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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陆泽铭下——by匡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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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陆泽铭听见夏木的话瞬间就愣住了,看着夏木的嘴角微微翘起,脸上还带着昨晚一夜激情过后的余韵,满身的爱痕半遮半掩地藏在被子下面,明显一副刚刚被疼爱过的脆弱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全是倔强,说出来的话也是坚硬无比直插心底。陆泽铭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彻底失去了光彩,他像是自欺欺人一般地又问了一遍:“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夏木不怒反笑,一字一顿地故意说给陆泽铭听,“我说,我四年前就被男人上过了,你听懂了吗?”陆泽铭感觉夏木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一样深深地扎进他的心里,让他钻心的疼但是却伤人不见血,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夏木,仿佛希望从夏木的脸上看出来什么破绽,甚至希望这只是情人闹脾气时的谎言,但是夏木的脸上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发白地嘴唇在不停地颤抖,但是眼睛里却写满了坚定。夏木看着陆泽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觉得又心酸又痛快。 夏木根本就没打算给陆泽铭任何反应的机会,双手撑着床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就要站起身来,可是毕竟昨天晚上陆泽铭对他毫没留情,基本上是完全把他榨干了,夏木刚迈出去一步就感觉脚下一软接着就跌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木木!”陆泽铭眼看着夏木还赤裸着身体就重重地跌在了坚硬的地板上,自己却没来得及扶住他,陆泽铭看着夏木全身上下都是自己昨天留下的痕迹,如今不是应该甜蜜地躺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享受着早晨的时光吗,可是现在他却全身赤裸着狼狈又无助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陆泽铭现在已经彻底后悔了,这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捧在心尖上的人啊,平时自己都舍不得让他掉一滴眼泪,可是现在却逼他到这般情景。此时陆泽铭早就把自己心里的那些个不甘和所为的“男人的尊严”忘在了脑后,他心疼地伸手去扶住夏木的胳膊,想要抱他起来,不料被夏木一把推开,夏木看着陆泽铭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不劳陆先生大驾。”夏木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语气里全是冷漠。 陆泽铭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停在半空中,看着昨天晚上还和自己抵死缠绵的人现在一瘸一拐地强忍着疼痛站起来两条细长的腿还在轻微地打着颤,费力地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慢慢地往身上穿。陆泽铭慢慢地收回手,拇指和中指轻轻地摩擦着彼此,就好像上面还带着刚刚夏木身体的余温。 陆泽铭想要伸手把他抱在怀里说自己不在意了,想说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就不会再问你,想要说即使你不爱我可是只要给我机会让我用这辈子都来爱你就好了啊…… 可是事情到了眼前,陆泽铭只能苦笑,他到底也在感情中也只是个普通人,他还是在意的,他在意这份爱是不是独享的,在意夏木是不是爱不爱他,在意自己的爱夏木是不是能够回应,哪怕只有一点点……陆泽铭觉得自己面对夏木大概永远都是输家,只是这么卑微地爱他也还是会很满足。所以还是想要挽留他,陆泽铭对着夏木伸出了手,可是夏木却低着头眼角红红的抱着自己的衣服轻轻从自己的身边走过,陆泽铭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垂下,难道,连一个背影都不愿意留给自己吗…… 陆泽铭坐在床上,看着凌乱的大床上因为昨晚的激情而被打湿的床单,他捡起旁边夏木忘记带走的外套,无力地躺在床上,他把夏木的外套紧紧抱在怀里,像个变态一样拼命地闻着上面的味道,就好像上面还残留着夏木身体的气息,陆泽铭闭上眼想着自己昨天还曾经那么火热地进入到他的身体,两个人曾经那样亲密的交缠,可是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陆泽铭抱着夏木的外套就像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不停地感受着,抚摸着,就像是亲手抚摸着夏木柔软的身体,陆泽铭觉得的下身早就胀得发疼,他忍不住苦笑,看来自己真的已经无可救药了,原来,只要有夏木的影子,哪怕只是凭空的想象,也足以让自己疯狂…… 夏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里走出来的,是不是人在受到重创的时候脑子就会格外来得清醒,夏木觉得现在自己的胸口就像是破了一个洞,那些曾经的感情全都在一瞬间混着血液流了个光,而那些痛苦却在此刻全部跳了出来,它们提醒,嘲笑着夏木,让他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任人作践那样的难堪。 夏木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他甚至已经不能认清楚回去的路,只是凭着一贯的感觉往学校走着,从口袋里机械地摸索出钥匙,然后打开了宿舍的门,拿出行李箱,把自己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部都装进去,他就像是一个杀人犯一样迅速地逃离了现场,拿着身上仅剩的一点钱买了回家的车票,然后一刻也不停地坐上了逃离了这座城市的客车。 夏木站在家门口的时候,赵玫正拉着果果坐在院子里剥花生,别看果果年纪小,小胖胖的却也灵活得很,一剥一个准,胖胖的果仁就从壳子里蹦出来,果果看着碗里放着的花生渐渐堆成了小山不禁咯咯地笑出声来了。 赵玫坐在旁边直夸果果能干,果果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果果刚才还笑眯眯地,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一样,小脸儿也绷起来了,声音有点沮丧,“婆婆……我想哥哥了……”说着就委屈起来,小嘴儿也撅得老高。 赵玫看着果果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毕竟还是个孩子,正是需要父母的年龄,别人无论给他多少关爱,都是不能代替父母给他的爱的。赵玫冲着果果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果果乖啊,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虽然知道婆婆只是安慰他,但是果果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婆婆,好像有人在敲门。”果果小耳朵灵得很,听见院子的大门有被轻叩的声音,就立刻告诉了赵玫。 “是吗?你乖乖坐着啊,婆婆去看一看。” 赵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奇怪着这个时间会是谁来呢,一打开门却愣住了。 夏木苍白着脸站在大门口,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的颜色也不对,他整个人像是刚刚死里求生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如同游魂一样站在门口。看见大门终于打开了,于是夏木一直攥着行李的手终于也松开了,行李掉在了地上,夏木声音虚弱地冲着赵玫喊了一声“妈”然后就直挺挺地朝后倒下去了。 夏木昏迷之前还看见赵玫惊恐的表情和远处跑过来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听见他声音急促地喊着自己:“哥哥……” 自打夏木走了之后,陆泽铭就也离开了那个房间,回到了自己在郊区的房子里。 空荡荡的屋子里大白天拉着厚厚的窗帘,陆泽铭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吸烟,可是再怎么颓废都麻痹不了自己的神经,他想起夏木临走前的神情,只是一个小小的眼神都能让自己揪心那么久。夏木就是这样,明明心里已经痛得不行,但是脸上还要强装淡定决不在别人面前示弱,但是却会在没人的时候一个人轻嗜着伤口,不管多痛都一个人撑着。陆泽铭觉得自己简直就要魔怔,现在他满脑子里想的全是夏木,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夏木,生气的夏木,和自己闹脾气的夏木,温柔地和自己接吻的夏木,还有,躺在自己身下呻吟的夏木…… 陆泽铭烦躁地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拿起沙发上放着的外套和车钥匙,大步走出了家门。他受不了了,他想他想得发狂,陆泽铭想好了,他要去学校找夏木,他要抱着他使劲儿地吻他,然后直接问他,你爱不爱我,如果夏木说不爱他,那他就一直吻他。 陆泽铭一脚踩下油门,简直就快要达到飙车的速度,眼看着再过了这个路口就要到夏木的学校了,可是路口的指示灯却在这一秒变成了红灯,陆泽铭重重地在方向盘上猛砸了一下,放在旁边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陆泽铭瞥了一眼手机,看着上面写着“章琼”两个字。章琼是陆泽铭手下的兵,陆泽铭看这小伙子很机灵就把他调到自己身边做事。陆泽铭想着既然是章琼给自己打电话,不会是自己让他找的人有了消息了吧,便把车停下,然后接通了手机。 果不其然,章琼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陆哥,当年的主管找到了……” 陆泽铭挂了手里的电话果断掉转了车头把车子往反方向开去,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突然感觉有点不安,但是陆泽铭还是镇定了一下心神,踩下了油门往章琼所在的地方去了。 刚进门,陆泽铭就看见章琼身边坐在一个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神情捧着一杯茶坐在章琼旁边儿。章琼看见陆泽铭进来了,就立刻站起来对着陆泽铭敬了个礼,然后指指身边的中年男人,说道:“就是他了。”陆泽铭点点头,章琼就走出了房间并且很谨慎地关上了房门。 中年男人眼看着把自己带来的小哥出去了,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神色严肃的男人,男人的神色稍显憔悴,下巴上也长出了一层青色的胡渣,但是男人站得笔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中年男人看着陆泽铭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继而抓紧了手里的茶杯,看了看自己面前人的脸,似乎突然觉得像是在哪里见到过,想了许久,脑子却突然闪现过了一个人的身影,这才惊讶地张大了嘴,伸手指着一脸淡然的陆泽铭,一时之间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的:“莫非……你就是……你就是当年那个……” 陆泽铭很自然地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手里的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了沙发的扶手上,他抬起头看着脸上露出惊恐神色的中年男人,笑了笑,“您终于把我记起来了……” 中年男人听见这句话已经吓得双腿都开始颤抖,腿上一软,就跪在陆泽铭的面前,脸上全是后悔的表情,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扯着陆泽铭的裤腿,嘴里面不停地念叨着:“我,我错了……我当年有眼无珠,不识您这尊大佛啊……” 陆泽铭完全不想听他在这里废话,直接俯下了身,深邃的眼睛盯着中年男人惊恐的脸,慢慢地直接问出了问题:“当年你送进我房间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中年男人此刻无力地跪在地上豆粒大的汗珠不停地流下来,嘴里咕哝了好几次却发不出声来,他看着陆泽铭越来越深沉的眸色,再也不敢闭口不说,直接把头不停地磕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先生,这都是我的错啊,我是一时气不过季明利那个小人,就动了这些个歪心思啊,可是那个孩子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啊,他就是一个打工的学生,人很单纯,是我骗他进去的,您要心里气不过就惩罚我吧,反正这些年我也因为这个事儿觉也睡不着,我是该受良心的谴责的啊,可是您千万别去难为他啊……” 陆泽铭冷眼看着中年男人不停地在自己面前磕着头,像是真的怕极了,额头上都磕出了红红的印子,陆泽铭声音沉沉的,盯着面前的人又再一次重复了一遍,“当年那个人,是谁。” 中年男人脸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淌着,手脚冰凉早就失去了知觉,他仰着头闭了闭眼,像是最终下了狠心,然后颓然地说:“他叫……夏木。” 第三十三章 陆泽铭听见“夏木”两个字瞬间瞳孔收紧,心里一痛,紧接着对着中年男人的肩膀一脚就踢了上去,此刻陆泽铭浑身都带着煞气,眼睛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变红,看上去有些吓人。他上前一步紧紧揪住了被自己一脚踹在一边的男人,“你他妈的说什么!” 男人吃痛地扶着自己的肩膀,但是看着陆泽铭已经暴怒的脸却又不敢出声喊痛,只能强忍着,狼狈地任由陆泽铭扯着自己的领子,他身上的衣服皱起来,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但是终究是不敢挑衅暴怒中的陆泽铭,怯怯诺诺地回答着:“叫……叫夏木。” “怎么可能!”陆泽铭的眼睛似乎都要从眼眶中瞪裂出来,这不可能!四年前和自己有过一夜情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夏木! 陆泽铭已经失去了理智,疯狂中手伸向了中年男人的脖子,死死地勒着,又一次逼问着中年男人,“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是他!” 中年男人已经被陆泽铭过大的手劲儿勒得快要呼吸不了,脸上也开始微微泛青,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地,“他……他长得很漂……漂亮……我想着……你也许……也许喜欢……” 陆泽铭脑子里的那一根弦一下子绷断了,他不想承认中年男人说得是真的,但是却有无数个曾经熟悉的场景跳出来逼迫着他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 自己第一次在军训场上见到夏木就觉得熟悉,夏木更是对自己表现出了不寻常的疏离。夏木对自己的排斥,夏木严重的精神的分裂症,夏木对于性爱的厌恶,夏木对于果果的冷淡……这一切不寻常的事情都把矛头纷纷指向了四年前,夏木的一切反常举动都是因为四年前自己强迫的那个人就是他! 陆泽铭现在完全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野兽,他不能原谅自己,更不能原谅眼前这个把夏木推进火坑的人。 陆泽铭手上的力量收紧,中年男人的脸色已经快要变成黑色,但是人本身的求生欲望促使着他不停地摇摆着自己的双手,拼命地想渴求陆泽铭的原谅,但是陆泽铭手下的力量一点都没有减轻,他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想要一个人死! 终于,中年男人的手碰到了旁边柜子上的一个花瓶,花瓶被打落下来,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摔了个粉碎,守在门外的章琼听到了屋子里的声音迅速打开了门,却看见陆泽铭伸手掐着中年男人的脖子,已经煞红了眼睛,章琼心里吃了一惊,自己这个上司在自己心里一直是淡定又深沉的,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内心,这次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暴怒至此? 章琼没有迟疑,走上前去快速握住了陆泽铭的手,提醒着他,“陆哥!” 章琼这一声总算是把暴怒之中的陆泽铭惊醒,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章琼,终于慢慢平静下来,逐渐放松了手上的力量,也渐渐地收敛了身上的煞气。中年男人终于被陆泽铭放过,无力地倒在一边,一刻不停地大口呼吸着,发福的身体趴在地板上重重地咳嗽着。 陆泽铭转头看了一眼地上刚刚死里逃生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章琼,把他带走吧。” 章琼没有多说什么,冲着自己的上级点了点头就伸手把地上的男人拽了起来然后拖出了屋子。 章琼和男人出去之后,陆泽铭面对着苍白的墙,脑子里回响的还是刚才的话。 夏木…… “妈的!”陆泽铭闪现出那天早晨夏木离开时伤心的表情,下一秒拳头就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墙壁上,血顺着洁白的墙面流了下来,陆泽铭却觉不到有多痛,他扯了扯嘴角,还流着血的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这里最痛。 此刻陆泽铭靠着墙想着夏木那张漂亮的笑脸心里就一阵钝痛,他不禁想起夏木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可不是么,我四年前就被男人上过了。” 四年前……陆泽铭觉得命运简直就像是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自己在和最爱的人一夜柔情过后亲口伤害了他,甚至逼问他,却没想到自己最在意的那一段让爱人不能忘记的记忆却是自己造成的。陆泽铭终于明白了夏木话里的意思,原来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自己都是伤夏木伤得最深的人。 陆泽铭近自虐一般地想着,四年前,他还那样小甚至都没能成年,自己居然对他那么狠心,陆泽铭知道夏木特殊的身体状况,第一次……一定很痛吧,陆泽铭想到这里心里一紧,他平时身体就那样不好,怎么经得起自己那样的折腾,而且自己当时已经被药力和愤怒整得完全失控,肯定也把他吓坏了吧。陆泽铭不敢想象夏木在那一夜之后是怎么继续后来的日子的,看来,夏木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也和自己有脱不了的关系…… 所以,是因为那一夜的荒唐才让夏木怀上了果果,所以果果,其实是自己和夏木的孩子…… 想到这里,陆泽铭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他不知道一个从小认定自己是男性的人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是看以前夏木对待果果的态度陆泽铭就明白,他不愿记起,他甚至怨恨。