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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买骨下部——by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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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而很快蔓延,当不远处的一桶桐油开始燃烧,沸腾的热油四处飞溅的时候,他
    方才想到了自己的安危。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设有了。
    常留瑟四下里寻找。屋角备有灭火的沙筒,但已不足以控制四下里蔓延的
    火势。漆粉燃烧形成的黑色在他面前升腾起来。常留瑟弯下腰掩住口鼻,面前
    那一双棺材已经看不出原型。头上的木质吊顶摇摇欲坠,他本想沿来路退回地
    面,然而被大火炙烤得变了形的机关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了。
    常留瑟开始惊慌,他想用剑直接劈开机关,然而手头哪里还有秋瞳的踪影!
    情急之下他又直接去捶密室的大门,铁环灼痛了他的手。而下个瞬间,吊顶的
    几块巨大木板跌落下来。机关被砸开,但是火舌立刻聚拢而来,丝毫不给人喘
    息的余地。
    此路不通。常留瑟急忙收住了脚步,撕下一只衣袖掩住口鼻,他强迫自己
    沉下心来,硬着头皮转身向火场的另一端冲去。
    垂丝君的大屋距离密室尚有相当距离。当茶叟赶来禀报的时候,火光已燃
    亮了东天一角,男人急忙披衣起身。
    赶过去,粗使们正拼命泼水,但地面上的小屋已无法接近。但那里有他对
    于陆青侯几乎全部的记忆。
    于是他问:「还有没有抢救的余地!」
    「这火太大,发现得也迟了!」棋叟哭丧着脸。
    垂丝君一阵寒噤,他看见在金红色的火苗,焦黄皱缩的纱帷被气流拖着乱
    舞,所有的珠光宝气都被凶狠的红光遮盖了,血一般地染红在场每个人的面庞
    与衣裳。
    有个粗使勇猛,从火里抢出了箜篌。
    垂丝君看浓浓的烟灰,心自然是痛的,而更让他不安的却是地下那间密室。
    明明无人处,如何会无故自燃?
    定是有人潜进了里面。又会是谁?
    谁不在场?
    小常!
    男人的心骤然担紧了,双拳捏着棱出道道青筋。自己在屋子里等了常留
    瑟大半夜,現在却知道他在着了火的密室里!谁叫他进去的?去惹出了这场
    火!火这么大,他是不是还在里面?
    短短的霎那之间,垂丝君什么都来不及细想,脑海中却电光火石般充斥着
    常留瑟的影子。心里面则空白了一大块,耳边众人闹哄哄地在向他诉说着什么,
    而他一句都听不进去,只是黑沉着脸上语不发便要往火场冲。
    边上的老头子们急忙拦住他「您不能过去,火太大了!」
    垂丝君怒吼:「难道就让他这样子烧死?」
    老头子们听说屋子里有人,同样大惊失色,稍稍观测了主子的情绪立刻
    明白了谁在里面。然而火势旺盛,纵使垂丝君武功再高,也敌不过祝融的火舌。
    几个人只能为了主子打算,几个人拼死缠住他的手脚。
    垂丝是高手,却不是力士,难以在负荷了这许多的状况下再跳转腾挪,正推
    操间,地面上的屋子突然哗啦。一片倾倒下来,从中腾出无数火星.黑灰飞扬
    的景象触目惊心,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更显得凄凉无比。
    「常留瑟--」
    这竟是出自素行沉稳的垂丝君口中。他仅披着一件外袍,黑发在热气中乱
    舞,他继续要往火场里冲,更多的人冲上来拦阻。自从陆公子过世之后,他们何
    曾见过垂丝君显露过如此癫狂的一面?几个与他交情匪浅的老头子也都流下
    了眼泪,也都明白这场灾祸对于他们的主子来说,又将意味着多么大的打击。
    边上粗使一直在奋力扑救,火逐渐熄落下去,四下里一阵焦糊气息,垂丝君
    终于排开了众人冲进火场,地下机关处火光依旧熊熊。
    .
    因为地势缘故,众人只记得周边向地下泼水,从穴口处的滚滚浓烟,让明眼
    人都能猜测到地下的惨状。然而垂丝君却视若无睹。只夺了一桶水淋到身上就要
    闯下去上且即被茶叟跪下来紧紧地将腿抱住了哀求道:「您不能,您不能进去!
