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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初融情如梦——by墨染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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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可怜的青竹,可萌可萌的,长着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神仙见了也会风中凌乱的俏容颜,却被某恶少强行非礼…… “怎么办?娘说过,男人是不可以随便吃别人的口水的,万一吃了别人的口水,就要被那个人下咒,然后一辈子不得自由,一辈子要听那人的话。” 某恶少邪恶的说:“我就是对你下了咒,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 “是这样的么?这个咒可以解么?”青竹在心里计划着什么时候逃离这邪恶的少爷,去找他的娘,问个清楚,这个咒该肿么解才好了。他可不想一辈子呆在邪恶的少爷身边…… 第1节:恶少的跟班 江南,小雪。 雪花像轻纱一般,轻盈飘洒。 青竹伸出小手,任由雪花落在他的手上,雪花像是鹅毛的缩影,小小的细细的一片,在他的手上融化,慢慢的化成一小片晶莹的雪片,再缓缓消失。 屋外寒意袭人,屋内却是一片风光旖旎, 青竹听着那屋内传来动静,和那女子娇滴滴的喘息声,打情骂悄,欲拒还迎的嬉笑声,青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当人书童,真不是个滋味,里头那某人,享受着惷光一片,而自己却外头挨着天寒地冻,看着飞雪消融。 薄衫微寒,也不知道是屋里春光羞红了他的俏脸,还是寒凉冻红了他的容颜,俊颜上,染了红霞般的彩云,如微醉的佳人一般,红得迷人,红得令人远远看着便心生暇想。 门吱呀一声开了,青竹心中嘘了一口气,暗想:“总算完事了。” 可当他回过头,只羞得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只希望自已从来没有到过这地方,从来没有在冰天雪地中饿晕过去,从来没有被这可恨可恼的人收留,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当他的书童兼跟班! 原来,那屋里的女子罗衫半开,一片春光外泄,某人的衣衫也还凌乱不堪,未加整理,只是随便的披了件外套在身上。 那外套的衣衫在寒风中飘扬,衣摆如雪片般轻飞,露出一双修长的腿儿,腿上,长着不少的腿毛,显得性感诱人,让人看着,也觉心中呯然心动,青竹红着脸,忍着喷鼻血的冲动,用手捂着嘴,张大了一双不知该往哪放的眼睛,许久不能回过神来。 某少外带邪恶的笑容看着脸上染了红霞的青竹。 某人俊美的五官上,眼含邪魅的看着他,俏挺的鼻梁下,两片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能把青竹当场气晕的话语:“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思春了?” 青竹吸了口气,双腿一软,险些坐倒在雪地上,哀求的眼光看着某人,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少爷,有你这么口没遮拦的么?你快些把衣服穿好吧,要是老爷醒来没看到少爷在书房背书,怕是要生气了,少不得少爷要挨罚的。赶紧的趁天色还早,快快回去,也许,今天还能躲过一罚。” “亲亲小竹竹,老爷那里,有你担着,多少年了,一直错的是我,罚的是你呀,你难道忘了么?所以,现在着急的只是你,而不是我哦。” 某少朱唇轻启,又说了一句让青竹想要一头撞死的话,一脸邪恶的看着青竹,只要青竹敢对他说教,他必然会使出这一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家青竹长着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神仙见了也会风中凌乱的俏容颜?他要是不适时的轻薄几句,那岂非枉费了这风流年少? 青竹听着那恶心的称呼,本不胜寒意,被某少这么一恶心,青竹只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长满全身。真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生。恨不得自己爹娘生下自己的时候,就将他掐死,免得活到这时候见到某少。 然后,他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嚎:“为嘛我的名字要叫青竹?为嘛我要成为这邪恶的某少的书童跟兼班呢?” 第2节:你还真咬得下去啊? 某少得瑟的把可怜的青竹拎进屋里,屋内虽暖,但满屋子暧昧气氛,和那香闺的浓浓香味,却令青竹全身不自在,俏脸更是羞得通红。 呆在屋内,他的手和脚都不知道要往哪放才是。 某少恶劣的将他环在怀中,轻咬他的耳垂,在他的耳边呢喃轻语:“所以,你若是想要我赶紧的回家去,亲爱的竹竹,你得把少爷我伺候舒服才行。” 青竹哀嚎一声,这个人是欲求不满么? 青竹颤声道:“少爷,你放开我啊,我是男人啊,你这般模样,要是给人看到,定会认为你有那断袖之癖,万一传到老爷耳朵里,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 某恶少邪恶的问着,嘴吧继续在青竹可怜的耳朵旁边喷着热气,享受着某人羞红了脸颊的可爱。 青竹只觉得自己傻傻的,被牵着鼻子,思想正跟着某只邪恶的生物走着,咽了咽口水,他的嘴吧实在干渴得厉害,他想要喝水啊! 他在心里悲哀的呼喊着,然后扭动身子,想脱离魔掌,寻找水源。 某恶少却将他抱得更紧,邪魅的眼神打量着青竹,含笑道:“我的小东西,你在干什么?诱惑我么?” 青竹发出一声哀嚎,道:“你这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渴死了,我要喝……” 某恶少眼一眯,闪过一抹寒光,青竹赶紧的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猜想着,怎么回事?他貌似激怒了某只凶兽。 某恶少带着几分不悦,几分邪恶,咧着牙,发出警告的低鸣:“敢骂我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那你就得有被我用下半身思考的认知!” 话说完,一记吻将青竹的唇含入口中,一道长舌,顺着青竹因惊讶而微张的唇送进他的口中。 青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感受到顺着长舌递过来的,是某人的唾沫。 “恶!” 青竹感觉到一阵阵的恶心,用尽全身的力量在挣扎着,企图挣脱某人的嵌制,只可惜,某人的力量,比他想像中更大,无论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总是无力争脱。 他在心里拼命的哀嚎着:“救命啊,非礼啊!” 他的嘴要不是被某只唇堵住,估计会把这呼救的声音喊出来。只是,男人非礼男人?有人会信么? 青竹悲哀的黑着脸,在心里问着:“我可不可以把那只可恶的舌头咬断?” 他的行动一向比他的思想还要速度,当他想到咬字的时候,他的牙就已经行动。 响彻天际的惨呼声,自这充满了暧昧的房中传出,血液的腥味在两个人的口腔中流动。 某恶少哀嚎一声,用口齿不清的声音吼道:“你还真咬得下去啊?” 青竹红着脸,用手安抚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肝,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的说道:“话说,少爷,青竹年仅十四,虽然卖身入了陶府,当了书童兼跟班,可青竹也还是未成年少男嘛,你,你,你怎么可以非礼我?” 某恶少邪恶的瞪了他一眼,眯着眼,道:“未成年少男?” 第3节:口水不能乱吃 青竹咽了咽口水,虚弱的辩解着,道:“本来就是嘛,人家还未及束发呢,如今这年岁,最多就是豆蔻年华,尚未成年。” 某恶少很没品的邪邪一笑,道:“哎哟喂,你的意思是,等你成年了,我就可以非礼你?甚至把你吃了?” 青竹心里恶寒一把,赶紧的退到某安全处,警惕的打量着可恶的某恶少,颤声道:“且不说,你把我带到这风月场所,容易污了我纯洁的少年心灵,早晚把我带坏了,就是少爷你,年方十八,也不该学坏了,应该好好读书,将来考个状元才是正经。” 某恶少眯着眼,盯着青竹,慢悠悠的道:“你很喜欢说教啊。” 青竹心虚的道:“这个,这个,是老爷的意思,老爷希望你考个状元,娶个美娇娘……” 某恶少邪恶的道:“你再说教,我还非礼你。” 青竹赶紧的捂上自己的嘴,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他可还记得,小时候,他不小心看到他娘和他爹在亲嘴,于是,他怀着不耻下问的原则,带着很强烈的求知欲,问他的娘:“娘,你和爹爹在做什么?” 他娘的脸刷的红了,他爹急中生智,道:“你娘渴了,我在喂你娘喝水。” 青竹怔怔的道:“喝水?可是,喝水不是用水杯吗?而且,水不是在厨房吗?” 爹一脸黑线,但面对幼儿的好奇心,他不得不再耐心的解释着:“厨房太远了,你娘渴得厉害,所以,我只好喂你娘喝口水……” 他口中的水字音刚来得及吐出来,他的身子已被女人猛的踢下了床,疼得他哎哟哎哟直叫,女人,果然如老虎!好的时候,温柔得像只猫,狠心起来,比猛虎还可怕。 青竹的娘一脸鄙夷的看着眼前胡解文义的某男,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恨意,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把某男咬出一块肉来,恨声道:“你这样,会教坏孩子的!都说了不要这么猴急,等晚上……” 她猛的注意到儿子还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等着她的解释哩,赶紧的将话咽回了肚子,对儿子道:“小竹竹啊,你听娘说,这个口水,千万不可以乱吃,知道吗?男人要是吃了别人的口水,就会被下咒,然后一辈子就会被管束,再也不得自由。明白么?” 青竹的爹很适当时机的参与进来,道:“不错,小竹竹啊,你爹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今,你爹自由全失啊~!” 一脸悲催的表情,极力的卖着萌。 青竹的娘抓起一枕头一把扔向他卖萌的脸,吼道:“你要自由是不是?当初为嘛要求着我嫁给你?” 青竹的爹马上软了,跪在地上,揪着耳朵,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印证了青竹的娘说的那句话:“别人的口水,千万不要乱吃,吃了就会被下咒,一旦被下了咒,那一辈子就没了自由!” 想到这,青竹姣好的脸容上刷的白了,一脸惊惧,用手颤抖的指着某邪恶的俊男…… 第4节:脸被狠狠咬了一口 青竹用一脸惊惧的表情瞪着某恶少,某恶少看着他忽然惨变的模样,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那小脑袋瓜子想的是什么。 忍不住关心的问道:“小竹竹,怎么了?” 青竹机灵灵打个寒颤,为嘛他爹娘喊他小竹竹的时候,不会冒出鸡皮疙瘩?可被这恶少这么一喊,鸡皮疙瘩有那罗汉果大?感觉好像会叭搭叭搭掉满地似的。 某恶少走到他眼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更加确定青竹有些不适,更加关心的追问着:“小竹竹,你怎么了?话说,被咬伤舌头的人是我耶,我都没有这么一副见鬼的表情,你怎么反倒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青竹嫌恶的一把跳开,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用很蛋疼的表情,看着他,悲催的泪水刷的滑落,颤声道:“你,你给我下了什么咒了吗?我会不会一辈子失去自由?” 某恶少一脸的不解,奇怪的道:“我给你下什么咒啊?你说清楚。” 青竹哭丧着脸,用手捂着脸,可怜兮兮的道:“我娘说,男孩子不可以随便吃别人的口水,要是不小心吃到了,那就会给那个人下咒,然后,一辈子就不得自由,一辈子要听下咒之人的话了。” 青竹呜呜的哭泣着,他不要一辈子不得自由啊。最重要的是,他不要一辈子跟着这个邪恶少爷,不要一辈子听这个邪恶少爷的话,要是这样一辈子就玩完了,他的人生,会变得惨淡无光。 他还指望着卖身契到期了,就赶紧的回家哩。听娘说过,貌似他还在娘的肚子里,他那宝贝爹爹就给他订过一门娃娃亲哩,将来是要娶她回家,给爹和娘生下一堆的小宝宝的。要是一辈子不得自由,那爹和娘不是要失望了么? “不错,我是给你下了咒了,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不得自由,永远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 某恶少看着一脸悲催模样的青竹,脸上放肆的扬起更加邪恶的笑容,那得瑟的脸,一副欠扁模样。 青竹搭拉着小脑袋,在心里想着:“这个咒,是不是能解的?” 他决定找个机会,偷偷跑回家,问问他的娘。 某恶少看着他一脸萌样,眼中笑意更浓,可这笑意,看在青竹眼里,根本就是狼要吃羊之前的阴森森冷笑,而他青竹,正是那只可怜的羊。 一直被当成透明人的女人正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两个半大不小的男人,她得出一个结论,某少绝对是恶魔转世! 然后,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看着可怜的青竹。 某恶少得瑟过后,伸长了手足,对青竹道:“小竹竹,还不过来给我更衣,要是再迟些回去,今天的处罚只怕要加重了。” 青竹在哀嚎一声,为他既将面对的处罚而悲哀着。 正当他努力为某恶少更衣的时候,某恶少那邪恶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你的脸红得像个大苹果,我真想在你的脸上狠狠的咬一口。” 第5节:受惊的小兔 某恶少用邪恶的声音说出邪恶的话语,青竹惊呼一声,颤声道:“啊!不要啊!” 他的惊呼还没喊完,他的脸上,果然狠狠的被某少咬了一口,脸上一阵刺痛,青竹赶紧用手捂住了脸,一脸受惊小兔般的表情,瞪着某恶少。 纯洁无垢的墨玉般的大眼睛中闪过惊乱之色,几近哀求的看着邪恶的少爷,乞求他能饶过自己让自已能得以安生。 他的俏脸上留了一个红红的唇印。 青竹心底哀嚎一声,低吼道:“你,你,你……你男女不分么?” 某少得瑟的咂咂嘴,笑道:“谁叫你这么可爱?比女人还容易脸红。看看你这小脸蛋,圆圆的,稍稍染点轻红,便如同一只诱人的红苹果,我太喜欢吃红苹果了。” 青竹苦逼着脸,道:“圆脸蛋不是我的错。” 某少得意的笑道:“圆脸蛋不是你的错,我喜欢吃苹果,也不是我的错,只能说你我相遇就是缘。” 青竹嫌恶的看了某恶少一眼,那嫌恶的表情,让某恶少感觉很受伤,然后一副睚眦必报的模样,咬着牙,邪恶的说道:“快伺候我穿衣服,不然……” 某少邪恶的眼睛瞄下青竹身上某处敏感的部位。 青竹吓得赶紧夹紧了双腿,一副哆嗦模样,真怕某少付之行动。那表情,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他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不是被某少吓死,就是被整死。眼看着某恶少的手正向他的腰环过来,他还来不及为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悲催默哀,便惊慌的跳了起来,然后认命的帮某少把衣服穿好。 看他如此认命,却又偏偏咬牙切齿的替某少穿衣服,某少还真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手搭在他的腰间,邪魅的声音响在他的耳间,轻轻的,柔柔的,就像是情人的呼唤。 “小竹竹,扣子扣错地方了。” 青竹悲哀的发现,在慌乱中,他果然扣歪了扣子。人越乱,事儿做得就越差,青竹只好费劲的重新解开某少的扣子,重新小心的替某少扣上扣子,那小心的模样,就像小妻子伺候丈夫穿戴一般。 他忍不住在心里恶寒自己一把,想的什么?他堂堂男儿,怎么能把自己想像成小妻子? 某少的脸上,扬着邪魅的笑容,用轻柔的,像是情人之间互诉衷肠的声音说道:“你要是我的妻子,那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丈夫。” 好不容易扣好了扣子,青竹虚了口气,马上跳开数十步的距离,以策安全,抖落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恶寒的打个寒颤,一脸嫌恶的瞪着那不分男女,胡乱非礼,脸皮厚比城墙的某恶少。 青竹咬着牙,道:“少爷,该回家了吧?呜……太阳都升得老高了,今天铁定是逃不脱一顿板子了。” 青竹揉揉可怜的屁股,记得上次挨板子好像是半个月前吧?屁股上到现在,还能感觉到疼痛呢。 某恶少良心发现似的,眼中闪过一抹歉意,一抹怜悯,上前想揉揉他那黑缎般的黑发,安慰安慰他可怜的心灵,青竹心中却余悸犹存,看到某只狼爪伸过来,惊慌的身子一闪,闪过这只狼爪,警惕的瞪着某恶少。 某少揉揉自己的鼻子,无奈一笑,挪动脚步,离开寻欢的房子,往家里走去。 第6节:恨铁不成钢 回到陶府,他们的前脚刚踏进大门,青竹很悲哀的发现,府中的仆役正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青竹只觉头皮发麻。悲催的跟在陶大少的身后,进了大厅。 陶老爷正手执家法,端坐正堂,陶夫人则一脸端庄的坐在陶老爷旁边。 陶老爷的妾待们,则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呆在一边,嗑着瓜子,脸上带着笑看着从外头进来的人儿。 青竹吓得双腿一软,直接就跪了下去,很自然的,就用自己的一双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陶大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青竹机灵灵打个寒颤,他怎么就觉得,陶大少咬这苹果的模样,与早上故意整他时,咬他脸蛋的模样是一样的呢? 陶老爷恨声道:“青竹,早上和少爷去哪了?” 青竹被老爷这么一问,只觉头皮发麻,看了看某少,某少正一脸事不关已的模样。 青竹苦着一张脸,道:“回老爷话,早上和少爷去……去……去……” 心里正在惦量着要怎么说,老爷的火气能小点,一会罚的时候,别太狠。 陶老爷吼道:“说!” 青竹情急生智,道:“少爷说要出去踩青,寻找灵感。对,就是寻找灵感。少爷说,诗词书画困在屋子里是作不出来的,只有来自大自然的灵感,才能让他有源源不绝的创作思维。” 陶老爷眯着眼,道:“是这样么?” 青竹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颤着声音说道:“是,是这样。” 陶老爷哼了一声,道:“你来我们家也有三四年了,应该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说谎的人。” 青竹猛咽口水,心神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陶老爷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对一个丫环道:“芳儿,你说。” 陶老爷身后一个叫芳儿的丫环站了出来,福了福,很有礼貌的行了个礼,然后用她那动听的声音说道:“回老爷话,少爷和青竹四更天从院子的高墙处翻墙而出,到了裴家酒楼,半夜敲开酒家的门,硬是在酒楼喝了好大一会酒,席间,陆陆续续来的有三教九流,各式各样的人物,连和尚,道姑,乞丐,都有沾边。” 陶老爷的脸色,比某少墨盘里的墨汁还要黑。 “哟,咱家少爷可是长本事了呀,才十八岁哩,结交了不少绿林豪杰呀。” “可不是嘛,咱家少爷是什么人?陶家独一无二的公子,陶家一脉单传的少爷。结交了绿林豪杰,这世上,还有人敢碰咱家公子吗?” “啧啧啧,陶家的公子,果然不同凡响。三教九流,僧儒道尼,来者不拒嘛。” “就是,就是,太厉害了,太叫人佩服了。” 姨太太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看似夸赞,实则损贬的话语。 她们的话,更令陶老爷气黑了脸,气歪了鼻子,气坏了肝肠。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把桌上的茶杯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拿起了茶杯凑到了嘴边,又没了喝的冲动。气狠狠的又把茶杯扔回了桌上,溅出了不少的茶水。 第7节:少爷要哭了 陶老爷把桌上的茶杯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拿起了茶杯凑到了嘴边,又没了喝的冲动。气狠狠的又把茶杯扔回了桌上,溅出了不少的茶水。 显见他老人家这会正在气头上,聪明的人最好知趣的闭起嘴吧,不要多说,最好大气也不要喘上一喘。否则必然会引火烧身! 青竹几乎不敢想像一会自己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小小的身子不自觉的身后缩了缩,眼神慌乱的四处看了看,心里悲哀的想着:“我可不可以逃走?” 且不说大厅外一个个凶神恶刹般的待卫,就门口那八个门神般的壮汉,也不容他逃离。 “求饶行不行?”青竹放弃逃跑的打算,在心里咕量着,看看陶老爷的黑脸,看看陶夫人紧抿的嘴唇。 青竹放弃了求饶的打算,只能为自己即将面临的遭遇悲哀的在心底叹息着。 陶少爷则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些乱嚼舌根的姨太太们,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在计较着一会要怎么对付她们,让她们知道得罪他陶少爷的后果。 姨太太们本待再说些什么,但看到这样阴森森的目光,还有那故意眦着的森森白牙,一个个后怕的缩了缩脖子,似乎那整排洁白的牙齿会突然冒出两颗獠牙,咬向她们的脖子,吸干她们的血一般。 姨太太们惊惧的缩了缩身子,一个个往陶老爷和大夫人身后缩去。再也不敢从她们的樱桃小口中吐出一字半句。 陶书隐满意的看着这些噪舌的妇人一脸惊慌的表情,若无其事的继续咬着他手中的苹果。 青竹求救的望向芳儿,乞求她千万别说下去了,单单是目前这一段,就有他受的。 当了几年的书童兼跟班,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无论儿子做了什么事,哪怕是捅了天大的漏子,那错的也不会是儿子,错的永远是儿子身边的书童,兼跟班。 果然,陶老爷一脸不爽的瞪着他,用冷得能把他的血液冻结成冰的声音说道:“青竹。” 青竹打个寒颤,赶紧的应声道:“青竹在。” 陶老爷道:“少爷要出去的时候,你有没有劝他不要出去?” 青竹苦着脸,道:“劝了,可是,小人劝不动少爷。如果小人再多劝几句,少爷就……就……” 陶老爷慢悠悠的问:“就怎么样?” 青竹斜目瞄向正在啃苹果的某恶少,心里诅咒着,诅咒苹果里能冒出一只虫虫来,最好恶少发现虫虫时,虫虫只剩下半条! 可惜苹果中没有虫虫,某恶少正吃得香香甜甜的。 青竹悲哀的叹息着,他总不能对陶老爷说,他要是再劝两句,某少就会对他施以非礼?他若是说出这样的话来,相信陶老爷第一个动作,会直接把他灭了。 青竹缩了缩脖子,为自己跟着这么一个可怕的,邪恶的某少而悲哀,心里念念不忘的想着自己的卖身契约啥时候到期。 小声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陶老爷的问话,颤着声音道:“再劝少爷,少爷就要,就要哭了。” 第8节:卖身契可不可以不算数 青竹小声的,小心翼翼的回答着陶老爷的问话,颤着声音道:“再劝少爷,少爷就要,就要哭了。” 陶某一听这句话,刚咬的一口苹果,险些呛进了咽喉,忍不住干咳了几声,身边伺候着的丫环吓坏了,赶紧的用力的替他拍拍背。生怕他噎死了,自己要跟着陪葬。心惊之余,丫环也忍不住同情身为书童的青竹。哎,陶家的奴才,真的很不好当。 这是什么话? 某恶少恶狠狠的瞪着青竹,竟然敢说他要哭?想他堂堂男子汉,五岁开始练武,就没流过泪!青竹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陶老爷心疼的,担忧的看着险些呛着的儿子,着急的说着:“儿子,吃慢点,噎着了不划算,苹果那么多,你慢慢吃就是了,反正你没有兄弟姐妹,没人跟你抢……” 陶少哀嚎一声,吼道:“爹!我用得着抢果子吃吗?我,我是不小心噎着了。” 陶老爷一副明白的表情,陪着笑,道:“宝贝儿子,爹知道,爹知道。我家宝贝,哪用得着抢,别说区区几个苹果,就是鱼翅燕窝,要多少有多少……” 陶少无语的翻翻白眼,表示很蛋疼的看着他的父亲。 这一出闹剧,虽然为这厅堂减了不少压力,可压力仍在。 陶夫人用力的咳了咳,瞪着陶老爷,用很威严的声音说道:“老爷,跑题了。” “娘啊,你就这么急着算儿子的账么?儿子都十八岁了,成人了耶,总不能像只金丝雀那般,关在屋里头吧?更不能像只书虫那般,只知道啃书本吧?再说了,书上不是有句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么?孩儿也只是出去长长见识嘛。” 陶少立马换上很萌的表情,挪步到母亲身边,用自己的身子蹭了蹭母亲的身子,很努力的卖着萌,以免他家书童挨的罚太过狠。 只可惜,陶夫人不吃他这一套,依旧一副此事非得好好整顿不可的表情。 陶少只好投给青竹一副“我尽力了哦”的表情。 呜……为嘛要贪玩,远离了家?以致于找不到回家的路?为嘛要不小心上了坏人的当,相信坏人会带自己去找爹和娘?以致于被拐到远离父母的城镇,险些被卖去当了小倌。 幸好他逃得快,只可惜,虽然逃了,却险些饿死在雪地上。 为嘛老天那么残忍,不让他直接饿死算了,偏偏被恶少捡到?还拐着他签了卖身契? 那张契约可不可以不算数? 青竹在心底小声的询问着。 芳儿投给青竹一记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福了福身子,道:“老爷,这一段是芳儿负责打听到的。接下来的一段,该是由绿梅负责。” 绿梅从里堂钻了出来,咯咯笑道:“你这贼丫头,非拉我下水,让我被少爷恨么?” 芳儿陪着笑,道:“好妹妹,姐姐哪敢呀,咱九姐妹各有分工,这是少不得的。” 绿梅捂着嘴,浅笑一声,媚眼一转,回眸一笑,顿时亮了众人的眼睛,乱了众人的心。 陶老爷在她的腰间掐了一把,换来陶夫人一顿恨恨的眼神。 第9节:该给儿子找个媳妇了 绿梅捂着嘴,浅笑一声,媚眼一转,回眸一笑,顿时亮了众人的眼睛,乱了众人的心。 陶老爷在她的腰间掐了一把,换来陶夫人一顿恨恨的眼神。 绿梅赶紧的福了福身,不敢再卖弄,赶紧的把正题扯上,含笑道:“少爷和青竹从酒楼出来之后,两个人直奔染香园去了。” 芳儿眨眨眼,故意问道:“青竹啊,染香园是啥地方?” 青竹的脸刷的红了,吱吱唔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陶夫人不耐烦的道:“你这丫头,有话就直接说个明白,怎么故意吞吞吐吐的?” 绿梅含笑道:“染香园是一家风月场所,里头的姑娘个个知情知趣,听说里面有个叫绯儿的姑娘,美貌不可方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少爷对她是痴迷得不得了。每次去那里,必然是一掷千金,有传闻说,少爷准备将她迎娶进门呢。” 陶夫人拍拍桌子,吼道:“荒唐。” 陶老爷道:“这男孩儿,有点风流是难免的,可是儿子啊,你还得参加科举考试呢,可莫要让这些烟花女子污了清名。想当年,我人正十八时……” 他正想卖卖他那想当年的风流,忽然发现,家中的夫人和妾,都以恶狠狠的眼光盯着他。一副随时准备把他连人带骨头吞下肚子的表情。 陶老爷咽了咽口水,赶紧的转移话题,道:“当年我人正十八岁时,已经在心里暗暗眷恋着夫人您了。”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是从丈夫口中听到这甜言密语。夫人的脸上,也漾起甜甜的笑意。 陶少好笑的看着他的宝贝爹娘,然后,笑嘻嘻的道:“就是嘛,爹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在追求娘了,如今,儿子都十八岁了,连个女人的小手也没牵过,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呀。” 陶老爷很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感觉该叫老婆子给儿子特色对象的时候了。 陶少见陶老爷站在他这边,说得更卖力了,含笑道:“爹啊,这莲出污泥而能不染,儿子虽然踏足烟花,指染风流,但儿子可是品性纯良,从不敢忘爹爹教诲,不敢忘了背诵诗书啊。儿子之所以四更出门,正是为了先把先生交待的功课做完了,才出门玩乐去的嘛。” 陶老爷满意的道:“你把昨天的功课都背诵完了?” 陶书隐笑了笑,道:“非但昨天的功课全数背完,还把最近两天爹托人找回来的书本也背完了。什么八股文,诗词歌赋,全背完了。” 陶老爷满意的点点头,道:“我儿就是聪明,背书毫不费力。” 陶书隐叹口气,道:“爹啊,儿子这白天习武,晚间习文,就是神仙吧,也得有个休息的时候,是么?若是不去寻寻欢,找找乐子,儿子岂不是要变成真正的书呆子了?爹爹一向不主张读书读成呆子的,是么?” 陶老爷含笑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 正在青竹以为自己今天能脱离惩罚的命运时,陶夫人开口了,先是很威严的“哼”了一声,吓得青竹身子一软,支撑他身子的双手不住的发着抖。 第10节:少爷闯祸,书童遭殃 正当青竹以为自己今天能脱离惩罚的命运时,陶夫人开口了,先是很威严的“哼”了一声,吓得青竹身子一软,支撑他身子的双手不住的发着抖。 陶夫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恨声道:“休息应该在家休息,可不是跑到酒楼喝酒,不是跑到烟花之地睡觉吧?” 众妾们纷纷点头,虽然嘴上不敢说什么,但那眼神分明就是一:“夫人英明”的眼神。 陶夫人道:“更何况,还结交绿林中人,你是怕咱家这日子过得太平安了么?” 陶老爷很没立场的随机附和着,道:“对,对,对,夫人言之有理,这个该罚,该罚。” 陶夫人很威严的哼了一声,表示在这个家,她才是主权者,她说的话,才算数,然后,悠悠的道:“你看人家安公子,相貌堂堂,文质彬彬,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去年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夺魁,不但拿金榜提名,荣获状元,更娶了八公主回家,光宗耀祖啊。可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有时间就去外面鬼混,也不多学点知识,多练练字,多习习武。你,你太不长进了!” 陶书隐一副知错的表情,天知道他心里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 陶老爷跟着说道:“太不长进了,该罚,该罚!只是,夫人,是不是该给孩子找个对像,收收他的心啊?” 陶夫人想了想,道:“这找对像的事,千万急不得,咱儿子是要当状元的,算命先生给算过命了,咱儿子拿下状元的头衔,是轻而易举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咱儿子日后,非官则贵,有被招为驸马的命呢。这万一提前给他订了亲,要是哪一天被招为驸马,这不是为难了么?” 陶老爷附和着,道:“夫人远见,夫人远见。” 陶夫人望着陶老爷,道:“此事暂且不提,老爷认为,这不孝子今日作为,该如何处罚?” 陶老爷想了想,道:“罚他挨板子,打个三五十板子,让他长长记性。” 青竹在心里哀嚎一声:“会不会太狠了?” 陶老爷叹道:“儿子虽然有错,但终究是儿子,说实话,我真不舍得儿子挨板子。” 陶夫人哼了一声,道:“不让他挨板子,要他怎么长记性?” 陶老爷道:“这件事嘛,身为书童兼跟班的青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劝说少爷认真学习,争取夺魁,是他的责任。对不对?” 陶夫人点头,道:“这话在理,书童的责任重大!” 他们的对话,青竹听得头皮发麻,小小的心肝,因他们每一个字而抽动着。 陶老爷道:“可是,青竹非但没有起到劝说的作用,反而跟着掺和起来。” 陶夫人叹道:“如此书童,真是可恨!要把他辞退了吧,他这小小年纪,到了外面,也没法生存。” “关键是不管哪个书童,都无法伺候他家少爷……谁伺候,谁蛋疼!” 青竹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露出很蛋疼的脸,看向他家少爷,某少很好心的投给他一记同情的目光。 第11节:打在你身上,疼在我心里 陶老爷道:“既然书童兼跟班的使命没有达成,那处罚也是必不可少的。我看,不如就把这责罚降到青竹身上,让他长些记性,下次儿子再犯错,他才记得提醒。” 陶夫人点点头,道:“是个好主意。来人哪,家法伺候!” 可怜的青竹,被押到早就准备好,摆放在院子里的木板登上,不大不小的木棍一下一下的打到他的小屁股上,肌肉被撕裂般的痛,让他忍不住发出嚎啕惨叫。冷汗自他额头冒出,虽有飞雪,天气寒凉,可汗水依然湿了他的衣衫。 一顿好打下来,他人已晕了过去。一阵阵刺痛,让他眦着牙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正在替自己上药的舍友,哀叹一声:“亮叔,轻点。疼啊。” 亮叔怜惜的看着他,轻声道:“哎,这么小的孩子,久不久就挨一顿毒打,真是可怜。” 青竹吸吸鼻子,眼泪叭嗒叭嗒流了下来,哭道:“亮叔,我想家了。呜,我想我爹,想我娘了。” 亮叔眼神暗然,道:“你小小年纪被拐出来,险些饿死荒野,被少爷路过救了回来,问你家在哪,你又说不出所以然来,你说,我们怎么帮你找爹娘?” 青竹呜呜的哭着:“那时候人家还小嘛,只记得我家是牛家村。被人拐了好远好远的路。我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人家也没让我们认路,每次赶路,我们都是被装在麻袋里赶路的。呜……” 亮叔叹息一声,道:“可怜的孩子。牛家村多了去,据说,好多地方都有牛家村哩。” 