夏木瘦弱的小身体到底是承受着多大的精神压力怀了果果然后才把他生下来,自己作为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居然当时没有守在他的身边,甚至自己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陆泽铭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嫖客,他已经不敢再想这些年夏木是靠着多大的勇气才能重新走出来的。陆泽铭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感觉夏木曾经对自己的每一个微笑都成了对他最大的讽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求得原谅。 夏木本来在那一晚上就基本上耗尽了自己所有的体力,从昨天和陆泽铭分开之后一直到坐车回家他的精神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终于在母亲打开门的一刹那,夏木一直强迫自己紧着的那一根弦终于也在一刻崩断,夏木的精神状态终于完全崩溃。 夏木回到家里之后就发起了高烧,整整三天三夜,高烧不退,而且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喊着陆泽铭的名字。赵玫在旁边不停地给儿子降着温,听着夏木嘴里不停地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赵玫又心疼又怨恨,也许这真是孽缘,为什么让夏木四年前遭遇了那种事情然后四年后又遇到了果果的爸爸,而且看夏木的样子,对那个男人还是放不下,看着儿子这副样子赵玫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下来了,又想着果果还坐在旁边,就连忙伸手把眼泪擦了。 夏木其实因为身体的特殊情况,所以从小身体就不好,尤其是小时候,常常卧病在床,但是夏木自小对于生病就一直抱着很乐观的心态,每次自己看着孩子被病痛折腾难受得不行的样子赵玫就心疼得不行,但是反倒是夏木每次说着自己没什么事情来安慰自己。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虽然赵玫不知道夏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就是明显感觉到这次夏木生病是不一样的,夏木整整三个整天都处在昏迷当中,脑子也不清楚,恍惚之中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完全失去了意识。 赵玫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是不称职的,夏木从小就时常被他父亲施暴,但是自己懦弱不能保护他,后来夏木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出去打工但却怀了陌生男人的孩子,先如今夏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是自己却只能在这里守着夏木抹眼泪。她不能送夏木去医院,她也没有能力去给夏木找一个医生,她就只能坐在夏木旁边,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保佑他能快点好起来。 “婆婆……哥哥他怎么还不醒过来……”果果光着脚坐在床边和赵玫一起守着高烧不退的夏木,他看着婆婆在一边不停地抹着眼泪,虽然嘴上不敢问,但是心里也知道哥哥肯定是得了很重很重的病。 赵玫伸手揽过果果小小的身子,小孩的身子有点颤抖但是还是乖乖窝在赵玫怀里,闷了一会儿就开始哭鼻子了,滚烫的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地落下来,果果凑到夏木身边不停地念叨着:“哥哥,你快起来啊,你别不搭理果果啊……”可是无论果果怎么叫,夏木还是毫无反应。 夜晚慢慢降临,果果脚上拖拉着拖鞋走进从屋子里出来走进院子里,赵玫还在屋子里忙着照顾夏木,一时之间也忘了时间,果果摸了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有点饿了,可是哥哥还没醒过来,果果走到大门口,想着婆婆说过晚上到了就一定要把门插好。 果果刚伸手把门推过来想要把门锁好,却突然感觉到门外有人也在推门,果果往后退了两步,屋外的人的脸就露出来了,风尘仆仆,一脸的急色,果果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地神色,用稚嫩的声音叫着,“陆叔叔?!” 陆泽铭今天见过当年“深渊”的主管之后就立刻开车去了夏木的学校找他,敲开夏木宿舍的门,被告知夏木已经三天没来上课了,而且夏木的母亲也打电话来帮夏木请了假说是休息了,陆泽铭站在夏木宿舍门口还气喘吁吁地,没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有点失望,急急忙忙跟夏木的舍友要了夏木家里的地址就想找来,刚转头迎面就撞上了往宿舍走的齐盛,齐盛看见陆泽铭眼睛里立刻冒出了火,上前揪住陆泽铭的领子就质问他又对夏木做了什么让夏木直接回家去了,陆泽铭用力地拿掉了齐盛的手,不欲与他争辩,只是说了一句“这不关你的事儿”就直接走了。 陆泽铭手里握着方向盘感觉自己的手心里都在微微冒汗,夏木一定是伤心到了极点才会选择直接离开学校回家去,甚至连这个城市他都不想多呆一秒。 夏木家离学校大概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陆泽铭一路狂飙,硬是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夏木家所在的镇子上,当时天已经黑了,陆泽铭一家一家地挨着问路,这才终于找到了夏木家。 陆泽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果果,此刻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以前只觉得果果这孩子讨人喜欢,后来猜到果果是夏木的孩子就说实话陆泽铭嫉妒那个男人和夏木有这么漂亮的孩子,可是现在突然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孩子,这是自己和果果的孩子,陆泽铭却一时之间摆不准了父亲的位置。 此刻陆泽铭站在夏木家的门口,果果站在自己面前,陆泽铭突然就觉得心里发烫,陆泽铭突然觉得心里紧张,他竟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这个孩子才能把缺失的那三年的父爱给弥补回来。陆泽铭看着果果乌溜溜的大眼睛,终于没能忍住还是伸出手把他小小软软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果果看着陆泽铭一脸爱意地看着自己,瞬间这几天的伤心和委屈就涌现出来了,对着陆泽铭“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果果这突然的一哭,把陆泽铭给吓到了,孩子都三岁了他才第一次尝到了做父亲的滋味,现在疼爱还来不及,小宝贝却哭得伤心,陆泽铭已经完全手足无措了。 还没等陆泽铭开口问,就听见果果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朵边想起,“呜呜呜……叔叔……哥哥病了……三天都没醒了……” 陆泽铭听见果果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抱了果果就大步往屋子里面走,走到卧室门前直接推开门,就看见夏木躺在床上,赵玫坐在旁边不停地给他换着头顶上的帕子。 赵玫听见卧室门被打开了,本来以为是果果回来了,结果一回头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是那个男人。赵玫当下就愣住了。 赵玫看着陆泽铭亲昵地把果果抱在怀里心里一时感慨万千,到底是亲生父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尴尬地站着。倒是陆泽铭先开口说了话,“伯母您好,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想必我和木木的关系您也能猜出一二,您也累了,现在这里就交给我吧。”陆泽铭说着就把抱着的果果放在了地上,然后伸手接过了赵玫手中的帕子,代替了赵玫的位置坐在了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人。 顿了几秒,陆泽铭看着赵玫还是有点担心地站在原地没动,于是说:“伯母,这几天您照顾木木肯定也累坏了,您就带着果果去休息吧,我会把木木照顾好的,您放心。” 赵玫看着这个男人照顾夏木无比自然的态度,叹了一口气,心里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滋味。但是一想起来夏木病得这么严重嘴里却还念着他的名字,心里肯定还是放不下他,赵玫想着有些事情自己也管不了了,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于是便妥协了,朝着陆泽铭点了点头,就想拉着果果出去了 等到赵玫带着果果出了房间,陆泽铭才终于卸下了自己强装淡定的面具,看着前几天还在对着自己微笑的人现在居然毫无生气地躺在自己面前,陆泽铭的手紧紧握着骨节都有些发白。陆泽铭的手抚上夏木惨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身上却烫的吓人。夏木现在神志不清,脸上的表情很痛苦,眼角也无意识地流着眼泪,好像就连在梦里也不能解脱。陆泽铭看着夏木这副样子感觉心都要碎了,只能不停地抚摸着夏木滚烫的脸。 似乎夏木在昏迷之中也感觉到了有一个微凉的物体在不停地触碰着自己的脸颊,清清凉凉的感觉让自己很舒服,于是下意识地伸手追逐着,嘴里也在呓语,“别走,别走……” 陆泽铭看着夏木如同孩子一样的呢喃,就抓住了他的胡乱摆动的手,然后把细碎的吻一个一个轻轻地落在他的额头上,不停地安慰着他,“木木乖,我不走……我不走……” 夏木虽然身上滚烫,但是体内虚寒,到了晚上就渐渐开始受不住,身子不自觉地打着颤儿,似乎是很冷的样子,夏木这时候的样子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陆泽铭快速地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和外套,然后钻进被子里,伸手搂住了不停地打着颤的夏木,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然后用温柔的声音不停地在他的耳边诱哄着,“木木还冷吗,那这样呢?”陆泽铭收了收手臂,又抱得紧了点,“不冷了吧……”然后把吻印在夏木的唇上,“安心睡吧,我陪着你……” 陆泽铭搂着夏木的身体顺手摸了摸这具自己熟悉的身体就忍不住地一阵心疼,不过是才短短的几天没见,本来就瘦小的人现在身上更是看不见一点肉,虚弱得好像就要不存在。陆泽铭伸手细心地给夏木掖好每一个被角,然后把夏木搂进自己的胸膛里,看着夏木安静的睡颜,自己却一直睁眼到天明。 清晨的天还没天亮透,陆泽铭就听见轻轻地敲门声,随后卧室的房门就被推开了,果果小小的脑袋就从门后面露了出来,“陆叔叔……”果果猫着嗓子喊陆泽铭,陆泽铭看着小孩光着身子,身上只穿着一条小内裤,身上肉肉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明显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陆泽铭两三步就跨过去,弯腰抱起了果果,果果冰凉的身体突然接触到了陆泽铭这个巨大热源,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但是小手却很自觉地把住了陆泽铭的肩膀。陆泽铭把他抱到床上,把他和夏木一起裹在被子里,然后自己也躺下,紧紧抱着怀里这一大一小两个人。 “叔叔……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醒?”果果的身子裹在被子里只露着小小的脑袋眼睛大眨巴着看着陆泽铭。 陆泽铭一时语塞,伸手捏了捏果果的小脸蛋儿,“哥哥啊……很快就会醒了……”陆泽铭看着果果大眼睛下面深深的黑眼圈,心里就明白这孩子肯定是担心夏木所以一晚上都没睡好。“天还很早,果果再睡一会吧。”陆泽铭把大手附在了果果的眼睛上催促他睡觉,果果很听话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就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果果毕竟还是年龄小,陆泽铭担心他被夏木传染,就轻轻抱起他把他放在了一边柔软的沙发上,然后把旁边的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陆泽铭回过头来看着夏木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脸,他的嘴唇因为生病失去了往日红艳艳的颜色,陆泽铭看着夏木这副样子心里又气又急,一时忍不住就凑了上去,用力吻上夏木的嘴唇,“木木,你就算忍心看着我心疼,那你忍心看着木木这么难过吗?!” 陆泽铭越说越带劲,嘴上的动作也逐渐加重,舌头伸进夏木的小嘴里忘情地吮吸着,陆泽铭一沾上夏木就觉得心里像是着了火,看着身下这个人死气沉沉的样子心里的那把火就越烧越旺了,手也伸进了被子里勾住了夏木柔软的腰,手上细腻柔滑的熟悉触感也让陆泽铭迷恋不已,他闭着眼小心地舔吻着夏木的嘴唇,却不知道身下的人在这时候眼角已经慢慢渗出泪来,夏木感觉到陆泽铭的动作眼皮颤动了一下最后还是睁开了双眼,看着熟悉的男人伏在自己的身上忘情地吻着自己,心里如同被羽毛轻轻搔刮着一样难受,他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闭了闭因为高烧而发烫的眼睛,然后狠下心重重地咬了男人的下唇一口。 陆泽铭因为突然的吃痛放开了夏木,拉开距离看着他红着眼圈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陆泽铭心里一阵喜悦之情,只想伸手把人抱紧自己怀里好好温存,可没想夏木却冷着脸看着自己,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门口,语气决绝又狠厉,他听见夏木说:“陆泽铭,你给我滚。” 第三十四章 陆泽铭听见夏木这句话脸上喜悦的表情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他站在原地挪不动脚,夏木的胸口因为刚才激动的情绪在微微地浮动着,然后重重地咳起来,夏木用手捂着嘴掩饰着自己的狼狈,但是却依旧掩盖不了因为生病而烧红的脸。 陆泽铭没对夏木说得话做出回应,只是走到桌子旁边给夏木到了一杯温水然后递到了他的手里,夏木看着陆泽铭却没有伸手接,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然后最后还是夏木首先沉不住气了,抬起头看,眼睛还因为发烧而红红的,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陆泽铭,里面全是痛苦和恳求:“陆泽铭,我求求你,你别再来找我,你既然嫌我脏,但是为什么又要来找我,我的死活请你都不要再管好吗,就请你再给我留最后的一点点尊严好吗……” 陆泽铭实在听不下去夏木这样卑微地说自己,一俯身就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夏木羞愤难当拼命挣扎但是无奈陆泽铭搂他搂的实在太紧,简直就像是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最后夏木只能瘫软在陆泽铭怀里任他吻了个够才被放开。 陆泽铭放开夏木但是手还紧紧箍着他的腰,夏木脸上羞愤的表情早就退去,随之而来的是略带嗤笑地上挑着眼角看着面前的男人,“怎么,像我这种货色您陆少爷都看得上,不嫌我脏了吗?还是说我这种奇特的身体你还没玩够,所以明知道我脏却还是想吻我想……上我。” 男人的搂着夏木的手又收紧了一点,一瞬不瞬地看着夏木漂亮的眼睛,简单明了的做了回答,“是。” 夏木听到陆泽铭的回答之后身体明显震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但是很快就变成了艳丽的笑容,但是声音却有点僵硬,“是吗……那我还真是荣幸。” 陆泽铭看着怀里的人明显逞强的笑容,松开了环在对方腰上的手,刚想要撤回手,却被夏木一把抓住了胳膊,陆泽铭这时看向夏木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深了,但是还是强硬地撤回了手,然后伸手端过旁边的杯子把水倒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吻住了夏木。 夏木“唰”地睁大了眼睛,感受着陆泽铭的舌尖混着温热的水席卷了自己的整个口腔。 陆泽铭……居然嘴对嘴给自己喂水! 夏木承认自己刚才自己在陆泽铭面前强装的所有的淡定在这一刻尽数瓦解,他甚至自己都能听得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夏木的耳尖红得仿佛能够滴出血来,一直到陆泽铭放开了自己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夏木伸手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唇来缓解尴尬,还没等夏木再一次张嘴说话,陆泽铭就又把手中的杯子递到了自己面前,男人的声音毫无起伏,“既然生病了就应该多喝水。”男人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夏木这次没再拒绝,伸手接过水杯乖乖地把水喝干净了。 夏木把水灌下去之后掀了被子就要下床,陆泽铭按住夏木的手想要阻止他,但是夏木歪着头看了陆泽铭一眼还是挣脱开他的手下床了,夏木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而且在床上躺了太久的时间头也昏昏沉沉的,他慢慢朝着沙发走过去然后蹲下来静静地看着毛毯下面果果熟睡的脸。 夏木刚低下头在果果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本来就睡得不沉的小孩子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朦胧的大眼睛,居然看见哥哥已经醒过来而且现在就在自己面前。 果果的眼神立刻变得明亮起来,嘟嘟着嘴,声音里明显是委屈和撒娇的意味,还没开口泪珠子就先掉下来了,吧嗒吧嗒地落在夏木的手背上把夏木心疼地不行。 夏木眼疾手快地在小孩哭得更厉害之前把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就听见怀里的果果声音闷闷地,“哥哥……你终于醒了……” “嗯……让果果但心了,是哥哥不好……” “呜呜……” 还没等果果放开声大哭一场,果果的小胖手就被迫扶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眨巴着眼睛对着夏木卖萌,“哥哥……我饿了……” 夏木被果果这个小表情完全给逗笑了,亲了亲他,“走,哥哥去给你做饭。”果果自然是很乖地点了点头。然而夏木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伸手一抱这才发现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正当夏木为难的时候,陆泽铭很自觉地从旁边走过来一手把果果搂在了臂弯里,然后也没理夏木就走出了房间,用无比自然的语气问果果,“小宝贝,你今天想吃什么……” 夏木在身后看着陆泽铭抱着果果的样子,俨然就是一对温馨的父子,夏木的手紧紧揪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摆,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事实证明,陆泽铭放下工作单纯作为一个居家好男人也是很够格的,夏木瞪大了眼睛看着果果端着快要赶上他脸大的碗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灌粥的时候,夏木已经在内心里无数次安慰自己,果果是个瘦子,是个瘦子,然后就看见果果白白胖胖的小手把碗“哒”地一下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转头看了看夏木又看了看陆泽铭,然后慢慢悠悠地说:“好撑啊……” 夏木顿时满脸黑线,宝贝,你这个小胃都喝了两碗了能不撑吗…… 果果看了看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小手,已经有浅浅的窝窝了,然后摸摸肚子上也挂上了一个小小的游泳圈,然后他突然惊恐地捧住自己的小脸,一脸认真地看着夏木说,“哥哥,我是不是太胖了……” 夏木在一旁听见果果小小年纪就有此等觉悟顿时激动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猛地朝他点着头,然后刚想开口说是,就眼看着陆泽铭一把抱过果果肉肉的小身体顺便在他脸上啵了啵然后用无比宠溺的口吻说:“果果胖胖一点才可爱。”