竟然是一坨鸟粪! 苏蛊暗叹倒霉,抬头却看见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形向着南方飞去。 他停了下来。 坐在琉璃瓦上,看着大雁变换形状向前飞跃,他随手拿了一张锦帕擦了擦头发,自己这个样子怎么见慕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自己解决干净了再去会心上人。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一声大吼“王宫有刺客!保护君上!” 苏蛊一个激灵便向着慕羽的寝宫奔去。 九夜领着大队禁卫军向着慕羽的寝宫而去,苏蛊早一步到达,推门进去,什么都没有。 正在纳闷的期间就听见一个寺人捏着嗓子道“九侍卫,君上刚才去了碧灵池。” 碧灵池?那是什么地方? 轻轻地推门出去,苏蛊轻车熟路地看着那么一群人远去自己偷偷地溜到了前面,来到碧灵池,他弄晕了一个小寺人匆忙换了衣服,混进了提水的寺人队伍里面。 原来碧灵池是用来沐浴的地方啊。慕羽沐浴?好玩好玩。 往偌大的池子里倒了水,在一群寺人闪身出去的一瞬苏蛊一闪躲在了帷幔后,怎么一进来就没看见慕羽呢?人呢?等到人全出去了才听到禁卫军的声音。 “君上可否在里边?” “在呢,九侍卫有何事?”一个寺人问道。 “王宫出现了刺客,为确保君上安全属下得把各处搜一下。” 苏蛊本来在想着慕羽怎么不在,就在这时,从自己对面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不是慕羽又是谁? 只是,慕羽光着膀子,下身只是用一条不宽的白色锦布围着。 漂亮的锁骨如同倒扣的小圆碗,莹润,性感。 黑发散落在胸前,清冷的眸子里是永远无法触及的冷艳,苏蛊呆了。 慕羽如此光景,让自己怎么把持得住? 苏蛊转身不敢看了。 脑子里一直环绕着慕羽一双修长白皙细腻的腿和那性感地无懈可击的锁骨。 再配上那张清冷绝艳的脸,绝对是致命的毒药。 苏蛊虚脱了似得坐了下来。 “九侍卫,这里很安全,守好旋礼院。不可出一点差错。”慕羽淡淡道。 “是。”外面的人应了声。 接着就是水荡漾开的声音,苏蛊知道,慕羽进水池了,可就在这时一个寺人大喊“刺客混进碧灵池了!君上!” 慕羽皱了皱眉,果然这里有人。自己早就察觉,本来是想看看那人到底想干嘛,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那人有动静。 “奴才得好好检查一番,还请君上恕罪。”一个微老的声音传了进来,慕羽默允,就在他们推开门的一瞬间苏蛊一个纵身便跃进了慕羽的水池子里。 大批的寺人进来。把各处都搜了搜,老寺人眼神犀利地扫过碧灵池,这里除了君上休息的地方没处可以藏人,可是里里外外搜了下还是没看见任何人,这时这群人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君上,不需要奴才们伺候着么?”老寺人瞥了一眼慕羽道。 慕羽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苏蛊这厮!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慕羽才轻轻道“出来吧,他们走了。” 苏蛊哗啦一声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呼呼,刚才憋死他了。 可是睁眼就看见慕羽在自己眼前春光外泄,苏蛊忙转过身去,抹了抹脸上的雨水。 慕羽也挺尴尬的,只得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眼睛不去看苏蛊。 “我,我,我先出去。”苏蛊颤抖着声音。说着就往出去走。慕羽一把扯住他,一激动身体出了水面大半,刚好被转身的苏蛊看见。 这诱惑,怎么受得了! 苏蛊像个饿狼一样扑了上去狠狠地掠夺了慕羽的唇,慕羽一个激灵,伸手去推,可是推不动。 眼前伟岸的男子,也是自己这么多天来一直牵挂思念的人,一时间相思因为苏蛊的吻倾倒而出。 慕羽轻轻搂上苏蛊的脖子,抛开一切紧紧的于苏蛊相贴。 一直以来,慕羽都以为自己对这个尘世早已无欲无求,可是,现在的自己变得好贪心,贪心那少的可怜的温暖,贪心他那遥不可及的温柔。 苏蛊,你可知,我违背着自己的命运来与你相拥,这爱,你可否懂? “小羽,我想你……我想你……”苏蛊在他唇边喃喃。 轻如羽毛的呢喃,惹得慕羽心里更为酸涩。 像这样与苏蛊赤裸相对还是自己三年来第一次如此大胆。 苏蛊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推开慕羽,闭眼定了下心神,拍了拍自己的脸,往脸上泼了好多水总算是把邪念压下去了。 苏蛊回头对着慕羽微笑,慕羽突然红了脸,苏蛊心里暗暗咒骂,该死,小羽怎么可以这么诱惑自己! 苏蛊邪笑着看着慕羽,头发湿淋淋地熨帖地散落,滴着水。 “你看着我笑什么?没见过男人?”慕羽不好意思说,可是跟着苏蛊久了,再皮薄的人也会练成金刚不坏神功的。 苏蛊兀自扒着自己的衣服道“没见过像小羽这么美得男人。” 慕羽脸部肌肉抽了抽,不看他。可是…… “你干嘛脱衣服?”慕羽看着苏蛊一层一层地剥下自己的衣服,皱眉。 “我要跟小羽洗鸳鸯浴。”苏蛊邪笑,凤眸微微弯起。 慕羽黑了脸,有点羞涩的意味在里面,懒得理他。 苏蛊看着慕羽别过脸,笑了,过去揽住慕羽的肩膀“看到你我就把持不了自己,你说我该怎么办?” 慕羽斜眼看他“那你嫁到风鹰,孤家封你为后。” 苏蛊被打击到了! 是真的被打击到了! 他欺上慕羽的唇,再一次掠夺只属于慕羽的温柔。 “为什么不是小羽嫁给我?” 慕羽微张着唇喘着粗气,眼神哀怨地看着苏蛊,眼里有着水雾,一只手轻轻地按着自己的唇。 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看在苏蛊眼里都是无穷无尽的诱惑。 却也是自己独有的温柔,小羽待他,自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小羽,苏蛊已经无法自拔了,你得为我负责。 “赶紧的穿衣服吧,待会儿他们会进来的,别让他们发现了。” 苏蛊邪魅眼眸扫视过慕羽,戏谑道“小羽,我们这算不算偷情?” 慕羽瞪大了眼睛“你!”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在门外喊道“君上,卫明褚诺被刺伤了。” 慕羽一个激灵,拿过来锦布遮住自己径直走进了纱幔里面,苏蛊看出来了他的着急,也穿上衣服跟了慕羽出去。 第三十六章:不要让我太疼。 苏蛊一身寺人服装,湿淋淋的,慕羽让他跟在身后,他乖乖地跟在慕羽身后。 来到旋礼院,慕羽快步跨了进去,只见褚诺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胸前流出来的血已经染湿了整个衣服。 慕羽皱着眉头问身前的老御医“他伤势怎么样?” 旁边的老大夫恭恭敬敬地一拱手道“回君上,失血过多,正处于昏迷状态,幸亏止血及时,不然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慕羽点头,轻轻道“用上好的药物,救活他。” “诺。” 天色已晚,天边的云彩已将渐淡。 云霞如簇,红光泛泛。 苏蛊在慕羽寝宫等着慕羽,仿佛将要侍寝的妃子般紧张,苏蛊暗骂自己没出息。 换上了慕羽的衣服,苏蛊满足的笑了。 慕羽的衣服真香,有淡淡的花香。 天色已晚,黑暗笼罩了下来,慕羽用完膳还有国事要处理,苏蛊等地很急躁,最主要的是肚子饿了,他还想慕羽给自己解决吃饭问题呢。 苏蛊等着等着居然睡着了。 慕羽回来的时候让人拿了好多吃的,作为君上的慕羽第一次自己拿吃的到寝宫,王宫内的人都很稀奇。 今天刺杀褚诺的是东离蓦玉的人,不用想都知道,东离蓦玉想故技重施,可是他慕羽也不是吃素的。 去看了褚诺,他已经醒了,慕羽加大了防守。 东离蓦玉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要我慕羽认输,太早了吧。 看着睡着都不老实的苏蛊,慕羽摇头,门外有人问“君上,奴才进来侍奉您就寝。” “不用了,让九侍卫加大防守,你们可以休息去了。” “诺。” 慕羽来到床边,看着苏蛊英俊秀挺的脸,这张张扬的脸,自己看了三年却怎么也看不够,不知不觉慕羽唇角扬起,轻轻地,慢慢地,似乎爱护稀世珍宝般地触及那张俊脸,却也在刚要碰触到苏蛊的脸时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慕羽笑了。 这一笑,如同春风细雨中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经风轻轻一吹,绽放一般的美丽。 苏蛊唇角含笑,似乎在做着很美丽的美梦,慕羽叫醒他“苏蛊?” 苏蛊咕哝了一声,没有起来,慕羽无奈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像哄小孩子般“苏蛊,起来吃点饭再睡。” 苏蛊笑了。 这厮在装睡。 一把搂住慕羽的脖子倒在了床上。翻身把他压在身底,苏蛊邪笑“小羽,早让你不要诱惑我,我把持不了自己的。” 看着那双邪魅的眸子,慕羽戏谑地笑道“想做孤家的人么?” “想。” “如果想的话就听孤家的话。” 苏蛊像着了魔一样的点头,慕羽浅笑。 “先吃饭。” “嗯。” 然后,很悲催的,苏蛊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本来想吃了慕羽的,可是却被慕羽算计了,看着慕羽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模糊,苏蛊做垂死挣扎“小羽……不要让我太疼……” 慕羽邪笑,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幽光“你放心,孤家会很温柔的。” 苏蛊这才放心地倒在了慕羽怀里。 慕羽嘴角抽了抽,幸亏自己早有防备,不然就苏蛊那性子,自己恐怕会贞洁不保。 把苏蛊挪到床上,替他解了衣服,看着苏蛊,慕羽脸上火辣辣的热。 安顿好苏蛊,慕羽上床,抱着他,安静地睡了。 一丝光亮透过窗牖照在了苏蛊脸上,苏蛊睁开眼睛,慕羽动了下轻轻道“还早呢,再睡会。” 苏蛊回头,正对上慕羽清明的眼眸。 自己昨晚跟慕羽…… 苏蛊一阵扯开衣服检查,慕羽失笑“孤家没把你怎么样。急什么?” 苏蛊失望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窝进慕羽的怀里“人家还想把自己献给你的……人家现在还是清白之身就被你给睡了……”边说边往慕羽怀里钻。 黎明时分,天色还冷,昨夜是慕羽长这么大以来最温暖的一夜。 慕羽嘴角抽了抽,打掉苏蛊不老实地在胸前乱画的手“可惜孤城王不是女子,要是女子孤家一定让你怀上孤家的孩子。” 苏蛊愕然地抬头,慕羽居然可以说出这句话,只是要是哪个女人怀了慕羽的孩子,那时自己会心痛的死掉吧,想到这里,苏蛊抱紧慕羽的腰身“小羽……” “嗯?” “不可以抛弃我。” “嗯。”只要你不离,慕羽今生定然不弃。别说今生,只要你不离,我下辈子照样寻你而去。 承诺一旦给出,就要花费一辈子的时间去信守,他们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坚定,他们一定可以相互厮守到白头。 可是,一切只是他们认为而已。 第三十七章:这人世痴缠几时能休。 天灰蒙蒙地,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慕羽送苏蛊到翼城城外,苏蛊依依不舍地跟慕羽告别。 东离蓦玉居然主动攻打了枯雪国。枯雪面临亡国的危险,慕羽害怕东离蓦玉联盟卫明攻打西蔷,他这个风鹰王在担心自己的国家的同时还得为苏蛊这个无赖担心他的西蔷,他容易么他。 苏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苏蛊离开,慕羽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有空落落的。 听说东离蓦玉攻势很强,三天不到就攻下枯雪国一座城池,枯雪承欢慌了。 苏蛊回到西蔷时已经是五天后了,回到王宫,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苏潜,苏潜正在和苏穆下棋,有说有笑。 苏蛊突然感觉自己与这个家格格不入,父亲从来没对自己如此温柔过,除了让他整顿好国家就是为苏家帝王延续香火,苏蛊不觉感觉心里酸涩。刚要转身离开却让眼尖的苏潜看见了,苏潜大喊一声“哥哥!” 苏蛊回头。 苏潜奔向了苏蛊,紧紧抱着苏蛊,苏蛊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苏潜暗想,哥哥和小羽哥哥都喜欢摸自己的头发呢。 “小潜,受苦了。” “没有没有,能见到哥哥小潜已经很高兴了。” 然,苏穆却不悦“潜儿可让我这个老头子省心多了,哼!” 苏蛊无言以对。 苏潜拽着苏蛊的袖子道“哥哥,你不要生父王气好么?” 苏蛊笑笑“不会,小潜想去哪里玩呢?” “父王让我回自己的封地,我不想去,哥哥……” 苏蛊笑笑“好男儿志在四方,小潜不要太恋家了,那些哥哥们不都在自己的封地么。” “可是哥哥,我想再等两年,我想待在哥哥身边呐。”苏潜笑着,一张脸很清秀,跟苏蛊一点也不像。 可能是母亲不一样吧。 苏蛊笑着道“那你得说服父王你才可以留下,反正呢,哥哥养活你是没问题的。” 苏潜欢呼“好耶好耶!” 苏蛊笑,笑的苦涩。 小潜还小,父王你急着把他推出去是想干嘛? 回到上书房,苏蛊刚坐下林易天走了进来,苏蛊看着林易天,感觉怪怪的,因为林易天最近很奇怪,他再也不会跟自己嬉皮笑脸,也不经常和苏蛊走在一起了。 苏蛊莫名其妙,难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不成? 苏蛊越想越不对劲,难道是父王逼他不让理我的?那自己是不是太冤了呢? “君上,边城战况。” “如何?”苏蛊头也没抬地问。 “卫明十几万人的军队驻扎在玉葵三十里开外,已经驻扎好多天了,李将军请示君上,要不要主动出击。” “不要,既然卫明想耗着,咱们就跟他耗着,敌不犯我,我不犯他,他若犯我,必狠三分。告诉李煜,让他不要担心,让他想办法劫了卫明的粮草,孤家让他再耗,没有充足的粮草卫明必然会攻城。” “诺。” 林易天刚要转身离开,苏蛊叫住他“林易天,传完口令后来小阁楼找孤家。 林易天心里一惊,难道他知道什么了? 林易天紧张,却还是转身恭敬道“诺。” 冷风灌进衣服里,冷地人瑟瑟发抖,苏蛊屏退了所有人等待林易天的到来。 星星悬挂天际一眨一眨地眨着眼睛,苏蛊看花眼了,居然看见慕羽在对自己笑,那清冷绝美的面容,是自己永远无法触及的美梦一般。 梦幻般的爱恋,慕羽竟然默允了。 苏蛊想想都觉得美。 太美了。 阁楼冷风起,一念痴情人。 林易天来到阁楼的时候就看见苏蛊一脸痴态。 那眼里有着无法掩藏的宠溺,林易天知道,那是那人专属的表情,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到。 “君上。” 苏蛊回过神来“你来了,过来坐。”苏蛊指了指自己旁边。 林易天走过去坐下来。 苏蛊眼神悠悠地望向远方“林易天,你对孤家有意见?” “不敢。”林易天淡漠的语气刺地苏蛊心里有点难受。 “要是有什么话说出来就好,孤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林易天没有说话。 君上,你永远不会懂得,你也永远不可能知道的。 林易天对你的心,你永远无法理解。 “没有,君上,以后不要任性了,你是西蔷孤城王,你担负的是整个苍生的命运,林易天能做的就是保护你,不让宵小之辈趁虚而入,可是我也希望君上能够幸福,如果发现路是错的,那就请君上回头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苏蛊苦笑,没有答话。 小羽,苏蛊的心恐怕只有你懂吧。 林易天,你不是我,你无法理解我的内心。 林易天没听见苏蛊的回答。 君上,林易天懂你的心,慕羽对于你,就像你对于我。 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林易天还是懂的,懂你的纠结,懂你的无奈,只是伦理不容世俗不容,林易天不想看你万劫不复。 林易天站了起来,拱手道“臣得去督促筹备粮草,臣告退。” 苏蛊挥了挥手“去吧。” 人生知己几时有,唯有把酒问青天。 苏蛊有些自负地笑了笑。唯有把酒问青天。 这人世痴缠,几时能休。 猎猎寒风,锦绣玲珑的山河迎来了这年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飘落。 时达半月之久,东离蓦玉终于攻破了枯雪,直到打到枯雪国国都。 卫明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在被李煜劫了粮草不到三日就迫不及待地攻城,卫明十几万人马在玉葵城外叫嚣,李煜从容地迎战。 苏蛊暗暗咂舌东离蓦玉的厉害,半个月就攻下了一个枯雪国,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九国不就轻而易举地被他拿下了么?那要自己这个孤城王做什么? 既然老天让自己生在稗野这个战乱时期,那定然是让自己来统一天下做九州霸主的,他东离蓦玉凭什么? 孤家迟早收了他。 苏蛊直哼哼,心里很不平衡,他向林易天大吐苦水“你说这东离蓦玉为什么这么强?他凭什么把人家的国家一个个攻陷啊?你说那百姓得多苦?”苏蛊此刻正站在孤城城阙楼口,雪花漫天飞舞,一片一片地落到了地上,如同折翼的蝴蝶。 北风呼啸而过,苏蛊的头发被一阵风带过,林易天惊奇地发现了苏蛊头发里面夹杂着些许紫发! 他颤抖着手轻轻地握了少许苏蛊的头发,不解的眼神被刚回头的苏蛊发现了,苏蛊看着那几根紫发笑了笑“孤家发现紫发很好看呢,是不是?” 林易天没有回答,好端端的怎么长出紫发了? “林易天你干嘛不说话?孤家问你呢!” “哦,君上,姬幽王是个奇才,十五岁上登基继承王位,立下不少战绩,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苏蛊黑了黑脸,额头滑下三根黑线“孤家不是让你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林易天,孤家发现你小子越来越不对劲了。” 林易天敛眉,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君上,林易天该成家立业了。” 苏蛊的心陡然一跳,是啊,林易天跟着自己十多年了,从十岁就做了自己的护卫,那时自己才八岁啊,如今已经快十九岁了。 苏蛊看着林易天,林易天看着远方,果然长大后一个一个地都要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了。 “易天可有心仪的人了?” 林易天回头,看着这个与自己身高差不了多少的孤城王,嘴角牵出一个宠溺的微笑“是,有了。” 苏蛊眼神幽幽地望向远处被冰雪覆盖的山峦道“那就好好守护她,就像我守护他一样。” 林易天苦笑了下,点头“我会的。” 即使为你倾覆所有我也会的,苏蛊。 第三十八章:你要的即使舍弃一切我也会给你。 林易天无法得到你的心,可是林易天却可以毫无顾忌地待在你身边保护你。 苏蛊心里空落落的,为什么人长大了就都会变得深沉了呢? 苏蛊不理解,也不想去想,因为太烦了。 苏蛊拿出胸前的飞鹰,莹润的玉脂透着虚幻的光芒。 林易天不想看到他这个模样,借口离开“臣还有事情,先告退。” 苏蛊点头。 看着林易天走远他才收起手里的飞鹰,伸手从头发里面找出来几根紫发,端详了会狠狠地揪下。 紫殇子,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为何紫发会不停地生长? 苏蛊皱着俊秀的眉头,烦躁地摸了摸额头。 那次被紫殇子救了之后,紫殇子给了自己一粒药丸让他吃下,说是关键时刻可以救自己性命,可是就是从那时起自己就会无端的长出紫发,而且还有越长越多的趋势。 苏蛊想找他,无奈他居无定所无从找起,真是烦死他了。 风鹰王都,慕羽在未央宫内批奏章,突然有寺人来报枯雪国派来侍者。 慕羽手里一顿,抬头问道“来了几个人?” “回君上,三个。” 慕羽点了点头“给他们准备住处,明早早朝朝见孤家。” “诺。” 慕羽纳闷了,东离不是一直打到枯雪国都了么?枯雪承欢主动示好是想做什么? 难道东离蓦玉没有攻陷枯雪国都么? 怎么可能呢,就东离蓦玉的性子他铁定会吞了枯雪让枯雪自此土崩瓦解的。 翌日,朝臣就位,枯雪国使者恭恭敬敬地来到了大殿,下跪。 “吾王欲与风鹰交好,为风鹰王献上金铢两万,银铢两万,汗血宝马两匹,锦绣绸缎数百,天蚕护甲一件,公主枯雪盈绣愿来和亲,望风鹰王笑纳。” 慕羽皱眉,这礼物诚然太丰富了,可是自古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枯雪承欢主动示好,自己又怎么能弗了他的意。 慕羽笑道“辛苦各位了,回去告诉你家主上,就说我风鹰愿与贵国交好。”如此这般,要是被苏蛊知道了恐怕又得被他训斥一番。 “诺!主上定然会很高兴的。愿风鹰王一世长安。” 听说枯雪国献来公主和亲,首先不高兴的就是上官月如,她气势汹汹地来到慕羽寝宫哭地梨花带雨。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在你面前等你你却看不见?君上,月如的一颗心一直在你身上你知道么?” 慕羽屏退左右,位于高座,看着眼前的女子哭地撕心裂肺。 “月如等了你那么久,你怎么忍心看我这么难过……” 慕羽轻轻叹了口气,走下来把上官月如轻轻地搂紧怀里。 这个女孩等了他这么多年,从父亲在位时就一直等等到现在,而自己却什么也给不了她。 现在他已经给不起那种承诺了,因为他有苏蛊。 苏蛊便是他的一切。 “月如,是我慕羽对不起你,我发誓,我会把你当做亲妹妹来疼的。” 上官月如一把推开他,摇着头“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做你妹妹!我不要!”上官月如跑了出去。 冰天雪地的世界,大地被白茫茫的一片尘封着。 慕羽走到寝宫门口,看着白的刺眼的天空,眼睛里面全是无奈。 他到底是想看看枯雪承欢在耍什么花样。 枯雪国公主不久就被送到风鹰,慕羽召见了她,是个美人,可是杀气太重,慕羽感觉出来了。 因此慕羽将他安排在后宫居住,名义上已经是慕羽内定的夫人,却不是准君夫人,是侧夫人。 枯雪盈绣第一眼看到慕羽的时候就被慕羽的一张不染尘俗的面容打动了,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知蕴含了多少感情,枯雪盈绣暗暗感叹,真是人间不可多得的人,枯雪盈绣一见倾心,可是自己断然不能对他动情。 慕羽赐美人院落,入住月华院。跟上官月如的院子离得很近。 慕羽例行去了月华院,美人刚到风鹰,必须慰问一下。 落雪缤纷,依然未停的雪花已经落了很厚的一层,慕羽披着锦绣貂裘来到月华院。 苍雪映着昏黄的烛灯,泛着金光。 情动,夜深。 枯雪盈绣带来的丫鬟金莲是个机灵的人,远远看见慕羽带着好多人来了,她快步跑进院子,枯雪盈绣正在整理妆容,看着铜镜中的人,枯雪盈绣狠狠地咬住双唇,闭上眼睛。 哥哥,你好狠的心。 “公主公主,风鹰王来了!” 枯雪盈绣睁开眼睛敛了自己的失态整了整妆容,起身,一身血红嫁衣如同被鲜血染就。头顶翡玉凤冠,一顶绣着大红牡丹的盖头遮住了女子的容颜,枯雪盈绣笑了笑,额间的梅花妆更加衬托着她姣好的脸。 佳人命短,谁人呵手试梅妆。 “金莲,跟我出去迎接。” “诺。” 还没出门慕羽就进来了。枯雪盈绣跪下,曳地七尺的大红嫁衣铺在地毯上,格外刺眼格外惹人注意。 “恭迎君上。”枯雪盈绣轻轻道,如此温婉的声音却透着几分萧瑟。 慕羽扶起她,屏退众人,金莲看了看慕羽,着实被眼前之人的美丽所震撼,这个男人的脸绝对不输于任何一个自诩为倾国美人的容颜。 美丽却不阴柔,刚硬却不乏柔情,如此俊公子,怎生得清心寡欲?金莲早在枯雪国的时候就听说过慕羽,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 枯雪盈绣看金莲看慕羽看痴了,不由地轻轻道“金莲,为君上沏茶,将我从枯雪带来的上好龙井拿出来让君上尝尝。”枯雪盈绣一边说一边心里暗暗的想,如果今天他不揭这盖头该怎么办? 慕羽扶起她,静静地坐在了铺着大红喜字的圆桌旁。只见旁边的红烛已经垂泪到一半。 “公主若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派人来找孤家要,万不要客气。” 慕羽彬彬有礼地笑着,宽大的衣袖中掩着一把金折扇。 枯雪盈绣轻轻上前,大胆地蹲下来素手抚上慕羽的脸颊,慕羽没有阻止她,这么多年还从未与女人如此亲近过。 慕羽皱眉,没有说话,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想干嘛。 香闺温暖,软香如玉。 “人家都说风鹰王是人间不可多得的俊哥,我还道不信,今日一见,却实让盈绣惊讶,君上,良辰好景,春宵苦短,君上可不要弗了人家的意呢……”一双柔荑从慕羽额头划过,一路向下,划过慕羽的眼睛“君上这双眼睛无论男人女人都无法抵挡住它的魅力的……”划过慕羽的鼻子,最后停在那双粉嫩的浅唇上“这唇,颜色淡薄,却水润有光……”说着便抬头迎了上去。 就在近在咫尺的瞬间,慕羽一下子别过了头,枯雪盈绣的香吻落在了慕羽的脸上。 果然不是他的就真的不行么? 枯雪盈绣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果然自己魅力不足么? 但是随即她就又迎了上去,慕羽回头,清冷的眸子看着枯雪盈绣,那一双眼睛每每让人觉得藏满了东西,却在碰触的一刹那所有的温情似乎都在顷刻间凋零;坍塌。 看着慕羽的唇,枯雪盈绣慢慢靠近,就在近在咫尺间突然后背一痛,整个人动不了了。 慕羽皱眉,挣开枯雪盈绣追了出去。 冰天雪地中,苏蛊不畏严寒,不畏艰难,不远千里来到风鹰,看到的真是慕羽与别的女人亲热的场面。 苏蛊跃上风鹰王宫上空,肆意地奔跑着,慕羽追了上去。 苏蛊觉得眼睛很疼啊,因为寒风刺地眼睛生疼,疼地他想落泪。 小羽,若这是你想要的,苏蛊可以给你,可以成全你。 跑的远了,再也看不见那个身影了之后苏蛊才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仍然在风鹰王都,可是离自己想见的那人却很远了。 在西蔷的时候,听说风鹰王要娶枯雪国公主的时候他还道不信,他以为他的小羽不可能如此待自己的,可是,事实上,一切都是真的。 苏蛊自嘲的笑了笑。 刚要走,腰却被人一把抱住了,清冷的气息围绕着自己,那双冰冷的手再他的腰间圈紧,再紧。 那人的头抵在自己肩膀上。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慕羽轻轻地问,刚才为了追苏蛊,一双俊脸被烈风吹得生疼。 “……”苏蛊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场感情的游戏中扮演着何种角色,他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算是个什么东西。 “苏蛊?” 苏蛊依然不答话。 慕羽抱着他也不说话了。 风吹得身体发抖,可是心里却也一抖一抖,有点疼。 冰天雪地,大雪纷飞的夜晚,于黑暗中,两个男子站在风鹰王宫上方,静静地相拥。 如同涣散了几世的缱绻,重新凝合成的画卷。 美,美得惊心动魄。 伤,刺骨决裂的伤痛。 风静静地吹着,仿佛时间已然静止,慕羽抱着苏蛊的腰身,把自己的头埋在苏蛊的肩窝里。 突然苏蛊转身紧紧的把他按在自己的怀里。 仿佛垂死挣扎般喃喃“小羽,你若想要,苏蛊就算舍弃一切也会如你所愿的,小羽,你不要让我难过好不好?我说过不会让你心疼我便不会,可是你也不要让我的心里难受好不好?” 慕羽紧紧抱住他“我慕羽,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像待你一样的好。” 天地似乎静止,一切仿佛虚幻。 雪花回旋,回旋,落下。 静默的空间,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说什么海誓山盟,倒不如行动让人安心。 爱他,就用行动告诉他,说一些言辞华丽的语言,是没用的。 苏蛊深知这个道理,可是就是想对慕羽表达自己的内心所想。 第三十九章:听说银耳莲子羹是给女人补身子用的。 苏蛊又理所当然地占了慕羽的床,美其名曰,慕羽居然背着自己娶老婆,这让自己很不爽。 自己是又冷又饿,慕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慕羽去看了枯雪盈绣,安顿好枯雪盈绣慕羽便又去司膳司命人做了些吃的自己端到寝宫去了。 一群人在那里窃窃私语。 “君上最近怎么老是晚上吃东西?而且还不挑三拣四的。” “是啊是啊,每次都是自己端进寝宫还不让人进。” “最主要的是,每次都有银耳莲子羹,这是女人爱喝的才对。”(苏蛊番外语:介个,我也爱喝……) “不对不对,那是给女人补身子的才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心翼翼地说着,这时,容之欢进来也拿吃的,于是就听见了了这些话。 他眼神凌厉地扫过一群太监宫女道“再嚼舌根小心君上听见全割了你们的舌头。” 大家终于闭嘴了。 容之欢满意地点点头问道“还有没有银耳莲子羹给我盛点。”司膳司的所有人大眼瞪小眼。 又是个要银耳莲子羹的。 一个小宫女不谙世事,一下子就说出来了“容大人也喜欢喝这个哦,君上也喜欢喝这个呢。” 容之欢回头看她,小姑娘像做错事情一般低下了头,垂低眉眼。 容之欢什么话都没说,思考了会儿,突然如梦清醒般地睁大了眼睛。 君上寝宫有人! 虽然以前也常见苏蛊半夜造访,却还从未见过能有人与君上同床共枕的。 拿了银耳莲子羹,容之欢直奔慕羽寝宫。 雪地很滑,他差点翻了个跟头。 却在走近慕清宫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 轻轻地走近慕羽的寝宫,容之欢仔细地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动静。 他再仔细地看了看,里面很大,任何事物都不甚明显,却唯有那抹身影格外明显突兀。 再看看他在做什么? 咦?君上抱着一个什么东西来着?(苏蛊番外:你才是东西,我不是东西——/慕羽:……无语……) 等容之欢看仔细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气。 虚脱似得坐在了冰冷的台阶上。 君上和孤城王……在接吻…… 这无疑对容之欢的打击很大,他当神一般供奉着的君上,居然在和一个男人接吻,这怎么可以! 可是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呢? 慕羽是九国公认的一个最无欲无求的君王,怎么可以背着伦理和一个男人相恋! 容之欢感觉自己要虚脱了,腿脚突然绵软的厉害。 君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然而门内的两人却还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不对,具体来说应该只有苏蛊一个人不知道。 慕羽早就察觉了,之所以没有推开苏蛊他只是想让容之欢知道,他慕羽是自愿和苏蛊一起堕落的,无关任何人。 苏蛊满意地咂咂嘴,看着慕羽笑了。 慕羽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容之欢来不及闪躲就被慕羽抓了个正着。 容之欢轻轻起身,腿却抖得厉害。手里拿的盛着银耳莲子羹的瓷碗碰地一声摔碎在了冰凉的地上。 慕羽回头,眼神清冷。 “看到了?”慕羽轻轻地问,仿佛声音是来自遥远的天籁。 “我……臣……”容之欢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苏蛊走了出来,容之欢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就是这个男人玷污了自己心中的圣洁仙人,容之欢狠狠地瞪过苏蛊,苏蛊不明所以。 “属下还有事情要处理,属下告退。” 慕羽一挥手,容之欢瞥了眼慕羽,退下了。 苏蛊不明所以地问“他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 慕羽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说“我又让一个人失望了。” 慕羽寂寥的神情刺得苏蛊心里狠狠一揪,他上前笑道“对我失望的人多了去了,我都不在乎。” 慕羽失笑“像你这么顽劣,谁又敢把希望赌在你身上?” 苏蛊眼睛狡黠地转了转,玩味道“可是就是有人愿意把一切赌在我身上不是么?” “谁?” “慕羽。” 慕羽心中陡然一跳,瞬间,脸红。 慕羽貌似越发地害羞了。 慕羽和苏蛊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苏蛊让慕羽窘迫,慕羽已经给苏蛊记了好大一笔账了,就等着有时间全部给苏蛊还回去。 抵足而眠,两人心里清明如镜,都知道万不可打破那最后一丝防线。 慕羽给寝宫里燃着安神香,苏蛊不久就进入梦乡。 呼吸绵长,笑意浅浅。 慕羽睁大眼睛描摹着他的眉眼他的轮廓。 多希望能够长长久久地跟他这么一起下去,可是苏蛊的一簇紫发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轻轻地拿起他的紫发。开始皱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羽不解,却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话说慕羽的姻星是紫微星,慕羽一直很不解,看来天命也有出错的时候。 这个结论是慕羽在默允了苏蛊进入自己世界的时候发现的,就苏蛊顽劣的姿态,不在九国之中被东离蓦玉打击地不成原型就已经很不错了,苏蛊是聪明,可是用不对地方。 比如说,明明知道和同是男子的慕羽相恋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却毅然决然地走入这深渊。这体现了他的愚钝之处。 九国分天下。稗野战乱不堪,他苏蛊能立足于九国之尖端而未被时代的潮流淘汰就足以说明这人是多么精明。 苏蛊总是觉得只要在慕羽身边,无论何时自己都可以睡的很安心,因为有他在身边他就觉得踏实。 林易天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说苏蛊了,为了爱情弃了国事的君王恐怕九国之中就他一个人吧。 在看到苏蛊出了风鹰都城之外他就把苏蛊堵了个严严实实。 林易天两眼在喷火“君上,玉葵急报,卫明攻势太强,李将军撑不住了,请求支援。”苏蛊皱眉,这怎么在荒山野岭的自己就得处理国事了。 虽然很舍不得慕羽,可是苏蛊还是快马加鞭地连夜赶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西蔷。途中居然遇到了无所事事的魏华,苏蛊连同他一起带到了西蔷。 这让魏华很感动,果然这小子不错,不枉他为他丢了一部手机。 到了王宫第一件事情就是拨兵支援李煜。 司马檀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居然让司马彩芸入住苏蛊后宫,苏蛊强烈反对,声称在自己未娶芸儿之前可得给人家女孩子留个好名声。 在众人感叹苏蛊的通情达理时只有林易天翻翻白眼,于是魏华就不明白了,他问林易天“你对他有意见?” 林易天嘴角抽了抽鄙视似得瞥了魏华一眼“我对他有意见关你什么事情?” 魏华暗想,这明明就是活生生的现代的基情啊。 这两人绝对有基情,况且林易天曾经还想试图对自己出手来着,自己处男之身差点不保,这让魏华情何以堪。 魏华一阵见血“你喜欢他。” 林易天一个激灵,大声吼了出来“你在胡说什么!荒唐!” 魏华耸耸肩,表示很无辜。 有些事越是欲盖弥彰越是糟糕,因为心里太敏感所以害怕事实一旦捅破抖了出来,就无法顺利收场了。 第四十章:我没有输给你而是输给了情。 上官月如是铁了心的要做慕羽的人,回家闹腾了几天,上官南也拿她没办法,最主要的是还有一个夫人在旁边帮腔,这让上官南很是纠结。