青竹悲伤至及,呜呜的哭着。 亮叔叹道:“孩子,既然你找不到回去的路,与其在外头流浪,挨饿,不如就在这混着,我跟总管也熟,跟总管说说,看能不能给你换个差事,再当少爷的书童,早晚没命。你还算幸运了,竟然跟了少爷四年!上一个书童,可是跟不到四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青竹机灵灵打个寒颤。扁了扁嘴,无言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天色已暗,是晚饭的时候了吧? 青竹望着亮叔,道:“亮叔,我没事了,你去吃晚饭吧,过了晚饭时候,你的饭可要没了。” 亮叔点点头,柔声道:“你在这躺着,我去拿饭菜吃了,顺道帮你把饭菜给带过来。” 青竹感激的点了点头。 亮叔前腿刚走,青竹就听到一声咯嗒声,好像谁咬碎了什么苹果的声音。 青竹全身鸡皮疙瘩瞬间爆长。 陶书隐脸带笑容,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上好金创药,走了进来,嘴角边,貌似还有一点苹果沫子。 那模样,说有多让人生气,就有多让人生气。 青竹咬牙,恨声道:“我被打成这样,你笑得开心了?是不是最好被打死了,你才称了心,如了意?” 陶书隐坐到他身边,用很轻,很柔,轻柔得就像情人之间的呢喃轻语,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很难受,你每次挨打,其实我心里都不好受呢。我发誓,我说的是真心话。” 第12节:恶少的话能信,猪也会上树 青竹咬牙道:“你发誓要是能信,猪也会上树了。” 陶书隐嘿嘿一笑,道:“这话怎么说的?” 青竹扒着身子,忍着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恨恨的道:“我疼得在这哭,你笑得那样爽,不是证据是什么?” 陶书隐很虔诚的道:“我笑,是因为不想用难过的表情强调你的痛苦,只想让你能感受到轻松,在轻松的感觉中,把伤养好。你看,我这不帮你偷来了最好的金创药?哎,这些年,我替你敷伤,都快成外伤良医了。” 说完,把苹果咬在口中,空出自己的手,就动手替青竹把他屁股上的药洗了去,边洗边看着几乎被打烂的小屁股,心里头一阵阵刺痛,泪叭的一声从他的眼眶滴落。 青竹宅异的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滴落的泪滴,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一种冰雪消融的感觉,对他却是再也恨不起来,拉了拉他手,用动听的嗓音说道:“疼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陶书隐含泪,把苹果从口中拿下来,幽幽怨怨的道:“谁说疼的不是我?这一板一板打在你身上,可比打在我身上还叫我疼得难受。看着你的屁股伤皮这样,就好像有刀子划破了我的身子一般。只是,我不能让爹娘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否则,哪怕一个小小的错,只怕他们也会拿你来开刀。上一个书童,就是因为我的求情,才被活生生打死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青竹苦笑,道:“既然你替我疼,为什么还总是违背老爷的命令,非得跑出去花天酒地不可?” 陶书隐咬了咬牙,许久,才道:“因为我忍不住。” 青竹叹口气,道:“你一个忍不住,早晚要了我的小命。” 陶书隐沉默片刻,凄然一笑,道:“你死了我陪你死就是了,那就两不相欠了,好不好?” 青竹怔了怔,吃惊的看着他,看着他那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里有点弄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书隐默默的替他上好了药,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那样的柔,像情人之间的抚摸,轻轻的,柔柔的,就怕一个手重了点,弄疼了那满屁股的伤痕。 青竹的心有点涟渏,慢慢的、慢慢的扩散开,渐渐的,把他的心灵填满,化作一片温馨,就像那雪花,在他的掌心,慢慢的,慢慢的融化一般。 青竹忽然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给融化了似的。 他心里想着想着,忽然想到妈妈说过的下咒之事,一想到这事,他吓了好大一跳,脸色苍白,猛的跳了起来,屁股上传来的疼痛,令他发出一声惨叫。 陶书隐看他忽然这般跳起来,当真是吃了好大一惊,赶紧的用手按住他的身子,以防他的动作伤了他的小屁股,责备的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般发疯的模样?不知道自己的屁股受了伤么?” 青竹脸色苍白,颤声道:“少爷,你,你果真对我下了咒了。” 陶书隐怔了怔,早忘了早上的事了,问:“下什么咒了?” 青竹苦着脸,道:“我娘说的,男人吃了别人的口水,就会被下咒啊。而且,会一辈子听他的话,一辈子也逃不了的。” 第13节:坑爹的契约 陶书隐嘴角抽动,不知道青竹的小脑袋瓜子里,究竟都装了什么,某少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他跟本就没有被下咒? 青竹苦逼着一张脸,带着哭声,道:“我每个月都要挨一两顿的打,我本来要恨你的才对,可是,刚才忽然觉得,我不恨你,一点也不恨你。甚至就算真的因你被打死了,我也愿意。你果然对我下咒了……呜……我……我……我真的完了……完了……” 陶书隐嘴角抽动,掩不住心头的喜悦,笑道:“你不恨我?那就是喜欢我了?” 青竹茫然的道:“不恨就是喜欢么?” 陶书隐诱惑着,道:“嗯。不恨就是喜欢。” 青竹想了想,感觉有点伤脑细胞,于是放弃不想了,然后道:“可是,我不能喜欢你。等我的卖身契约到期,我就要回去,要去找我的爹和我的娘。” 陶书隐脸色一黑,真想一巴掌拍在某人的小屁股上。 某人不不知死活的道:“我爹还给我订了个娃娃亲。等我长大了,要娶回家,给生很多娃呢。” 陶书隐心里头很不爽,恨恨的咬了一口苹果,看着青竹一脸向往的表情,恨不能把青竹当成苹果,一口一口的咬下来,吞进肚子里去。 许久,缓缓的说道:“等你的契约到期再说,我记得你签的契约是五十年的。” 青竹脸色刷的变得惨白,颤声道:“不是吧?这,这,这是真……真……真的么?” 陶书隐狠心的道:“嗯。当时你年纪小,没看真切,就按了指模。” “啊!~~” 青竹惨叫一声,不带这样坑爹的吧?欺负小孩纸哩! 陶书隐脸上扬起阴森森的笑容,道:“这五十年内,你是我的!” 青竹脸色铁青,死的心都有了,跟他五十年?那他的小命还有吗? 心里期待着亮叔能找到总管,能跟总管说说好话,哪怕让他去干最苦最累的活,他也愿意啊。 陶书隐在笑,道:“你的亮叔,这会正在跟人玩牌九哩。” 青竹脸色越来越难看。 陶书隐嘻嘻笑道:“方才我给了他不少钱。他屁颠屁颠的就去找阿三了,连晚饭也不吃了。你知道,亮叔这个人,没别的嗜好,唯一喜欢的就是小赌一把。今天我给他的钱,够他赌到天亮。” 青竹咬牙切齿的道:“你,你,你这恶魔!” 陶书隐耸耸肩,笑容满面的道:“我喜欢恶魔这个称呼。特别喜欢你称呼我为恶魔,表示我在你心里,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 青竹哀嚎一声,道:“少爷,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陶书隐笑道:“你说,什么忙。” 青竹道:“你能不能帮我解了这个咒,呜……我不要被下咒。” 陶书隐想了想,道:“行。我帮你。” 青竹不疑有他,喜道:“真的?” 陶书隐笑着把自己手中的苹果递给他,笑道:“你还没吃晚饭吧?来,吃苹果。” 青竹怔了怔,看着那被咬了一半的苹果,貌似那苹果中,有某人的口水…… 陶书隐瞪了他一眼,道:“怕什么?你又不是没吃过我的口水。” 第14节:情咒 陶书隐笑着把自己手中的苹果递给他,笑道:“你还没吃晚饭吧?来,吃苹果。” 青竹怔了怔,看着那被咬了一半的苹果,貌似那苹果中,有某人的口水…… 陶书隐瞪了他一眼,道:“怕什么?你又不是没吃过我的口水。” 青竹苦着脸,道:“再吃你的口水,那咒会不会被加强了,再也解不了?” 陶书隐嘿嘿一笑,道:“你不吃?行,那我也不帮你解咒了。” 青竹傻傻的急着:“吃,我吃就是了。你一定要帮我解咒啊。” 陶书隐忽然好感激青竹他娘,若不是青竹他娘的误导,青竹哪会乖乖的听他摆布? 他的眼中有笑,笑容中,说有多歼诈,就有多歼诈! 他的一只手,放到了青竹的腰间,轻轻的,柔柔的,慢慢的,带着挑逗,抚摸着。 青竹神经大条的吃着苹果,担心着解咒的问题,丝毫没有发现某人正在他的身上上下其手。 陶书隐觉得摸得不过隐,身子嗖的一下,滑到了青竹的身边躺了下去,用被子盖住两个人的身子。 青竹怔了怔,后知后觉的道:“少爷,你的房间不在这呢。要是老爷看到你睡在下人的房间,要生气的。” 陶书隐道:“不会被发现的,老家伙这会不知道在哪个妾待那风流哩。你放心好了。乖,听话。不然我不帮你解咒。” 青竹认命的继续咬着苹果。他刚想咬下,苹果便被抢了去, 陶书隐笑嘻嘻的道:“我喂你。” 青竹怔了怔,一脸嫌恶的表情,正想说什么。 陶书隐瞪着他,道:“你还想不想解咒?” 青竹点了点头,道:“想啊。” 陶书隐嘿嘿的诱拐着无知少年,道:“想解咒,就得听话,在解咒之前,你得服从我。” 青竹歪着小脑袋瓜子,费力的想:“是这样的么?” 他怎么有一种小白兔遇到大灰狼的感觉?他还没想明白,陶书隐已经用自己的嘴咬了一口苹果,送进了他的嘴里。 青竹呜了一声,嫌恶的盯着他。陶书隐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那表情,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威胁某青竹要听话,否则不帮他解咒。 青竹只好认命的带着嫌恶的表情,硬着头皮吃下某人恶心送过来的苹果,好不容易吃完了苹果,陶书隐才满意的把苹果心扔到一边,咂了咂嘴,凑到青竹的嘴边继续亲吻着,吮吸着青竹唇边的甘甜。 许久,才放开青竹那被吸得肿了起来的唇瓣,眼神迷离的看着青竹,呼吸显得沉重,眼中含着痛苦的神色。 青竹望着他,吃惊的张大了嘴,吃惊的道:“完了,完了,少爷,你,你,你也吃了我的口水,天哪,你也被下咒了!这可怎么办?要怎么帮你解咒才好?” “这叫情咒,我愿意被你下咒。” 陶书隐嘶哑着嗓音,带着磁性,像个发情的公兽一般,低低的在青竹的耳边嘶磨着,轻吼着,吼完,继续亲吻着,呼吸越发的沉重,身体的某处,正不安分的闹腾,小腹一股难言的燥热。 只觉得自己的血管似是膨胀得难受,好像要裂开一般,让他有一种急切的想要爆发的冲动。 第15节:发誓再也不吃苹果了 青竹的嘴被堵住,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因为身子扒在床上,头被某少用力拧着歪着,极度不舒服,于是动了动身子,屁股中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两道秀气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陶书隐见他皱眉,稍稍把嘴挪开,脸却依然贴在青竹的脸上,感受着来自青竹的温度,感觉到青竹的身子正颤抖得厉害,关切的问:“怎么了?屁股疼得厉害么?” 陶某的声音依旧充斥着情欲的低喃,充满着无限的诱惑,眼带桃花,依旧是一片迷离痴缠。 青竹不敢看他,用尽力气,把自己的头从箍着他的手中挣扎出来,慌乱的视线,不知该望向何处,仿佛一个不小心,便会看到不该看的画面。 青竹只好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 看不见,是不是可以当做不存在? 青竹自欺欺人的心态,有点像极了那掩耳盗铃的做法。 陶书隐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心中欲望更是炽热。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呆在青竹的身边,总像是一只欲求不满的发情公兽。 青竹心中恐慌,颤声道:“我们这是做什么?” 陶书隐抱着他,诱导着:“我们什么也没做,是在想法子解咒。” 青竹皱眉,道:“可是……怎么感觉是在相互亲吻?少爷,这样不好啊。” 陶书隐不等他多说,又吻向他,青竹将头扭开,陶书隐的吻落在他的耳垂,轻咬着,轻声在他耳边撕磨着,呢喃道:“我喜欢你,从把你捡回家来的那天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我对你有感觉,可是,我害怕你不愿意,所以,我才会拼命的逃跑出去,去找染香园的姑娘。” 青竹吃惊不小,苦着脸,道:“这么说来,这挨板子,还是我自己找的?” 陶书隐点头,道:“我越来越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看着你就想把你吃了。” 青竹苦笑,道:“少爷,这是不对的。” 陶书隐把玩着他的黑发,轻声道:“对又怎样?不对又怎样?只要你和我悄悄的,不要被人知道了不就行了。记住,这件事,是你和我之间的秘密,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要不然,你一定会被我爹打死的。” 青竹苦着一张脸,道:“少爷,不带这样坑人的。你还是快走吧。这里是下人房,随时有人闯进来的。呜……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害死。” 陶书隐笑嘻嘻的道:“你放心,我不会害死你的,只要你从了我,我保证,以后绝不逃出去外头混。” 青竹就恨得直咬牙,把头闷进枕头里,闷声道:“不带这样威胁人的吧?” 陶书隐附到他耳垂那,轻轻撕咬着,轻声诉说着自己心中的绵绵情义,道:“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疯了,我从没见过能圆得这么可爱的脸蛋,每次看到你这张像苹果一般的脸蛋,我就特别想咬几口。其实我以前不吃苹果的,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就开始喜欢吃苹果了。” 青竹在心里默默发誓,这辈子,谁也别想再叫他吃下一口苹果! “你的眼睛又圆又大,晶晶发亮,像一块纯朴的墨玉,还有你那娇小的鼻梁,天生的黛眉,啊,我都不知道要怎样用语言去描述你的美。总之,你对我而言,是致命的吸引力。” 羞死人了有木有?陶书隐越说,青竹闷得越紧。如此丢人的话,某人竟然能毫不害臊的说出口,他不嫌臊,听的人可臊得没脸见人了。 陶书隐真怕他继续闷着,会闷坏了,邪恶的道:“为什么把自己的头埋进枕头里?是不是在默许我可以对你任意妄为?随意亲吻?” 第16节: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的手指已滑向他的颈部,再滑向青竹那小巧精致的锁骨,两只手指交替弹跳着,挑逗着青竹的所有感知,试图挑起青竹的欲望。 青竹猛的把头抬了起来,只听得“呯”的一声,两声“哎哟”从两个人的口中同时传出。 原来,青竹的后脑勺很不巧的撞到某人靠近的下巴。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眼前正是最佳写照! 陶书隐摸着自己可怜的下巴,疼得眼角含泪,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流血不流泪,某少硬生生的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真疼啊!” 青竹眼中的泪刷的滑落。 陶书隐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动不动就流泪的?” 青竹瞪他一眼,很不屑的,带着鄙夷的腔调,道:“原来,你还知道我是男人啊?麻烦你,挪动下你的尊躯,抬动下你尊贵的腿,从这屋里出去,顺带的把门关上,然后回你的屋里去,别在这荼毒我这纯洁的未成年少男。” 陶书隐装出一副作呕的模样,嘿嘿一笑,道:“纯洁?你要是纯洁,会站在染香园的屋子外面替我把风?你要是纯洁,会听到那绯儿的申银声后,涨红了脸蛋?那分明是春心荡漾的表现嘛。” “啊,要死了!你不羞死我不过瘾么?你走啦!真要给人撞见了,我死给你看!” 面对某少的讥笑,青竹恨不得一头钻进被窝里,再也不要露出脸来了。羞得他小脸儿滚烫滚烫的,小巧的鼻子呼呼的喷着热气,像极了正在发怒的小公牛。 陶书隐嘿嘿笑着,道:“好,好,好,我走,我走就是了。可是,你得答应我,等你伤好了,就得从了我,再也不许反对!” 青竹一脸黑线,想起往常他的母亲恨恨的时候,总是拿起枕头丢他的爹。 青竹拿起枕头,作势要扔。 果然,陶书隐忙跑了出去。 青竹闷声道:“我屁股疼!把门带上!” 陶书隐很听话的把门带上,可过没一会,他的头又从门外探了进来,一脸贼样,青竹觉得,某恶少要是将来不去做贼,真是浪费了这一天赋。 某恶少眼珠子滴溜溜直打着转,轻声说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伤赶紧的好起来。” “呼~~~~~!”一只枕头准确无误的飞向门口。 “呯!~~” 门被关上,枕头砸在了门上,很无辜的落在了地面。 青竹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要把柔软的枕头扔出去?这会扒在硬床板上,他的头没了柔软的枕,真的很难受耶。 也许,人正年少,也许,某少的金创药真的很有效。 几天之后,青竹屁股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只是,他实在害怕去面对陶书隐,他想躲,躲得远远的。最好一辈子不要再见他。只可惜,人在屋檐下,哪有不碰面的道理?就算青竹不想去见陶某人,陶某人也是一天最少拜访三次,每次拜访,总少不了吃吃豆腐,为了避免被吃豆腐,青竹只好忍着疼,下床走到院子里,在大庭广众之下,陶某人总该收敛些吧? 第17节:青竹的小秘密 晴天,无雪。 蓝天上,飘着朵朵白云,白云洁白无暇,就像童子无垢的心灵,纯洁而可爱。 青竹那墨玉般的黑眸映着蓝天白云,更显清彻。只是他的眼中,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忧伤,为他暗淡无光的前途而伤怀。 他思念他的亲人,思念他的父母亲,曾经在父母亲的怀里,他也是一块宝,一块被父母亲捧在掌心呵护的宝,曾几何时,伦为了人仆,受尽百般虐待。 他的主子犯了错,遭罪的却永远是他。 青竹的嘴牵扯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 风中寒意依旧袭人,青竹体质单薄,站在风中,禁不住身子有些颤抖。 寒意令他忍不住靠在一珠百年老树的树杆上,据某少说,这株树对陶家而言,意义非凡,这珠树见证陶家祖先创业的艰辛。 所以,这株树是绝不会有人敢将之移走的! 树上,叶子稀松,大量的树叶,在初冬时已经落光,光突突的树丫挂着零星树叶,在蓝天下,显得特别萧索,青竹站在树下,靠着树杆,这株树下,埋藏着他的秘密。 逃离陶家,是他唯一的生存目标。 他一直在计划着逃离陶家,逃离这恶魔一般的家园,这个家,带给他的只有折磨与恶梦! 要想逃离陶家,摆脱奴仆的命运,就必须有钱,只有存够了钱,他才有资本逃出去。一路上,吃的住的用的钱,可真不能省呢。 所以,他把他的钱,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为了防止被偷走,他在这株老树下挖了好深好深的坑,把他的钱,埋进这个坑里。 每次埋钱,他都是选择夜深人静时悄悄进行的。 因为,这件事,绝不能被发现,万一被发现,那他的钱就可能会被别人悄悄挖走,那样,他的心思就白废了。 命运对他总算有点关照。 他家少爷虽然可恶,出手却很大方,总会不时的给他一些打赏,像玉佩,镯子,腰饰,还有一些小玩物,有些他嫌麻烦,直接拿档铺换钱了。 这些事,他可不敢告诉他家少爷,他家少爷要是知道某人把礼物拿当铺去换钱,非气得把某人吃了不可! 青竹眷恋的抚摸着这株树,这株老树,在冬季虽然不见生机,但却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不敢在树下停留太久,害怕被别人发现他的秘密。 摇晃着难受的身子,走到一处假山,依着假山靠在石上,阿强看见他,向他打了个招呼。 青竹含笑冲他挥了挥手。阿强急匆匆的似是要去干什么,青竹好奇的道:“阿强哥,你这是要去哪?” 阿强叹口气,道:“青竹老弟啊,你是有所不知,我们村子里,生了鸡歼事件,被村里的人抓住了,要抓去浸猪笼哩。” 青竹奇怪的道:“什么叫鸡歼?” 阿强瞥了他一眼,道:“这个嘛,就是两个男孩在一起亲吻,搂抱,做男人跟女人才可以做的事,你常跟少爷去染香园,那个事,你应该明白才是。” 青竹阿了一声,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下。苍白的小脸泛起淡淡的青色。 第18节:愿化白云飞千里 “话说,都是爷们,身上有的人家都有,一样的晃着条命根子,有什么好抱的?而且,我还听说,男人跟男人好,就算不被浸猪笼,也是要遭天谴的,嘿嘿,你知道什么天谴?病死!是病死耶!那叫啥?爱死病是吧?嘿嘿,男人跟男人好,十有八九要病死!”(顺道解释下:爱死病不是那个时代的病例,不过,借用下,小说嘛,表太在意小节吧,就当穿越了……嘻嘻。) 阿强自顾自的在那鄙视着某些弱势群体,发出恶毒的诅咒,丝毫没有发现青竹的脸色变得惨青。(估计某少要听到这些话,会当场把阿强的骨头拆成一根一根的,再一根一根的扔进深山喂野狗去,相信很多小攻小受们,绝对会认同某少这一种做法的!) “要抱也要去抱那美娇娘呀,软玉温香,暧玉在怀,那才叫舒畅。像咱少爷那样,多风流,多潇洒,是不?” 阿强一脸羡慕的说着,哎,当少爷,就是不一样,想逛哪逛哪,染香园简直就像自家开的一样! 青竹免强一笑。笑容中,有多少无奈,多少萧条,像那落光了叶的树,找不到生命气息般的萧条。 阿强却不知道青竹的心思,兀自羡慕着,说道:“话说,你虽然挨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但是,你跟着少爷啊,那可真是一个爽,咱们这些当下人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好羡慕,好妒忌呢。” 青竹淡然道:“有什么好羡慕的?不就是个受气包的角?” “嘿嘿,你少忽悠我阿强哥!我阿强哥过的桥,也比你走的路多。少爷带你去的那地方,说有多风流,就有多风流,说有多快活,就有多快活,嘿!要是能让我跟少爷出去一趟,在那地方混上一时半会,就是把我打死我也愿意了。” 阿强老大不同意青竹的论点,有的享受,受点气怕什么?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这话,还上了书哩,是不? 上书的总是真理,是真理总该好好奉行,这才是文人本色嘛,哦不,阿强哥不是文人,但却一直羡慕文人,既然羡慕,自然应该好好学学,是不?嘿嘿。 青竹苦涩一笑,道:“你喜欢,那这书童给你做了,我去做苦活儿。” 阿强哟了一声,道:“别介,你一身细皮嫩肉的,我做的那些活,你绝对做不来。更何况,就我这年纪,嘿嘿,能当少爷的爹了,哪能当书童?” 他口里说着占尽便宜的话,也不怕青竹会去告诉某少。他这个人,总是口快心慢,说话不经大脑,从不考虑后果。但青竹却很喜欢他,除了亮叔,在这陶府,他最喜欢的人,就是阿强哥了,因为跟阿强哥说话,特别的轻松。 青竹苦笑,道:“阿强哥,这话你跟我说说就是了,不要在外头对人瞎说,要是有人把这话传到少爷那,让他听到你说能当他爹这句话,依他那性子,记恨起来,不把你给整死。” 阿强听他这一说,机灵灵打个寒颤想着陶家这个混世魔王,不由心底一阵后怕,陪着笑,对青竹笑道:“青竹小兄弟,咱也就对你才敢这般说,因为咱知道,青竹小兄弟最是厚道了,从不喜欢嚼舌根。嘿嘿。” 青竹淡然一笑,抬头看看天上飘着的朵朵白云,叹道:“要是我能化作白云,远远的飞出去就好了。” 第19节:亮叔的义子 青竹淡然一笑,抬头看看天上飘着的朵朵白云,叹道:“要是我能化作白云,远远的飞出去就好了。” 阿强目光闪动,道:“你不喜欢这?” 青竹吸了吸鼻子,眼中,可见迷雾凄迷,神情间,却是无限萧索,如同寒冬的荒野,孤寂而落寞。 阿强看着,那瞬间,也失了神一般,这瓷雕娃娃的脸上,本应该挂着豆冠少年所特有的无忧笑颜,为何此时此刻,给人的感觉会是萧索得让人心生凄凉? 青竹叹息一声,幽幽怨怨的道:“谁天生就该是奴才?” 阿强暗然,道:“可不是,咱命不好,当了奴才,可总希望吧,自己的子孙后代能有出息,不要再当人奴才了。” 青竹心中各种稀虚,想到阿强说起浸猪笼的事,把话题绕了回来,问道:“强哥,你说的浸猪笼又是怎么一回事?” 阿强道:“这个啊,是用民间用来处决一些违背道德伦常的人。两个男人发生那种关系,是为世俗所不能容的。所以,村长要把那两个少年抓去浸猪笼,我刚跟总管请了假,要回去看看那孩子的家人,两孩子的家人,一定伤心死了。” 青竹心虚的道:“浸猪笼是怎么浸法?” 阿强道:“浸猪笼就是把人抓了,关进猪笼里,然后绑上巨石,扔进水底。” 青竹惊呼一声,打个寒颤,道:“天哪,两条人命,就那样处决了?” 阿强撇撇嘴,道:“没错,谁叫他们要犯了那罪?男人跟男人好,是违背天理伦常的事。且不说他们那是男人跟男人好,就算是男人跟女人好,无媒苟合,也是天理不容的事情,照样得拉去浸猪笼。” 青竹心中发苦,口中哦了一声,借故自己屁股的伤未复原,疼得难受,走了开去。 心中却不断的想着阿强的话,心里对陶某更是畏如蛇蝎。 “青竹。” 青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走着,听到呼喊,抬起头,看到一脸含笑的芽仔,芽仔比他年长两岁,是在管家那帮忙的。所以,府中下人们看到芽仔,总是多了几分尊敬。 青竹含笑道:“芽仔哥,是你啊。你今天不用忙么?” 芽仔含笑道:“是啊。难得偷了个闲,赶紧的过来看看你的伤,义父他可好?” 青竹点头笑道:“亮叔很好啊,就是好赌这个习惯,总是改不了。” 芽仔笑道:“这是他唯一兴趣了。对了,你的伤怎样了?自从你被打伤,我直到今天才有空过来看看。” 青竹道:“快好得差不多了,已经能离床行走了。你看,这不出来活动活动。” 芽仔目光闪动,道:“你经常挨打,不害怕么?” 青竹苦笑,道:“谁说不害怕?我害怕得不得了。只是,躲也躲不过啊。” 芽仔道:“难道你就不曾想过要逃出去?” 青竹道:“想过,可是,要逃出去哪有那么容易?被抓回来,更有的罪受,上个月不是有个下人逃跑么?结果,给抓了回来,给活生生折磨死了。” 第20节:惹不起我躲! 说起当下人的无耐,青竹一脸的忧伤,芽仔眼中闪过一抹悲哀,青竹只以为那是芽仔在替他难受,不由得拍拍他的肩,道:“再怎么说,咱们也是男人,是不?总不能跟女人一样,轻易就倒下了。总有一天,我们三个人,会有机会逃出去的。” 芽仔奇怪的道:“三个人?” 青竹笑道:“可不是,你,亮叔,还有我。我们三个人,就是一家人。” 芽仔哦了一声,道:“你伤成这样,不回屋去休息么?” 青竹嗯了一声,道:“我不想回屋去,我害怕少爷会去我屋里等我。我再逛逛,等到晚上亮叔回屋后才回去,你要忙就忙去吧。” 惹不起某少,总躲得起吧? 芽仔嗯了一声,看着捂着屁股,举步唯艰的青竹,他的眼中,竟然射出一股奇异的光束,像妒忌,又像恨,浓浓的,化不开的纠结着。 只可惜,青竹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只是感觉到天气的寒凉,让他忍不住打着寒颤。 芽仔幽幽的望向青竹居住的屋子的方向,脸色阴沉的往那屋里走去,因为亮叔是他义父的关系,他直接就进了屋子,连门都没有敲。 屋内的摆设,极其简陋,下人房里,永远是单调的简陋的铺床,一张简陋的茶几和几张研板凳。 一袭白衣,飘逸动人的陶书隐坐在那茶几边,独自一个人在那喝着茶。那茶叶,是下人们喝的,普普通通的茶,他这锦衣玉食的公子,竟然也能喝得下去。 那茶几上,放着一包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物件,只见陶书隐时不时拿起手上,又放下,眼睛焦急的望向那扇破旧的门,似是在等着谁似的。 听到门声,陶书陶心头暗喜,含笑相迎,谁知却看到了芽仔,心里不由一阵失望。 芽仔见他眼中忽然露出喜悦的神色,待看清来人,却又露出失望的神情,芽仔只觉得心里冰冰的,凉凉的,说不出的难受,眼神不由一暗。 陶书隐看到芽仔推门进来,陶书隐挑了挑眉,道:“你来干嘛?” “我,我来看我义父,顺便看看青竹,他挨了一顿好打,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芽仔瑟索一会,有点紧张,有点害怕。紧张害怕中,又带着许多的期待,许多的爱慕。 那心中,当真是五味阵杂,双手也因紧张而握成了拳头,一会又松开,松开一会,又握了起来,他的腿,似有些颤抖,连声音,都变得不再轻松自若。 他想离开,可他的腿,却挪向陶书隐。 陶书隐挑眉看着他,道:亮叔不在这,你可以离开了。 芽仔心中仅存的一点温度,刷的降了下去,仿佛忽然间,被冰镇了的感觉似的,连带的,整个身子,都感觉到一阵阵寒凉。 怔怔的站在那,不知道该离去,还是该继续走向陶书隐。 咬着牙,把心一横,道:“我在来的路上,看见了青竹。” 陶书隐哦了一声。 芽仔道:“他说,害怕你来找他,所以,要在院子里逛着,直到夜深人静,人们都乏了,义父也回房,他才会回来。” 第21节:想跑?少爷跟你耗到底 芽仔道:“他说,害怕你来找他,所以,要在院子里逛着,直到夜深人静,人们都乏了,义父也回房,他才会回来。” 陶书隐闷不吭声,但他的拳头,也已握紧。 芽仔很细心的留意着陶书隐的表情变化,这会见陶某的表情变得那般复杂,复杂中,隐含着痛苦与无奈,芽仔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挪动步子,走向陶书隐,蹲在他的身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腿,一只手轻轻在他腿上轻轻抚摸着,慢慢的滑动,眼中含着奇异的神采,似挑逗,又似魅惑。 陶书隐瞪着他,道:“贱货,你想怎样?” 芽仔的眼中奇异之情更盛,呼吸变得急促,颤声道:“少爷,你好久没找我了。我想你。” 陶书隐把他推开,谁想他却像八爪章鱼一般,很快的又缠了上来,眼中魅惑之色更浓。 用媚人的声音说道:“少爷,自从两年前,你忽然出现我面前,忽然将我按在床上,忽然对我做了那事之后,我的心里就装满了少爷的影子。后来,每次青竹挨打之后,少爷总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出府,不出府的期间,总是会来找我,可是最近几个月,不知少爷为何没来找我了。” 他的手放肆的摸进陶书隐的衣服内。 陶书隐捏住他的下巴,用冷冽的声音冷笑道:“你敢质疑我?” 芽仔想摇头,但下巴被用力捏着,阵阵生疼,摇不动头,只得伸出一只手,轻轻握着陶书隐的手,颤声说道:“少爷,芽仔不敢。芽仔只是在告诉少爷,芽仔想少爷。想得不得了。” 陶书隐哼了一声,道:“就算想,也给我忍下去!除非我去找你,否则,你别给我生事!滚!” 芽仔泪眼如雾,颤声道:“少爷,青竹的心里,根本没有少爷,他在计划着逃跑的事情呢。刚才还在跟我说,将来有机会,就带着义父和我一起逃走。” 陶书隐眯着眼,冷笑道:“是吗?” 芽仔道:“少爷,芽仔不敢说谎,芽仔所言,句句属实啊。只有芽仔,对少爷才是最忠,最诚的。” 陶书隐心中怒火暗生,咬牙道:“他真的跟你说要逃走?” 芽仔道:“是啊,当然是真的。” 他嘴里说着话,身子却像是柔弱无骨一般,倒向陶书隐,企图勾起陶书隐对他的欲望。双手更像灵蛇一般滑动着,抚摸着陶书隐~身上慜感的部位,身体不住的扭动着,鼻翼扇动,呼吸显得粗糙不均,瞳孔一张一缩,极尽魅惑之能。 陶书隐目光闪动,抱起他,按着他的头,亲吻芽仔的嘴,片刻后,只觉得索然无味,看着因激动而涨得脸色通红的芽仔,陶书隐愣是没了欲望。 用力一推,把芽仔推开,冷漠的道:“滚!别让我再说一次!” 芽仔眼中含泪,心中含恨,带着伤心与绝望转头跑了出去。 陶书隐恨恨的把门掩上,咬牙想道:“要等夜深人静才回来是吗?行!我就在这耗上了!哼!我先睡个觉!养足了精神,等你回来再好好折腾!非把你折腾得离不开我不可!” 第22节:精致诱人的零食 陶书隐心中一边想着要与青竹耗到底,一边钻进青竹的被窝,被窝中,好像还残留着青竹的独有的味道,清清的,淡淡的,很好闻,陶书隐躺在床上,捂着被子,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青竹并不知道陶某正在他的屋里,只以为这一天,陶某很安份,没有来找他,青竹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看着夜色渐深,人也困乏了,回到屋中,屋中一漆黑,屋内,空无一人。 下人的房间,总是挤满了人,青竹是运气,进府的时候,别的下人房住满了,就这一个房的下人不知何故离去,暂时只住着亮叔,青竹来了之后,就被分到亮叔这个房间,后来是陶书隐去找管家,让管家不要往这个房间添加下人。少爷的面子,管家哪里敢不给?于是,别的下人房挤爆了,这个下人房依旧只住着两个人,而老爷夫人他们,忙赚钱的赚钱,忙风流的风流,忙争风的争风,忙吃醋的吃醋,跟本就忙得没有任何的空闲过来管管下人房。何况,这个院落既然拨给了下人们居住,那他们爱怎么住怎么住,反正凡事有管家管着。 主子们也就乐得轻松了。 只要亮叔不在,回到屋里,总是冷冷清清的,亮叔又去阿三那了吧? 青竹无奈的叹息一声,点亮昏暗的小油灯,油灯的旁边,放着一包零食,青竹打开油纸包,看到了里面精致诱人的零食,这种上了当次的零食,全府上下,只有一个人会拿出来给他,这个人不用问,自然是他家那可恶兼可恨的少爷。 青竹全身汗毛直竖,难道,他家少爷来过? 青竹表现得像个发现好吃的葫萝卜,又害怕有生人在场的小兔一样,警惕的察看着周围,仔细的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看到多余的人影,一个人自言自语的道:“刚才有看到芽仔,这包零食应该是少爷叫芽仔送过来的吧?” 心中又想了一遍,确定自己的分析没有错,青竹才放心的坐回凳子上。 哎声叹气的打量着那一包精致诱人的零食,零食虽然好吃,但送他零食的某人却不对他的胃口,这包零食再怎么诱人,也是食不知味啊! 青竹实在是半分胃口也没有,阿强哥的话,成了一团浓浓的化不开的阴影,笼罩着他。 彻骨般的寒意袭人,青竹打个寒颤,拿出一片糕点,放进嘴里,却觉得那本该是甜的糕点,不知为何,吃起来却是苦的,也许,苦的是他的心境。 人心若是苦了,就算把糖胆含在口中,也品不出甜味。 他把糕点重新包了起来,对着昏暗的小油灯,回忆着童年的往事,那些往事,有好多已经模糊了,只是依稀可以记得,这时候,母亲应该在油灯下,为他缝补衣服了吧?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他口中背诵着少爷背书时背过的一个诗文,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喃喃道:“娘,你在哪儿呀?