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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离+番外篇——by冷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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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半生醉

 第一章:清平镇 寂寥的官道上只有一辆马车在行走,这马车看起来不是很大也没有很华丽,只是一辆很普通的车而已。 赶车的是一少年,看起来大概十五岁左右,一边赶着车一边啃着手中的干粮。马车走得不快,少年尽量放慢速度,好让里面的人睡一睡。 想起里面的人,少年想起自家少爷已经两天没好好睡上一觉了,前不久城镇里的商铺出了点问题,如今少爷刚刚去处理好,便又传来了另一个城镇额商铺又出了问题,只能没来得及休息又往那边跑。 两边的农田很多都已经荒废了,长出了杂草,路边偶尔经过的村子也很少人,大多数屋子都已经荒凉。少年不急着赶车,因为他知道天黑前他们就能到达一个还有人居住的小村落,晚上他们可以在那里落脚。 看着周围的荒凉,少年忍不住叹了口气,如今天下大乱,自从五年前那场大战之后,落国不到一年便开始了对其他国家的讨伐,先是云国,然后是日国,三年过去了,如今便是跟木国的战争了。 跟云国和日国的站在连天下人都还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落国大军有如神助,一路前行,所到之处居然无人能抵挡,这天下本来四分如今三分已经到了落国手中,剩下的便是木国了。 常年的站在让很多人都流离失所,还有很多人客死他乡,正如少爷所说战争到最后都是百姓苦。 如今落国已经和木国打了两仗,也不知道为什么两国突然便言和了,同时撤兵,战乱了几年的天下才终于消停下来,两国被荒废的经济最近才慢慢开始抬头。 用自家少爷的话来说,那就是大概两国都打累了,当初落国攻打日国和云国的时候木国大概想坐收渔人之利,没想到后面的战争中没能得到便宜,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天下便不打了。 在这些战乱中,少年他们所在的木国一个偏远的小镇,所以再大的战乱似乎都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本来那几年他们一直呆在小镇中,直到战乱停止了少爷才出来重新掌管起外面的商铺,少爷说也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温饱就可。 这两年老爷夫人在家也不管事情了,只是一心照顾孙少爷,享受天伦之乐。 少年还处于天马行空中,车里便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七喜,还有多久才到?” 被唤作七喜的少年打了个激灵,知道是自家少爷醒过来了,连忙应道:“半个时辰就到了。” “好,那我继续眯一会儿,你到了就叫我,可千万别打瞌睡。”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倦意,明显是休息不够。 七喜应了一声,继续咬着手里的干粮往前走,突然前面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个黑影,七喜心一紧,连忙拉住了缰绳。 前进的马忍不住一阵长嘶,马晨猛地停了下来。 “七喜,怎么了?”里面又传来男子的声音,似乎被吵醒了语气不是很好。 七喜盯着眼前的物体,应道:“少爷,路中央躺着一个人。” “死了吗?” “不知道,我下去看看,好像还会动。” 七喜说完便跳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人身边,发现那人整个脸都朝下趴着,可是看到那起伏的胸部便能断定这人还活着。 “少爷,这人还活着。” “我们走吧,不要管了。”车里传来少爷有些冷酷的声音。 “可是……”七喜有些犹豫,平时少爷他们都教自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让他这样白白地看着人不管他还真的做不到。 这时车里面传来一声太细,随后便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掀开车帘,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从里面出来。 青年的脸很平凡,一眼看过去就会被人遗忘的那种,只是身上隐隐透着抹贵气。此时他正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小厮,看了眼那躺在地上的人,也跳下了马车。 看着自己少爷下来,七喜忍不住咧嘴一笑,果然他家少爷是好人。 对上小厮的眼神,青年又是忍不住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然后低下身,拍了拍那人的肩部。 那人只是呻吟了一声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青年只好跟七喜把他翻过来,发现那人的胸前有一片血迹,查看了一下,还好没有伤到要害。 查看完青年才抬头看那人的脸,眼底不由划过一丝诧异,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先把他抬上马车吧,药都在上面。”青年说了声便跟七喜一起把那人搬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跟着进去,七喜继续赶车。 青年在里面仔细帮那人换好药,想了想还是撬开了那人的嘴,把一粒药丸放了进去。 过了半个时辰他们便到了一个小村落,这里的人都很淳朴,曾经都受过青年的接济,如今看到青年更是热情百倍。 青年只跟这些人说受伤的的人是自己的朋友,路上遇到了劫匪,不小心中了暗算。 村中的人帮忙把那人抬进了屋里,然后便开始从家里搬来各种好吃的给青年,青年也没有拒绝,都收下了。都是些农户家中自个儿种的,如果不收的话反而让村中的人感到不好意思。 青年的行程很紧,第二天一大早便要离开了,而那人还没有醒,便给收留他们的那家农户一些银子,托他们照顾几天,还留下了药告诉他们怎样用。 木烟尧醒来的时候便感到了胸口隐隐的痛,他便知道自己又活了下来,没有死。 暗自调息发现周围没有任何的危险后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茅屋中,虽然看起来很简单却收拾得很整齐。 正当他打量这屋子的时候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然后探进来一个虎头虎脑的脑袋,却是一个大约六岁的小孩。 那小孩一看到木烟尧醒过来了,脸上一喜,转身便跑了出去。 木烟尧正诧异着便听到远处又传来几声脚步声,然后便看到有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一看到木烟尧便憨憨一笑:“公子,你终于醒了。” 看着那男子,木烟尧感觉不到任何恶意,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声音由于长期没有喝水的原因有些沙哑:“是你救了我?” 男子连忙让身后的小男孩去端水,笑道:“公子别误会,是柳公子让俺照顾你的。” “柳公子是谁?”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木烟尧可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柳公子是好人,昨天他把你从车上抬下来的,还让人给你上药。” 听到这里木烟尧大概知道了是这个柳公子救了自己,大概是路过的人也说不定。 问到最后,木烟尧便能确定了这个柳公子只是个路人,不过有机会自己还是要好好歇歇他才行,毕竟如果不是他,估计现在自己已经活不了了。 想到这里,木烟尧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还有一丝伤痛,如今已经是第二次那人伤自己了。 看着木烟尧突然沉下去的脸上,男子有些担忧:“公子,你是不是伤口又痛了,这里有柳公子留下来的药,他说对你的伤好。” 接过那男子递过来的药瓶,木烟尧打开一看果然是上好的药,寻常的人也买不起,不过也是一些富贵人家必备的。 “谢谢。”对着眼前的男子道了声,木烟尧才接过小男孩手中的碗,把那清甜的水喝下去。 木烟尧看了眼这个小村庄,隐在群山之中,如果不是有心人还找不到,便安心地在这里养伤,五天才离开。 他走之前也特意问了其他人关于那个柳公子的身份,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这些人只知道那人姓柳,是个商人而已。 木烟尧也没有继续纠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如今木磊霜和木子洛的矛盾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而他这个时候又受那人的算计,如果不回去的话木子洛大概也会有危险。 木烟尧来到附近的城镇,便找到了隐藏在这里的暗卫,让他们秘密把自己送回了皇城,等他回到皇城的时候里面已经变天了,木子洛突然失踪,木磊霜受了重伤。 木烟尧忙得有点昏头转向,但还是记得自己的救命恩人,便一边派人去寻找,但是一直无果。 清平镇也算是一个大镇了,这里的商业经过战乱后也慢慢恢复了起来,只是每个街道上都会有些无赖或者说地头蛇,经常趁机去商铺里要什么保护金,对于这些当地的官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些人都是有一定的势力的,有些官府也惹不起。 对于这些无赖,商铺中的人除了吞声烟气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不东街的一家酒楼的掌柜就是迟交了一个月的保护费,第二天便出事了,说是酒楼被人砸了,掌柜还受了伤,下不了床。 第二章:找茬 一座简朴的院子里,时不时传出来一阵咳嗽声,或者是一阵低语。 门口坐着一名童子,似乎正在瞌睡,这天气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这时耳边传来一把清脆的少年的声音,那童子打了个激灵便醒了过来。 抬头看到眼前站着两人,一名少年还有一名青年男子,刚刚说话的便是少年。 眨巴了一下眼睛,童子才缓过神来,连忙点头:“老爷夫人都在,二位现在这里等一下。”童子说完便一溜烟跑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又重新跑出来。 “老爷说欢迎客人。” “谢谢你。”那青年对着童子笑了笑,然后才同少年一起进去。 那童子看着青年对自己笑,突然觉得这人的笑容很温暖,也回以一笑。 两人进到里屋便听到了那咳嗽声,青年的脸色有点沉,缓缓走进去。 “李叔,我来了。” 那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一听到这声音连忙抬头,看到青年,便急着要下床。 青年连忙过去按住他:“李叔你身体不好,还是躺在床上休息。” 被唤作李叔的男子本名李宇,今年四十岁,如今身边只有妻子一人,其儿子已经在当兵的期间战死。 李宇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着青年缓缓道:“少爷你怎么来了?” 青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旁边的少年便率先开口:“李叔,少爷是听说你被打的事情,便急忙赶过来了。” 青年转身看了身后的少年一眼,有些无奈:“七喜,你到一边凳子好好坐着。” 七喜咧嘴做了个鬼脸,便慢吞吞地走到旁边去了。 李宇的脸上露出一抹愧疚,微微低着头不敢看青年:“少爷,我对不起你。” 青年脸上一笑:“李叔不必自责,把事情跟我说说就行,至于铺子的事情,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息养伤,我先接手。” 李宇想了想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青年说了,青年之前在信中便了解了大概,如此也不过是再次确认而已。 从李宇屋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主仆两人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便直接回到了客栈,吃过晚饭便早早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青年便醒了过来,坐在陌生的床上有一丝的失神,这么多年习惯了早期如今到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了。 这时候的清平镇还很安静,青年起来洗漱完便下了楼,七喜还在睡觉,也没有叫醒他,一个人走出客栈,在街上随便找了家摊子吃了早餐。 早上的镇子很是很安静的,在外面走了一圈当消化,青年便拎着打包的早餐回到了客栈,一进门便看到了七喜刚好从楼上下来。 七喜一见到青年便叫了声:“少爷,早。” 青年看了眼天色,笑道:“不早了,赶紧下来吃早餐。” 七喜脸色一红,但还是急忙跑过来坐在桌子前低头把早餐狼吞虎咽吃完,对面的青年看着他的样子,只是笑着让小二泡一壶茶。 等七喜吃完,两人又重新走出客栈,今天有事情要做,毕竟他来清平镇也不是为了闲逛。 按照记忆两人来到了自家的酒楼前面,站在门口,由于之前的事现在酒楼的门是关着的,如今快到了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开。 