然后就转身抱着果果去客厅了。 餐桌上只留下夏木一个人对着陆泽铭的背影默默地怨念着,可爱……果果明明是男孩子啊! 吃完饭后陆泽铭就抱着果果在客厅里看动画片,夏木还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所以就先回卧室躺着休息。夏木这一休息不知不觉中就睡过去了,他的睡眠一向很浅,过了一会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然后就感觉身后有一个温热的身体从自己的后背贴了上来,夏木闭着眼睛也知道那个人是陆泽铭,但是夏木现在已经身心俱疲,实在没有力气再和陆泽铭闹,索性任由他搂着,安安静静地躺着装睡。 就在夏木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听见身后的男人极轻地喟叹了一声,然后他听见男人用低沉但是却明显带着轻快的口吻说:“木木,我很开心,果果……是我们的孩子。” 陆泽铭这句话的信息量简直就是太大了! 夏木的眼睛瞬间睁开了,身体猛地抖了一下,陆泽铭他什么意思?! 明显陆泽铭也感觉到了怀里人的动作,所以便试探着叫了他一声,“……木木?” 夏木强忍着没没出声,但是陆泽铭刚才的话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这让他不自觉地感觉害怕,陆泽铭这话的意思是,他不但知道果果是自己的孩子,还知道果果也是他的孩子?那……四年前的事情他也知道了?那么……他现在回来找自己是为了……果果…… 夏木的心瞬间凉了个彻底,他颤抖着身子转过来看着陆泽铭的脸,屋子里黑黑的,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打在陆泽铭的脸上,夏木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有点颤抖,“……你都知道了?” 陆泽铭一看夏木的脸色明显不对,本来自己来找他就是要跟他摊牌的,但是谁料夏木一直生病,这些话就被陆泽铭压在了心里,现如今既然也说出来了,就一次性讲个清楚吧,陆泽铭狠了狠心,然后抓住夏木的手说,“木木,和我回去吧。” 夏木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勉强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陆泽铭,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就因为我曾经被你上过就要跟你回去?还是果果是你的孩子我就要跟你回去?” 夏木这句话算是间接承认了所有的事实,陆泽铭看着夏木几乎就要失控的脸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索性就直接把夏木抱在怀里,然后轻声地说着着,“木木……跟我回去好不好……先跟我回去,我们再说这些事情。” “陆泽铭,你做梦!”夏木费力地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开始剧烈地喘息,然后原本就没好的身体被这件突发事件一激情绪就更加不稳定,夏木的眼睛渐渐开始失焦,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变得焦躁,然后他不顾自己还光着脚就从床上跑下来,急急忙忙地就要推门出去,嘴里就开始嘟囔着,“果果呢,果果……”然后他转过头来狠狠瞪着陆泽铭,眼圈立刻就红了,他说,“你是不是把我的果果抢走了!” 陆泽铭看着夏木这突然的动作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连忙就上去抱他,他这是……精神分裂症! 第三十五章 陆泽铭一手搂住了夏木,一只手迅速拿出手机直接把电话打到了a市联系了私人医院,这次他显然必须要把夏木带回去,因为他的病是真的不能再拖了。 陆泽铭想要耐下心来跟夏木说,但是夏木现在的情绪极其不稳定,根本就不会听陆泽铭讲话,陆泽铭拿他没办法,于是就直接伸手把夏木抱在臂弯里强制地搂着他就往外面走。 陆泽铭简明地跟赵玫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并且承诺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夏木。赵玫一直就是个没主见的女人,一前对丈夫是,现在对儿子也是,而且夏木这病拖了很多年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陆泽铭的话说得恳切,确实是一切都为了夏木好,于是赵玫只能含着泪看着陆泽铭把儿子抱走了。 陆泽铭抱着夏木刚刚走到门口,谁想听到响声的果果从房间里跑出来一下子拽住了陆泽铭的裤腿,“陆叔叔,果果不想跟哥哥分开。”果果仰着头用大眼睛巴巴地望着陆泽铭。 陆泽铭脚下的步子瞬间顿下来了,本来是想把夏木的事情弄完再来接他的,可没想到果果这时候跑了出来求自己,陆泽铭一看见果果本来再坚硬的心这下子也化成水了,更不舍得因为这件事让自己的小宝贝掉泪珠子,陆泽铭考虑了一下,索性也带上了果果,自己也正好需要时间去弥补对果果的亏欠,而且陆泽铭也一直觉得果果正是解开夏木心结的关键所在。 陆泽铭觉得事不宜迟,所以打算连夜开车回a市,陆泽铭把夏木抱到后座上,然后把果果塞进夏木的怀里,就立刻开车往a市的方向狂奔。他们到达a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陆泽铭直接把车开进了医院,他们下车的时候,李院长已经等在门口了。陆泽铭扭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夏木,此刻他的情绪已经稍微平静了一些,只是整个人还是处于放空状态,死死地抓着果果的手不肯放开。 陆泽铭直接打开了车门把完全沉默状态的夏木抱了出来,然后果果就乖乖地扯住了自己的衣角,陆泽铭点头向李院长问了个好,就跟着李院长进了医院。 李院长对于陆泽铭抱着一个男孩表现得异常淡定,虽然陆泽铭从来没有明说过,但是根据着陆泽铭以前问过他的那些问题,他还是能猜出一二的,毕竟他是个医生,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更何况陆泽铭这种特殊的身份,李院长一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李院长低头看了看跟在陆泽铭身边的那个小孩,十分可爱,李院长看着果果的长相,十分科学地从遗传学的角度把他的长相和陆泽铭还有他怀里抱着的那个男孩子做了个比较,就更加认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李院长一边走在前面给陆泽铭带着路,一边说,“陆少将,你说病患很可能存在精神上的疾病,所以我就给你安排了精神科的郑大夫。” 陆泽铭点了点头脚下的步子没有停,只是问了一句话,“人可靠吗?” 李院长对于陆泽铭这样问没感觉到有任何的奇怪,毕竟,这个男孩的身体特殊,“您放心,郑医生是我的学生。” 陆泽铭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就直接抱着夏木进了病房。 见到郑医生之后,陆泽铭被告之为了对病患进行进一步的了解,所以先要进行最基本的检查,陆泽铭点了点头,就抱着果果坐在了检查室外等着结果。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郑医生亲自从检查室出来了,脸上有点为难的神情,他看了一眼旁边扯着陆泽铭衣角的果果,然后说:“陆先生,我想我们需要借一步说话。” 陆泽铭点点头,把果果先交给了旁边的一个小护士,然后就跟着郑医生去了他的办公室。 郑医生看得出来做事还是很机敏的,两人坐下来之后,郑医生把口罩摘了,没有过多地废话,直接就开门见山,“陆先生您猜测地没有错,病人确实是存在着精神上的疾病的,但是……现在不能进行治疗。” 夏木的病其实是在陆泽铭的意料之中的,所以郑医生说出来的时候陆泽铭并没有过多地惊讶,倒是郑医生说“现在不能进行治疗”的时候让陆泽铭不解了。 “为什么不能立刻开始治疗?”陆泽铭立刻反问道。 郑医生顿了两秒,像是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开口说,“别的身体检查项目还不能立刻得出结论,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病人现在有孕在身,已经有小半个月了。” “有孕在身”这四个字对陆泽铭的冲击实在太大,直接就把他的思路给打断了,虽然知道果果就是夏木生的,但是陆泽铭潜意识里是把夏木当做正常的男孩子看待的,于是完全就忽略了这个问题。小半个月?陆泽铭稍微一考虑,那不就是上次自己生日时夏木和自己在一起的那天?陆泽铭心里瞬间百感交集,狂喜是有的,夏木又有了他的孩子,陆泽铭感觉上天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厚待他,但是,陆泽铭一想那天早晨两个人剑拔弩张的状态,就恨不得拿过枪来朝着自己的脑袋蹦一枪。 郑医生等着陆泽铭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之后,继续说,“正是因为病人现在这种特殊的身体状况,所以我不建议进行治疗。因为,治疗过程中可能会牵扯到病人对于过去记忆中痛苦的一面,病人可能会悲喜无常,而这种不稳定的情绪显然是不适合有身孕的人的。毕竟,怀孕的前三个月怀孕人的精神状态很关键,这关系到胎儿的身体健康。” 陆泽铭听了郑医生一番解释之后心里忍不住震了震,然后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果果,果果自小就身体不好时常容易生病,陆泽铭本来还以为是夏木特殊身体状况的原因,现在这么看来,一定是和当时夏木的精神状态有关系的吧,看来当时夏木怀着果果的时候就已经饱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了,他当时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一个人心里一定很害怕。 “陆先生,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先带病患回去,近期尽量不要刺激他,多带他出去散散心,让他先暂时把这件事情忘掉,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他有精神疾病的事情,尽量让他的情绪平和,先度过这几个月,然后我们再进行治疗。” 陆泽铭听了郑医生的话点了点头,现在的情况确实是不适合进行治疗的,况且双性人怀孕原本就比一般人要脆弱,他更是要小心为重。陆泽铭朝医生道了谢,就起身走出了郑医生的办公室。 陆泽铭走回检查室的走廊上,看见果果乖乖地坐在护士小姐的旁边,一改平日里可爱的性子,这回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不说话等着自己回来。 果果一扭头看见陆泽铭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了,立刻就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往陆泽铭的怀里扑,陆泽铭也蹲下来接住了他,他看看果果圆圆的小脸,又想起刚才郑医生的一番话,心里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多了,陆泽铭托着果果的小屁股和果果对视着,看着果果因为晚上降温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就伸手把果果裹进了自己的大衣里,“果果冷吗?”怀里的人摇了摇头,然后从陆泽铭的怀里钻出来,看着陆泽铭小脸耷拉着问,“哥哥为什么还不出来。” 陆泽铭看着果果这个样子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小嘴,“我们现在就去找哥哥出来,然后回家。” 陆泽铭抱着果果进入病房的时候,夏木已经检查完了所有的项目坐在床边了,但是人很沉默,低着头,一言不发。 果果在陆泽铭怀里扑棱着自己的手,“陆叔叔,你把果果放下吧,你抱着哥哥,哥哥生病了。”然后两只小腿就着地了,很自觉地抓住了陆泽铭的衣角就抬着头看着他。 陆泽铭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大人,然后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就伸手把夏木抱了起来。 走出医院,夜晚的风很凉,陆泽铭走在前面把夏木罩在自己的大衣里,然后挡在果果的身前,陆泽铭突然觉得幸福又心酸,这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陆泽铭心里想着自己的前半辈子实在是亏欠他们太多,所以自己是注定要用后半辈子来深爱着这两个人了。 就在陆泽铭在寒冷的夜晚感受着幸福的同时,他不知道的是,a市良陀山监狱的门被狱警缓缓打开了,一个黑影站在了齐易天的面前,虽然夜很黑,只有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但是监狱里的男人还是在一瞬间认出了他,便立刻凑过来跪在了黑影面前。 “四年了,齐易天你还想不想出去?”黑影的声音里透着沧桑。 齐易天听见这句话激动地涕泗横流,他卑微地跪在黑影面前,声音也开始剧烈的颤抖,“求求您……把我放出去……” 四年的监狱生活已经消磨掉了齐易天的雄心,现在只要有人能够把他放出这片四四方方的天空,他肯定什么也愿意去做。黑影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男人笑了,现在他正缺齐易天这条走狗,他不急不缓地说,“你只要肯为我做事,我自然是会帮你走出这儿的。” 黑影阴沉的声音回荡在黑夜的监狱里,齐易天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不停地用头抢着监狱坚硬的地板,“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您快带我离开这里……” 第三十六章 陆泽铭带着夏木和果果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刚打开门果果就要睡倒在沙发上,陆泽铭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夏木,他的眼睛大张着,像是充满了不安全感,本来想把夏木抱到床上让他睡一会儿的,但是陆泽铭想了想夏木现在怀孕了,实在舍不得看着他一天比一天瘦,陆泽铭把夏木放在沙发上,然后嘱咐着果果先暂时躺在沙发上睡一会,果果的眼睛已经基本闭上了,听见陆泽铭的话鼻子里哼哼了两声,就一头倒在了沙发上。陆泽铭看着自家孩子可爱的样子摇了摇头然后就抹起袖子进了厨房。 陆泽铭熬了最简单但是很有营养的白粥,软软糯糯的,还泛着气泡,陆泽铭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端着粥往外走。果不其然,果果已经很幸福地窝在沙发里打鼾了,夏木坐在果果旁边伸手抚着他的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泽铭走过去轻轻把果果叫醒了,伸手给果果舀了一小碗粥准备喂他,果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递过来一碗粥顿时来了精神,也没用陆泽铭喂他,直接端过来咕嘟咕嘟就往肚子里灌。 果果喝完之后很幸福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着陆泽铭把他抱到了床上然后直接睡得不省人事。 陆泽铭回到客厅的时候,天才刚刚亮,夏木却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里,眼睛睁着但是却没什么感情,陆泽铭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桌子上的粥,想要喂给夏木,夏木却轻轻撇过头避开了,夏木的语气很平静,“陆泽铭,我是不是有病?” 夏木的半张脸都掩在黑暗之中,陆泽铭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既然夏木问了,他原本就也没打算瞒他,所以陆泽铭很直接地回答,“是。”夏木听了陆泽铭的解释之后点了点头,端过陆泽铭手中的粥一口一口喝着,突然说了一句,“陆泽铭,我们分手吧,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把实话告诉果果,然后他想跟着谁让他自己选吧。” 陆泽铭本来端着碗的手顿住了,他看着夏木脸上绝决的表情,笑了笑终于还是说:“好,但是要在你病好之后我们再分开。” 夏木点了点头,把碗里的粥喝干净,然后就上楼进了卧室。 陆泽铭看着桌子上剩下的还冒着热气的粥,心里像活生生地被捅了一刀,分开……如果分开能让你觉得好过一点,那我们就分开吧。 夏木这一觉睡到了当天下午的五点,夏木醒过来的时候看着窗外的天基本上已经黑了,自己最近像是累极了,格外地嗜睡,夏木伸了个懒腰然后就走出了卧室下了楼。 夏木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果果已经起来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吃梨,梨显然已经被处理过了,切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块,果果嘴里嚼着梨,看见夏木从楼上走下来,就像念经一样说,“哥哥你终于起来了哦,比果果要晚!陆叔叔说有事已经出门了,说饭已经做好放在厨房让我们吃得时候放到微波炉里热一热就好了。” 果果说完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角边沾着的梨汁,然后像是邀功一样地抬头瞅着夏木,夏木冲他笑了笑,很配合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说道,“果果真乖,哥哥知道了。” 夏木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晨两个人心平气和的谈话让夏木松了一口气,不再下意识地逃避陆泽铭和他有关的事情,因为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不久之后他们是要分开的。所以在夏木一边往果果嘴里夹着肉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看表,已经快八点了,夏木不禁想,陆泽铭到底有什么事会这么急匆匆地出门到现在都不回来。 事实证明,人的知觉有的时候真的是准的让人觉得可怕。 夏木本来陪着果果坐在电视前看每天固定的动画片,这时候手机却突然间响了,夏木接起电话来,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连问好都省了,语气很是僵硬,直接就来了一句,“夏木你是不是四年前就和陆泽铭认识!” 齐盛说出的这句话对于夏木来说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夏木下意识看了看旁边的果果,他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夏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着电话那头说,“八点半,学校旁边的咖啡厅见。”然后挂了电话,并且告诉果果乖乖在家里等着自己不许乱跑就出了门。 