无奈之下,只得装装样子进宫对慕羽一阵劝导。 说什么先王有圣谕,君上不能忤逆先王的意思啊。 慕羽敷衍道,自己二十岁时会娶她,现在还早呢,急什么。 于是上官月如的嘴就这么被堵了。 上官月如很不待见枯雪盈绣,两人又离得近,没事的时候他总是要丫鬟怜儿盯着枯雪盈绣的一举一动。 这不,冬夜寒雪,冷意沁人心脾。 枯雪盈绣端着自己亲自为慕羽做的糕点来带了慕清宫,慕羽一直都在忙于国事,对于儿女私情还是相当淡漠的,除了苏蛊的到来能让他安然一笑就没什么事情能让他展眉的了。 容之欢自从知道了慕羽与苏蛊的关系后,心里一直很不舒服,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压在胸口无法拿下来的压迫感。 可是他还得不动声色地保护好慕羽。 君上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容之欢一直想让慕羽走上正常的道路,苦于无法。 要是君上有了子嗣,君上是不是就可以走上正常的感情道路? 容之欢越想越正确,果然就应该这么办。 那么就看自己的了。 看着枯雪盈绣和金莲向着慕清宫走来,容之欢心头有了对策。 “公主这是?” “哦,来给君上送点糕点,还请容侍卫通报一声。”枯雪盈绣笑意盈盈,一双杏眸秋波流动,容之欢暗喜,果然就她了。 容之欢示意枯雪盈绣到一边,枯雪盈绣了然地跟容之欢退到了暗处。 “容侍卫有什么事?” 容之欢眼观鼻鼻观心地了然到“公主可愿君上专宠于你?” 枯雪盈绣一哆嗦,随即敛了眼里的震惊,慢慢道“容侍卫这话说的,作为女人的我,要的不就是个君上永久的宠幸么,这还用说么?” 容之欢笑“那属下帮帮你如何?” 枯雪盈绣打量了下容之欢,莫非他是哥哥派来援助她的么? “你一个异国公主要想在风鹰立足就得有君上的子嗣,这样,才能有可能在风鹰的后宫不被碾轧。”虽然说风鹰王的后宫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人入住,除了上官月如。 枯雪盈绣再次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表人才,可是自己在枯雪国的时候怎么没有见过他?不过管他呢,只要是自己人一切好说。 枯雪盈绣笑道“那就有劳容侍卫了。” 容之欢笑了笑,转身离开。 枯雪盈绣很是纳闷,一双杏眸写满不解。 回到慕清宫门口,金莲看着公主皱眉头不由地问“怎么了公主?” 枯雪盈绣摇摇头道“没事。” 不久,容之欢小心翼翼地回来了,交给枯雪盈绣一个东西,枯雪盈绣皱眉。 容之欢附耳对她轻轻道“进去丢到火盆里。” 枯雪盈绣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怜儿看到枯雪盈绣和容之欢不对劲,忙跑了去告诉了上官月如。 “小姐小姐,不好了!那个狐狸精又去勾引君上了!” 上官月如本来在做女红,听到怜儿这么一声喊,针直直地扎进了指头上,她皱了皱眉,却没有叫出来。 怜儿跑了进来就看到上官月如的食指头上冒着血珠。 “小姐这是怎么了?”怜儿跑过去给上官月如吸了吸指头忙找了锦布来帮她止了血。 “怜儿,君上现在在哪里?”上官月如怔怔地盯着地面。 “在慕清宫看奏章吧。” “那个贱人呢?” “好像给君上拿糕点来着,可是我看见她和容侍卫在那里嘀嘀咕咕老半天不知道在干嘛。”怜儿不解道。 上官月如顾不得疼痛,突然起身“跟我去慕清宫,我倒要看看一个异国的公主想要干什么?想要君上的专宠还得问我答不答应呢,君上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上官月如贝齿咬着朱唇,眼里水汪汪的一片。 主仆二人来到慕清宫门口,容之欢挡在慕清宫门口。 “上官小姐,君上在忙,不见任何人。” 上官月如眼里极是厌恶容之欢,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讨厌?枯雪盈绣就可以进去我就不能进去么? “容侍卫,说谎都不脸红的么?君上真的在忙国事么?或者说他正在忙其他的事情呢?”上官月如把这个其他咬的特别重,容之欢听出来了她的不悦,忙道“君上在接见枯雪国公主,说不要任何人打扰的。”这句话成功激怒上官月如,她不顾这里是慕羽寝宫直接就要推门进去,容之欢挡在她前面,上官月如眼睛微微眯起。 “让开。” “属下有君上命令在身,恕难从命!” 上官月如和容之欢对视着,突然慕羽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月如,回去。” “君上!我……” “容之欢。将月如小主请回去。” “是。” 上官月如就那样被容之欢拖回去了。 而此刻,慕清宫正上演着激烈的场面,只见枯雪盈绣的匕首直直地指着慕羽,慕羽没有抬头,轻轻地捋了捋耳畔掉下来的一缕发丝,慕羽浅笑“孤家就知道,枯雪承欢怎么就突然转性了,原来真的是有备而来,这下,孤家是不是就毫无顾忌地给他狠狠的一击呢你说?” 抬头,浅笑。 这笑诚然美的让人心动。 可是枯雪盈绣明白,这个笑里不仅藏着刀,藏着的可能还有千军万马。 枯雪盈绣自幼学武,却从来没有派上用场。 看着眼前的少年,自己就是下不了手。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如果不是他,他可能都不会眨一下眼。 “我也是被逼的,东离蓦玉拿我们全家,甚至整个国家来要挟我和哥哥,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君上,盈绣是真心爱你的。”自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少年,他就被他深深地打动了,这个少年无论是在气质还是在容貌上,都异于常人。 慕羽回头看着枯雪盈绣,手在宽大的衣袖里把玩着一把金折扇。 房间暖意融融,有种不知名的香味在蔓延。 慕羽眼睛突然一抬,随即恢复正常。 枯雪盈绣觉得昏昏沉沉的,有种难言的火热在躁动。 两人对峙不久,枯雪盈绣额头就滴下了汗珠。 慕羽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枯雪盈绣感觉撑不住了,可是自己已经暴露,要想活下去已经很难了,如果不杀了他他便会来杀我。 但是最后,枯雪盈绣还是扔下了手里的匕首。 哐当一声,在肃穆的慕清宫显得格外突兀。 “今天杀不了你,以后我都就杀不了你了,慕羽,我等着你来杀我。” 枯雪盈绣笑了,笑的凄惨,额头汗珠如雨滴滴落。 身体的燥热让她很不舒服。 慕羽没有说话,枯雪盈绣扯着衣服兀自出了慕清宫。 慕羽,枯雪盈绣没有输给你,而是输给了一个情字。 自此,我等着你来将我五马分尸。 看见枯雪盈绣从慕清宫出来,金莲迎了上去。 公主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忙上前掺了她,容之欢看着枯雪盈绣没有说话。 “金莲,快,快,快回去帮我,帮我准备冷水,我要洗澡。”枯雪盈绣朱唇轻合,眼神迷离,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她扯得凌乱不堪。 寒冷冬夜,唯有她被体内热火差点烧死。 似乎连嘴里呼出的气体都是灼热的。 “可是公主这个样子,金莲不放心啊。” “快,快去。”枯雪盈绣推她,容之欢突然上前轻轻扶住了他,枯雪盈绣一个激灵,容之欢身上的清冷意味让自己舒服了点。 “你去吧,我把她送回来。” 金莲看了看容之欢,转身走了。 枯雪盈绣整个人都倒在容之欢的怀里。 “容,容,容侍卫,你到底对我,对我做了什么?” 容之欢皱眉,果然合欢散的药力是如此的厉害,可是为何枯雪盈绣和君上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呢?再看了看枯雪盈绣,容之欢断定,确实他们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枯雪盈绣此时的媚态无论落在哪个男人眼里恐怕都把持不住吧,君上怎么能如此淡定? 枯雪盈绣终于受不了了,慢慢扯开胸前的衣服,回头慢慢抬头向着容之欢的唇迎去。 眼前的少年变成了那个自己永远也无法触及的清冷俊颜,枯雪盈绣笑了。 “我等着你来……”没说完就把朱唇迎上了容之欢的薄唇,容之欢本来就蠢蠢欲动,怎么就能抵挡住美人如此的诱惑,自己又不是圣人。 打横抱起枯雪盈绣,容之欢直奔自己的房间而去。 第四十一章:林易天是衣冠禽兽! 等到枯雪盈绣走了慕羽才轻轻地抬头。 身体极为不舒服。他轻轻起身,却感觉自己的腿软绵绵的,很是无力,更要命的是,一股热流直冲下腹而去,慕羽皱眉,这么多年,不对,自从知道了性和情之后自己还从未有过如此尴尬的处境。 慢慢起身,打开寝宫门。 慕羽摇晃着身子踉跄踱步到碧灵池,看到碧灵池的水,他直接就倒下去了。 苏蛊,我难受。 你在哪里,我好难受。 体内的燥热怎么也无法平复。 慕羽紧皱着眉头,汗珠一颗一颗滚落。 他握紧双手,转移意念,想着国家,想着父母,他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苏蛊,因为一想苏蛊体内的燥热会变本加厉。 突然慕羽安静了,因为他的手被人一把抓住了。 慕羽睁开眼睛,看到的竟是上官月如。 上官月如一直没有回去,一直躲在暗处在观察着慕清宫的动静,却不曾想到,枯雪盈绣竟然被容之欢抱走了,而慕羽却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碧灵池,他想,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果不其然,君上居然就那样倒在水池子里了,嘴里一直念叨着谁的名字。 看到他如此痛苦地模样,上官月如心被狠狠地刺痛,她不怕被慕羽责骂而走了出来,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好烫。 烫的如同夏日暴晒的太阳。 慕羽眼神迷离的看着上官月如,良久,一把甩开她,愤怒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凌厉的语言由于身体的软弱变的无力。 上官月如着急地抓着他的手“君上这是怎么了?告诉月如,怎么样才可以帮你?君上?” 慕羽急促道“出去。” 合欢散的药力居然这么大,慕羽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冲动是怎么回事了。 这种时候真该有一个人来帮自己灭火。 而自己脑子里出现的,却是一个男人。 苏蛊。 慕羽闭上眼睛,如果挨过去就好,挨不过去的话…… 慕羽再也不想去想什么,脑子里出现的那个人,笑着对自己说“小羽,小羽,我爱你……” 那人的眼神,那人的笑容,那人的一切。 是自己最大的支撑。 上官月如不知道该怎么办,忙跑了出去找人来。 可是等他们来时,慕羽已经不见了。 此刻慕羽正在自己寝宫房顶,下了几天的积雪没有消融,慕羽在上面四肢大敞,衣服全部结冰。 终于,身体冷了下来。 一颗心,也算是踏实了。 刚才看见上官月如的时候差点把持不住自己。 慕羽觉得刚才的自己几乎不是自己了。 远在西蔷的苏蛊此时正在苏潜的寝宫里和苏潜玩的正欢,林易天在一旁看着。魏华帮苏潜弄了好多小玩意,比如苏潜手里拿的魔方。 魏华笑的得意,果然自己就是个天才。 “哥哥,魏华哥哥很厉害。”苏潜笑着对苏蛊说,苏蛊摸摸他的头发。苏潜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抓住苏蛊的手道“哥哥,你认识小羽哥哥吧,我想他了。” 苏蛊突然在玩魔方的手突然一怔,继而笑开了“小潜怎么想他了?” 苏潜若有所思的说“在风鹰的时候小羽哥哥对我特别好,我说了会去看他的,可是风鹰那么远,我怕是去不了了,哥哥若是遇见小羽哥哥记得告诉他,小潜很想他呢。” 苏蛊笑了,宠溺地揉了揉苏潜的头发“好的。” 林易天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魏华看出来林易天的不对劲了,唯有苦笑一声,林易天,你喜欢他,可是他的心却在另一个人身上,你这又是何苦。 魏华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很诡异,可是衬着他的那张还算帅气的脸竟有几分邪气。 魏华举了举手里的玩意,对着林易天一笑,林易天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林哥哥,你怎么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呀,来和我们一起玩么。”苏潜看着林易天一个人站在一边很是落寞便笑着邀请,林易天报以微笑,沉思了一会儿,慢慢走了出去。魏华跟了出去,其实魏华不想出去的,冰天雪地的,外面冷得直接让人想死的心都有,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在古代,穿着单薄的衣衿,还没有厚厚的衣服可以穿,苏蛊这个孤城王也不给自己一件厚衣服穿。 林易天却永远都是一身武士服,太繁琐的衣服的他都不穿。 林易天出了苏潜的寝宫,苏蛊看着他两出去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手里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苏潜看时,苏蛊手里拿的竟是一个飞鹰刻章,刻章底下刻着两个字,慕羽。 原来竟是小羽哥哥的东西,苏潜一时好奇便夺了过来,可是苏蛊却像心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样一把抢了过来。 苏潜委屈地看着苏蛊,苏蛊抬头,看了看苏潜把苏潜搂进怀里“小潜不要生哥哥气啊,哥哥呢,刚才在想事情被小潜吓到了。” 苏潜乖乖地答了声“哦。可是哥哥,小羽哥哥的东西你怎么拿着呀。” “他让哥哥为他保存着,等用的时候就还给他了。” 其实苏蛊也很纳闷,小羽给自己这个东西是干嘛的,可是只要是他你的东西他都有责任护其周全。 林易天一路走向不知名的地方,魏华很是纳闷,他已经跑着了可是就是追不上林易天,于是他停下来喘着粗气对着林易天的背影道“喂,你等等我!” 林易天停下,回头“你跟着我干嘛?” 魏华抚了抚前面的刘海,自以为相当帅气地叹了口气“原来为情所困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啊。” 林易天瞪了他一眼“不了解情况就别乱说,你懂什么?” 魏华鄙视道“切!在我们那个时代,别说男人跟男人相爱了,就算男人跟男人结婚的现象也是有的,既然自己已经成那样了,那就是彻底的歪了,扳不回来的。你就接受事实吧,其实这么冷的天跟着你出来也是为了开导你的,不就是爱上了一个男人么,坦然接受就好,何必把怨气憋在心里呢?那样多不好。” 林易天听得一愣一愣的,回想自己当初也不是鼓动苏蛊去追求慕羽的么,早知道君上的心上人在风鹰却不曾知道那人竟是风鹰王,真正给了自己很大打击。 可是他们也没什么错呀,就是相爱了而已啊。 自己这种行为是不是就是人家所谓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行为呢? 林易天回头看着魏华,邪笑道“难道你有这方面的经验?”边说边靠近魏华,魏华看着他,他这眼神不对啊,况且自己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直男,怎么会有经验。 “你才有经验呢,人家可是正经八百的直男!” 林易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眼又问“直男是什么玩意儿?” 魏华嘴角抽了抽道“直男不是玩意儿,不对,直男是玩意儿,不对。”魏华纠结老半天就是定义不了直男是什么,只能回头恶狠狠地等着林易天“我发现古人也不是一般的讨厌啊。” 林易天耸肩,表示自己听不懂魏华在说什么,又兀自向前走了,魏华忙跟上去“喂林大侠,给我件衣服穿啊,冻死我了!” 林易天回头,看了看魏华单薄的身体道“来我房间拿。” 魏华屁颠屁颠地跟了林易天去了,却不曾知道林易天居然是个衣冠禽兽! 这是魏华对林易天唯一的评价,因为自此以后他的悲催人生就正式开始了。 问魏华为什么林易天是衣冠禽兽,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魏华在跟林易天去取衣服的时候,林易天让魏华把衣服脱了换上他的,魏华照做,魏华想着反正林易天是喜欢苏蛊的,对自己肯定不会有兴趣,哪知自己刚脱完上衣林易天的魔手就摸上自己的胸膛,魏华想,我好歹堂堂七尺男儿被你摸摸也没什么,哪知那家伙变本加厉地向下,向下…… 然后魏华一脚踢在了林易天的下面,逃也似地跑出了林易天的房间。 这家伙果然是衣冠禽兽吧! 我魏华看错他了! 自己的处男身怎么说也得给个妹子吧,怎么可以被个男人如此……如此……如此……魏华都没脸想了。 第四十二章:这表情不对。 慕羽没有杀枯雪盈绣,枯雪盈绣很感激慕羽,可是自己已经并非清白之身了,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他的身边,可是慕羽还是对他一如既往的好。 枯雪盈绣很感动,她真的被这个少年打动了,都怪自己一时冲动,如今已经是覆水难收。 枯雪盈绣决定了,她要报恩。 天下像慕羽这样的君王少之又少,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对自己没有如此好过。 枯雪盈绣越想心寒,更要命的是,哥哥捎来口信说,自己已经倒戈于东离,只要自己杀了慕羽,东离蓦玉一定会娶她做夫人。枯雪盈绣暗暗苦笑。 哥哥啊哥哥,你一直把我这个妹妹作为你攀高枝的石头,你可知我也是一个人啊,而且还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就这么想要让我万劫不复么。 枯雪盈绣冷笑。 容之欢来找枯雪盈绣的时候就看到了枯雪盈绣唇边冷冷的笑意,突然被那一抹笑意刺痛了。 他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那天,由于合欢散的药力,枯雪盈绣为他献出了处子之身,容之欢一直觉得很歉疚,该怎么样才能补偿自己的过失呢,容之欢想了好久还是没有想出来。 慕羽一如既往地前来关心枯雪盈绣,命人送来了大量过冬的衣物和被褥,整个月华院暖意融融,上官月如看慕羽一直往月华院跑而不来自己的婉灵院,天天以泪洗面,她本来可以一走了之的,可是就是放不下心里的他。 北风飒飒,冬雪轻扬。 沁人脾骨,寒意凛凛。 慕羽寝宫后院的一株白梅开了。 嫩嫩的花骨朵儿迎风探头。 此刻,枯雪盈绣正坐在慕羽对面,旁边有个热炉正在冒着热喷喷的气体。 枯雪盈绣双手紧张地互绞着。 “公主有何事?”慕羽拿着书简没有抬头,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简。 “我,我,我……”枯雪盈绣平时那么伶俐的人居然在慕羽面前结巴了。 “有事情就说。” 枯雪盈绣碰地一下跪下去了,只在瞬间,眼泪如泉涌“我对不起君上……” 慕羽这才抬头,清冷眸子扫过枯雪盈绣“怎么?” “从一开始我就错了……错的很离谱,君上不计前嫌更让我不安,君上,求求你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 慕羽一皱眉,起身扶起她,却在握住她手腕的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刚刚不小心摸到了她的动脉处,就自己对医术略微的了解,刚才自己摸到的确实是喜脉! 敛了眼里心里的异样,慕羽扶起她“若真想报答孤家的话,等想通了来给孤家一个交代后孤家会给你一个任务。” 枯雪盈绣紧紧抓着慕羽的胳膊,含泪点头。 孤月。 夜寒。 清冷赏月楼。 慕羽素手扶着琴弦,容之欢上了小楼,侍者都在楼下。 “君上,您找我?” 慕羽停了手里的动作,抬头望向容之欢。 “你跟了孤家三年了是吧。” “是。” “你做的每件事情都逃不过孤家的眼睛是吧。” 容之欢突然感觉汗毛直竖! “是。” “那么,为枯雪国公主负责吧,她怀孕了。” 容之欢如遭雷击,彭地一声跪地! “臣该死!请君上降罪!” 慕羽讥诮一笑,眼神幽幽地望向远处“爱慕美人,何罪之有?” 容之欢无言以对。 “明日孤家就将她赏赐于你,择日完婚。” 容之欢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慕羽的脸时停下了。 “诺……” 其实慕羽一直心知肚明,他什么都知道。 容之欢你这是自找死路,掩耳盗铃,你以为你能瞒得过他么?他之所以不给你拆穿是想给你台阶下罢了。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如此睿智明白的人,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容之欢跟枯雪盈绣成亲了,当然最高兴的就是苏蛊和上官月如了,果然情敌少了一个自己轻松不少呢,苏蛊觉得格外愉悦。 整个王宫的宫女寺人都觉得苏蛊格外不对劲,苏穆也感觉到了,叫来钱小多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钱小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个把情况恐怕只有林易天和魏华知道吧。 林易天逮着时间就斜眼看他,不就是个枯雪国公主被风鹰王赐给了贴身侍卫么?君上你高兴个什么劲? 还一天到晚嘴角含笑,哼着小曲儿也就算了,居然兴奋到要出去狩猎,有这个必要么?大冬天的你要授什么? 魏华跟着林易天,话说自从自己就那么穿了林易天的几件衣服林易天就整天干嘛都拉着魏华,魏华很无语啊,话说在某种意义上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没错,可是你这样天天绑着我是想做什么?对我图谋不轨么? 听说苏蛊要去狩猎,苏潜硬要同去,苏蛊怕他冷就没答应,哪知自己刚出了宫门苏潜就追了出来。 “哥哥!等等我!”林易天魏华苏蛊三人同时回头,瞅了瞅苏潜,三个人有默契的同时翻白眼。 只见苏潜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头驴子,摇摇晃晃地向着苏蛊的方向而来。 苏蛊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小潜,你这是?” “跟哥哥一起去狩猎啊,哥哥不让我骑马怕我摔着,这个总可以了吧?”苏潜拍了拍驴子的头,笑的乐呵呵。 苏蛊无语地望望天“你追不上我们的。” 苏潜委屈地望向苏蛊“难道哥哥就这么讨厌我么?哥哥以前很爱我的呀。” 看着苏潜泫然欲泣的清秀脸庞,苏蛊忙道“哥哥跟你开玩笑的。”转头对着林易天道“林易天!小潜的安危就托付给你了!出发!” 魏华看着林易天,只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可是苏蛊已经兀自向前走了去。 魏华摇摇头道“哎哎哎。” 林易天斜眼看他“有意见?” “你说为什么越是得不到的就让人越是珍惜呢?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的却非要把自己往死角里逼,真是愚钝。” 林易天发现魏华有时候说的话真的是很有见地,自己都无话去反驳他。 所以只能无语地看看他然后走近苏潜把他从驴子上抱到自己的马背上。 苏潜感觉在林易天的怀里很暖和,下意识地往林易天怀里靠了靠。 “林哥哥。”苏潜红着一张稚嫩的脸看着林易天成熟具有男人味的侧脸。 “怎么了小潜殿下?” “没什么。” 林易天宠溺地笑了笑。苏潜很享受地把头埋在林易天的怀里。 魏华看着苏潜的表情不对啊! 是真的不对啊! 他兀自揣测着还没得出答案就听见苏潜说“林哥哥,如果两年后我去了自己的封地我可不可以向哥哥讨得林哥哥一起跟我过去呢?” 林易天一个激灵,随即笑道“不行的小潜殿下,林易天生是君上的人,死是君上的鬼。” 苏潜耷拉下脑袋“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哥哥而没有人喜欢我……小羽哥哥喜欢哥哥,林哥哥也喜欢哥哥,就是没有人喜欢我……林哥哥你停下吧,我不去了。”苏潜声音里有着微不可闻的哽咽。 林易天愕然,小潜殿下才十四岁的孩子,懂什么! 林易天停了下来。苏潜翻身,想下马,却被林易天从腰里卡住了“谁说林哥哥喜欢你哥哥的,比起君上林哥哥更喜欢小潜殿下啊。”苏潜回头,眸子水润水润的。 “是么?那以后林哥哥就跟着我了好不好?” 魏华看着这局势还有僵化的可能性,忙说“君上已经不见了!还不快追!” 林易天这才反应过来,苏潜恶狠狠地瞪了魏华一眼,魏华扁扁嘴。 果然古代的小孩都早熟,而且还都不喜欢女孩子,看上的居然都是男人,这可能与他们常年与男人打交道有关系吧。 自从他来到这个孤城就没见过几个女的,除了宫女。 魏华摇头叹气。林易天看着他,那眼神直接就像魏华没有穿衣服一样暴露在他面前一样。 魏华缩了缩,瞪他! 再瞪! “小潜殿下,有人瞪林哥哥呢。”林易天一副无害的样子,苏潜回头对上魏华的眼睛,那眼神简直把魏华拆骨入腹都有可能。 魏华心里暗暗抖了下,再也不敢说什么,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古代,还是少说话为好,不然哪天被人分尸了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 想到这里,魏华追了苏蛊而去。 苏蛊早一步到达狩猎场,这该是自己一展身手的时候了,刚进王家园林就看见了一头梅花鹿,苏蛊追上前去!后面一大群人再追。 “君上!小心点!” 苏蛊充耳不闻,其实自己就是想出来散散心,这几天一直在忙国事都烦死了,李煜李将军送来战报,玉葵恐怕不保。又拨了兵马去支援,自己这心里真的是不踏实,小羽又不在自己身边,想找个靠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苏蛊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回头看了看随从,都还没跟上来,梅花鹿早已不见了踪迹。 苏蛊调转马头向着自己长这么大都没进去过得丛林而去,据说那里是一丈涯,距这里不过数里。 第四十三章:误入王家禁地。 苏蛊踏着积雪,嘎吱嘎吱发出清脆的响声,马儿牵在自己手里。这里是王家禁地。 父王从来不允许自己进去,他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可是父王说的他都听,以前自己小,不懂事,现在长大了,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做主,所以,今天必须过去看一下,什么一丈涯,自己在往生涯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都没事还怕个什么一丈涯。 前提是自己要自己能掉下去呢。 走着走着,苏蛊突然感觉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接着就有什么东西向自己扑了过来,马儿受了惊吓直接转头嘶鸣着跑掉了,苏蛊纵身躲过,定睛一看,居然是暗器!还是个带尖的木桩! 苏蛊突然发现这里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绝对有问题,刚在想突然从后面又攻过来一个东西,苏蛊一个空翻一脚踢开那个东西,居然是一柄长剑!紧接着那柄长剑变换方向又向自己刺了过来!苏蛊一个闪身,剑头与自己擦肩而过,他平了平心态。 哎呀,我的个娘哎! 就在苏蛊以为又有什么东西暗杀自己的时候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入眼的是大片荷花塘,荷花塘里的水已经被冻结,枯枝荷叶都已经干枯的不成样子。 再回头看来时路的时候路已经不见了。 苏蛊疑惑地走向前去,荷花塘旁边不远处是一座小桥,小桥过处坐落着一座小屋舍。 苏蛊更加疑惑了? 这是哪里? 怎么会有人居住呢? 然而就在苏蛊发愣的空当,一个中年妇女走出了屋子。 那女子拿着竹筐,在看到来人时那女子的竹筐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那女子才到中年,可是一张脸长得却是极其好看。苏蛊皱了皱眉,这女人的脸怎么如此熟悉? 他慢慢地走向那女子,女人忙敛了自己的失态笑道“孩子你怎么进来的?” 苏蛊摇了摇头。 秦若莲走近苏蛊,眼里不自觉湿润,十八年了。 老天。你让我等了十八年才终于又看到他。 秦若莲眼角有点湿润,看在苏蛊眼里却是为何如此难过。 当年苏穆带走苏蛊的时候秦若莲一直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儿子了,却没想到,她还有能看见儿子的一天。 “孩子,先进去吧,天冷的很。” 苏蛊点点头,确实很冷。 苏蛊看着女人穿着单薄的衣服不免有点心酸,把自己的玄黑貂裘解了下来披在了女人身上,突然只在一瞬间,女人泪如雨下! 苏蛊慌了,手足无措道“长这么大我还真没学过怎么哄女人啊,我没有娘亲,也没有媳妇,你别哭了啊。”哪知女人哭的更大声了。 为了能够待在儿子身边,秦若莲甘愿过着永不能见天日的生活,十八年的守望不就是为了再次看到他么? 苏蛊真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哭。 “你若是有什么冤情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做主的。”苏蛊居然看着眼前的女子说话都是自己难以置信的温柔。 秦若莲摇头,十八年来,自己是生是死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苏穆那个心狠手辣的人将儿子夺走之后自己的绝望,苏穆是个刽子手,他不但毁了自己的家庭还将他们一家人害的亲离子散,这仇秦若莲已经给他记了十八年,若是自己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抢亲哥哥的妻子,夺走儿子,这种禽兽不如的人居然也会有子嗣。 当年华门之变使得正统王位落入苏穆之手,秦若莲知道没希望了却还是至死保住了苏图,要想保住苏图就得下嫁于自己的小叔子苏穆,秦若莲当时死的心都有了,可无奈如果自己不牺牲,牺牲的便是苏图了,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下嫁于苏穆,苏图悲伤欲绝,不堪背负苏穆的打压与诬陷决然地遁入了空门,从此红尘之事于自己也算是陌路分岔。 成亲当晚,苏穆在后花园宠幸了秦若莲,之后秦若莲怀孕。 秦若莲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如同在地狱走了一回的夜晚,苏穆在开满荷花的荷塘边缘狠狠地占有了她,从此,心里被烙上了深深的烙印。仇恨的烙印。 之后秦若莲有了身孕,她离家出走之后到了天穹,找到了出家了的苏图,当时的苏图已经不认识她了,悲伤欲绝之际,她在祥月寺吃斋念佛,本来也想着随他一起遁入空门也好,可是自己怀有身孕,她必须将孩子生下来。 那时寺院的后山开满了栀子花,七月初七的夜晚就在漫山遍野的栀子花旁边秦若莲生下了苏蛊。 秦若莲虽然不喜欢苏穆,可是在生下苏蛊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那种与自己骨肉相连的感觉是那么强烈,她本想着带着孩子远走他乡再也不踏入西蔷这个伤心之地,却无奈苏穆下了搜捕令最终还是被捉了回去。 从那时起,自己就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苏穆还派人修建了一个荷花塘,时时刻刻地在提醒着自己是被那个男人如何蹂躏过得。 如今看到苏蛊,秦若莲不禁悲从中来。 苏蛊看着秦若莲一直在那里默默流泪却无法安慰她,他烦躁地摸了摸头发,眉头皱成一团。 “那个我还是走吧,误闯了你的地盘我很过意不去。” 本来还在感伤的秦若莲听到苏蛊这句话破涕为笑。 苏蛊黑了黑俊脸“知不知道性格阴晴不定是不好的现象呢?阿姨?” 听到苏蛊叫自己阿姨秦若莲的心如同针扎。 却也再不敢哭了,为苏蛊斟茶,热腾腾的茶水递到苏蛊手里苏蛊笑了。 那张脸,还有点稚嫩,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听说已经是西蔷的国君了,秦若莲怜爱地摸了摸苏蛊的脸,苏蛊一个激灵后退“阿姨,我太小了,你就不要打我的注意了。” 秦若莲怔忪了片刻,忽而笑了。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来,坐下。”秦若莲将苏蛊拉到火盆前坐下。 “孩子,你怎么进来的?” 苏蛊喝着热茶含糊不清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好像没有路,这里似乎有个巨大的图阵,我误打误撞就进来了。” 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苏蛊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秦若莲“阿姨,这里不是王家园林么,而且还是禁地,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秦若莲叹息道“当年君上将一干夫人全部用来给君夫人陪了葬,阿姨是漏网之鱼就被关在这里了。” 苏蛊皱眉“父王这么残忍?” 妄论王家可是死罪,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么?更何况说的还是自己的父王。 秦若莲摇头“他只是很爱那个女人而已。” 很爱那个女人然后就让所有的夫人陪了葬么?苏蛊俊眉皱的更紧,父王也太残忍了些。 苏蛊百思不得其解,父王干嘛把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女人关在一个图阵里干嘛?最重要的是,这图阵进来容易出去难啊,如今出不去了怎么办?向眼前的女人求救吧,算了,她要是能出去就不会被关在这里了,父王也真是奇怪,王宫的冷宫放着不用,非要在这里搞一个这么奇怪的地方。 苏蛊问秦若莲“莲姨,等我下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就带你出去了。” 秦若莲告诉了苏蛊自己的名字,苏蛊感觉叫她莲姨很不错,而且还很亲切。 秦若莲含泪点点头。 苏蛊很郁闷啊,是真的很郁闷,因为他出不去了。 第四十四章:天王明星覃河! 而在外面的大批人马全部出动正在到处找苏蛊。 林易天吓坏了,自己不就不在他身边几分钟而已,他怎么就把自己给搞丢了? 林易天很着急,魏华悠哉悠哉地看着一群人忙地东倒西歪什么也不做,兀自骑着马到处溜达。苏潜非要跟着林易天,林易天忍不住腹诽,上辈子他肯定欠了这兄弟两很多钱,所以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 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林易天慌了,眼看夕阳西下,夜幕已经降临,苏潜已经招架不住了不禁道“林哥哥,咱们回去吧,说不定哥哥已经回去了呢?” 林易天想了想,也是,回去看看,苏蛊那性子,哎,可能又在跟自己开玩笑呢。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回去了,可是回到王宫,把整个王宫翻遍了都没有找到苏蛊的身影,林易天暗暗地想,不会他又去风鹰了吧!天啊!收了那小子吧! 然而,此刻的苏蛊正在悠哉悠哉地吃着秦若莲做的银耳莲子羹。 从小他就特别喜欢吃这个,甜甜的,舒爽可口。 秦若莲宠溺地看着苏蛊,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褪去。 苏蛊一边吃一边问秦若莲“莲姨,我是苏穆的儿子,我小的时候你也一定见过我,我叫苏蛊,那你认不认识我娘啊?”比起叫母妃或者母后苏蛊更愿意叫娘亲,因为这样更有亲切感,就像他在朝堂时总是左一个孤家又一个孤家,而下了朝堂自己总是以我自称。 