绕了一圈从后门进去,便看到了后院中有几人正坐在那里打瞌睡,都是酒楼中的伙计,而另一个趴在栏杆上直接躺着的便是酒楼的二掌柜。 青年忍不住轻咳两声,那些人还是没有反应,七喜看不过眼便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走火了!” 果然话音一落,那些人便猛地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往院门口跑,可是门口却被两人堵着,不由一阵呆愣。 “少爷?”待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时,几人都不由愣了愣,他们没有收到信息说少爷要来啊。 青年站在那里看了眼几人,缓缓开口:“掌柜书信给我说酒楼出了点事,我便过来看看。” 众人沉默,都知道青年说的是什么事,便站在那里等青年继续往下说。 “我刚刚去见过掌柜了,这几天他身体不适,我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你们先去好好准备准备,明天照常开门,酒楼怎么有不做生意的道理。” “少爷,那件事都处理好了吗?”二掌柜的脸上有些担忧,忍不住问道。 青年看了他一眼,眼底居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可脸上依然是温和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听到青年这样说二掌柜便不说话了,转身吩咐了下身后的几人各自准备干活去了。看了他们一眼,青年便走进了旁边的书房,开始翻看酒楼的账本。 第二天一早酒楼便如常开门,这里的东西本来在清平镇就很出名,所以一开门客人便开始进来,络绎不绝。 青年坐在大厅低头看着手中的账本,时不时抬头给客人付账,七喜则围着一条头巾,像个小二一样在大厅跑来跑去。 酒楼重新开张的消息一下子便传遍了清平镇,当然也传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当中不少人暗自为这酒楼捏了把冷汗,这酒楼其实刚开张不久,但是由于东西好吃价格实惠等原因一开张便很红火,所以自然是那些地头蛇无赖的目标,这不没开一个月掌柜便被打伤了。 如今没有交所谓的保护费那酒楼又开始做生意,还不知道那群人知道了会如何做呢。 果然,那些收保护费无果的人一听到开张的消息,立刻便一窝蜂地又走到了酒楼。 为首的是一个长得鼠头鼠眼的男子,一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大厅里的人一见到这些人脸上便浮起一抹畏惧和鄙视,纷纷退到了一边。 只见那男子一只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那凳子也不知道为何居然’咔擦‘一声断裂开来,那人一时不妨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周围的人见到都忍不住低笑起来,但也不敢太厉害,有些忍得满脸通红。 那男子在身后的人七手八脚下终于重新站了起来,脸上明显都是戾气,狠狠地瞪了眼已经报销的凳子,头一抬便大声道:“你们这里管事的是谁?” “客人可是要吃饭?”这时旁边传来一把温润的声音,一名打扮儒雅的人正坐在柜台上,说话的时候还是低着头看手中的账本的。 那男子看到自己居然被人无视,脸上的阴沉又多了几分,狠狠道:“你就是管事的?” 终于那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回道:“也可以这么说,只是不知道阁下一大早便满身戾气地来小店可是有什么事?” 这鼠头鼠眼的男子名唤张毅,外号张恶霸,是清平镇上的人送他的,他老子是清平镇的县官,就他一个独子,平时骄纵惯了,对这个经常不务正业的儿子也很是无奈。 张毅走到柜台前,一掌拍下去,发出一阵巨响。话说这个张毅虽然长得不是很高大,可是那力气可不是盖的,据说能一掌拍裂一张桌子。 青年的脸色没变,依然那么从容,缓缓开口:“客官可要当心了,我这可是上等的红木,如果坏了价格也不便宜。” 周围的人一听到青年的话都忍不住为他暗捏一把汗,果然看到那张毅眉头一竖,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我赔?”言毕又是一张,那桌子就真的露出了一条裂纹。 青年看着那裂纹,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缓缓道:“可惜了这红木,用了还没到一个月,不过能换新的也是好事。如果客官不肯赔的话就直接付现也行,这桌子定做的时候刚好两千块,加上刚刚客官弄烂的凳子,加上刚好两千二十两。” 张毅一听脸色一沉,近乎暴虐:“哼,你是坑人吧,一张破凳子就要二十两!” 青年也冷笑一声,缓缓道:“我这店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精品,只要坐上去的触感就跟外面那些垃圾不一样,不过我看你是故意过来搞乱的,也不会赔的了。” “老子就是过来收保护费的,识相的就快点交出来!”见到他说破,张毅也不啰嗦,直接说出目的。 青年看了他一眼,声音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我在木国开店也不是第一次了,可从来没有听说哪一条法律中规定有保护费这玩意。” 张毅的脸上有些不耐烦:“这里老子说了算,老子说要就要!你丫的就不怕我今天把你这店给砸了!” 青年也不是省油的灯,冷声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张毅这回是真真给激怒了,一扬手便让人开始砸东西。可是还没等他们搬起一张凳子,眼前便闪过一抹黑影,紧接着便听到了众人的尖叫声吃痛声和呻吟声。张毅一回头便看到自己刚刚带来的二十来人已经全部倒在地上,而且深受都被一根绳子牵在一起。 心里一惊,抬头便看到青年的生变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名黑衣男子,满脸杀意,单是一个眼神便能把人杀死,而那绳子的源头就握在他手上。 第三章:下马威 张毅一惊,发现自己全身都动弹不得,不由张口想骂出来,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周围的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都呆愣在那里了。 只见那青年冷笑一声,然后看了眼周围的人又恢复了常色:“让大家受惊了,今天的这一顿都算是酒楼请大家的,概不用付钱。”说完他便看了眼那黑衣男子,男子点点头,手中绳子一动,然后另一手提起不能动弹的张毅,转身往后院走去。 青年男子也跟了进去,然后七喜便把门关上了,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好了,大家继续坐下来吃饭吧。”拍拍手,七喜打断了众人想看热闹的思绪。 所有人都很好奇,那青年到底把那群人带进后院干什么了,要知道那人可是知县的独生子。 后院中,青年坐在石凳上,看着地上的人还有站在那里一脸怒意瞪着自己的人。手中一扬,传来一阵清香,张毅便能说话了,可是他的身体还是不能动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下毒?”一可以说话,张毅便气急败坏地怒道。 青年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缓缓应了声:“只不过是个生意人而已,只是工资做得太过,我看不惯,给你一点教训而已。”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大概知道,你是知县的儿子吧。” “既然知道那还不快点把我放了!我爹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青年一听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缓缓道:“你爹我还不放在眼里,如果惹恼了我,我然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敢!”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张毅看着眼前突然变冷的青年还有他身边的黑衣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哼,我有什么不敢呢,还有你这一群人我动一下手指头就能杀掉!不过我也不想惹事,只是替李叔教训一下你们而已,让你们知道以后那些人不能惹!” 顿了顿,青年的手中有一个瓶子,只见他从里面倒出一堆药丸,那黑衣男子便接过,然后一颗颗塞进所有人的嘴里。 “这药只有我有解药,一个月为期,如果你们把这件事泄露了出去或者依然行为不改的话,那么一个月后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别想着要解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就算是神仙都解不开这毒。” 看着青年那温和的脸,张毅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心里虽然有不甘,可是当他一运气想要冲破被封的穴位时,却发现胸口一闷,隐约有气血倒流的迹象。 青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别想着运气,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说完青年便不再说话,看了旁边的黑衣男子一眼直接让他把那些人都扔了出去!他不怕这些人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反正他做了也不怕被人知道,不过他知道这些人个个都是胆小怕事之辈,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 张毅是灰溜溜地从酒楼里出来的,青年还算给他面子,让他直接从后门走了,这才避免了被人看好戏的下场。 不过张毅一回到家里便一直想着青年对自己做的事,忍不住还是让人去查了青年的底细,两天后便有结果了,等他拿到手中的密信看到青年的身份时,不由大吃一惊,然后额上不由冒出冷汗,还好自己那天没有做太多过分的事。 这一天之后清平镇的人便发现张毅的行为举止变了,虽然依然游手好闲,可是却很少做了很多缺德事,好像变了一个人。 有些人暗自猜测是跟之前那酒楼的老板有关,可是自从那天之后清平镇的人便没有见过那青年了,那里的掌柜又变回了之前的李叔,有人八卦去打听青年的事,李叔都只是说了是自家少爷,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说了。 日子慢慢过去,清平镇的人也慢慢忘了这件事,转眼一年又要过去了。 这一年过得比较安稳,跟落国停了战,不够百姓倒听说宫中的那些人不和,五王爷和皇上的矛盾似乎也到了白热化,不久前还听说皇后病了,请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 这些皇家的事都跟百姓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们只要能平平稳稳地过日子就行了,反正谁做皇帝都一样,还不是一样姓木。 木国的江南是历代的富庶之乡,每年到了三月份的时候很多文人墨客便会来这里,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到处洋溢着安详平和。 江南的商业也是极繁华的,但是看街上琳琅满目的商铺便可知道,特别是茶肆酒楼,美食飘香,佳人少年,让人流连忘返。 七喜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在人群中穿梭,因为走得急小脸有些通红,气也有些喘,但少爷急着要自己手中的账本,只能继续咬着牙在人群里闪来闪去。 在街上穿了一刻钟,七喜忍不住骂了一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街上的人这么多!平时虽然也热闹,但是也没今天这么夸张。 终于等七喜历尽艰险,穿过重重人流,停到一家酒楼门口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忍不住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休息。 “七喜,你终于来了!”身后传来一把清脆的女声,然后便看到一娇俏美人走到了门口,有些好笑地看着不停喘气的七喜。 七喜抬头看了女子一眼,有些无力:“翠云姐姐,把这个拿给少爷吧,我累死了,坐这里休息一会。” 翠云接过他手中的包袱,笑道:“少爷让人准备了你喜欢的糕点,一会缓过来了就自己去厨房拿吧。” 七喜一听眉毛一弯,笑道:“还是少爷疼我!” 翠云白了他一眼,便转身进去了。 翠云一直上到三楼,这里很安静,上面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少年在这里的书房,一个是房间,少爷有些时候会在这里休息。 来到门口翠云敲了敲门,得到了回应之后才推门走进去,便看到那男子正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手中的账本。 翠云走过去把包袱放在桌上,轻声道:“少爷,你还要的东西拿来了。” “谢谢。”青年没有抬头只是继续低头做着自己的事,翠云看到了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失望,但还是给青年倒上一杯茶之后把书房里收拾了一下才出去。 翠云下楼的时候看到七喜已经缓过来,正坐在桌子上吃着精致的糕点,时不时跟旁边的客人聊天说笑。 翠云见了也没有说他,反正小孩子随性就好。