可有寻找竹儿?您可知竹儿对您日思夜想?” 第23节:美人沐浴 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夜空下悬着的月儿,青竹的心,更是难受,仿佛那圆圆的明月,就像他母亲那圆圆的脸蛋,是那样甜密,那样可亲,那样慈祥。 青竹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像慈母嘴边的笑容一般,慢慢扩散,慢慢的融入游子的心田。 躲在青竹被窝中睡沉的陶书隐已经醒来,本待要出来见青竹,只是心中忽然灵机一动,便继续呆在床上,继续捂着被子,心里头却顽劣的想知道青竹钻进被窝的时候,该有多么吃惊! 只是想想,某少就想笑。这时听得青竹的在念《游子吟》的诗,忍不住钻出被窝,探出头来看悄悄的看看青竹。 被子被掀起一角,痴痴的看着窗前月色光华照耀下的青竹,是那样的神圣,那样的纯洁,那样的甜蜜。 他的心,被青竹的笑占得满满的,他的心中甚至在想,如果这是他们爱的小窝,哪怕没有锦衣玉食,哪怕整天的挨饿受穷,他也某之如怡!只可惜,青竹的心里眼里,根本就不看好他陶书隐。 他好妒忌青竹的爹娘,虽然那么多年没有见面了,可青竹对他们的思念,却越来越浓,越来越深刻。 陶书隐在心底叹息一声,“假如我们分开了,你是否也能这般思念我?啊,呸呸呸,分什么开?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绝不!” 青竹眼中含泪,嘴角含笑的容颜,实在令他迷醉。 陶书隐心中的情丝更是牢牢的被牵动了,一股疼与痛,一股怜与爱,还有淡淡的惆怅,淡淡的无奈在他心底扩散。 他想从被窝钻出来,冲过去,将青竹揽在怀中,将脆弱的他揉进自己的身体,想要一生一世的将他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圣洁的青竹,他不敢。风流如他,却也不敢轻易亵渎。 青竹拭去眼角的泪珠,转过身,陶书隐赶紧的躲回了被窝。 瘦小的身子走出了屋子,陶书隐急了,真想离开被窝,追出去,问他夜深人静,是要往哪去。 没多久,青竹挑着水回来了,屋子里有个大木桶放在角落,这个大木桶是陶书隐特意为青竹准备的。原因是不想让青竹到澡堂去洗澡,不愿意被别人看见他诱人的身子! 青竹并不知道陶书隐的这种心思,只是觉得不喜欢在公用的澡堂洗澡,不喜欢被那些人用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赤身裸体的样子。 很多男人在澡堂洗澡,本就不奇怪,奇怪的就是青竹太过好看,虽然年岁尚小,却总会惹来一些男子的调戏,这事青竹很不喜欢,陶家某少更是不喜欢!只是想想,就想将那些男人们的眼珠子挖下来,踩在地上化成泥! 青竹泡在浴桶中,扭动着手脚,细心的搓洗着。 解开束着的发丝,把头发浸了水,伸出两只诱人的手,轻轻揉洗着头发。青竹本就美貌过人,这头发一解,更显柔媚动人。 水气化作水雾,水雾化成轻烟,轻烟在空气中缭绕,烟雾中的青竹,仿若那沐浴的仙子,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在烟雾中,化作活色生香的美人沐浴图。 第24节:少爷流鼻血了 在轻烟缭绕的水雾下,一片朦胧魅惑了躲在被窝下的陶书隐,挑战着陶书隐的定力与忍耐力,天知道他此时心里有多么的难受,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他的心里爬过一般,麻麻痒痒的,又仿佛心里头有一些奇异的,乱糟糟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让他有一种想把心掏出来的冲动,想看清楚心里头到底装的什么,会让他这般难受。 陶书隐看着在水雾中泡澡的青竹,只觉得自己的鼻血都快要冒出来了,身上某处更是夸张的膨胀着,发出强烈的抗议,身上似是有一把柴火在燃烧,将他的血液煮沸,沸腾的血液在身体内翻涌着莫名的情愫。 他好想钻出被窝,好想跳进那桶中与雾中仙子共浴。 只可惜,此时的他,全身的力量好像被抽干了似的,不但口干舌燥,连他的手和脚,他的身子,都像是被下了咒一般,乏力得无法动弹。 幸好青竹洗澡并不太久,从浴桶的底部拨出一个活塞,浴桶内的水,底部的一根竹管流到屋外,屋外,有一个渠沟,把水导出去。 擦干了身上的水,换上一套清爽的布衣,弄干了头发,然后吹灭了小油灯,钻进了被窝,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刚钻进被窝,着实把他吓了一好大大跳,猛的从被窝弹了出来,被窝内,钻出一个人头,一个正在流着鼻血的人头! 油灯已灭,屋内,只有月的微光洒入,透着月光看向那人头,只觉那是一个流着血的很瘆人的人头! 恐惧!害怕! 青竹只觉得全身汗毛直竖!毛骨悚然!一股凉意从他的脚底直往上冒。 张开嘴,正要发出一声尖叫。 素来知道某人没胆的陶大少爷赶紧的从被窝溜了出来,很无奈的捂住了青竹的嘴。然后说道:“小竹竹,别叫,千万别叫!除非你想把所有的人都引过来。” 青竹看听到这声音,再仔细看着那捂着他的嘴的某人,确定这恐怖得像个鬼一般的人是他家可恨的少爷后,刚虚了口气,心又提上了嗓门,恐惧的睁大了双眼,嘴吧唔唔的发出声音。 陶书隐笑嘻嘻的道:“你得保证不尖叫,我才放手。” 青竹点了点头。 陶书隐放开手青竹呼呼的呼着气,一会,恼道:“少爷,不带这样吓唬人的,差点没被你吓飞了魂!我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陶书隐嘻嘻一笑,道:“没你这么胆小的,不就是被窝里多个人么?能吓成这样?” 青竹指指他的鼻子,道:“少爷,那不叫多个人好不好?你也没看看你的鼻子正在冒血啊!这黑呼呼的夜晚,忽然从被窝里钻出一个鼻子直冒血的人头,换谁谁害怕!” 陶书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鼻子处一直冒着血。后知后觉的他,直到现在,才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青竹悲哀的道:“呜……我的被子……肯定被你的血给沾染了。” 陶书隐赶紧的拿起青竹洗澡用的浴巾擦去鼻子冒出来的血。 青竹哀嚎着,带着哭腔道:“少爷,我的浴巾!我唯一仅有的一条浴巾!” 陶书隐很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很无奈的道:“不就是一床棉被和一条浴巾而已么?我平常打赏给你那么多钱,你难道不会拿钱去买新的么?再说了,你舍不得花那些钱的话,我来赔你棉被和浴巾就是了,你要多少,我赔你多少,好不好?没见过比你更像守财奴的人了!” 第25节:踢开色狼,绝不手软 青竹一听有得赔,脸上立刻露出了可爱的笑颜,嘻嘻笑道:“有的赔就行。少爷,夜深了,你不该呆在下人房了吧?快回去吧,免得让人家说些闲言闲语。” “亲爱的小竹竹,不带这么现实的吧?好处讨到了,这逐客令紧跟着就下达。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陪我说说话么?” 陶书隐扮可怜的装着萌。 青竹道:“少爷,夜深了啊,我好困了呢。再不睡觉,明天要睁着熊猫眼了。” “原来,你也知道夜深了啊?你可知道我在这等你多久了?从白天,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深夜,好不容易等到你吧,你又在那想爹娘。好不容易你想完了爹娘,又跑去提水泡澡。你泡澡就泡澡嘛,没事弄得那么缭人,害得我猛流鼻血,全身乏力。”陶书隐幽幽的说着,说有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青竹脸色飞红,啊了一声,道:“你……你这色狼!偷看我洗澡!” 陶书隐白了他一眼,道:“我哪有偷看,分明是光明正大的在看!要不是我刚才全身乏力动弹不得,我都准备跟你一起泡澡了。” 青竹吓了老大一跳,赶紧的挪动自己的脚,离某少一定的距离,以策安全,免得某少突然兽欲爆发。 陶某人正用邪魅的眼神打量着他,幽幽的道:“你今天逛得很过瘾了吧?少爷我在这等了这么久,你总不能这时候赶我走吧?你都好几天没伴读了呢。” 青竹闷声道:“你,你,我,我的伤还没好,不是说好了给我半个月的休假么?半个月之后,我会去向少爷报到的。” 陶某嘿嘿一笑,道:“什么半个月!我可是天天来向你报到啊。比你这当书童还要忠诚百倍,千倍哩。” 青竹头大的发出低吼,道:“少爷,你敢不敢正经点?好好回你屋去,把你该做的功课做完?” 陶某笑嘻嘻走到青竹身边,张开手臂,便要去抱青竹,青竹吓得一跳,身子像受惊的小兔般,猛的串到远处。 这一串很悲催的撞到了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立时疼得他眦牙裂嘴,疼得他只想呼痛,眼角凝起泪珠,一个没忍住,泪水骨碌碌的从眼眶滑落。 陶书隐心疼的看着他,眉心紧皱,走向他,用轻轻的,柔和的怀抱,将他因疼而发抖的身子搂在怀中,用他的舌尖,轻轻的,缓缓的舔去他脸边的泪珠。 泪珠是咸的。 陶书隐满足的闭起眼睛,鼻间闻着属于青竹身上淡淡的清香。 青竹屁股疼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又被某少吃了不少的豆腐,他想到白天阿强哥说的话,男子和男子要好,是违背天理伦常,是要被抓去浸猪笼的! 青竹身子机灵灵打个寒颤,身子躬成一团,忽然用力,膝盖用力的腿顶在某少的下腹,想将他从自己的身上弹开。 “哎哟!” 陶书隐吃痛叫了起来。捂着下腹,身子卷成一团,倒在地上抽畜着。 杀猪般的哀嚎着。 青竹吓了一大跳,脸色刷的白了,颤声道:“少爷,少爷,你,你怎么样了?你可不要吓我啊。” 第26节:无良恶少——骗死人不偿命 陶书隐装着一脸的痛苦,眼角边还有那用唾沫涂湿的假泪痕,扮着那一脸的哭相,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小竹竹,你好狠啊!前些天,咬破了我的舌头,害我好几天说不出一个标准的音,好几天吃不下一口菜!你看,我都瘦了一大圈了!” 青竹看着他,疑惑的想着:“有吗?为什么我没觉得你瘦了?还有,你那舌头真疼得吃不下东西,怎么还能咬得动苹果?前几天,我屁股刚受伤的时候,是谁用嘴吧咬着苹果喂我的?” 他刚说到喂苹果事件,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回事?哪壶不开哪壶提?有这么陷自己于尴尬的么?真丢人啊! 只害得陶书隐那肠子快要闷笑到抽筋了,青竹心里那个悔啊,真恨不能说出的话就像写在地上的字一样,可以用力擦去! “今天,今天你更过份,竟然把我的老二给顶了!呜……”陶书隐一肚子的贼笑,可脸上却装得越发的痛苦,像是忍着疼痛一般的腔调说着话。(其实是忍笑忍到快内伤了) 青竹脸色苍白,颤声道:“你,你,你别吓我,我,我只是要把你推开的,我,我……” 陶书隐表情越来越痛苦,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演戏的天份。 青竹眼角的泪哗啦啦直流,陶书隐痛苦的道:“我,我,我的老,老二,被你废了,以后,再也,再也不能人那个了!” 陶书隐声泪俱下,唱作俱佳的控诉着。 青竹恨不能一头把自己撞死算了,咬牙道:“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若是早知道会这样,我宁愿废了自己,也不要废了你。呜……” 陶书隐白他一眼,道:“疼死我了,你看看,你看看,起不来了。这回我完了,再也不能去染香园会绯儿了。” 青竹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许久,才想起来,道:“啊,快,快去看大夫,我,我这就找老爷去,让老爷给你找大夫。” 陶书隐拉住他,哼了一声,道:“你不想活了么?去找老爷?他不把你剁成碎片才怪。” 青竹呆呆的道:“就算剁成碎片,也要找他,只有老爷才能请得动那些名医啊。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只怕少爷真要废了。” 陶书隐拉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 青竹急了,道:“少爷,身体要紧啊!我,我死就死了。总比少爷毁了的强。” 陶书隐怔怔的看着他,带着几分不安,带着几分期盼,问道:“你愿意为我去死?” 青竹想也不想,点了点头,道:“你是我的少爷,我就算为你去死,也是应该的。你先什么也别说,在这等大夫。” 陶书隐笑了,更加没有放手的打算。 青竹急得快跳起来了,哭道:“少爷放手啊!你要急死我了。” 陶书隐用力一拉,把青竹拉进自己的怀里,将他紧紧的抱着,两个人,坐在地上,也不觉得脏。 青竹哭道:“少爷别玩了。” 陶书隐附在他耳边,含笑道:“不。我喜欢你。我喜欢听到你说愿意为我去死的话。” 青竹怔了怔,道:“你,你真是魔鬼,怪人!老二伤了,还笑得出来?” 陶书隐厮磨着他的耳垂,含笑道:“反正,我这辈子不想娶妻子了。我只想要你。要那老二干嘛?只要你有就行了,大不了,一辈子你在上面,我在下面。” 他也不脸红么?反正青竹的脸是红了!红得像石榴花一样,红艳艳的,看在陶书隐的眼里,更觉魅惑人心。 青竹在心底发出哀嚎,为什么他又有了一种小白兔遇到大灰狼的错觉? 第27节:太善良上了禽兽的当 陶书隐的牙,轻轻嗑在他的耳垂边,引来身上一阵阵的酥酥麻麻,激得青竹的皮肤鸡皮疙瘩爆起,身子打了个寒颤,颤抖着声音:“少爷,放开我,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陶书隐一边用手勾划着青竹身上的线条,感性魅惑的声音如梦语,如低喃,在他的耳边轻轻吐着气,嘶哑的问着:“为什么?” “男人跟男人好,是违背天理伦常的。”青竹感觉自己的脑筋快要打结了,整个人就像喝了陈年的老酒一般,身上的骨头都好像软了,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更别说要从某人的怀中逃离。 陶书隐邪魅一笑,道:“违背就违背了,怕啥?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 青竹苦涩的道:“可是,我不喜欢这样,我又不是女人。” 陶书隐眼神一暗,忽然又装起哭腔,喊道:“哎哟,我的老二,好疼啊。疼死我了。” 青竹又急了,忘了忧伤,忘了害羞,急道:“少爷,你快放开我,我去找老爷。” 陶书隐低吼道:“你要全府的人都知道我再也起不来了么?” 青竹又怔了怔。 陶书隐道:“竹,我的好竹竹,你就行行好,不要把这件事闹开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好不好?” 青竹的脑筋在打结着,苦着脸,道:“少爷,我……” 陶书隐道:“我要你赔我!你毁了我的老二,我要你用一辈子来偿还!” 青竹苦着脸,想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庄严而伟大的点了点头,道:“好,我赔你!我一辈子当你的书童,再也不想着逃跑了。” 陶书隐脸色深沉得可怕,透着一股子阴森寒意,咬了咬牙,道:“你果真一直在想着逃跑?” 青竹傻乎乎的,又好可爱的说着:“嗯,是啊,你这么可怕又可恨,简直就像是禽兽一样!我不想逃才怪。不过那是从前,既然我毁了少爷的老二,那我就不跑了,这辈子,都当你的书童,直到被老爷打死为止。” 被骂禽兽,某少似乎应该生气。可骂他的人若是他喜欢的人,那又另当别论了。某少听到青竹说不逃的话后,那开心得只想笑。 陶书隐心里窃笑,感觉这个青竹还是一如四年前刚刚捡到时那般容易拐骗。他表面上虽然装着委屈可怜,可心里实在快笑抽了。 青竹看着陶书隐一副内伤的表情,心里越发的焦急,颤声道:“少爷,很疼么?对不起。” 陶书隐道:“你帮我揉揉,也许就不疼了。” 青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道:“揉?这,这怎么揉?” 陶书隐执起他的小手,说道:“用这个揉。不过,我不逼你,你不愿意那就不要了,让我的老二疼死算了。反正我这辈子……这辈子……呜……注定是再也摸不得女人了……” 青竹犹豫着,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陶某那敏感的某个位子。 终于闭起了眼睛,把手缓缓伸到某个位子。可他的心好紧张,好紧张。 紧张得他的身子都不停的抖着。 他的头皮直发麻,感觉自己就像是那赴砍头台的死囚。 陶书眼眼神越发的邪魅,眼见那双颤抖的手靠近自己,他忽然伸出手,捉住了那只不安的小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头。 小手碰到滚烫的巨大物件,那又大又长的滚烫烫伤了他的手一般,猛的要缩回来。 陶书隐用力的按着他的手,不让他收回。 青竹急了,瞪大眼睛,恨恨的瞪着陶某,恨声道:“你……你……你又骗我!你这禽兽!” 陶书隐委屈的看着他。 青竹恨声道:“坏蛋!把我的手还给我!不然……不然……” 他心里一边斟酌着,要怎么威胁某人,一边用力的想要把手抽回来,那滚烫的感觉,不但烫了他的手,还烫了他的身,烫了他的心。全身都有被灼伤的感觉似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石榴果肉。 第28节:豆腐照吃人照碰 青竹上当了,恨得直咬牙,可是,心里却偏偏恨不起来,反倒有些无奈,连他的那本该恨恨的声音,也变得如同无力的呻吟。 陶书隐一脸玩笑的看着他,道:“不然怎么着?你咬我?” 青竹咬牙,道:“把手还给我!不然我,我,我掰弯它!让你再也起不来!” 陶书隐笑了,笑得老贼样! 青竹恨的,恨得直咬牙。 哭丧着脸,问天:“不带这般不要脸的吧?为什么要让这般恶魔降生尘世?” 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青竹算是深有体会了。他恨不能把某少给捏碎了,省得他老是兽性大发,胡乱坑爹。 “你掰,你用力的掰。你怎样蹂躏,怎样捏,怎样掰,我都乐意,就算你拿一把刀子来,把它切了,我也愿意,我只要有你。” “你,你要不要脸!” 青竹哪敢用力?哪敢真的捏碎它?哪敢真的去掰? 此时此刻的他,当真是欲哭无泪。 吸了口气,头一歪,晕了过去。 陶书隐怔了怔,喃喃道:“你是不是男人?非但动不动哭鼻子,居然还动不动晕了过去……” 陶书隐苦恼的用手支着下巴,瞪着晕倒在一边的青竹,奇怪着明明是男人的身躯,怎么也像娘们一样的娇弱? 陶书隐的眼中闪过一抹邪魅的笑容,附在青竹的耳边,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用催眠的声调说着:晕了也好,我正好趁现在把你吃了。 他的手,很不要脸的摸向青竹敏感的菊门。 青竹再也装不下去了,赶紧的睁开眼睛,用力的打向陶某不安份的手,恨恨的道:“你这下流胚子!死不要脸的东西!你,你要是再逼我,我真的死给你看!” 陶书隐苦逼着脸,道:“你又不是女人,干嘛装得一副清高?搞得三贞九烈的,为你那指腹为婚,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守贞节,有意思么?也许,她早死了呢?也许,她改嫁了呢?” 青竹黑着脸,道:“正因为我是男人,我宁愿一辈子不婚不娶,也不可以和你这般相处!” 陶书隐瞪着他,道:“你若是女人呢?你若是女人,可愿从了我?” 青竹侧着头,费尽心思,想了许久,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也许,不愿意呢。你这么花心,老往那地方跑,肯定不会对妻子忠诚。我若是女人,跟着你,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他说的是实话,青竹不打诳语。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陶书隐的牙咬得咯咯作响,生平第一次对这四句真言深有体会。 陶书隐捏起青竹的下巴,咬着牙道:“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爬到我床上来!我要你求着我跟你好!” 青竹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你别对我起那不良心思,我就谢天谢地了。嘿嘿……” 青竹望着一脸气呼呼的某少,眼珠子一转,道:“少爷,咱不如打个赌。” 陶书隐瞪着他,道:“赌什么?” 青竹道:“赌我会不会如你所说的,爬到你的床上去求你!” 陶书隐来了兴趣,笑道:“好啊。乍发个赌法?” 青竹道:“在我爬上你的床,求你之前,你不得碰我,不得对我再动手动脚。” 陶书隐眯起眼睛,嘿嘿笑道:“原来,你打的这主意。嘿嘿!少爷我是礼照非,豆腐照吃人照碰!除此之外,都依你。” 青竹气得直翻白眼,这世道,还有比这脸皮更厚的么? 第29节:今生缘,前生债 陶书隐含笑握着他的手,柔声道:“从你被我捡到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你是我的。别想着从我身边逃开,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找来一根链子,把你锁在我的身边。” 青竹苦涩一笑,道:“少爷,这些年来,我替你挨了这许多的板子,就算我欠你天大的恩情,也该还清了吧?” 陶书隐抱着他,耍赖的道:“不。你欠我的,你永远也还不清。” 青竹闷声道:“少爷,不带这么不讲道理的。” 陶书隐笑嘻嘻的道:“谁说我不讲理,今生缘,前生债。你今生会遇到我,就是因为前生欠了我的。注定要你今生来还。” 青竹怔了怔,纳闷的想着:“有这种说法么?” 陶书隐鼻间吸着青竹的淡淡体香,柔声道:“小竹竹,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给我伴读?这些天,你不在我身边,我读书都没了心情,短短的一篇文章,我背了好几天也背不出来呢。” 青竹皱眉,道:“少爷,我屁股的伤还没好呢。还老疼。” 陶书陶闷声道:“书房有卧榻,你去书房的床上休息就是了。我能看到你,心就安了,好不好?” 青竹苦逼着脸,道:“不要吧?给夫子看着多丢脸。” “你不是一心想读书么?这四年间,我们两不是一直在暗中较劲,看谁背的书快么?” 青竹道:“那是青竹不懂事,青竹哪有能耐跟少爷比?” 陶书隐道:“我就要你跟我比,没有你跟我比,我读起书来,没有一点劲。你就行行好,回去嘛。以后也不要回下人房了,你就睡到书房去。” 青竹摇头,道:“才不要呢。” 陶书隐继续诱惑,道:“去嘛,书房那,有很多书,你可以随时随地的看书,多好啊。” 青竹有点动心了。可是,书房就在某少的隔壁,搬到书房去,不是等于羊入虎口?光是想到某只凶兽就住在旁边的屋子,青竹心里难免产生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为了自己能活得长命些,为了自己这只可怜的羔羊能免落虎口,青竹表示距离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乎,青竹摇了摇头,道:“不。我还是喜欢住在这。跟亮叔住一个屋子,再说了,亮叔对我真的很好,好得就像是亲人一般……” 等等……青竹话还没说完,怎么觉得空气中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好像有点不对劲…… 某少那是什么眼神?那是什么面容? 是不是脸上的肌肉抽筋了?那眼神咋会那么诡异? 陶书隐的脸上肌肉抽蓄几下,嘴角动了动,眼神很不爽的看着青竹,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寒冰般的声音:亮叔只是个赌鬼,有什么好的?当心哪一天,赌输了钱,把你也输进去! 青竹呵呵一笑,心下释然,原来某少是担心他会被赌输了。呵呵,虽然某少总害他挨打,虽然某少总是邪恶的叫他害怕。可是,某少却是这陶府中除了亮叔和阿强哥以外,最关心他的人了。 第30节:识实务者为俊杰 青竹听得某少原来是担心自己会被赌鬼亮叔当赌资赌了出去,心里充满满满的温馨,被关心的感觉真好,尤其是像他这样找不到家,吃尽了苦头,处处受人欺凌的孩子,感受到关怀,心里更是激动与喜悦。 青竹笑了,安慰着某少不安的心灵,用动听的嗓音说着善意的话语:“少爷放心啦,亮叔有分寸的,有钱才去小赌一会,钱没了就会回来,虽然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可是,他心里是开心的。他那么疼我,不会把我拿去当赌注的。” 某少更恨得咬牙,真想把他的小心肝掏出来,把亮叔从他的心里头抹去,然后,把自己的身影,塞进他的小心肝,塞得满满的,让他的小心肝再也容不下另一个身影! 青竹丝毫不知道某少此时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很幸福的想着到了自己到了陶府之后,虽然吃尽苦头,但总算在亮叔这里又新获得了一种类似于父爱的感情。 让他怀念曾经父亲对他的那一份爱。 看着亮叔,总能缓解他对父母的思念。 这一份爱念,总能支撑着他,度过每一个难关,面对每一次欺凌。 某少恨恨的道:“你喜欢亮叔?” 青竹理所当然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眼中含笑,道:“亮叔是个好人,虽然有点好赌,但并不影响他的好啊……啊~~~~” 青竹发出一声惨叫,他那可怜的屁股,被某少狠狠的掐了一把。 恨恨的瞪着某少,吼道:“你,你,你……” 某少嘻嘻一笑,道:“不让你疼上一疼,你还不能从恋父情结里走出来。” 青竹无奈的瞪着他,对于某少,他只能用无语二字形容。 某少邪魅的看着他,那只还停留在青竹可怜的屁股上的手,让青竹感到全身的细胞都处于警戒状态,使得他的头皮阵阵发麻,暗想:“某少不会兽性大发,狠虐我可怜的小屁股吧?我没做什么啊,也没说错什么啊,他这是发的哪出神经啊?” 青竹百思不得其解,怀着不耻下问的原则,问问某少:“少爷,你发的哪个神经?忽然这么用力掐下去,疼死我了。” 某少用手轻轻揉着被他掐疼了的地方,含笑道:“这只是给你一个警告。在我面前,不许你说任何人的好。” 青竹闷声道:“可是,人家说的是……” “事实”两个字,青竹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咽进了肚子,再也不敢从他的口中吐出来,他的小嘴,适时的紧紧闭起,只因某少的手,正在逐渐加大力度。 没理由拿自己的屁股来虐,是吧? 青竹很识时务的收了声线。一脸紧张的看着某少,把皮绷得紧紧的,已经闭嘴了,应该不会受虐了吧?青竹心里小声的轻问着。 陶书隐笑了笑,摸了摸他可爱的头,含笑道:“这就对了。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记着别人,明白吗?我要你生生世世,永远只记着我一个人。” 青竹白了他一眼,不带这么不讲道理的吧?他又不是小妹纸,一个纯爷们,记着另一个纯爷们,为的什么?不过,面对如此禽兽般的某少,聪明的做法是装傻充愣,阳奉阴违,才是上策。 第31节:某只禽兽太虐心 面对禽兽般的某少,青竹决定明哲保身,对某少执行阳奉阴违的对策,这绝对是世间最明智的决定! 青竹为自己明智的决定,暗爽一把。 陶书隐见他总算没再当着他的面大赞特赞另一个人,很满意的笑了,用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说道:“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怎么忍心看你受罪呢?是不是?哪,先前说的,搬书房去的事,考虑得怎样了?” 青竹想都不想,猛摇头,开玩笑,他又没有被虐倾向,为什么要搬书房去? 你要是知道某个房间的旁边,住着某个不安定的因素,比如:“疯狗、猛虎、野狼,”你会不会住进去? 虽说把某少比作疯狗、猛虎、野狼,有点不道德,但总体来说,某少真给人这种感觉,整个就是一禽兽! 陶书隐眯着眼,道:“你非要我每天跑这么大老远的来这里花一大笔钱把亮叔支开再与你幽会不可吗?” 青竹的脸不争气的红了,咬牙道:“谁要跟你幽会,不带这般不不要脸的吧?” 陶书隐掏掏耳朵,厚着脸皮,笑嘻嘻的道:“我就是不要脸,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听话,去嘛,啊?去书房住下,好不好?” “我……”青竹为难着,却总经不住某少的哀求,虽然知道那样会令自己陷入更加难堪的局面。 陶书隐抱着他,轻声说道:“你想想,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反抗什么?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口水也吃过了,你别忘了,你还被我下了咒呢,你不听我的,听谁的?” 青竹的脑筋打结着,真要搬去书房么?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又被某人忽悠了? “小竹竹?好不好嘛?” 对于这种昵称,青竹表示各种恶寒,打个寒颤,用手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无力去纠正某少恶心的称呼,只能乞求老天爷,能让某少赶紧的消失,赶紧的离开这个屋子。 青竹叹口气,道:“少爷,你让我考虑考虑好不好?三天,我只要三天的时间想清楚。” 陶书隐咬牙,道:“不。明天,我明天就要知道答案,今天天色晚了,我不逼你,可是,明天我得到肯定的答案。” 青竹点了点头,道:“嗯。明天。” “我胀得难受,好想要。要是往常,我一定会拉着你去染香园,可是,你刚挨过打,我不好再害你。你让我再亲一亲我就走,好不好嘛?” 虽是问话,可是却根本没等人家答应或拒绝,霸道的吻已落下。可怜的青竹,又被某少强吻了。 青竹心里流着泪:“呜……听说第一个吻叫初吻,初吻是要献给心上人的。最少,是要献给自己未来的娘子的。可如今,初吻,二吻,三吻,都被某少强行掠夺了。呜,我未来的娘子,对不起啦……” 总算陶某顾及他屁股上的伤势,不敢太过份,吻了一阵子,就将人放开,看着他绯红的脸,在他耳边,用带着欲望,带着痛苦的声音,嘶哑的诉说说着:“我喜欢你,不管今生还是来世,我与你注定不分离。” 第32节:少爷落水了 “我喜欢你,不管今生还是来世,我与你注定不分离。” 陶书隐可不管青竹的心思,不管他接受与否,霸道的宣布了主权。 这明明是含着情义的话语,但他的表情却偏偏一副欠扁贱样! 青竹的脸,涨红得更狠了,忍着一拳打向某张贱脸的冲动,撇开了头,从鼻尖发出一声沉沉的闷闷的哼声。 表示自己真的很不满某人的某些行为。 陶书隐见他真的很不高兴,也不敢再多作停留,几乎是用逃似的离去,只因,他再不离去,自己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直接把他家可爱的书童给吃了。 他敢去挑逗他,试探他对自己的感觉,可是,就是不敢对他用强的。毕竟,他在乎青竹,他希望青竹能打心眼里接受自己。 身上的某种强烈煎熬,实在叫人难受。 陶书隐跑到自己屋子附近的池子边,扑通一声,跳进了池子,泡在冰冷的水中,让冰冷的池水冷却自己身上燃烧的感觉。 泡在水中,他的心是苦的,他对青竹生出不该有的感情,这种感情,要么伤害青竹,要么伤害他自己。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青竹。虽然每次青竹受到伤害,都是因他而起。但每次青竹受罪,他心里的滋味,只怕只有他自己明白。 虽然每次都想护着青竹,但他心里更清楚,如果他出面护青竹,那只会更加激怒他家那只腹黑老爹。 陶书隐冒出水面,水面上,有点点冰渣,水的寒冷,浇灭了滚烫的欲望,冻凝了他的血液,手和脚,开始有冻僵的感觉。可他却没有游上岸的打算。 他的心中,依然不住的想着青竹,想着青竹为他而挨打的模样,想着青竹那惨不忍睹的小屁股,想着青竹对他的关心,青竹担心他那老二会废了的时候那焦急的模样。 想着青竹被他骗着去握住他的巨大时羞红的小脸…… 哪怕在寒冷的水池中,隐书隐也能感觉到小腹有一股热气在漫延。 “青竹……分明是你在不知不觉间对我下了咒……” 陶书隐痛苦的发出一声惨呼:“啊~~~~~” 路过的丫环听到惨叫声,仔细一看,原来,是他们家那恶魔少爷,不知道怎么的,落到了水中,丫环吓得脸色铁青,万一少爷在水中淹死了,今晚当值的下人们,只怕没有那么多命来丢! 少爷的死活,直接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丫环撒腿就跑,拼命的呼喊着:“不好啦!少爷落水啦,快来人哪!救人哪!少爷落水啦!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 一个丫环的呼救声,引来了另一个仆役,那仆役一看,哎呀妈呀,某少落水了,那个慌的,立马跟着丫环扯开了嗓门,呼叫着救人的话语。 人越来越多,呼叫声越来越响。 整个陶府瞬间乱作一团。陶老爷从小妾的房里用手提着水裤头,裤头的绳结也还没打上,上衣也没穿,狼狈的跑了出来。 陶夫人穿着睡衣,跑向小池。 只见喊救命的人满院子乱窜,可就是没有人下水打捞。陶老爷气得圆眼一瞪,杀气腾腾的吼道:“喊什么?人都死了吗?不会下水捞人啊?!” 霸气外露,威力十足的吼叫声,顿时震住了乱喊乱窜的仆役丫环们。 家仆们虽然怕水池冰寒,可是,更怕他们那腹黑老爷的夺命家法。 第33节:选择太多也蛋疼 扑通扑通的落水声,折腾了好一会,一个个哆嗦着冷冰冰的身子,费力的把装晕的某少抬出了池面,三五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陶书隐扶回了屋子,又是姜汤,又是暖炉的伺候着,郎中一口气喊来十个八个,就怕不小心请到庸医,所以,多请几个郎中,总是保险的。 可怜院子外被寒冰般的池水冻僵了身子,直哆嗦的家仆,却连个看他们的人影也没有,只能一个个相互搀扶着,相互安慰着回到下人房,换套干爽的衣服,打着喷嚏,继续巡逻,继续他们没完成的值夜工作…… 本来冷冷清清的小屋子,因为某少被送进来之后,瞬间热闹起来,陶老爷关心的问候声。 夫人焦急的轻呼声。 郎中们中杂乱的商讨声。 陶书隐头疼的发出一声申银,低吼道:“你们吵死了。” 陶老爷赶紧的,将那只略显微胖的,戴着大大的翠绿板指的手指放到唇边,发出“嘘~嘘~”的声音,用很轻的,很柔的,像是怕吓着容易受惊的宝宝一般的细小的声音说道:“轻点声,少爷怕吵哩。” 卖萌完毕,他忽然想到,郎中还没给出药方哩,猛的转头,瞪着郎中,吼道:“喂,你们几个,怎么还没商量出一个药方?” 郎中们吓了一大跳,刚才是谁说要轻声的? 十张药方,从十个郎中手中递出,十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我的药方好用。” 陶老爷眨了眨眼,看着眼前十个药方,他头大的道:“到底要用哪个药方?” “我的!” 十张嘴,十个声音,同时出来,那声音,当真可算是哄亮之极。 谁也不让谁,谁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医术不如谁,这个时候,谁的声音小,谁就是孬蛋!