秦若莲手一抖,瑟瑟道“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不记得了,可是你娘她很爱你的。” 苏蛊像想起了什么似得突然抬头“莲姨,我娘是不是也被苏穆那个老头用来给君夫人陪葬了?” 秦若莲一哆嗦,结巴道“没有吧。” “那我娘去了哪里?自从我出生我就没见过她,是奶娘把我养大的。” 秦若莲一阵心酸,孩子,原谅娘亲。 “苦了你了,孩子,可是你娘一定很爱你。” 苏蛊抬头,笑了“我也这么觉得,每每想到娘亲我就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他把我生了下来,还让我遇到他。” 秦若莲摸了摸苏蛊的头发“孩子,千万不要记恨你娘。” 苏蛊再笑“莲姨这话说的,我爱她都来不及呢,这世界上我想,我最爱的女人就是她了,虽然没有见过她,可是我知道他一定是个很慈祥的人。” 秦若莲哭了。 苏蛊又慌了“莲姨你别动不动就哭啊,你哭我看着难受。” 所谓母子连心,孩子,你若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你的娘亲你会不会爱我,你若知道当年娘亲是那样的不堪你还会不会这样爱我。 其实秦若莲想错了,每个母亲在孩子眼里永远是最好的,只要有母亲在,就别感觉安心,安全。 苏蛊出不去了。 所以留下来给秦若莲作伴了。 而林易天又奔赴去了风鹰,可是依然没有看见苏蛊,可急坏了一干人。 慕羽送容之欢和枯雪盈绣回了枯雪国,枯雪盈绣有了身孕,在知道孩子不是慕羽的孩子的时候枯雪承欢大发雷霆,还差点杀了容之欢,枯雪盈绣誓死保住了容之欢。 未央宫里泛出阵阵暖意,林易天站在堂下,慕羽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简。 在听了林易天的叙述之后,慕羽只是轻轻地抬了抬头。 “我以为他又来风鹰了所以想都没想就来了,君上,您真的没看见他?” 慕羽摇头。 林易天虽然不待见慕羽,可是就慕羽的性格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那打扰了。林易天告辞。”林易天心急如焚啊,君上这是跟自己玩的哪出? 知不知道他要是出事他们一干人都会被苏穆车裂了的啊。 刚要走,慕羽突然抬头道“等会儿,孤家跟你一起去。” 林易天回头,不确定地问“跟我一起去西蔷?” “嗯。” 林易天无话可说,苏蛊和慕羽,这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吧,既然如此,自己又怎么能让君上难受呢。 那么,我放手吧。 慕羽交代了一些事情,就随着林易天走了。 魏华还是第一次见慕羽,在见到慕羽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惊了“天王明星覃河!” 林易天随手就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他是风鹰王,别瞎扯。” 而慕羽只是笑。 魏华就不解了,这真的是覃河啊,那张永远无悲无喜的眼眸,清冷绝美的面庞不就是自己那个时代里的天王级明星覃河么!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接触覃河的影视是在一个惨淡到绝望的夜晚,那是自己失恋的一个晚上,他在宿舍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候突然李白窜了出来给了他一张cd,说是今年最有名气的天王明星覃河的专辑,全是覃河的歌,还有覃河演的电影,本来自己悲痛欲绝,他还想着看看电影什么的或许还可以缓解情绪,谁知道,覃河演的影视更是让他在这个惨淡的夜晚湿了枕头。 有一部电影他记得最清楚,是影界知名导演崔俊的作品,其中男猪脚就是覃河。 那部电影叫《爱情的足迹》,演的是一个文艺青年的故事,他爱好古风,写了很多关于古风的故事,可是自己的作品从来没有被人承认过,他挫败之际去游历世界,见识到了很多的东西,游历世界的时候他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写出让人匪夷所思以及承认的作品。一边游历一边写作,他一路向北,到了拉萨,遇到了一个女孩,女孩很活泼,据说也是旅游的人,女孩拿着相机拍了好多东西,无意间拍到了他,他回头的霎那,风绵软地吹过,发丝轻轻飞扬,女孩呆了,自己从来不拍人却唯独拍了他。覃河将青年的忧郁和伤感演的相当到位,就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永久地陷进去无法自拔。 后来两人互相帮助相依为命走过了很多地方,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两的足迹。 女孩爱上他了,可是女孩患有绝症活不了多长时间的,青年知道两人不可能,因为女孩家相当富裕,他知道悬殊,两人暗暗藏着心里的情丝谁也没道破。 女孩回家之后硬是被家人逼着去化疗,当青年知道女孩住院的时候女孩已经油尽灯枯了,他两深知这辈子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他们相爱,却从来都没有拉过彼此的手,一段青涩的爱恋让魏华悲痛不已,最后女孩走了,她最大的愿望是能跟着青年流浪,无论青年在哪里她都愿意陪在他身边。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遇到这种青涩的爱情已经不容易,更何况是这种不计较一切的爱情,这个电影的结尾相当凄凉,青年带着女孩的骨灰走过了大半个地球,他一生未娶,最后在与女孩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抱着女孩的骨灰永远的离开了。青年用尽毕生写了一本书《爱情的足迹》,与古风没有一点关系的小说,也没有一点暧昧的小说,里面流淌的情感却如涓涓细流感动了每一个读者。 最要命的是电影末尾青年的独白。 背景是在雪花飘落,零落成殇的拉萨,青年坐在一个墙角,微笑着将女子的骨灰捏在手里,扶了又扶,摸了又摸,最后唇角扬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终于,骨灰脱落他的手,掉了下来。青年闭上眼睛,内心独白:我用一生来帮你完成心愿,我曾深深地记得,爱情曾经经过这里,于是我还想在原地邂逅你。 多么伤感的话啊,魏华想。那时自己在高一,正处于恋爱懵懂时期,那种爱情的渲染让自己心里揪的生疼。而覃河,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如今七年过去,覃河越来越红,魏华也越来越喜欢他,想着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他的签名去,不然会枉了他这一个忠实的粉丝,李白那小子更是迷恋他迷恋到疯狂。 那一年,覃河获得了年度最佳男主角奖,那个女明星也一炮走红,和覃河一起签在了欧诺公司的旗下。 可是眼前的少年却不是他!魏华倍受打击,如有可能,他真的很想要他的签名啊,因为魏华真的很喜欢他啊,无论演何种电影何种剧情,他都可以把那个人演成神一般的存在。 魏华感觉很奇怪,他和李白无缘无故穿越也就算了,居然还能遇到跟李白以及覃河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个时代跟自己,跟李白又都有什么渊源?越想越烦躁,魏华摇头大喊一声“我迟早还会穿回去的!爸妈!姐姐妹妹大姑二婆姨妈舅妈弟弟妹妹叔叔伯伯婶婶们小林子我的覃大天王,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雪花飞扬着,迎着烈风斜斜地飘进马车,慕羽摸了摸脸,额头似乎有点跳跃,林易天嘴角抽搐地看了看魏华“小林子是谁?” 魏华停下感慨回头看了看林易天,然后抚了抚额前的刘海无比深沉地说“哦,是在下喂的一只宠物狗而已。” 林易天额头顿时滑下三根黑线,他慢慢凑近魏华咬牙切齿道“貌似壮士忘了我林易天还是个男人啊。” 魏华无辜地转头“哦是吗?” “难道你不知道?” “我有必要知道么?” “很好,你一定会知道的,你不但会知道你还会体会到的。” 魏华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后来啊。林易天就用行动向魏华证明了自己真的是很男人的。比如某些方面,只有魏华知道。 第四十五章:错综复杂的关系。 几夜的日夜兼程,慕羽终于到达孤城,慕羽之所以要来西蔷其实多半原因是为了苏蛊,还有一些边城战事他必须亲自对苏蛊说,可是苏蛊这厮这次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自己来西蔷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他居然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林易天告诉慕羽,苏蛊已经消失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林易天偷偷地带慕羽去了苏蛊消失的地方,走到某个地方林易天停脚了。 夜色泼墨,雪光泛白。 “君上就是在这个王家园林消失了的,前面是王家禁地,进去会很危险,君上定不会去那里吧。” 谁知道呢,苏蛊性情顽劣又好胜加好奇,谁知道他会不会进去呢。 慕羽看了看前面,兀自走了过去,林易天一把抓住他“不要过去,很危险的,前面就是悬崖。” 慕羽没有停脚兀自向前走了去。林易天跺了跺脚却还是跟了上去。 走了不过一二里路慕羽就感觉不对劲,握紧手中的金折扇慢慢前行还不忘告诉身后的林易天叫他小心。 就在这时数支箭羽从天而降,于黑暗中直逼慕羽与林易天,慕羽了然,这里被人装了机关,而且很有可能的话苏蛊误闯机关撞进了不为人知的世界。 “小心!”慕羽回头一把推开林易天,林易天倒退数十步,慕羽迎着箭矢而上,金折扇在空中迅速旋转,箭矢与折扇相碰!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一阵火花四溅之后,一切归于死寂。 看来布机关的人花了和很大心思,前者,苏蛊应该已经破开一层。 慕羽悬着雪花落地,回头看了看林易天,奇怪?林易天怎么不见了? 这时只听见林易天在外面喊“风鹰王?” 慕羽再看了看重重夜色,轻轻道“我会把他平安带回来。” 林易天惊了,慕羽明明刚才就在自己眼前的啊,怎么一眨眼你的时间久不见了呢?见鬼了不成? 林易天越想越惊,尤其是听见那如同从天籁传来的声音。 莫非这里真的大有玄机么。 慕羽沿着雪路一直往前走,积雪已经灌进了鞋子,慕羽感觉到丝丝寒意,脚有点疼。 走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眼前一个很大的莲花塘映入眼帘,慕羽观察了会,抬头,愕然地发现不远处的小屋子有灯光在闪,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走过一座小木桥,来到了小屋前。 “莲姨,这里待着好闷啊,而且呢,这么多天都没出去了,我想我心上人了。” 秦若莲看着他笑“有心上人了啊,挺好的,不知是哪家的女孩呀?” 苏蛊挠了挠头笑了笑“不能说。” “还害羞了?”莲姨打趣道。 苏蛊抬头看着秦若莲“莲姨,他是个谪仙一般的人儿,玲珑剔透,冰雪聪明,天下万千女子都不及他的一笑。” 慕羽心跳如擂鼓,原来在他心里自己竟如此完美,第一次听苏蛊在外人面前夸自己,慕羽居然破天荒的脸红了。 北风依然凛冽,慕羽俊秀的脸被吹得有点疼,两颊有了点红晕。 “如此倾城的大美人,蛊儿倾心也是应该的。”秦若莲笑的和蔼,她自然是很希望苏蛊幸福的。 苏蛊两手捧脸,眼泛红星,他的小羽,自是特别的,世间的女子哪个能及他十分之一?没有啊。 “我也觉得。莲姨,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呀,我实在是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这都十多天快要过去了,朝纲会乱不说,边城战事如何都得等着我处理呢。” “别急,每月十五的时候苏穆布的那个阵会有一个缺口,到时候莲姨帮帮你你就可以出去了。” 苏蛊掐指算了一下,自己进来的那天刚好是十月四日,来到这里刚好十天,明天就是十四了,说明后天他就可以出去了。 苏蛊突然望了望窗外,慕羽吓了一跳,急忙躲了。 苏蛊踱步窗前,颀长的身影被烛光微微笼罩。 微不可闻的叹息悉数进入了慕羽的耳朵。 “莲姨,爱一个人真的需要很大勇气。” 秦若莲从针线活计里抬头,看着苏蛊的背影,这个孩子的背影孤独而决裂,看在自己的心里仿佛针扎。 孩子,懂得爱了,你就痛苦了。 “如果蛊儿喜欢,把那姑娘娶回来就是了。” 苏蛊回头看着秦若莲笑“莲姨,如果我说我爱上的是一个那男人你会怎么样?” 秦若莲手一抖,针扎进了手指头。 “怎么会……”秦若莲皱眉,当年苏穆的一奶同胞的弟弟苏炎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个男人,可是到最后还是娶了个女人,那个女子是当时风鹰王的女儿,慕羽父亲慕清河的妹妹慕凤影,也就是现任风鹰王的姑姑,两人还生了一个孩子,后来西蔷和风鹰开战,苏炎被迫和慕凤影分开,哪知这一分别就是永远,苏炎被人暗杀在西蔷,苏穆称是东离国细作所为,其实到最后都没人知道苏炎是为何而死,可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苏炎绝对不是东离细作所杀。 苏炎之所以娶慕凤影是有原因的,慕凤影是当时风鹰王慕朔最喜欢的女儿,特意给她取名慕凤影。 风鹰,凤影。 可见穆硕有多喜欢她,慕凤影是穆硕最宠爱的夫人所生,不幸的是夫人难产,穆硕只得把对她的爱全转移给了慕凤影,其实他最后还想把王位传给慕凤影的,可是自古没有女儿家当帝王的,可是慕凤影却喜欢上了西蔷的三王子苏炎,与此同时,苏炎与慕清和好上了,慕凤影知道之后,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对苏炎说“如果你娶我可以为他换得风鹰王位,你还娶我么?” 当时的苏炎很迷茫,于是他只是问慕清和“你想做风鹰王么?” 慕清和眼神幽幽地望向碧空高澜道“想,做梦都想。” 苏炎笑了。 之后苏炎就去风鹰提亲了,两人成亲,慕清和登上风鹰王位。 再后来,慕凤影怀孕,可是西蔷和风鹰被奸人挑拨,当时的西蔷国君,也就是苏蛊的爷爷大发雷霆,开战攻打了风鹰,苏炎和慕凤影被迫分开,慕凤影回了风鹰,诞下苏炎的儿子,可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苏炎被人暗杀在西蔷的消息传来。慕凤影一时不堪打击,离开人世,慕清和领养了苏炎的儿子。 炎,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 我慕清和,将替你抚养他长大。 其实这也是一段悲剧,秦若莲当时还只是个西蔷苏图的新婚夫人,听到这种事情,唯有感叹。后来苏穆为了王位逼兄遁入空门之后自己也怀了苏蛊。想想,这两个孩子应该同一年诞生的,苏炎的孩子比蛊儿应该只小两个月吧,貌似是九九重阳节的,苏炎也是在九九重阳节被人暗杀在了西蔷。 慕清和领养了苏炎的儿子,取名,慕羽。 不知那孩子现在如何呢。 慕清和是真的爱苏炎的吧,他为苏炎所做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一个君王该做的范围。 想想,那孩子还应该是蛊儿的弟弟,虽然只小两个月。 七七。 九九。 秦若莲想到这里居然不自觉地笑了。 第四十六章:没有了你谁还会心疼我。 苏蛊没有听到秦若莲的回答本就疑惑,回头居然看见秦若莲的笑容,苏蛊不乐意了“莲姨,我问你呢!” 秦若莲抬头,语重心长道“爱就爱了,只是路会很艰辛。” 听到秦若莲的回答,苏蛊喜出望外“莲姨,你真好。生我者父母,懂我者非莲姨莫属,等我出去了一定将莲姨接出去!我要你做我的娘亲!” 秦若莲不可思议地抬头,随即绽开一抹苦涩的笑容“不要让他知道你来过这里,不然你会有麻烦的。” 苏蛊不解“为什么?” “你迟早会明白的,不要问那么多,孩子,做好自己的事情,保护好自己,答应莲姨。” 看着秦若莲着急的神情,苏蛊疑惑地点头“嗯,我会的。莲姨。我不问了。” 秦若莲含笑点点头“乖。” “其实啊,想来风鹰还有你的亲人呢,他现在应该是一个大人了吧。” 苏蛊好奇地笑笑“真的假的?叫什么名字呢莲姨?比我大还是比我小?长得怎么样?男的女的?” “他啊,跟你一样大,是个男孩,叫……”刚要说出来突然外面有枯木被踩断的声音,苏蛊眼疾手快翻窗而出“这里居然也有人!莲姨真是不可思议!” 慕羽刚要躲就被翻出窗子的苏蛊一把按住了肩头,慕羽本来被冻地行动有点不方便,回身将苏蛊的手打掉,金折扇刷地一声展开就与苏蛊打了起来。 秦若莲奇怪地出门,这里十八年来只有苏穆一个人进来过,今天怎么又进来一个? 苏蛊感觉来人很熟悉,尤其是那把装满暗器的金折扇,怎么看怎么眼熟,还有眼前的人,夜色中虽然看不真切他的脸,可是身影还是相当熟悉的,苏蛊改攻为守,忽而一个转身在慕羽的金折扇刺到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躲,直直地将慕羽抱了个满怀! 金折扇刺到苏蛊的肩头,苏蛊闷哼一声,还是没有放开抱在慕羽腰间的手。 熟悉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慕羽不敢动了。 “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哼哼,有点迟哦,让我等了这么多天。”苏蛊在慕羽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慕羽没有说话,秦若莲奇怪地看着这两人,蛊儿抱着的,明明就是个男子,那一身白衣在黑暗中格外突兀。 苏蛊打横抱起慕羽直接抱进里屋去了,慕羽窘迫,推了推苏蛊“你放我下来。” “不放。”苏蛊邪笑“这一辈子都不放。”慕羽更加窘迫了“有人呢。” 苏蛊邪魅一笑将慕羽抱进了里屋。 放下慕羽,苏蛊回头看向秦若莲笑道“莲姨,就是他。”哪知莲姨却跟看到了鬼似得瞪大了眼睛,苏蛊不解地在她面前挥了挥手“莲姨?” 秦若莲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道“哦哦。” 慕羽也盯着秦若莲,秦若莲惊诧的表情他早已纳入眼底。 苏蛊走到慕羽身边,拉着慕羽的手“小羽,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慕羽没有说话,只是跟秦若莲对视着。 这个孩子无论眉眼还是鼻唇都跟慕凤影不是一般的像,唯有下巴处似乎和苏蛊有点相似之外两人再无相似之处。 苏蛊奇怪于秦若莲的失态,但是一只手却还是紧紧的搂着慕羽。 慕羽手有点冰冷,苏蛊再看了看慕羽的身上,只见慕羽的鞋子已经湿透了,上面已经沾满了冻结的冰,慕羽忙喊“莲姨,我们去准备点热水让小羽沐浴一下吧,你看他,鞋子都湿透了。” 秦若莲回过神来,恍惚地点头“哦哦,好。” 秦若莲走了出去,苏蛊拉起慕羽的手搓了搓,笑道“可把我媳妇冻坏了。” 慕羽回神,瞪他一眼“又没个正经的,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经乱了天了?你还在这里悠哉悠哉啊。” 苏蛊再笑,一把抱住慕羽,把头埋在慕羽的肩胛骨处声音闷闷地“我想抱你。” “……” 慕羽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怔怔地站在那里任由苏蛊将自己抱得结结实实。 秦若莲在门外,看着相拥的两人,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孩子,知道爱了,也就痛苦了。 知道他的身份了,你会更痛苦。 孽缘,孽缘。 “小羽,你冷不冷?”苏蛊放开他,慕羽诚实地点点头。一双水眸清澈地看着苏蛊,苏蛊笑眯眯地点他的鼻子“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 转身刚要走,慕羽一把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蓄满了湿润。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慕羽有好多话想对他说,想谢谢他对自己做的一切,想谢谢他,谢谢他爱自己。 可是憋了良久,嘴里只吐出三个字“小心点。” 苏蛊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转身出去了。 这个小屋子后面是个很大的厨房,里面有个很大土炕,热腾腾的,虽然被褥有点旧,可是还是非常干净的。 苏蛊来到厨房的时候就看见莲姨眼睛红红的,苏蛊心疼道“莲姨,你怎么又哭了?”忙蹲下来拉着莲姨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搓了搓“你呀,莲姨,真是不让我省心。” 秦若莲宠溺地摸了摸苏蛊的头发“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慕羽呀,莲姨,怎么样?其实他跟我一样是个苦命的人,甚至比我更苦,从小没有娘亲,父亲一年前去世,整个重担都担在他那瘦弱的肩膀上,我心疼他……” 秦若莲想说什么,可是看着这样的苏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慕羽姓苏这天下没几个人知道,可是亲兄弟,怎么可以…… 秦若莲越想越烦,禁不住说道“孩子,不要爱他了,让他走。” 苏蛊如遭雷击! 放开秦若莲的手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若莲“莲姨,你说什么?你让我放弃?” 秦若莲忙拉住苏蛊的手“孩子,听莲姨一句劝,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放他走,对你对他都好。” 苏蛊红着眼眶“为什么?为什么?我守了他三年,其中的苦乐你是不懂得莲姨,你真的不懂得,我现在长大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使弃了这西蔷孤城王的地位我也不会放弃他的,莲姨,请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以为你会懂我们,却原来连你也容不得我们么?” 秦若莲看着失措的苏蛊,痛苦地摇头“不是莲姨不让你们在一起,是你们在一起就本是个错误啊!” 秦若莲梨花雨凉,苏蛊这么多年来没有流过泪的人不可置信地摇头,眼睛里湿润如幽玉“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阻止我们,莲姨,你可知我很在乎你的想法,可是你却,你却……” 慕羽在不远处,慢慢蹲了下来。 是错的么。 苏蛊,是错的啊。 苏蛊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慕羽颤抖的身影,他跑过去一把把慕羽揽进怀里“小羽,没关系,没关系,即使全世间的人都不看好我们,只要我们足够坚定就好。只要我苏蛊爱你,小羽也爱我就好,我不求全九国的人祝福我们,我只求小羽你待在我身边就好,小羽,我真的不在乎。” 慕羽的肩头有东西掉落,有越掉越多的趋势,慕羽摸了摸苏蛊的头发,望着天空眨了眨眼睛。 苏蛊,我的爱,你能感受到就好。 只要你能感受到,慕羽怎么样都好。 苏蛊居然哭的像一个孩子! 秦若莲捂住嘴巴,看着苏蛊压抑着的身子不断颤抖,她再也忍不住坐了下来。哭地一塌糊涂。 苏蛊胡乱地拿起手抹了抹脸,仍然抱着慕羽没有撒手。 “苏蛊,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哭了,我的心会痛。”慕羽淡淡的声音带着些许清冷穿透苏蛊的耳膜。 寒风中,皑皑白雪铺就的大地上。 慕羽对自己说,我的心会痛。 以至于后来苏蛊回想起那时候,整个心像被抽干了似得,羽和二年,慕羽忌日时,所有的太监宫女和下属看见,慕苏帝在下着狂雪的夜晚在寝宫门口哭的像一个孩子。 这么多年来征战四海平定天下的慕苏帝,即使在刀光剑影中浴血奋战的男子,居然在那一刻哭的手足无措。 那时,苏蛊心里的相思真的是无处诉说。 小羽,没有了你,谁还会心疼我? 第四十七章:我把身心全给你。 良久,苏蛊才放开慕羽,扭捏着说“我去给你倒水。” 慕羽点点头。 莲姨和苏蛊来到了前屋,慕羽一个人在后边洗澡。 秦若莲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苏蛊红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秦若莲知道,她的话伤到他了,可是她必须得阻止,谁都可以乱来,可是苏蛊与慕羽不行,绝对不行。 许久,慕羽洗好了,苏蛊把慕羽的衣服烤干递给慕羽。 夜还是如此安静。 容得下四个人的土炕上又多了一人,慕羽没有来得时候只有苏蛊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两个人。 苏蛊抱着慕羽,慕羽紧闭着双眼。 “小羽?” 慕羽没有答话。 “睡着了?” 苏蛊怀里很温暖,慕羽不想说话。 苏蛊悄悄地抬起慕羽的下巴。 淡粉的唇就在自己眼前,苏蛊咽了咽唾沫。 慢慢地低下头来。 可是就在靠近的瞬间,慕羽眼睛忽的睁开了,苏蛊吓得忙把眼神瞟向了别处。 可是慕羽却一把擒住苏蛊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疯狂仅此一次,我把身心都给你,你要好好地替我保全你。 慕羽的灵舌探入苏蛊的口腔,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无法自拔。 苏蛊扳回主动权,在慕羽唇间肆无忌惮地肆虐。 苏蛊原谅我。 慕羽不能看你万劫不复。 慕羽紧紧的搂住苏蛊,两人就像濒临死绝的困兽,在绝望中互取所需。 不自觉地,苏蛊的手开始在慕羽身上游移。 从锁骨,到胸膛。 再到小腹。 慕羽一个激灵却还是没有阻止苏蛊。 苏蛊放开慕羽的唇,开始往下吻。 外面北风凛凛,屋内春光无限。许是冷香太脆情,许是渴望的太久,许是等待地太久。或许什么都不是,只是相爱太深。 等两人回过神来时,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不着寸缕,慕羽的乌发散落了一枕头,苏蛊轻轻咬噬着慕羽的脖颈,慕羽身上已经泛着一层嫣红,如玉的肌肤白里透红,无限诱惑。 “小羽,小羽……” 苏蛊吻遍了慕羽全身,在每个地方都留下了自己的烙印,仿佛要将自己刻在慕羽的心里。 “嗯……”细碎的呻吟从慕羽口中发出,听在苏蛊耳朵里如同天籁。 慕羽紧闭着双眼,他不愿意自己以这么屈辱的姿态面对苏蛊,可是,就是因为他是苏蛊所以自己才愿意将自己献出来。 “小羽,你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此生最好的礼物……” “我把我交给你,此后,替我好好保全你。”慕羽呵气如兰,气息也是灼热的,苏蛊机理分明的身体重重地压在慕羽身上,慕羽的手插入苏蛊的发中,将苏蛊的唇紧紧的贴着自己的。 慕羽以最羞耻的姿态,被苏蛊占有。本就不是用来欢爱的地方由于苏蛊的进入骤然紧缩。苏蛊爱怜地亲了亲慕羽的眼睛。 慕羽紧皱着眉头,苏蛊啃噬着他的唇舌。 此后,便忘了吧。 忘了这个叫慕羽的男人,好好过自己正常的生活。 你会娶妻,你会生子,你会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而我,只是一个你愿意做的梦而已,梦醒了。 一切也就成了虚幻了。 苏蛊。 “小羽,苏蛊不求与你同生,但求与你同死,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先走。千万不要……” “好……”苏蛊,慕羽等你,直到日薄西山。 只是原谅我。原谅我再也不能执你之手,与你并肩。 三天后,你会彻底忘记的。 慕羽终于搞清楚了苏蛊为何会生紫发,原来是师父早就有先见所以才给他吃了忘情蛊,虽说看起来是药丸,其实那是一种来自南疆的奇蛊,忘情蛊。苏蛊若动情就会生紫发,等头发都变成了紫色,苏蛊也就不再是现在的苏蛊了,如今他这么一来,只是加速了忘情蛊发作的时间,三天过后,苏蛊头发会变成彻彻底底的紫发,等到一觉醒来,他便忘记与慕羽的一切。等忘记了,头发自然会恢复原来的颜色,只是在苏蛊再次睁眼的世界,不会再有慕羽这个愿为他舍弃一切的男人。 在慕羽以后的生活里,也不会再有苏蛊这个不顾一切待自己好的人。 人生能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能的你此生如此,慕羽夫复何求。 外面冷地彻骨,里面情动骨酥,最是相爱不能相守最寂寥,徒留一人带着此情人世辗转。 慕羽累地闭上了双眼,额头的汗珠一滴一滴滚落,苏蛊喘着粗气从慕羽身体里退了出来。床上一朵血红幽花刺痛了双眼。苏蛊心疼地为慕羽舒展了眉头,慕羽紧紧闭着双眼。 苏蛊扯过被子把慕羽包好,自己下床去准备热水给慕羽清理身子。 苏蛊穿好衣服下床,慕羽睁开了眼睛。 眼角一滴泪终于滚落,慢慢地,慢慢地,落到了床上的被褥里,淹没。 我能给你的,全都给你了。 包括自己。 慕羽怔怔地盯着房屋看了很久。 苏蛊在地上冷地打颤,但是必须为慕羽清理身子,不然他真的会不舒服的。 他的小羽,自此,身心都是自己的了。 替慕羽清理了身子,苏蛊抱着慕羽满足地睡下了。 只是在梦中,他总觉得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的轮廓看,那清冷绝美的容颜,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慢慢地描摹着自己的眉眼。似乎要把苏蛊刻进心里,苏蛊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翌日,苏蛊起床的时候,慕羽已经不见了,苏蛊着急地起床去找慕羽,秦若莲一夜没睡,昨晚她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从后面房里传出来,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后院,可谁知,这两孩子……当时的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跌跌撞撞地回到前屋哭了大半个晚上,这两孩子,命太苦了。 太苦了,老天为何如此惩罚他们。 苏蛊找到慕羽时,慕羽在一片荷花塘前,冷风吹起了他的头发,有一簇划过了慕羽的脸颊,慕羽不舒服地眨眨眼,发丝随着北风飞扬着。 苏蛊走过去一把将他拦腰抱住,亲了亲他的脸颊,慕羽推他“大早上的,别乱发情。” 苏蛊笑了,很邪恶“男人一早上勃起是很正常的事情。难道小羽不知道么?” 慕羽脸颊微现红晕“别胡说了,我在找出口。” “其实我倒宁愿找不到出口。那样我就可以和小羽多相处几天了。” 慕羽捶他一拳,似嗔非嗔的眼神惹得苏蛊心里发痒“顽劣。” 一想到慕羽昨晚撩人的媚态,苏蛊就把持不住,心里暗骂自己下流。 可是贴着慕羽,他自己又燥热起来了。 第四十八章:慕羽从来没有说过爱他。 “苏蛊。” “嗯?” “答应我一件事。” “娘子请说。” 慕羽捶他一下“跟你说正事呢。” “嗯,你说,我听着呢。” “无论你以后会记得我否,我都希望,西蔷和风鹰友谊长存。” 忘情蛊,不仅可以让中蛊之人忘了挚爱,还可以抹去那人在自己记忆中的一切。 “来。”慕羽将苏蛊拉回小屋,苏蛊明显的发现慕羽走路很别扭。 回到前屋,慕羽跟秦若莲要了笔。 “我在你的胳膊上写下,以后你就不会忘了。”苏蛊莫名其妙的看着慕羽在自己胳膊上写下“风鹰与西蔷愿修的十年之好”十二个字。 “小羽,你这是?” “你不要忘了就好。” “打死我我也不会忘的。我发誓。”苏蛊举起三个手指。 慕羽笑了,苦涩的,不舍得,不甘的,这一细节落入了苏蛊眼里,苏蛊皱眉。 “你有事瞒着我。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啊,小羽。” 慕羽笑着摇头“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想……”慕羽凑上苏蛊的耳朵,只一句话,苏蛊忽然红了耳朵。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慕羽“小羽你居然说这种话。”说着就打横抱起慕羽,这事秦若莲做好饭端进来了,苏蛊才放下慕羽尴尬道“吃饭了。” 秦若莲看了看慕羽道“蛊儿先吃饭,羽儿跟我来。莲姨有点事想要羽儿帮忙。” 苏蛊抽了抽鼻子“莲姨你有事情可以让我帮忙啊,小羽身子不是很好。” 苏蛊对慕羽的袒护,太明显。 秦若莲笑笑“只能他帮我,你不行。” 苏蛊赌气地坐下,拿起筷子,不理他们。 秦若莲和慕羽走了出去。 秦若莲将慕羽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啪地一下就跪下来了,慕羽忙扶她“莲姨,你这是做什么?” “羽儿,阿姨求你,求你不要爱蛊儿,不要爱!求你!” 慕羽怔了怔,随即笑道“莲姨想多了,慕羽从来没有说过爱他。” 秦若莲红着眼睛,跪在冰雪里“那你为何还要跟他在一起?” 慕羽苦笑“莲姨,我只是觉得新鲜而已,男人和男人,很新鲜。” 秦若莲不可思议地看着慕羽“可是蛊儿他爱你。” “我不爱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慕羽感觉心都在抽搐着叫嚣“这辈子,也不会对任何人说爱。” 秦若莲觉得自己应该做错了什么,今天早上去打理后房时,床上有着点点血迹,那么突兀,一下子刺痛了自己的心,可是就是不愿意看到他们万劫不复啊,既然已经到这地步了,还能不能挽回呢。 慕羽落寞,无可奈何的神情仿佛锥子一般扎在秦若莲心头,这个孩子,太沉稳,跟苏炎的脾气那么像。 “人怎么样都是一辈子,我何苦逆着现实去爱一个男人,那不真实,莲姨,不是我慕羽的风格。你不用担心,三天后,他自然做回他的孤城王,我慕羽依然做回我自己。”只是一颗心给出去,再也收不回来了。 再也收不回来了。 秦若莲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什么了。 可是,作为孩子的母亲,怎可看着他们一错再错。 而此时,就在秦若莲和慕羽回去的时候,苏蛊慢慢地在一个枯木旁边蹲了下来。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袅袅娜娜,回旋高空。 依依不舍地降落。 苏蛊身子一抖,大片积雪掉了下来,落到了肩膀上,苏蛊没有动。 抬头望了望天,银白刺眼。 眼睛酸涩。 是,小羽从来没对自己说过爱。 从来没有。 夜终于来临,月光银纱般洒落窗牖。映着苍茫的雪色,幽静恬淡。 慕羽坐在荷塘边缘。 莲姨告诉他们,十五晚上就可以离开了,每月的十五,那个图阵都会裂开一道,露出外面的大道,慕羽在找时机。 苏蛊踱着步子来到慕羽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慕羽的侧脸。 小羽,你到底在想什么? 苏蛊一直摸不透慕羽的内心,表面看起来恬静淡然到世间万物都无可匹敌,其实呢,就是个惨烈到骨子里的人。 慕羽回头,看着苏蛊笑了笑“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天下早乱了吧。” 苏蛊点头,却不知道他能对他说什么,小羽从来没有说过爱他呀。 “玉葵城可能已经被攻破了吧,我来西蔷的时候就听说李将军负伤了,枯雪国和卫明国都趁火打劫,东离蓦玉看好了这两颗棋子,要攻打的话,你西蔷首当其冲,我风鹰次之。” 苏蛊没有说话,点点头,慕羽搓了搓手,苏蛊看见了,拉过慕羽的手塞进怀里“我给你暖暖。” 慕羽看出来苏蛊的不对劲了,可是他也没多问,只是任由苏蛊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手,映着月光,苏蛊头发里已经出现大量的紫发,双鬓,以及后面都差不多成了紫色,慕羽的心狠狠一揪,盯着苏蛊看了好久,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苏蛊看着远方,慕羽看着苏蛊的侧脸。 “我发现我很没出息啊。”苏蛊突然说。 慕羽不明所以也就没搭腔。 “连跟你问爱不爱我的勇气都没有,人家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怎可为了儿女情长让自己一蹶不振?屁话。可是我,却被困在了这感情的牢笼里出不来了,小羽。”苏蛊幽幽地叹气。 慕羽别过头。 你不会再困扰了,再也不会了。 苏蛊。 秦若莲在远处看着他两安静地坐在荷塘边,一句话也不说,两人静静地相靠着。 这画面,如同被浓墨泼就的水墨画,画面中端然而立的男子,是世间仅有的绝色。 天地一派安和,然而外面早已乱了天,李煜为保玉葵死在了卫明大将姜杰的手里,李生学不堪打击非要冲到司马檀的府里要人,司马檀在苏蛊不在的日子里已经拉拢了好多朝中大臣,兵符在手,司马檀成了西蔷的危险人物,然而苏蛊还不知道。 苏蛊拉着慕羽的手,直到走出图阵,秦若莲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两人,两人刚走,苏穆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终于还是来了。” 第四十九章:林易天和魏华的基情。 秦若莲一个激灵,转身,苏穆看着秦若莲,秦若莲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不能伤害他们!” 苏穆眯起眼睛“我自然不会伤害我的儿子,只是,阻挡我儿子统一四海的障碍,我苏穆必须将他除了!” “你丧心病狂!不要伤害羽儿!你欠他的已经够多的了!苏炎的死,你比谁都清楚,苏穆,收手吧,别在把自己的春秋大梦加诸在蛊儿身上好么?看在夫妻一场的面子上,求你放过他们,他们已经的够苦的了。”秦若莲声泪俱下。 苏穆一甩袖打掉秦若莲拽在袖子上的手“谁都不能阻挡蛊儿统一四海,谁挡谁就得死!他慕羽也一样!迟早风鹰也会归入西蔷!还有,我告诉你,不要乱说,王弟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去洗漱!准备侍寝!” “造孽啊,哈哈哈……你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折磨蛊儿了!” 苏穆一把捏住那张还算漂亮的脸蛋“没那么容易,我这是帮儿子,不是害他,你给我听清楚了?”说完一把拽住秦若莲的衣襟直直地奔小屋而去。 苏蛊一路一直拉着慕羽的手,慕羽没有挣脱,只是映着月光看着苏蛊的后背,那坚实有力的伟岸脊背,将会扛起西蔷和天下。 苏蛊,慕羽等你有一天君临天下。 那时候,我站在城下,仰望着你,你是否还能认出我。 刚走出王家狩猎园林,就看见无数的火把以及很多禁卫军,苏蛊捏着慕羽的手一直向前走去,却在走过一个一小片树林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有点奇怪。 “告诉过你我可是很男人的,无论是在那些方面,现在信了么?”是林易天,苏蛊刚要叫他可是与此同时又传来一声销魂的声音。 “嗯……疼……王八蛋……老子迟早会报仇的……啊……你慢点……” 傻子都知道他们在干嘛,要是还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那诚然就是装的了。 慕羽脸红了一大块,苏蛊却还没有走的意思,慕羽拽了拽苏蛊的手“听人墙根,不好不好,赶紧的走。” 苏蛊回头,邪笑“你知道他们在干嘛?” 慕羽想死的心都有,尴尬道“怎么会不知道,他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 这时,林易天坏坏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很爽是不是?爽就对了,叫出来,这里没人。” 慕羽脸更红了,挣脱苏蛊的手兀自走向了那打着火把的大队人马。苏蛊坏坏一笑,立马跟了过去。 然而林易天和魏华却还在翻云覆雨,在寒冷的冬夜魏华居然大汗淋漓,林易天压在他的身上不断有规律地动着,魏华紧紧咬着牙齿“林易天……啊……你小子死定了!” 林易天薄唇一勾,坏坏道“那今晚你夹死我好了,嗯?” “不要脸啊!”魏华最后的声音被林易天堵在了嘴里。 第五十章:你若想要我便给你。 苏蛊一直拉着慕羽的手,直到快走到那些人旁边慕羽才挣脱了苏蛊的手,苏蛊回头无所谓的笑笑“小羽你在西蔷多待两天多陪我两天再回去好不好?” 慕羽点头。 苏蛊笑了,这笑诚然有点宠溺的意思。 刚到那群人旁边,就有人发现了苏蛊和慕羽。那人拿着火把照了照苏蛊和慕羽惊奇道: “君上?” 苏蛊点点头“是孤家。”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那人大声地喊了出来“君上回来啦!林统领!君上回来了!” 本来在隐蔽处忙事情的林易天和魏华一个激灵,林易天终于在魏华身体里释放了精华,魏华头向后仰去“你……完蛋了!” 林易天无所谓地笑笑,从魏华身体里退了出来起身将衣服穿好,拿过魏华的衣服轻轻地为魏华穿上“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此后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魏华翻白眼“凭什么!我又不是女人!被你上了难道就要以身相许么!” 林易天琥珀色眼眸精光一闪“把你变成女人也可以。” 魏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易天“你果然是个变态!枉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林易天甩袖走人。 魏华起身慢慢地挪动,走动一下都感觉后面撕裂一般的疼痛,魏华摸了摸屁股忍着难耐的疼痛向那群人走去。 林易天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林易天身边,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臣护驾不周,请君上降罪。” 苏蛊邪魅一笑,意味深长道“是么林统领,貌似刚才……”刚要说出来就被慕羽撞了一胳膊肘子“我冷。” 苏蛊回头,不顾所有人的眼光拉起慕羽的手就上了马车,留一干人等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君上什么时候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那人貌似是风鹰王。” “开什么玩笑,风鹰王丢下国事来西蔷么?” “那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君上还三天两头地往风鹰跑呢,被老君上不知关了多少次呢!” “真的么?” “而且啊。”那人看了一眼林易天压低了声音道“咱们林统领不知被田寺人的板子打了多少次!” “有这种事?” “是啊是啊。”一群禁卫军在那里附和“老君上老是让我们在宫门外逮君上呢,也不知咱们君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你说你要是会见个女人还情有可原,最糟糕的是他每次逃出皇宫看的居然是一个男人,是男人也就算了,还是风鹰的国君,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的心思,看来啊,司马少将军进宫的日子遥遥无期咯。” “这话怎么说?”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君上,喜欢男人!” 众多禁卫军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千万别被林统领听见,这话要是传到君上耳朵里,你小命就不保了!” 那人悻悻地缩了缩脖子“你看我这张嘴,真是该打。”说着就已经甩了自己两嘴巴子。 对于苏蛊喜欢男人这件事那些个禁卫军还是半信半疑的,说君上不喜欢软香如玉的女子而去抱铁板身材的男人,打死他们都不信,那得多恶心啊,男人跟男人,想想鸡皮疙瘩就掉,所以还是不要乱想了,不然连吃饭都吃不下去了。 可是风鹰王长得很像女子,尤其是那张脸,啧啧,女人的都没有他的水嫩吧,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君上绝不能喜欢男人,不然一代君王落得个臭名声,对西蔷都不好,自古龙阳有之,可是他们从未见过啊。 林易天看见苏蛊和慕羽走了之后,皱了皱眉,君上,你果然还是视他如命。 林易天摇头叹息了会儿,还不见魏华跟上来,天气如此的冷,可不能把他丢在这里,想到这里,林易天去找魏华,只见魏华一瘸一拐地走着很是难看,每走一步就停一下,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林易天突然感觉心抽搐了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跑过去在魏华面前蹲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背“上来吧,我背你。” 魏华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假惺惺。” 林易天回头邪笑“再不上来我可就走了。”林易天作势要走,魏华哎了一声,嘴里却还不依不饶道“别想我感激你。” 林易天嘴角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不用感激我,只要用身体报答我就行。 林易天发现,男的人的身体比女人的身体更让人上瘾,只要做过一次,他居然还想着魏华那紧致的身体!太变态了! 苏蛊拉着慕羽回了寝宫,让人准备了房间就把慕羽送到房里休息去了,等慕羽沐浴完毕苏蛊居然还没走,慕羽皱了皱眉,走过去坐到了苏蛊的对面。 屋里的铜鼎炉里煮着热腾腾的沸水,雾气袅袅娜娜,给屋子增添了不少暖意。 慕羽一眼瞥见苏蛊的头发,苏蛊许是没有看吧,两鬓和后面的头发都成了一派的紫发,慕羽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些紫发。 果然忘情蛊就要发作了么。 苏蛊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慕羽的身子,刚刚沐浴过得慕羽,头发湿淋淋的,身上散发着莫名的花香,苏蛊闭上眼睛,享受地把头埋在了慕羽的颈项处。 慕羽没有动。 你抱便抱吧,这是最后一次。 每每抱着慕羽,苏蛊只觉身体里某些因子在叫嚣,是欲望,是占有,不知不觉苏蛊吻上了还沾有水珠的脖颈。 慕羽闭上眼睛,反正身心都是他的了,再来一次又何妨,这样一来,反而加速了忘情蛊发作的时间。 苏蛊越吻越深,那次欢爱后的痕迹还没有完全褪去,苏蛊再一次地在玉白的颈项处添了几个属于自己的印记。 “苏蛊……” “嗯?” “你……” “我想要……” 慕羽再次闭上眼睛,清明的眸子盛满了屈辱,若你想要,慕羽便给你,慕羽给你。 “去床上。” 苏蛊突然抬头,他想着慕羽怎么也不会给他了吧,没想到他的慕羽也想要呢。 “好。” 就着慕羽湿淋淋的发,苏蛊转过慕羽的凳子,将慕羽打横抱起,向着床帏走去,慕羽一双清明如同九天繁星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眼睛,苏蛊被蛊惑了。 慢慢地将慕羽放在床上,慢慢地放下床帏,慢慢地低头吻住慕羽柔软的唇。 慕羽的双手圈住苏蛊的脖子,两人轻轻地吻着。 上一次,是自己太猴急,在慕羽没有做好准备前将他占有,这次,他要很温柔地给慕羽一个第二次,他要让他的小羽知道,不是每次欢爱都是那样痛苦地。 苏蛊的唇开始往下,一直往下,慕羽敞开的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膛,苏蛊像爱护珍宝一样在慕羽的锁骨辗转,慕羽紧闭着唇,不让自己羞耻地喊出来,他宁愿喊他的名字,在梦里,在心里。 第五十一章:从此我在天涯君在海角。 慢慢地褪去慕羽的衣衫,上衣,亵裤。褪完之后,苏蛊又褪去自己的,然后健壮的身躯慢慢压向慕羽柔软的身子。 慕羽虽然是男儿身,可是皮肤却好的如同润玉,滑腻,柔软,抱起来绝不比女子的差。 慕羽呼吸开始急促,他紧闭着双眼就是不愿意看见苏蛊压着自己的样子,那样子,让他心痛。 苏蛊吻遍了慕羽的全身,返回去又吻上慕羽粉嫩柔软的唇,轻轻吸吮,慢慢噬咬,灵舌探入慕羽的口腔勾着慕羽的舌头,嬉戏。 慕羽受不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刺激过。 “嗯……苏……嗯……蛊……”破碎的呢喃溢出,苏蛊放开了慕羽,只见慕羽的脸颊已经如同傍晚之际天边的云霞,织锦。 两人不着寸缕地相对本就让慕羽羞耻,苏蛊那赤,裸裸的欲望全部写在眼睛里,邪魅的双眼盯着慕羽如同盯着自己的猎物。 “小羽。” “嗯。” “准备好了么。” “嗯……” 如秋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苏蛊,苏蛊再也控制不住,慢慢抬起慕羽的腰身,缓缓刺入。 慕羽一阵痉挛,苏蛊不敢动了,爱怜地抚平慕羽微皱的眉头,虽然已经是第二次欢爱,可是慕羽第一次落下的伤本来就还没好彻底,苏蛊暗骂自己禽兽。 “对不起小羽,我控制不住,我这就退出去。”说着抬起腰身就要退出去,慕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地抓着。 “不要……我想要你……特别想要,不要退出去……”这样我就会相信,曾经有那么一个男人曾深深地爱过我,即使把自己的,灵魂交个他,我也无怨无悔。 苏蛊,我要记住,曾经有那么一个男人那么深爱过我。 苏蛊再次低头将慕羽的唇瓣含进嘴里,慢慢地动了起来,慕羽的呻吟全部被自己堵在了胸腔里。 小羽,你若想要,苏蛊把自己给你都行。 外面毫无征兆地,飘起了雪花。 天地缄默,群星无言,月光洒落看不见谁的忧伤,窗牖伸出,罗帐垂落,爱情的模样,被遮住了彷徨。 林易天在外面,什么也没说,偶尔有寺人巡逻的侍卫经过,他只是会说,不要来这里,去别处吧。 林易天懂的啊,那如同濒临死绝的这挣扎,也不过是想要找个寄托的处所。 君上是如此,自己亦是如此。 林易天眨眨眼睛,望了望飘着雪花的天空向着魏华的房间走去。 翌日,天还未亮,慕羽就早早地起床,眼睛里清明一片,穿好衣服,他下床。 忍着难耐的疼痛穿好鞋子。 在床头看着苏蛊在梦中都扯着唇角的容颜,一时间特别清醒。 慢慢地俯下身,在苏蛊的唇上轻轻一吻。 “苏蛊,慕羽把能给你的都给你啦,你要替我保全你。” 苏蛊没有动静。 忘情蛊发作,中蛊昏睡的人最起码得睡三天三夜才能起来,三天后,他慕羽就是苏蛊世界里的陌生人。 看着那一头突兀的紫发,慕羽按了按胸口。 心似乎被揪痛,但是他还是狠下心,转身离去。 然而床上的人似乎有感应一般,在慕羽转身的瞬间,抬起了手。 可是慕羽没有看见。 苏蛊,从此,我在天涯,你在海角。 慕羽刚出来就遇见了林易天,刚好,慕羽有事情找林易天。 “风鹰君上,您这是?” 慕羽一笑,这一笑,看在林易天眼里如同针扎。 “林统领,我这就走了,他睡着了,不要打搅他,三天后他自会醒来,再也不要……”慕羽闭上眼睛“再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再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叫慕羽的男人。” 林易天不解地皱皱眉“你对君上做了什么?” “忘情蛊,林统领,三天后他会彻底忘记我的,你再也不用担心他再逃出西蔷入风鹰了,再也不会了。” 林易天忙跑进去看了看,只见苏蛊一头紫发散落在床头,他着急地跑出来质问道“君上的头发!” “没事,不用怕,三天后,自然恢复原色。我这就走了。” 慕羽转身离开,林易天明显发现慕羽走路不对劲,却还是对着那个背影无奈道“你对君上可真狠,他爱你爱了那么久,你居然就这样让他把你忘了。” 慕羽没有回头,只是眼睛酸涩难耐。 苏蛊,我们不可以啊。 慕羽就着苏蛊的令牌出了宫门,刚出去就看见离风在那里等着自己,他走上前去,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离风,我们,回风鹰。” 离风看出来他的不对劲了,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颔首道“诺,君上。” 慕羽走了,苏蛊昏睡了,李煜死了,李生学在文乾宫前跪了几天了。 苏穆回来之后就去看苏蛊,只见苏蛊一头紫发地睡在文乾宫里,可吓坏了他。 林易天解释了一切,苏穆才算得以放心。 算他慕羽识相。 两个男人相爱,根本就不可能,就像当初的慕清和和苏炎,怎么可能呢。 还算他有见识,也省的蛊儿静不下心来统一这天下。 苏蛊醒来后已经是三天后了,刚醒来就听见李生学苍老的声音在宫外突兀地响起,他揉了揉太阳穴,自己这是怎么了?头怎么会如此地痛? 林易天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苏蛊坐在床头揉太阳穴,他忙迎上去,苏蛊抬头看见了他。 “君上,您觉得怎么样?” “还好,只是头有点疼,许是睡的时间久了。” 很奇怪的,苏蛊的那一头紫发果真不见了。 林易天暗暗咂舌。 只是慕羽说的话是真是假,林易天想试试。 “君上,你记不记得之前您做过什么?” “孤家那么像健忘的人么林易天?你皮又痒了吧。” “那您记不记得一个叫慕羽的人?”林易天小心翼翼道。 “慕羽?”苏蛊怔忪了片刻,点头。 林易天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蛊“您还记得他?” “他不就是慕羽么。其实他是谁我真的记不清了,若下次遇见孤家认不出他你给孤家指指就好,孤家现在想洗漱上朝了。” 林易天愣愣地看着苏蛊走出寝宫,半天才回过神来,君上,果然不记得那个男子,那个愿意为他舍弃一切的男子了。 第五十二章:总感觉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苏蛊洗漱完毕刚出宫门就看见李生学苍老的背影。 苏蛊走下去扶起李生学道“李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李生学已经被冻僵了,他慢慢地撑开眼皮,瞬间老泪纵横“君上,我儿李煜死的冤枉啊!” 苏蛊一个颤栗,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李煜居然死了! 李煜居然死了,他怎么就死了! “李大人,您先起来。”苏蛊扶着李生学,只见李生学的头发已经全部斑白,苏蛊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白发人送黑发人,古来征战能有几人回,沙场裹尸,金戈铁马,那是军人的宿命。 林易天帮苏蛊扶起李生学,李生学一身白衣孝服跟天地浑然一色。 “老夫没有将煜儿下葬就是想跟君上讨回个公道,君上,我儿死的蹊跷,死的蹊跷啊。” 苏蛊安抚着李生学“李大人,孤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请李大人先回去休息,孤家一定会查出李将军的死因来给大人一个交代!” 李生学又跪下去了,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臣谢君上。” 大殿上,苏蛊眼里的怒火一触即发,朝臣都低着头不敢看那双嗜血的眸子。 “李将军为保我西蔷战死沙场!众位大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么!李生学的大儿子,李煜!不是死在敌国的手里,而是死在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手里!孤家不在朝的这几天,把持朝政的是谁!监国的又是谁!司马檀!”苏蛊声色俱厉。啪地甩手站起来! 司马檀吓得一个不稳就跪下去了“臣在。”声音都在颤抖。 “你这个西蔷大将军,监国怎么当得!李将军在前线的时候为什么不拨兵支援!你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李将军死在卫明手里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我玉葵边城落在敌国手里么!” “臣臣臣奉的是先王的诏命,还请君上明鉴!”司马檀突然底气十足地说。 “先王?在你眼里现在西蔷当家做主的应该是谁!先王他不过是个退休了的先王,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现在西蔷的国君是我苏蛊不是他苏穆!他是我父亲又怎么样?草菅人命的事情孤家就不能不管!如果今天上了战场的是司马彩芸,你还会不会在哪里无动于衷?嗯?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将心比心,李煜李将军才是弱冠的年龄啊!多好的青年就被你的一句不拨兵死守城门将命葬送在了沙场!你于心何忍!” 司马檀不敢说话了。 “还有你们,一个个的表面对孤家毕恭毕敬,其实你们在下面搞出的那些勾当孤家可是清楚地很呢!不要以为你们做事神不知鬼不觉的,你们在做,天在看!自己看着办,还有,司马檀你给孤家听好了,玉葵因你的失职而丢,收不回玉葵你就提头来见孤家!” 司马檀猛地抬头,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俯首“诺……” 其实苏蛊知道,李煜的死跟司马檀脱不了干系,可是司马檀怎么说也是打下这西蔷的功臣,他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派出司马檀,一来可以牵制司马檀在朝中的势力,二来,不能再让卫明再进一尺了。 上完早朝,苏蛊甩袖走人了,他去李生学的府上拜祭了李煜。 整个府邸一片萧条,飘飘的白绫在空中飞舞,被风一吹发出窸窣的响声。 林易天跟在苏蛊身后,走了进去。 李生学和李煜的亲生母亲跪在那里焚香。旁边跪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李夫人一双眼睛肿的如同核桃。 苏蛊踱步进去,前摆一提,竟是跪了下来。 李生学和李夫人吓坏了,忙去扶他。 苏蛊一摆手。 林易天也跪了下来。 “君上,小儿担当不起。” 苏蛊点了香道“李煜李将军为保我西蔷醉卧沙场,这一跪,我替西蔷的百姓向他拜别,我苏蛊上跪天,下跪地,再跪父母,其次,跪英雄。” 在苏蛊眼里,男儿,就要有铁骨铮铮的坚硬,不畏艰险,不畏权贵。 他欣赏李煜的从容,在自己让他领兵死守玉葵的时候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可见他有多从容,如今失去这么一个将领是他的损失,是西蔷的损失。 一边的男孩看着苏蛊,没有说话,李生学将他拽过来道“李越,过来拜见君上。” 叫李越的孩子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苏蛊旁边跪下。 “君上,你封我做将军吧,我要为哥哥报仇。” 李夫人一把抱住李越,哭了起来“越儿,你哥哥已经去了,娘不要你去送死啊。” 看见李夫人的样子,苏蛊突然心里一酸,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人,可是就是不知道是谁,跟李夫人一样慈爱的女人。 “李越,等你长大了,再来找孤家。好好学武学本领,到时孤家封你做大将军领军作战!” “嗯!”李越重重地点头。 苏蛊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成就了稗野的飞龙将军,李越,以致于后来无论是蛮族还是野倭匈奴,只要听到他的名讳无不颤抖。 李越也因此名垂千古。 拜别李生学一家,苏蛊回了寝宫,刚回去就看见司马彩芸跪在文乾宫前,苏蛊上前扶起她,司马彩芸摇头“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让彩芸替父出战!”司马彩芸说的决绝,如果今天君上不答应她,她已经做好准备打长久战了,如果君上不答应,那么他就跪在那里直到君上答应为止。 “芸儿,你不要给孤家难堪。”苏蛊一甩袖,直直地奔到寝宫里面去了,司马彩芸依然跪在那里。 “孤家决不允许任何有损西蔷利益的人出现。”苏蛊毫无表情的声音从寝宫里面传了出来。 林易天上前扶起司马彩芸,司马彩芸眼里有着难以言喻的东西。 “君上性情大变,还望将军不要触怒才好。” 司马彩芸怔了怔,转身离开。 苏蛊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为何,就是空空的,总有种丢了什么东西的感觉,今早在洗漱的时候看到了胳膊上写的字,不知是谁写的,不是父王已经和前风鹰王签好协议互不侵扰了么?这又是谁写的? 林易天跟了进来,苏蛊回头问“林易天,孤家是不是把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林易天惊奇地抬头,苏蛊整了整自己的袖子,没有听见林易天的回答,回头时只看见林易天瞧着自己的眼神有几分惨淡。 “怎么了?” “哦,君上,今早有探子来报,枯雪国国君死了。” 苏蛊一个激灵“谁说的?” “枯雪国的暗桩。” 苏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枯雪承欢怎么就死了?难不成姬蓦玉将他杀了?” 第五十三章:君上丢了的,是心。 “不是,枯雪承欢貌似是被自己的亲妹妹杀了,枯雪国自此恐怕会土崩瓦解吧,接下来倒霉的可能就是诺淄了,风鹰国国君来信说让您加大防守,还问,您的打算。” 苏蛊皱了皱眉,林易天为何在说风鹰国国君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 “风鹰国国君是谁?” 林易天惊奇地抬头“你连这个也忘了?” 苏蛊莫名其妙的挑眉“孤家跟他很熟么?干嘛一定要记得他?” 林易天抹了抹额头的汗,曾经那么相爱的人,难道从此真的陌路了么。 “风鹰国君,风鹰姓,慕氏慕羽。” “慕羽?”苏蛊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了。 “就是那次孤家随父王去风鹰时遇到的风鹰太子吧?没想到他已经做了风鹰王了,是个不错的人儿,长得挺俊俏。” 林易天抹了抹汗,真是抓不住重点,看来即使忘了一些事情,本质里的好色性还是没有消失,真怀疑君上看上风鹰王就是因为人家的美貌。 “林易天,你很热么?”看着林易天一直抹汗,苏蛊嘴角抽了抽。外面大雪纷飞他居然还热的不行,没道理啊。 “没有。” 未央宫内,容之欢跪在堂下,眼里全是仇恨的颜色。 慕羽坐在高堂之上垂眉低首看着眼前的竹简。 枯雪承欢死了,枯雪盈绣死了。 枯雪国土崩瓦解全部纳入东离的国土。 东离蓦玉的势力又强大了。 当初慕羽将枯雪盈绣和容之欢送到枯雪国本就是为了得到枯雪这一领土,却没想到枯雪承欢刚死,风鹰的几十万大军还没有到达枯雪国,枯雪国就被姬蓦玉占领了。 容之欢负荆请罪。 容之欢一直记得那天,枯雪盈绣将自己打扮地如同仙女下凡,临走时她第一次主动亲了容之欢,然后亲口对容之欢说了个对不起就不见了。 等容之欢找到她的时候,她站在城阙楼口,穿着大红的血红嫁衣,在大雪纷飞的城楼眺目远望,那一袭红嫁衣,一如当初她刚到风鹰时的鲜艳,曳地七尺,在雪地里被北风吹起,如同涣散了千年的隔世画卷。 凄美。 枯雪盈绣站在城楼,手慢慢抚摸着小腹,容之欢意识过来的时候,枯雪盈绣已经张开双臂慢慢向前,容之欢没有阻止她,只是在那里,看着满天雪花飘散,然后那一袭红衣如同折翼的蝴蝶从城楼飘落。 容之欢懂枯雪盈绣的支持,她自死也都是为了眼前高座上的男人,然而,眼前的男人却从来不知道,为了他,自己的妻儿全部葬于黄土。 他恨,他恨,可是盈绣说了,不要怪他啊。 那一日,大雪纷飞,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城楼跌落,有的只是眼睛里冰凉的液体,他却没有勇气过去抱住她告诉她,还有他守着她。 苍茫的雪色中,那一袭红衣那么突兀,枯雪盈绣就安静地躺在那里,唇角含笑。 容之欢知道,她终于解脱了。 在她将匕首刺入兄长胸口的时候容之欢就知道,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而自己只能呆愣愣地站在不远处,看她颠倒这荣华。 抱起她的时候,她还在笑,笑着说“不……不……不要……怪他……” 容之欢在想,多么讽刺啊,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子,到死时依然唤着的,关心着的,只是那个连一点爱都懒得施舍给自己的男人,那个宁愿一头扎进男人怀抱的风鹰君主,慕羽。 而如今,那个男人依然高高在上,而自己早已妻亡子灭。 难道这就是宿命么。容之欢自嘲的笑笑,这尘世本就荒唐。 慕羽清明的眸子抬起,放下手中的竹简,理了理宽大衣袖,慕羽对容之欢摆了摆手“歇着去吧。” 容之欢什么都没说,安静地退下。 慕羽这才将视线瞟向远处。 枯雪盈绣那个决裂的女子,自此成了慕羽心头的一块疤,就因为情之一字,那女子的红衣黑发从此永伴于黄土。 慕羽轻轻起身,回了慕清宫,有侍者在旁伺候,可是慕羽却决绝地要自己找东西。 一干人都在那里看着慕羽翻箱倒柜,最后,在一个花瓶里找到了一支凤簪。 那是那女子临走时递给自己的东西。 那女子说,君上,盈绣爱上了自己不该爱的人。 那女子说,君上,盈绣想为你做些什么。 那女子说,君上,盈绣已经嫁过你一次,无论你把我赏给谁,我依然只认君上一个夫。 那女子说,君上,盈绣,走了。 当时自己只是含笑看着那女子远去,虽然自己知道此次风险甚大,却还是为她选择了悬崖与峭壁,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跳下去。 苏蛊,若没有你,我会给她一个很好的交代。 可是,你出现了,然后自此挥之不去。 慕羽将那支凤簪揣进怀里,自此以后的很多年,慕羽都没有将那支凤簪离身过。因为他欠那女子一生的守候,无法偿还。 西蔷孤城内,司马檀几十万大军正准备整装待发,司马檀在誓师台宣誓,北风呼啸,锦旗猎猎。 司马檀一身戎装,虽然人已老,可那精锐的气魄未曾老去。 旗杆上的玄黑锦旗上西蔷两个大字格外惹眼。 苏蛊站在城阙楼口,看着这一切。 当初自己就是站在这里看着李煜那个弱冠少年在那里点兵封将,自己就是在这里看着李煜领着军队浩浩荡荡地出发。 如今自己依然在这里看着另一批军马整装待发,而那少年却早已独堕黄泉。 苏蛊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这两天一直在下雪,天气也不见好转,河山皑皑白雪一片,银装素裹。 旁边的钱小多一直拿着黑色玄黑貂裘,想上前披在苏蛊身上,又不敢,这时,林易天带着李越走了上来。 钱小多示意林易天将貂裘披在苏蛊身上,林易天了然,走过去将貂裘披在苏蛊身上,苏蛊这才回头。 林易天笑了笑“君上,李大人让李越能在宫内谋得个职位,这孩子很有上进心,我就将他给你带来了。” 苏蛊看着李越笑了笑,这孩子,骨子里冷地很,要是常人早跪在自己面前了,哪里里还有勇气跟自己对视,而这孩子盯着自己的眼睛一眨不眨。 苏蛊笑了“从此你就跟着林统领吧。” 那孩子看了看,林易天道“诺。” 苏蛊邪魅眼眸一上挑,若有所思地笑道“孤家等你快点长大。”然后转身下了城楼。 司马彩芸想要随父出征,可是被司马檀制止了,韩子良保证,绝对不会让司马檀出一点事情。 韩子良随着司马檀上了战场。 司马彩芸依然每天都上朝,可是心里总不踏实。 夜色泼墨,隔离视线的屏风。 苏蛊在文乾宫内,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烦躁的很,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在寝宫里找了大半天,累的气喘吁吁地也没停手,一干人都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不知君上在干嘛,林易天和魏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苏蛊着急的满头大汗。 看见林易天进来,苏蛊忙迎上去“林易天你来的正好,孤家总觉得把什么东西丢了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你帮孤家想想。” 林易天看了看苏蛊,没有说话。 君上丢的,是心。 第五十四章:妓院不期而遇的邂逅。 看林易天不说话,苏蛊觉得有点奇怪,在看到魏华的时候苏蛊又笑开了。 “魏华,走,咱们玩去。” 魏华抬头看了看苏蛊不可思议道“君上你叫我跟你出去玩么?” “当然啊。” 魏华那个受宠若惊啊,抬头挑衅地看着林易天,魏华挑挑眉“君上,咱们走。” 苏蛊豪爽一笑道“走,孤家带你去个好地方。” 至于是什么好地方么,林易天了然的,刚要上前阻止就听见苏蛊阴着声音道“林易天你乖乖地在王宫巡逻,孤家保证酉时就回来。” “君上吧,外面太危险,臣不放心你。” “在孤家的地盘上谁还敢撒野不成,不想活了就来找孤家麻烦,哼。” 魏华甩甩刘海,对着林易天也是一个“哼!” 若水三千轻思银,西蔷美人妆奁净。这句话说得就是这九国数一数二的妓院,西蔷院。 这男人的销魂窝加销金窟非西蔷院莫属。 苏蛊听说过这个地方已经很久了,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如今自己也再怎么说十八岁成年的年纪了,是时候开开荤了,在王宫的时候父王塞给他那么多女人,自己却没有一个看上的,自从上次和林易天路过这个地方之后他就久久不能忘怀,女人的胭脂香别提有多诱人了。 今儿个的西蔷院外面美人不是很多,由于天冷的缘故西蔷院的门上加了一层厚厚的门帘,苏蛊和魏华刚揭过帘子一股莫名的香味就迎面扑来,苏蛊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这时一个身材袅娜,酥胸高耸的女子,脸上铺了厚厚的胭脂,抿着血红色的唇向他们走来。苏蛊惊奇地哇了一声“果然,果然名不虚传!” 那女子一笑,一张手帕就搭了上来“哎吆,两位小哥是第一次来吧,别这样看着人家嘛。” 苏蛊愣了。这女人了不得啊! 还是魏华见过世面,怔忪了片刻,匆忙恢复原态道“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可否与我们……”然而他还没说完就那女人已经用帕子掩着红唇笑了“哎吆,小哥,人家是妈妈,两位小哥看上哪位姑娘了可以跟妈妈说,妈妈呀,保证让两位舒服了~~~~~~”那女人说的那叫一个酥骨风情呀,苏蛊顿时感觉骨头都酥了,倒是魏华,尴尬地抬头望天。 你说穿到古代也就算了,来到如此销魂的青楼居然还认错人,电视里不是常演老鸨都是老女人么!也太坑了点。 然而这时,老鸨已经叫来姑娘们“姑娘们,快过来,这两位俊哥要选人啦,选中的就可以和他们春宵一晚~~~~~~~~” 大批的姑娘拥了上来,苏蛊一看这阵势忙喊停“停!” 姑娘们哪管呀,一个劲地往苏蛊怀里冲,连带魏华都被撞得东倒西歪。 “哎吆,公子,人家叫碧玉,人家伺候人的功夫可是一流~~~~” 苏蛊抹汗。 “人家是星月,公子,绝对会让你欲仙欲死~~~~~”一个女人对着苏蛊舔了舔唇。 苏蛊再抹汗。 “人家是绣花,公子,选我绝对没错的~~~~~~~” 苏蛊继续抹汗。 不知过了多久,苏蛊终于在那群女人的口水还没淹死自己的时候大喊一声够了!!!!!!!! 一群女人被震地好远。 苏蛊看着饿狼一般的女人擦了擦被涂满口红的俊脸,喊来老鸨道“就这点货色?” 老鸨一脸鄙视道“我西蔷院是什么地方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光当家花魁就有五十个,而且一个比一个国色天香,你若想要,可以呀,最主要的问题是你要有这个。”老鸨比了比,从胸前拿出一个金铢。 苏蛊笑了“好说好说,魏华,给他,爷今天来这里就是来找乐子的。” 魏华听话地把手里的钱袋给了老鸨,老鸨一下子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哎吆,公子哎,想要那个姑娘陪您呐?”