倒是七喜看到她下楼,吃完最后一个糕点便对着她说:“翠云姐姐,刚刚老爷夫人说了要少爷晚上回去吃饭,你一会儿记得跟跟少爷说声早点回去。” “你不会上去跟少爷说的吗?” 七喜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道:“夫人还吩咐了我去给孙少爷没东西呢,没空上去了。” 无奈地看了七喜一眼,翠云笑道:“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七喜把桌上的水拿起了咕噜咕噜喝完,便转身又跑出去了,真是不能消停的人。 翠云还在想着一会儿中午给少爷准备什么吃的,然后门口便传来脚步声,一抬头发现是隔壁茶庄的掌柜,三十来岁,叫李德。 翠云看到他便知道是来找少爷,便急忙过来:“李掌柜,可是来找我家少爷?” 李德看到是翠云,连忙点点头:“是啊,商会一会要开会,他们让我来通知易少爷。” “少爷这会儿正忙着,大概什么时候,翠云上去跟他说就行。” 李德也知道每年这个时候很忙,更何况易家那么大的产业,便说了时间然后告辞。翠云记了下来边想着一会一起上去说。 现在江南这边的商业发展地也很快,朝廷为了好管理加上商人为了自身的利益着想,所以成立商会,类似一个商业联盟。 商会的规模巨大,几乎每个商人都有加入,而他们的会长便是柳记布行的掌柜刘希言,白手起家,如今没到五十,也算是一个商业奇才,至少商业界的人是这般认为的。 翠云上到三楼的时候敲门发现里面没有应响,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果然看到那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本账本。 叹了口气,翠云便走进去,正想帮男子把账本放好,桌上的人便醒了。 “少爷,吵醒你了。”翠云看到男子醒来,便连忙把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 男子醒来脸上还有一丝茫然,过了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揉了揉发酸的额头,低声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翠云把饭菜摆好,笑道:“才刚到午时。” “哦,我吃完饭就去睡一会,翠云记得叫醒我。” 翠云自是应了,然后又把李德刚刚过来的事跟他说了,男子点头然后她才下去忙,现在是午饭时间,酒楼里也是坐满客人,虽然她也想在这里陪男子。 待翠云出去,男子才走到一旁洗漱,然后便坐下来吃饭,都是自己平时吃的。这些天连续熬夜熬了几天,他的体力也有些不支,所以刚刚才会睡着。 桌上摆着两个碗,男子看了眼身后,过了一会儿看到那里走出来一个人,依然是满脸黑衣,只是脸上的表情缓和不少。 “言祭,吃饭了。”男子指着对面装好的饭,轻声道。 “好。”言祭的声音也只有在男子面前的才会柔和,依然在对面坐下来,端起碗。 男子吃的不多,所以他吃饱后便直接到旁边的房间睡觉了,留下来的都要言祭吃完,然后默默收拾好东西拿到下面的厨房。 酒楼的人见到他都恭敬地行个礼,他们都知道这是少爷身边的侍卫,一直呆在少爷身边,平时冷漠寡言。 言祭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那人已经睡过去了,眼圈有淡淡的阴影,显然是熬夜熬出来的,屏息一会发现周围没什么危险,言祭才走到一旁的床榻上躺下,这些天他也陪着熬夜,也得休息一下。 第四章:督抚 玉生烟,江南最大也是最豪华的酒楼,为江南易家产业。 四楼的建筑,每一层的设计各不相同,而四楼则一般很少人得以上去,去得了的都是富贵人家官僚。 刘希言等人被带到其中一间房间的时候,那里已经摆上了茶酒和点心,只是这酒楼的老板还没有出现。 他们一群中虽然都是商人,但是也有很多人从来都没有到过这四楼,看到房间里面的布置时也不由大吃一惊,也只有这样的品位才配得上他传说中的价格。 两位小厮在伺候着,一看都是训练有素,一举一动之间很得体。 众人刚落座,门口便传来敲门声,然后便看到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进来,一身淡青色的长衫,神色淡然,即便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毫无变色。 只见那人进来,对着众人微微作了个揖,笑道:“各位客人先在此休息,我家少爷稍后就到。” 刘希言也对那人回了个礼,道:“有劳张掌柜了。” 原来此人是玉生烟的掌柜,平时也很少在外人中露脸,他们当中的人不认识也是理所当然。 “刘会长客气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张易之说完便对着门口拍了拍手,然后便看到一众人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碟子。 在那张桌子上摆了一圈,那些人又下去了。张易之对着众人又是一笑:“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各位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尝尝我们楼中的手艺。” “呵呵,我们还是先等等霖旭吧。” 刘希言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声响,然后门口便出现了一青年男子,平凡的脸,只是那眼睛很漂亮,清澈还透着一丝沉静。 刘希言一看到那人便站起来:“霖旭,你可来了。” 张易之也对着那人行了个礼,唤了声:“少爷。” 易霖旭对着张易之点了点头:“张叔,辛苦你了。”然后才转身对刘希言作了个揖:“刘大哥。” 抬头对着对着坐在那里的众人又行了个礼,缓缓道:“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 即便是歉意,易霖旭的脸上依然一片淡然,没有一丝谦卑之色。众人都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易家少爷,平时的商会他都很少出现,这一次倒是刘希言去请了才过来。 易家少爷在外界并没有多少留言,大多只是说他性格有些孤僻,不喜欢与外人打交道,但是易家的生意却是一年比一年好,似乎都没有受到之前战争的影响。 很多人都对着易家少爷充满好奇,据说那些说媒的人快把易家的门槛踩塌了,因为这易家少爷自从发妻去世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娶,家中也没有妾,就发妻留下的一个儿子,而易家老爷夫人似乎也不着急,反正他们已经有了孙子,一切都随儿子的意。 不过几年来这易家少爷也没看上哪家的姑娘小姐,于是便开始有了一些流言,然后出乎意料也没有哪家的公子少爷入得了他的眼,平时这易家少爷更是连烟花之地都没有去过一次,慢慢的这些流言也不攻自破了。 对着这些人的目光,易霖旭只是微微一笑,平时他很少跟这些人走动,这些人会这样看他也是正常。 在刘希言右手边坐下,易霖旭才感到对面一直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抬头便发现桌子的上位坐着一位青年,二十四五岁左右,面目清秀,只是那双眼深邃,难见城府。 出于礼貌,易霖旭对那人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这时旁边的刘希言转身过来看着易霖旭,指着坐在他身边的青年道:“霖旭,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派来的江南督抚维清明维大人。”又指着易霖旭对那人道:“维大人,这位就是易家现任当家易霖旭。” 易霖旭愣了愣,没想到这人居然就是新来的督抚,本来他还以为是来了个老头或者大叔啊啥的呢。 不过心里腹诽脸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连忙对着那人行了个礼:“易霖旭见过督抚大人。” 维清明看到易霖旭,心里也是一阵赞叹,嘴上笑道:“易公子不必多礼,之前就听说过易公子,如今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大人过奖了。” 易霖旭本来就话少,特别是在陌生人面前,刘希言怕他冷场,连忙道:“今天我们都是给维大人接尘的,霖旭也不要太过拘束。” “嗯,知道了。”不是他拘束,只是真的不知道找什么话题,那些八面玲珑他可做不来。 不过还好这个维清明也是健谈之人,跟其他人还有刘希言相谈甚欢,倒是易霖旭在一旁默默喝茶也没有多少人注意他。 易霖旭是不喝酒的,所以他一直喝的都是茶,倒是酒过三巡桌上便有些人开始有了醉意,刘希言已经到旁边跟一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了,易霖旭无聊便低头专心看着手中被子漂浮的茶叶。 “易公子可是不喜欢这些热闹场所?”突然旁边传来一把声音,没有一点醉意。 易霖旭连忙抬头对上维清明的视线,想了想还是点头:“也谈不上讨厌。” “呵呵,我看你都是一人坐着,鲜少说话,便想着跟你说说话。” 易霖旭脸上有些惶恐,回道:“都是生意上的朋友,我在旁边听着就好,也不需要插嘴。” 维清明了然地点点头,又继续问:“不知道易公子可有想过在皇城开酒楼呢?”据维清明所知,虽然易家酒楼在江南一带很出名,可是去没有在江南以外的地方开过分店。 似乎有些怔愣,但易霖旭还是摇摇头:“皇城路途遥远,要管理很困难,而且易家只要衣食无忧便可以了,不需要太多的财富。” 在皇城开店的话以后还要天天往那边跑,现在才十来家店他已经忙不过来了,再开的话他就撑不住了,迟早被累死,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原来是个淡然之人,维清明点点头:“那也是,只是我看到这酒楼中的东西甚是好吃,如果到了皇城的话说不定易家的名声更大。” “多谢大人提点,只是名声财富都是身外物,人还是活得自在好。” 维清明还想说什么,可是已经被重新回来的刘希言打断了,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易霖旭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已经到了跟家人约定吃饭的时间,可是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估计是走不了那么早了,便起身让候在外面的七喜先回去,自己要晚点。 七喜应了一声便下了楼,手上还捧着刚刚张易之给他的一碟糕点,少爷在里面吃饭不知道要多久,他就这样站着也怕把他饿坏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喝了多久,反正到最后十个有九个都趴了,除了不喝酒的易霖旭之外还有一个人精神抖擞,那就是维清明。 易霖旭看到刚刚维清明也喝了很多,可是如今依然面如常色,不由暗自敬佩。 各自的随从都进来扶着自家主子离开了,易霖旭也让人进来收拾,然后便想着回家。 刚出到门口便看到那里还停着一辆马车,却是维清明。 “维大人。”没想到他居然还在,易霖旭便对他行了个礼,这是言祭也驾着马车到了。 维清明看了眼旁边的言祭一眼,也没有多大感觉,只是个沉默木讷的随从而已。 “只是感谢一下易公子今晚的招待而已。” “维大人说笑了,如果维大人不介意的话以后可以随时过来玉生烟。” “呵呵,我会的,那易公子下次再见。”说完维清明便率先上了马车。 看着维清明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中,易霖旭才转身上车,然后靠在车壁上闭眼休息。 回到易家的时候门口的灯还大亮着,想必是知道少爷还没回来所以没灭。看到那柔和的灯光,易霖旭的心理升起一抹暖意。 门口的人看到自家少爷的马车连忙过来,看到走下来的易霖旭不由说了句:“几天不见,怎么少爷又瘦了。” 易霖旭笑着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缓缓道:“这些天都吃不到张妈做的饭菜,当然瘦了。” 张叔一听连忙道:“那这几天让张妈给你做多点好吃的,到时候都给补回来。” “知道了。” 走进去的时候被告知老爷夫人和孙少爷都睡下了,易霖旭点点头便进屋里让人打水先洗个澡,洗掉一身的酒味。 头发还没有干,易霖旭便到旁边的书桌上看书,听到屋里传出来一声梦呓。放下书,便轻手轻脚走进内室。 上面正睡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小嘴微微嘟着,也不知道刚刚在嘀咕什么,一改平时的调皮灵动,现在安静得就像个天使。 唇边含笑,易霖旭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脸,似乎又胖了点。 床上的人似乎感到了有人摸自己,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看到是几天没见到的人时,眼里闪过一抹亮光,但还是有些迷糊:“爹,你回来了。” “嗯,小睿继续睡觉吧。” 易睿往里面挪了挪,伸手拉着易霖旭的手:“爹爹也一起睡。”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笑道:“爹爹的头发还没干,一会儿睡,乖,小睿先睡。” 易睿的手没有松开,继续道:“爹爹明天就要走了吗?” 心里一酸,易霖旭知道自己这几天都不在家,儿子必定是想自己了,但还是摇摇头:“爹爹在家住几天,陪小睿玩。” “好。”易睿笑了笑,易霖旭才安心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重新帮易睿盖好被子,易霖旭才重新回到书房,继续看刚刚拿的书。 第二天易霖旭睡到了自然醒,然后便感到一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脖子很被人亲昵地抱着。