只要是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人可以当坏蛋,可是绝不能当孬蛋,是不是? 陶老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忽然认识到一个真理,人在面对选择的时候,如果只有一个选择,那会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个选择,可是,如果选择多了,反倒无所适从。 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这么多的郎中?让他无从选择? “巧巧,你说,用谁的药方?” 巧巧是他第三个妾,是他所有的妾里头,识字最多的一个。 巧巧眼珠子眨了眨,道:“老爷要是为难,不妨抽签决定。抽到谁家的方子,就用谁家的。” 陶老爷呵呵笑道:“这主意妙,哎哟,这果真应了一句话,关心则乱,关心则乱,我这般关心我的儿,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办法,也想不到。还是巧巧心思巧妙。” 陶书隐翻着白眼。真想就这样晕过去算了。 药方的问题解决了,陶老爷才发现双眼翻白的儿子,只吓得他那魂都差点飞了出来,惊慌的走到儿子身边,替儿子捂上厚厚的几层棉被。直到陶某手脚不再冰冷,陶老爷才算虚了口气,心疼的握着儿子的手,哭道:“儿啊,为什么想不开呢?为什么要跳水自杀呢?” 第34节:他死,我也死 “爹,我……”陶书隐无语的看着眼前声泪俱下的父亲,他什么时候想不开了?什么时候跳水自杀了?他只是跳进水里,想要浇灭自己那膨胀得让他血脉贲张的那股火焰,但那跟自杀,可沾不到边吧?何况,他年方十八,还有大好人生,大好年华,哪轻易就想不开了? 当然,他的这一个理由,是绝对不能说的,要是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对一个男孩有了一种近似畸形的爱恋,按他那腹黑老爹和霸气老娘的作风,还不知道要整出什么事来呢。 陶书隐望着他的父亲,叹口气,道:“爹,我没有自杀。” 陶老爷自顾自的道:“儿啊,你想要什么,爹都会满足你,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爹也会给你想办法摘下来,可是,为什么要轻生呢?我们家要钱有钱,要财有财,唯独缺个官儿,不就是要你去考个状元,混个官而已嘛,你犯不着为这想不开啊,你要是实在不想去考状元,不去就是了,反正咱家有的是钱……” 陶夫人哼道:“不行!这官非考不可!就咱这些钱,说得好听,是咱做买卖赚来的,可百姓们说的难听了,说咱们剥削了多少老百姓,压炸了他们多少血汗,养肥的一个家?要是咱家出个状元爷,娶个公主回来,谁还敢再嚼一个舌根?咱家从此岂不威风了?这状元一定要考!” 陶书隐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行,我去考,不过,孩儿有要求。” 陶老爷忙道:“宝贝,啥要求,你快说,咱都依了你。” 陶书隐道:“我的唯一要求是,无论我今后做错了什么,你们真要罚,就罚我自己,不要再罚我的书童了!他是无辜的。” “感情你跳水自杀,是为那书童?儿子,他只是一个卑贱的书童,不值得你这千金之躯,为他这般折腾。”陶老爷脸色一寒,顿时让这本来有点温馨的小房间里多了几分阴森。 陶书隐道:“爹!我再说一次,我没有自杀!更不可能为了青竹自杀。孩儿没有兄弟,只有书童跟孩儿走得最近了,朝夕相伴,陪孩儿读书,任劳任怨,孩儿就不能拿他当个朋友么?” 陶老爷脸色黑了黑,道:“下人就是下人,下人永远是下贱的,你是公子,是少爷,岂能乱了分寸,忘了身份?哼!是他教你这般说的?看我不去剥了他的皮!” 青竹听得陶书隐跳水的消息,早不顾一切的从下人房跑了过来,在门外,听到陶书隐为他求情,心里阵阵暧意,可一听陶老爷的话,心瞬间跌落深渊。在这个地方,原来,他永远只是卑贱的下人。 陶书隐痛苦的看着陶老爷,缓缓的,缓缓的自口中吐几个如冰一般寒冷的字:“他死,我也死。” 陶书隐的话,像是一支箭,嗖的一声,射进青竹的心里,射得他心里百般滋味,是甜蜜,是苦涩,是快乐,是忧伤,五味阵杂,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知是喜是忧。 第35节:被雷了 陶书隐实在害怕他家腹黑老爹会把青竹害死,心急之下,说出了威胁的话语:“他死,我也死!” 这句话,把在场中人雷了个外焦里嫩。 芽仔惊讶于陶书隐对青竹的在意之情竟然是如此之深!他心中又妒又恨。本来守在门外,焦急的看着屋里情形,这会转身就跑。只是每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芽仔这么一个小小家仆。 青竹也被这五个字震惊了。陶书隐居然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愿意与他同生共死的话!换谁谁感动! 青竹心头思量:“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般待我,我又不是女子。啊,是了,我吃了他的口水,我被他下了咒,他说,这叫情咒,我才会总是想着他,而他,也吃我的口水,也被我下了情咒。惨了!我们这样是错的。再这般下去,真要乱了,我还是得快些想法子逃离才是,我要赶紧的去找到我娘,问问我娘,要怎么解了这情咒才好。” 陶书隐的话,听在陶老爷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滋味,看陶老爷那模样,分明就像是被雷击了一般,惊诧的张大了嘴,吃惊的露着被雷的表情,怔怔的瞪着儿子。 儿子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他最最亲爱的儿子,竟然为了个下人顶撞他!竟然为了个下人,要死要活的? 美人果然都是祸害!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长得美,就是罪过! 某老爷心里打定主意,找个机会,把书童弄死!再找个长相平凡点的孩子放到儿子身边当书童。哪怕笨点,丑点也没关系。反正,要把祸害从儿子身边剔除!这是必须的! 看着老家伙阴沉不定的容颜,陶书隐在心里打个突,一股不好的预感直袭心头!他家腹黑老爹在打的什么主意?得赶紧的,为青竹开脱才行。否则,只怕他的小命真要玩完了! 陶书隐微微皱眉,道:“我只是不小心落水而已,你硬要把这事落在青竹的头上,那好,你要剥他的皮,尽管剥去,你要杀他,还是要刮了他,尽管做去!可是,你会因此失去你唯一的儿子!” 陶老爷和陶夫人吓呆了。 陶夫人急得想哭,道:“儿子,你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你想把娘吓死么?” “儿子,你不是认真的吧?你只是吓中唬吓唬老爹?对不对?” 陶书隐黑着脸,道:“我是认真的。你们知不知道,动不动就拿我的书童开刀,我压力好大的!我不喜欢你们这样做!” 陶家两个人掌门人急得在床前来回的走动着,搓了搓手,停了下来,互望几眼,又开始踱着步。 青竹忍着屁股上的疼,走了进来,跪在陶书隐的面前,含泪道:“少爷,青竹命贱,老爷要迁怒,要打要杀,青竹认命了,可是少爷犯不着为了青竹和老爷闹得不愉快。” 陶书隐瞪着他,道:“你不呆你房里好好养伤,跑这来干什么?皮痒欠打了么?” 青竹担忧的道:“我是听到有人说你跳水了。虽然我知道少爷水性好,可这大冷天的,水底寒凉,会把人冻坏的。” 第36节:得罪女人后果非常严重 青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陶书隐的心中,填满了甜蜜,开心得就像有蝴蝶钻进了花蕊,乐得心儿像蝴蝶的翅膀在扑扑的煽动。 陶书隐心中划过一抹甜甜的暧意,怀着满满的幸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许久,才笑了笑,道:“傻瓜,我是一边走,一边想着什么时候准备去京城考状元,安了爹娘的心,一时想得入了神,加上夜晚看不清路,地上又有薄雪,脚下不小心打个滑,才掉进水里的。是他们太小题大作了。” 陶老爷笑了,听到儿子说要去考状元的事,他们就开心了。 陶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想着等儿子娶个美美的公主媳妇回家,好在她的姐妹面前炫耀炫耀!特别是在安夫人那,每次见到安夫人,看着她那一脸春风的模样,她就有气,心里各种吐槽,各种鄙视:“娶个公主媳妇了不起了?将来我儿去考了状元回来,也娶个公主媳妇给你看看!让你得意!” 这个话题果然很轻松的,很容易的就把陶老爷陶夫人的注意力给分散了。 陶书隐道:“只是,爹啊,孩儿在想,我们这一路赶京城,慢慢的走,少说也得三两个月的时间,是吧?要是快马加鞭,应该也要一个月左右,对不对,这一路风尘朴朴,刚到就得开考,必然是各种吃亏。” 陶老爷点头,道:“不错。我儿言之有理。” 陶书隐叹道:“所以,儿子一直在想,要是这样去考试,孩儿先机就输了人家,不如提前去京城住上一年半载的,到时,地方熟悉,环境熟悉,加上身体各个适应,那考起试来,也就得心应手了,是不?” 陶老爷皱眉,道:“提前去啊?” 陶书隐道:“可不是嘛,听说安公子可是提前了三年去的!那样,在京城适应了环境,适应了天时,适应了地利,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啦。凡事离不开这天时地利跟人和,对不对?爹爹虽然是财主,可也是生员嘛,当年也读了不少书,自然知道这一道理。” 陶老爷想了想,道:“这确实是大有道理。” 陶书隐眼角含笑,道:“正因为儿子知道爹和娘多么希望我们家出个状元,深知自己责任重大,所以,才会万分担忧,想起事来,就没注意路边情况,掉进了池里,幸好丫环翠儿及时看见。不然儿子非冻僵了不可。” 陶老爷搓着自己略显微胖的手,想着翠儿一脸的俏模样,口水险些流出口角外,笑嘻嘻的道:“那是,那是,我会好好打赏翠儿。” 陶夫人很威严的撇了陶老爷一眼,恨声道:“收起你那馋样!是个母的,你就想上么?改天给你买回一把母狗来!” 陶老爷陪着笑,道:“买母狗来干嘛?家里有你和十二个妾,就够多了,咱家这不是有十三个了么?不需要再添母狗。” 陶夫人脸色黑的,这是什么话?拿妻妾与母狗比?这不是拐着弯儿骂人么?正想发威哩,巧巧的手指已点在陶老爷的额头上,嗔道:“看你怎么说话的。大姐,不如下个令,让姐妹们天天摸牌九,让老爷自个儿去解决。” 第37节:妻妾太多也受罪 陶夫人脸色黑的,这是什么话?拿妻妾与母狗比?这不是拐着弯儿骂人么?正想发威哩,巧巧的手指已点在陶老爷的额头上,嗔道:“看你怎么说话的。大姐,不如下个令,让姐妹们天天摸牌九,让老爷自个儿去解决。” 陶老爷角色刷的绿了,十三个妻妾,全跑去摸牌九,那不是要他不是要独守空房了? 陶老爷惨呼一声:“啊!夫人!不要这么残忍啊~!” 陶夫人哼了一声,道:“巧巧这主意不错。女人娶回家,不是用来欺负的!更不是用来作践的!” “可不是嘛。巧巧这主意,真是绝了妙了。我太喜欢了。” “话说,这男人嘛,就是贱,除了会用下半身思考,当真是不知所谓了。” “大姐,他既然喜欢狗,咱不如顺了他的意,给他买上几条狗,让狗伺候他得了。咱们这些女人啊,乐得落个清闲哟。” “就是。咱姐们们可以天天摸牌,天天赏花寻乐子。” 众女人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言,直接的无视一脸惨绿的某人。 陶老爷险些没跪地求饶。惨叫道:“夫人,你罚我这个月没零花钱吧。千万不要集体去描牌。” 哎,妻妾太多的男人原来也苦逼。 陶书隐翻翻白眼。 陶夫人心里虽然气愤,但眼下儿子才是重点,懒洋洋的说道:“打赏翠儿的事,我会去办,不用老爷你操心。” 陶老爷赶紧的陪着笑,说道:“我该死,我掌嘴。夫人莫气,夫人莫气,不过就是卑贱的丫环么?哪能与我夫人的尊贵相比较?在我心里呀,就是倾城倾国的帝王妃子,也不如我家夫人的气质动人。” 陶夫人很满意的扭了扭头,用手顺了顺衣裙的摆子,脚踩莲步,来到陶书隐床前,很端庄,很优雅的坐了下去,然后,抽出别在身上的丝巾,像征式的擦了擦嘴角边,似是防止唾沫乱飞似的,轻捂小嘴,含笑说道:“儿啊,你的心思虽然是好的,可是你如今刚刚落水,这些天,可要好好的养病。等这病养好了,再打点打点,然后出发,前往京城,可好啊?” 陶书隐笑道:“嗯。儿子听娘的,娘最疼儿子了,不像某人,只知道打人杀人,一点也没想过,这打打杀杀的,会荼毒儿子善良,可爱的心灵。” 陶某一边卖萌,一边诉说着。他口中所说的某人,自然是指刚刚成为众失之的陶老爷子。 陶老爷子很不满意儿子这根墙头草,见哪头强,就往哪头倒。 可是,现在,夫人正乐着,某人就算再不爽,也不敢送上前去当炮灰。 陶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用拿着丝巾的手,抚了抚陶书隐身上的被子,像征性的像是在抚了儿子的心似的,含着高雅的笑容,道:“真是娘的乖儿子,打小啊,你就是这么的乖巧,这么的善解人意,这么的懂得体贴为娘。真是娘的心肝宝贝哟,不像某只只懂得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从不说几句贴心的话语。” 青竹心里各种恶寒。如此邪恶的某少,能与乖巧占边?要是少爷能乖巧,那太阳不是能打西边出来了? 尽管青竹心里各种恶寒,各种吐槽,但面子上却分毫不敢表露,当着陶家老爷和夫人的面说心里话?那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第38节:有这样的亲戚吗 陶夫人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想到宝贝儿子即将要离开这湿暖的家,远去京城,为前程奔波,她那心啊,就纠结成一团。 千般的不舍,万般的不忍。心底直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她那端庄富贵的容颜上,两道眉心紧紧拧在一起,用怜惜的语气说道“儿子,娘想过了,你要去京城赴考,爹和娘呢,就跟着你一起去,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免得你冷了冻了饿了。” 陶书隐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一脸怪异的看着他的娘,用难以置信的腔调道:“你们要跟我一起去?” 巧巧拍手笑道:“哎,这感情好,老爷去了,咱姐妹自然得跟着去,也好见识见识京城的风光。” 陶书隐黑着脸,道:“我们这是搬家呢?还是要去应考?” 陶老爷陪着笑,道:“当然是儿子去应考啦,我们跟去,只是保护兼照顾你啊。” 陶书隐一脸黑线,有这样的爹和娘么?有这样的考子先例么? 陶夫人道:“是啊,你要是出门在外,没个亲人照应着,爹和娘都不放心嘛。” 陶书隐干咳几声,道:“在你们做出这个决定之前,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话?” 陶夫人和陶老爷表示非常民主的认同陶书隐这句话,一起陪着笑,道:“儿子,你说,你说。我们听。” 陶书隐道:“首先,你们要知道一件事,我是去应考,是去应考,不是去游山玩水,更不是全家温馨京城游。” 陶老爷点头,表示明白。 陶书隐道:“若是皇上知道,我去考个试,还要爹娘随行,那皇上会怎么看我?他会觉得,儿子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不足以担大任。严重的,还会以为儿子还要吃娘的奶,一个还要吃娘奶的孩子,皇上会把公主许给他吗?” 陶夫人猛摇头,头上的金步摇摇得直闪着金光。 陶书隐道:“更何况,儿子到了京城,也不是没人照应。我表哥,也就是爹的表哥的表姐的表哥家的义父收的干儿子的外甥,也就是安公子,不就是去年拿了状元,又娶了公主吗,人家不是在京城有个驸马府吗?到时,我就住到驸马府去。如果你们一大家子跟着去,你们说,人家公主会怎以想?” 陶夫人和陶老爷互望一眼。心中写满了问号,啥时候家中有这么一个亲戚,他们咋不知道? 陶夫人问:“儿子,那安公子真是咱家亲戚?” 陶书隐道:“这个嘛,你可以问问我爹,也就是你的腹黑老公。” 陶夫人望向陶老爷。 陶老爷一愣一愣的,道:“儿子,你真厉害,这么长远的亲戚,你还能记住,爹老啰,真记不得了。” 陶书隐嘿嘿一笑,道:“记不记得不要紧,要紧的是,得搞清楚现状,你们千万不能跟我们去京城。再说了,到了附马府,公主的姐妹们难免会串串门,对不对?” 陶夫人点头,道:“有道理。” 陶书隐叹道:“到时,如果公主们看到儿子连去个茅房,都要爹娘跟着,那叫丢脸啊,你叫儿子将来哪有脸去娶公主?就算娶回了家,儿子只怕也要给公主当成奶孩子,给打包了扔墙角去。” 第39节:陶府失窃 陶夫人又猛的点头,赞道:“儿子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陶书隐努力的卖着萌,一脸的讨好,用手拉着陶夫人的手,像个猫一样,在陶夫人的身上一直蹭,一直蹭着,眨吧眨吧着眼,道:“所以,娘啊,为了你的公主媳妇着想,您还是把您那泛滥的爱心收起,让儿子一个人前去吧。” 陶夫人急道:“你一个人去,娘真的不放心啊。” 陶书隐道:“不要紧,反正儿子是男子汉,那书房大大小小的书本,加起来也就几百斤,儿子一个人挑着去就行了。” 陶老爷吼道:“什么?少爷挑书?要书童干嘛?青竹呢?青竹不会挑担子吗?” 陶某少叹道:“这青竹嘛,当然是挑担子的上上人选,可是,爹不是说他那书童跟兼班的责任没有尽到么?儿子想啊,既然书童这么没用,带在身边,总难免让爹和娘挂心担忧,所以,所有的事,还是儿子一个人来算了。” 青竹发现,他家这少爷那花花肠子实在太多了,就像那黄河一样,九曲十八弯的。 明明是要带他这个可怜的书童兼跟班出去外面方便吃豆腐,偏偏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算了,也不明着说要带上他,非得让陶家两位掌权人指明要青竹屡行他书童兼跟班的责任! 这个少爷,真不是省油的灯!跟这种少爷混,得打足十二分的精神,否则,哪天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古老的话总是没有错的。 陶夫人急道:“不行,再没用,他也是个书童。只要他还是陶家的人,只要他还当一天的书童,这个工作,这个责任,他就不能放下!” 青竹悲哀的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嚎,他埋在院子那株老树下的那些个逃命钱钱啊~~! 青竹悲催的为自己的命运默哀着,心里对某少恨得牙痒痒:“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提前上京?分明是想制靠虐人的机会,上京?不就是要离开陶家?意味着只有他和陶某两个人?嘿嘿,老虎还有打瞌睡的时候,是不是说他将有机会逃离陶某?” 青竹在心里想着事,估摸着要什么时候去老树底下取出他的钱来。正想得入神的时候,院子处又传来了乱糟糟的叫嚷声。这一回,叫喊的却是账房失窃了,好像丢了银子什么的。 没多久,亮叔被数名仆役押到陶老爷面前。 陶老爷不满的看着打扰到他儿子的众人,哼了一声,道:“管家,发生什么事了?” 陆管家道:“回老爷话,账房失窃,丢了不少的银子,目前估计,有上百两。” “什么?” 陶老爷脸都绿了,猛的蹦了起来,身子猛的颤抖着,上百两啊!那可是比割下他身上的肉肉还要令他疼的。 陆管家道:“这一个多月来,账房陆续失窃,粗步估计,约摸有上百两银子。” 陶夫人直接晕倒。上百两银子?够她买多少胭脂水粉了? 第40节:陷害 陶老爷吸吸鼻子,忍着想哭的冲动,颤抖着手指着陆管家,身上的衣衫,因为激动而悚悚抖动着。 “谁,谁干的?” 他的声音,简直像是现代的录音机卡带了一般,难听之极,光是想像,就叫人感觉恶寒。 陆管家把亮叔推到陶老爷面前,道:“是亮叔偷的。” 亮叔苦逼着脸,道:“不……不……不,我没有偷,没有偷!” 陶老爷一脚先踹在亮叔的肚子里,亮叔只觉得苦胆水都给踹出来了。捂着肚子,哭丧着脸,道:“我没偷,我真的没有偷。” 陆管家道:“那你这些天输给阿三的银子从哪来的?” 亮叔指向陶书隐,刚想开口,又挨了一顿踢,陶老爷恨声道:“好你个老亮!我看你可怜,妻子早死,膝下无子,收了你当我家的长工,给你吃的住的,你竟然是这般狼心狗肺!” 亮叔哭道:“不,老爷,我没偷,你相信我,我就是向天借了胆,我也没敢偷啊。” 陶老爷哼了一声,道:“那你说,你那些钱,是打哪来的?” 亮叔道:“钱是少……” 陶书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亮叔苦着脸,道:“少爷,你,你就救救我吧,您是知道的,我真的没有偷钱啊。” 青竹道:“我做证,亮叔没有偷钱。” 亮叔心头一喜,望向青竹,眼中尽是感激之情,他就知道,这孩子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总算不亏了自己疼惜他一场。 青竹清亮的嗓音替亮叔鸣着冤,某少心里听着是万分的不爽。本来就因为某竹对亮叔的恋父情节吃味的某少,这会真希望能一把捏死亮叔。 陶老爷瞪着青竹,道:“你说你做证?你有什么证据?” 青竹道:“我有人证。” 陶老爷瞪着他,道:“说。” 青竹道:“亮叔的钱是少爷给的,不信你们问问少爷。” 陶书隐咬了咬牙,要不要承认呢?要是承认,亮叔就逃过一劫了,要是不承认,某竹会不会恨死他的。 陶老爷望向陶书隐,陶书隐叹口气,正想说话,忽然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撞进来,陶老爷瞪着他,道:“你没长眼睛吗?这样乱闯的?” 那人喘着气,道:“钱,钱不是义父偷的。钱,钱……是,是青,青竹偷的。” 青竹吓了一大跳,望向这人,亮叔也吓了一大跳,道:“芽仔,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你怎么能说青竹偷了钱?” 芽仔眼角含泪,道:“就是青竹偷的。义父,为什么要替他担着罪?这些年,你对他百般照顾,可他却害你被当成了贼。” 青竹侧头看着芽仔。两年前,芽仔认了亮叔为义父之后,一直跟青竹很要好。可是,这会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却是又妒又恨,青竹想不明白,为什么芽仔的眼光中,会有妒忌和恨意。 陶老爷道:“你有证据证明是青竹偷的钱么?” 芽仔道:“有。有一回半夜,我起来小便,路过院子,看到青竹在院子的一株大树下埋东西,我悄悄的守在那,等青竹离去,我去挖开来看了,原来,里面埋了好多的东西,有碎银,有整块的银锭,还有些玉饰玩物。” 第41节:陷害2 青竹脸色刷的白了,盯着芽仔递给老爷的一个小布袋。小布袋已经很旧了,加上长年埋在地下,虽然有一层油纸保护,也难免变旧。 陶老爷瞪着青竹,一脸的阴沉,一脸的嫌恶,阴森森的问道:“芽仔说的话是真的么?” 青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陶老爷恨声道:“好你个青竹,想不到你人长得好看,心肠却如此肮脏,偷钱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青竹道:“钱是我埋的,但不是我偷的。” 陶老爷恨恨的道:“不是你偷的?你一个月工钱就五十个铜钱,你哪来那么多钱可以埋在树下?” 青竹道:“反正那钱不是我偷的。” 老树下的东西,已被挖出,送到陶老爷的手上,陶老爷把东西倒出来,越倒,脸色越难看,吼道:“啊,这玉佩,是隐儿十五岁生日时,我送他的。啊,这小金人,是隐儿十六岁生日,夫人送的。” …… 陶书隐望着青竹,一脸的怪异,心底微恼,暗想:“我送你这些东西,你就那么看不上么?非得把东西给埋了不可?可恶!” 青竹也在望着他,苦涩的道:“我没有偷钱。我在这有吃的,有住的,穿的是下人统一的制服,我自己的钱,一分也没有花,加上平常打赏和过年的红包,我全藏了起来。东拼西凑的,就凑出那些钱。本想着凑够了钱,将来回家作盘缠的。” 他一句凑等凑够了钱,将来回家做盘缠的话,把陶家某少气得差点儿没变成一只喷火龙,一把无名的怒火烧得他自己个儿的心窝窝灼热的疼。 陶老爷恨声道:“那少爷的这些物品,怎么会到你手上了?” 陶书隐道:“是我送他的。” 陶老爷瞪了儿子一眼,道:“我知道你想保护他,手脚这般不干不净的下人,万万留不得!来人,给我把他乱棍打死!” “我看谁敢打他!” 陶书隐冷笑,斜着眼望着陶老爷,冷冰冰的一句,把准备动手拉人的家仆吓得缩了回去。 某少发威后果很严重! 话说,老陶早晚会挂,小陶早晚会走马上任,他们没有理由得罪小陶,是不? 陶书隐从床上下来,哪还有那冻僵的病态? 走到芽仔面前,捏起芽仔的下巴,冷笑道:“很好,学会诬陷人了?我看你这翅膀长硬了是不是?” 面对陶书隐,芽仔眼中闪过一抹荒乱。 颤声道:“我,我……” 陶书隐眯着眼,道:“别以为我给过你几分颜色,你就可以开染坊!” 陶书隐望向管家,冷笑道:“账房的钱是我拿走的,我还要向你报账吗?” 管家马上低头,颤声道:“不,不,不,少……少爷……” “我拿的时候,这小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我以为他既然是你的帮手,自会向你报告。谁晓得,他竟然玩起阴的来!可你堂堂大管家,竟然遇事不分青红皂白,随便听信一个人单面之词,就给人定罪,未免太果断了吧?” 陶书隐笑得好可怕,笑得好阴森,那模样真好比是来自地狱的噬魂恶鬼,让人看着寒意从脚心底直生到心尖上! 第42节:心碎了 管家吃惊的看着芽仔,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个那么乖巧,那么听话的孩子,竟然会耍阴谋,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陶书隐道:“亮叔拿去赌的钱,也是我给的。书童小钱袋里的礼物,也是我送的。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陶老爷吃惊的道:“儿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陶书隐缓缓的道:“高兴。儿子一辈子没个朋友。好不容易有个朋友,想对他好些,也不行么?” 陶老爷道:“可是,也没这么败……败家的呀。你可知道,那玉佩和那小金人价值多少?你就那样送给一个小书童?” 陶书隐哼了一声,道:“爹,只是送些礼物给自己的朋友,不算败家吧?就算我真把家给败了,也能把家给重新振作起来!可是,你们要是再把我的书童打死了,你们就等着替儿子也收尸好了!” 陶老爷道:“儿子,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爹从没见你在意过哪个下人啊,难不成……” 陶书隐吼道:“从前我不是这样?那要乍样?上一个书童,跟了我才四个月,是吧?他叫什么名字?叫杨远航是吧?他做错了什么?你们告诉我,只不过是因为我一时贪玩,跑了出去,然后捡回来一个青竹而已!值得为我偷偷跑出去玩这件事情拿家法打人么?打人就打人了,我只不过不忍心他被打,开口求了个情,你们就让人往死里打!你们知道那时候,我心里有多害怕?” 陶老爷怔了怔。 陶书隐道:“青竹跟了我四年,受了多少罪,我从来不敢开口求个情,就是怕你们真发狠了,把他也给打死了!可今天,你们非逼着我跟你们闹么?我已经十八岁了!我是个人,不是只鸟!我不喜欢你们这样子做!” 陶老爷想了想,也觉得有理。更何况,儿子都十八岁了,是不该太过约束了。 陶书隐望向芽仔,冷笑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滚出陶府,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二,去死!” 芽仔脸色苍白,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他长着一张绝色的容颜么?可是,他对你不屑一顾,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啪~!” 响亮的巴掌拍红了芽仔的脸,拍碎了芽仔的心。 芽仔的泪,从眼角滑落,滴在地板上,晶莹的泪珠,在地板上散开,碎裂,就像他的心一般,碎了满地。 芽仔捂着被陶书隐打的半张脸,咽下嘴角的血腥,一股浓浓的恨意,和一股牛一般的蛮劲,涌上心头,再也不顾死活。 陶书隐一句要么滚开,要么去死,直接把他的心打落十八层地狱一般,让他又气又恨,对青竹更是恨不能将之毁去。 打定了死也要拉个垫底的主意,芽仔含着泪,道:“是你先招惹我的!我本来是个好人家,将来长大,也是会娶妻生子的男孩!可是,自从两年前,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我面前,莫名其妙的把我给按到了床上强要了之后,我的一颗心就绑在你的身上了。” 第43节:心凉透了 他一边说,陶书隐一边打,血从他的口中吐出,他依然不肯停止。 再看陶老爷,陶老爷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的儿子,竟然瞒着他,做了这么多离经叛道的事情! 这些事情,在富豪之家,或帝王之家也许是寻常事件,毕竟,身为富豪的陶老爷,总算是知晓,有些王公贵族养些男宠的事情。 可是,事情落到自家儿子头上,他就不得不为之头疼了。 毕竟,这些事情,落在民间,是属于违背天理的,听说在民间的男子,要是做出这些事情,是要给抓去浸猪笼的! 自己的儿子竟然也宠幸脔童,陶老爷子实在无法接受,气得身子直发抖。 恨不能揪住儿子的脖子问清楚事情,但当着下人和妻妾的面,总该给身为独苗的儿子留点颜面,于是,陶老爷很适时的充起了愣。 青竹的脸色已经惨白,即为芽仔对他的指责,感到震惊,也对某少的作法极为不理解,是谁说喜欢谁?背地里,又做了那许多风流事? 某只公兽还真是男女通吃啊,吃完了染香园,回到家还对小家仆展示兽欲,呜……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没有把心交给某只发情的公兽! 心里对某人更是鄙夷,除了鄙夷,还有一丝丝惧意,更坚定了他要逃离的决心。 他知道某少真的很没节操,为人也很没品,说翻脸就翻脸,可是,对于这个曾经是床伴的少年,他竟然能下得了狠手,青竹对他,实在是无语。 芽仔仍然不知死活的继续说着:“为了你,我不惜认那亮叔为义父,为了你,我不惜接近他,为了你……嗯……” 芽仔一声闷哼,嘴角冒着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瞪大了眼睛,盯着刺进自己胸口的长剑,嘴角挂着一丝凄美的,绝望的笑,带着讥诮望向青竹,咬着牙,吐出最后一句话:“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青竹机灵灵打个寒颤,看着那剑,看着那握剑的主人。看着陶书隐缓缓将刺进芽仔心口的剑拨出来。 青竹张大了嘴,惊呼一声,颤声道:“天哪!他,他……他死了!” 兔死狐悲,青竹悲哀的看着芽仔,他心里一点也不恨芽仔污蔑他盗窍的事情,反倒悲哀芽仔死在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子手上。 青竹望向陶书隐,责问着:“你真的那么冷血么?” 陶某隐去眼中的凌乱,换上一抹冷漠,淡淡的道:“他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却妄想攀上高枝,杀死他也是他死有余辜。” 青竹暗然道:“是么?再怎么说,他也暗中伺候了你两年,难道,你就一点情面也不给他?” 陶书隐恨声道:“够了!这件事就此打住!谁要再提起只言片字,休怪我剑下不留人!牛青竹!别仗着本少爷对你的信任,你就可以对本少爷妄加指责!还不给我退下!” 青竹默默起身,心却凉透了。扶起亮叔的身子,缓缓离去。 第44节:赐死 芽仔的尸身,还冰凉的躺在地板上,双眼瞪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眠目的样子,那眼睛仿佛还在透露出恶毒的光芒,透着森森寒意,仿佛还在对青竹说着:“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两个仆役从屋外进来,抬走了芽仔的尸身,用一张草席裹着。青竹上前道:“你们要把芽仔的尸体送到哪去?” 仆役叹道:“送到乱葬岗去。” 青竹想了想,道:“我们都是当下人的,下人的命说有多卑贱,就有多卑贱,生死全在主子一个高兴与否。” 仆役叹息一声。 青竹道:“我辛辛苦苦存的钱给没收了,身上也就一点碎银,还是早上那恶少给的。你给拿去,看能不能替芽仔买个便宜的棺木,替他给葬了,要是钱不够,你先垫着,等我有了钱,还给你就是了。” 亮叔含泪道:“我再也不去赌了,等我发了工钱,也一并给你,兄弟,你们就当行行好,帮帮这个忙吧。” 送走了芽仔,青竹陪着亮叔,正准备回到下人们居住的院落。 管家走了过来,含笑看着青竹,叫住了青竹。青竹勉强笑了笑,道:“管家,你找我有事么?” 管家打量青竹一眼,叹道:“你跟我来,老爷要见你。” 青竹怔了怔,道:“老爷要见我?为了什么?” 管家想了想,道:“你去了就知道。” 青竹点了点头,跟在管家的后面离去。 亮叔担心的悄悄跟着。虽然芽仔认他为义父,但说起来,也就一年前才认下的,而自己和青竹,却有着四年的感情,而且,一直同住一屋檐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亮叔都觉得和青竹更亲,两个孩子相比较之下,他也更喜欢青竹。 青竹被带到老爷的房中。老爷正在喝茶,看到青竹进来,一脸的阴森。 青竹机灵灵打个寒颤。 老爷指了指桌上的一杯茶,冷漠的道:“喝茶。” 青竹不敢拿起茶来喝,只好硬着头皮,问:“老爷找小人,不知有何吩咐。” 陶老爷机械般的声音重复着:“喝茶。” 青竹犹豫着。 陶老爷瞪了他一眼,道:“喝茶!” 青竹吓了一大跳,只好端起茶,可端茶时,手上一抖,茶从手上跌落,洒在地上,冒着泡泡。 青竹吓了好大一跳,他记得,茶水洒落地面,不是这般模样。 陶老爷脸色阴沉的看着他,冷冷一笑,道:“你好大的胆子!老爷我是不想你再受皮肉之苦,才赐你毒茶的,难道你是希望被乱棍打死?” 青竹真吓坏了,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老爷要我死?” 陶老爷冷冷一笑,道:“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 青竹摇头,道:“不。青竹没有做过坏事。少爷的钱和礼物,不是青竹偷的,账房的钱,更不是青竹偷的。青竹问心无愧。” 陶老爷狠厉一笑,道:“好一个问心无愧!芽仔都说了什么?” 青竹怔了怔。 陶老爷哼了一声,道:“想装傻么?我来提醒你!芽仔说,你长着一张绝美的容颜,是么?” 第45节:谁咬了你的唇 陶老爷哼了一声,道:“想装傻么?我来提醒你!芽仔说,你长着一张绝美的容颜,是么?” 青竹点了点关。 陶老爷道:“他还说,少爷喜欢你,是么?” 