然后随手从胸前翻出一个竹简,上面写满了名字“您看看,这是我们西蔷院的花魁,都在这里呢,我们的花魁分三等,一等一个人,二等十一个人,三等总共有三十八个人,公子您瞅瞅这名字,想要哪个妈妈给您去安排~~~~~~~” 然而苏蛊一眼就看到了第一个! 桅嬅! “就这个了!桅嬅!”嘿嘿,不知这头牌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 老鸨面露难色“公子重新挑行么,桅嬅现在有客人。” 苏蛊不依不饶“就要她了,不是她的话咱就走。”作势拿钱走人,老鸨急了随口道“我上去给您瞧瞧,反正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自古以来,价高者得美人这是行情。” 苏蛊很受用地踱步到一个桌前坐下,老鸨上了二楼。 魏华在一边没有说话,为什么这花魁都要跟自己一个名字,魏华郁闷了。然而林易天在西蔷院门口冻地发抖。 此时桅嬅正在闺房内和人说话。 “孤城王已经决定攻打卫明了,东离蓦玉最近也很猖狂,还请君上做好长久的准备。” 原来桅嬅竟是个男人! 坐在桅嬅对面的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少年,只见那少年一双无悲无喜的水眸,低垂着眉眼,手轻轻地在桌子上画着圈圈。 少年一身白衣,不染尘俗,兀自衣不带水,寂静如山。 “离风,替我保护他。” “诺。”离风欲言又止,君上你既然如此放不下他又何苦让他忘了你。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老鸨的声音“桅嬅呀,楼下有位俊公子哥非要找你,你看……” “妈妈,我不是说我有客人么,你难道没跟他说?” “我说了,他非要闹,妈妈呀没办法啊。” 离风正在思索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如此大胆,连他这个花魁也敢要。 忍不住走出去扫了一圈,可是在看到那人时离风石化了! 居然是他! 回头对老鸨说“妈妈,请他上来。” “哎!”老鸨眉开眼笑,跑下楼去,桅嬅果然好,都不挡自己财路。 怔了怔桅嬅忙跑进去告诉那少年“君上,是孤城王,您躲躲。” 慕羽一个激灵“他来这里做什么?” 离风翻白眼“还能做什么,找乐子啊。” 慕羽突然感觉心里一阵痉挛。 第五十五章:尴尬的相见方式。 慕羽还没来得及躲苏蛊已经跑上二楼了,无奈之下慕羽只得躲进离风的床帏里。 离风刚藏好慕羽苏蛊就已经敲门了“我可以进来么?” 离风整了整衣服,一袭碧绿衣衫衬托着他的肌肤如雪,眼眸流转间,韶华暗换。离风胸前的衣服敞了开来,露出精致的锁骨。精致的妆容让他看上去既妩媚又动人。 轻轻挪步走上前打开门,只见苏蛊一袭玄黑衣服,头发披散着,眼里含笑,唇角微扬,然而就在看到离风的时候苏蛊的动作定格了。 离风轻轻回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请。” 苏蛊嘴巴抽了抽,姑娘长得是很漂亮,可是声音有点粗了,再看姑娘的脸面,两颊胭脂红,唇瓣如雪,媚眼含水,身材高挑婀娜,肌肤白如瓷。 既然是个美人,声音粗点没关系。 苏蛊笑着走了进去,规规矩矩地坐到了刚才慕羽坐的位置上,离风上前。 其实离风还是很惊讶的,苏蛊居然没有认出自己来,不过想想,也情有可原,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再厉害的人也认不出来。 离风为苏蛊斟酒,盈笑道“公子是要桅嬅陪公子下棋,吟诗,还是作画赋琴?” 苏蛊嘴角一直有着笑意,这回抬头竟说“本公子想要姑娘一晚。” 床帏里面的人身体一颤,按了按胸口。 离风手里的酒洒了出来,抬头看苏蛊“你真的想要我一晚?” 苏蛊拿起酒杯兀自呷了一口,点头。 离风若有所思地点头“好吧。” 苏蛊抬头看了看那人,只见那人眼里没有一点不适,笑了。 其实离风早乱了。 只是魏华再也受不了里面的胭脂香,忙跑了出去,刚出去就看见林易天在门口缩成一团,魏华嘴角抽了抽,过去拍了拍林易天的肩膀,林易天别过脸,不理他。 魏华嘴角再抽抽,小样,还生气了。 魏华也没理他,兀自又想转身走进去,却被林易天一把拉住了手腕,魏华回头,笑的得意“继续生气呀。” 林易天站起来笑的有点银荡“我生气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还没等魏华反应过来,林易天就将魏华打横抱起窜入了西蔷院,一群姑娘们看着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进来时都睁大了眼睛,林易天随手招来老鸨,让老鸨找一间房间,老鸨惊奇地看了看他们。 果然漂亮男人都不喜欢女人么?这时,一个主意在老鸨脑子里一闪而过。 看来是时候给西蔷院找一些男子了。 老鸨挥着手帕将林易天带到了二楼,带到一个房间了,林易天直接将门关上,说着就将魏华按在了墙上狂吻起来。 魏华笑,笑的很不屑“林统领这么猴急么。” 林易天没有说话,兀自啃着魏华的锁骨。 然而此刻桅嬅的房间,苏蛊也蠢蠢欲动,看着桅嬅一件一件地褪下衣服,苏蛊眼神炽热。 走上前去就扶着桅嬅往床上滚,桅嬅一把抓住他“公子,我们去其他的房间。” 苏蛊哪肯啊,一使劲就将离风带到了不远处的床上“美人,春宵苦短。” 苏蛊的手不安分地开始游移,可是就在自己摸上桅嬅的胸口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头顶有双冰冷的眼眸看着自己。 苏蛊不禁抬头。 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冷的眸子和绝美的容颜。 淡粉的唇微抿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这个人,貌似认识。 苏蛊一下子翻身起来,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道“桅嬅原来有客人也不早说,害我白忙活一场。” 慕羽噌地一声起身,淡淡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下床准备离去,可是苏蛊一把抓住那人手腕,慕羽愕然,离风愕然。 “公子这话说的不对,本就是我唐突了公子,走的也应该是我。你留下。” 无故的,苏蛊对慕羽特别有好感,尤其是看到那双清冷的水眸,每每让自己觉得心里某处会被他的这一双眼睛触动。 慕羽挣脱苏蛊的手,回头“公子还是继续吧,我,这就走了。” 苏蛊不依不饶啊“不行。”突然话锋一转看着慕羽,用双手将慕羽的脸比划了下像发现新大陆似得兴奋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慕羽抬头,愕然地看着苏蛊在自己身上比划来比划去,离风头痛地揉了揉额头。 君上,你再躲,也躲不过宿命。 慕羽没有答话,转身离开,苏蛊追了上去“你要是再不停脚可别怪我把你的身份给抖出来哦,慕羽。” 慕羽一个激灵,心脏开始狂跳。 他居然,他居然记得我。 一时间,慕羽悲伤地想要落泪。 没有停脚,继续加大步子下了楼走出了西蔷院,苏蛊也不管今天是来干嘛的了,直接追了上去。 这不就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风鹰太子慕羽么,他怎么会在西蔷呢? 夜很静,大街上人已经很少了,慕羽一直走着,然后一个纵身跳上两边的房顶,苏蛊继续追,就不信追不上你,慕羽呀慕羽,我苏蛊也不是吃素的啊。 看苏蛊穷追不舍,慕羽终于停了下来,苏蛊没有想到他会停,在差点撞上慕羽的时候他脚底一滑,人竟然向后倒去,苏蛊惊了! 完了,这要是掉下去小命可不保啊,哪知就在苏蛊快要掉下去的瞬间,腰间被人搂住了。 慕羽将他顺手一带,苏蛊站稳了。 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短,苏蛊的鼻子差点碰上慕羽的,慕羽忙收回在苏蛊腰间的手,尴尬地将眼睛看向别处。 苏蛊嘿嘿一笑道“谢谢。” 慕羽淡淡道“别客气。” “你跟着我干嘛?” “不知道,就是想跟上来。” “……” 慕羽没有说话,继续在房屋间穿梭,苏蛊继续追,可是在追到巷子尾的时候,慕羽不见了,苏蛊负气的跺了跺脚,居然跟丢了。 不爽! 不知怎么的,苏蛊在看到慕羽的一刻,心里无端感觉有点疼,是被他那一双清冷的眼睛触动了还是被他那寂寞的背影感染了,总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哎,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怎地就如此清心寡欲呢。”苏蛊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感觉他是这样的就应该没错。 而慕羽躲在一边,看着苏蛊摇头叹气,刚才苏蛊说的话,全部纳入耳朵。 苏蛊刚要回头离开,感觉头顶有着莫名的冷气,虽然是寒冬的夜晚,可是感觉头发都倒竖是怎么回事? 这时,房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挪动声,苏蛊抬眼。 就在这时,一群黑衣人从房顶跳落,挡在了苏蛊面前。 这是一个死胡同,苏蛊看了看四周,此处杀人最好不过。 那些人拿着的刀依然是“销魂勾月刀”。 苏蛊扯扯嘴角“又是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躲在一边的慕羽发现,苏蛊忘记了两人相爱以来的种种,只是忘记了自己答应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第五十六章:为什么你还会记得我? 苏蛊一直在奇怪到底是谁想置自己于死地呢,他自问没怎么得罪过什么人啊。 还没等苏蛊来得及想,其中一个黑衣人便吆喝一声“杀!”说着销魂勾月刀就直劈苏蛊面门,苏蛊闪身一躲,勾月刀平行苏蛊胸膛而下,苏蛊后脚倏起后面攻来的人被一脚踢出数丈,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眼前的勾月刀稍一用内力刀竟然生生地成了两半!在眼前之人胸前跳起来一脚直接差点踢出那人内脏。 苏蛊得瑟地看着几个人扶住那个人,眼角得意之色没有褪去。此时大批的黑衣人又攻了上来,苏蛊一个转身,回旋,直上,那些人砍了个空,就在落地的空当,苏蛊没有注意,一人直扑苏蛊背面而来! 只是在那人还没看清楚是哪里飞来的一根银针已经扎在了那人喉头! 碰地一声倒地之时苏蛊才从打斗中回过头来,只见那人喉头扎着一根银针! 于是苏蛊开始没节操地大喊“慕羽你出来帮忙啊!”说着已经随手砍在了黑衣人的面门,那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然而,慕羽还是没有出来。 苏蛊一边躲一边怨恨“慕羽你好狠的心,怎么说孤家也是你友盟国的国君,再不出来孤家若是回去就出征讨伐风鹰,什么十年之好啊,友盟啊,孤家权当不算数!” “你回不去了!”一个黑衣人大喊道,随手上跳,双手紧紧握住勾月刀从苏蛊上头劈了下来,苏蛊还在与底下的人缠斗,那人一刀劈下来自己根本就躲不开,苏蛊抬头睁大眼睛看着那柄刀直劈自己面门! 就在近在咫尺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柄金折扇从不知名的地方飞旋而来,直直地将那人的勾月刀击了个粉碎! 慕羽从黑衣人头顶飞旋而下,直直地随手抓住金折扇使劲一甩,在所有人都没看清他使出了什么之时数根银针已经扎在了几个黑衣人喉头,头颅。 鲜血飞溅! 暗云针出手,必见血。 苏蛊在一边目瞪口呆。 这慕羽也着实厉害了点。 在自己还没看出他是怎么出手的时候金折扇在空中飞了一圈又落入落入慕羽手中。 黑衣人悉数全倒! 苏蛊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慕羽转身就走,苏蛊一把拉住慕羽,慕羽回过头来,眼神将苏蛊打量了一遍淡淡道“赶紧回去吧。” 说完就要转身,就在慕羽转身的霎那,苏蛊突然一个回身将慕羽直直地压在了雪地里! 慕羽羞愤抬头,只见一柄勾月刀直直地砍在了苏蛊背部!苏蛊一声闷哼,慕羽折扇一挥,那人诧然倒地! 慕羽匆忙起来将苏蛊抱在怀里,苏蛊笑了。 “你感觉怎么样?”慕羽匆忙的神情全部落在了苏蛊的眼里,苏蛊抿了抿唇角闷哼一声“疼,疼,疼。”声音还带了几许哭腔。 慕羽的手拖到了苏蛊的背部,湿湿的,粘粘的,慕羽知道是血液。 随即将苏蛊扶起来将苏蛊的手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 苏蛊却还在笑。 好疼啊! 苏蛊皱着俊秀的眉头“你,你,你为什么老是躲我……”苏蛊呲牙咧嘴地委屈道。 慕羽没有说话,只是这个时候心里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感。 他,是为自己挡了这一刀。 “我,我疼。” 苏蛊脆弱的一面只在慕羽眼前展现,自从慕羽走了之后,众人就再没听见过慕苏帝喊过疼痛。 因为苏蛊知道,唯一心疼自己的那人,早就离自己远去了。 慕羽将苏蛊扶到西蔷院,老鸨吓了一跳,忙喊道“哎吆。公子哎,我这西蔷院还要做生意呢,别给妈妈找晦气好不好啊。” 慕羽皱眉,只淡淡道“我找桅嬅,让他下来。” 还没说完桅嬅就跑了下来将两人接到了楼上,老鸨暗暗感叹,这两人真是厉害,连他们西蔷院的当家花魁都能轻而易举地请动,不容易啊。 慕羽将苏蛊扶上去之后轻轻地放在床上开始为苏蛊止血,苏蛊已经疼地晕过去了。 桅嬅上前拿来医药箱,看着慕羽手足无措地为苏蛊止血,桅嬅惊奇地发现,慕羽手在发抖。 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桅嬅在一边轻轻道“君上,我来吧。” 慕羽回头看了一眼桅嬅“我自己来。” 桅嬅站在一边,看着慕羽颤抖着双手给苏蛊止了血。 那一次,是自己亲眼看见自家君上在往生台为了那人的一句我爱你,泪洒红尘。 这一次,又是自己在这远离风鹰的西蔷看着自家君上看到那人受伤后的手足无措与害怕。 是的,慕羽在害怕,平时的慕羽无论发生什么都安稳如泰,而如今,他乱了。 慕羽终于为苏蛊止了血,上了药。 如今已经是戌时三刻了,君上也该休息了。 桅嬅上前对着慕羽道“君上,回去歇着吧,这里我看着。” 慕羽摇头“你去忙你的,我要守着他。” 我要守着他,直到他醒来。 苏蛊,慕羽还是没出息了,总以为不要见你不要想你就可以减轻这相思之苦,却没想到越是不想去想,就越是想的厉害。 桅嬅知道他拗不过这个少年,只得悄悄退出去将门关了起来。 桅嬅刚走,慕羽就坐到了苏蛊床前,静静地瞅着苏蛊因为疼痛而有点扭曲的面容,轻轻地伸出冰冷的手指,在苏蛊额前摸了摸,似乎要替他抹平眉头。 已经多久没这样看他了,已经多久没看见他如此平静的脸庞了。 慕羽慢慢地将手指下滑,划过苏蛊的眼睛,鼻子,最后停在了唇上。 因为受伤的缘故苏蛊唇色有点泛白,却还是依然的好看。 慕羽起身将桌上的茶水沾了点送到苏蛊嘴边,帮他润了润唇。 苏蛊似乎饥渴般地咽了咽。 慕羽将他扶起来,就着床喂了苏蛊茶水,苏蛊满足地喝了点热茶,可是在慕羽放下他的一刻,苏蛊突然颤抖起来,一个劲地喊“冷,我冷……” 瑟瑟发抖的样子落在慕羽眼里,又是一阵纠结。 慕羽在床边看着苏蛊一直发抖,直到苏蛊抖地实在悲惨的时候慕羽果断地上床将苏蛊抱在怀里。 苏蛊似乎感觉到热源一样紧紧的贴着慕羽,头一个劲地往慕羽怀里钻,慕羽抱得紧了紧。 可是依然没有缓解苏蛊发抖的情况,屋子里有热炉鼎,怎么说也不会这么冷啊。 慕羽摸了摸苏蛊的额头,只见苏蛊的额头烫的要命。 居然发烧了。 苏蛊本来就有旧疾,现在又来这么一下,怎么会受得了。 慕羽看了看窗外,没什么法子,不能总给离风添麻烦。 于是果断的脱掉自己和苏蛊的衣服,整个身躯将苏蛊紧紧的裹住。 苏蛊感应般地缩在慕羽怀里,慕羽扯过被子,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 两具男性躯体,就这样毫无保留地紧紧相贴。 苏蛊在梦里,只觉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物体包裹着,滑滑腻腻的,舒服。 慕羽的手放在苏蛊的背部,无意间摸到了一个伤疤,跟新伤离地很近。只是那伤似乎是箭伤,慕羽心疼地蹭了蹭苏蛊的脸颊,双手环住苏蛊的腰身。 健硕,有力。 机理分明。 轻轻低头,看见苏蛊在自己怀里睡的安详,慕羽吻上了苏蛊发白的嘴唇。 苏蛊做春梦了。 梦里面自己疯狂的翻云覆雨是那么真实,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儿眼神迷离,媚眼如丝。 那人紧紧迎合着自己,对自己说,苏蛊,苏蛊,若是有一天你忘了我,我绝不会怪你。 无端的,苏蛊突然感觉心里狠狠一揪,在慕羽的怀里动了一下,慕羽感觉到了,昏暗的烛光下,慕羽看见苏蛊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嘴里喃喃道“小羽,我不会忘了你……” 慕羽顿时如同五雷轰顶,只觉眼前模糊的不成样子,大脑也来不及运转之时两眼已经被泪水淹没。 苏蛊,你为什么还会记得我? 为什么? 慕羽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迹,可是越抹越多,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的慌,非要又一个宣泄的突口。 一夜无眠,在黎明时分苏蛊终于安静了,慕羽摸了摸苏蛊的额头,还好,烧退了。 慕羽起身穿好衣服,向离风交待了一些事情就离开了。 苏蛊,我不敢见你。 苏蛊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这一天迎来了寒冬以来最温暖的阳光,苏蛊摇晃着身体起床,头晕,目眩。 最主要的是,背部的疼痛还没减少,他倒吸口气,慢慢揭开被子。 只是在揭开被子的一刻,苏蛊石化了! 这谁这么无良!自己受伤了都不放过自己还要跟自己享受鱼水之欢! 难道自己就被这样把童子身破了么?(某书:孩子,你处早破了……) 此刻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了,起身忙穿好衣服跑了出去,出去刚好碰上桅嬅,苏蛊一把抓住桅嬅着急道“慕羽呢?他去了哪里?他有没有事情?” 桅嬅皱眉,君上,你看,这就是所谓的宿命,他为了你再一次惊慌失措。 “他走了。” “走了?”苏蛊不可思议地反问了声,忙跑下楼去,直直地奔出了西蔷院。 然而慕羽已经被容之欢接走了。 苏蛊追了好远,直到背部的伤口又裂开他才疼地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追慕羽,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引着自己走,这是下意识。 第五十七章:师父离去五年有余终于回来了。 林易天和魏华追上来的时候就看见苏蛊仰躺在雪地里,两眼无神地望向天空,银白刺眼的天空因为有太阳的照耀更加让人难受,林易天和魏华站在一边看着苏蛊没有说话,良久林易天才感觉到不对劲,轻轻上前“君上,起来。” 苏蛊看了看林易天没有说话,林易天强行将苏蛊抱了起来,只见雪地里,一滩血迹格外刺眼! 林易天慌了,忙背起苏蛊就走,苏蛊还是没有说任何话。 “君上,你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受伤了?啊?” 苏蛊这才反应过来,趴在林易天背上,苏蛊坏笑“林易天你完蛋了。” 林易天道“我知道。” 又让君上负伤,他这个侍卫不被革职连他自己都觉得对不起大众。 匆匆忙忙赶到王宫,躲过苏穆的禁卫军,林易天悄悄地为苏蛊换了衣服,哪知刚换好衣服苏穆的人就到了寝宫了。 林易天以君上休息为由将那人堵在了门口。 “林统领,老君上说了,过两天他就让已经选好的女子进宫了,你给君上说说,让他准备准备。” 林易天点头。 苏蛊在床上直嚷嚷“给孤家找了女人么?林易天,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林易天走了进去,可是苏蛊已经坐在了床边缘,一双邪魅的眸子看着林易天有点玩味。 “我的太岁,您好好的给臣歇着行么?我这条老命不放在这王宫里您老就不甘心是不?” 苏蛊起身,笑道“那你就将你的老命留在这王宫陪孤家吧。” 林易天懒得理他,叫来外面的侍者让看好他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苏蛊回头笑“你怎么又回来了?” 林易天故作镇定道“君上,您的少师回来了。” 苏蛊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你说谁?” “您的老师!五年前离开的老师季如墨!” “季如墨?季老师?”苏蛊突然如梦清醒般跳了起来,也不顾自己其实还是个受伤人员。 林易天抹了抹汗,尴尬地站在一边看着苏蛊着急地穿衣服。 “你说说你,林易天,连老师回来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早点告诉孤家,你真是干什么吃的啊?” 林易天继续抹汗,其实他是想说,君上,少师今早刚回来。 看着苏蛊急匆匆地出门直奔少师院,林易天追了上去。 今天果然是个好天气,苏蛊一进少师院就看见那一袭白衣的人儿,俊美依然。 苏蛊记得自己小时候曾迷恋过老师很长时间,老师的眉眼,老师的鼻唇都感觉那么完美,他见过无数的男人女人,却从没有一个人可以如老师一般,谪仙于此。 “师傅!”苏蛊喜出望外一声大喊,季如墨抬头,随即一抹笑意从他的眼角荡漾开来。 “蛊儿,你消息倒挺快,为师刚进门你就来了。” 苏蛊黏上去,一把抱住他“师父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呢?嗯?一走就是五年也不给我个音讯。” 季如墨摸了摸苏蛊的头发,任由苏蛊抱着自己“为师这不是回来了么?” “师父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季如墨眼神一凛,为了什么,为了你这个顽劣的小徒弟,记不记得师父曾经说过,等蛊儿长大了师父就回来了,那时蛊儿想对师父怎样都行。 这话已经说得足够明显,难道蛊儿已经忘了么? 苏蛊放开季如墨,突然脸有点红“师父,以前是我还小,童言无忌,你就不要当真了吧。” 季如墨抬起清明的眸子看着苏蛊,笑道“蛊儿若想不算数,怎么样都行。” 苏蛊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笑道“那时候我不懂事么,哪知道男人是不能喜欢男人的……” 季如墨浅笑,谁说男人就不能喜欢男人了? 但是他还是没有说话。 “为师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蛊儿过来坐下听为师慢慢说。” 苏蛊乖巧地坐在了季如墨旁边,林易天咂舌,果然这个臭小子命里就只有两个克星,一个已经不可能了,这另一个还有可能让他把这性子收一收。 “第一,九国战乱,司马檀老将军已经在前线攻打卫明,朝中不能没有人辅佐你。第二,西蔷有人叛乱,为师这次回来就是来帮你收拾这烂摊子的。” 苏蛊再尴尬地笑笑“师父,我已经长大了,总不能让师父一直担心。” 季如墨笑笑“枯雪国已经灭亡,东离蓦玉又开始攻打诺淄,不久恐怕将会攻陷诺淄,我想问你,要不要拨兵支援诺淄,毕竟诺淄离西蔷很近,一旦打开诺淄,西蔷必会受牵连。” 苏蛊若有所思道“不行,东离蓦玉若想攻打诺淄必须绕过浅阳,长越和乐清,他没有邦交乐清和长越,而长越和乐清,浅阳又自成一线,他若想攻破诺淄就得冒着腹背受敌的危险,这是不明智的,东离蓦玉没那么傻,要问他为何舍近求远,目的只有一个。” 苏蛊突然恍然大悟“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意在风鹰!” 季如墨还是没反应过来苏蛊在说什么,苏蛊耐心解释道“师父你看啊,诺淄临近的国家是浅阳和风鹰,东离放弃攻打浅阳而攻打诺淄,风鹰必会拨兵救援,风鹰若拨兵的话,风鹰国兵力必定不强,东离蓦玉又利用卫明这颗棋子破我西蔷,他这个一石二鸟之计当真阴险,目的是要将我西蔷和风鹰弄地决裂!孤家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孤家这就回去和朝臣商议对策。” 苏蛊说着就起身,季如墨一把拉住他,苏蛊一怔,季如墨握住苏蛊的手“不错,蛊儿果然长大了。来坐下,听为师一言。” 苏蛊着了魔一般地又坐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季如墨。 季如墨笑了“蛊儿分析的没错,可是还是欠妥,风鹰国和诺淄国之间还有个卫明呢你不要忘了,卫明虽然已经倒戈,可是褚葛是个老狐狸,他怎么会将自己的领土拱手让人呢?你想一下,东离蓦玉为何不让卫明攻打诺淄,那样不就更省人省力了么?” 苏蛊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恍然大悟道“他想收了卫明!” 季如墨点点头,微笑。 苏蛊豪爽一笑“不愧是我苏蛊的师父啊,来来来,师父,你今天刚回来,咱们就不醉不休!” 季如墨点头微笑。 季如墨已到而立之年,可是面容却还是当初的模样,一点沧桑的痕迹都没有,苏蛊一直觉得,这个男人无论哪里都是如此的吸引人,这让他想起了慕羽,不知为何,苏蛊总觉得自己欠着那人什么,但是总想不起来是什么。 季如墨在少师院斟酒,苏蛊享受地在一边自己跟自己下着围棋,林易天看了看这阵势,没有自己什么事,就离开去找魏华了。 苏蛊被一阵酒香唤回了神思,从棋盘里面抬起头看着季如墨优雅地斟酒的手道“师父,这是什么酒?好香。” 季如墨浅笑“二十年女儿红。” 苏蛊诧异“二十年女儿红啊!” “是为师年轻时酿的酒,回来时特意去了趟故居拿了几坛来。” 苏蛊按捺不住体内蠢蠢欲动的渴望拿起桌上的一个青釉杯盏就一饮而尽,季如墨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苏蛊咂咂嘴,季如墨宠溺地笑了笑。 虽然有点清冷却还是挡不住酒味的醇香,苏蛊笑道“这个酒不用温也可以喝的。” 季如墨道“是可以喝,但是你喝下去得用你的胃来暖它,会很伤身体,所以以后万不可吃冰冷的东西了。” 苏蛊笑笑道“遵命。” 在季如墨面前苏蛊诚然只是个孩子,季如墨很宠他,这也是为何苏蛊在很小的时候就对季如墨说,师父,以后我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苏蛊现在想起来真是有够汗颜的,果然童言无忌啊。 可是他不知道,季如墨却是当了真的,尤其是看到长大了之后如此俊美的苏蛊,健硕的肩膀,伟岸的身体,无疑会让女人疯狂的眼神,都是诱惑。 要问这季如墨有龙阳之癖么,苏蛊不知道,他只知道师父不近女色,可是他不知道他亲爱的师父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 至于什么身份么,后文自会出现的。 第五十八章:我把师父给睡了? 两人在少师院待了一天,苏蛊在少师院喝的酩酊大醉,一脸酡红。天色已经暗淡,夜幕已经来临。 相对而言,季如墨倒很清醒,他只是浅酌了下,哪知苏蛊这小子竟如此贪杯。 苏蛊看着季如墨慢慢变换的身影含糊不清道“师父,你,你,你这五年都去,都去哪里了?” 说完还一个劲儿地傻笑。 季如墨摸摸苏蛊的脸颊道“师父去游历四海之外,八荒之内。” 苏蛊不解地摇摇头“不知道。” 季如墨走过去在苏蛊后面将苏蛊抱住,呼吸喷在苏蛊的耳朵里,苏蛊只觉一阵酥痒,苏蛊挥手“师父别闹。” 季如墨非但没有停手,还一个劲儿地用自己俊秀的脸颊摩擦苏蛊早已酡红的脸颊“蛊儿告诉师父,想不想师父?” 苏蛊傻乎乎地点头“想。” 说完竟一头砸在了桌子上,季如墨看了看,竟是睡着了。 没事,这样更好,更容易自己办事,本来想着等过几天再说,没想到这个傻徒弟已经这么诱人了,西蔷的君主又怎样,他季如墨想要的,没有人能够不给。 季如墨抱起苏蛊走向里屋,屋内热腾腾的,温暖至极。 把苏蛊放到床上,季如墨将苏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果然俊美了不少。看得他怦然心动。 慢慢地将苏蛊翻个身,褪去苏蛊的衣服,背部缠着的白色布条映入季如墨眼帘,季如墨眼神一凛,慢慢褪去布条,只见一条狰狞的伤疤在苏蛊背部如同地狱的修罗在叫嚣。 是销魂勾月刀的切口。 司马檀!你独揽大权也就算了,居然敢动用我的销魂十六保!还伤我最看重的人,这笔账给你记着,等你回朝时在跟你算! 苏蛊闷哼一声,却没有起来。 季如墨为苏蛊上了药,将苏蛊剥地光光的,坐在床沿开始从上往下抚摸。 这孩子果然长大了。 只是他睡着了,不知还能不能与自己鱼水。如果和蛊儿欢爱了自己的功力肯定又会大增,那么和东离蓦玉的赌约自己又占了一分优势。 季如墨将自己的衣物悉数褪去,上床,将苏蛊的身子翻了过来,仰面朝上,自己则直接附上去坐在了苏蛊的腹部,让苏蛊的下面抵着自己的后面。 对了,他采阳就是用这个方法的。迄今为止,他已经采了五十多个少年的阳气。 每一次都是把自己送到那些垂慕他的人口边,然后让人吃得骨头不剩,到最后自己功力也大增不少。 可是此刻自己乖徒儿的那——话儿软绵绵的,怎么也站不起来,季如墨决定,帮苏蛊勃起来。 其实到最后吧,苏蛊还是没有能如季如墨所愿,季如墨黑着一张脸狠狠地吻了苏蛊,算是惩罚,别人不管醉成什么样只要自己出手不站起来真的有愧自己男人的身份,苏蛊倒好,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了的问题。 但是就在季如墨抱着苏蛊睡着的时候,苏蛊下面终于站起来了,苏蛊又做春梦了。 梦里的男子,虽然肌肤如雪,貌赛倾城美人,可是他记得很清楚,那人胸膛平平,是个男人,痛苦的眼里含着屈辱的泪水,却还是忍着疼痛与自己云雨。 苏蛊不知道那人是谁,只觉得心里抽搐的慌。 第二天苏蛊起床时,头晕乎乎的,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苏蛊这才清醒过来,转头一看! 哎呀!我的个娘哎! 自己赤裸相对的竟是个男人! 苏蛊突然想起昨晚的梦境了,难道那不是梦而是真的? 苏蛊懊恼地扯了扯头发,在没有惊起季如墨的情况下不顾背部疼痛,逃了! 他居然把师父给睡了! 大逆不道啊! 苏蛊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想到自己还那么享受地和一个男人云雨他就没勇气活下去。 林易天看见苏蛊耷拉着脑袋回来了,迎上前去,昨晚君上去了少师院就再没回来,而如今怎地这么一副模样? “君上您这是?” 苏蛊抬头看着林易天扁扁嘴“林易天,我做错事情了,还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怎么了?” “呜呜——林易天,我不喜欢男人啊!”苏蛊一把抱住林易天,哭的委屈。 林易天一怔,回抱住苏蛊“君上不哭啊,乖。” 苏蛊点点头,委屈道“我累了,想睡觉。” 林易天将苏蛊扶了进去,苏蛊用被子闷着头,睡了。 林易天去了少师院。 季如墨已经起床,在院子里练剑。 林易天直接就迎了上去,侍卫刀划过,地上的积雪被剑气激起,季如墨闪身躲过,林易天一个回身又是一击,旁边干枯的枝桠上的积雪纷纷抖落,季如墨旋身直上,轻轻地站在了屋顶。 低头好笑地看着林易天“一大早的杀气这么重?” 林易天收回侍卫刀,看着季如墨如画的眉眼“你把君上怎么了?” 季如墨笑的云淡风轻“鱼水之欢而已。” 林易天睁大了眼睛“他是你徒弟兼学生,你怎么可以!” “怎么就不可以?是他想要我这个师父,想要,师父便给他了。” “你可知他曾经深爱过一个人,他心底里有块伤疤,你要是再过分的话,触动了那个伤疤,你不会好过的。” “是么。”蛊儿深爱过一个人?怎么可能? “是,所以,季少师,您收手。” 林易天转身走了。 季如墨看着那背影,突然一计又上心头。 林易天啊林易天,我不动他,你替他行么。 哈哈。 苏穆选中的女子终于悉数全部进宫,与此同时边城传来捷报,司马檀大军已经将玉葵收回,正准备大力进攻卫明。 这无疑是让苏蛊高兴的事情。 可是选妃就不是自己乐意的事情了, 虽然佳丽无数,都是美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苏蛊就是打不起精神去观看,还有那台下一双戏谑的眼眸有意无意地瞟过自己让自己更不爽。 季如墨笑的妩媚,笑的动人,有人直接就撞上那个眼神无法自拔,是个女孩儿,十七八岁,季如墨抬起手中的杯盏朝着那女孩笑了笑,那女孩儿红了脸。 季如墨讥诮地唇角一扬,自古能挡住自己诱惑的人,早已遁入了空门吧。 苏蛊看着季如墨那个模样不禁白了一眼,这还是自己小时候迷恋的师父么?连自己学生都敢出手啊。 不过话说回来,貌似被压的人是季如墨,不是自己啊,这到底该怪谁啊! 苏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狠狠地白了季如墨一眼,不料被季如墨发现了,只见季如墨特别流氓地舔了舔嘴唇,那勾魂的劲儿没勾走苏蛊倒勾走了对自己有意的女子。 这种情况下,苏蛊发现很适合翻白眼,于是苏蛊就真的翻白眼了。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请各位小主们就位,君上开始依才艺挑选美人——” 苏蛊再翻了翻白眼,自己又不喜欢这群女人,老头也未免太猴急了吧!这么想抱孙子么! 第五十九章:最终还是把他亲手推给了别人。 先上前的是左司徒钱岸鲁的女儿钱碧玉。 只见那女子大冬天的居然穿着薄纱,苏蛊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此刻他没想眼前之人将是自己的妃子,而想到的是,姑娘如此不怕冷么?要不要孤家赏你一盆火? 苏蛊裹了裹身上的貂裘。 “奴家是左司徒钱岸鲁的女儿钱碧玉,今天为君上带来的是舞蹈《采桑子?天子》,望君上指点。” 苏蛊清了清嗓子,笑道“好好好,碧玉姑娘赶快跳,跳完就穿上衣服,这冰天雪地的可别冻坏了。” 钱碧玉抿唇一笑道“诺,谢君上关心。” 底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了“那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博取君上同情好在此次选拔中胜出,这女人真是心机重。” “可不是,你看看人家,为了君上,都不穿衣服,怎么就不裸着来?”一女阴阳怪气地嗤之以鼻。 “嘘……小声点,姐妹们……” 唯有一个女子不说话也不搭理任何人,只是在那里一个劲地把玩着手中的头发。 竟是司马彩芸。 季如墨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子,那女子今天一袭淡粉裙襦,发髻高挽,唇角含笑,一点争抢的意思都没有,那一双眼睛,淡如清水,在她的眼里看不清半点欲望。 人们都说,人一旦爬的高了就再也不愿意掉下来。 如果这是世间普遍的规律的话,那么司马彩芸算是一个例外。 她从来不认为所谓的权贵浮华能给自己什么,她心里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不过是个安定的家,一个顾家的丈夫,几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相爱之人抵足而眠,这最幸福不过。 有时候司马彩芸跟苏蛊真的很像,可是又不像,苏蛊的愿望是能与自己相爱的人并肩而站,无论自己在哪里,只要那人在身边他就感觉是家,是安定。 而司马彩芸,她想远离尘世的喧嚣,与子良一起退隐。 可是那多么不现实啊。 前面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佳丽,终于轮到司马彩芸上场,台下突然一片欢呼。 “哇,是司马少将军哎!” “是啊是啊,她这个内定的王后,君夫人已经是大家公认的事实,看来他们没希望啦。”宫女甲说道。 “是啊,司马少将军自从十五岁以来就一直跟在君上身边,这个位子,君上不为她留该为谁留?”宫女乙说道。 “是啊,如此坚毅的女子,母仪天下,最适合不过。”宫女丙看着司马彩芸道。 然而司马彩芸的举动却让所有人吃惊,因为她既没有展示自己的才艺,又没下跪,只是站在台子上与苏蛊对视。 司马彩芸一双清明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高座上的人道“彩芸不才,彩芸想问君上一个问题。” 