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微微睁眼便看到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好笑地在易睿的脸上捏了一下,易霖旭笑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易睿微微撇了撇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爹爹果然是懒人,睿儿都吃完中午饭了,爹爹还在睡觉。” 说到这里易霖旭才发现易睿身上穿着的并不是睡衣,而且外面天色真的已经大亮,还隐隐有些日斜的趋势。 忍不住干笑一声,没想到居然睡了这么久。 第五章:画像 易睿整个人都趴在易霖旭身上,眨巴着眼睛:“爹爹不是说早起的鸟有虫吃吗?怎么自个儿起这么晚?” 易霖旭一滞,有些无奈:“爹爹这几天都没怎么睡,所以一次都补回来。” 易睿看着自己的爹爹突然笑了起来:“爹爹真好玩,睿儿不过是逗一下爹爹而已。” 伸手一把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抱起来,易霖旭有些无奈地捏了捏他肉肉的脸:“连爹爹都敢玩,看我一会儿不打你屁股。” “嘻嘻,爹爹最疼睿儿了。” 看着整个人又趴在自己身上撒娇的儿子,易霖旭只能无奈地又捏了捏他的脸。 “呵呵,睿儿的脸果然还是肉点好,这样爹爹捏起来也舒服。”无视儿子有些哀怨的眼神,易霖旭直接起床洗漱。 拉着儿子出到大厅,看到那里已经摆好饭菜,便直接坐下来吃。 易睿趴在对面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老爹,一边唠唠叨叨说爹爹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被儿子弄得烦了,易霖旭便抬头瞪了他一眼:“爹爹这么大了不需要睿儿说。” 对于易霖旭,易睿只是撇撇嘴,无辜地开口:“爹爹挑食,所以才这么瘦,爷爷奶奶出门前说了,要睿儿监督你好好吃饭。” 易霖旭一脸无奈,看着对面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儿子,心里想到他这么瘦还不是因为当初营养都被你这个小兔崽子给吃光了。 不过易霖旭也不敢埋怨,乖乖地在儿子的监督下把桌上的菜都吃完,直到儿子满意为止。 吃过饭便带儿子去书房,把今天先生留下来的作业做完,然后才出去玩。 易睿很喜欢那些小玩意,拉着易霖旭的手这里看一下那里看一下,看到喜欢的便回头看着自家老爹,而一旁的七喜这个时候便会屁颠屁颠地上来给钱。 终于逛了一个多时辰,易睿便有点累了,两人在旁边找了家卖清汤的摊子坐下来。易睿正低头摆弄着刚刚淘来的玩意,而易睿则在那里给他剥桔子。 周围经常会有很多目光看过来,易霖旭也习惯了,每次跟易睿出来都会秒杀一群人的眼光,没办法,谁让他家睿儿长得漂亮,年纪小小便有很多粉丝了。 吃完清汤,两人不再玩直接回府,到家的时候便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易睿看到那马车便忍不住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开心。 察觉到儿子心情的变化,易霖旭忍不住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睿儿不许这样。” 被自己爹爹打了,易睿有些委屈,但还是点点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跟易霖旭进去。 果然两人一进去便看到有一妙龄女子坐在大厅里喝茶,身边还站着两名侍女。那女子一看到易霖旭父子两人,便站起来:“霖旭哥哥,你们回来了。呵呵,一段时间没见,睿儿又长高了。” 易霖旭对着那女子微微一笑:“舞儿什么时候到的?” 林燕舞的脸上有丝丝的红润,低声道:“刚到不久。” 易霖旭抬头看了看天色,缓缓开口:“那舞儿今晚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似乎有些兴奋,林燕舞又看了易霖旭一眼,微微点点头。 旁边的易睿看着那女人,嘴巴撅得老高,眼里明显透着他不喜欢这女人的信息。 让林燕舞先在大厅休息,又吩咐了管家下去准备晚饭,易霖旭才拉着易睿回房换衣服。看到易睿的脸色时,忍不住低声道:“小睿要听话。” 易睿看着易霖旭,缓缓道:“哼,爹爹我讨厌那个女人。” 摸了摸易睿的头,易霖旭微微叹了口气:“爹爹知道,不过在外人面前,睿儿还是要礼貌点,不然爷爷奶奶会生气的。” “那爹爹会娶那个女人吗?” 愣了愣,没想到儿子居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毫不犹豫易霖旭回道:“不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爹爹不喜欢。” 听到这里易睿脸上露出一抹笑,一把抱着易霖旭撒娇道:“那爹爹可别娶她,以后爹爹娶的人要睿儿喜欢的才行。” 有些无奈地把儿子从自己身上揪下来,易霖旭好笑地点点头:“知道了,小祖宗。” 易霖旭也不明白易睿为什么会对林燕舞这么大意见,他记得刚开始的时候,睿儿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姐姐的,可是到后来每次看到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不过无论怎样,易霖旭也不会跟林燕舞有什么的,毕竟自己不喜欢她。 易睿没有告诉易霖旭自己讨厌林燕舞的原因,其他他也是无意间听到的,大概就是林燕舞说嫁过易家之后要把易睿赶出易家,让她以后的孩子继承家业。 易睿虽然还没到六岁,可是也不是傻瓜,所以从此他便对这个恶毒的女人厌恶了,并且毫不犹豫地告诉他爹爹,因为他知道他爹爹不会娶一个他不喜欢的人的。 两人再次出到外面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一路上易睿都贴着易霖旭,并且不停地给易霖旭夹菜还缠着他说话,完全把对面的林燕舞给忽略了。这让林燕舞心里怨恨又无可奈何,脸上还要装得从容。 一顿饭吃了很久,待易睿终于说吃饱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林燕舞也到了回去的时候。易霖旭害怕她的安全便吩咐了几个人一起送她回去。 林燕舞这时已经气到咬牙切齿,这么一个下午她几乎都没有跟易霖旭说上话,一直都被那个杂种给霸着。 终于把不喜欢的人赶走,易睿的脸色乐开了花,看到易霖旭忍不住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对于林燕舞的表情易霖旭不是不知道,不过他也不喜欢这人,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便明显表达过两人没有可能,可是没想到林燕舞居然坚持了这么久,三年都还没有嫁人,这点让易霖旭也有点诧异。 不过这些他也不关他事了,之前就跟双反的父母说得很清楚,他这辈子不会再娶,反正有睿儿就好。 洗完澡被儿子缠着说了一会儿话,易霖旭才走到书房开始看今天的账本,快到年关,虽然前几天他把数目都做好了,但还是有些零碎的事情需要完成。 易老爷他们回了乡下,要过几天才回来,易霖旭看到那一堆账单的时候虽然已经习惯但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易夫人就是典型的购物狂。 不过这些易霖旭也由着她,反正家里的钱经常用不完,虽然平时都拿出去捐善款了,但还是有很多剩余,况且家里的下人也多,到时候美人分点也差不多了。 不过一到年关易霖旭最烦的就是送礼,这是商场上的规矩,无论是大小官员都得送礼,这些易霖旭也不管,便让各自的掌柜去弄,反正钱最后给他报销就行。 不过今年的这督抚新上任,很多人都在犹豫到底要送什么,还有几个人今天带信过来问他,易霖旭也不是那人肚子中的虫子,哪知道这些,现在想想干脆把压在箱底的一幅画拿出了送掉算了。 那画是之前无意中得到的,听说是什么大家的真迹,很值钱,但是易霖旭拿出了看了很多次发现也是一样的山水,没有什么特别,便压箱底了,如今拿过来送人也应该不会寒酸。 第二天便让管家把画送了过去,当然是遮掩的,毕竟谁都知道这些潜规则,不过却不会道明。只是下午的时候易霖旭还在陪易睿睡觉,七喜便跑进来说外面来了位维大人,说要见他。 易霖旭一听心里不由有些忐忑,难道是早上那画有问题,可是想想貌似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帮睿儿盖好被子,换好衣服易霖旭便出去了。 坐在大厅上喝茶的证实几天没见的维清明,只见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个人,国字脸,眼神有些犀利,看着易霖旭一阵不安。 微微行了个礼:“见过维大人。” 维清明见到他笑道:“易公子不必多利,是维某打扰了。” 在对面坐下来,易霖旭抬头又看了那男子一眼,很陌生,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那人也在打量着易霖旭,两人的视线相对,不免有些尴尬。 维清明连忙开口介绍:“易公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江一介,是一位监军。” 易霖旭连忙行礼:“原来是监军大人,霖旭失礼了。”原来是位军人,怪不得这气质不同。 江一介不对着易霖旭抱了抱拳,朗声道:“易公子有礼了。” 低头喝了口茶,易霖旭便在心里想着他们这次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不过他们不说自己也不好问。 维清明看了对面的易霖旭一眼,又看了看江一介,便直接问道:“易公子,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一下你早上送过来的那幅画的。” 手中动作一顿,果然是那幅画,易霖旭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难道是那画出了什么问题吗?想到这里便抬头看着对面两人:“不知那画有什么问题呢?” “只是想问一下这画公子侍从哪里得到的?” 沉吟了一下,易霖旭才把自己得到画的过程说了,然后便沉默看着对面的两人。 两人似乎有些惊讶:“公子是说这画是一名流浪青年赠与的?” 点点头:“是的,当时那青年似乎几天没吃东西,我便把他留下来,恢复之后他便走了,只给我留下这画。” 第六章:入住 两人听完似乎都有些遗憾,但又问了几句似乎易霖旭也没有多大印象了,便只能作罢。 “不知道那青年跟两位可有什么关系?”易霖旭看到两人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好奇。 “是一个故人而已。”江一介缓缓开口,眼底闪过一抹哀伤。 “哦。”了然地点点头,之后三人便没有什么话了,又喝了一轮茶,两人便起身告辞。 把两人送出去,易霖旭才忍不住擦了擦冷汗,说实在的没想到一幅画也能引出这么多事来,看来以后还是不要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送人了。 回去的时候易睿也过来找他了,拉着他一起去玩,易霖旭没办法只好回去换了件衣服便跟他出去了。 他平时都在酒楼呆着,已经几天没有回来,如今回来了,睿儿自然要跟着他,而且一步不离那种。早上睿儿是要去读书的,下午有时候要去锻炼身体,但是今天貌似师傅特意给他放了一天假。 街道已经逛了好多次,但是睿儿依然显得很开心,原因大概是因为易霖旭在旁边,睿儿说过无论去什么地方只要爹爹在就很开心了。 易霖旭在后面一路让他小心点,一边吩咐七喜上前跟着。七喜的手中已经抱着一堆东西,走路都有些困难,没办法只好把东西给旁边的家仆,自个儿跑去追孙少爷了。 易霖旭也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拿起其中一个小玩意在手中看,然后便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尖叫,那声音有点像七喜的。 心里一紧,下意识就是睿儿出事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上去,那里聚集着一堆人,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连忙拨开人群走进去,易霖旭便看到前面听着一辆马车,而前面倒着一个孩子,那衣服很熟悉。 易霖旭脸色一白,急忙上前:“睿儿!” 上前一把抱起易睿,发现他也被吓得脸色苍白,灵动的眼睛还带着湿意。 易霖旭连忙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擦伤,才不由松了口气。 “爹爹,我没事。”被易霖旭抱着,易睿才终于回过神来,他也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撞倒了,然后那马车便到了跟前,本来他还以会从此见不到爹爹的了。 “没事就好。”易霖旭一把抱住易睿,微微松了口气,然后才回头看了旁边的七喜一眼,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易睿一个人是不会跑到马路中间来的。 七喜也被吓到了,如今看到易睿没事才缓过神来,低声道:“少爷,刚刚人很多,不知道是谁推了孙少爷一下,然后少爷便倒在路中间了,还好这马车停得快。” 易霖旭忍不住皱起眉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今天的人的确是特别多,看来自己还是要牵着睿儿比较安全。 把睿儿抱起来,易霖旭才抬头看着眼前的车夫,对他表示歉意:“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听七喜这样说,那么应该是他们不对了,理应道歉。 那马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时从里面传出来一把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回主子,路中间一个小孩子摔倒了而已。”