青竹又点了点头。 陶老爷问:“我问你,少爷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青竹苦涩一笑,又点了点头。 可却点得那么艰难。只因,他知道,这一次次的点头,等于把他送到死亡的关口。 陶老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不否认了?若非你仗着自己容颜比女子还娇美去勾引了少爷,少爷会喜欢你吗?少爷会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从账房拿钱,送给亮叔吗,把亮叔支走吗?” 青竹想摇头,但终究没有摇头,只因他知道,就算他摇头也没用,辩解也没用,陶老爷已定了他的死罪。 青竹凄然一笑,又点了点头。 “有多少罪?一起来吧。” 青竹在心底说着,无论陶老爷安给他任何罪名,他都认了。如果,他不能离开陶家,反正也是早晚被打死打残的,前几天挨的打,到现在屁股还疼呢。 陶老爷将他的下巴抬起,看着他,冷冷的笑了笑,道:“果然生就一张妖孽的容颜,果然美得迷人心魂!以前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你?” 青竹身子颤抖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心中的惧意,一扑一扑的跳动着。 惊惧的眼神四处张望,似是想寻找能躲避的处所。 陶老爷冷冷的道:“你逃不了的。” 青竹苦涩的道:“请老爷处死。” 陶老爷笑了,道:“这会愿意死了?” 青竹茫然的点了点头。 他忽然觉得,死并不可怕,死亡可以令他解脱,死亡可以让他远离这恶魔的家园! 青竹的身子,依然因惊惧而颤抖着,瘦弱的身躯,就像风中的和苗,瑟瑟发抖,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露出惊慌的神情,长长的睫毛扑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中,隐含着几分妖异,几分魅惑。 陶老爷看在眼里,只觉心中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在漫延,就像被羽毛划过他的心间,让他感到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有一种想要将他抱在怀里,揉进心里的冲动,身体内,一股欲望之火从小腹蹿起,烧得他身子几近沸腾,烧得他阵阵口干舌燥,咬牙骂道:“果然是妖孽!” “不!我不是妖孽!” 陶老爷哪容他再辩?不由分说将他按在地上,动手撕去他身上的衣服。 “不!”青竹怒吼道:“住手!你不能这样!你别忘了,我是男人!” 陶老爷的唇盖在他的唇上,青竹连想都没想,张口用力一咬。 这一咬,咬疼了陶老爷,也咬醒了陶老爷那被欲望控制的心智。 一声怒斥,陶老爷发出一声怒吼,狠狠的一脚踢在青竹的肚子上,吼道:“践人!敢咬我!你找死!” 青竹吐出口中咬下的一点陶老爷唇上的皮肉,老太爷那唇,从此多了个难看的疤痕。 听到动静的陶夫人和数名妾待们,纷纷来到陶老爷的书房。 一脸惊讶的看着陶老爷被咬破的唇,吃惊的道:“老爷,怎么回事?谁咬了你的唇?” 第46节:狼的话可信么 陶夫人望向青竹,青竹正用力擦去沾在嘴边的血和唾液。 陶夫人寒着脸,道:“青竹,怎么回事?” 青竹不发一语。只是瑟索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亮叔在看到那一杯毒茶之后,就跑去找陶书隐,他知道,只有陶书隐才能救得了青竹。 陶书隐不在房中,亮叔找了很久,总算在后院的假山上找到了正在吹笛伤怀的陶书隐,急匆匆的跑过去,喘着气。 陶书隐皱眉,道:“亮叔,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亮叔含泪,道:“少爷,快去救青竹。老爷赐他毒酒了!” 陶书隐吓了一大跳,从假山跳了下来,吼道:“他敢喝!” 亮叔哭道:“老爷要他死,有的是法子,毒茶洒了,可是,老爷要整死一个下人,有什么难的么?” 陶书隐问明了哪个房中,飞快的奔向父亲的书房。书房内,早挤满了人,陶夫人和十二个妾,全都到齐了。 青竹衣衫不整,可怜兮兮的扒在地板上,身子不停的发着抖。 陶书隐有意无意的站在青竹面前,档住众人的眼线。盯着父亲被咬破的唇,眸光闪着寒光,冷冷的,不含感情的笑着,道:“爹怎么看上我这不争气的小书童了?他可还是童子身,清清白白的人家,您老人家这般强要,岂非自找苦吃?” 陶老爷瞪着儿子,恨声道:“畜牲!你瞎说什么?” 陶书隐含笑道:“您看看您的唇,被咬破了吧?再看看青竹,这般模样,谁都看得出来,您老人家想要了他。” 陶老爷脸色刷的红了。陶夫人恨得咬牙,一把揪起老家伙的耳朵,吼道:“你这老不死的,娶了老娘,又惹了十二个妾,如今,连男娃子你也不放过,你还要不要脸?” 妻和妾难得一个鼻孔出气,恨声道:“就是,招惹女人也就罢了,再怎么说,也是女的。可你什么人不招惹,竟然招惹男人!气死我们了!” 十三个女人一个人伸出一个手臂,也是十三个手臂,拉着陶老爷家法伺候去了。 青竹羞红了脸,用自己的手捂着自己的身子,见陶书隐缓缓回过身来,青竹惊呼道:“不,别回头!” 陶书隐不理会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包在他的身上,柔声道:“别害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从现在起,你搬到我隔壁书房,与我寸步不离。” 青竹苦涩一笑,道:“寸步不离?离了老爷这虎口,又进了少爷的狼窝?有区别么?不,我不要那样活着!我是个男人,我不要像芽仔那样,成为你的男宠,更不要在付出感情之后,换来那绝望的一剑!” 他拾起地上茶杯残片,划向自己手腕。 命运既然不可抗拒,那对这尘世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陶书隐急忙抢下残片,将他搂在怀中,柔声道:“不,你不会进入虎口,更不会进入狼窝。我保证!我承认我喜欢你,可是我从来没有真正强迫过你,不是么?相信我,好吗?相信我?” 他的话能信么? 青竹很迷茫。 “信我,我会带你离开,我会带你去寻找你的爹娘。” 青竹喃喃道:“信……” 该信么?他的心,充满了疑惑,还有对未来迷茫。 第47节:原来是恶梦1 他的声音很微弱,他实在很累,很累,累得只想把眼睛闭起,再也不要看到眼前的烦乱。 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满满的忧伤,青竹回到下人们居住的院子,院子特别的冷清,下人们都在主子的院子里忙和,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少爷落水,账房失窃。紧接着,少爷的私生活被无情的揭开,连带的青竹也受到了牵连。 青竹甚至可以看到同是下人们鄙夷的目光。 不论丫环,还是男仆,一个个带着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江南的冬季,虽然不像北方那样寒冷,不像北方那下经常下着鹅毛大雪,但江南的冬天,也偶有飞雪,雪不大,但却很美。 青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站在雪地上,享受雪片的柔软,看着脆弱的,细嫩的雪片,在他的手心,化为一点点小小的柔柔的水滴,就像妈妈轻轻的呢喃叮咛:“竹竹啊,你看这雪花多么晶莹,多么洁白,我们做人呢,就要像雪花一样清彻,一样洁白无暇,不要沾染尘垢。” 青竹还记得,那时候,妈妈的手心里,正接住一片飘落的雪片,雪片在妈妈温暖的掌心融化,化作一小滴,柔柔的软软的水滴。 妈妈把水滴捧到青竹面前,含着甜甜的笑意,对青竹说道:“小竹竹,看见了么?这个,是世界上最清彻,最不染尘埃的净水。” 青竹记住了,永远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记妈妈甜甜的笑,和那掌心上最清彻最甘甜,最不杂尘埃的净水。 可是,如今,妈妈在哪呢? “妈妈,你在哪里?这么多年了,怎么不来找竹儿?竹儿好孤独,好害怕。” 亮叔走了过来,站在青竹的身边,用手气愤的指着青竹,吼道:“你这妖孽!你害死了我的义子!我这么老的一个老人了,好不容易,认了个义子,你却把他害死了。” 青竹拼命的摇头,道:“不,我不是妖孽,我没有害死芽仔。没有。” 亮叔厉声道:“还说没有!你看,芽仔满身是血,一直在喊痛。” 青竹抬头,果然看到了芽仔,芽仔的口中,不停的流着血。不停的喊着痛。 青竹吓得张大了嘴,颤声道:“不,不,是少爷打的,是少爷杀的人,不是我。” 芽仔用带着鄙夷,带着冷笑的声音说道:“少爷打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被少爷打吗?你有什么好的?不就长着一副妖孽的容颜吗?我要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一双鬼爪子抓向青竹的脖子。青竹吓坏了,拼命的想逃,诺大的一个陶府大院,瞬间鬼影崇崇。 无论他逃到哪,都能看到全身是血的芽仔,和亮叔的指责,还有陶老爷的妻妾们那愤怒的瞪视。 “妖孽!” 青竹发出一声尖叫,猛的蹲下身子,抱住了头,捂住了耳朵,听不见,看不见,是不是可以当那一切都不曾发生,不曾存在? “孩子,你怎么哭了?” 啊,是谁?是谁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暖心? 青竹缓缓张开眼睛,抬起头,望向正关心的看着自己的人儿,青竹的眼中泛着雾光,喃喃喊道:“妈妈,妈妈,妈妈……” 青竹心中仿佛有无限的喜悦,又有着无限的委屈,好想,好想向妈妈细细的诉说。 第48节:原来是恶梦2 青竹扑向妈妈,扑进记忆中温暖的怀抱。用力的,呼吸着闻着属于妈妈的慈爱的味道。 妈妈的手,和从前一样温柔的轻轻的拍打着青竹的后背,声音依旧甜美,依旧沁人心怀。 青竹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多少委屈,多少辛酸,化作滴水奔流而出。 “妈妈。我的好妈妈。你终于来了,终于来接竹儿回家了。” 青竹笑了。笑得开怀,笑得快乐。 “小竹竹,你走得了么?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五十年的契约,五十年啊,你就是我的人,你吃了我的口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人!你就算死了,也是我陶家的鬼!” 一张契约,程现在眼前,邪恶的少爷,带着邪恶的笑容,用那邪恶的腔调,说着让人想要一拳打扁他的冲动的话语。 “不!”青竹发出惊吼,他看到母亲眼中的疏离,看到母亲眼中的冷漠。 “原来我的竹儿成了男人的禁脔。我不要这样的儿子。” 青竹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疼得他几乎无力承受。 身上冷汗直冒,瞬间,变成一片汪洋,将青竹浸泡在汪洋中,在汪洋中沉浮,起落…… 也许,就这样被淹死了也好,再也不要面对那邪恶的少爷,不要面对那可怕的家法,不要面对母亲的疏离…… 冷,彻骨的冰寒! “青竹,醒醒!青竹,醒醒……” “是谁?是谁在喊我…… 青竹睁扎着想要睁开疲惫的眼睛。他感觉到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将他抱在怀里。好熟悉的声音,是少爷的声音么? 青竹在梦中轻声的问着自己。 眷恋着温暖的源泉,青竹生平第一次乖乖的任由陶书隐抱着,双眼紧紧的闭着,本来想要睁开的眼睛,这会再也不肯睁开了,他害怕睁开眼睛会看到残酷的现实,就让自己躲在这温暖的怀中,暂时逃离现实的可怕吧。 陶书隐的声音继续传来,喃喃诉说着:青竹,不要害怕,从恶梦里走出来,梦里所见的一切,只是幻境。只要睁开眼睛,梦就会过去。 青竹笑了,在梦里扬起一抹绝美的笑容:不,如果这是梦,我再也不要醒来了。这梦好温暖,好甜蜜,没有可怕的老爷,没有痛苦的鞭打,没有可怕的棍子,也没有无穷无尽的折磨。 陶书陶看到了他梦里的笑容,那笑容真美,是不是恶梦过后,又梦到了美好的梦境? 陶书隐真恨不能钻进他的梦里,分享他的美梦。 伸出一只手,轻抚着青竹精致的五官,从眉毛,到眼睛,那长长的眼睫毛在睡梦中,也会闪动,像极了迷离扑朔的蝴蝶翅膀,在七彩光线下舞动,跳跃。 陶书隐发出一声赞美的叹息,忍不住低下头,亲吻着青竹的眼睑。 身后一声干咳,陶书隐身子一僵,抬起头看向好威严的母亲。陶书隐心虚的垂下了头,但却怎么也不肯放下怀中抱着的人。 陶夫人嫌恶的盯了青竹一眼,恨不得青竹能立刻从儿子的怀中消失。 第49节:你不会孤独 身后一声干咳,陶书隐身子一僵,抬起头看向仪容威严的母亲。陶书隐心虚的垂下了头,但却怎么也不肯放下怀中抱着的人。 陶夫人嫌恶的盯了青竹一眼,恨不得青竹能立刻从儿子的怀中消失。 陶书隐咬着牙,心头一片焦燥,他不知道他的母亲准备怎么对付青竹。 陶母见儿子不肯离开那床上的人儿,心里对青竹的厌恶之意更浓。只好自己找了个远离青竹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很深沉的看着儿子,许久,久到确定儿子心里发毛,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陶书隐凄然一笑,道:“爹娘一直对儿子宠爱有加,儿子自知不能抚逆了母亲。” 青竹早已梦醒,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不愿意去面对现实,听到陶母说要杀了他,他心里也不觉得害怕,反正他在陶府受尽虐待,吃尽了苦头,还要面对一对禽兽父子,当真是不如死了的好,最少,还保留着自己清白之躯。嘴角依然挂着那抹浅笑,任由陶书隐抱着。 想到芽仔临死前对他说过的话:“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呵呵。芽仔的话,应验得真快啊。少爷,动手吧,我不怨你就是了。可是,千万不要像揍芽仔那样揍我,那好疼的,直接的一剑把我杀了,给我个干脆。” 心在对抱着他的人说着话,一滴晶莹的泪,自青竹眼角滑落,是对尘世的不舍?还是对死亡的恐惧?或者对某些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情感的眷恋?青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到心好痛,好像要被什么扯裂了一般的痛楚,慢慢的自他的心尖漫延到他全身的筋脉。 陶书隐吻去他眼角滑落的泪滴,泪是咸的,附在青竹的耳边,用很轻很轻,轻得只有青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在黄泉道上,你不会孤独。” 青竹的心颤动了。心湖深处,被什么东西划过一般,一切忽然变得好奇特,仿佛无论经历了什么,都不再觉得痛苦。 那声音太轻,太轻,轻得陶夫人完全没有听到。陶少的表情太过寻常,寻常到陶母没有察觉到异样,只以为儿子依旧是她心目中那听话的孩子,虽然有些叛逆,有些顽劣,有些任性,有些妄为,可是男孩子嘛,总不能像姑娘那样乖巧,听话,温柔,娴淑,是不是?要是儿子真像姑娘那般听话乖巧,那陶夫人只怕要哭了。 听话的儿子其实比陶气的儿子更令人担心! 可是,此时此刻,陶夫人对儿子的听话,却非常的满意。遇到让她满意的事情的时候,她的心情总是好的,心情好的时候,她总是不会吝啬于表扬。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我这有一瓶批霜,你喂给他吃了,让他少些痛苦好了。” 陶母的眼中,含着慈祥的笑,就像观音堂中观音的神像一般,带着慈祥的笑颜,怀中普度众生的慈悲一般,仿佛,她赐给青竹的,不是毒药,而是救青竹脱离苦海的良药。 第50节:条件 陶书隐笑了,笑容中,有许多的眷恋,许多的不舍。眼角酸酸的,晶莹的泪,从眼角滴落。 陶母看着儿子滴落的泪滴,叹道:“青竹死后,我会给你再物色一个书童。只要乖巧听话,长得难看点也没关系。” 陶书隐摇摇头,道:“儿子再也不要书童了。” 陶夫人笑了笑,她笑得欣慰,笑得开怀。叫随身的丫环把药瓶递给陶书隐,她的眼神望向青竹时,分不清是鄙视,还是怜悯。 陶书隐含笑接过批霜,把瓶盖打开,对母亲说道:“儿子拜别母亲。若有来生,儿子定当做牛做马,偿还母亲今世养育宠爱之恩。” 说完,仰头就要把批霜喝进腹中。 陶母发现,想要将批霜抢下,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脸色吓得铁青。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因鄙视青竹而坐得离儿子那么远的位置! 青竹的手及时拍出,打在瓶子上,瓶子落地,落了满地的批霜。 批霜落地,震惊了满屋子的人,青竹苍白着脸,看着地上白玉瓷瓶的碎片,以及那地上霜雪一般洒满了一地的批霜。心中庆幸,这四年来,跟少爷身边学的那些拳脚,总算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作用,他的动作,他的反应,要是稍稍慢上一点点,他家少爷,必然已咽下批霜。他不敢想像,真的不敢去想像,如果少爷死了,他会怎么办。 陶母吃惊的看着儿子,看着儿子眼中的决绝,她怎么也不肯相信,不愿意去相信,她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男孩子而选择死亡!这件事,太令她震惊,比她看见她家老爷被咬破的唇还要吃惊。 陶母吃惊的看着儿子,颤声道:你这孩子,我叫你把批霜喂给青竹那妖孽,可没叫你自己去吃啊。 陶书隐淡淡一笑,道:“娘难道忘了儿子说过的话?他死,我也死?” 陶母惊讶的道:“你,你是认真的?” 陶书隐点头,缓缓说道:“是。我是认真的。我本来打算着,我吃一半,他吃一半,谁知道他见我有危险,就出手拍落了批霜。” 陶书隐含着浅笑,爱怜的看着青竹,青竹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红霞,不若往日的嫌恶表情,反倒多了几分柔顺与乖巧,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在面对自己的情郎时,那含羞带怯一般的神情。 如此神情,令他的容颜更添几分妩媚。 这是青竹从来没有在陶书隐面前流露过的神情,陶书隐看着,心头一阵阵喜悦。 陶母恨声道:“你可是陶家一脉单传的唯一男儿,你可知你肩负着多少责任?” 陶书隐缓缓的道:“我的责任,我不会忘。可是,我绝不允许你们任何人伤害青竹。” 陶母眼珠子乱转,思量许久,才不得不妥协,道:“好吧,你要男宠,我由着你就是了,反正那些达官显贵们,也有不少养着男宠的,咱家也不会是唯一。可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陶书隐道:“只要不杀青竹,什么条件你说。” 陶母道:“我要你去考状元。” 陶书隐淡淡一笑,道:“我不是早就答应了么?” 陶母道:“我要你考到状元,再娶个公主回家。” 陶书隐道:“娶公主的事,不是咱家说了算,要皇帝他老人家愿意才行,这事,不能强来。” 陶母道:“公主若是娶不成,你立马回家,和赵家的千金订亲。” 陶书隐想了想,道:“这事,你容我想想。” 第51节:不愿意成为男宠 青竹笑了,道:“不必想了,答应吧。青竹不愿意成为男宠。少爷忘了么?青竹还在等着契约到期之后,离开陶府去找爹娘,然后娶个媳妇,在家中好好孝顺爹娘。” 陶书隐沉默不语。 陶母心头一喜,道:“青竹,好孩子,你当真是这般想的么?” 青竹用力的点着头,道:“是的。夫人,青竹虽然是个奴仆,虽然还只是豆冠少年,少爷对青竹好,青竹心中感激,但青竹毕竟是男儿身,家中也还有父母亲在堂,青竹实在不愿意做那以色待人的事儿。” 陶母笑了,比吃了蜜糖还要开心,笑道:“好青竹,只要你说话算话,保证获得自由身之后,就离开陶府,离开书隐,我立刻就去老爷那,替你要来卖身契,还你自由。” 青竹喜道:“谢夫人!” 青竹做梦也没想到,经这一闹,他竟然因祸得福,恢复了自由身,从此可以光明正大的远离这是非之地,远离陶家,远离邪恶的某少。 他的欣喜落在陶书隐眼中,却成了陶书隐心中的痛,像有无数的针刺进他的胸膛似的。 陶书隐看着陶夫人屁颠屁颠的离去,他的心沉入谷底,身子一阵阵冰凉,从来没有过的乏力之感,让他感觉到虚脱,难受,胃在收缩,恶心的感觉令得他想要呕吐。 青竹从没看过这样缺乏生机的某少,失去生机,失去邪恶的表情,青竹总觉得心里的某个角落,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生命也失去了一半似的,心里头隐隐作疼。 关心的问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看起来,好像虚脱了似的?难道那批霜你还是吃进了一点?” 陶书隐望着他,眼中有苦,也有痛,苦涩的道:“嗯。吃进去了不好么?从此,你我阴阳相隔,互不相扰。” 青竹脸色苍白,颤声道:“你……你真的吃进去了?” 陶书隐点头。脸上越发的悲凄。 青竹的脸色呈死灰色,眼角如雾般的泪花闪动着。哽咽着,道:“少爷,赶紧的,去找大夫。” 陶书隐摇头,道:“不。你要离开了,我还找大夫干嘛?死了的干脆。省得今后相思折磨。” 青竹怔了怔,道:“我,我不离开就是了。你快去找大夫。” 陶书隐摇头,道:“我就算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又有什么意思?” 陶书隐盯着青竹,看着,好像就这样,看上千年万年,也看不厌,看不烦。 青竹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慌。 陶书隐苦涩一笑,道:“你就那么急于想要离开我?” 青竹想了想,点点头,道:“我们之间是错的。” 陶书隐吼道:“我说过,我不在乎是对还是错。” 青竹道:“我在乎。你不能因为你的不在乎,就决定了别人的命运!” “可是,刚刚,就在刚刚,我感觉到你对我有情有义,告诉我,那情义不是假的,不是假的……” 第52节:拿能力证明 陶书隐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吃力的抬着头,虽是大寒的天,但他的额头却在冒着冷汗。 心中怀着几许期待,虚弱的话语,如同梦中的呓语。 青竹不忍的看着他,感受到陶书隐心中悲切,叹息道:“我……” 陶书隐捂住他的嘴,摇摇头,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情有义的。要不然,刚才也不必救我了,是不是。” 青竹的嘴给捂着,陶书隐眼中,虽然有着期待,却根本不打算听他的答案。 霸道的说道:“我绝不会允许你离开!” 青竹怔了怔,忽然发现,那霸道的,邪魅的少爷,又回来了。某少翻脸比翻书的速度还快嘛!他刚才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会又恢复了霸道。 青竹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陶书隐,道:“少爷,你又骗我!你根本就没有沾到砒霜,对不对?” 某少嘻嘻一笑,道:“答对了。” 青竹气结,牙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狠狠的咬他一口! 陶母带着青竹的卖身契屁颠屁颠走了过来,把卖身契递给青竹,青竹正要去接,陶书隐身形一闪,夺过卖身契,嘴角邪恶的扬起一抹湾湾的狐度,漾起一抹很好看的笑容,把卖身契撕了个粉碎,笑道:“从今天起,青竹不再是陶家的仆人!今后无论我做错什么事情,爹和娘都无权再打骂青竹!” 陶母很吃惊的看着儿子,再看看青竹,道:“青竹啊,你说过,一旦获得自由之身,便离开陶府,是不是?” 青竹正要点头,离开陶家,是他迫切的期望。 陶书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要是敢点头,一会有你好看。 一边又对着他的母亲笑了笑,问道:“母亲真的要赶他离开么?” 陶母道:“他既然不再是陶府的仆人,自然没有理由再住在陶府。” 陶书隐拉着青竹的手,霸道的宣布道:“他不再是仆人,因为,他的身份将是我的男待。” 陶母吸了口气,道:“男……男待?” 陶书隐嗯了一声,道:“反正你们已经知道我的心思,我也没必要再隐瞒,我喜欢他,他就不能再离开我,他是我一个人的,我绝不允许他出去娶妻生子!” 青竹气极,吼道:“你混蛋!不带这般不讲道理的!” 陶书隐邪魅一笑,道:“你跟我有四年了,你几时见我讲过道理?” 陶母虚弱的道:“你……” 陶书隐冷笑,道:“亲爱的母亲大人,先前你说过,我可有拥有男宠,是么?只要我去考回状元,并且,娶个妻子,给你生下孙儿,你就不干涉我,是么?” 陶母无力的点头。 陶书隐道:“所以,你千万不要想着任何法子赶他走,或者伤害他!” 拍的一声,一个巴掌拍在陶书隐的脸上,躲在门外偷听的陶老爷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狠狠的打了陶书隐一巴掌,吼道:“畜牲!要养男宠?行!你拿出你的能力来证明,你不用靠爹娘吃饭,你自己去外面赚钱,不要拿家里一文钱!若是你能活下来,我绝不干涉你!” 陶书隐点头,道:“这主意好,我本就有这打算。青竹,我们走。” 第53节:骨气不能丢 青竹吃惊的道:“少爷,你疯了!半夜三更的,你要去哪啊?” 陶书隐道:“男子汉大丈夫,哪不能去?少爷我偏偏不信,离开陶家,我会无法生存!” 陶老爷冷笑,道:“我跟你打赌!你要是赚不到钱,不要多久,青竹就会离开你!” 陶书隐道:“那是以后的事,但现在,我要带他离开,我绝不允许你们任何人找机会伤害他!” 离开陶府,一直是青竹的梦想,一直是他唯一的目标,可是,却绝对没有想过,会是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主仆二人,除了身上穿的一套衣服,连一针一线也没有带出来,身上的铜仔,也被陶老爷狠心的收走了。 陶老爷的目的,不外乎是想要自己那任性的儿子害怕,低头,让他认清自己离开陶家,就会无法生存,别说带着个人,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无法存活! 青竹任他牵着手,默默的跟着,夜色凄迷,月的亮光幽幽洒下,为大地增添几分清亮。 寒夜凄凄,偶然可听到风声萧萧,如夜半鬼哭一般,令人听着毛骨悚然。 那敏锐的狗感觉到半夜里陌生的脚步声,而传出几声犬吠声。 青竹胆小,吓得他脸色苍白,身子直发抖,小手紧紧的抓着陶书隐的一只手臂,似是想从陶书隐那寻找力量的源泉。 陶书隐拍拍他的小手,安慰道:“别怕,不就是风声和狗的叫声么?半夜三更,冬夜漫长,我会找个地方给你休息的。” “我,我不是害怕,我,我是冷。从家里出来,这外头,真的好冷。” 青竹脸色微红,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在害怕,开玩笑,堂堂男子汉,又不是女娃子,怎么会怕那虚无飘渺的鬼怪? 他虽然想强装镇定,只是那发抖的模样却出卖了他,就连说话,也是抖着说完的。只不过,很多时候,害怕到发抖和冷到发抖从外表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陶书隐笑了笑,捏捏他的小鼻子,道:“没用的小东西。这点寒意就受不了?” 青竹抗义道:“少爷,你从小习武,到现在,也学了十多年,体魄自然比我要强得多啦,青竹可是这两三年才学了一点花拳绣腿,哪能跟少爷的强壮体魄相比?” 陶书隐笑嘻嘻的道:“以后你别喊我少爷,我连身上最后一个铜板都给我爹收走了,我现在可是真正的一文不名。你不是一直想要逃走么?现在正是好时机呢。如今我一无所有,再也没有办法指使任何人把你捉回来。” 青竹道:“我若逃走,你可回陶家?” 陶书隐摇了摇头,道:“不回家!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我要是这么灰溜溜的回去,爹和娘不会说什么,但那十二个女人,可要把我笑惨了,还有,将来接掌我爹的事业,那些下人们就会认为我是个软蛋,不会服我。那多没意思。咱男人家性命可以丢,骨气不能丢!” 第54节:不想逃了 “那我不逃了。”青竹看着陶书隐的时候,心里开始有点不忍心在他失去一切依靠的时候逃离他的身边。 毕竟这四年来,虽然某少害他吃了不少苦,可某少对他是真的很好,想到在陶家,陶夫人要他性命的时候,陶书隐愿意陪他共赴黄泉,青竹心里就莫名的感动,这辈子,就算吃再多苦,受再多委屈,在那一瞬间,所有的苦与恨,也消除了。 陶书隐既然可以为他去死,那他又怎能在陶书隐最落魄,最孤独的时候弃他而去?若是这时候逃了,以后青竹也会看不起自己。 当青竹的眼睛再望向陶书隐的时候,他的心中,竟然又感觉到那种雪花在他手掌心化开的感觉,很舒心,很愉悦的感觉。他喜欢这种感觉。 陶书隐奇怪的看着他,道:“以前我是少爷,可以呼风唤雨,你整天想着逃,怎么现在不逃了?” 青竹侧着头,看着陶书隐,在心里说着:“因为以前在我心里,你就像是一只欲求不满的禽兽。” 可是,他的嘴里却怎么也不敢说出这句话。话说,现在可是夜深人静时,万一某禽兽发起兽威,把他给就地灭了口,第二天被人看到,还可以说成是抓住个盗贼,为求省事,直接灭了…… 想得越多,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青竹打个寒颤。开始庆幸自己不再是想什么说什么的愣头青时,陶书隐忽然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青竹脱口而出,道:“在想你是个禽兽……” 青竹在想着心事,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忽然被陶书隐问起,竟然脱口而出,把心里想的事说了出来,吓得他赶紧用小手捂住了嘴,“啊!天哪!怎么回事?撞邪了么?咋就说出来了?这不是自己往死里撞么?” 如果现在不是夜晚,而是白天,青竹一定能看清陶某脸上非常丰富,非常怪异的表情,就像生吞了一个大鸭蛋似的。 青竹虽然在夜色下看不清某人的脸色,可是却能明显的感觉到空气中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他小小的身躯,悄悄的挪动,拉开彼此的距离,以策安全,免得某人兽威发作的时候,来不及逃跑。 他记得好像他一向是跑不赢某人的…… 看看某少那比自己高两三个头的身躯,看看某少那比自己长不知道多少的腿儿,有钱人家和下人的发育,就是不一样…… 呜,好像某少跨出一步,相当于自己努力跑三步的结果…… 世道不公啊!悲催的青竹在心里吼吼的喊着,骂着陶家那两头更像禽兽的老家伙,要不是他们老拿他开刀,对他进行各种虐,罚跪,打屁股,罚挨饿,罚……各种罚! 他就算是下人吧,就算营养不良吧,也不会是十四岁的少年,看起来才像十一二岁这般大吧? 小腿一边挪,一边想着各种讨好,各种马屁,看看能不能朦混过关。 某竹很努力的咽下一口口水,都说说话前,要润润喉,是不是?可是,为什么努力咽下口水,还是这么口干舌燥? 第55节:咱们找个地方……你懂的 神啊!谁伸出一只小小手来,发发慈悲,救救可怜的小竹竹? 危险在向他靠近,某少高大的身影,完全将他包围,将可怜的青竹钉在墙板上,含着邪魅,带着威胁的语音,挑着眉毛,附在他耳边,贼兮兮的笑着:“禽兽?是对我的赞美吗?想不想见识见识禽兽的……” 话没说完,但他的手,却从青竹的脸上,滑到咽喉,再滑向那精致的锁骨,由锁骨再滑向青竹的胸膛,隔着厚厚的衣服,手指打着圈圈,再往下…… 青竹的脸,刷的红了,小脑瓜子瞬间想到儿童不宜的画面。 “少……少爷……这个……这个……虽然是……夜……夜深人……人静……” 青竹不但舌头打结,连脑筋好像也打结了,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词汇,更找不到能说服眼前这只变成禽兽,大发兽威的某少。 青竹急得真想哭了,呜……为什么总是说话不经大脑? 某少可笑的看着他,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虽然是夜深人静,终究是在露天场所,不保打更的更夫经过,撞见了好事,刹了风景,是么?” 青竹猛点头,陪着笑,道:“是,是,是,这书读得多,就是不一样,说话也是一气呵成,想的事儿,也是长远。青竹实在佩服。” 嘿,这会倒是麻利了,某少挑着眉,邪魅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不是露天场所,只要不怕被人撞见,我这只禽兽,就能对你吃干抹净,是不是?” 青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颤声道:“这个……这个……少爷啊,咱既然没了强硬的经济支撑,要住客栈,也成问题,以后只怕都得露宿街头……” 某少眼睛一眯,带着几分危险,几分不悦,冷冷的道:“我就那么没用?离开了陶家,连一顿温饱也给不了你?至于住的嘛,不如,我们去找个山洞,过过山洞野人的生活,如何?” 青竹苦恼了在心底发出一声悲鸣:“啊~~~又说错了!天哪!真是长就一张笨嘴!比乌鸦还不如!” 青竹苦逼着脸,道:“少爷,您还是别动气,青竹的心里,少爷是最厉害,最强,最棒的。只是青竹的意思是说,咱这不是刚出来么?要到哪安身立命,还没个底,这赚钱糊口的问题,自然得缓上一缓,是不是?这段时间咱们可是一穷二白,三餐都成问题。” 某少嘿嘿一笑,道:“我可不愁三餐。不过,你说我最强,最厉害,最棒,我却是乐意听的,好吧,算你马屁成功,一会,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最强,最厉害,最棒的……你懂的。” 他一边说,一边冲青竹抛着媚眼,一边挑逗着。 青竹绝倒!这什么人啊!脸皮之厚,堪比城墙!这脑筋不带这般转动的吧? 如此正常的话,如此正常的马屁,也能往那活儿上思考!果真不愧是禽兽!兽欲非比寻常的旺盛!将来也不知道是哪只母兽,才能将他降服。 第56节:该为禽兽找只母兽了 好吧,为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为了自己美好人生,他决定,好生替某少留意母兽。 经这一闹,青竹心中对家以外的黑夜已不再那么恐惧,寒意也像在打打闹闹中悄悄溜走。 天色将明。 东方已可见一丝曙光,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发出了严重的抗议,饥饿的咕咕声,很不给面子的从某人的肚子钻了出来。 青竹羞红了脸,嘿嘿笑了笑。 陶书隐拉着青竹的手,柔声道:“走,进山里去。” “进山去干嘛?” 青竹怔了怔,心里一阵警觉,某少不会真的打算进山找山洞,直接把他吃干抹净吧? “呜,少爷,你说过,不会逼我的……” 陶书隐翻了白眼,道:“没听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么?练了这么多年的武艺,到山里捕几只动物,杀了烤熟了吃,不就是一顿美味早餐?那兽皮还能换点钱呢。” 