夏木到了咖啡厅的时候,齐盛很明显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夏木一坐下齐盛就一把握住了夏木的手,夏木对于齐盛这样突然的动作有点不习惯就慢慢挣脱开来,直接进入了主题,“齐盛,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事情被夏木提及起来,这让齐盛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他看着夏木的眼睛,放缓了语气,问道:“夏木,四年前,你是不是被陆泽铭……强迫过?” 虽然齐盛说得很含蓄,但是夏木还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他不知道齐盛为什么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所以夏木就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齐盛见夏木并不回答但是也没有否认,就明白了今天的那个男人说得是实话,心里一痛,心里想着果然是这样的。齐盛的脑子里也立刻闪现出很过次陆泽铭逼迫夏木的情景,齐盛看着夏木的脸想了想,然后伸手紧紧抓住了夏木的胳膊,“那如果有一个机会能够让你扳倒陆泽铭,你愿不愿意去做?” …… 夏木下了出租车的时候脚步还是虚浮的,原来,陆泽铭今天急急忙忙出去的原因是因为齐盛的大伯告发了自己和陆泽铭四年前的事情,或许齐盛认定了自己自始至终是被强迫的,所以就完全对自己和盘托出了,包括他大伯被陆泽铭陷害入狱四年的事情,并且希望自己和他合作站出来为这件事情作证,彻底把陆泽铭拉下马,给夏木也给他大伯报仇。 齐盛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夏木从没见过的狠毒,这让夏木觉得心惊肉跳,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承受不了这么巨大的信息量,只能对着齐盛木讷地点了点头说自己先一步离开了。 夏木打开门的时候,果果坐在客厅里还没有去睡觉,夏木知道陆泽铭没有回来,他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地在跳。 夏木哄了果果去睡觉之后,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想着刚才的事情,齐盛的话已经完全把夏木的思绪打乱,现在有无数个疑问在他的心里但是却解答不了。 陆泽铭为什么要去陷害齐盛的大伯呢?而他又是怎么知道那天晚上是自己被送进了陆泽铭的房间?一个个问题现在全部都跑出来重重地敲打着夏木的头脑,他已经不能思考,正当夏木愁眉不展的时候,家里的房门却突然响起来了,夏木的第一反应是陆泽铭回来了,急匆匆去打开门之后却看见李竟傲站在门口。 这次李竟傲明显神色紧张,一贯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收敛了起来,越过夏木就坐在了沙发上,直接就说出了来意,“夏木,三哥被军部扣押了。” 夏木听到李竟傲这句话心瞬间跳漏了一拍,显然他已经从李竟傲的口气中意识到了这次事情的严重性,然后夏木听见李竟傲说:“夏木,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 “四年前,陆泽铭在国家机密处服役满两年因为个人政绩优异被调往国家军部任职,而那个空缺的位子一直被一个叫齐易天的人盯了很久,因为三哥算是空降兵,齐天易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是不服气的,但是上级组织的命令他也不能违抗,这时候他就想了一个办法,想要抹黑三哥,于是就约了三哥去了“深渊”,三哥去之前有所防备,告诉我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把齐易天曾经贪污受贿的事情抖出去,所以三哥就去赴约了。而没想到的是,齐天易原本安排抹黑三哥的人却偷偷被“深渊”会所的主管换了下来,因为他以为副主管往三哥身边塞人是为了讨好三哥,于是他知道消息之后就把那个原本安排好的人偷偷换成了你。而事发之后齐易天被三哥亲手送进了监狱,但是就在昨天,他被放出来了,并且出狱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告发了三哥当年的事情,并且一口说出了你的名字。你现在听懂了我的话了吗?” 夏木已经完全被李竟傲的这一番话弄愣了,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原来四年前让自己痛不欲生的意外只是因为别人可笑的政治斗争,夏木突然觉得自己努力用来生活的人生被人重重地踩在了脚底下,自己只不过是他们政治斗争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夏木觉得好笑,也觉得自己分外可怜,果果的存在现在对他来说也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李竟傲已经完全没有时间让夏木来想清楚整件事情,“夏木,如果你听明白了那么现在就照我说的来做,三哥现在已经被扣押,如果这件事情弄不好那么他以后的处境会很困难。既然齐易天能够说出你的名字,就必然是有证据在手了,可能他们不久之后就会找到你,让你站出来给他们作证人,那么到时候你只需要先答应他们,然后等到审判时再一口咬定三哥没有作过这件事就好了……” “他们已经找过我了。”还没等李竟傲说完,夏木就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那么你……” “我知道了。”夏木脸色淡淡的,李竟傲不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意思,“那你愿意……” “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李竟傲听见夏木这句话瞬间收紧了瞳孔,似乎像是不相信夏木会是这个反应,夏木不想再多说,便下了逐客令,“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说的都说了,请你先回去吧。” 李竟傲因为夏木的态度而气恼,直接甩了门就走了。夏木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呆呆地发愣,突然他觉得身上一阵凉意,就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然后蜷缩在了沙发上。 而另一边,李竟傲走进了狭小的审问室,看见陆泽铭坐在昏暗的灯光前神色很平静。 “三哥,我去找夏木了。”陆泽铭听到这句话之后抬起头来看向李竟傲,语气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你说了什么?” “全都说了。” “那么……他怎么说?” “他……好像不愿意……”李竟傲的语气略显僵硬。 陆泽铭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这正是他不愿意急着告诉夏木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夏木的心性,他知道夏木不能原谅,陆泽铭看了看面前脸色僵硬的李竟傲,慢慢说着,“傲子,没关系的,不管一个星期之后夏木是不是愿意为我说话,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都会忍受,因为,这是我欠他的。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他,因为,我爱他。” 第三十七章 夏木已经回了a市,原本就是要打算回学校继续上课的,因为这次回家的事情,夏木已经落下了不少的课,这和夏木一贯的学习为上的态度简直就是背道而驰的,但是现在陆泽铭因为四年前的事情已经被军部扣押了,家里只剩了他和果果两个人,夏木显然不能放任果果一个人在家里,夏木显然是回不了学校了,所以他就找出书来在家里复习。 自从昨天李竟傲来过之后,夏木就一直没能从这件事里走出来,整整烦躁了一天,终于拿起书本看了两页心里才平静下来。 其实夏木所谓的不甘全是因为他自小就在困苦中生活,习惯了一个人坚持,所以也就分外看重努力之后的结果。但是他努力生活的结果却被四年前的意外完全打破,被陆泽铭强上之后生下了果果,夏木在那一刻是怨恨的,而当夏木终于愿意放过自己承认它也许只是一场一夜情,只是一个意外的时候,李竟傲却在现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策划好的,并不是一场意外。他这等于就是告诉夏木,你不管怎么努力地生活到最后还是比不上人家勾勾手指就彻底改变了你的命运。 夏木不想仇富,也不想去嫉妒像陆泽铭和李竟傲这种天生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明明命运就已经这么不公平了,自己想要凭着自己的努力生活下来,却为什么还是要有人这么残忍地去打碎它,黄粱一梦之后,就只给自己剩下一堆可笑的残迹。夏木不管以前曾经处在哪个低谷中,都从来不信命,但是这一次,夏木信了。 军部的审问室的门被打开了,军部的工作人员很恭敬地说了一声“您请进。”陆老爷子就迈着四方步进来了。 “我……单独和泽铭说两句?”陆老爷子回头一看自己身后跟着的小年轻。 “那是自然。”身后的年轻男人笑得点头哈腰的,心里想着虽然这陆泽铭现在是被问职调查了,但是陆老爷子那是开国功勋,虽然现在不问政了,但是威信和人脉总还是在的,这件事最后上级怎么判,这还真不好说,所以自己还是得小心做事,谁也不能得罪。 年轻男人出了审问室摇了摇头,唉,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啊,前一天还是人上人呢,说不定下一秒就直接变阶下囚了。 “爷爷,您来了。”陆泽铭对着陆老爷子倾了倾身,陆老爷子哼了一声没搭理自家孙子就坐在旁边的座位上了,陆泽铭没在意陆老爷子的反应,还是站在一边,陆家的规矩,长辈没说坐,小辈绝对是得站着的,陆泽铭站在一边看着陆老爷子沉着脸不说话,他就也沉默着等着爷爷先发话。 “齐易天被放出来了。”陆老爷子和陆泽铭说话的风格完全一样,简明又直接。 “我知道。”陆泽铭脸色淡淡地回答着自己爷爷。 “你知道?你知道还在这里坐以待毙?”陆老爷子一听陆泽铭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这么优柔寡断的可不像自己的孙子。 陆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站得笔直的陆泽铭,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陆老爷子沉默了一会,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你是想……顺便把齐天易背后的人揪出来?” 陆泽铭点了点头,可是陆老爷子简直就要被自己孙子这个不咸不淡的态度给气出心脏病来了,不管说什么都是这样万年不变的表情,甚至现在事情都已经要到了火烧眉毛的境地了,虽然不至于有杀身之祸,但是一个处理不好,陆泽铭这些年的努力怕是就要付之东流了,陆泽铭是自己寄托了最多希望的下一辈,自己绝对不能看着他被齐易天拖下马,可是这小子他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坐在审问室告诉自己他要耐着性子等下去。 但是陆泽铭做事从来是说一不二的,做事也很有能力和手腕,可是陆老爷子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他,“对方可能是个大人物,万事小心。” 陆泽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陆老爷子该说的话都说了,就要起身准备回去了,谁知道他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下来,回过头来看着自己孙子,不忘说一句,“你一直藏着掖着怕我知道的小男孩,现在怎么连来看你一眼都不肯呢?”陆老爷子看见自家孙子本来的脸色还很平静,但他一提到这件事陆泽铭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陆老爷子看着他的反应摇了摇头就继续往外走了。 审问室的门再次被关上了,陆泽铭脸上的神情难得变得有点落寞,他的手放在防盗门上,冰凉冰凉的,他嘴里呢喃着说,“木木……” 果果看见夏木坐在自己旁边手里捧着一本书就知道他家夏木在学习呢,就很乖地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地板上铺着的厚厚地毯上,然后开始搭积木。 平日里夏木学习时总是专心致志,刮风下雨都不能打扰到他,但是今天夏木却异常反常,他捧着书看了半天了,却感觉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夏木叹了口气刚把书放下,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夏木接起来,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好,是夏木吧。” 夏木有点疑惑,但是还是回答了对方,“我是……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很轻快,“我是陆泽铭的未婚妻钱佳。” 夏木的神经在听到“未婚妻”这三个字的时候瞬间紧张了起来,他紧紧握住了手机,“在哪见?” …… 虽然之前夏木就见过钱佳,但是女人总是善变的,尤其是像钱佳这种家境优越什么都不缺的女人,更是有善变的资本,本来夏木还在担心自己认不出钱佳来,但是夏木刚买进和钱佳约好的见面地点,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很有礼貌地问:“是夏木先生吧,钱佳小姐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夏木点点头,就跟着服务生往前走。 服务生把夏木带到了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对面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女人端着咖啡杯望着窗外,夏木心里一紧,这就是陆泽铭的未婚妻——钱佳。 钱佳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来自夏木的视线,抬起头来望向这边很客气地说,“是夏木吧,喝点什么?” 夏木摇了摇头,“不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钱佳也没有强迫夏木,她朝着服务生露出了一个微笑,示意他没有什么需要了,等服务生走远了之后,钱佳才把目光重新放在了夏木的脸上,她审视了夏木许久,就像是看着一件物品,然后像是最终下了结论一般说着,“嗯,你确实长得不错。” 夏木因为钱佳的话皱了皱眉,钱佳的语气明显透着不善,夏木偏过头语气有些冷,“钱小姐,如果你只是来夸一下我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听到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夏木起身要离开,但是钱佳却坐在沙发上动也没有动,她看着夏木的动作,就在夏木快要离开的时候冷冷地说了一句,“替他作证,然后离开他。” 夏木听见钱佳这句话的时候顿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向钱佳时,发现她的眼睛里全是不屑的神色上,钱佳上挑着眼睛看着自己,然后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顺手掏出笔,不耐烦地对夏木说:“你要多少,才肯为陆泽铭出庭作证?” 夏木突然觉得有意思,重新坐回了沙发上然后对着钱佳笑了。 钱佳明显被夏木这个笑容惹怒了,她本来一直在夏木面前端着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也终于端不住了,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恶毒,“你笑什么?别以为四年前和陆泽铭睡过一次就能永远威胁他了,你不过是个下贱的男妓,你爽快点开个价吧,我要你出庭给陆泽铭证明说他没有和你做过什么,然后你就可以拿着钱走了。” 夏木听着钱佳的话不怒反笑了,钱佳的话的确够恶毒,可是自己从小到大这种话听得还少吗?听多了总是会有免疫力的。 “呵呵,我是男妓,我很下贱,钱小姐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对着我发泄,不如想想怎么抓住你未婚夫的心。” 钱佳听完夏木的话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陆泽铭不待见自己她心里不是不清楚,但是她一直是觉得那是陆泽铭还没能发现自己的好,但现在连这么个小男妓都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了,钱佳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场打了脸,一时之间竟然没倒上话来。 显然夏木没想放过钱佳,他继续说,“而且我要告诉你,出不出庭是我说了算,钱小姐那么有本事就拿着你的支票去找法官吧。”夏木狠狠地把支票撂在了钱佳面前,然后看也没有再看她一眼,直接就出了咖啡厅,打了车回了家。 在出租车里,夏木急急忙忙地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果果还在等着他呢,自己答应过他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回去的。 第三十八章 钱佳看着夏木走出了咖啡厅,坐在沙发上气得脸色都快青了。她其实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陆泽铭了,只不过陆泽铭可能并不记得她这个但是还很普通的小女孩,钱佳的父亲名字叫钱威,可以说钱佳的家世背景和陆泽铭简直就是门当户对,在一次聚会上,当时还是年纪小小的钱佳见到了陆泽铭,而那时陆泽铭刚刚回国,钱佳却就已经一见倾心了。但是陆泽铭却似乎没怎么关注到这个小女孩。 钱佳回家之后就跟钱威打听聚会上一直站在陆老爷子边上的年轻人,提起陆家人,父亲似乎是不怎么高兴地,但是还是回答了她,说那是陆老爷子刚刚回国的孙子陆泽铭。钱佳听了这句话之后在心里把这个名字默念了好几声,陆泽铭,陆泽铭。父亲似乎是看出了自己女儿的春心萌动,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少和陆家人接触。”然后就离开了客厅,钱佳像是当头被人泼了一桶冷水,还没说出话来父亲已经不见了。 钱佳虽然心里喜欢陆泽铭,但是却从小明白父亲的脾气,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但是钱佳还是不肯对陆泽铭死心,但是又迫于父亲的威仪,所以便再也没敢提起这件事。 直到突然间有一天,钱佳突然在电视上看见了陆泽铭,当时父亲也在,钱佳心知父亲不喜欢陆泽铭但是又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心事,所以就拿起遥控器赶快调了台,但是却没想到坐在一旁沙发上看报纸的父亲突然说,“陆泽铭这年轻人不错,有能力也有胆识,佳佳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钱佳为父亲突然转变了态度而感到奇怪,但是心里的喜悦之情还是胜过了好奇,钱佳急急忙忙点头但是又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爸爸,我对他……印象挺好的……” 钱威看着钱佳笑了笑,“那以后就跟着我多多出去走走,也好和人家好好认识一下!” 钱佳还当着钱威的面就欢呼雀跃了起来,她跑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里面把自己所有漂亮的裙子都找出来,她要从今天开始改变自己,然后终有一天出现在陆泽铭面前,让他为自己感到惊艳! 但是钱佳不知道的是,钱威看着女儿开开心心上楼去的背影重重捏住了手上的报纸,而那个版面,正是介绍的这位军部的青年才俊。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钱佳迅速完成了一个从丑小鸭到天鹅的变化过程,她每一天都在雕琢自己,然后听着身边周围朋友的夸赞,觉得心里美美的。钱威看着自己女儿为了陆泽铭每天都在改变着自己,心里的罪恶感也减少了一点。只要最后成功了,自己还是可以看在佳佳的面子上好好栽培陆泽铭的,毕竟是自己女儿喜欢的人。 