苏蛊皱了皱眉道“芸儿请讲。” “君上还想不想娶彩芸?若不想的话,彩芸就回去了。”这才是司马彩芸的作风,永远都不卑不亢。 苏蛊从高座上站起来,走下去,在司马彩芸身边站定。 所有人都在感叹,他们两个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金童玉女。 苏蛊拉起司马彩芸的手,只见那一双纤细素白的手早已不见当初时的细腻,手掌结了很厚的茧。 苏蛊摸了摸司马彩芸的手掌,轻轻道“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做孤家的君夫人。” 司马彩芸突然湿了眼眶“君上,西蔷也是彩芸的家,彩芸有责任护其周全。我不要你因为愧疚而选我,君上,你若不愿意娶我,还有人一直在等呢。” 平时聪明的一塌糊涂的苏蛊竟然没有听出来司马彩芸的暗示。 不知过了多久苏蛊的选妃大赛终于敲定,苏蛊一个都没看上,苏穆气的牙痒痒,直接自己选了一些塞进了苏蛊的后宫,其中有左司徒的女儿钱碧玉,右司马顾户的女儿顾媚娘等等等等。 苏蛊回到寝宫的时候如同散了架一样,他喊来钱小多“钱小多,来给孤家捏捏肩膀。” “诺。”钱小多应声上前。 苏蛊四肢大敞地趴在龙床上。 钱小多上前慢慢揉捏着。 苏蛊接着喊“林易天,边城战事如何?” 林易天在门外闷声道“司马将军已经深入卫明,三天不到攻下了卫明一座城池,东离蓦玉貌似说要拨兵救援,可是许久都未曾见到援兵到来。” “东离蓦玉那只狐狸,他想坐收渔翁之利孤家还偏不让他得逞。钱小多左边一点,对对对就是那里,哎呀,舒服。” 林易天嘴角抽了抽,君上,您看来一点都不着急么,老君上就让你今晚翻牌子了! 听见外面没了动静,苏蛊大喊道“风鹰国可有什么消息?” 其实呢他最想问的是,慕羽有没有什么消息。 林易天道“没有。” “哦。”苏蛊突然耷拉下脑袋,眼里写满了落寞。 自己救慕羽一命慕羽居然没什么表示,真是生气呀,你好歹也来个以身相许么。 想到以身相许苏蛊就像被人踩到尾巴了一样一个颤抖。 自己怎么就衣冠禽兽到那种地步,居然连师父也敢下手,师父可是比自己大十二多呢,他这个嫩牛还想嚼枯草,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外面林易天轻轻道“少师,君上已经休息了。” 苏蛊大喊一声“对,孤家已经睡下了。” 季如墨看了看这还尚未暗淡的天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 其实呢,季如墨就是奔着林易天来的。 林易天看着季如墨就不对劲,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只听见季如墨说“林统领,可有兴趣去寒舍喝几杯。” 林易天拱手“不了,臣不能离开君上。” 季如墨笑了,笑的玩味“你说君上心底有块疤,信不信我将它给揭开?” 林易天不可思议地抬头“你不要太过分了。” 季如墨笑笑“没有我季如墨不敢的。” 林易天额间有明显的青筋突起“好,咱们去寒舍聊。” 季如墨笑笑,兀自向前走了。 苏蛊总觉得这两人不对劲,但还是没管。 至于林易天跟季如墨干嘛去了,没人知道。 魏华无聊得很,本来想找林易天,转着转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只是在刚经过一个僻静的角落时听见了林易天的声音。 林易天说“季如墨,你真的很贱!” 然后传来一声妩媚动人的呻吟传来“对着你林统领,我季如墨不贱都不行,你使劲点……啊……”魏华一时好奇便爬上眼前的树桩,爬上眼前的矮墙。 只是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么不堪入眼的场面。 季如墨衣衫凌乱地躺在檐下厚厚的躺椅上,背对着林易天,而林易天…… 魏华吓得直接从矮墙上掉了下去,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易天听到响动也没在意,这少师院坐落的僻静,断不会有什么人误闯进来。 风鹰王宫,慕羽未央宫内。 边城告急,东离已经攻陷诺淄,诺淄国君不堪亡国耻辱自杀在了诺淄王宫内,诺淄自此土崩瓦解。 慕羽听着容之欢的禀报脸上微现忧虑之色。 东离蓦玉此次攻打诺淄意在风鹰,可千万不能让他得手。 慕羽微微抬头,却看见容之欢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慕羽轻轻道“有事情就说。” “孤城王给您捎来口信。” 慕羽微微一怔道“说。” “他说,他救了您一命,现在要您以身相许。” 慕羽倏然抬头,眸子里幽光一闪“他,当真这么说?” 容之欢点头,随即道“他还说,他纳的那些个妃子没有一个比得上君上的。” 慕羽手一抖,但是随即敛了自己的失态。 “他,纳妃了么。”喃喃自语。 他终于还是纳妃了。 慕羽挥了挥手让容之欢下去,容之欢临走时说“臣斗胆一言,君上,你大可不必这样折磨自己。” 这句话慕羽想了好久。 最终,他还是亲手把他推给了别人。 第六十章:慕羽呀慕羽,苏蛊找你要人情来了。 苏蛊听说东离继枯雪之后又攻陷了诺淄,正如自己所料想的,东离蓦玉果然就是为了风鹰这一板块,这不,大军压上风鹰边境,姬蓦玉居然亲自上阵指挥作战! 苏蛊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还在寝宫苦恼今晚到底该怎么才能躲过翻牌子这么让人尴尬的事情,自从上次选秀大赛之后老头都会派人过来监督自己去宠幸那些女人,好在自己是国君悄悄唬弄一下就过去了,哪知今晚老头要亲自过来监督,我的个娘哎,难道他苏蛊命中注定该有此劫么,苏蛊无语望苍天。 林易天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苏蛊拿着那些个女人的牌子在那里一阵纠结。 苏蛊看见林易天进来像看见救星一样一把拽住林易天的袖子“林易天你救救孤家啊!” 林易天看着苏蛊,诧异地问“你让我怎么救你君上?难不成让我替你去……” 苏蛊邪魅眼眸里精光一闪“可以呀,在父王未来之前你随便去一个院子,就权当孤家了好不好?” 林易天咬牙切齿道“不好!臣今天有紧急的事情要禀报!” “什么紧急的事情?” 林易天整了整被苏蛊蹂躏过得衣袖道“东离蓦玉大军压在风鹰边境了,姬蓦玉亲自上阵指挥战斗,我想问君上,要不要去支援一下风鹰王。” 苏蛊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就说姬蓦玉目的不单纯吧,诺淄国君自杀,诺淄土崩瓦解,卫明又在和我西蔷僵持,他这样一来,无非就是想将风鹰纳入自己国土,风鹰一败,我西蔷自会首当其冲!不行,必须得去支援慕羽,虽然他都不理孤家。可是孤家总不能见死不救,林易天,你派遣使者去浅阳和乐清,孤家给他姬蓦玉来个前后夹击。” “派遣使者去浅阳和乐清么?那长越呢?” “长越先放着,远交近攻,这就是孤家给他姬蓦玉的对策!乐清和浅阳关系还算好的,只要搞定乐清,浅阳自会好说话了。” “哦,可是君上,上次你让人捎给风鹰王的口信貌似变味了。” “怎么变味了?” “你说的话被人翻译成了不同的版本,然后最糟糕的版本就传入风鹰王耳朵了。” 苏蛊嘴角抽了抽道“传入慕羽耳朵的是哪个版本?” “是这样的,本来你只是想表达一下你对风鹰王的救命之恩吧,你说,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呢,可是谁知,不知是谁传错话了,说,君上你想让慕羽以身相许。” “咳咳咳咳咳咳……林易天啊,谁这么无良连孤家的话都能传错?那慕羽的表示呢?” “风鹰王表示,君上你是,朽木不可雕也……”林易天将这句话说了个山路十八弯,阴阳怪气的,苏蛊一巴掌闪过去“孤家是你能说的么?” 林易天委屈地摸摸头“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风鹰王说的。” 苏蛊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慕羽呀慕羽,那我苏蛊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朽木不可雕也。 于是后来啊,慕羽躲天躲地还是被苏蛊吃了个干净。 风鹰王宫内,慕羽正在筹划如何应对此次东离的入侵,他已经想好亲自上阵了,这次若自己不上阵,风鹰很有可能继诺淄之后被东离蓦玉吃干抹净。 召集了大臣商量完国事之后一致表决认为,君上亲自上阵应该胜算多一点,毕竟君上能够给振奋士气。 大臣们刚退下,容之欢就拿来了离风送来的情报。 “君上,孤城王已经派遣使者去了浅阳和乐清。” 慕羽点了点头,果然苏蛊那小子虽然顽劣,可是在关键时刻还是相当聪明的。 “君上,要不要去西蔷求援?” 慕羽摆了摆手“孤城王派遣使者去浅阳和乐清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不要再给他找麻烦了,这次战争,有孤家就可以了。” 容之欢再没说什么,退了出去。 慕羽起身踱步到窗前。 雕花的窗棂,透过点点月光,洒落。 慕羽抬眼望了望天。 转身走出门,冷气扑面而来,慕羽搓了搓手。 突然想起了以前苏蛊帮自己暖过手,不觉竟笑了出来。 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曾经拥抱过他。 慕羽刚要走下台阶就看见上官月如风风火火地向着未央宫走来。 慕羽转身就躲,哪知还没转过身上官月如已经看见自己了。 “君上!” “有事么月如?”慕羽回头浅笑。 “听说你要亲自上阵作战?君上你怎么可以这么草率!” 慕羽随手捋了捋鬓前的发丝,淡漠道“你女孩子,不懂,赶紧回去休息。”说完转身就往慕清宫走去。 上官月如只在一瞬间,泪眼模糊。 他的眼里永远不会有她,即使自己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而自己却还犯贱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坚持,对他足够好他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打动。 可是自己已经等了那么久,他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慕羽其实是个惨烈到骨子里的人,对于自己在乎的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保全他,而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他感觉多看一眼都是多余的,上官月如看不透他,她不知道慕羽除了国家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上心的。 她不知道,其实,慕羽若是爱上一个人,这辈子便就认定他是唯一。 在苏蛊收到浅阳和乐清的友盟协议时同时也收到了慕羽上了战场的消息,苏蛊一刻也没有怠慢就整顿三军,领着十万人马去支援慕羽,苏穆知道这事情的时候苏蛊已经出了孤城,气的苏穆又吐了一地血。 苏蛊刚走,苏穆就将正在攻打卫明的司马檀叫了回来,司马檀不得不班师回朝。 此次作战幸亏有子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踏着冰雪,苏蛊得意地哼着小曲,林易天和魏华在一边看着苏蛊。 貌似君上心情格外地好啊。 魏华不理林易天,林易天就郁闷了,这小子又来的哪出? 魏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傲娇个什么劲,林易天是男人,想跟谁乱来就跟谁乱来,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搞得自己像个怨妇一样,可是自己心里就是不爽,是真的不爽! “我不爽!”魏华咬牙切齿道。 苏蛊邪魅的眸子一上挑戏谑道“林易天给你戴绿帽子了?” 魏华翻白眼“他算什么东西能给我戴绿帽子?” 林易天嘴角在抽搐。 苏蛊了然地点点头“林易天不是东西啊。” 林易天嘴角再抽。 苏蛊到达风鹰边城的时候慕羽已经做好了一切的战斗准备,东离蓦玉驻扎在玉亘城外的三十里开外,苏蛊悄悄地驻扎在东离的后边,以便随时能给东离蓦玉来个前后夹击。 林易天很后悔走的时候没带个谋士,现在可好,君上虽然聪明,但是对于上战场的事情,他还是一点经验都没有,早知道就把季如墨带来了,虽然说那个人很讨厌可也总比没有谋士的好,子良又不在,哎,着实头疼。 听说东离蓦玉的战场布阵无人能敌,至今都无人能够破了他的那个“风飒暴雨”,什么机械战甲,异性八卦他都懂。 林易天暗暗地想,这次君上撞上钉子了。 安营扎寨后苏蛊就不老实了,偷偷地潜进了慕羽的军队,慕羽的军队可是在玉亘城内,他就那样在东离蓦玉的眼皮底下进了玉亘城,林易天和魏华不能走,林易天还要照看三军,总不能呀随着苏蛊乱来。 当然。爬墙是要付出代价的,爬城墙更要付出代价。 而苏蛊的代价就是,由于寒冷的缘故,又由于城墙格外高的缘故,背部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地他呲牙咧嘴。 真是的,真是坏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苏蛊也没有管那么多,径直奔向慕羽的营寨。 现在是晚上申时,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军队用餐的时间。 果然苏蛊刚潜进去就闻到了浓浓的饭菜香,然后肚子就叫了。 慢慢踱步,蹑手蹑脚地去找主帅营,找了老半天还是没找到,看着一个士兵端着饭菜向着一个地方走去,苏蛊跟了上去。 果然就是主帅营,看着陈设都跟一般士兵营不一样,苏蛊哼了一声,慕羽啊慕羽,我苏蛊来找你要人情来了。 第六十一章:苏蛊的节操直线往下掉! “君上,该吃饭了。”那个士兵说道。 “嗯,放在那里,别让任何人过来这里。下去吧。” “诺。” 是慕羽的声音没错,只是为何一直没出来。苏蛊想不明白,在看到那个士兵走了之后苏蛊很没节操地蹑手蹑脚踱步到主账前将盘子里的食物抱走。 里面传来陌生的声音。 “慕羽,你再好好想想,如若我东离和你风鹰兵戎相见谁输谁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何苦要一直坚持呢,你是考虑到孤城王么?” 听到这里,苏蛊停下了吃鸡腿的动作。 慕羽待遇果然好,打仗都有鸡腿吃。 “是。”慕羽居然承认了“我不可能背叛他。” “你爱他。” 苏蛊一怔,只感觉风刷刷地从脸庞吹过,脸被刺得生疼。 “没有。” “你大可不必掩饰了,慕羽,我姬蓦玉于你,就像你于苏蛊,这一点我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姬幽王不必说了,我慕羽不会喜欢你们任何一个人,你走吧,小心被抓住了。” 姬蓦玉不屑地笑“还没有人能够抓住我。” 然后就听见金折扇刷地展开的声音,慕羽清冷的声音传来“是么?我这扇子一挥,你就完了。” “居然是九国最厉害的锻造师昴一笑的暗云扇,不过美扇配公子,当真是配得起。” “少废话,走还是不走?” 姬蓦玉看了看慕羽清冷的面容,笑道“那咱们战场见,到时候我可不会留情,你就准备好跟我回东离吧。” 慕羽冷哼“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姬蓦玉笑了笑,纵身消失在帐内,慕羽终于舒了口气,转身坐在了侧面的桌子旁,突然帐帘一动,慕羽头也没有抬就说“还不走,等着我把你用暗云针扎成蜂窝么?” 苏蛊咂咂嘴“啧啧,慕羽你好狠的心。” 慕羽一个激灵回头就看见苏蛊端着盘子正吃得津津有味。 慕羽虽然很震惊,却也只在一瞬掩了眼里的异样。 “孤城王居然也做起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了。”慕羽揶揄道 苏蛊无所谓地将盘子放在一边走近慕羽坐了下来“还不都是为了你。” 慕羽惊诧地回头,随即又别过脸“脸皮果然厚。” “过奖过奖。”苏蛊思忖了会道“姬蓦玉来过了,他说什么?” 慕羽起身,没有答话。 苏蛊四周扫描了下继续说“我还听见有人说爱我呢。” 慕羽羞愤回头,握紧了手里的暗云金折扇“你走不走?” 苏蛊跟慕羽杠上了“不走,你拿我怎样?” 慕羽突然发现苏蛊的脸皮真的很厚,一般情况下,主人如果下逐客令的时候客人一般都不会死皮赖脸地不走,一般情况下,只要主人有一个逐客的表示正常人都不会久留。 一般情况下……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一般情况下啊,他苏蛊是来要人情的啊。 想到人情,苏蛊突然感觉到背部凉飕飕的带点痛,苏蛊抿了抿唇,眉头皱成一团,慕羽没有听到他说话便回过头来,没想到看到了苏蛊这个样子,忙跑上去按住苏蛊的肩膀“你怎么了?” 苏蛊一副痛苦的模样“疼,恐是旧疾复发了。”额头上还很给面子的落下了几滴冷汗。 慕羽匆忙闪到苏蛊身后,只见苏蛊背部已经湿了一小块,虽然穿着玄黑衣服,可是那湿块还是相当明显的。 “来。”慕羽扶起苏蛊走向自己的床头,苏蛊狡黠一笑,随即又露出痛苦的模样。 “我疼。”苏蛊嗲声嗲气地叫了一声,慕羽一个激灵,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下来。 “我知道,可是苏蛊,你能不能不要叫得那么销魂?” 苏蛊坏笑道“难道叫得销魂都是这个样子的?” 慕羽表示无语“受伤了还是这么讨厌。” “是么。” “是。”不由分说慕羽在前面开始解苏蛊的衣服,苏蛊看着慕羽娴熟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看着慕羽“解男人衣服慕羽你都不眨眼睛的么?” 慕羽白他一眼“要不然你让我怎么给你上药?” 苏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那你脱吧。” 慕羽手一抖,慢慢放开苏蛊的衣服,转过身淡漠道“你自己脱吧,我去找药。” 苏蛊扁扁嘴看了看脱了一半的衣服突然哎吆一声“哎吆,哎吆。” 额头细密的汗珠直落。 慕羽又返回去扶住他,眼睛里有着难言的无奈。 “你坐好。” “哦。” “嗯。”慕羽轻轻地为苏蛊解去了衣服,一层一层,直到露出精壮的胸膛,慕羽微微红了脸。 曾经,肌肤相亲的时候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他的身体,精壮的胸膛上有着密密的汗珠,是冷汗,精致的锁骨也是相当性感迷人的,慕羽尴尬地帮苏蛊褪去衣服,苏蛊冷地打颤。 “慕羽你动作快点,我很冷。” 慕羽慌了手脚忙把苏蛊慢慢扶到床上让苏蛊趴到床上把衣服直接褪到了腰际,只见刚好了的伤疤又裂开了。慕羽皱皱眉,找来金创药在苏蛊背部洒了一层。 苏蛊唇角含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慕羽吃瘪他心情怎么就那么好,尤其是看到慕羽尴尬时整个俊脸憋得通红他就想笑。 纤细的手指在苏蛊背部来来回回地揉捏,将伤口两边的红肿慢慢消散,苏蛊只觉得一股热流开始在体内流动,慕羽竟动了内力。 苏蛊想阻止。可是如此美好的环境要是被自己破坏了那得多不好,于是苏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慕羽的服务,慢慢地竟然睡着了。 行了好几天的路都没好好休息,也不敢休息,不知为什么,只要慕羽在身边,苏蛊真的感觉到很安心,无缘无故地如此信任一个人。 慕羽上完药,帮苏蛊散完瘀,只见苏蛊这厮已经睡得一塌糊涂,将被子将他盖好,慕羽坐到案几旁开始看书简。 慕羽一直在琢磨东离蓦玉的“风飒暴雨”,那个阵是以百人为基准,远远望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看见那么多人围成一个圈在那里静静地站着,其实不然,看似平静,其实每个位置每时每刻都在换人,他没有入过那个阵,听说死在这个阵里面的人不下少数,而且都是每个国家的大将,尤其是骁勇善战的战士,死在里面的人数更不在话下。 慕羽揉了揉额头,果然东离蓦玉不是那么好惹得,突然想起来他倒忘了苏蛊来这里是干嘛的。 回头向床上望去,只见苏蛊紧紧抱着被子一个劲儿地打颤。 慕羽走过去又把自己的白色狐裘给他盖上,这里的边城,条件自然很差,取暖设施都不太好,慕羽生性比较寒冷,所以没有厚衣服的情况下更冷,慕羽为了缓解一下寒冷,出去命人生了火端进来。 第六十二章:被伤地体无完肤。 他自己则在主帅营里开始来回跺脚,苏蛊倒睡的舒服,一下子就睡到了天明,而慕羽早去勘察地形和姬蓦玉的动向了。 苏蛊穿好衣服刚要出门就看见案几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旁边放着一条竹简,是慕羽的字迹。 起来吃点早点再走。 苏蛊拿着那个竹简看了看笑了。 慕羽怎么就对自己就这么好呢,苏蛊想不明白,但还是吃了慕羽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早点,吃完之后满足地回了军营。 林易天又两眼喷火加不淡定了,看见苏蛊嘴里叼着一根枯草还哼着歌曲,林易天心里咋就这么纠结呢! 苏蛊看见林易天嘴角在抽不由地问“你嘴怎么了?” 林易天咬牙切齿道“君上,老君上让你立马回朝。” 苏蛊停下嚼枯草的动作诧异道“让我现在回去?开什么玩笑!没看见东离几十万大军在这不远处么?林易天你脑子出毛病了吧?” 林易天无奈道“不是我要你回去,是老君上,司马将军回朝了。” 苏蛊又是一个诧异“谁让他回来的?” “老君上。” “娘的!西蔷不毁在司马檀这个老狐狸手里老头子就不罢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司马檀已经功高盖主了他还让他掌管大权,不行,我必须将司马檀手里的兵权拿回来。”苏蛊啐了一口“不过得等我帮慕羽打退东离蓦玉再说。”苏蛊甩袖回了帅帐。 “看来蛊儿已经懂得了一些利害了。”季如墨出现在林易天身后,林易天诧异地回头“你怎么在这里?” 季如墨笑笑“当然是为了君上而来,林统领,其实我也挺想你的。” 林易天一个激灵,转身就走“您别恶心我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季如墨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看着林易天,唇角扬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我不会爱你,也不要你的爱,我季如墨只要你的身体。 季如墨走进了苏蛊的帅帐,只见苏蛊一身戎装,英俊非凡,银色铠甲映着那张扬的脸,给人很大的视觉冲击。 苏蛊回头,看到是季如墨的时候只得尴尬地笑笑“师父你怎么来了?” 季如墨在一边坐了下来“你父王让我把你带回去。” 苏蛊冷哼一声“你回去告诉老头子,我还真就不回去了。” 季如墨浅笑“你就是为了风鹰王而忤逆你父王的意思么?蛊儿?” 苏蛊回头,眼里有着难言的怒火“长这么大,我什么时候忤逆过他的意思?这次来援助风鹰也是为了西蔷,不然他以为我那么喜欢没事找事么?战争可不是好玩的,随时随地都会死人的,父王怎么就不懂其中的利害呢!” 季如墨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就是不回去了?” 苏蛊冷笑“不回去,除非风鹰的危机解除了。” 季如墨再没说话。 苏蛊真的搞不懂为什么父王那么不待见风鹰,就这么想让风鹰瓦解么?慕羽又没招惹过他,他怎么就如此不待见慕羽呢? 苏蛊想不明白。 东离蓦玉下了挑战书,一日之后攻城,慕羽做了准备。 夜晚。 凉风刺骨,风呼呼地刮过,似乎要带走一切。 一夜北风紧。 今夜,城楼上上玄月。 慕羽站在城楼,望着远方。 明日就要大战一场了。 不知苏蛊这小子走了没有。 突然一阵冷香袭来,慕羽捂住了口鼻。 季如墨站在慕羽身后,慕羽回头。 “与其在这里伤感,倒不如回去劝他让他远离这是非之地。” “冷摧花?” “是,羽儿,你师父说了,孤城王若不走,你这一仗很难取胜。” “为什么?” “因为东离蓦玉会要他的命,你会乱了阵脚。” “师叔,他是你徒弟你都没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有,只是你不愿意做而已。” “什么方法?” “刺伤他,让他对你死心。” 慕羽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季如墨“你让我刺伤他?你知不知道他上次为我受的伤到现在都在流血?你让我怎么去伤他?我做不到。”慕羽别过头,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哎,师兄说的没错,聪明如你只要遇上他的事情你就犯糊涂,跟着你,你迟早害死他,或者他迟早害死你,你们命里相克你知道么?” 慕羽轻叹一声,怎么不知道呢。 但是他没有说话。 “让他死还是让他活,看你的了,我管不了,蛊儿虽然是我的徒弟,可是他的事情我也管不了,我只是把你师父的话带到就可以了,保与不保,在你。记住,伤一剑而保全命,一念之差你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季如墨转身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慕羽陷入恐慌之中。 伤一剑而保他全命,如若不伤,或许他的命就葬送在这里。 苏蛊,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呢。 苏蛊坐在主帅营的上座,看着眼前慕羽捎给自己的书简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慕羽说,谢谢孤城王的好意,他慕羽不需要任何人的援助,苏蛊暗暗咂舌,真不知道是谁如此大嘴巴地把自己来此的事情告诉了慕羽。 慕羽想用最简单最速度的方法将苏蛊打发了,可是苏蛊好胜心强又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坚韧,如此男子,让他临阵退缩无疑是难事。 在听到苏蛊在看到信件后没多大反应,慕羽决定,亲自去让他离开。 你在意的是风鹰这个友盟,那我便让你连这个友盟也做不了。 苏蛊正在主帅账内,突然帐帘一动一支黑色箭羽夹杂着寒风从他面前一闪而过扎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林易天忙追了出去,苏蛊回头看了看箭羽,从上面拿下锦布,只见上面的笔墨字迹苍劲有力,隽永,清丽,不是慕羽的字迹又是谁的? 苏蛊拿下来看了看,只见上面一行字赫然呈现在眼前:来清水湖一聚。 苏蛊匆忙起身穿好衣服,迅速跑出帅营。 林易天追着追着居然还是追丢了,可见那人功力之深厚,回来时苏蛊居然不见了,林易天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刚才追的太久,导致身体发热出汗了。 苏蛊来到湖边,湖边没有人,唯有冷风刮过,掀起湖边的枯草芦苇,风窸窸窣窣地带走无数喧嚣,苏蛊的发丝被吹起,在风中肆无忌惮地飞扬。 冷冽的湖水,结着很厚的一层冰,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白光。 苏蛊突然回头,只见那白色身影在自己身后也不过数丈,苏蛊笑着向前,可谁知,一把金折扇旋转而来,直直地刺在了苏蛊胸口! 苏蛊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抹清冽的身影,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千言万语只在心中郁结成一种难喻的痛楚,苏蛊使劲列开薄唇微笑,邪魅上挑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慕羽。 苏蛊想问,你就这么想让我死么。 可是终究只说了一句“一切小心。” 慕羽痛!撕心裂肺的痛! 只觉地在伤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压抑都涌上喉头! 他想用命保全的男子,终是对自己失望到绝望,苏蛊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穿透,他只觉得胸口一口气无法提上来! 犹如滔滔之水延绵不绝的痛楚在胸口蔓延开来,慕羽转身离开。 苏蛊忍着剧痛一身呐喊“慕羽!” 慕羽顿了顿脚。 苏蛊抿了抿唇,捂了捂胸口“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苏蛊不是为了慕羽伤他而痛,是看见慕羽那决裂孤寂的背影一种难言的痛楚突然在胸间蔓延开来。 慕羽答非所问“从此,你西蔷孤城王对我风鹰,仁至义尽。”慕羽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时眼里已经清明一片。 苏蛊看了看手上的鲜血,一把握住金折扇,从身体里拔了出来,慢慢展开手心,看着沾着自己鲜血的扇子静静地躺在自己手心里,苏蛊喃喃道“慕羽忘拿东西了——暗云扇——” 鲜血如同流水般从苏蛊胸膛流下,苏蛊慢慢瘫软了身子,倒在了湖边。 慕羽身子一凛,冰冷的液体终于从眼中滑落。 回头,只看见那一抹身影倒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自己最终还是将他伤地体无完肤。 寒风呼啸,冰冷刺骨。 苏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卯时二刻了,他们已经在回西蔷的路上,而自己躺在林易天的怀里,季如墨在帮自己把脉。 苏蛊突然意识到今天是东离蓦玉攻城的一天,他不顾身上的疼痛一下子坐了起来。林易天又将他按在了怀里。 苏蛊忍着疼痛大喊“快放开我!慕羽有危险!” 林易天惊诧地抬头,难道这真的是所谓的宿命么?他让你忘了他,而你又再一次地为那人惊慌失措。 “风鹰背弃了盟约,已经与西蔷毫无关系了。”季如墨淡淡道。 苏蛊挣扎着要下去,干裂的嘴唇由于受伤的缘故已经苍白如雪,季如墨点了他的昏睡穴,苏蛊睁大了眼睛,安静了。 林易天看着苏蛊眼角破天荒地滑下一滴泪,心被狠狠地揪痛。 “我们对他,未免太残忍了。” 季如墨轻轻地为苏蛊胸前上了药淡淡道“那也比他死了的强。” “我想不通,为什么你们极力反对他和风鹰王啊,他们是相爱的啊。” 季如墨抬头看着林易天,语气毫无感情“你要是知道他们的身份恐怕连你也不想他们在一起了。” “什么身份?” “话太多了。”季如墨下了车。 林易天怎么也想不明白啊,为何两人那么相爱还要彼此伤害,慕羽更绝,第一次让君上忘了他已经是对君上的极度不公平,这次居然在君上没有还手的情况下差点连他的命都要了,林易天很气愤。 苏蛊醒来时自己已经在自己的寝宫里,苏蛊只觉得无穷无尽的悲哀,摸了摸胸前的伤疤,苏蛊直直地盯着头顶的床蓬,失神地望着。 许久,才轻轻地挪动了身子,旁边的钱小多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只见苏蛊毫无表情地坐在床沿,只穿着白色底衣和亵裤。 “君上?您觉得怎么样了?”钱小多试探地问。 苏蛊没有答话,嘴唇干裂的厉害,单薄的唇角已经渗出丝丝血丝。 苏蛊沙哑着声音问“风鹰与东离的战事,如何了?” 钱小多不敢多说话,君上这个样子也不知是好是坏,老君上还等着这里的消息呢。 “不知,只是听林统领和少师说,风鹰,败了。” 苏蛊身子一颤,再也没有说话。 从苏蛊负伤了一会之后,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 每每有人问起,君上是怎么负伤的,没人知道。 朝堂之上更是充斥着浓浓的压迫感,没有人再敢造次,尤其是苏蛊那双冰冷的眼神,每每盯着人看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如芒在背,林易天被苏穆革职了,苏蛊淡然处之。 林易天来找苏蛊递上辞呈的时候,苏蛊在上书房看着各地来的情报以及奏章。 看到林易天的时候苏蛊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你来了。” 林易天点头,自己终于遭到报应了,每次都让他负伤而回,真的很对不起这西蔷了,所以在苏穆让自己亲自递交辞呈的时候林易天只是一笑了之。 我林易天,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林易天恭恭敬敬地将辞呈放在苏蛊的案几上,慢慢地,慢慢地,退下。 苏蛊搁下笔。 追了出去。 “林易天?” 林易天回头。 只在一刹那,林易天泪眼模糊。 苏蛊走近林易天,将一枚润玉交到林易天手上“若有一天你还想回来,孤家就去接你。” 林易天眨了眨眼睛笑道“能陪君上走过这十年光景,林易天死而无憾了,我回老家,如果君上有时间,一定要来我的家乡看看。” 苏蛊点头。 魏华在尽头等着林易天,苏蛊笑了笑“去吧。” 林易天第一次很勇敢地拥抱了苏蛊,苏蛊眨巴着眼睛,喉头哽咽“孤家,舍不得你。” 林易天放开苏蛊头也没回地走了。 苏蛊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发现那人早已不在了。 离别自古谁人无,只为再相逢,相逢之日,又该在何时。 苏蛊一个人站在城楼,看着林易天和魏华走远,心里不是滋味。 唯一一个能与自己对饮的侍卫,守了他十年的林易天,走了。 苏蛊很想大哭一场,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哭,即使痛地死去活来,他也只能微笑。 于是,苏蛊开始微笑。 以后的很长时间里,苏蛊的笑都留给了许多人难以磨灭的印像。 不知何时,季如墨站在了苏蛊身后,苏蛊没有回头。 季如墨说“河山大好,我也该走了。” 苏蛊回头,问“师父要去哪里?” “游历江湖。蛊儿,不要怪羽儿。” 苏蛊突然想起,很长时间没有想起那个名字了,慕羽,好像在自己大脑里自动抹去了一般。 苏蛊笑了“师父和他很熟么。” 季如墨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只留一个孤绝的背影独立于城楼之上。那男子发丝飞扬,玄黑衣色在烈风中窸窣作响。 远远望去,那背影,孤寂而惨淡,茕茕孑立。 一世缱绻,血色山河。 第六十三章:岁月匆匆又一年。 草长莺飞二月天,一切恩怨拉开了序幕。 西蔷王宫的后花园里,桃花满天,绯红艳丽。 不知名的小草小花都悄悄地冒出头了,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 每次探子说起风鹰,苏蛊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么久以来,听到的有趣之事数不胜数。 听说那次风鹰与东离的大战,姬蓦玉居然退兵了,苏蛊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他也不想知道。 苏蛊最近很是压抑,又去了西蔷院。 这次,没有林易天的陪伴,自从林易天走了之后,苏穆又塞给自己一个女护卫。 白火煌。 苏蛊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纠结了老半天。 白火煌,苏蛊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这个女人神出鬼没的,一般自己没事情的时候她不见踪影,一旦自己有做什么比较天怒人怨的事情她就立马出现,确实比林易天称职多了。 就比如现在自己刚翻过宫墙那女人就站在了自己眼前。 “君上,请回去。”面无表情。 “我要是不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苏蛊冷笑“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随即,那女子从腰间解下一根绳子就扑了上来,苏蛊本着和她玩的心思来了几个回合,苏蛊在心里暗骂,这女人真烦,他突然就想林易天了。 一个纵身,消失不见。 苏蛊再次来到西蔷院,感觉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一种物是人非的错觉涌上心头。 