    常公子他--他恐怕已经--」
    垂丝君置若罔闻上脚已经往浓烟中迈入,这时候茶叟突然叫了一声,拿手
    指了后山的方向。大家顺眼看去,一个褴褛的身影正从后山摇晃着走了过来。
    黑沉夜色中上个人披了一身焦黑的衣袍,头发蓬乱着,白皙的面庞上也到
    处是黑红的痕迹。霎时间竟看不出是人是鬼。
    大家都呆住了,是垂丝君第一个反应过来。
    「常留瑟--」
    他再次大喊一声,奔过去一把揽住了那人。
    躯体是实在的,尚带着些慎魂未定的颤栗。眼前的小常虽然形容凄惨了一
    些,但并无显着的伤痕。应该是从后山的密道逃出。
    垂丝君将常留瑟紧紧搂进怀中,揉着他那头同样凌乱的发,嗅着失而复得
    的熟悉气息。从悲恸到狂喜,他头一次发觉自己竟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
    或许他只对眼前这个人多情。
    「大哥......」常留瑟被垂丝君用体温暖着,好像刚从梦中苏醒过来。
    长吁出胸中淤滞的一口闷气,垂丝君等待常留瑟停止了颤抖.立刻问他:
    「你怎么会在密室里!」
    常留瑟只把头埋在他怀里,没有回答。
    垂丝君以为常留瑟还是惊魂未定,于是用手抚着他的背脊唤道:「小常?小
    常?」
    常留瑟还是没有回音。
    男人突然觉得不安,因他联想起了昨日的殷朱离--「也是如此沉默地对
    着摩诃,然后消逝在爱人怀中。
    同样的情况,如果发生在自己怀中......垂丝君不愿再思考下去,这时候常
    留瑟却突然抬起了头。
    男人如释重负,甚至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被碳抹得漆黑的脸上那对眼珠子更显得水银般活亮。他顽皮地眨了眨眼,
    慢慢地贴到男人的耳边道:「火是我放的。烧了陆青侯的破琴,烧了那间密室,
    烧了你的棺材,看你还怎么和他一起去。」
    垂丝君的笑容凝固,常留瑟却又突然笑了,一把抓住男人的后脑勺,压低了
    就是一记狠。
    「你疯了!」
    迅速反应过来的垂丝君猛地甩了他一个耳光,而唇上的血已经不断垂挂下
    来。
    又被打了。
    常留瑟耳边一阵轰鸣,眼睛像是被黑幕遮住,脸上倒并不觉太疼,只是双
    颊被炙烤多时之后再被针狠狠地扎了。他不由自主地将头偏了偏,再用手去捂。
    回过种来便看见掌心一滩温热的暗红。
    他凄凉地笑了笑,吐出被打断了的一颗牙。
    「打得好。」他轻轻地挑了挑眉,眼中依旧波光流转,却不再是浓浓的情意:
    「你打断了我对你......所有的痴心妄想。」
    垂丝君浑身一震,虽然迅速恢复了面上的冷静,但内心还是一团乱麻。
    他质问:「你说......火是你放的?」
    常留瑟从容点头。
    垂丝君无明火再起上把捉住了他的衣领,吼道:「为什么!」
    常留瑟将手轻轻覆在他手上:「因为看不顺眼、因为嫉妒,因为他有的,我没
    有,因为我本来就讨厌那个死人--陆青侯。」
    垂丝君的眼神立刻在一瞬间变得阴狠起来!