那车夫对着里面的人恭敬地回道。 易霖旭听到那声音脸色不由一愣,随后垂眸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拉着睿儿退到了一边,给那人让路。 里面那人似乎应了一声,便没有了声响,众人也散了,而那车夫也赶着车继续走了。 易睿受了惊吓,小手一直都是凉的,易霖旭便拉着他到旁边的小摊上喝了一碗热汤,身体才慢慢恢复过来。 看着那辆马车离去的方向,易霖旭敛起眼里的神色,低头摸着易睿的头,充满了怜惜。 “对了,七喜,今天集市上怎么这么多人?”突然想起今天多了一倍的人,易霖旭便有些惊讶。 七喜刚刚也没有缓过神来,如今吃了热汤才发现自己还活着,听到易霖旭的话连忙道:“少爷,听说是有两位王爷要过来了,所以很多人都赶着过来想要见一见王爷的风采。” “王爷?”怔了怔,易霖旭似乎没有听说这件事。 “嗯,听说是五王爷和八王爷,后天就到了。”七喜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没有看到自家少爷眼中闪过的异色。 喝完热汤,易霖旭便拉着易睿回家了,一路上似乎都有些心神不宁,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么偏远的南方还会见到那两人,而且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遇上。 一个晚上易霖旭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一大早送易睿去上课之后,他才带着七喜回到酒楼,还有些账目要处理。 他才到酒楼,便看到了李德站在那里,似乎在等自己,而且来了一段时间。 连忙走过去,行了个礼:“李大哥,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李德看到易霖旭便放下手中的茶杯,脸色似乎有些凝重,沉吟了一下才慢慢开口:“嗯,霖旭,的确是有事要找你。” 看到李德的表情,易霖旭的心理也有些发麻,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霖旭知道明天两位王爷要来的事吧?” 怔了怔,还是点点头:“昨天刚听说的,怎么了?”隐约觉得李德这次来也是跟这事有关了,易霖旭的情绪有些沉重。 李德又沉吟了一下,然后才抬头看着易霖旭,缓缓道:“是这样的,两位王爷本来这次是要住行宫的,可是不巧那行宫出了问题,所以便临时改了住处,要在你的归梦楼住,所以我便过来跟你商量一下,督抚大人一会儿也会过来。” 闻言易霖旭整个都呆在那里,忍不住问道:“那么多地方不去住,怎么就来找我这里了啊?” 李德知道易霖旭是怕麻烦之人,这次大概也是如此,他本来就不喜欢跟那些达官贵人打交道,平时要的话也是那些人主动找他,这次摊上这么两个主子他这个反应是正常的。 “督抚大人找会长过去商量了一下,发现你归梦那一处院子比其他的都还要雅致,所以应该不会降了两位王爷的身份。” 一阵沉默,似乎在犹豫,过了一会儿易霖旭才慢慢回道:“确定了吗?” 李德点点头,表示他也无能为力:“我也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提前过来告诉你一声,到时候有个准备,虽然说是天大的福气,可是一个不留神的话也不好做。” 易霖旭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心里想到的又是另外一件事,但是从李德的话来看,这件事是不能改变的了。 中午的时候维清明和江一介都过来了,果然是跟他讨论这件事的,到那时易霖旭也只有配合的份,下午便奔到归梦去指挥那些人收拾了,而维清明他们都跟着,然后还派了很多人在周围守着,那阵势明眼人都值得是怎么回事。 易霖旭有些郁闷,但是又没有关系,一天的时间便把归梦原来住的客人都安置到了其他产业,然后才告别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易霖旭吃晚饭便觉得累,回到房间休息,然后下半夜便发起烧来了,而且烧得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把睿儿都吓哭了。 还好第二天早上那烧摆便慢慢退了下来,可是整个人都恹恹的,连起床都没力。 早上维清明派人过来接他一起去迎接两位王爷的时候,七喜便跟那人说了自己少爷还在病着,不能起床。 维清明听到之后连忙过来看了易霖旭,看到他脸色苍白,似乎正在熟睡,而易睿则坐在旁边守着,屋里都是药味,而那人还在低烧,便吩咐那些人好好候着,叹了口气才走出去。 当天整个城都沸腾了起来,因为这些人很多大半辈子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王爷,而且这两位还是木国最有权势的王爷,特别是传说两位王爷都长得倾国倾城,特别是那五王爷。 当众人看到那两位王爷的时候,也没有真正见到两人的面目,因为两人都在马车内,众人只能跪到地上,不敢抬头,只有等马车过去了才敢起来看着那马车。 王爷入住归梦的消息也是一个大新闻,当天众人便把归梦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是由于那一群侍卫,也只能在那里观望。 木子洛是第一次到这里,当他看到如此繁华的南方时,心里也是忍不住一阵惊叹,果然以前都忽视了这里。 旁边的木烟尧脸色则平静得多,因为他之前就来过,虽然现在的变化很大,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过当他们进到归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下。 第七章:相认 两人进到里面的时候,木子洛看到那些摆设,心里不由一愣,闪过一抹异色。 转身回头看了眼旁边的维清明,问道:“这里便是整个江南最好的酒楼?” 维清明行了个礼,回道:“即便不是最好的,但也是最舒适的了。” 点点头,木子洛又看了一眼这院子,占地面积很大,所有的布置都透着抹雅致,即便是酒楼也没有显得俗气,的确很舒适。 在人群中又看了一眼,木子洛继续问道:“不知道这酒楼的老板是哪位?” 维清明又回道:“并王爷,这处是易家的产业,易家少爷昨晚着了凉,还在屋里休息,所以今天并没有过来。” 木子洛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然后便走进了一旁的房间。走了一圈,然后才让众人退下,而他则在桌前坐下看着这里的摆设。 空旷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身影,跪在地上,身上散发着一丝黑暗的味道。 看着那人,木子洛冷冷道:“今晚前我要知道这易家少爷的所有资料。” “是。”那人的身影又重新消失在房间内,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易霖旭在下午的时候终于完全退烧,他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了趴在床边双眼通红的易睿,一看就是刚哭过。 身后摸了摸易睿的头,易霖旭低声问道:“睿儿怎么了?” 看到易霖旭醒过来,易睿的眼底又浮起一抹湿意,但还是没让泪水留下来,有些闷闷地开口:“爹爹睡了一天,睿儿叫也叫不醒。” 脸上露出一抹愧疚,但还是微微一笑:“爹爹现在不是醒了么。”大概易睿之前没有见过自己病,所以被吓到了。 旁边的七喜看到自己少爷醒了过来,便忍不住说孙少爷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易霖旭一听连忙让七喜下去准备东西,饿了一天可别把胃给饿坏了,可是看到易睿的样子他也不忍心骂他。 七喜没多久就重新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在易霖旭的注视下,易睿乖乖地坐在桌子前,拿起筷子。他今天都在担心易霖旭所以吃不下,现在放松了也觉得饿了。 看着眼前的易睿,易霖旭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然后才起来端起七喜刚刚给自己端上来的粥。 在屋里又窝了几天,吃了几天药,易霖旭才完全好起来,而这几天易家老爷夫人也回来了,他们本来还想在外面多玩几天的,可是接到易霖旭生病的消息,便立刻赶了回来,而且年关将至,他们也怕易霖旭一人过于劳累。 易家老爷叫易天磊,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虽然只是在家中不再管商业,但脸上依然风采不减,依稀见到当年的锐利,而易家夫人王婉,出身名门,端庄雍贵。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易霖旭正陪易睿在吃饭,远远便听到了外面两人喊易睿的声音,易霖旭一听到不由摇了摇头,在家里这两人如今都是一活宝。 旁边的易睿一听到那声音,连忙把手中的碗放了下来,然后崩了出去,只传来一声甜甜的’爷爷奶奶‘。 没多久便看到易睿一边拉着一个三人一起走了进来,易睿对着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叫下人多摆两套碗筷。 易天磊和王婉坐下来,看了眼易霖旭,脸上都不免有些心疼:“旭儿,怎么几天没见又瘦了一圈了?” 易霖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有腰身,抬头道:“没有瘦到啊。”他自己倒一点都没觉得呢。 对面的易睿已经开口了:“那是因为爹爹生病的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 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易霖旭忍不住抬头剜了他一眼,但是坐在王婉怀里的易睿有恃无恐,一点都不怕自家爹爹的威胁。 果然一听王婉便皱起了眉头:“刚生完病应该好好补一补,不然又要病了。”然后看着桌上的东西,忍不住抱怨了一声,然后又转身吩咐厨房的人炖汤。 易霖旭一听到王婉吩咐说每个晚上都要吃补品,每顿都要喝汤,脸不由垮了下来,看到对面的易睿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不过是白天没有答应过完年出去巡店铺的时候带他一起。 果然易霖旭有些无语,这么小的孩子便这么腹黑,到底学的是谁! 但是易霖旭知道自己反抗是无效的,无论怎样他都不能拒绝王婉的关心,不然易天磊又要过来跟自己抱怨了。 于是从现在开始,易霖旭又开始了养猪的日子,每天闻到那补品的味道便想吐。 当天晚上四人吃过饭洗完澡之后便在屋子里聊天,暖炉在一旁燃着,也不觉得冷。易睿趴在王婉身边,好像两人在下棋。 易霖旭喝了一会茶,跟旁边的易天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然后还聊到了这次两位王爷住在归梦的事。 易天磊的脸色也有些凝重:“既然两位王爷住在我们的酒楼,那么旭儿也要谨慎些,可别出什么错。” 易霖旭撇撇嘴:“爹放心,他们不过是住在那里而已,人都是他自己的人,跟我们扯不上关系。” “虽然这样说,小心伺候总是没错的。” “嗯,我知道的了。” 易天磊知道易霖旭的性格,便也没有多说,以为此时易瑞已经过来拉着他们两人一起过去打牌。 第二天一早,易霖旭便去了玉生烟,翠云早已经给他在房间里点好了暖炉,一进去便暖呼呼的。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易霖旭才坐下来开始看账本,这几天自己病了,便压了一个小山。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看来易家的产业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好像如今就是,看账本都看到想睡。 不过易霖旭也没有看多久,翠云便来敲门,说是维清明来了。 怔了怔,易霖旭没想到维清明的消息这么灵通,自己刚回来便知道了,只好让翠云带他上来。 七喜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从外面进来,易霖旭一看到那炖蛊,脸立刻垮了下来,摆摆手:“七喜,这汤你喝了吧,别拿过来了。”天知道他现在是闻汤色变。 七喜看着自家少爷一脸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忍住笑意,一脸正色地把那盘子放在桌上,缓缓道:“少爷,夫人说了,一定要看着你把汤喝得一滴不剩,不然就扣七喜的月钱。”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而且我可以给你双倍月钱。” 七喜一脸无辜,继续道:“少爷不是经常教孙少爷,说做人不能撒谎么?” 咬咬牙,易霖旭端起那炖盅,狠狠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的了?” 耸耸肩,七喜缓缓开口:“少爷别乱说,七喜一直都这么乖。” “呵呵,没想到现在居然怕起喝汤来了。”就在两主仆在争执的时候,门口传来一把温柔的声音。 七喜一听到那声音转身便看到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着四个人,有两个他认识,但是另外两个却很陌生,可是却长得天人般的容貌,那站在最前面的男子就是说话的,还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家少爷。 还在猜测这四人的身份,七喜便看到几人走了进来,维清明和江一介都恭敬地跟在后面。 易霖旭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但也没有说话,只是起来对着几人行了个礼,然后便站在那里看着维清明。 维清明正想着介绍,那男子又开始上前了,低头看了眼那炖盅,缓缓道:“原来放了参,怪不得你一脸见了鬼的样子呢。” 旁边的七喜有些惊愕:“少爷不吃参的吗?”