老鸨再一次地迎了上来“哎吆喂,公子,您来了~~~~~~~” 苏蛊没有搭理她,径直地走到一个桌子前坐下淡淡道“桅嬅呢?” 老鸨沉下脸,不屑道“桅嬅有客人。” 苏蛊从怀里拿出一大袋钱财,邪魅眼眸一上挑淡漠道“把他给我找来。” 老鸨立马将钱财拿起掂了掂然后塞进胸前,张着血红大嘴道“桅嬅在跟客人对诗,走,我带公子过去。” 苏蛊怎么也没想到,他跟慕羽居然又在同一个地方重逢了。 只是这次是在西蔷院的后花园的凉亭里,那男子一袭白衣,坐在芳华亭。 那静楚安然的身影在红漆绿瓦的凉亭里是那么突兀。 绝美冷艳的容颜衬着满园春色,群花失色。 苏蛊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望着。 不知是不是花香的缘故,苏蛊竟然醉了。 “景不醉人人自醉。” 暗香浮动,群花撩人。 一曲醉人的琴音从那人手中流淌出来,如同山间的涓涓细流,潺潺流动。 细腻的音色,每一个音符都能听出那人在琴曲上非凡的造诣。 桅嬅站在苏蛊身后没有动,刚才看见苏蛊直直地盯着凉亭中的男子,自己说了一句话他竟然动也不动,桅嬅着实有点诧异。 “咳咳。”桅嬅咳了一声,慕羽抬头,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那男子黑衣黑发,眼神清亮地看着自己的样子,慕羽起身便走,他已经不知如何来面对苏蛊了,唯有落荒而逃。 可是奇迹般的,苏蛊竟然追了前去。 桅嬅揉揉额头。 这两个人到底闹别扭要闹到几时? 桅嬅不禁腹诽:君上你别扭也就算了,对他的心却是怎么也无法改变的,为何见了他就逃?难道你就真这么不敢直视这段感情么? 苏蛊追上慕羽一把就抓住了慕羽的手,慕羽窘迫地回头,苏蛊红着眼睛,这么长时日的委屈顷刻间全涌上了心头。 他想狠狠地质问他,为何要将他的用心良苦如此践踏! 可是憋了良久,只能红着眼眶将慕羽的手放开。 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苏蛊再没说话,只是转身悄然离开。 可是刚走出三步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苏蛊诧异,僵硬着身体被慕羽抱了个结实。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苏蛊不敢动,慕羽将放在苏蛊胸前交错的双手紧了又紧。 身后一株栀子花树翡翠抽绿,绿意在微风中悄然加深。 好像经历了几世的相拥,静静地在这一刻卷土重来。 慕羽压制住内心翻腾的难过,将俊脸紧紧的贴上眼前男子那健硕的脊背。 苏蛊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慕羽将自己抱得结实,许久,慕羽才放开苏蛊,转身。 可是就在慕羽准备离开的一刻,苏蛊竟然将他拉了回来按住慕羽的后脑勺就亲了上去。 一瞬间! 泪如雨下! 慕羽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所有的所有倾覆而出! “纵使我苏蛊下地狱了,你也得陪着我。” “慕羽,你给我听好,你的命是我的。” 苏蛊在慕羽的唇舌间肆意地侵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我苏蛊,便是你唯一的男人!” 这个充满挑衅的吻在慕羽咬破苏蛊嘴唇的时候宣告结束。 慕羽终于使劲地推开他,暗云针眨眼就扎在了苏蛊左肩,苏蛊一个踉跄,后退一步,闷哼一声,嗜血的眸子盯着慕羽的一张脸,伸手擦了唇角的血竟又再次扑了上去将慕羽压倒在地,再一次狠狠地吻上已经被自己蹂躏地有点红肿的唇。 慕羽的手被压得死死的,慕羽知道,苏蛊恨他。 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折磨他。 慕羽认命地闭上眼睛,任由他将自己吻地上气不接下气。 良久,苏蛊才将头埋在慕羽的胸前,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染在了慕羽的胸前,慕羽的心被揪痛了。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躺在冰凉的土地上。 濒临绝望的挣扎,是苏蛊的极限。 慕羽伸手抱紧苏蛊,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苏蛊意识到地面的冰冷之后慢慢起身将慕羽扶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慕羽。 慕羽淡漠道“疯狂到此结束。”起身跌跌撞撞地走了。 苏蛊知道,他又做错事情了,这一次,慕羽铁定不会原谅他了。 这时咱们得苏蛊同学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他居然将慕羽给吻了!还这么狂野! 苏蛊抓抓头发,看着慕羽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苏蛊决定了,要去道歉。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苏蛊再次毫无节操地入了风鹰,追回慕羽的风流韵事。 第六十四章:再一次的相拥。 于是苏蛊揣着色心,怀着色胆再次暴露在了慕羽凛冽的视线下! 苏蛊来到风鹰王宫的时候正是半夜三更好时机,苏蛊都暗暗感叹自己抓时机的准确性,要是别人,才不会如自己一样聪明。 随手一个小刀就扎在了慕羽寝宫的床头上,为保万无一失苏蛊还特别威胁地写了几个大字:敢不来,爷就踏平你的风鹰王宫! 慕羽被惊醒之后,看到那几个字,颇感头痛地揉了揉额头。 其实自己可以不去的,可是他却不远万里来到风鹰,怎么能让他失望。 苏蛊坐在城楼上,脚挂在城墙边缘。 慕羽来到翼城城楼的时候就看见苏蛊一脸迷茫地看着远处的山峦。 层层叠叠,在黑夜里,如同鬼魅一般。 慕羽站在苏蛊身后没有说话,苏蛊回头,绽放一个笑容“慕羽。” 慕羽点点头,总觉得只要看到他就感觉到尴尬,现在两人的关系上不上下不下,真的很纠结。 “有什么事情么?”慕羽淡淡道。 两个少年,一坐,一站。 一黑,一白。 苏蛊站起来,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我是来表白的。” 慕羽一颤喃喃道“表白?” “嗯!”苏蛊回头,对上慕羽那双清冽的眼眸,邪魅眼眸微微上挑“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且不去计较了,现在,我们从头开始。” 慕羽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你要疯的话自己疯好了,恕不奉陪。” 苏蛊笑了一声“你说,从这里跳下去是什么结果呢?”苏蛊看了看足有十几米高的城墙“掉下去可能连骨头都找不到了吧。” 慕羽停下脚,回头,只见苏蛊看着自己露出浅浅的笑意,慕羽闭了闭眼睛,缓和了下心里的恐惧“你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好么?苏蛊?”慕羽一把扯开胸前的衣服,白皙的胸膛呈现在了苏蛊眼前,慕羽咬牙道“慕羽是男人啊你看清楚!” 苏蛊走过去跳下护栏走近慕羽将慕羽的衣服整理好“我知道。” 慕羽看着苏蛊的眼睛,疼痛的模样刺痛了苏蛊的心扉。 “那么,请放过我。”慕羽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苏蛊再次跳上护栏,背对着地面笑道“没有慕羽,苏蛊活着也没意思。”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轻轻地向后倒去。 慕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倏地回头,只见苏蛊已经快要倒下城墙,他一个箭步冲上护栏将苏蛊拦腰抱住。 眼里的痛楚如同初冬寒雪暴露在太阳底下,片刻被阳光瓦解,慕羽声音都在颤抖“你总是这样,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难过这么纠结?苏蛊?” 慕羽就那样将苏蛊拦腰抱住,不让他再继续往下掉,苏蛊笑了“你若是答应了我,我苏蛊保证定不会让慕羽难过。” 慕羽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沿着白皙的脸庞滑落。 我躲天躲地,终究是躲不过苏蛊你这个冤家。 慕羽认命地点了点头。 要疯,那就一起疯好了。 看到慕羽点头,苏蛊一个回身将慕羽抱起跳下护栏将慕羽抱得结结实实。 跟苏蛊差不多高的身体紧紧的贴着苏蛊。 苏蛊眨眨眼睛,激动道“小羽。” 不知多久没听到苏蛊如此温柔的声音了,慕羽紧紧闭上双眼,在苏蛊怀里哽咽。 师父,你让我怎么办? 他还是找来了,你让我怎么摆脱他的温柔? 该怎么摆脱? 苏蛊愉悦的声音一直徘徊在慕羽耳边。 那晚,苏蛊说,小羽,你上辈子肯定欠了我很多东西,所以这辈子来还债了。 那晚,苏蛊说,只要小羽在我身边,即使战死沙场苏蛊也不会眨一下眼。 那晚,苏蛊说,小羽,你是苏蛊此生的唯一。 那晚……一切从那晚开始都变得美好,一切从那晚开始,拉开了帷幕。 再一次的相拥,慕羽只想告诉苏蛊,一切都只是天意的话,他慕羽爷愿意跟他一起沉沦在这尘世的喧嚣,不去在乎以后的路有多难,他都愿意为他留住这尘世中的美好,野鹤看云,都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慕羽,不悔。 第六十五章:怎么可以弃他于不顾? 慕羽又悄悄地将苏蛊领回了寝宫,苏蛊再一次地霸占了慕羽的床。 慕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了案几前开始看各国来的情报和最近几天国家的问题。 苏蛊睡在床上总觉得不踏实,回头单手支住自己的头颅,眼神巴巴地看着慕羽,慕羽专心致志地看着信简,没空理苏蛊。 其实慕羽是害怕,他不敢靠苏蛊太近,曾经有过两次肌肤相亲却也是在自己认为和他再无可能的情况下将自己献给他,可谁知,这个冤家,忘了自己之后都能够卷土重来,慕羽很是郁闷。 想到这里慕羽不由地揉了揉额头。 苏蛊一袭亵衣,头发垂落,闲着的一只手还把玩着自己的一簇头发。 看到慕羽认真的模样,苏蛊又不怀好意地朝慕羽眨眼睛。 “小羽?” “嗯?”慕羽头也没抬。 “你休息么。” “不了,好多事等着我处理呢,你先睡。” “我不。” 慕羽抬头,只见苏蛊一脸委屈地眨巴着眼睛,慕羽没管。 这个混小子又不知道想来哪套。 慕羽寝宫点着安神香,不多久,苏蛊就支持不住了,一头栽在了慕羽的龙床里。 香气缭绕,冷香环绕。 苏蛊只觉地自己步入了人间仙境,那淡淡的花香味萦绕在口鼻怎么也挥之不去。苏蛊一个翻身就将慕羽抱了个结实,嘴里咕哝着,仙子,别跑。 慕羽叹了口气,搂紧苏蛊,睡了。 这一夜,慕羽睡得着实不安,不到黎明时分慕羽就起床了,悄悄地推门出去,只觉晨风有点冷。他裹了裹衣服,慢慢消化昨晚的事情, 此后的路就当真陪他走了,如果这是宿命的话,就请老天不要让我们太坎坷,爱上一个人,可以在一瞬间,可是忘记一个人,却要自己的一辈子。 一瞬间是很短的时间,而一辈子,那是个未知数。 如若我慕羽,能够在这十丈红尘之中陪伴他到永恒,即使用我下辈子投胎做人的机会做赌注我都不会眨一眨眼。 慕羽抬头看了看了看还有点暗淡的天空,竟然径直跪了下来。 一双清明的眼睛,似乎穿过了红尘望着天迹,双手合十“我慕羽,不会再让他颠沛流离。” 苏蛊在他身后门缝里看着他,刚刚他起床的时候惊醒了他,本来想看看他要去干吗,岂知慕羽竟在寝宫门口跪了下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苏蛊眨眨眼,泪意在泛滥。 小羽,你对苏蛊的好,苏蛊知道。 且不说你不计较后果的点头答应苏蛊的那一刻,苏蛊就知道,这辈子,你就是苏蛊要找的那一个人,颠覆荣华之后,才能与你相拥。 我不求下辈子还能遇见你,我只求这辈子,我能伴你如衣。 多少山盟海誓也不过过眼云烟,走了,散了,忘了。也就没有意义了,我不说那些无所谓的誓言,我只想用行动告诉你,我苏蛊,茫茫人海,万里云烟,只倾心你一人。 良久,慕羽才站起来,苏蛊忙躺回床上继续装睡。 慕羽走了进来,再次钻进被窝,将苏蛊圈在怀里。 苏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没有睁开眼睛,他怕一睁开眼睛自己的脆弱呈现在他眼里会无处遁形。 不久,天亮。 慕羽起身下床,却被苏蛊拦腰抱住,苏蛊唇角微扬,慕羽回头。 只见苏蛊清明邪魅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自己,慕羽莞尔一笑道“我该去上朝了。” 苏蛊点头道“那吻一下再走。” 慕羽黑了黑脸“我还没洗漱。” “没事,我不嫌弃小羽。” “别闹了,你也赶紧起床,赶快回西蔷。” 苏蛊不依不饶地拽住慕羽的亵裤“吻一下嘛~~~~~~” 慕羽嘴角抽了抽“你多大了?嗯?还撒娇?” 苏蛊笑嘻嘻道“本大爷的媚态只能慕羽才能看见,别人千金难求一笑啊。” 慕羽拍了拍额头,转身道“好值钱,拿出去卖说不定可以买下一个国家。” 看着慕羽走远,苏蛊在床脚开始画圈圈“小羽不爱我,小羽不爱我~~~~~~~~” 慕羽再次回头,无奈地折回去,在苏蛊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转身就走,苏蛊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还有这里。”苏蛊指着自己的薄唇。 慕羽居然一下子红了脸“得寸进尺,你给我适可而止。” 苏蛊无辜地眨眨眼,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苏蛊一下子起身按住慕羽的后脑勺唇就贴了上去。 只是紧紧地贴着,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憋红脸的慕羽。 慕羽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逃了。 苏蛊在床上一个人开始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他的慕羽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 苏蛊在慕羽上早朝的期间就走了,他没有等到慕羽回来,慕羽回来时寝宫空空如也,一颗心也空落落的。 苏蛊刚回西蔷就被白火煌和一干禁卫逮到了苏穆面前,苏蛊气愤可是无奈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王啊,他怎么能给自己的父亲发脾气,自古以来,百事孝为先,他怎可对自己的父亲不敬呢? 苏穆在堂上安安静静地坐着,品着儿子永乐王苏喜刚进贡来的香茗。 一想到苏蛊这个不成器的孤城王苏穆就一阵气结,看来不给他给点压力他还就真不知道自己还是一个君王。 “蛊儿,今年十九了吧?” 苏蛊抬头,眼睛有点闪躲道“是。” “父王跟你一样年纪的时候你王兄已经两岁了。” 苏蛊诧然抬头“父王,我还不想娶妻。” 苏穆放下手中的杯盏似乎没有听见苏蛊说话似的“后宫的那些个女人你不喜欢,父王不怪你,可是,芸儿为了你已经将自己的整个青春耗在了战场上,你总得给她一个交代吧。” 苏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整个西蔷他唯一愧疚着的便是那个坚韧如钢的女子,司马彩芸,可是他怎么能丢下慕羽去娶别的女人呢,且不说自己压根就没心思去娶妻什么的,就慕羽对自己的感情他也不允许自己背叛他啊。 第六十六章:以我的幸福为赌注(上)。 苏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攥紧了拳头。 “司马家说好听了是一家忠良,说不好听了,蛊儿,难道你就放心司马家独揽西蔷大权么?为今之计,能够制衡司马檀的唯一方法就是,娶芸儿进宫,到时候,再利用司马彩芸将司马檀的兵力收回,在司马檀面前,你还是一个涉世未深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苏穆长叹一口气,站起来负手立在跪着的苏蛊面前继续道“父王明白你那点儿心思,风鹰王长的水灵且人聪明玲珑剔透,别说是你,就是一般男子见了也会如此倾心,但是,你和那些个平民不一样,蛊儿,你是西蔷孤城王,将来要帮百姓除却痛苦统一九州的,你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利而弃天下不顾?那样未免也太自私了。如果你真是为了他好,不要把他往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带,他风鹰王,天下百姓也在看着,无论你们其中的哪一个,传出些流言蜚语什么的都会失了民心。东离蓦玉野心勃勃,九国共知,如若让他得了天下,那时候,将会民不聊生了……” 苏蛊皱着眉头,拳头依然紧握着,他压制着自己的愤懑,咬牙道“得天下和得到他,不冲突。既然父王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躲躲藏藏的了,父王,你年轻的时候也爱过人,你应该懂我的感受,看着那人一直在自己眼前而你却无法碰触他的感受你懂么父王?每每看到他皱一下眉头我都在悔恨为何我不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我错过了他十八年,以后的岁月里我决不允许自己再错过他。” “啪!”苏穆使尽全力一巴掌扇在了苏蛊脸上,苏蛊的脸瞬间就起了一层红肿,苏蛊别过头,没有转回来。 “你知道他是谁么?你知道么?”苏穆突然声色俱厉“你爱上其他男人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爱上他!要是其他男人你大可以把他纳入后宫做你的男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苏穆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苏蛊良久,紧闭着双唇却还是没有将最后的一句说出来。 都怪自己当年一念之差造就了这冤孽。 “我就是爱他!我就是爱他!我苏蛊此生就爱那么一个人!”苏蛊大声喊了出来,回头挑衅地看着苏穆,笑了,说不出的讥诮与讽刺“我就是爱他,你能拿我怎么样?” 苏穆一脚将苏蛊踹翻在地“你给我等着!要是连你都治不了我就是你苏蛊的孙子!”苏穆惨白着唇,双眼布满红血丝甩袖出门。 “白火煌!” “臣在!” “五天后君上的封后大典要是看不见他你就提头来见我!” 苏蛊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难道自己当真就那么窝囊么?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白火煌走近苏蛊,将苏蛊扶了起来,脸上还是一贯的毫无表情。 “君上,您就答应老君上吧。” 苏蛊没有说话,小羽,我该怎么办才能和你在一起,一边是喂我养我长大的父王,一边是此生挚爱,你让我如何抉择? 两个人,我都想要啊。 而远在风鹰的慕羽,收到了苏蛊即将举行封后大典的请柬。 看到封后两个字之后,慕羽只是稍稍一愣,随即丢在了一边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与此同时长越派来使者来与西蔷结盟,东离蓦玉攻打风鹰未遂又将矛头指向了长越,君主长越琼玉迫于无奈,想到了西蔷这个还算能与东离抗衡的国家。 苏蛊被禁足,一切由着苏穆打点,长越琼玉将自己的妹妹长越静宁送到了西蔷和亲,苏穆在群英殿将所有士大夫家的公子集中在了一起,问长越静宁看上哪家的公子,长越静宁只是讥诮一笑道,早闻孤城王的大名,静宁就是为了君上而来。 苏穆欣赏他的勇气,直接将长越静宁内定为苏蛊的侧夫人王妃人选。 苏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冥思苦想如何逃出去的方法,白火煌这个死女人仗着自己有着一身出色的功夫硬是将自己软禁了,苏蛊发誓,此次若能够逃出去他苏蛊定会让这些乌合之众不得好受。 苏蛊耷拉着脑袋瞅着眼前的竹林屏风。 突然浅小多急匆匆地赶了进来。 苏蛊一个杯子摔过去“给孤家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浅小多哆嗦地退了退,嗫嚅道“老老老君上说了,长越国公主的封妃大典和封后大典在同一天举行,还请君上做好准备。” 苏蛊这次真的被气疯了,不管不顾这里的西蔷王宫,也不管门外有多少禁卫直接就闯了出去! “我他娘的还真就不信了!大不了我不做这西蔷的王!” “君上!请回去!” 苏蛊眼里狠戾越来越浓,语气也危险起来“滚开!” “小的有命令在身!恕难从命!” 苏蛊一掌推出去就将那人击出数丈远,白火煌从房顶纵身而下。 胳膊一展挡住即将上去的侍卫,看着苏蛊面无表情道“你们下去,我来。” “白统领?” “下去!” “诺……” 白火煌看着苏蛊,苏蛊狠狠地揩了一下嘴巴,薄唇以一种傲然的姿态微张着,露出雪白透亮的牙齿。 “君上,今天你若打过了我,我就放你走。” 苏蛊冷哼一声“白火煌,孤家不打女人。” 白火煌讥诮一笑“为了君上的幸福,我相信君上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苏蛊冷笑“不要做无所谓的挣扎了,回去告诉苏穆,这西蔷,我不要了,我苏蛊不是他的儿子!” 苏蛊转身就走,谁知苏穆就站在他的身后。 “即使你放弃了西蔷的王位,他也不会跟你走,你要的是他,关心的是他,而他想要的是天下,是苍生,独独没有你,蛊儿,不信咱们可以试探试探,如若我老头子赢了,你就乖乖替我统一这天下,做九州霸主!” 苏蛊回头讥诮冷讽“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是你父王。” 苏蛊和苏穆对视着,谁也不想先认输,苏穆冷笑,儿子的脾气还真跟自己很像呢,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就不信你眼里的爱情能有多坚贞,女人能为你延续血脉都无法绑住一个人的心,何况一个什么都不能给你的男人,你们之间怎么会有爱? 爱不是说给就能给的。 良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苏蛊甩袖走人的时候,苏蛊开口了“我答应你,如果我赢了,你就不要再让我娶妻纳后,如果你赢了……”苏蛊闭了闭眼睛继续道“我得人生任你处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是君子就要履行诺言。 无奈咱们的苏蛊同学最后还是做了小人。 第六十七章:以我的幸福做赌注(下)。 封妃封后大典如期举行。 这一天,天气格外晴朗,冷风舒爽,举国上下一片喜庆。 西蔷孤城王封后纳妃,大赦西蔷,凡是蹲过牢狱的全部被释放。 听到这个消息时林易天一刻也没怠慢带着妻子素锦直奔孤城。 林易天在孤城王宫不远处的街面上买了个店面,和妻子素锦做一些布匹的买卖,也方便打听王宫的动向。 魏华自从那晚出走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林易天一直在找他。可是魏华却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林易天对魏华很是愧疚,他希望魏华还能够回来。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繁华的孤城内部,一条长河横跨而过,如一条玉带般闪亮晶莹,这条河的名字叫做望月河,望月河起源于望月山,望月山位于离孤城百里开外的荒山野岭中,苏蛊曾经去过那里狩过猎,是个不错的地方。 每到百花盛开的季节,那里的景色秀丽宜人,满山遍野的栀子花树,葱绿,幽美,在微风中摇曳着自己的姿态。 望月河离王宫不远,两岸都是人家,取水方便,灌溉农田。 如今林易天就将家安在了这里,可以隔河相望着那座巍峨的宫殿。 林易天许多时候都在眺目远望着王宫,他在担心那个王宫里的男人。 听说他要封妃封后,也不知是不是他愿意的。 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吧。 林易天摇头叹息,刚好被素锦看见,素锦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了林易天身边,只见眼前的男子面露心疼之色。 “夫君?” “嗯?”林易天回头。 “你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了,回去歇息会吧。”素锦抬眼看着林易天琥珀色的眼睛,那眼睛里面仿佛装着千丝万缕的东西自己却永远无法理解。 “好。”林易天一笑,拉着素锦的手回了房间。 孤城王封后大典举办的相当隆重,浅阳国君送来上好天蚕锦缎数百匹,金银珠宝不下少数来给苏蛊贺喜。 乐清送来一双玉石金童玉女,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人间不可多得的宝物。 长越国的陪嫁嫁妆竟是一对由九国著名铸造师昴一笑的神兵利器,龙吟剑和青鸾扇。 在看到青鸾扇的时候苏蛊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早就听师父说过,青鸾扇早在多年前便在九国中销声匿迹了,如今居然出现在这里,难道被长越国君主藏起来了么。 听说青鸾扇也是稗野九大神兵利器中得一个。 稗野九大神兵利器中,暗云扇首居第一,青鸾次之,下来就是龙吟,凤啸,绝邪,此三者是剑器。箫络是一支箫,销魂勾月刀也算是利器中的一个,位居末尾,其中还有两种神器便是绝世双刀:千魔和万灵。 九国之中曾经有很多人为了这九把神器而把命搭进去了,如今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得到两把,苏蛊唏嘘了一会儿随手就将青鸾扇在所有人没注意的情况下塞进了宽大衣袖里。 慕羽拿的是暗云扇,虽然没有什么兵器能够与他的比肩,不过青鸾还可以凑合着用得。 其实苏蛊不知道,这两把折扇原本就是一对,只是后来青鸾扇消失之后暗云扇就自成一器了。 昴一笑的锻造功已经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他十年打就一把神器,九十年来就锻造出这么九把神器,如今已经一百二十多岁却依然从事于锻造行业,但是他知道,他再也打造不出比那九把神器更厉害的兵器了。 饮天山之巅之冰雪消融而成之水,吸取日月之精华,昴一笑曾经为了这九把神器差点将命葬送到了天山之巅。 之后他将暗云扇送给了挚爱之人,青鸾扇他则自己私藏了起来,暗云扇辗转之后落到了慕羽手里,而青鸾,歪打正着的。落到了苏蛊手里。 辗辗转转,最后谁也逃不了宿命。 封妃封后大典如期举行,苏蛊赌上了自己的幸福来博取这一次的赌局。 百花簇拥,万里喜庆。 鞭炮奇响,唢呐齐鸣。 婆娑的树影洒下一片斑驳的日光。 子良亲自将彩芸扶上了花轿,从此,天涯海角。 今天的苏蛊一身大红色喜服,玉冠束发,俊美非凡。 那俊秀的眉宇间却没有一点喜庆的意味,一双邪魅上挑的凤眸更看不出半点喜悦。 大殿里,群臣就位。 各国使者,却唯独少了风鹰国的。 苏蛊四下扫了一眼,确实没有风鹰使者。 他将司马彩芸和长越静宁领到了朝堂,拜过了苏穆和列祖列宗之后就去天坛祭天。 司马彩芸和长越静宁走在苏蛊的两边,苏蛊心急如焚。 小羽,你为什么还不出现,你为什么还不出现带我走。 苏蛊四下望着,可是就是没有自己朝思暮想的那抹身影。 走上高台,九百九十五个台阶之上是一块石碑,上面镌刻着的是历代天子与天后的名字。 要他们作为见证人,从此他苏蛊的王后,就是司马彩芸。 旁边的官员小相递给苏蛊一杯酒,就在酒洒尘土之际,突然有人大喊一声“风鹰王到!” 苏蛊猛然抬头,眼里都有难以言喻的兴奋与喜悦! “小羽来了。”苏蛊兴奋的眉目都在跳跃,他就知道他一定会赢的,他的小羽一定是与自己心灵相通的。 可是侍者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苏蛊耳朵的时候,苏蛊只觉得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 “风鹰王愿孤城王与其王后能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为孤城王献上暗云扇一把!以示两国交好!” 这时台下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风鹰王居然连常年跟在自己身边的暗云扇都赠送给了孤城王,孤城王面子不小!” “可不是,风鹰王本来就和孤城王走的近,听人说,两人经常在一起进进出出,看来感情的确很好。” “君上好大面子啊,九国共知,风鹰王最当宝贝的就是一把常年不离身的暗云扇,居然就这样送给了咱们君上!” …… …… …… 台下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苏蛊耳朵里如同被暴风吹过的沙滩,死寂般的安静。 苏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人嘴角噙着温文儒雅的笑意向自己走来。 慕羽一身金丝滚边的玄黑色锦衣,他没有穿朝服,只是很普通的一身衣服,头发随意地挽了一簇,似乎今天就是为见故人而来,并没有多大排场。 他慢慢走近祭坛,恭敬一点头,笑意千千。 “我慕羽,代表整个风鹰,恭喜孤城王。” 苏蛊没有说话,怔怔地望着他。 两边差不多站着数千人,都看着这么一个玲珑剔透俊美异常的风鹰王。 早闻风鹰王是人间不可多得的人儿,今日一见,果然没错。 就他的一抬手一皱眉,都如此优雅。 相比于苏蛊的桀骜,慕羽恬静,淡漠,就连他唇角的笑意,似乎都是施舍。 大家不免又开始唏嘘。 司马彩芸顶着大红盖头伸手扯了扯苏蛊的袖子,苏蛊回头,却不知何时,自己手中的盛满酒水的杯盏已经被自己捏地粉碎。 慕羽微微颔首“我风鹰的祝福送到,暗云扇是九国著名锻造师昴一笑的神器,望孤城王好好保管。” 抬头对上苏蛊那双委屈的眼眸,慕羽转身。 苏蛊,你知道么,我很有可能是你的弟弟呀。 这一次,慕羽再也不能以任何理由待在你身边了,慕羽,又将你抛弃了。 原谅我…… 第六十八章:我委曲求全求你带我走。 慕羽端然飘仙的姿态在微风中如同来自天籁,耳畔的碎发被风吹起,那清冽瘦削的背影如同一颗重石砸在苏蛊身上,苏蛊心里很难受,似乎要找一个宣泄的突口,苏蛊扔掉手里的大红花和已经碎地不成样子的杯盏一个纵身竟直直地飞纵而下。 天坛祭台之下的九百九十五个台阶似乎成了阻碍,苏蛊的大红色龙袍锦衣在风中衣袂翩飞,血色的衣带,随风飞舞。 众大臣众使者看着苏蛊从祭坛上飞下直奔那抹清冽孤绝的背影而去。 众人哗然,有人大喊“君上!不可啊!触犯天子神灵会遭报应的啊!” 慕羽这才回头,只见那人血红衣袂翩飞,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眼里的委屈毫无掩盖地落入了自己眼里,就在他刚要躲开的瞬间,苏蛊将他抱了结实,头颅抵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句话都没说。 放在腰间的手紧了一紧,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再也没有人说话。 慕羽卯足了力气将苏蛊推开。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多,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在对望,远,远地触不到他的温柔。 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不要再胡闹了。”慕羽看着苏蛊的眼睛说出这么一句话。 “带我走……”苏蛊薄唇之中吐出的三个字如同细针扎在慕羽的心头,他觉得心在痉挛地抽搐。 那三个字,带我走,是怎样的一种笃定啊,苏蛊堂堂七尺男儿,委曲求全,对他说,带我走…… 慕羽没有答他,这一句话说出去再也没有回应,苏蛊看着慕羽转身,突然急火攻心直喷出一口血! “君上!”大批禁卫军上前,所有的朝臣都慌了,却唯独那人没有回头。 “你说过……不会再让我颠沛流离……”苏蛊眼里饱含泪花“你说过……不会再抛弃我……”那惨淡的话语,包含着太多的感情,错综复杂地,一字一句狠狠地砸在慕羽的心上。 慕羽喉头哽咽却也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苏蛊面前,刚消失在众人面前慕羽再也坚持不了,喉头一阵腥甜,唇角流下血液…… 侍者慌了“君上!” 慕羽摆摆手“无碍……赶紧离开这里……” 看见慕羽消失在眼前苏蛊做垂死挣扎,挣脱所有人就追了上去,所有人都看见,苏蛊在王宫里发了疯的奔跑,边跑边按着胸口,因为他痛…… 小羽你一定有苦衷的是不是?你一定是不想别人唾弃我所以才对我这样是不是?可是苏蛊不在乎啊我真的不在乎啊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好不好? 直到追出宫门都没有追到那抹孤绝的背影,苏蛊跪在了宫门口,守门的人没人敢上前劝阻,只是跪在苏蛊身后,晴朗的天空骤然乌云密布,只在倾刻间大雨倾盆! 苏蛊抬头看了看天空,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地疼。 只在一瞬间衣服已经湿透,血红的衣服因为浸了水而变的暗红,胸前的大红花已经无力地垂落。 血红的宫墙和宫门和苏蛊似乎融为一体,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使得林易天想要落泪,苏蛊脆弱的神情抬头瞄向自己。林易天打着伞走近,将雨伞遮在苏辜的头顶。 苏蛊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许久未见的心疼眼眸。 “哈哈哈哈哈哈……”苏蛊仰天大笑,原来从来最无用的便是誓言…… 林易天没有动,只是直直地站着为苏蛊遮住不断滴下的雨水。 如若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那么我就答应你,从此做自己的孤城王,如若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那么此后,苏蛊再也信不起。 慕羽,苏蛊终于再一次被你伤地体无完肤了,这下,你满意了? “哈哈哈哈……”雨水沿着俊朗的容颜滑落,苏蛊癫狂的笑容响彻云霄。 林易天慢慢蹲了下来,将苏蛊紧紧地拥抱住。 “你是孤城王,君上,你要振作。”林易天温柔的嗓音混合着哽咽在淅淅沥沥的雨中被风声雨声破碎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感。 苏蛊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被林易天搂着。 慕羽,这个男人被你伤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君上封后大典突然下起了大雨,这无疑是不吉之兆,群臣看着君上在封后大典上像疯子般跑了出去,没有人说话,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君上当真是看上了风鹰王啊。 但是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苏蛊没有回王宫,而是跟林易天走了,他,不想再做所谓的孤城王,他临阵脱逃了。 说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也不过是瞎扯,他苏蛊,不是君子。 苏蛊不见了,全城搜捕,苏穆气坏了,他丢了苏家以及西蔷的人就算了,现在还闹着玩消失,再怎么说,今晚的大宴群臣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林易天接到消息时,苏蛊已经累地睡着了,素锦给他做了吃的,林易天看见苏蛊睡着之后也就没怎么打扰。 