青竹哦了一声,为自己刚才丰富的想像力悄悄的红了红脸。幸好在夜色的掩护下,否则某少要是看到他通红的脸,没准又要拿他的脸寻开心了。 陶书隐没察觉青竹的小心思,自顾自嘻嘻一笑,道:“更何况,捕捉动物,不一定要靠武艺,还可以靠智慧。比如猎人的陷阱……” “啊!~~~~~” 两个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到了山里,青竹的腿,不小心踩到了陶书隐口中所说的陷阱,被一根长绳,吊得半天高。 头上脚下的垂着,在空中一晃一晃,脑门好像冲了血一般的难受着。 陶书隐无语的看着青竹,叹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中招了。” 青竹悲催的道:“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呜……少爷,倒吊着很不舒服耶,你快把我放下来啊。” 陶书隐正想上前放人,只听人声吵杂,几个猎户结伴而来,看着吊在树上的小人儿,笑道:“呵呵,这捕猎的陷阱,倒是捕了个人儿!幸好我们没下捕兽夹。” 青竹道:“什么捕兽夹?” 猎人道:“捕兽夹就是一种能把野兽夹住,并且让野兽受伤的一种工具。” 青竹悲哀的道:“原来如此,你们快放我下来啊,难受死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放了下来,青竹一边活动下自己的筋骨,一边嘟嚷着:”明明有某兽在此,老天怎么就没有看见?不把他捕了,反倒把我这可怜的小书童给捕了……呜…… 陶书隐一边瞪着他,一边做出一副要吃了某人的表情。 青竹赶紧的走到某兽身边,陪着笑,道:“少爷,这天都亮了,这会我们该往哪去啊?” 陶书隐看着猎户,道:“多谢各位大哥帮我放下童子。” 猎户含笑道:“哎,这没什么,这陷阱本来就是我们下的,是我们不好意思呢。你们在深山行走,招子一定要放亮,被套绳套住不打紧,最多就是嘘惊一场,可要是掉进坑里,或者踩到捕兽夹,就不那么幸运了。” 陶书隐哦了一声,带着青竹,扬长而去。 此山有猎户居住,野兽被捕得差不多了,陶某和青竹在山里逛了很久,才捕到一只小白兔。 话说,两个人都没杀过小动物,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拿着兔子,实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陶书隐拿着剑,在小兔子眼前比划了许久,才恨恨的道:“你说这兔子咋就这么难折腾,不如多捉几只,拿到饭店,让店老板杀了,换一点吃的。” 一声慵懒的笑声,自树顶传来,一道利落的身影,从树梢飘下。 那人缝头乱发,脸上一副睡眼腥松的表情,张大口打个哈欠,露出一口又黄又黑又乱的牙,一张嘴,不笑时还正常,一笑歪到了一边。 红通通的鼻梁,一看就是个酒糟鼻。他的腰间,正挂着一个比他的肚子还要大的酒葫芦。 这么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怎么看怎么像是荒坟里冒出来的鬼! 青竹吓白了脸,跳进陶某的怀里,整个人挂在陶某的身上,喊道:“妈呀!!!有鬼啊!” 陶书隐翻翻白眼,道:“拜托,我是爹,不是妈!请你不要公母不分好不好?” 青竹哦了一声,愣愣的,傻呼呼的,带着几分萌样,愣过后,又钻进陶某的怀里,继续喊道:“爹呀!!鬼啊!!” 从树梢飘落的身影看着眼前一对活宝,很不文明,很不礼貌,兼很不客气的发出爆笑声。笑完才吼吼道:“大白天,哪来的鬼?” 青竹又怔了,抬头望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太阳公公不知何时冒出了头,红通通的,在东方的边缘,散发出红光,那红光似也在嘲笑他的胆小。 青竹差红了脸,比那朝霞还要动人。 树上飘落的人看着这红着脸的小人儿,有那一瞬间的晃神,干咳一声,道:“我说,你们父子两……” 陶书隐默不作声,青竹没反应过来,傻呼呼的问道:“什么父子两?” 那人指指陶书隐,道:“他不是你爹吗?” 青竹惊讶的指着陶书隐,吃力的道:“他是我爹?你说这只禽兽是我爹?哦!天哪!要是我娘听到,非把你煮了吃了不可!你把我家那善良的爹跟这只……” 哪来的杀人的目光?冷森森的瘆人瘆人的,让人心里直冒寒! 青竹咽了咽口水,很脖子疼的扭了扭头,对上某兽吃人的眼神。 第57节:遇见活宝 树上飘下来的人再次爆笑起来,他心里那爽啊!怎么也没想到,在树梢上睡一觉,醒来竟然能撞到这么一对活宝,实在是太有趣了! 太有趣了,今天一整天,他都会很开心! 人开心的时候,总是喜欢有人分享。某人也不例外。于是很大方的报上了姓名:“鄙人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如影随形魅影神厨——田——秋——光。不知二位大侠尊姓大名。” 青竹听得傻了,这名字,未免太长了吧?眨巴眨巴的眨着自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蛋疼的语气,道:“鬼爷爷,你的名字太长了,好难记的。” 田秋光怔了怔,道:“小娃子,你叫我啥?” 青竹道:“鬼爷爷啊。” 陶书隐只道田秋光必然要发怒了,小心的护在青竹身边,以防意外。 毕竟,谁愿意被人称为鬼? 谁知田秋光愣了老大一会,忽然整个人翻起了筋斗,像个顽劣的孩子遇见了好玩的事儿。 陶书隐闷声道:“他叫你鬼爷爷,你高兴什么劲?” 田秋光停下来,瞪着陶书隐,笑道:“有人喊我爷爷,我高兴。就算是鬼爷爷我也高兴!反正做人做鬼没啥区别。鬼爷爷也好,人爷爷也好,我高兴!嘻嘻。” 说完,又一边疯疯颠颠的笑着,一边翻着筋斗。 青竹命运坎坷,可毕竟还是个孩子,也还有着孩子心性,看田秋光像个孩子似的翻着筋斗,心里觉得好玩,也跟着翻起了筋斗,跟着田秋光一样发出哟呵哟呵的笑声。 田秋光看青竹跟他学,于是,变着动作,然后冲青竹咧咧嘴,嘻嘻笑道:“学不来,学不来,小猴子学不来!” 青竹撅起了小嘴,鼓起了腮邦,小脑瓜用心的想着田秋光的动作,然后,偿试着做。 田秋光见他只是想一会,就把动作做了出来,气得双手叉腰,鼓巴着歪嘴,哼哼唧唧的道:“这个容易,你一学就会了,咱来个难的!” 青竹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笑颜如花的道:“好啊!看我学不学得来,我要是学到了,你得学小狗叫!” 田秋光瞪着他,道:“你要是学不来呢?” 青竹想了想,道:“我要是学不来,我学小猫叫。” 田秋光跳了起来,叫道:“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我输了要学小狗叫,你输了就学小猫叫?” 青竹咧嘴一笑,道:“因为,你比我大,我比你小。” 田秋光歪着脑袋,想了许久,然后问:“我大你小,跟学狗学猫,有啥关系?” 青竹眼珠子一转,道:“这可大有关系了!首先,狗比猫大,是不?” 田秋光点头,道:“是啊。” 青竹道:“哪,你大,所以,你学大的,我小,所以我学小的,是不是?” 田秋光想了想,道:“好像有点道理。” 青竹嘻嘻一笑,道:“还有呢。” 田秋光道:“还有?” 青竹点头,道:“世人皆知狗性最忠,是不是?是忠的耶!也就是说,狗是好的。而猫却没有人说它是忠的,对不对?” 田秋光又点了点头。 青竹道:“你学狗叫,说明在我心里,是敬你为尊,敬你是长辈耶。” 第58节:诱徒拜师 田秋光又乐得手舞足蹈,嘻嘻直笑,道:“好,好,好,我喜欢,我喜欢。我输了学狗叫,你输了学猫叫!咱开始了!” 田秋光一连做了好几个动作,全让青竹学了去,他学狗叫学得累了,喘着气,道:“不来了,不来了,一点也不好玩,就我一个人学狗叫。” 青竹这会已不觉得他那鬼样子有多惹人害怕,反倒对他生出几分亲近,玩得兴趣正浓哩,缠着他道:“来玩嘛,鬼爷爷,玩玩嘛。再玩一个。” 田秋光想了想,道:“不学小猫小狗叫了,没劲。” 青竹道:“那学啥?” 田秋光道:“这样好了,我要是输了,收了你当徒弟,把我毕生绝学传授给你。” 青竹怔了怔,道:“什么绝学?” 田秋光道:“我的外号叫什么?” 青竹摇头,道:“那么长一大串,你又念得那么快,我还没来得及听明白哩。” 田秋光翻着白眼,道:“那你记好了我的名号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如影随形魅影神厨!” 青竹想了想,道:“哦,神厨啊,你的意思是,要教我做饭做菜?哎,这感情好,我要学,我要学,学会了可以做饭菜给少爷吃。” 田秋光道:“少爷?什么少爷?” 青竹望向一边很不爽的在研究怎么杀兔子的某少。 田秋光不可思议的道:“那只笨蛋啊?” 青竹傻呼呼的点头,道:“对啊,就是那只笨蛋。” 某少跳了起来,瞪了青竹一眼,对青竹站在鬼老头那边表示很不爽。叫道:“喂!鬼老头!笨蛋叫的谁?” 田秋光咧嘴一笑,对青竹道:“还是一只容易炸毛的笨蛋熊哩,你为什么要叫他少爷啊?依我看,让他叫你少爷差不多。” 青竹急了,道:“不要,不要!他就是我家少爷,我是他的书童。” 某少吼道:“竹!过来!杀兔子!本少爷饿了!” 某少为了展示自己的权威,用很威严的声音,发出很威严的命令。 青竹哦了一声,一路小跑,跑向某少。田秋光学着某少的语言和动作,喊道:“竹,过来,跟为师继续玩耍。” 某少投给田某一记杀人的目光,然后瞪着青竹,却见青竹理都不理田某,直条条的奔向某少。 某少发兽威,后果很严重! 这是青竹的经验之谈,所以,青竹绝对不敢在某少发威的时候抚逆某少。至于田老头嘛,虽然跟他玩得开心,可是,青竹素知乐极生悲的大道理,所以,青竹很不义气的甩开田老头,屁颠屁颠的奔向某少。 一脸的讨好,一脸的萌态。 只把田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外加跳脚炸毛。某少乐了! “这才叫炸毛的笨熊哩!”陶书隐爽歪了,嘻嘻笑着,把兔子和刀扔给了青竹。 自己摘了一根草页子刁在嘴上,一副痞子样的,用充满挑衅的表情,盯着田秋光。 青竹接过刀子和兔子,为难的蹲在兔子旁边。 杀兔子有难度! 青竹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兔子按在地上,没法子动弹。他看过杀鸡,好像是先把鸡放了血,然后才开膛破肚。 于是,青竹开始寻找兔子的血管。 田老头走到他面前,诱惑着说道:小竹竹,有你这么杀兔子的么?简直是虐杀!只要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杀兔子,保证你让兔子死得轻松,死得愉快。 “尼妈,被杀还能轻松?还能愉快?换我来杀你好不好?若是兔子会说话,必定会开口痛声大骂你这死鬼老头,瞎扯蛋不用打草稿!诱拐未成年少年也不觉脸红!” 第59节:宝贝徒弟,为师来也 “尼妈,被杀还能轻松?还能愉快?换我来杀你好不好?若是兔子会说话,必定会开口痛声大骂你这死鬼老头,瞎扯蛋不用打草稿!诱拐未成年少年也不觉脸红!” 陶书隐心里老大不痛快,猛的吐着槽,对于青竹跑去跟田某人玩得不亦乐乎的事,陶某人本来就心有介蒂,田某人更是很不客气的骂他一声笨,还是那种容易炸毛的笨熊的笨! 陶某人就算是君子,听了也难免不爽,何况,陶某人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 士可杀不可辱,有木有? 陶书隐在心底吐完槽,然后故作冷漠的对青竹说道:“好啊,竹,你拜他为师吧,只要你拜他为师就不用跟着我到处流浪,也不用跟着我担惊受怕了。” 青竹打个寒颤,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他感觉到某少有扔了他的打算? 青竹心底一阵慌乱,放下兔子,跳了起来,直接扑到某少面前,摇着他的手臂,带着哭腔,哀求着:“少爷,不要抛下青竹啊,青竹找不到爹娘,已经很可怜了,少爷要是再抛下青竹,青竹会很惨很惨的。呜,青竹不要师父,青竹不要学杀兔子,要学也跟少爷学。” 某少的小小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得瑟的,挑衅的斜眼望向正费心思诱拐未成年少男的田某人。 田某人恨恨的看着占尽先机的某少,很不爽的看着某少那得瑟样,恨不能伸出一只手指,像弹臭虫一样把某少弹开。 如果臭虫有知,这会绝对不敢招苦田某人。只可惜,偏偏有只不长眼的臭虫正好跳到田某人的手背上,田某人嫌恶的伸出一只手指,很用力的,恨恨的弹了下去,把那只可怜的成了代罪羊的臭虫弹出大老远,估计虫尸尽毁,尸骨无存了。 青竹为那只可怜的臭虫默哀片刻,然后对某少说道:“少爷,我们离开这吧,把兔子拿去卖了,也能换几个包子或馒头。” 某少笑了笑,道:“嗯。走。” 田秋光嘴角一歪,露出那爽歪歪的笑颜,嘿嘿笑道:“好不容易遇见这么有趣,这么有天份,又这么漂亮的小娃娃,若是让你跑了,岂不是太对不起我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如影随形魅影神厨的绰号了?哈哈哈,一个长得又漂亮,又可爱,又有趣的娃娃,无论怎么着,也得把他收起来当徒弟!我这一身绝世武学才不至于后续无人嘛!哦喔~~~~~宝贝徒弟!为师来也!!!” 田秋光身形一闪,立马从他站着的位置消失,只留下草儿在风中摇摆。 小镇依旧繁荣,镇上市市集中,人来人往,贩夫走卒,络驿不绝。 叫卖声,谈笑声,妇人闲言碎语声,童子嬉笑声,交杂在一起。 这一切,对目前急需钱财,解决生计问题的某少和青竹而言,简直就像是人间的天堂。 包子铺香喷喷的包子馒头,点心店甜美诱人的点心,无不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诱惑着他们的味蕾,刺激着他们的肠胃。 第60节:陶安然,算你狠 什么叫饥渴?什么叫嘴馋? 青竹深深的体会到了。腹中更是咕咕直叫嚣着,发出严重的抗议。 某少斜着眼,看着不耐饿的青竹,青竹红着脸,道:“人家昨天就没怎么吃饭嘛。哪像你,陶家大少爷,每一顿都大鱼大肉,满肚肥肠,饿上两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某少嘻嘻一笑,道:“别急,很快就有香甜可口的饭菜可以饱餐一顿了。” 某少走到一家饭铺,高高举起拼命挣扎的兔子,笑嘻嘻的道:“活生生的兔子一只,换点小钱,怎么样?我吃点亏,便宜卖了。” 掌柜为难的看着某少,为难的道:“少爷,本店今日肉食类物品充足,不需要新添肉类。” 某少黑着脸,道:“我把这兔子便宜卖给你了!你养在后院,需要时再杀就是了。” 掌柜更是为难,道:“少爷,你就是不要钱,我也不敢要啊!要了回来,还得费粮食养着哩。我看少爷还是往别家看去。也许,别家需要呢。” 某少没办法,只好继续寻找。可是,他们走过一家又一家小店,拉着路人问了一个又一个,始终没有人敢收他们的兔子! 诺大一个市镇,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商贩走卒,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收陶书隐送来的小兔子,这件事情,里里外外透着邪门。 陶书隐心头纳闷,揪住一个小贩,吼道:“这只小兔难道是石头变出来的吗?还是生病了?臭了?烂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敢收?” 小贩咽了咽口水,陶少的恶名,素有耳闻,他可不敢惹上陶少,可是,他们更不敢惹的是陶府! 为了能从陶少的掌下偷生,小贩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大清早,陶老爷派家丁通告过小镇上所有的人,说谁要是敢与陶少爷交易,谁要是敢给陶少爷任何物品或金钱,杀无赦!” 陶书隐恨得直咬牙,头上青筋直爆,吼道:“陶安然!算你狠!” 远处,陶府内院,正坐在院子里叼着壶嘴喝茶的陶安然忽然机灵灵个寒颤,眨眨眼,望着天,喃喃道:这无风而寒,莫非有人在背后骂我?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糕子,胆敢在背后骂我,要是找出来,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某少的恨,恨比天高,恨比海深,牙门紧咬,似是恨不能咬下某只恶爹的鼻子。 青竹吓得直抚自己的小心肝,颤声道:“嘘,嘘!少爷,风度,风度……” 陶书隐恨声道:“什么风度?风度能当饭吃吗?有这么逼儿子的老子吗?哼!我就不信,他真能逼死我!” 青竹的肚子咕咕直叫着,可是,实在不敢在这时候喊饿,陪着笑,道:“嗯~嗯~嗯!少爷最棒!只是,现在我们该哪去?” 陶书隐哼了一声,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世界这么大,就不信会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处!” “来投靠我吧,来投靠我吧……”田某人的声音,适时的传来。 陶书隐一肚子火正无处出,头也不回,腿往后一扫,身子一旋,讯速的回身,可身后,哪还有人影?就好像刚才那声音,是凭空冒出来的。 青竹颤声道:“少爷,那鬼爷爷只怕真的是鬼来的,要不然,为什么我们看不到人?” 陶书隐哼了一声,道:“有什么鬼?不就是装神弄鬼么?走,别管他。” “来投靠我吧,来投靠我吧,我可以让你们饱餐一顿……”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田某人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分明近在咫尺,就在耳朵边,陶书隐听得直切,讯速的回过头,结果,依然没有看到人影。 青竹骇然,道:“少爷,是鬼,一定是鬼。” 陶书隐白了他一眼,道:“少爷还没饿死,怎么会是鬼?” 青竹颤声道:“不,少爷,我,我是说那鬼老头,真,真的是鬼……呜,青竹怕怕……” 陶书隐哼道:“大白天的,有什么鬼?跟我来,我们背阳而走,他要是再出现在我们身后,我们一定可以看见他的影子。” 青竹嗯了一声,跟着陶书隐,背着太阳的方向走着。 “跟我走吧,跟我走吧,我会做出最好,最美味的食物,保证你们不会饿着…… 声音真真切切的从他们身后传来,真真切切的像是就在耳朵边的声响,可是,地上,却没看到任何影子。 陶书隐忽然抓住身边的一个路人,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路人摇摇头,道:“声音?贩子叫卖的声音?女人逗小孩的声音?孩子们嬉笑的声音?这些声音,人人都听得到啊。很稀奇么?” 陶书隐道:“不,不是这些声音,是一个老头的声音,他说:‘跟我来吧,跟我来吧,我会做出最好最美味的食物……’” 路人茫然的摇头,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道:“根本没有这样的声音好不好?” 一路上,他们不停的听到这样的声音,他们抓了路人甲,路人甲说,没听到这种声音,抓了路人乙,路人乙说他们产生幻听了。抓到路人丙,路人丙说他们白天撞鬼了。 路人丁听到某少肚子传出的咕咕声,于是,陪着笑,提醒道:“少爷,不是什么奇怪的声音,是您饿了,老爷说了,只要你回家,认个错,并保证改过,绝对不会计较你曾经犯的过错……” 面对吃人般的目光,路人丁很知趣的住嘴了。 …… 事件依旧在发生,怪异的鬼老头,只有声音,没有人影的诡异事件。 而最可怕的,还不是突如其来的诡异声音,最可怕的还是任何一个路人都听不到这个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了! 第61节:吓坏的样子好萌 虽然是大白天,却依旧感觉瘆人,饶是陶某胆大包天,也吓出一身的冷汗。 青竹更是吓得紧紧的拽着陶书隐的手,颤声道:“少爷,我怕……呜……” 陶书隐用力牵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源源传递给青竹,含笑道:怕什么,就算真的是鬼怪要吃人,也会把我们一起吃进去,你不会孤单。 “可是,人家就是害怕嘛。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情。” 青竹苦逼着脸,表示对这一类奇遇感到蛋疼,青竹几乎整个身子挂在陶书隐的身上,路人们投来怪异的眼神。 “看,那个就是陶府的少爷,真是人中龙凤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听说才高八斗哩!” “可不是,还听说他文武全才,是镇上姑娘们心目中的神啊!” “哎,好多姑娘都指望着陶家少爷能看上自己,这不,听说陶家少爷被逐出陶府,芳心碎了一地!” “哎哟,我媒婆娇本来还打算过完正月,就去陶府为骆家的千金提亲哩,可惜哟,陶家的少爷被赶出陶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陶老爷气才会消。” “可不是嘛。陶老爷那么疼爱自己的儿子,都能狠心赶他出来,我看哪,这气大了。也不知道陶少闯了什么祸。” “看!” 一声尖叫,自一个卖鸭的妇人口中传出,喊道:“看哪!挂在陶少身上的,是陶府有史以来最美的书童啊!” 妇人的声音,讯速的引起众人的注意力。 一直在为陶少婉惜的路人们齐刷刷的望向青竹。 “啊,果真好美!比齐府的千金还要美啊!” 尖叫声不断,比讨论陶少更加激烈。 “太美了!真想不到,陶少被逐出府,他也愿意跟着。” “哦,真是世间第一忠仆!” “啊,那眼睛,那眼睛,那眼睛好亮,好好看……” “哦,好萌啊,他好像遇见什么可怕的事,给吓坏了,这吓坏的样子好萌啊!哦,天哪,看得我就想好好虐他!” …… 陶书隐黑着一张脸,背起青竹,施展轻功(话说,轻功是古人习武必修的课程,遇到危险时逃命的重要功课!嘿嘿),陶某的轻功虽然没有田秋光那么神奇,一闪人就不见了,可是,他一旦施展开来,在这些寻常百姓的眼中,也是非常快速的。 只不过,被流言流传出去之后,美妙的轻功,却变成了落慌而逃! 某少听到后,几乎想吐血。 正在此时,田秋光如影随形的声音又传来了,含着笑意,带着几分得瑟,道:“你跑得可真快啊。” 某少恨得咬牙,可是,他已经认清一个事实,只要他带着青竹,就绝对逃不出田某人如影随行的跟随。 青竹瞪大眼睛看着某少,心中又惊又惧,颤声道:“少爷,你,你该不会……不会为了逃……逃命,丢,丢下青竹吧?” 某少瞪了他一眼,恨声道:“说的什么话?我要丢下你,还跑出来干什么?在家里当二世祖,当大少爷不舒服?” 第62节:我只要我家少爷 青竹憨厚的笑了,说起来少爷会离开陶府,还真是他青竹害的。 自古就有红颜祸水之说——用错词了,蓝颜,蓝颜也是祸水。 嘿嘿……某少在心里YY着身边的蓝颜祸水。青竹要是知道他内心龌龊的念头,非得张口再骂他一声禽兽不可! 折腾了一整天,人也困了,兔子也跑了,肚子也饿扁了,夜也将临。 青竹已经饿晕过去,软绵绵的扒在某少的身上。 陶书隐找个背风的地方,怜惜的把青竹从背上放下,将自己的衣服脱下,铺在地上,也不管自身寒冷,伸出手,轻轻摸着青竹的脸,将一些凌乱的发丝,从青竹的脸上扶开,看着青竹苍白的唇,不由叹息一声,想到青竹自从跟了自己,就没过过好日子,不是挨打,就是受虐,如今,还因为他的任性离家出走,忍受着饥饿。 虚弱的青竹一动不动的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揪心,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让青竹饿死!最少不能在他眼前饿死。 陶书隐把心一横,把手腕抬起,咬向自己的手腕,吸出血,用嘴一口一口的喂进昏迷中的青竹口中。 好浓的血腥味,怎么回事? 昏迷中的青竹眉头微皱,感受着口腔处传来的浓浓血腥味,吃力的张开了眼睛,然后,发现某少又在亲吻他的唇。 青竹猛的用力推开某少,口中骂道:“禽兽!” 陶书隐虚弱的笑了笑,道:“能骂人,说明体力恢复了。呵呵……” 青竹发现,陶书隐的声音,好虚弱,那笑声,好虚无。 然后,他看到一脸惨白,明显失血过多的模样,软绵绵的昏过去的陶书隐。 青竹看着陶书隐嘴角的血,看着被咬破的手腕,青竹吃了一大惊,他以为自己会晕倒,可是,此时此刻,他的意识却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嘴里那让人难受的血腥味,竟然变得无比的甘甜。 他走到陶书隐身边,将他的手腕抬起,血还在流。 陶收隐的身子已经冰冷。 青竹的眼中,含着水雾,喃喃道:傻少爷。你这般对我,却叫我怎么还了才好? 青竹的嘴附在陶书隐手腕的伤口边,把血舔干净,撕下自己身上的布片,替陶书隐包扎好手腕,看着昏迷不醒的陶书隐,心里一阵阵着急,忽然想到那如影随行的鬼爷爷,青竹吼道:“鬼爷爷,鬼爷爷!你给我出来!” 只见一阵风吹来,也没见到田秋光从哪冒出来,只觉得他就那样神话里的神仙一般,叟的一下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田秋光那难看的容颜,现在看在青竹的眼里,却是不知道有多可爱,多萌,多让人感觉到温馨。青竹的眼中,闪着五彩班澜的光芒,脸上一片喜悦之情。 田秋光嘻嘻笑道:“宝贝徒弟,你找为师何事?” 青竹一脸黑线,道:“我好像还没拜你为师。” “这个嘛,是早晚的,有我天上第下独一无二如影随行魅影神厨这样的师父当你的后台,你在江湖中,可以随意混吃混喝,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碰一碰你的小指尖,你信不信?” 青竹撇撇嘴,道:“不稀罕,我只要我家少爷。” 第63节:神仙居住的地方 田秋光为难的抓抓那一头鸟窝般的头发,苦着一张本来就很苦逼很难看的脸,怪声怪调的道:“你家少爷有什么好的?即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钱使,更何况,他现在一条命去了九成九,很快就会一命呜呼,你肚子再饿的时候,也没血喝了,只能吃他的肉。” 青竹脸上飞起了乌云。 田秋光犹不自知,自顾自的道:“话说,宝贝徒弟,为师这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吃了个扁,就是没喝过人血,没吃过人肉,你说,这人血是什么味?” 青竹想也不想就回答道:“甜的。” 田秋光怔了怔,道:“你说那笨蛋的血是甜的?我也偿偿。” 说完,屁颠屁颠的跑向陶书隐。 青竹拦住他,瞪着田秋光,道:“不许碰他!他要是死了,我跟他一起死!” 田秋光急了,道:“哎,别,别,别介!哎哟,我的宝贝徒弟,你可千万不能想死,你死了,老田我可要伤心难过死了,我要是伤心难过了,难免跑去杀人解恨。” 青竹恨恨的道:“你杀人关我什么事?我只要少爷活着!” 田秋光为难的看了看陶书隐,叹口气,道:“好吧,看在他为了免除我的宝贝徒弟挨饿而献出自已鲜美甘甜的血的份上,老田我就做做好人,救他一救。” 青竹眼睛一亮,笑道:“你能救他?” 田秋光点头,道:“我救不了他,但我知道有谁能救他。不过,我有个条件。” 青竹道:“你说。就算你要喝我的血也没关系!只要你救活他。” 田秋光咧嘴一笑,道:“我又不是妖怪,喝血干嘛?我就一个要求。我救活他,你拜我为师,跟我学艺。” 青竹为难的道:“可是,我不想离开少爷。” 田秋光嘻嘻一笑,道:“这不要紧,你不离开他,我不离开你,不就得了呗。行不行?行不行?” 田某那难看的模样卖起萌来,不是一般的令人受不了。 青竹只求他快些救陶书隐,猛的点头,道:“只要他活着,我一定当你的徒弟。” 田秋光若有所思的看着青竹,许久,没再多说什么,背起陶书隐,沉声道:“你跟我来。” 青竹皱眉,道:“去哪呀?” 田秋光道:“想要你家少爷活着,就别多问。跟我来。” 青竹哦了一声,赶紧的跟着,就怕一个疏忽,会跟丢了人。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跑着跟随,可田秋光依旧嫌他慢了,一把扛起他,身形一闪,瞬间不知移动了多远。青竹只觉得耳边风声,风像刀片一般,刮在他的脸上,他身上裸露在空气外的肌肤被风刮得阵阵生疼,好像要被风刀刮落一般的疼! 幸好没有多久,风声已经止住,田秋光停在一处百花争艳的花谷中,青竹的身上,还有那阵阵麻麻的感觉没有过去,看着这百花争艳的花谷,惊奇的道:“啊,这里难道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田秋光笑嘻嘻的道:“是啊,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喜欢么?” 青竹猛的点头,道:“这里太美了!这里住着的人一定更加美丽。” 第64节:拿命来换 “哟,这小人儿不但模样长得甜,小嘴儿更甜。只可惜,这里居住的不是神仙,是吃人的妖怪。” 一个飘渺的声音,从花谷中传来,声音就像来自四面八方,让人捉摸不透。 田秋光嘻嘻笑道:“风婆子,你别把我小徒弟吓坏了!快出来,帮我把这个死人救活了。” 风婆子嘿嘿一笑,道:“你让我救,我就救啊?我偏偏不救。” 青竹急了,喊道:“风婆婆,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爷。” 风婆子道:“我为什么要听你这小不点的话?你又不是我的徒弟。” 青竹急道:“只要你救活我家少爷,我给你当徒弟就是了。” 田秋光跳了起来,叫道:“不行!你是我的徒弟!你答应过我的。不可反悔。” 青竹幽幽的道:“是,我答应过你,只要你救活我家少爷,我就当你徒弟,可是,你并没有救活我家少爷啊。听你们的意思,只要风婆婆不出手救人,我家少爷还是难免会死的。” 风婆子的笑声又传了过来,道:“不错,小美人,你说的没错。” 听风婆子喊他一声小美人,青竹感到一阵恶寒。但目前不是纠结这称呼的时候,他只想尽快的让这被称为风婆子的人替他的少爷医治。 田秋光吼道:“你这该死的风婆子!我,我田秋光以后再也不给你做菜了!” 风婆子好像有点急了,道:“这怎么行?为了两个陌生人伤了咱江湖义气,似乎有点不值得。” 田秋光嘿嘿笑道:“那你跟我抢徒弟,就有义气了?” 风婆子怔了怔,道:“是哦,抢徒弟似乎有点不道德。” 田秋光哼哼唧唧的道:“岂止不道德,简直是无耻,不要脸!” 风婆子幽幽的道:“可是,没有好处的事,咱风谷是从来不干的。要不这样好了,小美人,你不当我的徒弟没关系,你用命来换你少爷的命,如何?” 青竹猛的点头,道:“好,好,我答应。” 风婆子怪笑道:“别答应得太快。你别忘了,我风婆子说过,这里住的不是神仙,是吃人的妖怪。” 青竹咽了咽口水,颤声道:“没,没忘。可是,只要你救活我家少爷,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你就算把我吃了,我也愿意。”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空中飞来,落在青竹面前,风婆婆笑道:“行啊,你捡起匕首,刺进你的心窝口,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青竹幽幽的望向陶书隐,陶书隐脸色惨白的躺在草地上。青竹走到陶书隐跟前,眼角滴落一滴泪珠,泪珠滴在陶书隐苍白的唇间,青竹附身吻向陶书陶的唇,用轻轻的,柔柔的,如同情人的呼唤一般的声音说道:“少爷,如果有来生,青竹一定投个女胎,再来偿还少爷的深情。” 青竹用手轻轻抚了抚陶书隐的脸,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甜甜的笑容,脆弱而凄美。 匕首泛着寒光,青竹举起匕首,眼睛却始终望着陶书隐。 匕首刺进心脏,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 不由奇怪的看向刺向胸口的匕首,把匕首拨出来一看,原来,匕首的刀锋竟然在刺向他的胸口时,缩进了匕首的刀柄中去了。 青竹一脸怪异的看着匕首。 许久,风婆子幽幽怨怨的声音传来,叹息一声,道:“他和你一样是男人,你竟然对他有情。” 第65节:不是女人,是神仙 青竹怔了怔,抬起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一脸的惊诧,这哪是什么婆婆,分明是个绝色的美人,身穿粉蓝色的衣衫,那衣衫的款式却是男人的衣衫款式,头发束了个中性的发型,一身中性的妆扮,让人实在分不清他究竟是男还是女。 青竹看着,不禁赞道:“原来你不老啊,非但不老,还好漂亮,神仙也没有你这般漂亮的。” 风婆婆脸色似是微微红了红,嗔道:“你这小鬼,净说好听的话。” 青竹笑了笑,道:“我是说实话。” 风婆子确实很美,美貌中,带着妖饶,脸上那双桃花般的眼中,带着妖异的妩媚,从他现身之后,田秋光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风婆子。 风婆子对田秋光不理不采,反倒是对青竹和陶书隐有着莫大的兴趣。 “你喜欢他?” 青竹想了想,点点头,道:“是啊。他是我的少爷嘛,自然是喜欢他了。” 风婆子道:“他怎么会失血过多的?” 青竹道:“少爷为了救我,不让我饿死,用他的血喂饱了我,我心里好难过。” 风婆子吃了一惊,道:“你说这个男人,为了让你活下去,竟然喂你喝他的血?” 青竹点了点头,道:“青竹无以为报,只好以性命还他。” 风婆子皱眉,道:“可是,就算你要用性命还他,也不用去吻他呀,要知道在民间,这样的做法,是不被认同的。” 青竹摇摇头,道:“我不管什么民间,我不管什么离经叛道,我只要少爷活着。我吻他,因为他喜欢吻我,既然我要死了,为什么不满足他?风婆婆,你答应过要救少爷的。只要救活少爷,你要杀要吃还是要怎样,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风婆子又怔了怔,若有所思的看着青竹,许久,缓缓道:“你放心,他死不了,还没有小鬼敢到我风谷来收魂魄。” 风婆子瞪了田秋光一眼,命令道:“田老鬼,把这小伙子搬到病房去。” 田秋光咧嘴一笑,道:“他是你的病人,又不是我的病人。” 青竹用力的扶起陶书隐,娇小的身躯吃力的背起某少,青竹忍不住怨道:“没事长这么高干嘛?” 风婆子呵呵一笑,伸出手,一抓就把某少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抓在手上,带着青竹,进到一个木屋里头,把陶书隐扔在床上,拿出金针,消了毒,一针一针扎在陶书隐身上,再抓了些药,交给青竹,道:“三碗水,煎成一碗,喂给他喝。他失血过多,这药里有很多补血的药物,别浪费了哦。” 青竹大喜,拿着药,找到炉火,好小心好仔细的煎煮着汤药。 风婆子坐在高处的凉亭上,看着忙碌的青竹,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叹息。 田秋光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自己弄出来的美味。 风婆子白了他一眼,道:“看你这一头一脸那模样,也不嫌恶心,快去,把你那脸皮剥了,换张脸皮过来,别坏了我的胃口。” 田秋光嘻嘻一笑,道:“不要。除非你答应嫁给我,我才恢复本来面目。” 风婆子白了他一眼,道:“白痴。你喊我风婆子,难道我就真是女人了?” 田秋光嘻嘻一笑,道:你不是女人,你是神仙。 