他怎么几年了都没发现呢。 易霖旭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看着他的样子,那男子忍不住一笑:“怎么几年不见,性子还是这样,也没见有多成熟。” 身旁的几人一听到都不由一愣,特别是维清明和木烟尧,有些诧异地看着易霖旭。 被看着的人则抿着嘴站在那里,没有吭声。维清明在后面看到木子洛的手放在后面,不由握紧,泄露了他的紧张。 房间里的视线有些怪异,七喜觉得很不舒服,可是想走又移不动脚步,还有就是门口还蹲着几座门神,貌似想走都走不了。 过了一会儿,易霖旭才抬头,缓缓道:“反正也就那样。” 闻言木子洛脸色一松,忍不住一笑:“那也是,只是天天化着妆难道不觉得闷吗?” “我喜欢。” 七喜的脸色就好像见了鬼一样,他家少爷易容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而这男子居然知道!突然七喜脑海中闪过一道光,看了看旁边的维清明,顿时变成了苦瓜脸,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见到王爷不下跪那可是大罪,可是现在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弄得两头不是人。 不过七喜很好奇,怎么这王爷认识自家少爷的,而且看起来好像还很熟。 木子洛忍不住伸手在易霖旭的头上摸了一下,叹了口气:“这几年所有人都找不到你,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抬头瞪了木子洛一眼,易霖旭摸了摸自己被弄乱的头发:“是你们笨而已。” 维清明等人又是一愣,居然敢直接说五王爷笨,这易家少爷可真是厉害,而五王爷似乎也不生气,而且还很开心。 木烟尧看到木子洛的样子,已经猜出来易霖旭的身份了,不过这样一看还真的认不出来,但是一说话便听出来了,还有那些神情,怎么变都变不了。 几人又站了一会儿,木子洛又忍不住笑道:“怎么坐了这么久连杯茶都没有?” 易霖旭抬头看了他一眼,嘀咕道:“这不是没来得及冲嘛。”然后又转身让七喜出去冲茶,七喜一听连忙滚了出去。 回到桌子前继续把刚刚的汤喝完,虽然他不喜欢但还是得喝完,好歹也是翠云一大早弄的。 木子洛看到他那样子缓缓开口:“不想喝就算了,干嘛这样勉强自己。” 撇撇嘴,易霖旭没有开口,继续把最后一口喝完,然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不能浪费食物。” 说完七喜便又重新进来了,端着几个茶杯,易霖旭让他放下茶又出去了,看到他那不自觉颤抖的手,他知道把他放在这里也是不自在而已。 “孩子怎么没在你身边?”低头喝了口茶,木子洛忍不住呼出口气,这人爱茶的习惯还是没变,这些都是上等的茶叶。 “在家。”废话,他现在在工作,总不能天天带在身边吧,那样跟奶爸有什么区别。 “那就去你家坐坐。” 有些无语,看了眼对面的人,貌似他很闲,可是易霖旭很忙,非常忙。 指了指桌上的账本,缓缓开口:“我还有很多工作。” “那你做好我们再走吧。”把背往椅子上一靠,木子洛貌似赖着不走了。 额头一抹黑线,嘴角抽了几下,易霖旭明显看到旁边的维清明和江一介的脸色也有些抽风,忍不住问道:“你很闲?”不是说最近他跟木磊霜斗得你死我活吗,怎么现在这么有空? “还好,反正过来江南就是想着度假的。”无视周围三人的脸色,木子洛继续扯道。 微微哼了一声,易霖旭也不管他了,继续低头看账本,既然你喜欢等那就等吧。 不过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易霖旭还是放弃了,抬头看了眼一直看着自己的三双眼睛,翻了个白眼,然后无奈地开口:“走吧。” 木子洛脸上一笑,立刻站起来:“看完了?拿走吧。” 看到他这个样子,易霖旭恨不得上前就给他一脚,转身让七喜把账本拿回家,他晚上慢慢看,估计今晚又要熬夜了! 试想一间屋子,三双眼睛一直盯着你看,即便是石头估计都会抓狂的吧。 第八章:相认2 “对了,怎么几年了小离还是没有长高来着?”在马车上坐好,木子洛上下看了易霖旭几眼,问道。 “高了一点。” “没看出来。” 刚说完,对面的人又一记眼刀放过来,木子洛的心还是有些不真实感,如今看到这活现的人才敢确定,果然是找到这人了。 来到易府的时候,吓人看到少爷突然带着一群人回来都呆了呆,可知道这几年少爷带回来的人少之又少,估计五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而且这次还是四个,而且前面两个还美得不像人。 易天磊等人也过来了,看到木子洛两人,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便想着跪下。 木子洛先一步阻止了他们:“我们只是小离的朋友,不要用如此多礼。” 易天磊也只好作罢,但当听到他说易霖旭以前的名字时也愣了愣,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易霖旭的过去,但是也大概猜到了他不是平常人。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把幼童的声音:“爹爹!”然后一个白色身影闪过,便看到一个人扑在了易霖旭的身上。 “睿儿,下来,有客人在。”有些无奈,但还是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睿儿这才发现身后还有人看着自己,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地下来,对着那几人行了个礼:“易睿见过几位叔叔。” 易霖旭听到那几人听到叔叔这个词时脸色都不由一愣,憋住笑没有表现出来。 木子洛紧紧看着眼前的男孩,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眼前的男孩分明就是那个人的翻版,特别是那眼睛,皱眉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木烟尧看了眼旁边的五哥,他是见过君墨言的,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不过也没有出声。 木子洛上前低头摸了一下易睿的头,惹得易睿忍不住皱起眉头,除了爹爹之外,他从来不给其他人摸自己的头,因为听说会长不高,可是眼前的人却如此不懂规矩。 求救地看了身后的爹爹一眼,易睿发现他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要解救自己的意思,让易睿很是失落。 “小离,要不让他认我做干爹吧?”木子洛抬头看着易霖旭,眼里有丝期望。 呃,易霖旭有些怔愣,可是一对上木子洛的表情,又不忍拒绝,缓缓点头:“好。” 另一边还没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易睿有些无奈,他作为当事人都还没有发表意见呢,现在怎么感觉被自己爹爹卖了的? 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个究竟,身体便一下腾空,他吓得连忙抱住身后的人,有些微怒得地抬头看着突然偷袭自己的人。 对上易睿的眼神,木子洛似乎很开心:“小离,看来他还是遗传了你的性格啊,居然这么小就敢瞪我了。” 旁边的易霖旭撇撇:“那可是因为你突然偷袭,不然我家睿儿可是乖得很。” 听到自己爹爹的话,易睿的眼里冒出了闪亮的星星,果然是自己爹爹懂自己。 旁边的易天磊等人在旁边看着也一阵心惊胆战,可是慢慢地发现木子洛并没有对易睿如何,反而很是喜欢,心才慢慢松下来。 几人在客厅站了一会儿,下人便上来说可以用膳了,众人又移步到了偏厅,木子洛和木烟尧坐在上位。 易睿有些闷闷不乐,刚刚木子洛让他喊了几声干爹,虽然易睿不讨厌眼前长得很好看的人,可是自己都还没同意呢,就没有反抗权了,这让他有点不爽。 “睿儿,这是你最喜欢的,多吃点。”旁边的易霖旭也大概猜到了易睿为什么会不开心,便低声哄到。 嘟起嘴看了爹爹一眼,易睿虽然刚刚是有点气,可是一对上自家爹爹那眼神便立刻没有了抵抗,立刻乖巧地点点头。 易睿最喜欢吃的便是鱼,所以易霖旭都会给他一点点挑出鱼骨头,很是专心。 坐在对面的木子洛看着这样的易霖旭,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同时还有些兴奋,毕竟居然是他最先找到了这人,怎么说也比那人早了一步。 吃完饭木子洛便让维清明和江一介先离开了,而他则跟易霖旭坐在屋子里喝茶,易睿被赶去书房做功课了,而木烟尧也有事先离开了,整个房间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 喝着手中的茶,木子洛对对面的人这几年额事情很好奇,如今遇到了自然想问个清楚。 “小离,你怎么成了易家的少爷的?”在暗卫打探回来的信息就是易家少爷一直身体不好,可是五年前突然好了,并且接管了家中的事业。 易霖旭或者说凤离书中的动作顿了顿,放下手中的杯子,似乎在沉默。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抬头,看着对面的木子洛。 对着他的视线,木子洛突然有一些惊慌,不知道为什么。 转身看着旁边的暖炉,上面隐隐看到有一抹白烟,凤离缓缓叹了口气,其实这几年的生活也很简单,比他之前的一年还要简单得多。 “当初我离开落国的时候刚好跟凤梧相遇,然后便来到了木国,在山谷中遇到了迷路的易家少爷,当时的易霖旭已经病入膏肓,可是跟我处得特别好,后来见到了易家老爷和夫人,易霖旭死之前让我帮他照顾爹娘,我便答应了。” “所以你就戴着面具扮成了易家少爷?” “嗯,因为当时易霖旭病逝的消息时没人知道的,害怕易家的产业会被不轨的人看上,所以这件事并没有人知道,况且易霖旭本来就很少在众人面前出现,所以府中的人权当他是病好后失忆了。” “那你一男子生下睿儿,他们没有怀疑吗?”无论怎么说,男子生子这事还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们不知道,当时我已经生了睿儿,他们只当是我妻子去世了,即便他们待我很好,但我也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当时的睿儿已经五个月了,凤离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所以易天磊他们也并没有想到。 “怎么没见到你口中的凤梧?”这人木子洛也听过名字,因为当时君莫言把他找到皇宫中,据说也是凤族人。 凤离的眼里闪过一抹哀伤,过了一会儿才回道:“两年前,他在谷中去世了。” 木子洛便不再问了,害怕又牵起他的伤心事。 “小离现在可有什么打算?既然我找到了你,那么那人应该也很快就会过来了。”看了凤离一眼,木子洛的脸上有些担忧,他暗卫的消息时那人已经知道了凤离在这里的消息。 凤离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微微垂眸,盯着手中漂浮的茶叶:“如果是以前或许还能逃,可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吧,毕竟我不能扔下易家不管,还带着睿儿。” 木子洛也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低声道:“小离可愿意跟我回皇城,虽然知道你不喜欢那地方,可是如果你不想见到那人,这点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以吗?”凤离有些犹豫,他这些年也大概听说了一些关于那人的消息,如今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那人。 “嗯,在木国即便他是落国皇帝也不能乱来。” 凤离的压力还是有些踌躇,看了木子洛一眼:“你再让我想想吧。” 看到他的样子木子洛也不逼他,点点头:“反正不急,你今晚好好想想,我明天再过来。” 木子洛也没有留多久,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易天磊等人目送他离开,然后才一脸凝重地回到大厅。 对着他们的表情,凤离微微叹了口气,缓缓道:“爹娘放心,他们不会对易家怎样的。” 易天磊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们不是担心这个,只是那王爷看旭儿的眼神实在不寻常。” 易天磊两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大概也从中看出了什么,凤离犹豫了一下,还是回道:“我以前的名字叫连凤离。” 易天磊和王婉都怔了怔,虽然凤离一直扮着易家少爷的角色,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过去,认为他大概只是一隐身于山中的人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如此。 这个名字即便他们没有见过也有听过,当年落国的宠妃凤妃可是在各国都很有名,特别是怀有身孕这件事,更是让所有人惊奇。 即便是易天磊见惯了这么多世面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认了这么一个大有来头的干儿子,这回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那小睿是?”想起那传闻,易天磊还是有点好奇。 “小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号瞒着他们的。 果真如此,只是如今凤离到底想怎么做呢,易天磊微微叹了口气,如真正的旭儿离开的那天起,他们这几年的安逸生活便是偷来的,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那如今小离如何打算,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看着对面的两人,凤离缓缓一笑,当年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一家都是好人。 “木子洛让我跟他一起去皇城,或许可以去玩几天,只是走的话也要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才能走,爹娘如果想一起去的话我们就一起。” 摇摇头,易天磊抬头看了眼大厅,“我们还是不去了,小离以后记得要多回来看我们就行。” 王婉的眼里也隐隐有些湿意,虽然说不是真正的旭儿,但是五年前,特别是他们从小看大的睿儿,真的很舍不得。 “嗯。”点头答应,不过凤离也不会一下子就走,毕竟易家的产业很大,一时半会也放不下。 第九章:遇袭 第二天凤离便又开始忙了起来,他这一去的话也不知道要去到何时,易天磊对易家五年不管事,如今凤离要离开便只能叫他侄子易明林回来。 易明林从小就跟着易天磊学习经商,可是当凤离来之后便说要到外面游玩,如今凤离要离开了他只能回来,重新正式接管易家家业。 年尾很多数据都已经汇总,所以凤离交接的时候也轻松不少,而易明林本身就是个经商奇才,接受起来也不难,只是突然逍遥的日子结束了一时不习惯。 不过凤离也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毕竟他要在君墨言的人来之前离开这里,但是易天磊想他们陪着过完年,毕竟大过年的家里人太少总觉得冷清。 这个年和平时也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凤离还是感受到一丝离别的压抑,特别是易睿也感受到了,凤离之前已经跟他说过要去皇城,即便他年纪还小,但也隐约感受到了什么。 年初二的时候,易睿一天都黏着王婉他们,跟着他们到处走亲戚,收到一堆红包回来,晚上还撒娇着要缠着他们一起睡。 王婉和易天磊的眼底都有些湿意,因为第二天他们就要离开,一切都太过突然,便任由易睿闹了。 第二天一大早木子洛便在外面等着了,凤离牵着睿儿的手,跟易天磊他们告别,而七喜则站在易天磊身后不停地抹眼泪。 睿儿一直看着眼前的人,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王婉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苦倒在丈夫的怀里,凤离咬咬牙,虽然不舍,可是木子洛却不给他任何犹豫。 如今不走大概有一天也要走的,而且木子洛说得对,如今自己身份已经暴露,如果继续留在易家只会给他们带来厄运而已,王蓉他们不会放过他,君云逸便不会放过他和睿儿。 抱着睿儿,看着他从窗户看着还站在门口的易天磊等人,凤离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在跟他说要离开的时候便跟他说了自己的身世,虽然睿儿听得懵懵懂懂,但至少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名帝王,而爹爹不想见到他。 小孩子是很护短的,而且睿儿也很懂事,所以即便现在要离开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可是只要跟自己爹爹在一起,就是好的。 马车缓缓开动,这次回皇城的阵容比木子洛两人过来的时候更大,而江一介也跟在外面,据说是护送。 木子洛抬头看了眼同样骑着马贴着马车走的黑衣男子,缓缓道:“他是谁?” 凤离抬头知道木子洛问的是言祭,便简单答了。 “没想到他一直跟着你,而且没有把你们的行踪报告给君墨言。” “嗯,也是这样我才带他出来的。”当时言祭居然要帮自己逃出来,凤离也是吓了一跳,但是那时候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这么多,只是想着这么多年陪在自己身边最久的居然是这寡言沉默的男子。 似乎感受到了凤离的目光,言祭往这边看了眼,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但依然是面无表情。 木子洛又看了言祭一眼,眼底闪过抹了然:“不过有个人在身边总是好的。” 凤离点点头,至少不怕遇到什么大的危险,毕竟言祭的身手是一等一的。 睿儿大概是昨晚很晚睡的原因,如今被凤离抱着一会儿便开始闭起了眼睛,凤离把他放平,换了个舒适的位置,同时拿一张被单盖着,以免受寒。 木子洛看着这样的凤离,缓缓道:“没想到,五年再见,却是这样的光景了。” 凤离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睿儿的背,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再次和你们相遇,本来以为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的了。” 木子洛看着那人淡漠的表情,不由有些愠怒:“你这个没心没肺的,那时候直接逃了,也不想想我们这些找你的人,当真是薄情。” 微微垂眸,凤离看着怀中熟睡的睿儿,这张脸跟那人的一模一样,每次见到的时候自己都会不由想起那人,心也不由地痛。 “那时候那人失忆,我留在皇宫中是断断不能长久的,而如果告诉了你们,大概也瞒不过那些人吧。” 木子洛一时说不出话来,凤离说得没错,那时候的自己也没有能力把他保护的滴水不漏,只是心里总有些不甘,那段一直在找眼前的人的日子,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 两人沉默后凤离也没有继续说话,时不时抬头看着外面的风景,直到睿儿醒来才拿出点心给他吃,然后低头教睿儿念诗。 他们回皇城的路也不风顺,即便凤离这边没有什么事,但也经常会听到前面或者后面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隐隐还有些血腥味。 问木子洛,凤离知道这些人大多是木磊霜派来的,当中还有落国的人,至于是谁凤离大概也猜得出来,果然自己离开易家是正确的,不然这些人便要去易家了,到时候手无寸铁的易家的遭遇,凤离不敢想象。 白天在赶路,晚上便会在沿途中的行宫驿站休息,走得不是很快,所以凤离和睿儿都没有什么不适,倒是在到皇城的前一天晚上又遇到了偷袭,而且据说这次的人都是精英杀手,连言祭的手臂都不小心受了伤。 言祭手臂的伤没有什么大碍,凤离上完药过几天就好了,可是江一介也受了伤,而且还伤到了腹部,失血过多的脸都变得苍白。 看着床上的江一介,木子洛的脸色有点阴沉,凤离在给江一介疗伤,一时也没有注意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外面有人敲门,木子洛出去了一下然后才进来,脸色有点凝重。 “发生了什么事吗?”给江一介上完药,凤离抬头便看到他不善的脸色。 木子洛在桌子前坐下来,缓缓道:“刚刚收到消息,说我那大哥已经关闭城门,并且在城门周围都设置了埋伏,想以谋反的罪名射杀我。” 凤离一怔,脸上一抹担忧:“怎么会这样?” 木子洛冷哼一声,缓缓道:“我们二人的斗争由来已久,当初就因为被他算计所以我才会去到暮雪楼,如今我回来了自然不会再次被他算计,只是木国都知道我们迟早要对战,到时候看着木国天下属于谁。” 对于木国的事,凤离也大概知道一些,只是没想到他们两人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而且他平时很少听这些八卦,最多也只是知道他们的斗争越来越烈而已。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放心,我这次去江南就是要给他一个借口的,这次刚好如我所愿,反正这样你争我抢的戏我也不想再演了,倒不如早点结束为好。” 听到木子洛这样说凤离便知道他也是谋划已久,如果没有把握大概他也不会离开皇城去江南吧。 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凤离对于这些权利谋划之事没有多少兴趣,便转身看了眼床上的江一介:“虽然这样说,但你也要小心为好,他的伤到要害,养一段日自己就好了。” 木子洛点头,有些阴沉地看着床上的人,缓缓道:“这次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请得动澜沧宫的人,所以一时才会被他们所伤。” “澜沧宫?”凤离貌似之前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也没有留意。 “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里面的杀手都是顶尖的,据说还把他们的宫主请来了,真没想到那人居然会答应。” 听着凤离总觉得有些奇怪:“你认识那宫主?” 木子洛点点头:“认识,所以才没想到木磊霜居然会请得动他。” 又是错综复杂的关系,但是澜沧宫这样看的话真的很厉害,连木子洛都有所忌讳。 在江一介房间里又呆了一会,凤离确定他没有发烧之后才离开回自己的房间,而睿儿已经睡着了,今晚的事情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换了衣服,洗漱完凤离也上了床,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脑海里异常清醒,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如此迷迷糊糊的一直到天边变白,才缓缓睡过去,可是又被一声巨响吵醒。 猛然坐起来,凤离发现身边的睿儿也都醒了,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 外面似乎又传来一阵打斗声,凤离抱着睿儿下床,房门被打开,提着剑一身血腥的言祭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木子洛,同样拿着一把剑。 看着他们两人,凤离的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了?”凤离给睿儿穿上衣服,问道,这里是行宫,而且是在皇城外面不到一百里,守卫比其他地方都森严,但是看这样的情况是又遇到偷袭了。 言祭没有说话只是守在他前面,全身都散发着寒意,言祭紧紧地看着前面。 “只是突然闯进来一群杀手,暗卫都出来了,应该没事的。”木子洛看着外面,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慢慢减少,过了一会,门口便出现一个身影。 第十章:前夕 那人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面罩,整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如剑,只见他对木子洛行了个礼,冷声道:“主人,刺客已经拿下了。” 木子洛点点头,回头对凤离道:“如今一时半会我们是进不了皇城的了,这里是行宫,迟点还有一批侍卫来到,所以小离安心留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听到行刺的人都已经拿下,凤离也微微松了口气,转身拉着睿儿的手跟在木子洛后面出去了。 外面隐隐还传来一些血腥味,但是木子洛没有带他们到前殿去,所以避免了看到那些场面。 言祭的伤不碍事,只要上了药休息几天就好了,而江一介那边似乎也很顺利,至少没有出现凤离想的伤口感染。 中午行宫中的守卫都严了,但是凤离隐约感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息,木子洛一天都陪着自己在屋里喝茶,没有出去过一步,但是到了晚上开始凤离准备睡下的时候,屋子外面传来一些声响。 “言祭,外面是出了什么事吗?”如今凤离的心也是提着的,害怕一不小心就有什么事。 言祭站在床边,轻声道:“少爷不用担心,是五王爷在见各位将领。” “将领?”凤离一惊,似乎猜到了什么。 “嗯,要开战了。”言祭说完之后便不出声了,凤离也没有问,果然这几天之后该来的还是来了。 以前君墨言就说过木子洛的心不会屈服于他人之下,而且貌似和木磊霜之间还有凤离不知道的恩怨,所以两人的战争估计是难免的。 凤离一直躺在床上,外面的声音又小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便传来一声敲门声,紧接着木子洛的声音响起:“小离,睡了吗?” 凤离连忙起来,轻声道:“还没呢。”起来开车便看到木子洛站在门外,一身戎装。 从来没有见过木子洛这样的打扮,凤离不由有些呆愣。 看着凤离的样子木子洛忍不住笑出声:“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穿很帅看呆了?” 抬头横了他一眼,凤离开口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开战了而已。” 木子洛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我跟他始终会走到那一步的,小离也不用担心,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嗯,我知道。”虽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了解眼前这人,可是这些人都是天之骄子,做事情也不会像他一样不顾后果。 “那你要小心点。”有些担忧地开口,毕竟两人是朋友,比起木磊霜,凤离肯定希望木子洛赢。 “嗯,我知道,所以才过来叫小离帮忙戴一下帽子。” “好。”虽然想拒绝,但是下意识还是接过他手中的头盔,踮起脚给他戴上,然后系上带子。 思绪有一丝的恍惚,仿佛很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送君墨言出去,然后等他回来的时候便忘记自己了,形同陌路。 “小离,那我走了。”说完木子洛俯身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没等他回过神便转身出去了。 