所以,钱佳和钱威都在等,一个等着在陆泽铭面前大展光彩,一个等着陆泽铭自投罗网。 终于,机会等到了,钱佳陪着父亲去参加军部各种干部的聚会,父亲很熟络地把自己介绍给了陆老爷子,陆老爷子看着钱佳笑了笑,“是个好姑娘。” 钱佳听完了陆老爷子夸了自己很得体地露出了一个大家闺秀的笑容,但是陆老爷子却再没说别的,钱佳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凄凉,他看向父亲,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钱威自然明白钱佳眼神里的含义,慢慢悠悠地张嘴说着,“陆老爷子,泽铭呢?陪女朋友去了?应该不是吧,我记得泽铭还没有女朋友。我们家这傻丫头啊上次见了泽铭之后就很是喜欢她这个哥哥,要不,咱们让小辈们认识一下?” 陆老爷子听了钱威这话顿时微微挑了挑眉,钱威这话看似含蓄,但是其实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无非意思就是,你家孙子没女朋友,我家女儿没有男朋友,我家女儿还对你家孙子上了心,你不撮合撮合他们? 其实钱佳的家世背景和陆泽铭是很般配的,但是唯独只有一点,钱家和陆家不和,这是两家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谁都没有挑破。说起这件事,还要追溯到钱佳的爷爷还在的时候。 当年陆老爷子刚刚在战场上闯出点名头来的时候,钱佳的爷爷钱宁辉就已经是地方有名的将领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陆老爷子当年初出茅庐年纪也轻,很是有一股血性和拼劲儿,所以几场重要战役下来,军阶是一级一级地往上升,当年在地方上也是小有名气。 钱宁辉是最初就跟着打天下的一帮子人,日子久了,难免心高气傲,多少也有点拥兵自重,不太把上级组织看在眼里,更是对陆老爷子这些个靠着血肉之躯拿命往上爬的人不屑一顾,更是绝对不能允许对方威胁着他的地位。 或许是钱宁辉做人树敌太多,也可能是他真的起了背叛之心,终于上级组织商议决定:“解决”掉钱宁辉这个害群之马。而这个任务,就下派给了屡次建功立业的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很快就接到了命令,虽然这件事情难度大,又要保密,但是陆老爷子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就这样,在一个夜晚里,陆老爷子带着兵把钱宁辉直接逮捕,没过多久,钱宁辉就被秘密处决了。 后来钱宁辉这个人也算是渐渐被人们遗忘了,但是就在十多年之后,却突然有一个叫做钱威的年轻人进入了军界,而且很有手腕,政绩颇丰,陆老爷子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就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但是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由头,直到后来年轻人报出了自己的姓氏还不卑不亢地握住了陆老爷子的手,陆老爷子这才想起很多年前死去的那个钱宁辉。陆老爷子这才仔细观察着面前的人试探着问出,“年轻人,认识钱宁辉吗?” 钱威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笑容,“怎么,陆老爷子认识家父?” 陆老爷子脸色一僵,心里猜到这钱威八成是来者不善,但还是回答,“曾经共事过。” “那我以后就更要好好请教陆老爷子了。”钱威话说得滴水不漏。 这次坦诚的对话虽然没有明白地说,但是陆老爷子心里还是很清楚按照钱威和他父亲那样的性格,他既然选择回来,这个仇他是必然要报的,虽然当时除掉钱宁辉是上级组织的决定,但是这件事确也是自己负责执行的,而且自己确实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又一次得到了升迁的机会。所以,现在钱威冲着自己来了,陆老爷子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他不能允许钱威伤害他的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陆老爷子吸了一口烟,自己反正也是一把老骨头了,怎样都是不怕的。 所以,这些年钱威是费劲了心思不断地往上爬,当年钱宁辉死之后什么也没给妻儿留下,钱威凭着自己的本事如今做到这个位置也是不容易了。 但是毕竟陆家也不是吃素的,转眼间十多年又过去了,钱威就算再有雄心壮志也赢不过时间,但是少年时代父亲的惨死是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痛苦,但是偏偏命运弄人,钱威的妻子只给钱威生了一个娇女,女儿家的身份是注定不能在钱威这个政治狂人的复仇之路上有所帮助的,但是钱威又无可奈何。 正当钱威为了这件事情日夜难眠的时候,多年未曾露面的陆泽铭学成归国,钱威上次见他时他还只是个青涩的少年,想不到经过这么多年国外生活的磨练,陆泽铭整个人看上去都带着一股子锋利劲儿,真是像极了陆老爷子当年的样子,这让钱威突然觉得心惊、,这个陆泽铭以后也绝非等闲之辈。 而钱威这面正为父亲的仇不得报而愤懑,那一边钱佳却为了陆泽铭而脸红心跳,钱威立刻板起了脸,警告女儿少和陆家人来往。 钱威考虑了许久,最后还是觉得绝对不能让这个陆泽铭进入军部,否则日后肯定会成为自己将来复仇之路上的绊脚石,正在钱威思虑着怎么来除掉陆泽铭的时候,就突然想起了齐易天这个人,齐易天这个人算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熬了这些年也是该要迁升了,但是陆泽铭在这个时候出来,那么上级的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把这个位置让给他。 钱威想要借刀杀人还正愁一把好刀,现在看来,齐易天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所以,三言两语的所为“启示”,齐易天很快就领悟了自己话里的意思,而且很果断地下了手。但是钱威料到开头却没料到结尾,正当他在家里等着陆泽铭的丑闻被爆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齐易天的丑闻满天飞,贪污,受贿,钱威看着新闻一怒之下就把手里收藏了好多年的青花瓷花瓶都摔了个粉碎。 钱威恨齐易天办事不利,但是现在自保显得格外重要,齐易天很快就被逮捕判罪,钱威也根本没想去捞他出来,毕竟在钱威的眼里,没有用的人也不需要留下来给自己舔麻烦。 仿佛是一步错步步错,钱威不但没能如愿以偿地看到陆泽铭丑闻缠身的场景,反而见识到了这个年轻男人的加冕仪式,陆泽铭彻底坐稳了这个位置,一时之间意气风发,在军部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但是钱威是绝对不可能是会善罢甘休的,他已经被陆泽铭的上位刺激得快要疯掉,再这样下去,自己何时才能扳倒陆家。钱威走投无路,突然就把眼光转向了自己女儿的身上。钱威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是狠心,毕竟钱佳是钱家的子孙,也理应为这个家族尽自己应尽的职责,毕竟钱佳也是喜欢陆泽铭的不是吗? 钱威疯狂地幻想,等他把陆家扳倒之后,如果陆泽铭愿意收敛,自己还是会放他一条生路的。所以,钱威很快就在女儿的面前转变了自己的态度。 所以,当钱威当着陆老爷子的面说出了让两个小辈认识一下的这种话的时候,陆老爷子有些迟疑,但是又想着如果恩恩怨怨能够化解是最好不过的了,所以陆老爷子就把陆泽铭叫过来安在了钱佳的身边。 钱佳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就站在旁边,心里早就激动地不行,但是时时刻刻还是想着要端着自己大家闺秀的样子,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陆泽铭,她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但是自认一打扮还是会迷倒一片的,钱大小姐就这样紧张了一晚上,但是其实陆泽铭根本就没怎么拿正眼看过她。 晚上回到老宅,陆老爷子摸着自己的烟斗乐呵呵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身姿挺拔的陆泽铭,问道,“觉得钱佳那姑娘怎么样?” 陆泽铭听着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当即才想起来,这是今天晚上陆老爷子特地给介绍认识的钱威的女儿,陆泽铭神色严肃,说了一句“很好”就上了楼,其实现在早就已经记不得这位“钱小姐”是什么个模样了。 所以,当很久之后陆老爷子突然给陆泽铭安了个未婚妻的时候,陆少将到底也没记得自己这个未婚妻和几年前宴会上那个为了自己精心打扮过的小姑娘是一个人。 虽然事情都在按照钱威的计划进行,陆老爷子也发了话,但是显然陆泽铭不是一个会轻易就听从长辈命令的傀儡,钱威很快就看出来了钱佳和陆泽铭之间单纯只是钱佳的一头热,但是偏偏钱佳还不死心,甚至信心满满地和自己说陆泽铭将来的妻子一定是自己。 钱威已经不能再忍受自己失败了,一方面他寄希望于女儿,另一方面,钱威也在积极地寻找别的方法。直到有一天,一个叫齐易兴的人来找自己,自称是齐易天的弟弟,并且带来了让自己兴奋的消息,当年那件事情过后就失踪的“深渊”的主管已经有消息了,钱威明白,这是齐易兴在和自己做交易,用这个消息换得自己的大哥被放出来的机会,钱威已经处在非常时期,不想再夜长梦多,想来自己也确实需要齐易天这个人的帮助毕竟当年的事情是他一手操办的,所以钱威很愉快地和齐易兴达成了协议,把齐易天从监狱里放了出来。 接下来钱威的动作简直是水到渠成,当“深渊”曾经的主管被带到自己面前时,那个已经已经半百的老头跪在地上恳求自己,说自己已经遭受多年的心灵的谴责,实在不能再多说,但是让一个说实话的方法实在是有太多了,单单是家庭和亲人,就让这个头发苍白的老头匍匐在了自己脚下。 夏木,钱威很是满意地得到了这个名字,陆泽铭马上就要手到擒来。 但是钱威不知道的是,钱佳却在门外听了他们谈话的内容,立刻就冲了进来,让钱威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爸爸,你是想要帮泽铭的吧。”钱佳跑过来满脸激动地看着钱威。这几天陆泽铭出了事,钱佳心里着急,但是却被父亲勒令不许出门,也不许去接触陆家人,所以钱佳正打算再回来找父亲求求情的时候,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钱佳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父亲是为了帮陆泽铭找出当年的证据,心里急切的很,就忘了规矩急急忙忙进了父亲的书房。 钱威看着钱佳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尴尬,但是随即他又笑了笑,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是啊,爸爸已经找到当年的那个人了,只要他一口咬死陆泽铭没做过那些事情,那么陆泽铭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钱佳在父亲面前顺从地点了点头,但是心里早就把“夏木”这个名字记得牢牢的,刚才自己还隐隐约约听到什么“陆泽铭现在还强迫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所以钱佳很快就调查出了夏木的资料,以“陆泽铭未婚妻”的身份,压着心里的火气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夏木到家的时候刚好是和果果约定好的十二点,夏木特意买了果果最爱吃的灌汤包子,这小家伙鼻子也灵,夏木刚一进门,他闻着味儿就凑上来了,伸出小手搂住夏木的大腿,蹭了蹭然后对着夏木撒娇,“哥哥是不是给我买好吃的了?” 小家伙一冲自己撒娇,夏木就觉得自己的心融化了一半,随之心情也好得不像话,就连刚才见到钱佳的坏心情现在也一扫而空了。 夏木看着自己面前笑眯眯地果果,俯下身在他的小脸蛋上“啵”了一下,然后拉起他的小手说:“是啊,哥哥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牛肉灌汤包。” 果果听了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夏木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委屈他了,现在就连吃个灌汤包子也能让果果这么开心。 果果小小年纪但是吃东西从来不会让大人担心,他的小手肉肉的,灌汤包子是刚做出来了,还有些烫,果果心急伸手伸手一抓娇嫩嫩的小手就快速缩了回来,然后很可爱地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果果哼哼着,因为没能一口吃到而满脸委屈,“哥哥,烫……” 夏木看着果果这个小模样就被逗笑了,于是便拿起一个灌汤包子往果果的嘴边上送,果果立刻开口咬住,浓浓的汤汁伴着香味流出来,蹭得果果的嘴边油亮亮地,果果从小一直是跟着赵玫过着简朴的日子的,所以对每一颗粮食都特别珍惜,吃起饭来也特别得香。 吃了几个之后,果果的速度明显就放慢下来了,虽然还是嘴馋,但是夏木估摸着喂得差不多了。果果胃小,自小身体不好又爱生病,虽然能吃是好事,但是吃撑了他这个小身体显然是受不住的,夏木二话没说就把果果前的灌汤包子端了过来,果果的小脸立刻就皱起来了,小眼神很哀怨地看向夏木。 “不许再吃了。”夏木拿出了家长的作风,板起脸来说。 果果听了夏木的话委委屈屈地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皮,刚想再撒个娇卖个萌求求夏木却打了个饱嗝,夏木一下子就笑了,果果知道自己这次是没希望再吃了,只能和夏木谈条件,眼睛睁得大大的,小指头被他放进嘴里吮了吮,“那……明天果果还要吃……” “好。”夏木点了点头同意了。 “那……这些……哥哥吃……”果果的眼睛亮亮的,心里记挂着哥哥刚才一直看着自己但是他却没有吃。 夏木因为果果的举动心里变得暖暖的,伸手拿起了剩下的灌汤包子往嘴里送。这包子是一家老字号的包子铺做的,尤其牛肉灌汤包味道最为地道正宗,原本自己也是很喜欢吃的,但是现在夏木看着香喷喷圆鼓鼓的牛肉包子却一点食欲也没有,甚至还有微微的反胃感。刚才闻着夏木就有这种感觉,夏木还想着是不是这两天吃得不大清淡,但是现在真的吃进去了,反胃感却更加明显。 夏木只觉得一阵浓烈的反胃感从胃里涌上来,夏木也没顾得上旁边还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果果,就已经跑进了浴室。 夏木伏在马桶边把刚才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胃里现在已经空空的,但是还是忍不住一阵一阵地干呕,呕得夏木气血上涌,脑子也微微发昏,过了一会儿,夏木的呕吐感和不适感终于也慢慢减轻,果果就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温水走到了夏木面前,把手里的水递给夏木,小嘴不自觉地就撅了起来,小声地嘟囔着,“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爱吃灌汤包子……” 夏木端过水漱了漱口,安慰着果果,“没有,只是哥哥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说到这里,夏木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自己面前果果稚嫩的小脸,脸色一白,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了一边光滑的地板上,纤细的手颤抖着慢慢附上了自己的小腹,沉默了很久。 果果看着哥哥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说话,就歪了歪头有些好奇地问,“哥哥你怎么了?” 夏木回过神,手颓然放下缓缓按动了抽水马桶的按钮,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努力地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会那么僵硬,安抚似的摸了摸果果的头,然后牵起了他的小手,“哥哥没事,我们出去吧。” 第三十九章 果果自小就觉多,所以有睡午觉的习惯,吃饱了饭,果果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夏木想要抱他去睡,但是果果非要抓着夏木不肯睡,一个劲儿地卖萌撒娇。 夏木觉得自己自从对果果好起来之后,果果就开始对着自己显露出了自己的小脾气,以前无论怎样,果果在自己面前都一直是一个乖宝宝,但是现在果果虽然偶尔耍小脾气不听话,但是明显有了小孩子的那种活泼劲儿,这是夏木愿意看到的,而且夏木也愿意无条件纵容他这种小脾气。 小脾气……想到这三个字夏木不禁想到,这小鬼果然是自己亲生的,自己有时候的脾气也是让人受不了,夏木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陆泽铭……他也会这么无条件地包容自己吗? 夏木低头一看,果果还在努力地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果果迟迟不肯去睡觉,似乎是有话想要说,但是眼神又小心翼翼地,夏木知道这小鬼心里有事,就直接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问道:“为什么不想去睡觉?” 果果瞅着夏木好久,磨叽了一会,终于奶声奶气地把心里放了好久的话说出来了:“哥哥,最近陆叔叔去哪里了……果果怎么看不见他了……” 夏木一愣,心里突然泛酸,毕竟是亲生父子,陆泽铭才几天没回来,果果就一直记在心上,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每天吃晚饭的时候果果都会伸头往门口看一看,夏木知道他心里是在记挂着陆泽铭。 “陆叔叔最近有事……果果,想他了?”夏木温柔地摸着果果的头发看着他黑黑的大眼睛。 果果的手指勾着夏木的小指,他低着头看似不经意但是很真诚地小声回答,“想陆叔叔了……” 果果已经快要在自己怀里睡过去了,朦胧的大眼睛已经慢慢合上,夏木看着果果笑了笑然后温柔地抱起他柔柔软软的小身子,朦胧之中听见果果说了一句,“陆叔叔……有爸爸的感觉……”夏木脚下的步子一顿,看着果果安静的脸上眼睛却湿湿的。夏木把怀里的人又往自己怀里搂了搂,然后上了楼,打开卧室的房门把果果放在了床上,十分细心地给他盖好了被子,最后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才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静静的,夏木一个人捧了一杯温水坐在沙发上,他拿起杯子,慢慢地啜了一口,温热的水经过口腔,终于暖了夏木的胸膛,他现在才感觉心跳减慢了一点。 夏木盯着手里的水杯,其实他早就该想到的,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很贪睡,而且食欲不佳,况且那天晚上他和陆泽铭还……算算日子也是对的。 夏木现在的心情很微妙也很复杂,陆泽铭还在审查之中,而自己和陆泽铭之间的关系也已经非常混乱,夏木承认他对陆泽铭的确有爱,但是也有恨,夏木很清楚自己,因为从小身体的原因,夏木是一个把自己看的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人,他的自尊心已经没法再让自己承受继续和陆泽铭在一起,所以夏木才说出“分开吧”这种话,就算他们之间有果果,但是夏木觉得自己也不能将就,孩子的幸福是孩子的,但是自己的幸福是自己的,夏木分得太清。 原本想好了全身而退的夏木,现在却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而迟疑了,说实话,夏木这辈子离开了陆泽铭也不可能再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了,因为他已经把从小为数不多的爱情全都给了这个人了,夏木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心力去爱了。 而至于自己肚子里的这一个,夏木舍不得,自从看到果果那么可爱的一面之后,夏木就越发舍不得,既然自己已经打算孤老一生了,那么就把自己仅有的爱都给孩子吧。 夏木现在突然觉得如释重负,他走到阳台上,拨了一个电话。 “齐盛,我是夏木,你说的那件事,我已经决定好了,我愿意出庭作证。” 电话那头的齐盛听到之后明显变得很兴奋,“夏木,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想清楚的,放心,你只要愿意出庭,陆泽铭欠你的我都会替你要回来的!” “嗯。”夏木不愿多说,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三天后,陆泽铭审判当天。 李竟傲推开了审问室的门,看见陆泽铭站在窗前,李竟傲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身影有些落寞,不是因为即将走上宣判庭,而是,由心而至的……那种落寞。 “三哥。”李竟傲开口叫了他一声,陆泽铭回过头来,神色平静,“时间到了?那我们就走吧。” 李竟傲站在原地没动,“要不要……我再去找夏木……” “不用了。”陆泽铭打断了李竟傲的话,“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李竟傲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陆泽铭已经走出了审问室就接着跟了上去。 军部的审判庭上,陆泽铭和齐易天相对而立。 此时的齐易天已经完全褪去了四年监狱生活的狼狈不堪,他甚至穿上了一身崭新的军装,他看着远处的陆泽铭,眼神阴狠,只要这件事情成功,自己卷土重来指日可待! 而站在审判庭另一端的陆泽铭虽然已经换上了便服,但是眉宇之间一派淡然,人也站得笔直,一时之间,倒叫人难以预料这场审判的结果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钱佳坐在听审席上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嘴里也念念有词,她看向旁边的钱威,一遍一遍地确认,“爸爸,陆泽铭他会没事的吧。” 钱威坐在旁边笑了笑,握住了女儿的手,“佳佳,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钱佳听了钱威这句话才终于安下心来。 既定的时间一到,审判官就宣布开庭了,前半部分是审判一般必走的程序,双方各自由律师代表发言,而这场审判的当事人却都按兵不动,钱威坐在听审席上嘴边已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证人的指证时间到了。 第一个出场的是“深渊”当年的主管,年过半百的男人走到法官面前,他的动作颤颤巍巍的,法官开口开始询问他,他把眼神瞟向一边的齐易天,对方的眼神狠戾,并且冲他使了个眼神,他明白,齐易天这是在提醒着自己,自己的妻儿还在他的手中,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张口回答了法官提出的问题。 主管提供的所有证词都对陆泽铭不利,听审席上有小声的切切私语,只有陆老爷子坐得端端正正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这时候钱佳已经在座位上坐不住了,但是钱威狠狠拽着她的胳膊,目不转睛地看着审判台上的情况。 主管已经被带下去了,这时候齐易天的脸上先露出了明显的得意的神色,他看向陆泽铭,但是对方的脸色还是淡淡的,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仿佛今天审判的也不是他,齐易天看着陆泽铭镇定的不像话,突然就觉得有点担心。 当法官宣布带第二个证人上台的时候,陆泽铭却突然有了反应,他转过头,看着夏木瘦弱的身子向自己走过来,陆泽铭突然觉得心里有抑制不住的思念,一个星期没见,他一定没能好好照顾自己,人好像都消瘦了,何况他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陆泽铭定定地盯着夏木看,而夏木只是很随意地从他的身上掠过,并未作过多停留。 夏木站在审判台上,脸色很严肃,他很认真地听着法官问的每一个问题,然后认真地回答着,直到最后,法官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夏木,陆泽铭是否有强迫你发生过性行为?” 全场寂静。 齐易天的脸上的神色变得急切,而台下的钱威则已经放开了几近崩溃的钱佳,只等着看着陆泽铭被宣判,而另一边的陆老爷子也是神色严肃。 陆泽铭心疼地看着夏木独自承担的身影,他甚至想冲上去捂住夏木的耳朵让他不要听见法官残酷的问话,他想要上去拥抱他,和他站在一起,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现在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心痛。 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只等着夏木的回答。 夏木微微地皱了皱眉,他知道,陆泽铭现在就在身后看着自己,夏木握了握手,然后开口,“没有。” 陆泽铭听到了夏木的答案,嘴边不自然地带上了一抹微笑。就仿佛他等待的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陆泽铭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近乎迷恋地看着审判台上那个瘦弱的身影,不是为了情分,也不是为了果果,夏木,承认吧,你爱我,早就胜过了你的自尊心。 夏木说出了这个答案之后,现场一片哗然,钱威突然就震惊地站了起来,然后他往陆老爷子那边瞥了一眼,又强迫着自己先坐了下来,齐易天更是突然之间瞪红了眼,已经不顾现场的秩序,用手指着夏木就骂了出来,“你他妈的说什么!” “安静!安静!”审判长及时地维持了现场秩序,并且警告了齐易天的行为,齐易天眼神凶狠地看向夏木,嘴里骂了一句,还是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夏木,你是说陆泽铭并没有对你做出QJ行为?”审判长再一次确认。 夏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心也有些冒汗,他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但是他还是坚持着回答了法官的问题,声音也变得有些飘虚,但是却很坚定,“是的,他……从没有强迫过我。” “既然当事人夏木先生已经做出了证词,那么我庭开始对此案进行宣判……” “被告人陆泽铭无罪释放。” 台下的陆老爷子坐在座位上一直神色肃穆,直到现在才终于缓和了脸色,他看向旁边的钱威,他的脸色已经黑了个彻底,手指微微颤抖着抓着座位的把手,似乎是要靠这个支撑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跌下去。 齐易天直接瘫在了原告席上,眼神中早就没了先前的那种狠戾,现在他完全不知所措,把目光投向一边听审席上的钱威,却发现他已经同样无可奈何,他心里明白,大势已去。 夏木坚持着听完了审判长最后的审判,当审判长最后说出“无罪释放”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终于扯了扯嘴角笑了出来,紧接着身体一轻,耳边嘈杂的人声也已经渐渐变小,他再也坚持不住,向后倒去,但是身体没有接触到冰凉的地板,夏木仿佛听得见耳边的风声,自己的身体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夏木放心地闭上了眼,他知道,是陆泽铭。 第四十章 自从夏木进场之后,陆泽铭的眼睛几乎就盯在了夏木身上,宣判的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这件事情会勾起夏木的回忆,从而引起身体的自我保护意识,医生曾经叮嘱过最近绝对不能再用过去的事情来刺激他,可是没想到还是为了要给自己作证,又残忍地逼着他想起四年前的事情。 但是陆泽铭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陆泽铭看着夏木身影虚浮地抓着审判台的栏杆,就知道大概是情况不妙了,他看着夏木瘦瘦弱弱的身体像是一张白纸缓缓地跌落,顾不上心痛,就快速地冲上去把对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木木!”陆泽铭喊着夏木的名字,但是夏木还是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厥。 陆泽铭不再迟疑,他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直接抱起夏木大步向外走。 夏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躺在医院里,周围是浅色的墙壁身上盖的是洁白的被子,夏木下意识地就摸向自己的小腹,然后感觉除了头有点晕身上其他地方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这才放下心来。 夏木把头向一边转,突然发现陆泽铭就坐在床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陆泽铭没说话,夏木有点心虚,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反应他看没看见。 陆泽铭一直在床边看着夏木,看着他慢慢醒过来,然后就着急的往自己的肚子上摸,陆泽铭摸摸下巴,心里想着看来他是知道了,但是好像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但是看样子,夏木明显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所以陆泽铭决定暂时保持沉默。 “我……”夏木刚刚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像话,根本说不出话来,陆泽铭还是看着夏木慢慢变红的脸,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来了刚刚就准备好的温开水递了过来。 夏木也不敢抬头看陆泽铭,只能接过水杯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谢谢你今天出庭为我作证。”陆泽铭突然道谢,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很从容。 “咳咳……”夏木听见陆泽铭这句话就被呛着了,刚喝进去的水在嗓子那火辣辣的,夏木脸都红了,还是急急忙忙说,“我不是因为你,我是因为果果……” 陆泽铭略有意味地看着夏木,听着他的解释,可是夏木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心里想着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解释什么啊,陆泽铭他也没说你是为了他,你这是在不打自招吗?! 陆泽铭看着夏木想鸵鸟一样恨不得把自己头埋进被子里,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变得这么窘迫的,突然心情好得很,一只手抬起了夏木的脸,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很温柔地说:“好了,快喝水吧。” 夏木刚在内心无比感谢陆泽铭没有深究他这句话的时候,就听见陆泽铭在自己耳边慢悠悠地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我。” “咳咳……”夏木确定,这次自己是真的被呛着了。 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夏木被陆泽铭强行拽进怀里,陆泽铭嘴角边带着微笑抚摸着怀里人的脊背,而夏木早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所以现在也没介意自己趴在陆泽铭怀里轻轻地咳嗽着,夏木索性破罐子破摔,死赖在陆泽铭怀里。 因为,他现在实在是不想让陆泽铭看见自己那张红爆了的脸。 走出医院的时候,夏木还是磨磨蹭蹭地低着头跟着陆泽铭身后,夏木的身上披着陆泽铭长长的风衣,身上暖暖的,夏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到现在还有点发烫,他实在是不想再记起来刚才那个丢脸的场面。 陆泽铭本来只是抱着他,也不知道是自己什么动作勾起了陆泽铭的,“无名欲火”,陆泽铭硬是把怀里的夏木拽出来,急切的吻就落了下来,夏木记挂着还是在医院里,有点害羞,就把头往一边偏,陆泽铭亲不到夏木的嘴,就把吻落在了夏木的脖子和耳朵上,还伴随着一声调戏,“亲爱的,这是给你的谢礼。” 陆泽铭说完这句话夏木就急着想要转过头来和陆泽铭争辩,但是一转过头来就碰上了陆泽铭的嘴唇,被男人逮到,夏木被按着吻了个够。正当两个人天雷勾地火的时候,很不幸,病房门被打开了,李院长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着拥吻的两个人呢,然后说,“夏木的检查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 然后陆泽铭还伏在夏木身上呢脸就黑了个彻底,起身抹了一下夏木的下唇然后看向门口的李院长,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知道了。” 李院长还没等陆泽铭把那个“了”说完就“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然后逃之夭夭,只留下一个欲求不满的陆泽铭和红着脸气喘吁吁的夏木。 夏木赶紧趁这个时间远离了陆泽铭,把什么外套啊围巾啊全都往身上套,陆泽铭一转身,看他已经全部穿好了,夏木在陆泽铭想要说话之前抢先开口,努力扯了扯嘴角,“我们走吧。”然后直接无视了陆泽铭的表情低头往前走。 就在夏木马上就要胜利在望的时候,陆泽铭还是抓住了夏木的手腕,下夏木顿时停下了,心里暗叫不好,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男人的脸上带着笑意,而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终于,陆泽铭不再调戏夏木,伸手把旁边衣架上自己的风衣抓过来披在了夏木身上,然后径直开了病房的门,“走吧。” 夏木听见陆泽铭这句话如同大赦,赶紧跟了上去。 夏木想着想着就不好意思起来,摸着自己发烫的耳朵,想着李院长也不知道看见了多少,他进门之前怎么就不敲门呢。 陆泽铭走在前面一回头发现夏木没跟上而是站在远处磨磨蹭蹭地不往前走,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 陆泽铭凑上去,搂住了夏木的腰轻轻说,“怎么?还在回味?”夏木被陆泽铭一说才从自己的的世界里反应过来,赶紧加快了脚步,嘴上还说着,“果果还在等着呢……” 陆泽铭在夏木后面看着夏木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门被打开的时候,果果就一把抱住了夏木的腿,这小家伙好像是撒娇撒习惯了,“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夏木脸上带着笑看着果果然后按例给他在脸上“啵”了一下。 果果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这时候才看见夏木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陆叔叔!”果果迈开小短腿就往陆泽铭的身边跑,然后陆泽铭正好蹲下来抱住了果果,像是想念得不行,连着在果果娇嫩嫩的小嘴上连着亲了好几下,才问:“这几天有没有想叔叔?” 一提这个果果就变得委屈了,本来还是咧着的小嘴接着就撅起来了,声音里也满是不高兴,“想……叔叔,你这两天去哪了?” 陆泽铭看着自己的小宝贝这副委屈的样子就心疼,使劲儿地安慰他,“叔叔这两天有事……”然后又狠命地亲了他几口,“叔叔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果果了。” 果果听了陆泽铭的保证这才安下心来,然后一直到吃晚饭都像一块膏药一样黏在陆泽铭的身上,用小爪子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像是生怕他会跑了。 晚饭本来应该是陆泽铭下厨,但是无奈果果死缠着陆泽铭不肯松手,所以只能换做夏木来做饭。 夏木一边捧着碗一边看着那个小鬼腻在陆泽铭怀里就觉得心寒,心里想着真是白养你了,陆泽铭一回来眼睛里就直接没我了,陆泽铭一边抱着果果,一边给他往嘴里喂着饭,果果吃得很开心,夏木心里嫉妒这,然后就发现自己的碗里被加进了一块鸡翅,夏木抬头,看着陆泽铭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自己,眼神里全是纵容,声音里又带了点无奈,“快吃吧,多大的人了,你还和小孩子置气。” 夏木被陆泽铭说中了心事,一时之间不好意思起来,只能赶快低头猛扒饭。 三个人难得一起享受了饭后美好的电视时光,夏木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打算抱着果果去睡,正往卧室走去,果果在怀里突然折腾起来,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夏木就开始撒娇了,“哥哥,果果今天晚上想和陆叔叔睡……” 夏木朝果果笑了笑,“好,那哥哥让陆叔叔抱你好不好。”说着夏木就要把果果交给身边的陆泽铭,但是果果却立刻不愿意了,“不要不要!我也要和哥哥睡!我们三个一起睡!” “好。” “不行!” 夏木下意识地就反对果果的提议,今天下午的事儿他还没忘呢,想起来他就心虚。 “哥哥……”果果见夏木不同意,叫了一声眼睛里立刻就蕴满了泪水,夏木一看果果这个样子立刻就投降了,没办法点了点头,看着自己怀里这小祖宗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又柔软又大的床上,果果已经躺在了上面,只穿了一条小内内,他在上面很愉快地滚了几圈,然后小嘴里说着,“好软啊……哥哥还有陆叔叔你们快来啊……” 夏木看着果果有点无奈,动作也有点不自然。 那边陆泽铭已经把上衣脱了,露出来了精壮的上身,下身穿着一条短裤,然后躺在了果果的右边,伸手搂住了他,果果朝着陆泽铭露出了一个很满意的表情,然后床上的两个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还穿得整整齐齐的夏木。 夏木心里叫苦,但是还是开始伸手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脱着,夏木还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刚才陆泽铭脱衣服的时候和他一起脱,现在可好了还要忍受着男人在背后灼热的目光。 夏木终于脱完了最后一件,只剩下一条内裤了,但是又不好意思转身,陆泽铭尽情地欣赏了夏木整个脱衣服的过程,然后看着夏木的美背,突然起身把夏木拽到了床上。 第四十一章 夏木只觉得自己被大力一拽,接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功夫身体就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夏木本来还是有点生气的,但是一转头就看见了陆泽铭满是爱意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夏木突然之间就愣住了。 躺在他俩中间的果果先转头看看一边的陆泽铭,又看了看另一边的夏木,发现哥哥和陆叔叔都盯着对方看但是谁也不说话,就很开心地咯咯咯地笑起来了,夏木听见果果的笑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盯着陆泽铭看了好久了,夏木赶紧收回了眼神,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陆泽铭倒是很淡然,伸手给果果调整了一下睡姿,然后伸手戳了戳他软软的小脸蛋,问道:“果果开心吗?” “开心。”果果瞪着大眼睛看着陆泽铭神采飞扬地回答,“哥哥和陆叔叔一起陪果果睡觉,果果开心。”说完这句话果果倒是沉默了,然后就开始用自己的手指在夏木的手心里蹭啊蹭啊,但是却一言不发。这是果果从小的习惯,一旦他有什么心事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小动作,夏木一看果果这个反应就知道他绝对是心里有话要说,便轻声地问:“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开心吗为什么现在小脸就皱起来了?” 