第66节:怪物一个 风婆子哼了一声,道:“我也不是神仙,只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田秋光眼神暗然,道:“风儿,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我根本不介意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是不男不女,还是不女不男。更不介意你是神仙,还是怪物,你看那两个娃,不都是男人么?不也互有情意。” 风婆子咬牙,道:“住嘴!” 说罢,抚袖离去,美丽的眼眸中,露出一股伤痛。 田秋光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赶紧的追了过去,将刚走到凉亭口的风婆子抱在怀中,柔声说道:“风儿,别这样。别这样。我苦苦追了你十年之久,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 风婆子闭着眼,嘶声道:“我,我只是一个被宫刑的怪物!” 田秋光柔声说道:“谁敢说你是怪物,我杀了谁!都怨我,当年我要是早一点知道,早一点赶到,你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风婆子咬牙,道:“是该怨你!是该怨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中计被擒,要不是你,我也不会……” 田秋光含泪,道:“你要怎么罚我,要怎么恨我,我都认了,就算……就算你要把我那活儿也割去,我也愿意,只求你答应我,不要再与我生分了,好么?这些年我一直戴着丑陋的面具,就是想要你明白,除了你,我不会对别的任何人动心,也不允许别的任何人看到我的容颜。” 风婆子缓缓掰开田秋光的手,缓缓说道:“你走,让我再想几年。等我想明白了再决定。记住,三年内,没有大事,不许踏足风谷!” 田秋光暗然。风婆子飘然离开亭子,走到院子,透过窗口,可以看到青竹正一口一口的喂陶书隐喝药,陶书隐没了知觉,不知道张口,青竹只好用自己的嘴,一口一口的把药度过陶书隐的口中。 风婆子看得呆了,妖媚的眼中隐约可见雾气一般的迷朦。 青竹好不容易把药喂完,很仔细的替他擦去嘴角的药渣。 自己的口中,还有那浓浓的药味。 药味很苦。 青竹从来都害怕药味,可是,此时,那么苦的药,他竟然含了一口又一口,慢慢的喂进陶书隐的口中,连他自己都觉得好诧异。 他不喜欢男人与男人接吻,他做了。 他不喜欢药的味道,可他把药含进了嘴了。 他不喜欢像个女人一样,可他现在,却感觉自己像个女人在伺候生病的丈夫似的。 他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唇。眼角含着迷离泪花,喃喃道:“少爷,你一定要快些醒来。不要丢下青竹不管啊。” 风婆子的眼神忽然一冷,哼了一声,吼道:“牛青竹!喂完了药,给我滚出来!” 青竹吓了一大跳,不知道风婆子发的什么疯,赶紧的从屋里走出去。 风婆子妖异的美眸一转,道:“你哭哭啼啼的,闹个啥子?” 青竹闷声道:“少爷为了救我,才会落得这般昏迷不醒。我就是担心他。” 风婆子美目一瞪,哼了一声,道:“你是对我的医术不放心?那你把他搬出去,自己医去!” 第67节:不许掉眼泪 青竹吓了一大跳,颤声道:“不,不,不是的。我,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就是心疼少爷,心疼他那傻劲。” 风婆子眨了眨眼,道:“是么?确定不是不放心我的医术?” 青竹猛的点头,就害怕风婆子一恼,又要将他们赶出去,先不说他们离开陶家,身上连仅有的一个铜仔都给陶老爷摸走了,到了外面,治病,买药,吃饭的钱,全都没有!就是基本的保暖问题,他们都没办法解决。 想到这,忍不住鼻子一酸,又想要哭。 风婆子喝道:“忍住!你要是敢再滴一滴泪下来,我把你扔出去!我最恨动不动流眼泪的爷们!” 青竹吓坏了胆,吓白了脸,拼命的咬着牙,拼命的忍着鼻酸的感觉,拼命的瞪大了眼睛,眨也不敢眨,就怕一眨眼会眨出一滴泪珠子。 风婆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含笑道:“这才是好孩子。现在我们来算算账。” “算……算账?” 青竹又吓了一大跳,才没一小会功夫,他被这风婆子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了。心中一片愁云惨雾,那感觉,真比刚才的药味还要苦!算账,不就是意味着要钱么?可他和陶书隐身上,连半个铜仔也找不到。难不成,又要签什么卖身契? 呜……想当初,他就是这么被某少忽悠着签了卖身契的! 风婆子道:“对啊。你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还要我给你医病救人。你说,是不是需要支付一定量的费用?” 青竹只觉得心里快要冒出苦水来了。 苦逼着脸,道:“风……” 他犹豫着,要怎么称呼风婆子。喊他风婆婆吧,他分明是男儿身。喊他风婆子吧,又很不礼貌。喊他风叔叔行不行?可他根本没有叔叔的样子。 呜……怎么称呼是好? 风婆子似是看透他的心思,冷冷一笑,道:“我姓风,从前江湖中人喊我一声风郎君。但他一直喊我风婆子,你自己高兴喊我风郎君也好,喊我风婆子也罢。” 青竹哦了一声,道:“那我喊你风婆子,你可不许恼。” 风婆子白了他一眼,道:“啰嗦,不就是个称呼么。咱们把话先说在前头,你们两个人,在我这吃的用的喝的,都得花点钱,是不是?” 青竹道:“我没钱啊。” 风婆子瞪了他一眼,道:“没钱?” 青竹苦着脸,道:“少爷和我是被赶出家门的,我们身上没有一个铜板。所以才会挨饿。少爷才会把他的血喂给我喝了。” 风婆子怔了怔,道:“死老鬼,给我扔这么个烂摊子过来。” 青竹道:“虽然我没钱。但我可以帮你干活啊,你这么大一个山谷,要浇花,施肥什么,扫地什么的,我都能干。” 风婆子想了想,道:“这样吧,以后浇花,施肥扫地的活,全归你,还有,洗衣服,种菜煮饭的活,也不能省。” 青竹猛的点头,道:“嗯,嗯,嗯,我做。只是,我要先伺候少爷,少爷醒了,我才能安心工作。” 风婆子哼了一声,道:“有我在,你家少爷死不了。你现在就去给我做饭。都快天黑了。饿了。” 青竹哦了一声,走进了厨房,想着以前妈妈是怎么做饭菜的。 一边想,一边去掏米。把米放进了锅,然后找来柴,开始点上火。 第68节:火烧厨房 风婆子见青竹进了厨房,便专心的去弄自己的药。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处冒出了浓烟。 风婆子吃了一大惊,赶紧的赶到厨房,青竹正在拼命的救火。 火热很快漫延开来。 厨房内,青竹处于险境。 风婆子黑着脸,真想任由青竹给烧死算了,但看着那一脸惊慌,火势凶猛也不知道要逃,拼了命的想要把火灭了的青竹,风婆子忽然觉得很不忍心,只好冲进厨房,把青竹救了出来。再两个人合力提水灭火。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扑灭及时,没有影响到山谷中其他的地方。 风婆子被浓烟熏得一脸漆黑,头发还有几处被烧焦的感觉。 那模样,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青竹惊奇的发现,风婆子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镜子。 镜子照在脸上,风婆子怔了怔。许久,发出一声尖叫。 尖叫声响彻云霄,这一声尖叫,就是天上打瞌睡的神仙,也能被惊醒。 青竹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用含惊带怯的眼神看着风婆子。 风婆子带着呜咽的声音吼道:“我美美的头发!我好看的脸孔!啊!天哪!牛青竹!你这头笨牛!笨竹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气得再也顾不得风度和气质,气得用手指尖颤抖的指着青竹。眼睛所望处,那修长美丽动人的指甲尖,也满是污垢。 又是一声尖叫。风婆子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青竹眼前。 青竹怔怔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毁于一旦的厨房。 黄昏已近,夜色渐临,青竹的腹中,因饥饿而发出咕咕的鸣叫。有多久没吃到饭菜了? 好像有好长好长的时间没有吃到饭了吧?上一顿的饱餐,还是某少的血哩。 从前他看别人杀鸡杀鱼的时候,只觉得,血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腥味难闻,可如今,想到某少的血,却觉得,那血的味道好香,好甜。 青竹咽了咽口水,走进房内,看着脸色苍白的陶书隐,叹息一声,道:“少爷,你什么时候醒来呢?青竹好饿。好想吃东西啊。你饿不饿?你说会打猎来吃的。你快些醒来啊。” 恍忽间,阵阵饭菜的香味从窗外飞来,青竹的鼻尖,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更觉饥肠辘辘。是做梦了么?那香味,是那么的真实,那味道,是那么的香,那么的诱人。 香味把早已饿得前心贴后心的青竹馋得口水直流。 青竹闻着香味,寻找着香味的来源。 风谷有个凉京,凉亭上,挂着浅浅的粉蓝色轻沙,轻沙在风中飘荡,一眼望去,周围一片美艳鲜花,更衬得这地方仿若仙镜一般。 若说风谷中有什么物件刹了风景,那便是一脸绝丑的田某人,只是,田某人虽然样貌丑陋,但却实实在在的做得一手美味可口的饭菜。 田秋光正把一盘盘精美可口的菜摆在石桌上。 闻到菜香味,风婆子一阵风似的出现,很不客气的坐到了石凳上,拿起碗筷,便大口大口的吃喝起来。 青竹看得直咽口水,却不敢上前。 田秋光眨眨眼,道:“宝贝徒弟,怎么不上来一起吃东西?” 风婆子哼了一声,道:“他把我的厨房烧了。今天甭想吃饭了!对了,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过,没有大事,不要往风谷跑么?” 第69节:喂食 田秋光嘻嘻一笑,道:“厨房烧了,没有美味可口的饭菜,算不算大事?” 风婆子怔了怔,道:“算。” 田秋光道:“我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如影随行魅影神厨最大的能耐,是啥?” 风婆子想也不想,直接说道:“吹牛皮。” 田秋光嘿嘿一笑,道:“牛皮要是没有弹性,它还吹不起哩。” 风婆子哼了一声,道:“脸皮也够厚。” 田秋光道:“脸皮厚,因为脸上多了一张皮呀,只要把这张皮揭下,你就能知道,我的皮有多薄,只稍你一个小小的眸光望过来,我的脸就能红上老半天。” 风婆子做出厌恶的表情,道:“贫嘴,你倒是把那张皮扯下来,让我看看你是如何的脸红。” 田秋光望着他,道:“你帮我扯下来。” 风婆子嫌恶的看着他。 男秋光苦涩一笑,身子往风婆子几边挪了挪,柔声道:“风儿。都这么久了。难道,你真愿意一个人守着这风谷?让我陪着你,好吗?” 风婆子侧头看向青竹,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想到青竹喂陶书隐喝药的情形。 心中一股暖意,传遍他的四肢百骇,好看的脸染上一片红霞。然而,想到自己身上某处的不完整,他的心,瞬间,又冷了下来。一股莫名的燥怒,让他几乎想要把这整桌的酒菜给砸了。 手上一杯酒泼了出去,泼在田秋光的脸上,一声低吼,吼道:“滚!” 田秋光眼眸一暗,暗然叹息一声,紧闭着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风婆子又吃了口菜,却觉得再难下咽,恨恨的瞪了田秋光一眼,冲青竹吼道:“牛青竹!” 青竹又吓了好大一跳,赶紧的上前道:“风先生有何吩咐?” 风婆子怔了怔,道:“风先生?” 青竹陪着笑,道:“是啊。风先生是长辈,小子不好直呼其名。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喊一声风先生好了。” 风婆子哼了一声,道:“给我把桌上的饭菜撒了,拿到后院去喂狗!” 青竹怔了怔,后院哪里有养狗? 只是,面对这喜怒无常的风婆子,青竹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动手,把桌上的饭菜用篮子装好,带离了凉亭。 后院没有狗,饭菜自然不能喂狗,要是把饭菜扔了,似乎可惜了。自己和某少还没吃过东西哩。不如把食物带回屋里,自己吃点,再喂某少吃点。某少能吃多少算多少,总比饿着养身子强啊。 想到这,便把食物带进了屋里,走到某少跟前,拿出食物,咬下一小口,小心的把食物嚼烂了,和着唾液,喂进某少的口中。就像是山中的鸟雀喂它的稚鸟一般。 青竹望着昏迷中的某少,叹息一声,喃喃道:“这情咒,还真可怕。少爷啊,你赶紧的好起来,我们一起去寻找我娘,问问我娘,有没有办法把这情咒解了才好。要不然,你和我一辈子都要纠缠不清了。” 日夜轮替,不知不觉,他们已在风谷住了好几天,在田秋光的帮助下,厨房很快就重新搭好。 第70节:青竹的厨艺,不敢恭维 青竹在田秋光的教导下,开始了他的第一次烹饪。 生活有挑战,烹饪有难度! 青竹的烹饪天份,远远没有他的动作天份来得强大! 田秋光所做的每一个高难度动作,他只要看上一两次,就能照着样子做出来。可是,煮东西,他实在没有天赋。 从掏米下锅,到起火烧菜,青竹被烟熏得一身漆黑。总算在田秋光的看顾下,没有再次把厨房烧毁。 约摸一个时辰左右,两个人从厨房内走了出来,风婆子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们,只见两个人一脸乌黑,青竹的头发烧焦了不少,田秋光脸上那层假皮,也被烟熏得不成样子。 那模样,看起来,简直像是刚从地底下爬出来的鬼怪。 田秋光看着一脸憋笑到快要内伤的风婆子,猛的翻着白眼,从鼻子处呼出很郁闷的气,吼道:“牛青竹,你这个笨蛋!以后别说你是我的徒弟!” 青竹叽叽咕咕的自言自语道:“我本来就没说过要拜你为师,是你自己硬要认我当徒弟嘛。” 田秋光气结,瞪着青竹,吼道:“什么意思?当我徒弟,还辱没了你不成?” “田先生,你的脸皮掉了。” 青竹很不合时宜的说着。 田秋光怔了怔,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果然那层假皮脱落了不少。 田秋光气结,干脆把假皮揭去。 青竹张大双眼看着从绝世丑男,变成相貌堂堂,剑眉大眼,一脸帅气的中年男人,吃惊得张大了嘴吧。 风婆子却是一脸的冷漠,对着这张容颜,脸上不见任何波澜。那模样,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田秋光暗然叹息。走到风婆子身边,柔声道:“风儿,你饿不饿?我去把厨房重新整理下,重新做过一份饭菜给你吃。那小子做的那顿饭菜,让他自己吃去。” 风婆子撇撇嘴,道:“我就吃他做的。” 田秋光一脸怪异,道:“风儿,他做的饭菜你肯定咽不下。” 风婆子冷漠的道:“有什么咽不下的?牛青竹!还不快把饭菜摆上来,难道还要我伺候你不成?” 青竹哦了一声,赶紧的把饭端上来,饭烧焦了,一阵难闻的焦味飘出,实在让人食欲大减。 青竹红着脸,把饭放到旁边,替风婆子盛了一碗看起来还算有点正常的饭。 然后进厨房端菜。 那菜实在不能称为菜。一碟碟烧焦的碳似的,黑乎乎的,分不清是青菜,还是肉片。 风婆子的脸色,比碟中的菜还要难看。忍不住问:“牛青竹,你确定这菜是从我的菜园子里摘的?” 牛青竹小心翼翼的点着头。 风婆子哀嚎一声,道:“我花了好多心血种的菜,就这样糟蹋了?” 牛青竹红着脸,垂着头,嚅嚅的道:“对不起,我,我下次一定小心,不让火太旺了。” 风婆子哀泣道:“还有下次?我宁愿自己去做饭。我宁愿伺候你,喊你大爷。” 牛青竹吓得脸色苍白,颤声道:“不,不,我,我知道错了。我……” 凤婆子吼道:“知道错了,就给我把菜种回去!” 第71节:喜欢的就是你 青竹哪敢说什么,赶紧的把难吃的饭菜吃完,拿着锄头去菜园子锄地去。 看着可萌可萌的青竹,田秋光笑嘻嘻的道:“风儿,他也就是个孩子,慢慢教他就是了。” 风婆子瞪了他一眼,道:“我叫他干活,你心疼了?” 田秋光陪着笑,道:“哪有心疼。玉不琢不成器嘛,你对他严格,自然是希望他将来能成才。” 风婆子翻翻白眼,道:“他能不能成才,与我何干?” 田秋光靠近他,柔声道:“风儿,咱们注定不会有孩子,咱们这一身绝学,若没个传人,将来老死,难免遗憾。” 风婆子又瞪了他一眼,道:“你说错了,不是咱们。是我自己!你想要个孩子,去娶个妻子不就成了。” 田秋光摇摇头,道:“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娶。” 风婆子冷笑,道:“你脑壳有毛病么?我又不是女人。” 田秋光淡然一笑,道:“你是男人也好,是女人也罢,总之我喜欢的就是你。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风婆子哼了一声,道:“二十年前,若不是因为你一句喜欢我,我会被你爹用计擒住,丢了命根子?你田家家大业大,能容许你娶个男人回家?更何况,现在的我,连个男人也不算,整个不男不女的妖!” 田秋光深情的望着他,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这二十年来,我也不好过,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一来怕给家人找到,捉了回去。二来,怕你看到这张容颜,又想到过去种种。” 风婆子道:“是恨你!咱们本来是一对志趣相投,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起行侠仗义,一起行走江湖,一起畅谈风月,还约定,将来要同一天结婚,将来有了孩子,同是男孩或女孩,就结拜金兰,是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多好的情谊,多好的曾经!可是,你呢?你抽的哪门子风?吃错了哪门子药?莫名其妙的说喜欢我!” 田秋光痛苦的道:“我没有抽风,也没有吃错药,我是真心喜欢你。” 风婆子恨声道:“那你有没有问过我?问问我喜欢不喜欢你!” 田秋光道:“我问过!” 风婆子瞪了他一眼,道:“什么时候问的?” 田秋光暗然,道:“二十年前那天晚上,你到我家做客,那天晚上,我留你在我家过夜,两个人促膝长谈,聊了很久。你可还记得?” 风婆子恨声道:“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就是那一天,你趁我喝醉,竟然要强行非礼我!” 田秋光暗然一笑,道:“那一天,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你说肯定喜欢啊。不喜欢就不会做好朋友了。” 风婆子怔了怔,道:“我说的喜欢,不是爱。是友谊的喜欢。” 田秋光道:”也许,我知道你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可我宁愿当成是。那天,我们都喝醉了。你那脸上染上红晕,在烛光下,特别迷人。借着酒疯,我想吻你,而我,真的做了。” 风婆子瞪着他,道:“我风郎君这辈子从没那么狼狈过!从来没有那么尴尬的一天!” 第72节:往事不堪回首 田秋光暗然道:“你若是不反抗,也许,不会有动静,不会引来他们。可你偏偏反抗了。爹和娘他们赶来,正好看到我扯落了你的衣服。” 风婆子痛苦的闭上眼睛,额上青筋跳动,显然是在忍受着回忆往事的痛苦。 田秋光叹息一声,道:“从那一天,我把自己打入了地狱。” 风婆子惨然一笑,道:“那一天,我喝醉了,也是那一天,我被擒了,在那一天,我失去了身为男人最宝贵的一个部分!你叫我如何不恨?” 田秋光抱住他,他犟起来,只想挣脱。 田秋光低吼道:“别动!让我这样抱着……让我抱着。” 他的声音很低,像在乞求,又像在呓语。 风婆子放弃挣扎,叹息道:“这样有意义吗?” 田秋光叹道:“嗯。有。有意义。我爱你。” 风婆子叹道:“够了。不要再说那三个字,我不想听!” 田秋光吸了口气,道:“不。我要说,我也准备好了。” 风婆子怔了怔,道:“你准备好什么了?你别想再对我怎样!” 田秋光凄然一笑,道:“不。我不会对你怎样,这二十年来,我苦苦守在风谷附近,苦苦等着你接受我,我的决心,从来就没有动摇过,难道你不知道么?我准备好把命根子还给你。我爹切了你的命根子,我切了他儿子的命根子,你说好不好?反正你也不要我。我也不想娶妻生子,这玩艺,也是多余的。把这是非根切了,以后我们还是哥俩好,还是一起行侠仗义,把酒言欢,好么?” 风婆子跳起来,吼道:“不!不许切!” 田秋光深情的看着他,道:“除非你要它,否则,我还是切了干脆。” 风婆子怔了怔,咬着牙,道:“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田秋光摇头,道:“不,我等了二十年,不愿意再等了。我要你现在,马上做决定,要还是不要?” 风婆子眼含雾,心中犹豫着。 田秋光凄然一笑,手中寒光一闪,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匕,拿在手上,用力切向下腹。 风婆子惊呼一声,急速出手,夺下那短匕,急切的道:“我答应就是了。” 田秋光笑了,用力的抱住他,用力的,像是想将他揉进自己的体内,含住他柔软的唇瓣,用力的亲吻着,仿佛要一次把这二十年的隔阂亲回来,他就像是一匹饥饿了二十多年的狼,狠狠的撕扯着他的猎物。 更像那行走在沙漠上干渴的人,忽然看见了绿州,拼命的吮吸着那一份甘甜,他的舌尖,滑进了风的唇间,用力的橇着风的贝齿,想要进一步的侵略他的城池。 风婆子在震惊中,如此霸道,如此疯狂的撕扯,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化作琼浆,吸进他的腹中,将两个人,两个灵魂,合而为一。 “张开你的牙齿,不要紧闭着。” 田秋光在心中呼喊着,却怎么也舍不得放开那甘甜的唇瓣,舍不得开口说出求他张开牙齿的话语,只能在咽喉中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如同低沉的嘶吼,也如同低沉的呻吟。舌头灵活的在风的齿间滑动着,如同一只灵蛇,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钻的缝隙。 风好像听到了他心中的呼喊,不由自主的张开了紧闭的牙门。想要伸出舌头,回应田秋光的舌头。 田秋光的舌头正在进攻他的牙门,牙门忽然开了,他的舌头没了阻碍,顺势滑了进去,与风的舌头相碰撞在一起,撞出了爱的火光,撞晕了两个人的灵魂。 第73节:花落残红人消魂 青竹一身污泥从菜园子回来,看到这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赶紧的用手捂住了眼睛。悄悄退去。 风婆子眼尖,看到了青竹,心神一敛,想推开田秋光,可田秋光的手实在箍得太紧,分毫不肯放松,感觉到风的推送,心头微恼,箍得更加用力,一只手更滑向风婆子的屁股,风婆子发出一声惊呼,把头移开,轻声喊道:“你疯了,光天化日的,还在这露天。刚才都给青竹看到了。” 田秋光的一只手依然紧紧握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依然覆在他的屁股上,眼中跳跃着熊熊火焰,火焰似已将他的灵魂燃烧,他的声音,也变得无比嘶哑。 他的眼中,这世界已没有他人的存在,这风谷中,只留下色彩斑斓,花儿只为他们绽放。 花丛中,绿叶下,一片春光妖饶。 草地上,铺着淡蓝的轻沙,轻沙是从凉亭上扯落的,风婆子妖一般的身影,躺在那轻沙上,乌黑如锻的长发,飘散开来,像是墨色的扇子,张开在那衣服上,他的脸色泛红,羞怯的半眯着眼。 他想将眼睛闭起来,却偏偏忍不住要偷偷去瞄扒在自己身上的田某人,身子的某处,因被硕大撑破,一阵阵隐隐作痛,鲜血染红了淡蓝轻沙,如处子落红,绽放出艳丽的红梅花。 风婆子轻轻咬了咬唇,带着恨意,轻轻锤了田秋光一拳,恨声道:“你弄疼我了。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田秋光笑得开怀,把头钻进风婆子的胸膛,鼻间闻着风婆子身上的淡淡的体香,用很轻,很柔的声音说道:“下次做就不疼了。我保证。听说女人的第一次,也是这般疼的。” 风婆子瞄了他一眼,道:“是听说?还是真实的了解了?” 田秋光邪魅一笑,道:“等来生,你做个女人,我再去真实的了解,今生只能是听说。” 风婆子又锤了他一拳,心中却是泛着清甜,像饮了甘泉,甜甜美意在心间流连。 甜意正浓,忽然发觉田秋光的手,正滑向他的股沟。 风婆子发出一声惊呼,颤声道:“不要!疼……” 他的抗议,还没来得及强烈的表达,他的身子已被翻转。 田秋光扒在风婆子身上,双唇已落在风婆子的脖颈间,一路吻向锁骨,滑向后背,他的脸更红了,心跳也在加速。 快乐像云宵上的雀儿飞舞,云端的仙子,也羞红了脸,隐于云后,不敢窥窃。 风抚过,残花落瓣。 花瓣飘到浅蓝轻纱上,与纱上落红相映成一副绝美的画面。 风谷虽美,终是冬季,两个人不着寸缕,寒风过,虽然在激情运动,却也不禁寒意,一声喷嚏,打破了浪漫,打碎了七彩梦幻。 田秋光赶紧的拿过风婆子的衣服,将他的身子包在衣服里面,再给自己穿上衣服,抱住风婆子,将他抱回了屋子,扔到了床上,再拿好几床被子,严严实实的将风婆子捂在被子里。 “都是练武之人,哪有那么娇弱?刚才只是花粉落入鼻孔,忍不住打个喷嚏而已。” 风婆子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那慵懒娇媚,又是一番抚媚,看得田秋光痒进了心里,一股脑钻进了被窝,色色的笑道:“不管,捂热了更好吃。” 风婆子白了他一眼,道:“无赖。” 田秋光轻轻的用牙啃了啃他的锁骨,用模糊的声音说道:无赖就无赖。我苦苦追求你二十年,这次无论如何,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话音落,拉起被子,捂住两个人,被子中,传来声声消魂呻吟,被子就像波浪一般不住的涌动着,显然,被子内的人儿,正在用心的做着各种热身运动。 第74节:此处危险,请君绕道 从早上,到傍晚,风婆子的门一直关闭着,屋内,若有若无的传出阵阵呻吟,陶书隐的病房,与风婆子的房间,只隔了一堵墙。 青竹虽然不愿意去听,可却总在不经意间,听到一些动静,他的俏脸早羞得通红。 看着昏睡中的陶书隐,端着自己好不容易熬出来的粥,把粥吹凉,含在口中,喂了陶书隐。一直以来,他都是用自己的嘴喂陶书隐吃东西,为了让陶书隐吃下一些东西,他一直都是把食物放在嘴里嚼碎了,再喂进陶书隐的口中,因为用调羹喂食,有一大半的食物会从口角流出,所以,他不得不用嘴喂食。 他觉得自己就像那母鸟,喂幼鸟吃虫子似的。 正专心于喂食的青竹丝毫没注意到陶书隐悄然睁开的眼睛。 感觉到某少把口中的食物咽进了腹中,青竹很满意的想要把嘴抽出来,继续喂食第二口,却没察觉,这一口粥,喂得太容易了。往常都是要费好大的劲,才能让某少咽进腹中。 刚要把嘴抽离,发现有一只手,正按在他的后脑勺,某少的唇,正在用力的吮吸着。 什么情况? 青竹只觉得脑门冲血一般,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看到某少那迷离的眼神。 青竹吓了好大一跳,某少醒了?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些天,他还傻傻的用嘴吧喂食,这不是豆腐给某少吃光光了? 青竹悲哀的想着,猛的用力推向某少,将自己的身子弹开。 某少猝不及防,心口挨了重重的一掌,吃痛的捂着胸口。 青竹瞪着他,吼道:“禽兽!你又骗我!明明醒了,还装昏迷!我,我以后再也不要信你了。” 某少傻傻的笑了。笑得暧昧,笑得开怀。 他的嘴角,还有某竹的余香,能偿到香唇,就算被骂禽兽又何妨? 青竹瞪着他,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某少想了想,道:“昨晚就醒了。你在我身边睡得正香,就没吵你了。” 青竹红了脸。 隔壁屋适时的传来“嗯~~~啊~~~哦~~~~不要嘛~~~好疼~~人家腰也酸了,腿也疼了……”诸如此类的配音。 某少笑得更邪魅。 青竹的脸,红得更透彻! 日幕西沉,夜月初升。 一脸满足的田秋光,一边哼着曲子,一边快乐乐的准备着烛光晚餐。 大圆桌子上,摆了不少的美味佳肴。 某少从看到田秋光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张大着一张能放下整整一只大鸭蛋的嘴! 他实在太惊讶田秋光的变化,眼前帅气逼人的田某,真是那只丑得吓人的田某吗? 这种变化,实在太突然。 某少费了好大的劲,才消化了眼前所见的事实。 闻着餐桌上的香味,某少终于决定不再纠结田某人容貌的天差地别,很不客气的坐到大圆桌边,拿起食物就吃。 田秋光恨恨的瞪着某少,恨恨的骂了一声:“吃货!” 某少嘻嘻一笑,道:“这世间,若是没有我这样的吃货,又怎能显示出你神厨的威风?” 说完,伸出五爪,又要去抓菜。 田秋光一筷子敲在某少的手背上,吼道:“牛青竹!给我出来!” 青竹赶紧从屋内走出来,他的脸上,红潮未退。 田秋光眼含玩味的看着青竹,又看看一脸狼相的某少,叹口气,喃喃道:“难道这只笨蛋把小羊给吃了?” 青竹绕过某少,好像某少是个埋了炸弹的坑,上头竖着招牌:“此处危险,请君绕道” 第75节:最毒风儿心 某少一脸黑线看着青竹。 青竹走到田秋光面前,嚅嚅的道:“师父,有何吩咐?” 田秋光鄙视的瞪了某少一眼,顺带的给了他一记胜利的眼神。 什么情况?某少心里犯着嘀咕,好像他昏睡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可萌可萌的青竹书童,被收买了?成了别人的徒弟? 某少打量着青竹,那眼神,带着疑问,带着不解,带着几分担忧。 青竹不敢与他对视。只是垂着头。 田秋光嘻嘻一笑,道:“宝贝徒弟,你给我盯着你家禽兽,别让他把桌上的美食破坏了。我去把你师娘请来。” 青竹怔了怔,道:“我师娘?师父什么时候娶妻子了?” 田秋光嘻嘻笑着,幸福的,美美的笑着。屁颠屁颠的跑进风婆子的屋子。 青竹恍然大悟,原来,风婆子就是他的师娘。 可是,风婆子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实在是猜不透。可能是女人吧,男人哪有那么妖饶?男人哪有那么宵魂? 青竹嘿嘿一笑,为自己到现在还分辩不出风婆子是男是女这个性别为题而笑。 风婆子的屋内,传来田某人的一声惨叫。 青竹吓了好大一跳,冲进风婆子屋里去看,原来,田某人嘴贱,喊了风某人一声娘子,挨了风某人一记重拳。 风某人正帅帅的用嘴在自己漂亮的拳头上吹一口气,再用优雅的风度,瞄了某只捂着肚子惨叫的雄性动物。 田秋光忍着痛,咬着牙,嘶声道:“你,你好狠,这一拳,可把我的五脏庙给打移位了。” 风某人用优雅的声音说道:“你放心,移了位,我也能给你移回去。我最近在研究剖腹术。把人的肚子剖开,然后再缝合回去。伤口缝合后,人还能活蹦乱跳的,正愁没有实验对像哩。” 田秋光捂着肚子,喃喃道:“最毒妇人……嗯……最毒风儿心!” 风某人拍拍漂亮的手,嘴角扬起一抹好魅人的笑,眨了眨美美的眸子,道:“这话说得好,以后风郎君改绰号了,就叫毒郎君。天天就拿你试毒,试各种新医术。” 田秋光一脸惨淡,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悲催的道:“你就这么狠心么?” 风某人嘻嘻笑道:“你不是说了,最毒风儿心么?我若是不毒,又怎配得上这句话?我要是配不上这句话,岂非让你失望了?你知道,我从来就不喜欢让你失望。” 田秋光苦着一张脸,苦笑道:“好吧,你喜欢虐就虐好了,各种虐,各种试。可在这之前,咱得先去饱餐一顿吧?难道做了一天,你不饿?” 风某人的脸刷的红了,恶狠狠的瞪着田秋光。又瞪了一眼怔在门口的青竹,咬牙道:“我身上好疼,动不了。” 身上好疼?动不了?刚才那狠狠一拳的力道,可没有动不了的感觉啊。 田秋光虽然心中吐着槽,可嘴上却不敢说一句,只能陪着笑,道:“我去把饭菜端进来。咱在屋里吃。” 风某人撇撇嘴,道:“不要!东西拿进屋里吃,屋里会有异味,以后怎么住人?我要出去吃。” 第76节:家有美妻,必须防兽 田秋光哦了一声,上前扶着风某人,一步一步走到吃饭的屋子。青竹麻利的般来一张椅子。田秋光扶着风婆子,坐到椅子上,某处的隐痛,疼得风婆子刚坐下,又站了起来,皱了皱眉。 田秋光瞪了青竹一眼,道:“这椅子这么硬,怎么坐人?还不快去给我拿个软软的垫子来!” 青竹哦了一声,赶紧的去找来垫子,放在椅子上。风婆子才算坐了下去,虽然有了垫子,可疼痛依旧,他只好将一半屁股坐在椅子上,另一半悬空着,那坐姿,可真难看。 某少傻愣愣的看着风婆子,惊艳不已,心中赞道: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人!我家青竹虽好看,可跟他比起来,却差得远了,如果将此人比作凤凰,那我家青竹最多只是一只美丽的百灵。 田秋光的腿狠狠的踩在某少的腿上,据青竹所言,某禽兽是男女通吃,只要看到长得好看的,雄性像征就会突起。 某少发出一声哀嚎,捂着自己的腿,吼道:“姓田的,老子上辈子跟你有仇么?” 田秋光嘻嘻一笑,道:“咱们一无仇,二无恨。” 某少恨声道:“那你为什么即抢我的书童,又要来踢我?” 田秋光道:“我替徒弟踢你。” 某少怔了怔,道:“什么意思?” 田秋光嘿嘿一笑,道:“青竹是我的徒弟,是不是?” 某少道:“这个嘛,有待考证。” 田秋光道:“这些天你昏迷在床,我的徒弟衣不解带的伺候你,喂汤喂水,辛苦之极,连我这师父看着,也觉得心疼。” 某少咬牙道:“我还没承认你是他师父!” 田秋光嘻嘻一笑,道:“你不承认不要紧,我的宝贝徒弟承认就行。你可以离开风谷。” 某少叫道:“为什么我要离开风谷?” 田秋光道:“理由有二,一,我家有美妻,必须防兽。二,我不喜欢你那双色米米的眼神看着我的老婆。” 桌子下,一只美腿很不客气的踢在某人的腿上。 田秋光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叫道:“你想谋杀亲夫啊!” 风婆子鄙夷的瞄了他一眼,道:“我也有两件事,第一,我还没答应当你的老婆。请你注意你的称呼。第二,这个人是我徒弟的心上人,不许你赶他离开。” 某少感激的看着眼前的美人,一脸讨好的笑着,说道:“就是,我看师母,纯粹是欣赏,绝对没有轻薄非礼之意,只有思想龌龊的某人,才会有那些下流的思想。” 田秋光正要叫嚣,被风婆子美眸一瞪,只好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 风婆子美美的嗓着说道:“还吃饭不?” 田秋光赶紧的替他盛了一碗饭,夹了好多菜给他,含着笑,道:“吃,快吃。” 一顿饭,两只攻各自心思,两双腿在桌子下相互攻击,你踢我,我踢你。 两只美美的受,却安安静静的享受着盘中美食。理都不理会那两只为了美美的受踢疼了腿,打咧了嘴的攻。 日子在打打闹闹间,不知不觉过了一天又一天,青竹也从一个未成年的少年,长成青梁少年,身形越显高大了。 第77节:两只善妒的攻 也不知道是长期跟风婆子相处,受到风婆子影响的原因,还是这风谷的风水奇好,充满灵秀之气,使得青竹的气质风度,越显俏美。 身着一袭淡青衣衫,在风谷花从间舞剑的身影,风姿越发的迷人。 陶书隐坐在一边,看得痴迷。 由于天生悟性奇好,根骨奇佳,田秋光和风婆子无形中,拿他当儿子一般疼爱着,对他更是倾襄相授。 陶书隐在一边,也跟着学了不少的本领,在风谷住得越久,他越觉得自己以前学的所谓文和武,根本就像是小孩子玩家家。 