    他咬牙切齿道:「你......有胆子放火,怎么没胆子死在里面?」
    常留瑟抹去了嘴角的血迹,竟又若无其事地笑道:「因为我舍不得你......」
    垂丝君因他的厚颜而愤怒。然而这句明目张胆的爱语又唤醒了他对常留
    瑟的一点温存。
    一个刚刚从火场中逃生的人,方才犹自顫抖不已,何以在转瞬之间主动
    揽下罪名,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变得自暴自弃。他刚想开口询问,却听常留瑟
    愈加骄傲地说:「我不仅放了火,鲤鱼那事也是我干的。你......又能把我如何?」
    垂丝君强压住心中怒火,问道:「你究竟要怎样?」
    「我要怎样?」
    常留瑟冷笑,忽然猛地拍开他的手,一字一顿道:
    「我、要、上、你!我们功夫下见真章!」
    话一落一拳已出。垂丝君惊怒,急忙招架。常留瑟虽然刚脱离劫难,然而
    使出浑身力量,处处先发,倒也能暂时封住垂丝君的进攻,不觉三五十招已过。
    雕琢双棺的辛苦,损失财产的心痛,此时完全化作了满腔怨毒。垂丝君不
    使饶人的武学,拳脚之下也未见得替常留瑟有所考量,他更想趁早结束这场无
    情的拳脚。心中一急,掌风骤然变化,只为尽快击昏常留瑟,带回屋里再作计较。
    常留瑟明白自己打不过垂丝君,便借这一掌向后疾退了数丈。转身足尖
    轻点,一个鹞子翻身上了墙边大树。一手攀着树枝,一手捂住伤处,回过头来凄
    凉一笑:「好,你去找别人帮你杀尸陀林主!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说完竟头也不回地奔出山宅,悠地消失。
    「常留瑟--」
    垂丝君第三次吼出他的名字,声音已因为愤怒而嘶哑,他青了脸,散乱着长
    发,看起来更像是在绝顶上与人决斗了三日夜。在场之人从未见过他如此气急
    败坏的模样,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喧嚣过后剩下死寂,密室里的火光也被完
    全忽略。
    众人正在猜测垂丝君下一步会如何反应。依旧是后山得方向,隐约传来了
    锁链撞击得声音。
    是摩诃。
    他静立在沉沉夜色之中,浑身披着一层鱼鳞也似的光泽。他将外衣脱了,
    包着一件不大的器物,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
    垂丝君经由旁人提醒方才回了头。见是摩诃,便稍稍收拾了情绪,正要开
    口,摩诃却主动摆了摆手,一字一句坦诚道:「那药......是季子桑交给我的,我
    用了,下在酒里。」
    垂丝君倒吸了一口凉气,摩诃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搭在了唇上,示意他噤声。
    又低头极怜爱地看了眼怀中蒙住的器物,接着便下再言语,只慢慢地穿过众人,
    也往前院的正门出去了。
    垂丝低头看那锁链索然依旧铐在摩诃的踝上,而中间那段铁链却已被断
    开了。
    出了山宅,常留瑟孤身在黑夜里的树林中乱闯。他数不清自己看见被树根
    绊了几跤,又有几次滚下陡坡,伤口里面嵌满了细小的石子,反覆磨烂了皮肉,
    被染成了鲜红。
    等到痛得实在走不动,他才寻了水源坐下。胡乱饮了几口泉水之后,肚子
    又开始饥饿。他在野地里摸索半天,最后只找到一大蓬新抽了芽的嫩草。
    他将靠近根部的那段白茎在水中洗干净,送进口中。
    草根的味道甜中带着涩,尚未完全落入腹中,整张嘴已经麻痹得失去了知
    觉。常留瑟不得不停下来思索,这是他少年时用来果脯的东西,如今却为何娇
    贵得不能习惯了呢?
    山宅里衣食不缺的日子恐怕就此结束了。常留瑟心中未免觉得不甘。紧接
    着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宝贝「家当」,所有一点一滴苦心经营的东西,到头来还不
    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寒风吹过水边,钻进单薄破烂的衣袍中,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寒噤,缩成了一
    团。双膝摔得生疼,衣服也被血液沾了一层在身上。反正走到哪里都不会有地
    方为他遮风挡雨,于是他索性不再前进,靠着老树等待黎明。
    刚才还在想着要学会知足,没料到一无所有的日子这么快就到来了。
    东方很快便露出了鱼肚白。常留瑟这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到了山脚,林子
    的尽头便是驿道,正依稀传来不明确的马蹄声。
    是谁?
    他顿时有了些精神,直起腰背细细听着,一直等到那声音慢慢消失,方才失
    望地跌坐回去。
    不是他,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还会追来。
    常留瑟在心中骂自己愚痴,然而未过多久新的声音响起,他又禁不住地去
    听,接着失望。
    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是铁石心肠的人。然而见了棺材里的人,就是自己与
    那摩诃和尚,心甘情愿地自我欺骗,只为留下唯一一点点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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