果果没说话,还是用自己的胖胖的小手在夏木的手心不停地蹭着,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嘟嘟囔囔地说:“哥哥,你说如果果果的爸爸妈妈也能陪自己一起睡觉有多好,一次也好啊……” 夏木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看向陆泽铭,发现陆泽铭也在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夏木心里一疼,看着果果伤心的小脸,几乎就要忍不住把他抱进怀里然后好好疼爱着告诉他说自己就是你爸爸,但是夏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时候果果却用小小的声音地说着,“不过,有哥哥和陆叔叔陪着果果就够了,果果不会那么贪心的。”说完这句话果果就把眼睛闭上了,似乎是很困倦了,但是脸上是很满足的表情。 夏木看着果果安静的睡颜良久,才发现陆泽铭已经把旁边的被子扯过来盖在了三个人身上,他别有意味地看了看夏木,又看了看中间的果果,然后说:“睡吧。” 卧室的灯熄灭了,夏木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却复杂起来,似乎……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可是,他应该怎么向果果解释?夏木觉得伤脑筋。现在三个人就这么温馨地躺在一张床上,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但是果果的小手却紧紧地握着他们两个人的,睡得很香,这让从小极少体会过家庭温暖的夏木在一瞬间觉得,似乎……这个就是家的感觉。 这天晚上夏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朦胧之中他只是觉得果果柔软的小手搂上了自己的脖子,然后,有人伸手给他们掖了掖被角,夏木睡梦之间动了动身体,然后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夏木醒过来的时候,陆泽铭已经不见了,夏木低头看了看还在酣睡的果果,夏木小心地穿上了拖鞋披上了睡衣出了卧室,看见餐桌上放着做好的早餐,夏木知道陆泽铭还有事情要去做,因为,该处置的人还没有处置。 而这时候,陆泽铭正坐在齐易天的对面。在昨天陆泽铭胜诉之后,陆泽铭就以个人名义拜托李竟傲向法院提交了所有关于齐易天曾经贪污的证据,并把这次他贿赂军部高级官员出狱的事情一起上报。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齐易天又进了自己呆了四年的牢房,其实像是这种事情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齐易天这么三番五次地和陆泽铭作对,这次又没有把他扳倒,就算是陆泽铭肯放过他,整个陆家也是不会放过他的,什么时候动手只不过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陆泽铭一脸平静看着带着手铐坐在自己面前的齐易天,他这次进监狱已经彻底没了念想,如果说四年前进来他的手里还拿着陆泽铭的把柄的话,这次他已经一无所有。齐易天从法庭宣判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他这次是彻彻底底地输了,没给自己留一点余地,谁也救不了他,包括钱威。 所以这时候他倒是第一次放声大笑了,四年来的第一次,他算计了一辈子,终是把自己算计进去了,齐易天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拿手狠狠地击打着桌子,门外的警卫员听见声音就冲进来把他制服住,然后拖回了牢房,看着那扇自由的门永远被关上,齐易天目光呆滞,冲着陆泽铭的方向动了动嘴,到最后也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陆泽铭从监狱走出来之后胸口的郁结之气终于顺了些,他发动了车子,但是心情却没有轻松多少,因为解决了齐易天但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物在等着他。 陆泽铭被逮捕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夏木在心里算着当初在学校里请的假八成也快要到期了,就计划着回学校一趟,毕竟自己还是个学生。夏木安顿好了果果,心情很好地搭了公交车去了学校,夏木往宿舍走着,看着学校小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突然觉得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就像是从大学的象牙塔里彻底走出,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夏木一时之间有点感慨,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 可是夏木越靠近宿舍的时候,就越发现学校的氛围不太对,每一个从夏木身边走过的学生都会露出吃惊的表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甚至有的学生已经和他擦肩而过了也会一直回着头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 夏木的心里突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他无视了所有人的怪异眼神,快走了两步,走到了宿舍楼下,看见一群人围在了宿舍楼下的展览板前,由于围观的人太多,夏木站在远处也看不清他们到底是在看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儿八成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夏木的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深呼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朝看板走去,夏木从人群之中挤进去,本来有一个男生被挤了一下还挺生气的,但是回头一看居然是夏木接着脸上的神色就变了,“哎呦,我们的主角来了,大家快让开一下,让咱们的主角好好欣赏欣赏自己。” 围观的人听见这句话齐刷刷地往夏木的方向看,然后都往后退给夏木让出了一条路,有的女生不停地伸着手对着夏木甚至更有过分者直接就说出“他看着就是一副会勾引男人的样子”。 夏木对一切评论罔若未闻,他走得更加快,终于走到了展览板前面,夏木终于看见了上面的字,心里猛地一震,屈辱感和羞耻感在一瞬间全都充斥着夏木的大脑,夏木感觉别人的视线扫射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就像是当场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 展览板上用红色的粗号马克笔写着: 爆料!金融3班夏木曾在高级会所做过陪酒男孩! 然后底下附了一张夏木的照片,还有几张夏木坐在陆泽铭车上的照片,虽然画面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能够很明显地看出来,那是两个男人。 如果说光凭前面那一行字没有什么说服力的话,那么下面的照片简直就是很好地提供了证据,而显然,看这个角度和清晰度,明显就是蓄意偷拍的。 夏木觉得此刻自己的心狂跳个不停,他看着周围那些明显恶意的嘴脸,感觉自己的情绪就要不受控制喷薄而出,但是夏木还是强迫着自己平静下来,因为此时的强辩和愤怒完全没有意义,只能图增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这种愚蠢的事情夏木不会去做。 夏木冷静地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展览板上,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会是谁,会是谁这样蓄意地害自己? 自己和陆泽铭的事知道的人就很少,而四年前的事情知情人就更是少之又少,李竟傲和霍小白绝对没有可能,那到底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对了,确实还有一个人,他知道这所有的一切事情。 夏木冲出了层层包围的人群,直接走进了宿舍楼快速地往楼上走。 终于走到了宿舍门口,夏木气喘吁吁地在门口站立,宿舍里明显是有人在的,夏木觉得自己心里的怒火几乎就要冲出身体,他压了压心里的情绪,脸色也变得自然了些,然后伸手推开了宿舍的门。 宿舍里唯一一个坐在桌前的人听见开门的声音回过了头来,他看见夏木明显气喘吁吁的样子笑了笑,然后开口,“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夏木站在原地没急着挪步,齐盛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怎么,你不是来找我的吗?不打算进来?”夏木一步一步地朝着齐盛走去,终于在走到齐盛面前的时候停住了步子,丝毫没犹豫,照着齐盛的脸上就打了一拳,齐盛也没躲,只是被打得偏过了头去。 “齐盛,楼下展览板上的字和照片是你弄的吧!” 第四十二章 夏木怒气冲冲地看着齐盛,原本以为他会矢口否认,但是出乎夏木意料之外的是,齐盛却直接正面回答了他,“是。” 夏木反倒因为他的话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只能看着齐盛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然后宿舍的门被“嘭”地关上了,齐盛凑到夏木的耳边笑着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夏木撇过了头,口气有点不好,“我在现场给陆泽铭做了证,这是对你大伯不利的,自然你是要恨我的了。” 齐盛听了夏木的答案点点头,“是,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夏木听到了这里,转过头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看进齐盛眼里,似乎是在等着齐盛的下文,齐盛现在的眼睛里充满了一股子让夏木觉得危险的火焰,他看着齐盛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然后他听见齐盛说:“因为,我喜欢你,你却喜欢陆泽铭。” “什么?!” 齐盛看着夏木满脸惊讶的表情笑了,“原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曾经晚上在厕所想着你的脸自慰……我原本以为你四年前是被陆泽铭强迫的,四年后也是被他强迫,所以才会选择告诉你,但是直到你上了审判庭我才明白,原来最傻的是我,陆泽铭根本没强迫你,你是真的喜欢他。” 夏木静静地听完了齐盛的话,脸上完全只有冷漠的表情,“是,我就是喜欢陆泽铭,那又怎么样,齐盛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夏木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出去,但是齐盛却完全被夏木厌恶的表情激怒,他狠狠地拽住了夏木的手臂,眼珠就快要从眼睛里瞪出来,“我恶心?陆泽铭能上你为什么我就不能,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恶心!” 齐盛直接掰过夏木的身子低头就压了上来,夏木偏过头躲避着齐盛的嘴唇,但是无奈齐盛的力气和夏木比是明显占优势的,夏木躲开了,齐盛就直接亲上了夏木的脖子,夏木只觉得浑身一颤,接着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他拼命推搡着齐盛,但是齐盛就好像已经发了狂,暴躁地把头贴在夏木的身上,眼看着齐盛就要失去理智,夏木直接曲腿在齐盛的裆下狠狠踢了一脚,齐盛立刻痛得放开了夏木,然后滚到了一边捂着自己的下身,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他更大的怒气,他现在看着夏木,就完全像是看着自己一直垂涎但是却又得不到的猎物,而现在几乎就要唾手可得了,他怎么可能轻易罢手? 齐盛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来,一步一步把夏木往墙角逼去,说实话夏木现在已经完全六神无主,他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但是很快就摸到了冰凉的墙壁,正当齐盛马上就要扑上来的时候,宿舍门被重重踹开了。 是沈孟非和霍小白。 霍小白一看夏木的样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脏话也顺着就蹦出来了,“齐盛我操你妈——” 还没等霍小白出手,一边的沈孟非一看两个人这个架势,也就明白了刚才是什么情形,直接上前一拳把齐盛撂倒在地上,齐盛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来,所以防不胜防,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传来了剧痛,也倒在了地上,沈孟非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直接上脚对着齐盛的身体踹了好几脚。 霍小白连忙上去扶夏木,夏木现在还是处于有点呆愣的状态中,这把霍小白吓坏了,生怕齐盛把夏木怎么,所以紧张得问他有没有事,夏木听见霍小白的话这才缓过神来,看着霍小白满脸担忧的神色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这才想起来问:“你们怎么来了?” 霍小白听见夏木问的顿时脸色有点尴尬,他和旁边的沈孟非对视了一眼,然后还是如实回答说:“照片我们也看见了。” 沈孟非留下负责收拾齐盛,霍小白送夏木回陆泽铭家。临走之前,夏木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齐盛,对方蜷缩在地上,但是眼神明显还是盯在夏木的身上,夏木不愿再和他多说,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旁边的沈孟非说,“不要太过分,毕竟这里是学校。”沈孟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分寸,让他们放心。 回去的路上,在出租车上霍小白一直看着夏木欲言又止的,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才说:“你要不要先给陆泽铭打个电话?” 夏木似乎没有懂霍小白的意思,所以他又指了指夏木凌乱的衣服,“你直接这样子出现在他面前,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冲到学校把齐盛打成重伤……” 霍小白只把夏木送到陆泽铭的家门口就匆匆走了,说是学校里还有别的事情,夏木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顾及别的,点了点头,走到了门口,夏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陆泽铭的脸出现在门后,然后当他看见自己的样子的时候,夏木很确定他看见陆泽铭一瞬间脸就黑到了底。 虽然在路上夏木早就给陆泽铭打了电话就是为了给他打预防针,但是真看见夏木衣衫凌乱的样子的时候陆泽铭还是明显地生气了。 夏木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他叙述为什么自己去了学校一趟就会变成了这副样子,自己虽然在电话里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想必以陆泽铭的智商应该也了解了个差不多,但是夏木还是不想解释,他只觉得现在两个人的气氛很尴尬。 陆泽铭正在给夏木蹭破的胳膊上着药,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夏木脖子上的痕迹,夏木被他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然,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刚才齐盛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的,陆泽铭移开了目光,冷着脸说了一句,“最近不许去学校了。” “为什么!”夏木听见陆泽铭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直接就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陆泽铭似乎完全不想和夏木在这个问题上再做过多的争辩,他凑上去轻轻地在夏木的额头上吻了吻,“乖,听话好吗?” 夏木虽然平时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但其实性格很执拗,他伸手推开了陆泽铭靠近自己的身体,语气里带着讽刺,“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陆泽铭你是我的什么人?你以为我的人生就是让你用来任意玩弄的吗?我告诉你,我要去上课,还有,最近我会搬出去。” 夏木说完这句话直接甩开了陆泽铭还在给他涂抹着药膏的手臂就上了楼,无视了陆泽铭在自己身后灼热的视线,也无视了果果对着自己的呼唤。 夏木关上门,背靠着卧室的门蹲了下来,他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两膝之间,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他忍不住笑自己,原来幸福在自己这里就是那么不容易得到吗?学校的事情让他觉得心烦气乱,还有孩子的问题,算算时间,再过几天,自己的肚子大概就能看出来了他需要搬出去,好好冷静一下。 夏木的动作很快,还没过几天他就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处房子,虽然面积小了一点,也旧了一点,但是索性价格便宜,夏木想着自己现在还有身孕,在学校里住明显是不方便的,而且现在学校里到处都是自己的风言风语,肯定也是呆不下去的。 夏木去意已决,而且态度坚定,陆泽铭说到底是不放心夏木一个人在外面住着的,更何况现在夏木还有身孕,但是他时时记挂着医生的话,不想刺激他的情绪,所以就暂时同意了他去外面住,想着到时候自己天天往那边跑就好了。 夏木虽然对陆泽铭这么轻易就答应他搬出去感到疑惑,但是现在还是搬出去最重要,所以夏木就暂时先忽略了这些问题。 果果站在门口拉着夏木的手死活不让夏木走,夏木心里疼的不行,但是自己现在的现实条件如果让果果跟着自己肯定是不好的,如果他呆在这里,陆泽铭会好好照顾他,这一点夏木很放心,这样他就可以一年之后再来把他接走,夏木心里这样想着,但是显然小家伙并不明白夏木的打算,只知道哥哥要走了,还不带着自己,就死命地拉着夏木的手哭得昏天黑地地,到最后甚至都抽噎起来。 夏木看着果果这个样子,狠了狠心,蹲下来伸手抱住了果果,想着有些事情他总是要知道的,他也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夏木把果果的脸转向自己,看着他大大的眼睛,很认真地和他说,“果果,你不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今天哥哥告诉你,陆叔叔就是你的爸爸。” 说完这句话夏木还没看见果果的反应自己的眼泪就先掉下来了,他害怕自己后悔,转了身就往外走,还听见自己身后果果大声的哭声震天动地的,就像是一下一下在敲打着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夏木伸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第四十三章 夏木出了陆泽铭的家,原本想着是要直接去租的房子那里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回一趟学校,拿一些自己落在那里的东西,于是便直接打了车去学校。 