这一天,某少醒来,走到院子,正好看见两个绝世俊男偎在一起有说有笑,陶某打翻了一肚子的醋,酸得空气里都充满了醋劲。 走上前去,才看清两个人在摆弄着石桌上的药材,边摆弄,风婆子边仔细的解说着药性。 陶书隐很小人心的坐在他们中间,把两个绝世俊男隔了开来,嘻嘻笑道:“小竹竹。” “啊!”青竹跳了起来,道:“哎哟,看我这粗心的,太阳都快下山了,我竟然只顾着分辨药材,忘了少爷的早饭了。” 风婆子撇撇嘴,道:“得了吧你,就你那手艺做出来的饭,就是喂狗,狗儿也不吃。” 青竹扁扁嘴,道:“人家这不是很用心学做饭嘛。” 风婆子抽了抽嘴角,道:“学了那么久,还没学会,真是笨得可以。叫陶某人去做饭,虽然他这只笨蛋有时傻呼呼的,可是,学做饭的悟性却比你强了不知多少倍!你说你,多久前的事了?生个火,居然能把我家厨房给烧了,害得我为了救火,险些就毁了我这花容月貌。” 青竹委屈的用小手搓了搓鼻子,萌萌的说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这不,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再起火,就没再烧了厨房。” 风婆子叹道:“你第二次虽然没有烧了厨房,却将我辛辛苦苦种的菜烧焦了。” 青竹羞红了脸,真想钻地洞啊! 风婆子嘿嘿笑道:“第三次烧饭菜,我表示特别蛋疼!你竟然能把盐巴下了一大碗!你真是天才中的精英!精英中的天才!最蛋疼的,应该是你煮饭居然能不加水!煮粥居然能变成煮糊!” 青竹的脸更红了。 风婆子瞪了陶书隐一眼,道:“你去做饭!” 陶书隐苦笑,本打算把这两个绝世美男隔开来,免得他们相互吸引,到时他和田某人只能相对无语,悄然落泪了,谁知道目的没达到,还被分配去做早饭了。 两只攻很无奈的看着两只亲密无间的受,醋在他们的心中发酵。 “我觉得……”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三个字之后,又不约而同的住了嘴,互望一眼,陶书隐望着田秋光,看在某人是师父的份上,他觉得,有必要礼让三分,咳了咳,道:“师父,还是你先说吧。” 田秋光咧嘴一笑,道:“我觉得,你们两在风谷一住住了有十年了,我们那点本事,早就完完全全的传给了你们,致于你们能掌握多少,学得有多精,就得靠你们的悟性和今后的江湖历练有木有?” 第78节:二人世界容不下第三个人存在 田某人的话,摆明了就是下逐客令,要陶某人带着他可萌可萌的青竹远远的离开风谷。 而陶某人正有此意!风某人虽然是师父兼师母,可是,两只受走得太近,不得不让他们担心,其中有一只受会转变成攻!更何况,某竹还一天到晚嚷嚷着要找个美美的媳妇,生一堆可爱的娃娃,摆明就是攻的倾向。 陶某人认为,有必要防患于未燃。 这一点,两只攻算是想到了一起,某些意图,某些目的,两个人是一拍即合! 陶书隐很有同感的点头,道:“徒弟我正想说这话哩,虽然说,我觉得很应该留在风谷孝顺师父师母,可是,师父师母的甜蜜二人世界,实在不宜人口过多。” 田秋光握住陶书隐的手,含笑道:“我总算把你师母掰弯了,可是你嘛,身为我田秋光的得意弟子,竟然到现在还没把青竹吃干抹净,实在是太丢我田某人的脸了。我觉得,你要是三年内不能将他摆平,这师父师母的称呼,你也可以免了,所以,你还是好好利用出谷历练的机会,把他掰弯了。” 陶书隐苦着一张脸,道:“这小子死脑筋,非要找到他的娘,问他娘怎么解了情咒不可,说他不要跟我那样,他要讨个媳妇,生下好多小孩子。” 田秋光嘿嘿笑道:“想当年,我追你师母的时候,费了多少心机,他还不是跟你家青竹一样,嚷着要娶个美美的媳妇,生几个美美的娃儿!” 陶书隐很八卦的问:“你追他追了几年才到手?” 田秋光苦着一张脸,道:“二十年。” 陶书隐咧嘴一笑,道:“我一定会在二十年内把小竹竹搞定!绝对不会比你蜗牛!” 赤裸裸的挑战!有木有? 田秋光瞪着他,抬腿一踢,把他踢出了风谷。 “少爷!” 青竹惊呼一声,一阵风似的追出谷去,把被踢飞在空中的某少接住。 田秋光拍拍手,得瑟的把谷口的机关按下,封住了谷口,不让二人再回来,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向正在弄药的风婆子。 青竹抱着陶书隐,陶书隐的手环在青竹的脖子上,整个人挂在青竹的身上,鼻间吸着青竹身上淡淡的幽香。脸上,挂着开心的笑颜。丝毫没有为被踢出山谷的事而懊恼。 青竹瞪着被巨石档住入口的风谷,苦着一张脸,道:“少爷,师父不要我们了。” 陶书隐挂在青竹身上,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打算,舌尖轻轻吐出,舔了舔青竹的下巴。 青竹惊呼一声,猛的松开手。 砰的一声,某少的屁股狠狠的,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他直咧嘴。 事实证明,豆腐不可以乱吃! 乱吃豆腐后果很严重! 无数次惨痛的教训,某少居然还不学乖。 他心里怨恨着风婆子,没事干嘛把青竹TJ得这么强大?像从前那样,青竹的豆腐可是随便吃,任意吃,各种吃! 可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回偷吃豆腐,他都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睡梦中偷偷偷个吻吧,也会被某竹自然的反应狠狠的踢落床底,甚至好几回差点被踢中命根子! 好怀念从前任意吃豆腐的美好时光啊! 某少为过去的甜美而哀嚎着。 揉着摔疼了的屁股,一脸怨念的看着青竹,叼念道:“屁股不是你的,不用心疼是不是?” 青竹侧着头,看着他,道:“你放心,摔成两瓣我也能把你缝合回去,师父那学的缝合技术还没处应用哩。知不知道什么叫技痒难耐?我亲爱的少爷。” 某少悲催的想着,这是啥语气?分明是风婆子对某田说的话。 第79节:风水轮流转 真是跟什么样的师父,成什么样的人!青竹跟了风婆子,处处占上风,而他,跟了悲催的田某人,紧跟着也处处悲催了。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有木有? 什么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某少算是见识了,心里把风婆子问候了个遍,心里恨恨的YY着,诅咒着,很不道德的骂着,想到某风被某田压着第二天起不来的样子,心里就各种爽!真吧不得能把某竹压在自己住,让某竹也跟某风一般,第二天也起不来。 真心的龌龊!某少在心里把自己龌龊的念头狠狠鄙视一翻,然后,悲催的想到:下辈子找师父,一定要看准了,不霸气的师父绝不能认! 惨痛的教训,血的经验!绝对的要牢记有木有? 青竹美眸闪动,淡青色衣衫,在风中飘动,衣袂飘飘,当真如同风中神仙般,楚楚动人,俏然仙姿,举手投足间,尽是迷人的风韵。 两个人走在山间,上山砍柴的樵夫见了青竹,也不禁下跪,口呼神仙。 走过田间,牧牛的童子,也飞奔而来,欢呼雀跃着:“我看到了神仙,我看到了神仙,我要去告诉我娘亲,我看到了神仙,我是最有福气的孩子!” 走过溪边,鱼儿看见他,也在欢快跳跃,纷纷跳起来,观赏他的迷人风彩。 陶书隐恨恨的盯着那群跳跃的鱼儿,心中吐着槽,喃喃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连这鱼儿,也喜欢观看美色哩。” 再看青竹,青竹脚踏溪边绿草,缓步而行,哪还有当年青涩的书童样子?分明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陶书隐悄然跟上,握着他的手,那是一双完美到无从挑剔的手,青竹侧头看着他,笑了笑,道:“少爷,我们这该往哪去啊?” 他这一笑,连溪边的鱼儿也失了神,忘了呼吸,险些被水淹死,陶书隐望着他,真想把他的嘴边的笑含在口中,细细的品偿那份甘甜。 “少爷。” 青竹清清脆脆的声音又唤了一声。 陶书隐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咱们该往哪去,我们出来也有十年了,我想看看爹娘。你会不会生气?” 青竹道:“少爷想爹娘的心思,青竹理解,因为青竹也常想着爹娘哩,只是少爷知道家在哪,而青竹,却实在不知道家在哪里,爹和娘,又会在哪里。事隔这么多年,只怕爹和娘都把青竹给忘了。” 陶书隐真想将他搂进怀中,好好亲吻一翻,安慰道:“竹竹别慌,我说过,会陪你去找你爹娘的。只要有信心,我们一定能找到。我也就悄悄的远远的看一下我爹娘,然后我们就在大江南北四处行走,一边赚钱,一边寻找竹竹的爹和娘,你说可好?” 青竹凄然一笑,道:“可要怎么找啊?我只知道我的家叫牛家村。可天底下,叫牛家村的村落何其多。” 陶书隐含泪,道:“竹儿莫要难过,不管怎么样,一路上有我相伴,你不会孤单。” 第80节:当不成狼,我当羊 好熟悉的一句话,十年前,青竹面临生死关头,他好像也说过类似这样一句话:“黄泉道上,有我相伴,你不会孤单。” 竹心中感动,不知不觉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发的近,不但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近了,就连心与心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一根红线,在不知不觉间,绑到了他们身上,再也解不开了,只是青竹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虽然他不肯承认,可他的心,早在十年前,陶书隐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被收服了。 “少爷,我不难过,我也不慌。有少爷相伴,天涯海角都不会孤单。” 陶书隐望着他,眼中有着浓浓的情意,青竹啊青竹,你可知我对你用情致深,为了你,我有家也不愿回,为了你,我甘愿流浪在外,可你的心,为什么还不肯给我? 也许,青竹知道他的心思,也许,青竹不知道,总之,能躲一时算一时,这种驼鸟心态,一直是陶书隐头的硬伤。 青竹心中对陶书隐是万分的感激,眼睑一红,哽咽道:“嗯。谢谢少爷。” 陶书隐嘿嘿一笑,道:“就只有一句谢谢啊?” 青竹怔了怔,道:“不然,还要怎的?” 陶书隐嘻嘻一笑,道:“只是一句谢谢,太没诚意了,不如,你吻我一吻,当是谢礼,如何?” 青竹红着脸,道:“不要。两个大男人,多羞人啊!” 陶书隐继续勾引着:“在这溪边,除了鱼看见,没有人看见了,来嘛,就一个吻,我好像好久没有吻过你了。” 青竹的脸更红了,嘟着嘴,道:“谁说没有吻过我了?昨晚上,是谁悄悄溜进我房里,是谁偷偷趁我睡着了,吻了我的唇的?” 陶书隐嘿嘿一笑,道:“原来,你知道我偷偷溜进去啊?好你个小竹竹,竟然明知道是本少爷,还敢一脚踢下来!” 青竹嘟浓着:“人家又没有用力。” 陶书道:“我不管,反正,我要讨回个公道,你得赔我一个吻,否则!哼!” 青竹只觉得头皮发麻,一把恶寒,问:“否则怎么的?” 陶某眼珠子转了转,道:“否则……我三天不理你!” 青竹怔了怔,道:“这算什么?惩罚?” 陶某用力的点头。 青竹一脸萌笑,道:“好吧,我认罚。从现在起计数,今天是第一天。” 陶某一脸黑线,感觉自己在给自己挖了个陷阱,有木有? 看着青竹转过身便要离去。 某少狠狠的,如同恶狼扑食一般扑向某竹。 某竹头也不回,却像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子轻轻一滑,人便如同一阵风一般滑了开去。 某少扑了个狗啃屎,啃了一嘴的草和泥。一脸的不甘心,一脸的愤和恨,用力的把泥和草吐了出来,再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的青草,放在口中狠狠的咀嚼着。 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青竹好笑的看着他,道:“少爷,你吃草干嘛?” 某少哼哼唧唧的道:“当不成狼,我当羊,有问题吗?” 青竹笑得捂住了肚子,笑道:“羊?披着狼皮的羊吧?呵呵。” 第81节:温役横行 某少眨了眨眼睛,忽然脸色惨变,叫道:“哎呀!不好!我嚼的草有毒!要死了!” 说完翻着白眼,一副马上就要隔屁的表情。 青竹盯着他看了又看,然后道:“少爷,你可没有分毫中毒的迹像啊。起来吧,咱得赶路了,不然,到夜晚也走不到前面的市镇。赶不上客栈休息了。” “赶不上客栈不要紧,咱找个山洞,更好,更清静,OOXX也不怕人听去了。”某少嘿嘿一笑,冲青竹抛了个媚眼,再来一个飞吻,像个发情的公牛一般,低沉着嗓音,道:“你懂的。” 某竹一脸黑线,这少爷,思想实在太邪恶,无论什么样的话,到了他那,似乎都能轻易的扭曲成邪恶的意思。 聪明的青竹,立刻决定,放弃跟某少辩驳的话语,改用行动,抬起脚,往前走去。 “竹竹,别撇下我啊!我错了还不行么?”呜~~~~~真心的悲催,有木有? 某少心中无限哀伤,无限想念从前的幸福时光。想想从前,纯真的娃可是任他欺凌,哪像如今,让他处处撞墙,处处碰灰? 为了不跟丢某竹,某少只好赶紧的放弃当羊,赶紧的从地上爬起来,赶紧的紧紧跟着某竹。 迎着风,远远的闻到一股恶臭,像是某种动物的死尸腐烂了的味道,某少皱眉,道:“竹,前面好像很臭,我们绕道行吧。” 青竹点了点头,顺从的跟着某少,绕道行去。不远处,可见一处村庄,可那村庄却一片的寂静,即没有树下乘凉的老弱妇儒,也没有闲着嗑牙的三姑六婆,更没有嬉戏玩耍的孩童。 一片可怕的死寂。 青竹心中隐隐感觉不妥,望向陶书隐,陶书陶也跟着皱眉,道:“竹,这个村子,我感觉有点问题。咱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青竹点了点头,道:“嗯。我也有这感觉。”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走没多久,一个转角处,扑过一道人影,青竹和某少讯速的闪了开去,那人扑了个空。 青竹打量着扑出来的人,只见那人一脸的病态,行动已经极其的不便,身上有多处溃烂,显见已是病入膏肓。 那人看着青竹,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跪在地上,口中一直喊着:“神仙,救人啊!神仙,救人啊!” 青竹想要上前,被某少拉住,道:“竹,小心点,这个村子静得不太寻常。” 青竹道:“嗯。看情形,应该是瘟役横行。” 那人听得猛点头,道:“是啊,是啊,神仙,您是天上的神仙,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青竹苦笑,道:“我不是神仙,不过,我可以帮你们看看,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叹道:“这谁知道呢。听说,是那金寡妇不守妇道,勾搭男人成歼,引起天怒,施放了这恶毒的瘟役。 青竹黑着脸,道:“就算是瘟役,也不能把这怨在谁身上。” 某少拉着青竹,道:“你虽然跟师母学了不少医术,可是,这瘟役不大好折腾,别把自己搭进去了,我们还是走吧。” 青竹摇头,道:“少爷,不行,既然是瘟役,就必须要把病源找到,将病源清除,否则,不光这个村子的人要死尽死绝,这附近村子的人只怕也难逃病魔。” 第82节:黄泉道上,两个人相伴 某少苦着脸,道:“我们身边什么也没有,即没有工具,也没有药材,如何救治他们?”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木有?更何况,他可不想青竹学成医术之后,医冶的第一个病例便是瘟役!瘟役耶!这可不是好惹的货!有木有? 青竹想了想,道:“少爷,我们就近采些药草,先应急着用。师父也给了我们一些钱,我们在附近的市镇买些药材,把市镇的郎中大夫什么的,一起找来,大家齐心合力,总把这病症给压下去。” 那人喜道:“谢谢神仙,谢谢神仙!乡亲们,咱们有救了!” 他想高呼喜庆,可是,那声音实在太微弱。除了他自己和听力甚好的陶书隐主仆二人之外,实在没有第三个人听到。 病魔肆虐,村子中,已经死去大部分的人,只有少量存活的人,到了此刻,也已奄奄一息,一个个死气沉沉的或躺在地上,或靠在墙边,等待着死神的降临,也许,他们曾经挣扎过,曾经向命运乞求过,寻找过生机,可病魔的折磨,已令他们放弃了希望, 死亡有很多时候,却是一种解脱,当苦与痛达到极至时,人反而会渴望死来解决,所以,世上有不少自杀的人。 青竹忧心肿肿的看着这些垂死的人们,天生的善良,让他不忍心弃这些人于不顾。 药采了不少,可是城镇的大夫和郎中们,害怕瘟役,根本不愿意跟着来。 陶书隐几乎想动手捉人,青竹拦住他,道:“算了,那村子瘟役横行,别说这些市井的郎中,就是师母出山,只怕也是有些棘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的把药材运去落花村,能救多少算多少。” 陶书隐担忧的道:“竹,我害怕。” 青竹淡淡一笑,道:“你害怕我染了这病?” 陶书隐点头,道:“我害怕你染了病,也害怕我染了病,你死了,我会难过,我死了,我会担心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好孤独。” 青竹呵呵一笑,道:“我要是不小心给染了瘟役,你可要离开我?” 陶书隐摇摇头。 青竹望着他,笑了,这笑容真美,如同朝阳一般,美丽而温暖,暖进陶书隐的心间。 陶书隐看得醉了。 “我若是染了瘟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跟我一起染病。一起离开这人世,黄泉道上,两个人相伴而行。你说可好?” 青竹半带玩笑半认真的对陶书隐说着。 陶书隐点了点头,也跟着笑了。他愿意与青竹生死与共。 他的手,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揽到青竹的肩上,青竹意外的显得温顺,竟然没有将他的手爪拍开。 陶书隐望着他,眼中一片柔情。 马车的轮子,发出枯燥的声响,但此刻,他的耳朵,已听不到青竹的呼吸声以外的任何声音。朝阳美景虽美,可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到青竹的笑颜之外任何美景。 青竹坐在他身边,眯起眼睛,将头微微仰起,舌法轻轻舔了舔两片薄唇,魅惑着书隐的心,挑动了书隐的情。 第83节:某少发威,后果很严重 陶书隐的理智,变成了情欲的冲动,垂下头,吻在青竹的唇上,青竹的柔顺,青竹的甜美,令得他直接无视赶车的车夫。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夫跳下马车,瞪着他们,吼道:“再前面就是落花村,那村子闹瘟役,我可不敢过去。你们自己去吧。” 正在做着白日梦,用他那龌龊的思想YY着美美的青竹的某少正在暗爽中被车夫推了一把,醒了过来,才发现,青竹坐的位子离他好远好远,中间还隔着一包包的药材哩!一股异样的感觉,他感觉到下跨湿辘辘的一片,好像身体的某个部件正浸泡在某种奇异的液体中。 陶书隐的脸刷的红了,悄悄打量着坐在一边正在跟车夫商量着是不是能再赶一段路的青竹。 车夫黑着脸,道:“不行,已经很临近落花村了,我们镇上,有数千口人,万一染了瘟役,带了回去,害了大伙,我可没脸见人了!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说完,要把车上的药村扔到地上。” 陶书隐的少爷脾气爆发了,吼道:“不就一辆破车嘛?少爷我买了!你自己走路回镇上去!” 车夫瞪着他,道:“买?你能出多少钱?” 青竹黑着脸,道:“少爷,钱都换药材了,你忘了么?余下一点钱,只能租车了。” 陶书隐怔了怔,道:“那咋办?难道,这么多药材我们两四只手去搬么?” 青竹想了想,道:“只能用手搬了。你两袋,我两袋,几个来回就搬完了。” 陶书隐美梦被打扰,本就一肚子火,这会见车夫很不义气的半路扔客,心中更是恼怒,一声怒斥,手指化作爪,抓向车夫的咽喉,吼道:“老子现在就灭了你!” 青竹脸色微变,拦住某少,皱眉道:“少爷!救人要紧,你就别在这闹腾了!不就搬几袋药材么?” 陶书隐一脸蛋疼的想着:“哪是为了搬几袋药材而生气?少爷我是气某人打断了我的春梦!” 他一脸虚心的笑着。不敢当着车夫的面说自己的春梦。 摘下腰间一声玉佩,扔给车夫,吼道:“拿着这块玉佩,去陶府找陶安然要钱!再啰嗦一句,少爷我直接灭了你,抢了你的马车!” 某少发威,后果很严重! 车夫哪敢再多说什么,踉踉跄跄的逃了去。 青竹无奈的看着某少,叹道:“好吧,我赶车。” 某少嘻嘻一笑,道:“我赶车,你只要在旁边坐着就行了。” 青竹道:“哪有叫少爷赶车的。” 某少耸耸肩,道:“好吧,你赶车,我在你旁边坐。” 某少坐在青竹身边,身上某处湿湿的感觉很不舒服,看着不远处的溪水,对青竹道:“竹,你在这等我下,我去去就来。” 青竹皱眉,道:“少爷,你要去哪啊?” 某少苦着脸,附在青竹耳边,轻声道:“爆泉了。” 青竹奇怪的道:“什么爆泉了?” 某少哭丧着脸,道:“我刚才坐在车上,打了个瞌睡,梦到你了,结果,下面……” “你梦到我啥了?” 青竹一脸的不解。某少眨了眨眼,道:“不可以生气哦。” 第84节:你染病,我陪你染病 青竹点头,道:“青竹哪敢对少爷生气。” 陶某邪邪一笑,道:“梦到你跟我爱爱了。然后,我那就……你懂的。” 青竹一脸黑线,抬起一脚,直接把某少踢下了马车,低吼道:“禽兽!滚!” 溪水清凉,赶到了溪边,某少脱了衣服,跳进溪水中,把身上的浊白之物清洗掉,不远处的青竹红着脸,没敢去看他。 想到某少说的梦,青竹是又气又恨又无奈。 牙咬得咯咯作响,真想把某少的脑壳子打开来,看看那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某少把自己身上洗干净后,把里裤也洗了洗,然后穿上衣服,提着里裤回到马车上。 青竹瞪着他,道:“你把裤子洗了穿的什么?” 某少眨眨眼,道:“只是没穿里裤,外面不是还穿了件长袍么?怕啥?等里裤干了,自然就有的穿了。都怨我们那腹黑师父,为了他的二人世界,把我踢了出来,换洗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拿。” 青竹一脸黑线,真服了某少!真心感觉伤不起啊! 某少很厚颜无耻的靠近青竹,含着邪魅的笑,说道:“亲爱的小竹竹,师父师母都过上二人世界了,啥时候,咱们两……” 青竹嫌恶的瞪了他一眼,抬腿又准备一踢,某少很知趣的坐到一边,继续他未完成的白日梦,继续在梦中YY某竹。 是溪水太凉?还是陪青竹施药救人太过劳累? 陶书隐感觉着头重脚轻,身上一阵阵的难受,忽冷忽热的,很不是滋味。 太阳已经晒上屁股了,可他却依然无法说服自己从床上起来。 青竹察觉有异,走到床边,打量着某少。 某少想笑笑,可那笑容却是那么的勉强。 青竹坐在他旁边,叹口气。 某少看着他,虚弱的道:“我……我是不是也染上瘟役了?” 青竹侧着头,似在考虑要怎么回答。 某少道:“告诉我实话。我不喜欢假话。” 青竹点点头,道:“嗯。你染上瘟役了。” 陶书隐吓了好大一跳,几乎想从床上弹起来,可他的力气却好像给病魔抽走了一般,脸色一片死灰,颤声道:“你走,你快走!我不要你也给染上了。” 青竹笑了笑,道:“我不会走。你别忘了,我们师母是谁。” “风郎君。” 陶书隐道:“可是,他这会正和师父过着二人世界,早把咱两给忘了。” 青竹不理会他,拿出银针,扎在他身上,柔声道:“我的药用对了症,那些村民,已见好转。你也没怎么与他们接触,怎么会给染上了?我好奇怪,而且,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体魄强键,怎么会轻易染上了?想来想去,总觉得那溪水有问题,少爷可记得那天,我们在溪边闻到的一股恶臭么?那臭味就像某种死尸腐烂的味道。” 陶书隐点了点头,道:“嗯。记得。” 青竹缓缓的道:“这里的人吃的喝的,用的水,都是从那溪中来的。只怕我也给染上了,只是我随师母学医试药,身体对病痛的抵抗要强得多,所以,才没有那么快发作。” 陶书隐脸色变了又变。 青竹淡淡一笑,道:“我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陶书陶道:“我急什么?我急你的身体,我不要你病倒。我不要你承受病魔的折磨。” 青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柔声说道:“我不害怕。我也不急,因为我知道,我的身边永远有你陪着,哪怕将来踏上黄泉道,我也不会孤单。” 陶书隐笑了。轻轻说道:“嗯。哪怕踏上黄泉道,你也不会孤单,因为,天上地下,我与你永远不会分开。” 青竹用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圈圈圈得他胸前心口,如同有羽毛划过一般,麻麻的,痒痒的。 但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嘶哑着声音,低吼一声:“竹,别挑逗我。” 青竹抬头看着他,甜甜一笑,道:“你不是说,要与我过二人世界么?好好对抗病魔,咱们不能认输。明白么?我一会就去查看下溪水。你自己在家里呆着。不要乱走。” 陶书隐眼睛发出亮光,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病好了,你就会跟我好?” 青竹红着脸,道:“嗯。” 陶书隐笑了,笑得眯起了眼。真想顺便讨个吻,可是,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病毒入侵。他不愿意害了青竹。 青竹附在他的额头,轻轻吻落。 陶书隐又发出一声低吼,吼道:“滚!你想找死,也不是这般找法。” 青竹浅浅一笑,道:“你活,我活,你死,我死。” 陶书隐眼角滴落一滴泪珠,青竹附在他眼角,将泪珠舔进口中,泪是咸的。 陶书隐吼道:“竹!你当真不要命了?” 青竹扒在他的身上,哽咽道:“嗯。你要是有个万一,我也不要活了,你染了病,我陪你染病。” “你……” 他的话,没说完,他的唇,已被青竹夺走。青竹的口中,有一粒药丸,药丸被咬成两半,一人一半咽了下去。 第85节:有情人终成眷属 陶书隐望着他,道:“这是什么?” 青竹红着脸,道:“是师母给的灵药,能解百毒,我一直收藏着,没舍得拿出来用。” 陶书隐嘿嘿一笑,道:“原来,因为有这保命的灵药,你才那么大胆的吻我。” 青竹红了脸,嚅嚅说道:“我,我习惯用嘴喂你吃药了。就算这药对瘟役无效,我也会这样喂你。” 陶书隐痴痴的望着他,道:“那我希望一辈子不要好起来,一辈子享受你这般喂药。” 青竹白了他一眼,不再与他贫嘴,拿着随身包包,走到溪边,心中还一直在想着那个吻。 延溪流而上,一路,风景虽美,青竹却无心欣赏,越往上走,恶臭越浓。 在一块大石旁边的溪水中,泡着一个孩子的尸身。 那尸体早已腐烂,有的地方,已见森森白骨。虽然尸身腐烂,却依旧可以分辨得出,那是一具孩子的尸身。 青竹皱眉,找来树枝,把那尸体从溪水中捞起,找了个地方,挖了好深一个坑,把尸体埋了起来,立了个无名氏的碑。因为尸身腐烂到早已无法分辨模样了,加上这尸身便是病毒的源泉,所以,青竹也没找官府或村长过来处理,自己直接就埋了。是谁家丢了孩子,只要去打听打听,也许,就能有结果了。 病源找到,青竹弄了些药粉,洒在溪水中,溪水经过几天时间之后,已没有病源流动。 加上青竹用药神奇,村中瘟役很快得到控制,村民们也逐渐恢复,有好多人已经能过来帮着煎药照顾病人。 陶书隐染病时间短,本身又是习武之人,加上青竹给他服下的一半灵药,早就已经恢复了,却偏偏装着病重的模样,赖在床上,不肯动弹。 青竹对他当真是又好气,又无奈,坐在他旁边,道:“少爷,我们该离开了吧?全村的人都恢复了,没理由还赖在这村子里白吃白喝的啊。” 陶书隐嘿嘿一笑,道:“他们的病好了,我的病还没好嘛。” 青竹白了他一眼,道:“你这病无可救药。不用救了。起来啦。趁天色还早,我们快走吧,不然,村民们又要拦着我们,不让走了。” 陶书隐眨了眨眼,道:“你喂我吃个早餐,我们就走。” 青竹无奈,只好端来粥,慢慢喂他。 陶书隐瞪着他,道:“竹竹,为什么我的病一好,你就不再对我温柔了,也不肯再亲我了?” 青竹红着脸,道:“我……我……” 这话叫他怎么回答? 陶书隐叹道:“我真希望我就那么一病不起。” 青竹咬了咬牙,自己口中含了一口粥,红着脸,靠近陶书隐,一口粥,一人一半咽了下去,陶书隐醉了。 青竹的脸更红了。 青竹手上的碗被陶某抢去,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他的手,搂住了青竹的腰,青竹奇迹般的不再逃离,任由他搂着,将他抱到床的里面,任由他将自己压在身子下方。 两个人的突起相互碰撞着。 心灵深处,擦出了绚丽的爱的火花。 一个眼中,绽放着奇异的色彩,一个人的眼中,显得无尽迷离。 一个吻,细腻而而霸道的落在青竹的唇上,将青竹的唇含在口中。 彼此呼吸着彼此鼻尖呼出的热气。 书隐轻轻啃咬着青竹的唇畔,舌头伸进他的口中。 青竹小嘴微张,任由那霸道的,如同蛇一般的舌钻进他的嘴里,挑逗着他的丁香小舌。小舌缠绕,一片旖旎。 心也跟着陷入五彩世界,再也分辨不了是与非,对与错。 整个人,整个身与心,随着书隐的牵引,进了云端,上了九宵。天上人间,永世相随,再也不愿意彼此分离。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个人,化成一个世界,一个心思。 跟着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跟着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你是我的,我会宠你爱你,与你化作鸳鸯,双宿双飞,哪怕生命就此终结。只求同心相连。 我是你的,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你,为了你,我愿意化作那比翼的蝶,哪怕生命只有刹那! 两个人,唇口忙碌着,但心意却相通。一问一答,在缠绵绯侧的吻中,心与心相问,心与心互答。许了今生的情,许了来世的爱!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斑澜五彩的世界,两个人的空间,沉浮飘洒,衣衫褪尽,只为君心。 情意绵绵,指尖轻滑,吻痕点点,双双对对,心与心已是相连,情与情已是缠绵。 舌尖互戏,床上,点点落红,撕裂般的痛,自那敏感处传来,冷汗自额头滑落。青竹的脸上,有点痛,有点幸福,有点迷茫。 “疼吗?” 好轻,好柔,好甜的问话。 没有邪恶,没有邪魅,没有无赖,却多了深情,多了宠溺。 青竹轻轻嗯了一声,用低得不能再低,低得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声音,轻声说道:“疼。很疼。” 陶书隐怜惜的道:“我尽量轻点。” 青竹摇了摇头,道:“虽然疼。但我愿意。我是你的。无论今生还是来世。无论我是男还是女,我都愿意跟着你。” 陶书隐笑了,吻上他的唇,吻到他的下巴,滑到他精致的锁骨,阵阵颤粟,令得青竹的身上,泛起一颗颗鸡皮疙瘩般的小点。 陶书隐用手撑起自己的身子,看着在自己身子下转辗申银,强忍着身上某处传来撕裂痛楚的青竹,看着一双小手,用力抓着床单,不敢抓在他身上的青竹,陶书隐感觉到有点不真实,喃喃道:“竹,我的竹,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又在梦里?” 青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动了动唇角,正想说什么。 他的唇,又被某少夺走,被吻了个天翻地覆,很久很久后,某少抬起来,痴迷的看着他,说道:“不要告诉我,什么都不要说,我不要知道这是梦,还是真实,就算这是梦,我也愿意一辈子不要醒来。” 一阵狠狠的撞击,青竹发出痛呼,眉头微皱。 陶书隐邪魅的笑了,身子扒在青竹的身上,邪肆的道:“竹,我的竹。你终于是我的了。” 青竹虚弱的道:“少爷,十多年前,青竹就是少爷的了。” 陶书隐手指划过他的脸庞,恨恨的道:“心中明明早就有了我,为何一直拒绝?” 青竹叹息一声,道:“因为青竹害怕。” 陶书隐不解,道:“害怕什么?” 青竹苦涩一笑,道:“害怕少爷对待青竹会像对待芽仔那样。” 陶书隐皱眉,道:“芽仔?” 青竹轻轻嗯了一声,道:“嗯。芽仔,与少爷你,有过几度缠绵,可最后,少爷还是赐了他一剑。” 陶书隐心里咯噔一声,原来,他苦苦求之不得的某竹,是害怕他杀了他。 青竹眯着眼,感受着某个硕大在他身体内挤胀的感觉,叹息一声,道:“经历了这么多,我想明白了。只求少爷不要像对待芽仔那样,莫名的冷漠,要是哪一天,你对青竹不再有情,请你一剑把青竹杀了,不要像对待芽仔那般对待青竹,那样太残忍。” 陶书隐望着青竹,道:“傻瓜,我就是杀了自己,也不会杀了你啊。” 青竹苦涩一笑,道:“也许,有一天会呢?真到那一天,你记住,我愿意被你杀了。只求你不要骗我,不要对我说谎。也不要告诉我杀我的理由。只要一剑,好吗?” 陶书隐不答话,只答他一记长吻。 青竹的心理筑起的长城崩塌了,理智也在瞬间崩溃,心,彻底归顺于他。 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情,他的欲。 他被他搂在怀中,纵然想逃,也已无路可逃,何况,此时,此刻,他根本就没了意志,没了理智,根本没了逃的力量。 只能在晴欲中感受他的硕大在他身体内进进出出,撕扯了某处一片疼痛。初偿芸雨的他,落了一片红。芸雨过后,陶书隐扒在青竹身上,满足的发出一声叹息,喃喃道:“竹,你真美。我爱惨你了。为了你,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我都做了。” 青竹疼得身子无法动弹,只稍动上一动,某处那撕裂的痛便叫他疼痛难忍。只好安安静静的躺着,叉开双腿,不敢合并。望着某少,轻轻在口中吐出一句话:“禽兽。” 可这话,却多了几分情,几分爱。 陶书隐爱怜的抚摸着在他身子下方忍痛呻吟喘息的青竹,嘶哑着声音,道:“我是禽兽,也是你一个人的禽兽。” 青竹表示怀疑的看着某少,问:“是吗?” 某少只差没把心肝肺给掏出来,点头发誓道:“嗯。我发誓,我今后要是再去碰别的女人或男人,我陶书隐……” 青竹捂住他的嘴,叹息一声,道:“别发誓。我不要你发誓。我只求你将来厌倦我了,记得痛痛快快的给我一剑,别让我饱受折磨。” 看着身子软绵绵的躺在自己身子下方的青竹那小嘴微张的模样,陶书隐掰开青竹的手,吻向青竹的唇,青竹顺从的将某少的舌头含住,任由某少湿润的长舌卷入。 温润的唾液相互融洽,混合在一起,舌尖轻挑,相互纠缠。 屋内,一片缠绵绯侧,一片温馨旖旎风光。 江湖道漫漫,人世路茫茫,两个人的心,胶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哪一片是你,哪一片是我。 两个人的情,锁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断不去。生生世世,永远相知相守。 青竹自幼与父母亲失散,也许,这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父母亲了,可他却不再孤独。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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