那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了夜色中,可是凤离依稀还能见到那挺拔的身影,缓缓抬头摸了摸自己的唇,刚刚那触感还在,只是温度以及冷了。 好像很多年以前木子洛也会在午睡后轻吻一下自己的额头,那时候觉得两人之间也许会发生些什么,可是后来两人却也没有发生什么。 外面隐约传来了军队前行的声音,凤离站在门口,突然一阵寒风出来,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才转身回房,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陪睿儿吃完早餐然后便去看了江一介,此时他已经醒过来,只是躺在床上还不能下床。 给他换完药,凤离又把那药粉递给旁边的小厮,吩咐他一天撒两次,然后就不用天天来了。 江一介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点红润,但是这一伤明显对他伤害很大,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他看了眼凤离,脸上露出一抹感激:“谢谢你。” 凤离微微一笑:“不用,这也没什么。”反正在这里他也无聊,能帮忙的话也还是好的。 跟江一介凤离是没有什么聊的,所以坐了一会儿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出去了,睿儿跟言祭在外面等着他,睿儿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正蹲在地上看着。 凤离慢慢走过去,发现地上原来是一群蚂蚁,似乎在搬家,这些玩意以前在江南的家里似乎没有见过,如今睿儿见到了好奇也是正常的。 在旁边蹲下来,凤离轻声道:“睿儿知道这些动物叫什么名字吗?” 摇摇头,睿儿一脸好奇地看着凤离,他可是第一次见这些小东西。 “这叫蚂蚁,别看他这么小,力气可大着呢。”然后凤离便又跟他说了一些蚂蚁力气大的事,然后便干脆坐在旁边等睿儿看个够。 中午的时候,天色便阴了下来,似乎要下雨,天边全是乌云,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以前这样的天气,凤离会很开心,因为这样的天气躲在家里看书或者睡觉是最舒适的,可是今天却莫名的有些心慌,有点莫名其妙。 睿儿已经睡下了,凤离拿着本书在屋里看着,发现看了半天还是在那一页,便干脆放下书发呆。过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旁边的言祭:“言祭,你知道外面的战况吗?” 言祭正停在窗边,看着外面大颗大颗的水珠落下来,听到凤离的声音转身摇摇头:“不知道。” 凤离也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缓缓道:“这个季节居然还下这么大的雨,真的是有点不寻常。” 言祭没有说话,微微抿着嘴,这个时候也会下雨,只是没有像这么大的,好像有人用盆子把水给倒下来一样。 “这里凉,少爷要不先睡一下。”言祭伸手把窗户关好,如今天气还很冷,只是刚刚自己贪图那一抹凉意才开窗,但也不能冷到屋里的两人。 凤离微微撇嘴:“虽然很困,但却睡不着。”如果可以睡他早就睡了,这几年都劳累惯了,如今突然这么清闲一时还真的不习惯。 “那去眯眯眼也好,你的眼睛周围都是黑影。” 凤离也觉得眼睛很痛,可是精神却异常兴奋,回到桌子前坐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床上躺着,反正这样也是无所事事,倒不如睡觉时间过得快。 上床的时候兴许是有些凉意,睿儿忍不住往自己身边靠了靠,凤离伸手抱住他,笑了笑,然后才闭上眼睛。 居然就那样睡过去了,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屋里点着灯,凤离还感受到有一人的目光,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谁。 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睿儿,发现他也醒了过来,正睁着圆溜溜的研究看着自己,身上居然还穿好了衣服。 “爹爹睡了好久,睿儿都醒来好多次了,还跟言祭叔叔吃了晚饭。” 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凤离才慢慢坐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没想到居然这一觉就睡到了半夜。 “少爷掀起了吃点东西吧,我一直都热着。”凤离转身便看到了那暖炉上放着的东西,点点头,穿好衣服下来。 睿儿也从床上爬了下来,凤离吃饭的时候坐在对面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一脸笑意。 有些无奈地抬头:“睿儿干嘛这样看着爹爹?”目测了一下这些饭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所以他不会挑食。 睿儿嘻嘻一笑:“睿儿喜欢,爹爹长得真好看。” 凤离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如今他都没有戴那面具,露出了以前的面目,而当他生下睿儿的时候,容貌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凤梧说凤族的人都会如此,凤离的轮廓比以前更清秀了,白皙的脸上带着抹清冷,那双眼睛微微一抬就能摄人心魂。 “睿儿长得比爹爹还好看呢。” “那是爹爹遗传得好,不过在睿儿眼里,爹爹是最好看的。”睿儿没有说话,他最喜欢爹爹的眼睛,怎么看都看不腻。 伸手过去轻拍了睿儿一下,凤离忍不住笑道:“贫嘴。”但是也没有用力,睿儿一脸傻笑地坐在那里,继续监督他爹爹吃饭。 吃完饭,坐着休息了一会,凤离便让睿儿去睡觉了,他刚刚睡醒也不困,便坐着看书,顺便让言祭去休息。 这一看就看到了天际发白,凤离才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爬上床睡觉。这一睡又睡到了中午。 醒来的时候便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声响,凤离连忙做起来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言祭推门进来,看着凤离,缓缓道:“好像是有受伤的将领送到了这里疗伤。” 凤离心上一动,便起来穿衣服:“我们去看看吧。”或许还能问问前面的情况。 言祭点点头,拉着睿儿一起跟着凤离走了出去。 第十一章:前夕2 那将领的伤不轻,在腹部被深深地划了一刀,当凤离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包扎好,只是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 这人凤离没有见过,但貌似跟江一介关系不好,因为江一介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 上前跟江一介打了声招呼,然后在江一介的介绍下才知道那人叫江志清,是江一介的亲表弟。 如此一看凤离便发现两人还真的有点相似,只不过相比下来,江一介更显得成熟些,毕竟年龄和阅历都在那里。 江一介也知道凤离过来是为了什么,便也没有多余的矫情,直接问了前方的情况,他们在这行宫中没有任何消息传进来,里外都守卫森严。 江志清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大概就是现在双方还处于僵持的状态,分不出胜负,但是木子洛等人也没有危险。 听到说没有危险,凤离也不由松了口气,又顺便问了几件事,看到江志清脸上浮起的疲倦之后便停下不问了,让他休息。 虽然听江志清说木子洛等人没有什么危险,可是凤离还是提心吊胆,如此又过了几天,前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凤离本来想让言祭去打听的,可是每次都被行宫守卫发现,凤离才知道木子洛留在这里的人都是高手。 提心吊胆的日子是最难过的,好在还有睿儿在身边,还有时候过去找江一介他们下下棋,慢慢地过了七天。 这天凤离刚起来,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声响,紧接着便是很多人走进院子的脚步声。凤离心一紧,连忙起来抱起睿儿。 言祭站在他前面,确定外面的人站定并没有武器之后才打开门,然后便看到了两列士兵整齐地站在外面,前头的那个正式木烟尧。 看到是木烟尧,凤离不由松了口气,走出去看了看,发现没有见到木子洛。 “五哥在皇城等我们,我是来接你们的。”木烟尧知道凤离在找谁,便开口说道。 “战争结束了?”看着木烟尧身上已经换回了王爷的锦服,凤离忍不住问道。 “嗯,昨天就结束了,所以五哥让我过来接你。” 凤离没有再问,看到这样他也大概猜到了胜负,便没有说什么,把睿儿放在地上,回房间收拾好东西才跟着木烟尧走出去。 外面已经停着一辆马车,凤离跟木烟尧坐上去,然后才想起刚刚起来睿儿也还没有吃任何东西。这时外面的言祭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袱,打开却是一些糕点。 笑着对言祭点点头,凤离便跟睿儿一起吃了几块糕点,木烟尧似乎也还没有吃早饭,也拿了几块糕点。 一路上相对无言,只有睿儿时不时掀开车链看看外面的景色。不过一路上都不是很太平的,跟之前一样,经历了很多的袭击,离黄彩越近袭击便越频繁,但是木烟尧依然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车里,等他们经过的时候所有的都已经清理干净。 平安无事地来到了城门口,凤离抬头便看到了那站在城墙上熟悉的身影,那人身上还穿着那天的战袍,手里拿着那头盔,似乎正对着自己笑。 马车停了下来,凤离便看到又进来一个人,正是木子洛。 看到他没有事,凤离这几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是下一秒便看到了他右手臂上绑着的纱布,上面还隐隐渗出些血。 心一紧,连忙道:“你手伤了!” 木子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笑道:“只是一点小伤,刚刚走动估计伤口又裂开了。” 有些微怒,凤离看着对面同样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人,低声骂道:“病人就应该好好休息,怎么还到处乱跑。” 木子洛似乎心情很好,丝毫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放心小离,所以要过来确定你没事才放心。” 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有点感动,最后便低头从自己包里拿出来一个药瓶,从这里回去还要一段路,凤离便把他的纱布拆下来上药。 当看到那刀伤的时候,凤离还是忍不住猛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连撒药粉的手都有点抖。 木子洛看着他,轻声道:“这点伤没什么的,就是有点痛。” 抬头横了他一眼,冷声道:“要是这手废了我看你怎么办!” 有些无辜地耸耸肩,木子洛这几天紧绷的心也慢慢松了下来,终于可以看到眼前这人了。 木子洛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凤离看了一时不适应,干咳了两声便转头看了窗外,这里是木国皇城,跟落国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马车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跪着,那阵象就像是迎接君王,虽然凤离知道对面的人已经是他们未来的王。 木子洛还是住在自己原来的王爷府邸里,他的原话是皇宫住起来还没有他的王府舒服,所以暂时都会窝在这里。 凤离也不管这些,奔波了大半天睿儿已经在他怀里睡着,小心地把他抱下来,然后直接放在屋里的床上躺着,盖好被子才出来,便看到了木子洛已经换好便服坐在那里。 “小离,陪我吃饭吧。”木子洛率先坐下来,那里已经摆好了饭菜。 凤离坐下来,发现只有他们两人,便问道:“木烟尧他们呢?” “八弟有事回府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很忙,他也一样,而且他还有事情要处理。”说到最后的时候,凤离发现木子洛的语气有些阴沉。 “哦。”似乎是私事,凤离便没有问,他也饿了,低头盛了碗汤便喝起来。 吃饱喝足,睿儿还没有醒,木子洛便说等他醒来之后再让厨房重新弄,凤离便也不进去叫他了,坐在椅子上拿本书随意翻着。 木子洛就坐在对面,看着凤离,微微笑着:“小离难道没有什么话要问的吗?” 凤离的手一顿,最后还是犹豫着抬头,看着对面的人,突然发现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也快七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那时候还是暮雪楼中的两人,如今一人已经君临天下。 人生的际遇真的很神奇,凤离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跟这大陆上两位君王有所交集。 “我想问一下,穆玲珑和木磊霜怎么样了?”穆玲珑,凤离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怜惜她来着,只是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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