两人退出去,看着延绵不断的雨水自屋顶滑落。 素锦问“听说,君上在今天封后大典上闹出了笑话。” 林易天没有说话,只是负手站在门前。 素锦看他有心事也就没多问。 林易天心里比谁都难受,这个自己看着长大,和自己简直可以称兄道弟的君王,如今已经是这幅模样,他林易天比谁心里都难受。 慕羽去了西蔷院,离风在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脚步蹒跚了,叫来大夫问了诊,居然说是气血不足了,千万要好好保养,由于常年来的体内阴阳失调,身子骨越来越弱,万不可再受什么刺激了。 离风很郁闷,君上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摊上苏蛊那个冤家慕羽就再没好过,或许他们两真的该快刀斩乱麻。 看着慕羽睡梦中都皱着的眉头,离风叹口气离开了。 苏蛊起床之后什么话都没说跟林易天要了点盘缠穿了身旧衣服就离开孤城了。 一路向西走去,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还是被苏穆的禁卫军逮捕回去了。 苏蛊没有挣扎,最终还是回了王宫。 这万年孤寂的日子,依然还是要继续,且不去计较那些磨人的感情,他苏蛊,此后就真的孑然一身了。 再无牵挂。 第六十九章:我们好聚好散。 上座之上,那男子一身锦红朝服,笑意一直挂在唇角未曾褪去,他举高杯盏,大笑一声“来来来,众位卿家,今天乃孤家封后封妃的好日子,众位卿家可不要弗了孤家的意呀,好吃好喝,尽管肆意,哈哈哈,司马少将军此后就是我西蔷的王后,与孤家同起同坐了,司马檀将军升迁为国师了,哈哈哈……” “君上威武!我西蔷统一九州指日可待啊!” “哈哈哈哈……那么,大家就一起努力振兴我西蔷啊。” “诺!”朝臣应允,大殿内一时觥筹交错,繁华如斯,苏蛊唇角笑意浅浅。 西蔷院每到晚上就会很繁忙,形形色色的达官贵人出入的频率还是很高,离风为慕羽端来汤药,看着慕羽喝完之后就又忙自己的去了,慕羽下床踱步到窗前,胸口一阵急闷,按了按胸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素手轻轻掩住口鼻,竟是咳出了血。 慕羽瞅着手里的血液,良久。 开门出去,站在栏杆之后看向无垠的夜空,浩瀚的天空有几颗星星在闪烁。 雨停了,城内又是一片繁华,都在庆祝孤城王封后封妃。 慕羽闭上眼睛。 那个秘密,他本来是可以不信的。 那个秘密,其实自己是可以不去管的。 他也想着他可以带着那个秘密陪着苏蛊一起死去,可是不行啊。 等真正有一天真相大白的时候一切就都无法收场了,走到这一步已经是罪无可恕了。 可是那是师父告诉自己的,怎么可以不信? 他慕羽也姓苏啊! 苏蛊,我是你弟弟啊,我们怎么可以不顾伦理乱来呢? 窗外,明月高悬,水银般倾泻而下的月光,趁着尘世的喧嚣给世间的所有都披上一层薄纱。 树影婆娑,柳枝飘然。 水月镜花,临水照月。 苏蛊坐在后宫内的花园池塘边,看着已经消融的池塘水映出月光的模样,身旁的柳枝已经慢慢抽芽,嫩绿的枝条在微风中摇摆。 微风过处,带着点点心酸。 苏蛊看着水中的月亮,伸手去捞,刚一碰到水面水中月就已经随着涟漪的荡开而破碎成了几块,苏蛊停下手,看着手中的水滴一点一点滴落池塘,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只见月亮依旧如从前,高挂于空。 明月栖空而立,更给人一种孤独感。 苏蛊什么都没做,只是愣愣地看着天际。 这孤独的人生不就如镜花水月么,转眼成了虚幻,又何必恋恋不舍,念念不忘。 人世间的情爱本就是聚少离多,分分合合,来来去去。 身后的栀子花树也在悄然抽绿,那摇曳的姿态,那圣洁的形象,多么像那人的纤尘不染。 过了今夜,我会忘了你。 我会忘了你给我的难过,我会忘了你给我的委屈,我会忘了你给我的温柔。 我会忘了你,从此醉生梦死在权利的争夺中,我会还给苍生一个天下太平。 夜凉如水,王宫里的人依然在来来去去,苏蛊在池塘边待了良久,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头扔向荷塘打起了水漂。 可是却在转身的瞬间,看见对面的从草掩映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蛊一个纵身,足尖点在水面之上在那人还未逃离之前站在了他面前。 那人一慌转身便逃,却被苏蛊一把抓住细嫩的手腕。 被迫回头,慕羽眼睛毫无闪躲地迎着苏蛊询问的眼神,本来想看他最后一面就回去的,哪知却被他抓了个正着。 苏蛊一身血红衣衫,映着月光说不出的妖异。 苏蛊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慕羽也看着他,不说话。 两人僵持着。 风呼呼地从两人中间的缝隙刮过,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手腕被苏蛊抓地生疼,可是慕羽还是倔强地没有吭声。 四目在空中接触,眼里包含着东西或许只有两人才懂。 最后,还是苏蛊打破了沉寂。 苏蛊问“既然选择离我而去,为何还要回来?” 慕羽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尴尬地别过头。 苏蛊继续说“在你眼里,我苏蛊就是个傻子,一个心甘情愿为你倾覆所有的傻子是不是?” 慕羽依然没有说话。 苏蛊把慕羽的身子扳回来面对自己,双手紧紧地按在慕羽的肩头“看着我苏蛊在你编制的感情战场上作垂死挣扎你是不是特别又成就感是不是?” 慕羽摇头,一次又一次。 我该怎么跟你解释,苏蛊,我该怎么跟你解释你在我慕羽心里的位置,我该如何做你才不痛苦。 眼泪哗啦啦地滚落。 慕羽竟在这一刻感觉到无以复加的委屈。 苏蛊却笑了,有神幽幽的。 “你是在为我哭还是在为你自己哭?告诉我。”按在双肩的手又重了重,单薄的身体在颤抖。 “我慕羽,不值得你这样,苏蛊,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你只要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如果这种结果是你想要的,我苏蛊便成全你,你知道,我舍不得看你难过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开心?是不是我从此消失在你的生命里你才会高兴?无论哪种结果,都请你告诉我。” 慕羽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清澈地看着苏蛊。 “是,我不想跟男人纠缠不清,所以,苏蛊,请做好你的孤城王,造福万民。” 苏蛊终于颤抖着双手放开了慕羽的双肩。 嗤嗤地笑了一声,眼泪却扑簌簌地滚落,那落寞的神情,似乎绝望的困兽。 “我懂了,你……可以走了……”苏蛊转过身不让慕羽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旁边的柳枝在风中依然摇摆着自己的姿态,微风过处,依然舒枝展叶。 慕羽转身,离开。 苏蛊闭上眼睛,不再让泪水滑落,身边,终究没有了那人的气息。 苏蛊猛然转身看着那抹清冽的身影消失之际,突然一个纵身就跟了上去,把那人抱的结结实实。 “请,让我……抱你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小羽……”苏蛊把头深深地埋进慕羽的肩窝。 慕羽痛,心很痛。 无法言说的疼痛,只能任由苏蛊将自己抱的结实。 慕羽抚摸着苏蛊的脊背,那健硕的脊背,此刻颤抖地厉害。 苏蛊哽咽地如同一个孩子! 这么对我的一个人,我怎么舍得伤害。 如果有可能,苏蛊,慕羽就算为你舍弃了一切我都愿意。 微风扬起的发丝,划过慕羽的脸颊。 苏蛊紧紧地抱着慕羽的腰身,似乎要和他骨肉相融。 这苍穹的静处,徒染一世悲凉的尘路。 良久,苏蛊放开慕羽,看着那双清明的眼眸,笑了。 那笑容,有着释然的豁达,有着无法触及的无奈。 苏蛊说,无论怎样,慕羽都是他的唯一,此生不换。 苏蛊说,我们就彼此走在这里,以后的路,请保重。 苏蛊说,慕羽,我们到此结束,好聚好散。 慕羽点头微笑,点头。 对视良久,苏蛊离开。 却在苏蛊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慕羽泪眼模糊。 我们,好聚好散。 多么残忍的一句话。 第七十章:再也看不到那人疼惜的目光。 苏蛊回了凤仪宫,去了司马彩芸的寝宫,司马彩芸头顶红盖头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沿。 偌大的床上,纱幔飘飞。 苏蛊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酒就是一阵猛灌。 司马彩芸心知他心里难过也没阻止。 君上,你难过,你可知,彩芸比你更难过,我们彼此都伤害了爱我们最深的人,又何苦来自己折磨自己。 你的他,我的他,都是尘世中苦苦挣扎的人。 你可知,在子良扶我上凤辇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痛。 你不知道啊,我要嫁人了,新郎却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那种绝望,你不知道。 看着苏蛊灌酒司马彩芸没说什么就坐到了苏蛊对面兀自斟满一杯酒喝了起来。 苏蛊抬眼也没有说什么,怔忪了一会儿又继续喝起来。 新婚之夜两人就兀自怀着心事对饮。 直达苏蛊再也坚持不了一头栽在了桌子上司马彩芸才叫人进来将苏蛊扶上了床听着苏蛊喃喃道,小羽,你好狠的心…… 司马彩芸看了苏蛊良久才起身让人将桌子收拾干净一个人坐在门口,看着远方。 子良,定会难过吧。 第二日,天气很好,一大早就看见东方一轮金阳冉冉升起,映着世间万物,一切都显得勃勃生机。 苏蛊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司马彩芸早就拜会了苏穆回来了他却还在凤仪宫睡觉。 司马彩芸看他醒来叫人去司膳司弄了些醒酒的汤药,看着苏蛊揉了揉额头司马彩芸走近床沿,将醒酒汤药递到苏蛊嘴边。 苏蛊抬头。 司马彩芸眼神清澈地看着苏蛊。 苏蛊暗暗咒骂自己,竟然连个女子都不如。 随手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苏蛊皱眉。 扯起床边的衣服二话没说就出了凤仪宫,刚好被刚要去凤仪宫的长越静宁看见。 长越静宁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杏眸如水,唇如含丹。 可是苏蛊没心思搭理他,苏蛊看见长越静宁停也未停直接去了上书房,长越静宁站在原地,咬着朱唇。 孤城王,不待见自己么? 她愣了一会儿就进去凤仪宫了。 钱小多为苏蛊打来水,苏蛊在上书房洗漱之后就找来几个大臣商议国事。 边境屡次被敌国攻打,苏蛊决定自己去边城。 他不想待在这个如同囚牢的王宫。 将监国的任务交给了李生学和宋仲书,田禄,苏蛊决定,他要统一天下,他要做九州霸主!既然世间已无自己牵挂的东西,那么这个天下将是自己唯一想要的。 他苏蛊,定会统一这天下,毕了这九王,这稗野,将是他苏蛊驰骋天下的荒野。 苏蛊来找苏穆的时候苏穆仍然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身旁是一局未下完的棋局,苏蛊走近,从旁边拿出黑色的一子观察良久堵住了白子的一个活口。 苏穆睁开了眼睛,看着苏蛊幽幽道“你来干什么?” 苏蛊头也没抬道“来找你帮你完成称霸九州的野心。” 苏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不可思议地看着一夜间成熟的苏蛊道“你早该想通了,蛊儿,等你统一了这九州父王就给你一个惊喜。” 苏蛊冷哼一声道“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能让我惊喜的东西,我今天就准备启程赶赴边境,我要亲自将东离蓦玉的头颅割下来拿回来祭奠西蔷战死在边境的士兵以及将军,还有卫明褚葛的。”苏蛊再落下一子将白子的路堵死之后才幽幽道“棋局,我破了。我这就回去整顿三军。” 苏穆再也没有说话,他知道,猛虎要出栅栏了,他的苏蛊,终于要显现出自己原本的面目了。 看着苏蛊的背影远去,苏穆幽幽道“你尽管去,西蔷有我给你主持大局。” 苏蛊一句话也没有说。 即使战死沙场,也不会再有人为我流眼泪呢,也不会再有人心疼我。 苏蛊深知这个道理。 走的时候苏蛊带上了李越,李越的沉稳是苏蛊所欣赏的。苏潜非要一起去,苏蛊硬是不让去。 苏蛊走的时候整个孤城的子民都跪在道旁高呼“吾王万岁!” 路过西蔷院的时候苏蛊盯了那个地方良久。 然而掩于高楼处角落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伟岸的男子。 一身戎装的男子,英俊非凡。 银白铠甲在太阳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苏蛊一双邪魅凤眸扫过漫漫长街,扫过人海茫茫。 终是看不到,寻不到一双疼惜的眼眸。 收回视线,随着浩浩荡荡的五十万大军继续前行。 慕羽在高楼之上,掩着薄唇一阵咳嗽,一股腥甜之意直冲胸臆。 摊开手掌,竟又咳出血来。 直到那个背影消失,慕羽才再次抬起头来。 可惜的是,他再也看不见那人疼惜的目光了。 第七十一章:我不想死在这里。 苏蛊再没回头地离开了。慕羽怔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慕羽决定,他要亲自去查清自己的身份,即使结果依然如同这般他也要弄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蛊走了,自己也该离开了。 一夜忽而北风起,雨水夹杂着雪花拍打着地面,刚破土而出的小草被冰雪无情地拍打着。 苏蛊的军队行军慢了很多,找了宽敞的荒野安营扎寨,行了一天的路程将士们恐怕也累坏了。 弄好一切,将士们开始生火造饭,苏蛊也不挑,将士们吃什么自己就吃什么,在军队里就没有个等级之分。 苏蛊笑意盈盈地跟士兵们坐在士兵营里谈天论地。 外面风雪交加,里面暖意融融。 一个士兵看着苏蛊笑的开心便问“君上,您刚大婚本应该留在王宫和王后在一起的,打仗的事情交给将军们就好了。” 苏蛊拿起一个棍子拨着眼前的柴火漫不经心道“孤家乃是百姓的衣食父母,如若孤家一心只为自己享乐孤家有何颜面做西蔷的孤城王呢?” 那士兵羞愧地低下了头,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君上万岁!有君上这句话我等誓死追随君上!” 然后更多的声响响起“誓死追随君上!” “君上万岁!”叫喊声振天动地,苏蛊竟一时动容。 “好!”苏蛊扔掉手里的柴棍,邪魅眼眸微微一上挑笑道“孤家定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孤家定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怎样的一种霸气,怎样的一种责任,那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让所有人动容。 他此刻给将士们说出的承诺需要自己一生去践行,他苏蛊说好给天下太平他就会做到,即使醉卧沙场,马革裹尸他也在所不惜。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子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这个男子傲倨的模样不羁的潇洒将是他称霸九州的资本,他傲然立于天地间将这天下玩地团团转,他英勇睿智,却再也没有人能够住进他的心里,那抹孤绝清冽的身影是他心里永远无法抹去的孤寂。 九州孤城王,再也没有当初的忧柔寡断,再也没有当初的柔情,再也没有当初的任性顽劣,他抗起了统一天下的重任。 苏蛊深知,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既然无法摆脱时局那么他就要努力站于时代的最顶端将九国踏在脚底,让山河为他锦秀,让天下为他动容,让他苏蛊的名字名垂千古。 让慕羽为抛弃自己而后悔,等君临天下之时他要让慕羽看着,他是如何用行动践行诺言,如何用他给自己的伤害筑起坚强的保垒。一场雨加雪过后,山河一片萧条,满目的桃花杏花散尽,残败凋零,萎蔫的花瓣与花蒂脱离,掉落了一地,一阵风吹过,卷起枯残的躯体,飞向不知名的地方。 魏华以为,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自己就像浮萍随波逐流,永远找不到哪里才是终点,此刻坐在狂风呼啸的渡口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李白那小子不知道上哪里去了,稗野九国那么大,自己该上哪里去找他? 好想回家呀,想念那个世界的温暖,想念那个世界的朋友,想念那个世界的一切。 魏华两眼无神地看着远处,浩邈的烟波袅袅升起,碧空高阔,看不到边。 林易天那个鸟人,居然真的抛弃他去娶了别的女人,魏华一想到林易天心就开始抽搐。 听说孤城王封了后,苏蛊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枉风鹰王那么爱他,林易天都说风鹰王是爱苏蛊的,可是他还是娶了别的女人。慰华越想越气,随手抓住一个石头就扔向了眼前望不见尽头的水流。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地,哪里把男人当回事呢?不可能啊。 就在石头落了水之后一声怒喉穿透魏华耳膜“大爷的!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用石头扔爷?”他才这反应过来原来他把石头扔进了人家的船舱里。 看着那人气呼呼地从船舱里出来,魏华讪笑了下随即眨眨眼。 这是?这这这这不是苏蛊孤城王么?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一副模样? 然而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上来揪住了他的衣领“妈的,想打架是不是?爷昨天刚差点被一群骗子流氓要了命你倒好,今天又来找老子岔,不想活了就直说啊!” 魏华抓住他的手道“君上您先放手这样很危险的,至于找岔么我真没那个意思,君上你怎么在这里呢?” 那人一脸莫名其妙,瞅着魏华的脸愣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小华子?” 魏华如遭雷劈!瞪大双眼,两目圆睁,连嘴唇都在颤抖“李李李李白?” 叫李白的男子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魏华随即把魏华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魏华将他的手从胸前拽下来整了整衣服道“我怎么知道自己会变成这个鬼样子?还不是都是你的错!” 魏华一把拽住李白的手盯着他那张和苏蛊一模一样的脸咆哮道“混蛋!带我回家!” 李白悻悻地扯回自己的手,底气不足道“那也不能怪我啊,我也不是回不去了么?” 李白整了整自己破烂的衣衫继续道“你比我幸运多了,最起码你没有像我一样像过街老鼠一样到处躲债,你不知道我这日子是怎么过的。”李白看了看碧空髙澜眼神无措地瞄向远处“天知道老子这日子怎么过的,小华子,咱们得找到玉骨如意,到时候咱们就能回去了,这里是东离边境,我已经打听到了,东离王宫有一个和我们见过的一样的玉骨如意,我在想办法去东离王宫。” 魏华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怨念,看着李白的背影道“东离王宫么?那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李白,你要想清楚,我在西蔷的时候听说过东离,据说东离国君是个残暴的人,野心勃勃,你可不要把自己的命搭进里边去了。” “我知道,可是我们两个得回家,我不想死在这里。” 第七十二章:他不能陪你生死相随那么我来陪你。 我不想死在这里。 李白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跳跃着的是活着的希冀,魏华知道,他们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着回去,死在这个鸟不生蛋的稗野,自己会亏死的。 至于玉骨如意,誓死也要拿到,那什么破玩意儿居然如此让人毛躁,魏华和李白以找到玉骨如意为目标两人悄悄地谋划着如何去东离王宫把那个玩意儿偷出来。 与此同时,姬蓦玉已经到了西蔷东南面的边境庆州城六十里开外,庆州原是卫明的边境城池,被司马檀收了去,此刻驻守庆州的是司马檀麾下的守将张虎河,他是一个粗人,外表粗狂但是人却是相当衷心的,当年他也是一员大将,为救司马檀被东离大将白无忌差点杀死在战场上,最后还是白无忌一念之仁没有杀他,白无忌念他忠心护主且人也有着几分正直之气就将他放了回去,张虎河回到西蔷又差点被苏穆以叛国通敌的罪名赐死在牢狱里,要不是司马檀拼死保全他恐怕他这会儿不知道已经投生到到那里了。 张虎河感恩于司马檀的救命之恩被苏穆革职后就待在了司马檀的军营中做火头军,后来又被司马檀慢慢提拔就升到了守城将领的职位。 张虎河为人忠厚纯良,苏蛊早就听说了,如今不远千里来到庆城他倒要试探试探张虎河的真心。 张虎河早在年轻时就见过苏蛊,那时的苏蛊还是个六岁的小娃儿,扎着两个童子髻,调皮的模样自己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苏蛊,已经气走了好多师傅,有十七个吧,苏穆无奈了最后不得不将季如墨这个比苏蛊更顽劣的少师搬出来,于是后来啊,苏蛊就被季如墨收拾地服服帖帖。 朝中大臣。被苏蛊没整过的人在少数,就连自己做西蔷将军时也被那小子用捉鸟的弹弓当傻鸟一样被打过,想到这里,张虎河一张皱纹已经慢慢爬满的脸开始有了笑意。 而此刻他却不知道他所谓的顽劣君上正在想着法子整他。 苏蛊小瞧李越了,这是在他看到李越不费吹灰之力将数名军队精英踹翻在地时苏蛊得出的结论,这个小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苏蛊给李越给了个任务,至于是什么任务,苏蛊只说了一句去城门放火就再没下文了。 李越怀揣着好奇心带了几个小兵去城门放了火,与此同时苏蛊在庆州城乱放消息,说自己被人打劫了让张虎河立马来援救,半个时刻若还不到他就革了张虎河的职。 大晚上的,张虎河本来已经步入梦中却无奈被一声声救火声吵醒了,张虎河立马起来穿了衣服,连外衣都没穿。 这时一个小兵又来急报。 “报告将军,探子来报,君上被不明人士堵在了城三十里开外,君上请将军立马去救援!” 张虎河看了看不远处,只见城门一派火光,火光震天动地,大火如同修罗一般笼罩了整个庆州城。 张虎河一声震吼“昙诺呢?让他镇守城内,去集全三千精英人马随我去救援君上!” “诺!” 城内已经乱成一片糟糕,然而苏蛊却在五里开外的风波亭悠闲地品着茶就等张虎河来接自己了。 而李越放完火之后一刻也未曾停留就回了军营。 回到军营之后他看见苏蛊嘴角一直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李越很是不解,君上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好好的安稳庆州城都被他弄地人心惶惶。 李越很是郁闷。 此刻站在风波亭,在夜风中,自家君上居然还有心思品着香茗,李越真心觉得他看不透这个君王。 张虎河打开城门冲出城外正准备大战一场时,居然没有看见一个人,而正所谓的大伙滔天居然是有人在城外烧枯草秸秆,张虎河嘴角抽了抽,君上又开始整人了,但还是没敢怠慢就向前走去。 不久,便看到了大队人马的驻扎地,张虎河小心翼翼地带了几个人去打探,然而苏蛊却不在帐营内。 张虎河没多大动静就被一群人给抓了,其实苏蛊早就给他布好局了,就等着他往里面跳。 果不其然他就自己跳进来了。 苏蛊悠哉悠哉地望着黑暗中的庆州城,负手而立于风波亭边缘,银白铠甲趁着月光将整个人都衬托地英姿勃发,李越只觉得眼前之人应该是来自天宫的神兵天将。 “君上,将士们抓住了一个企图混入军营的粗汉。还请君上定夺。” 苏蛊唇角一扬,回身将放在亭子边缘的茶壶端起来之后讥诮一笑道“走,回去审审他。” 苏蛊兀自红色披风一扬就快速地出了风波亭。 来到军营的时候看到将士们正在围着一棵树转圈圈,苏蛊走进去一看,大笑道“来着何人?莫不是敌国的奸细探口风的吧。” 此时的张虎河已经被这群无良到可以与苏蛊并论的将士狠狠地打了一顿,脸上的淤青已经很明显了,难道君上还没看出来么? 迫于自己此时的尊容不容小觑,而且鉴于自己是被倒挂着的,张虎河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君上,臣是戍城守将张虎河啊君上,臣不是敌国的奸细啊君上,臣听说君上被不明人士阻挡在庆城三十里开外臣是特意来援救君上的啊!哪知原来君上就在五里风波亭,臣误闯君上营地是臣的不对,可是臣对君上的心是日月可见呐!” 苏蛊这才踱着来来去去地将张虎河打量了良久说道“原来是张守将,李越,还不把将军放下来,孤家早就对你们说过了,要仔细要谨慎,可是孤家没说过将自己人也如此对待的呀。” 看着一伙人把张虎河放下来苏蛊笑意盈盈地扶起张虎河道“将军辛苦了。” 张虎河擦擦额头的汗道“这本就是我们的责任,君上万不可这样说,折煞臣了。” 苏蛊再笑道“走,回帅帐再说。”不知怎么的,苏蛊的笑容虽然能够魅惑人心却也让人觉得冷汗涔涔的,张虎河兀自揣测着,或许是自己太杯弓蛇影了。 两人边走边说,苏蛊问“近多天来卫明可有大的举动?” 张虎河扶着差点折了的老腰道“没有,司马将军给了卫明很大的重创,如果将军不是被君上调回去或许现在能拿下卫明三座城池。不过在君上到来的消息之前探子来报东离大军已经驻扎在庆州六十里开外,就臣猜测东离肯定是卫明搬来救援自己的。” 苏蛊点点头,两人来到主帐,苏蛊叫人给张虎河沏了热茶继续道“那么,卫明很有可能与东离一起攻打我们,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明天一早你就负责加厚城墙的各种事宜,孤家想法子对付东离蓦玉,听说东离蓦玉的战场布阵相当厉害,尤其是他的风飒暴雨至今都没人破解,如若此次他给我们来个风飒暴雨,我西蔷连在庆州的几十万人马都会被他一卷而空,孤家得为将士们负责,张守将,就你这么多年的从军经验,你说说东离蓦玉的风飒暴雨到底厉害在哪里?” 苏蛊抬头邪魅眼眸里满是诚恳,绝无半点玩笑之意,张虎河轻抿一口茶水道“当年西蔷大将蒋琼就是死在东离蓦玉父亲的风飒暴雨当中,蒋琼是个极其厉害的人,跟司马将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就是这么厉害的人儿就是死在了东离君主的风飒暴雨中,臣也只是听说过一些而已,毕竟那时臣只是一个小卒。”看苏蛊听地认真张虎河继续道“凡是和东离交战,千万不能让其围在其中,风飒暴雨是以百人为基准,用百人便可敌你千军万马,具体他是如何变换队形的臣就不知了,据说百人之中每时每刻都在换人,等你真正呢个反应过来你被困入阵中的时候那时就已经回天乏术了,所以,君上,和东离交战的时候千万不能被困在阵中,你要想办法让东离蓦玉无法施阵,这样我们能赢的概率才有五分。” 苏蛊皱皱眉,看来真的是很棘手啊,如果自己要赢就必须将东离蓦玉牵制住让他无法施阵,如若不能的话只能做瓮中之鳖被他一网打尽。 既然如此,那就得看自己的了。 既然老天让我生在这稗野,我定不负老天爷的期望将这九国踏在脚底,管你是东离蓦玉还是卫明褚葛,孤家定会悉数全部纳入西蔷! 等着瞧吧。 和张虎河谈完一些事宜之后,苏蛊就让张虎河离开了,自己则在明日一早进城。 夜半三更,除了值班的将士所有人都已经进入梦想,而唯有苏蛊还坐在主帅营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已经困的不行却还依然使劲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兵法。 一刻钟过后,苏蛊终于支撑不住睡趴在了案几上。 林易天悄悄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苏蛊累地睡趴在案几上,林易天心里一揪,轻轻地走近苏蛊,慢慢扶起他走向床边。 苏蛊嘴里喃喃道“小羽,你在哪里?” 林易天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将苏蛊安顿好坐在床沿看着苏蛊。 林易天知道苏蛊此次凶多吉少,便向素锦交代好一切自己就跟了来,他不放心苏蛊一个人驰骋沙场,于是向素锦交代好一切之后就尾随他而来。 君上,他不能陪你生死相随,那么我林易天陪着你,即使丢了这条命我依然是你的护卫林易天。 第七十三章:强国的前奏。 黎明时分,苏蛊开始拔营进庆州城,匆匆忙忙收拾好一切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泛亮了。 苏蛊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昨晚自己明明就是在帅帐看兵法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怎么今早一起来就到了床上呢?到底是谁把自己弄回床上的?苏蛊一大早就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难道昨晚自己当真就睡得那么死么?连有什么人进来都未曾察觉,失误啊失误。 苏蛊告诉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再出现这种问题。 一伙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庆州城,庆州乃是西蔷的大门,一旦被攻破,那么西蔷便首当其冲,所以苏蛊认为即使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也要保住庆州。 此番作战肯定是凶多吉少,卫明肯定会借助东离狠狠地报复西蔷的,苏蛊早就了然了如今的时局,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就是不着急。 所有的将士听见苏蛊在哼小曲,而且还是时下最流行的流行歌曲。 张虎河早就在城内恭恭敬敬地等待着苏蛊的到来,一张年轻不再的脸上瘀痕依然明显,可是他整个人却是神采奕奕的。 看到苏蛊一身银白铠甲,外面红色披风随着猎风翻飞,一双邪魅凤眸微微上挑,高头大马之上那男子唇角微扬。 看到庆州百姓跪于两旁时苏蛊果断下了马,将赤电的缰绳随手交给手前的马夫,苏蛊笑着,那笑容掩映在柔和的阳光下,给人的感觉竟是温柔,疼惜。 “此后大家都是我西蔷的子民,我苏蛊定不会让大家委屈。”苏蛊站定在街道中央看着跪在街道两旁的百姓笑的和蔼。 “君上万岁!”百姓突然高呼起来,大家纷纷抬头看着这个年轻的英俊君王。 原来这个少年便是自己的王啊,这么年轻就做了西蔷的孤城王,看来英雄果然出少年呐。 再看那男子的眉眼,眉宇轩昂,剑眉斜飞入鬓,淡薄的唇线上挑着一个漂亮的弧线,好看的下巴在太阳下高傲地扬起,当真是英雄美少年。 道旁一个女子杏眼莹润,秋波流动,早在看到苏蛊的那一刻她就再也离不开眼,然后一眼万年,望进那一双邪魅的眼眸再也无法自拔。 苏蛊自始至终一直笑着,那笑容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所有人都被他的笑容感染,以至于苏蛊将军营扎在城郊的时候就有很多百姓来给苏蛊送吃的,将士们照单全收,苏蛊也乐在其中。 林易天怕苏蛊认出自己便躲在军营里做着火头军,管理将士们吃饭的问题。 打仗归打仗,得把将士们的肚子喂饱了将士们才有力气为君上效命啊。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他林易天了,他保证让将士们高高兴兴地上战场。 林易天哼着小曲,火头军里掌厨的大哥鱼罗看着他找了好一会儿,林易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鱼罗大哥你笑什么?” 被称作鱼罗的大哥笑了下道“年轻人好心态。” 林易天放下手头的活计转身甩了甩手道“怎么说?” 鱼罗看着他,悠悠道“谁都知道这是生死未卜的大战,所有的士兵都是恐慌的却唯独你是例外,一路以来我都一直在观察你,却没有发现你有害怕的意思。” 林易天苦笑了下道“害怕能有什么用?害怕了也不能幸免这场战争,倒不如把心态放好筹划筹划该怎么样才能打好这场仗,尽人力而知天命,顺其自然。” 鱼罗点点头又道“君上已经有很多天没吃顿好的了,你有什么办法弄点好的来咱给君上煮了去,我从来没想到过君上居然是这么能吃苦的人,一点也不像其他王侯的娇生惯养。” 林易天一拍手道“鱼罗大哥说的极是啊,一路走来听你说了这么多唯独这句话中听啊。” 鱼罗想着这小子好不容易夸自己一回居然还阴阳怪气的,随即赏林易天一个大白眼道“记得给君上做顿好的,别再让他很士兵们一个样了。” 林易天笑。 果然苏蛊这小子转性了么?自己当真是看走眼了么? 以前有自己跟着他的时候连白米饭都嫌难吃的苏蛊现在居然可以吃将士们的糟糠食物了。 不容易啊。 林易天感叹一声。 然而此刻的苏蛊已经在主帅帐内打了好几个喷嚏。 两侧的将军们都大眼瞪小眼地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蛊在打完十个喷嚏之后中午又开始说话了。 “众位将军,孤家刚才说到哪里了?” 庆州城副守将昙诺恭敬道“君上刚才说到务农乃是百姓之根本,经济乃是国家的根基,国家要想强大经济就得跟上去,百姓的思想觉悟也会是强国的资本。” 苏蛊揉了揉鼻子,笑道“对,没错,所以孤家想说,孤家在这边境庆州待的时日也不会短,先把庆州的经济搞上去然后回孤城后孤家再让整个西蔷动员起来,一点一点地将西蔷强大起来,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依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没有人支声,苏蛊好笑地看着他们道“难道你们对孤家没有信心么还是?” 昙诺是第一个吭声的“君上此想法甚好,可是实行起来就难了啊,百姓不会支持不说,就连朝中大臣也未必懂君上的用苦良心。” 苏蛊眼眸扫过众人,目光落在了昙诺身上“那依昙将军的意思,孤家在这里来什么都不用做就是了?” 昙诺听出来苏蛊的不悦,随即补充道“但是,一旦此法实行起来那将是不可估量的后果,如果成功,将会是振兴西蔷最关键的一步,且罢了,君上都不怕吾等有君上保证又有什么好怕的,臣支持君上,定大力支持君上执行此法。” 众人面面相觑,昙诺疯了吧。 可是苏蛊却很赏识昙诺,此人定不是池中之物。 苏蛊要大肆整顿西蔷庆州的消息传到慕羽耳朵的时候慕羽正在看容之欢从风鹰以及整个西蔷搜来的有关自己身世的资料。 据一干老臣的说法,自己的确是慕清和的儿子,至于衍生出自己是西蔷曾经三王子的儿子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年姑姑的确是苏炎的老婆,可是姑姑去世的时候是在西蔷啊,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慕羽看了看竹简,丢在一边揉了揉太阳穴。 容之欢突然拿着一张不大的锦布走了进来,慕羽抬头。 “君上,离风来消息说,孤城王准备在庆州城大干一场。”将锦布交到慕羽手里,慕羽展开看了看,随即水眸骤然眯了起来。 苏蛊,你这若是失败了将会是人生的一个污点啊,你若失败了将会民不聊生,你怎么没想过后果就莽撞地行动起来了呢? 如若失败西蔷将会在九国之中无法立足啊。 不过,你要是成功了,西蔷将会超过东离成为九国最耀眼的存在。 可是我却不能陪着你实行此法,如若我在你身边,我就可以将我对振兴国家的见解分享于你,只可惜,我再也无法陪你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