有了上次的事情,这次夏木格外谨慎,一进学校就把衣服上的帽衫罩在头上了,然后一路上都一直低着头,于是果然没有人再注意到他,夏木走到宿舍楼下,却惊讶地发现楼下展览板那里齐盛贴的照片和大字报已经没有了,宿舍楼下又一次变得空空荡荡的,夏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没再多想直接进了宿舍楼里。 夏木刚推开门,却发现宁梵和于境居然在宿舍里,夏木特地挑这个时间回来,就是不想和舍友撞在一起,但是现在看情况还是无可避免地撞上了,夏木一时之间有点尴尬,轻轻关上了门,便没话找话,“嗯……这个时间没有课吗?” “今天郑教授有事,临时取消了。” “哦,是这样。”夏木点点头,就走向自己的柜子,开始找东西。 “夏木,你……不回来住吗?”宁梵看着夏木行色匆匆,忍不住问他。 夏木听见宁梵的话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不……我在外面租了房子,就……不回来住了……”夏木转过头来,冲着宁梵露出了一个很惨白的微笑。 宁梵看着夏木的这个表情有点不忍,他沉默了几秒,想了想还是说,“夏木,你是在在意那件事吗?” 夏木听见了宁梵的话转过身来,夏木有点不敢直视宁梵的脸,宁梵接着说,“不管真实的事情是怎么样的,我们都愿意相信你。”夏木听到宁梵的话瞪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一般,但是他看向于境,旁边的于境却也朝着夏木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夏木突然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前几天他还在学校遭受着众人的白眼和非议,但是今天自己的舍友却告诉自己他们愿意选择无条件相信自己,夏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来形容这种心情,他只是用力地点着头,然后分别给了宁梵和于境一人一个拥抱就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 夏木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以前都是自己浅薄了,不管自己以前的人生是怎样的,但是起码现在,有这样的两个人愿意单纯地站在友情的角度相信自己,这就够了。 夏木看了看学校的天空,可能自己这一年都要请长假了,但是自己还是会回来的,因为大学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梦想,只不过现在这个梦想完成起来可能是要花一些时间了。 夏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对自己说着,开始新的生活吧。 果果已经止住了哭声,但是还是坐在门口的地板上看着夏木离开的方向不肯起来,屋子的大门大开着,属于冬天的刺骨的风呼呼地灌进屋子里,果果的脸上满是干涩的泪痕,他的小手也变得冰冰凉凉的,陆泽铭站在他的身后,伸手想要把门关上,但是只要他一伸手想要关门果果就会吵闹起来,陆泽铭看着小孩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小身体,不顾他的眼泪,强行把门给关上了,结果果果的眼泪立刻啪嗒啪嗒地就落下来砸在地板上了,他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哥哥……哥哥……” 陆泽铭知道果果身体不好,是绝对受不住这么冷的风的,所以直接就冷着脸伸手把他从地板上抱起来搂在怀里了,但是果果却突然反应强烈地伸手推搡着陆泽铭,嘴里还说着,“不要陆叔叔抱,果果不要陆叔叔抱。” 陆泽铭看着果果对自己排斥的眼神,心里一疼,心里的火顿时也灭了,其实,小孩子也是能听懂刚才夏木话里的意思的吧。 陆泽铭抱着果果上了楼上的卧室,刚给他脱了衣服就感觉出来他的身体有一点微微地发烫,陆泽铭心里一惊,明白这是刚才吹了冷风的缘故,于是连忙把厚厚的被子盖到果果的身上,手忙脚乱想要转身下楼去找药,但是他刚转过身来,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果果轻轻抓住了,陆泽铭脚下的步子一顿,慢慢回过头看着果果,因为有点发热,果果的脸已经呈现微红的状态了,大大的眼睛好像也很涩,不停地一边眨着一边流泪,果果盯着陆泽铭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话,“陆叔叔真是我爸爸吗……”说完眼泪就开始往下流,渗进了头下软软的枕头中。 陆泽铭听着果果的这句话,忍不住心里一阵动容,虽然之前早就知道果果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如今听到果果亲口问自己陆泽铭还是觉得心口震动,全身都涌上了一股暖流。陆泽铭俯下身和果果脸对脸,看着他的大眼睛,很认真地回答说,“果果,我确实是你的爸爸。” 果果的小胸口一起一伏地,像是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但是却没出声,只是眼泪流得越来越多,陆泽铭看着自己的小宝贝不停地哭心疼得紧,就低下头,轻轻地亲吻上他的小脸蛋,不停地亲吻着,像是在给他安慰。 终于,果果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一边拿手抹着自己的眼泪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那以前你为什么不要果果!” 陆泽铭看着果果躺在床上哭得伤心,一时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他只能伸手搂住果果,一次一次地解释着,“没有,我从来没有不要你,从来没有。” 陆泽铭不停地用手抚摸着果果的脊背,想要给他安慰,果果的哭声渐渐止住了,只是还在小声地抽噎,果果的小脑袋窝在陆泽铭的怀里,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探出头来伸出白嫩嫩的小胳膊搂住了陆泽铭的脖子,他抬起头眼睛看着陆泽铭眼睛还是红红的,脸上还带着刚刚哭过的脆弱感,他轻轻张开嘴说了两个字,“爸爸。” 陆泽铭的动作顿住了了,他的身形晃了晃,看着果果的脸上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表情,陆泽铭伸手把自己的小宝贝紧紧搂在怀里,就像是有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这是自己的小宝贝,是自己一辈子都要捧在心尖上的人。 陆泽铭声音有点哽咽,“果果……”陆泽铭觉得自己已经说不出别的更多的话来,他任由小宝贝躺在自己的怀里,以后,他就是要把小宝贝捧在手心里养着。 那天果果趴在陆泽铭的怀里哭了很久很久,最后实在没力气了,才慢慢睡过去了,虽然他满脸都是泪痕,但是梦里却是甜蜜的。 不知道是不是果果把心里的委屈全都释放了个干净,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陆泽铭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却发现没有昨天那么烫了。 陆泽铭刚想起身下床,却发现果果已经睁开了大眼睛呵呵地笑着看着他,果果的裂开嘴笑了半天了,然后说:“爸爸。” 陆泽铭伸手把果果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觉得自己的人生突然因为有了这个小生命变得很奇妙,陆泽铭喟叹了一声然后逗着果果,“我的小宝贝,还难不难受?” 果果立刻很认真地摇摇头,然后小胖手搂上陆泽铭的脖子“吧唧”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陆泽铭拉着果果的手走进陆家老宅的时候,家里的阿姨说陆老爷子在楼上头写字儿呢,陆泽铭话没多说,点了点头就抱起一边的果果上楼去了。 陆泽铭敲了敲门,里面就传出来陆老爷子颇为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陆老爷子正写毛笔字儿呢一转头就看见陆泽铭抱着个孩子进来了,于是便问道,“你这是抱了谁家的孩子?” 陆泽铭没有回答陆老爷子的话,只是说道,“已经确定是钱威了。” 陆老爷子点点头,继续拿起旁边被自己搁在一边的毛笔,“那就办吧,几代子人的恩怨了,我年纪大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去做吧。” 陆泽铭点点头,继续说,“那么钱佳我也不会娶的。” 听到这里,陆老爷子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但是头还是没有抬,一边写着一边说,“钱佳那姑娘其实人不错,但是现在看来你确实……” “我只要夏木。”陆泽铭还没等陆老爷子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这次陆老爷子手上一抖,刚写好的字儿就被墨给污了一大块儿,陆老爷子把手上的笔放下,脸色有点不好了,“泽铭,他是个男人,你将来这个传宗接代的问题怎么……” 说到底陆老爷子也只是个普通的老头,你让他受了那么多年传统教育的人突然被告知自己的孙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且可能因为这个会让他们陆家后继无人了,你说老头怎么能接受? 陆老爷子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他这个孙子在自己心里一直是有能力而且思想成熟的,怎么到了这件事情上偏偏就死心眼了呢,陆老爷子叹了口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让孙子回心转意。 陆泽铭无视了陆老爷子满脸郁闷的表情,只是低下头看着果果然后伸手戳了果果软软的小脸蛋,惹得果果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陆老爷子把脸一板,“泽铭我和你说正经事呢,这个小孩是哪里来的……” 陆泽铭对于自家爷爷的生气没有任何的意外,他把果果放在了地上,然后拉住了他的小手,轻声地对他说,“来,果果,叫太祖父。” “太祖父。”果果很是听话地跟着陆泽铭喊了一声,声音清清亮亮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陆老爷子看着自己面前漂亮的小娃娃,却傻了眼。 第四十四章 陆老爷子倒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要不是自己平时身体强健,现在肯定就已经背过气去了,他看着个子小小的果果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喊自己“太祖父”,颤抖着手指着面前的小孩儿,说话也有点不利索了,“他……叫我什么?” “太祖父。”陆泽铭站在原地脸上的神色变都没变就很自然地回答了。 陆老爷子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快要不听使唤了,他拿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看了看他面前一脸正经的孙子,然后又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果果,直接就来了一句,“这是你儿子?” 陆泽铭直接黑了脸,没再说话,陆老爷子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是他现在实在是太激动了,这是陆泽铭的儿子,那不就是……自己的曾孙子?! 陆老爷子向前走了几步想要伸手抱抱果果,但是他的手抖得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孩子就站在自己面前,陆老爷子一声戎马生涯,什么没见过,但是现在却因为一个孩子紧张起来。 果果睁着自己的大眼睛仰着头看着面前的老爷爷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己,想要伸手但是又伸不出来,爸爸说他是自己的太祖父,虽然果果到现在没太明白太祖父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一定是很爱自己的人,所以果果往前走了一步,抓住了陆老爷子的手,声音甜甜地喊了一声,“太祖父。” 陆老爷子顿时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快要融化了,他努力镇定着自己的情绪,感觉到果果小小软软的小手握着自己的手,陆老爷子弯下腰把果果抱了起来,看着果果的小脸,小鼻子小嘴的,怎么看都觉得中意,怎么看都觉得顺眼,陆老爷子笑呵呵地看向陆泽铭,“这孩子鼻子多想我啊,哈哈。” 要是果果现在能再多有一点分辨的能力,那么他听了陆老爷子的话一定会很无语,曾爷爷,我明明是随夏木是小翘鼻,你到底是哪里看出来我的鼻子长得像你啊! 明显陆泽铭对于陆老爷子也很无语,看着陆老爷子满脸喜庆地用别扭的姿势抱着果果,陆泽铭沉默了。 显然在这种时刻,陆老爷子对于自己孙子的沉默是不满意的,他抱着果果转悠了好几圈才想起来问,“这孩子叫什么,几岁了?” “叫果果,三岁了。”陆泽铭回答。 “三岁了……”陆老爷子念叨着,“果果……哎?果果这算是什么名儿啊?” “大名还没起。” “哦,大名还没起。”陆老爷子一副子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就开始算着,“这个,到了他这辈,咱们陆家应该是从‘薄’字辈了……” “他的名字我取。”陆泽铭直接没等陆老爷子说完就直接伸手把果果从陆老爷子的怀里抱了出来,然后转身,说了一句,“爷爷我先走了。”陆泽铭把果果扛在了肩膀上,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接受孩子他妈,你老头子还像见小宝贝? 陆老爷子被陆泽铭的动作弄得一个愣神,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怀里的小宝贝就被他爹抱走了,陆老爷子有点气急败坏地,朝着陆泽铭的背影说着,“陆泽铭你别走啊,这孩子他妈是谁啊,你还没说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呢!” 陆老爷子对着陆泽铭的背影说了半天,陆泽铭愣是停都没停,陆老爷子被陆泽铭这个脾气气得肝儿疼,只能站在原地跺脚,完全忘了这个脾气到底是遗传了谁。倒是果果趴在陆泽铭的肩头偷偷露出头来,咧着嘴笑着,然后朝着陆老爷子摆了摆手,奶声奶气地说,“太,太祖父再见。” 陆老爷子连忙也伸手跟小宝贝告别,一激动,眼眶都湿了,陆老爷子看着陆泽铭关了门,转过身来默默地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本来都一把老骨头等死的年纪了,还能亲眼看着自己的额曾孙子,怎么能不感慨呢。 陆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踱步到了房子的里面的一间屋子里,屋子里面的装饰得很是素雅,洁白的墙壁基本上就没有装修,正中间的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张照片——那是陆老爷子的妻子,陆泽铭奶奶的遗像。 陆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踱步到自己妻子的遗像面前,看着照片上人的脸说:“唉,看来老头子我是真老了,管不了了,你说,是不是我从小把泽铭逼得太紧了……或许,是我做错了,他喜欢谁在一起,就让他自己决定吧,虽然是个男孩,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当年也不是背着你爸妈跟了我……” 这一天陆老爷子一下午都坐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对着自己已经逝去多年的妻子不停地絮絮叨叨,完全没了平日里在别人面前那些个首长的形象,就像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老头,也有自己难得一见的喜怒哀乐。 一直到回到陆泽铭郊区的房子里,果果还是让陆泽铭抱在怀里进了门。自从那天开始,陆泽铭算是彻底把“往死里宠”这个原则贯彻到了底:早上,果果一醒过来就一定要搂着陆泽铭的脖子要一个亲亲,陆泽铭亲手给他把衣服穿好,然后再被抱着去洗漱,陆泽铭亲自上阵,给自己的小宝贝洗脸刷牙,然后抱着下楼吃早饭。这还只是一个早晨,平时只要是出门,能窝在爸爸怀里就窝在怀里,实在不行也要一步不离地拉着手。要是陆泽铭的部下看见自家上级的这副样子,绝对能大跌眼镜,陆少将,您对待士兵的那股子严厉劲儿呢?怎么到了这一点都没有了呢,从小就这么娇惯小孩子不好吧? 可是估计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敢问,谁让这小宝贝是人家的亲儿子,心头肉呢? 果果被陆泽铭抱到了沙发上,由于个还太矮,够不到地,两根小短腿就在沙发前面荡啊荡啊,陆泽铭拿果过果果最喜欢的小黄鸡的拖鞋给他穿上,看着果果不说话,就问道:“怎么了?” 果果的小手抓着陆泽铭的手不停地在他的手心划着,然后慢慢吞吞地说:“我想哥哥……”果果说着说着笑脸就耷拉下来了,陆泽铭一看自己家这小宝贝怎么这么喜欢哭啊,就赶紧抱在怀里哄,然后笑了笑说,“告诉果果一个秘密,但是果果要向我保证知道了不许哭。” 果果被陆泽铭口中的这个“秘密”吸引了心神,立马很好奇地看着陆泽铭,陆泽铭一看小宝贝脸色终于好了,才慢慢凑到他的耳朵边儿上说了一句,“果果你知不知道……哥哥其实就是‘妈妈’……” 果果听到陆泽铭的这句话小嘴巴立刻就变成了“o”型,然后他的低下头想了想又说立刻反驳回去,“不对,爸爸劝我,哥哥和果果一样,明明是男孩子,怎么可能是‘妈妈’呢?” 陆泽铭一时之间竟然被果果说愣住了,显然他低估了自己儿子的智商,但是果果现在年龄这么小他又没法跟他解释他确实是他跟夏木生的这个事实,只能无奈地在果果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然后说“真是个小机灵鬼,那你相不相信爸爸说的话?” 果果对着陆泽铭猛点头。 “那么哥哥就是果果的‘妈妈’。” “可是哥哥是男生……” “……” 果果执着的程度显然超过了陆泽铭的预想范围,很显然,他也低估了自家小宝贝的智商,陆泽铭最后放弃了给果果解释这个“深奥”的问题。他把果果又放回到沙发上,低下头,和果果的额头碰在一起,问他:“那……果果想不想哥哥回来了?” “想。”果果的大眼睛乌黑乌黑的,他认真地看着陆泽铭拼命点头。 陆泽铭听见小宝贝这句话终于笑了,然后重新把他抱起来,说,“爸爸也希望哥哥回来,所以……果果要帮我,好不好?” “好。” 夏木自小就爱干净,到了租的房子里,夏木把行李放下,本来是想彻彻底底地清扫一遍的,但是心里还是顾及着肚子里的这一个,所以就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房间,夏木坐在沙发上后背塞了一个软软的靠垫,夏木捧着一杯热水,慢慢地喝着,看着屋子被自己打扫地整洁又明快,夏木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下。 夏木还正在坐在沙发上享受着自己的新居,门却突然间响了,夏木迟疑了一下,想着自己刚刚搬来,哪里会有人知道自己住在这里呢?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夏木还是走过去打开了门,没想到的是,出现在门那边的人居然是,沈孟非。 “怎么回事你?”夏木明显显得有点惊讶。 “怎么?不能是我吗?”沈孟非露出了他经典地微笑,倚在门框上笑着反问夏木。 “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而已。快请进。”夏木赶快侧了侧身子把沈孟非让了进来,沈孟非笑了笑,走进了屋子里,然后伸出手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了夏木,夏木接过来一看,赫然就是自己最爱吃的那一家的牛肉馅的小笼包子。 第四十五章 夏木对于沈孟非这么了解自己的喜好感觉到有点惊讶,所以一时之间竟然也愣了当场,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现比较好。沈孟非看着夏木愣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然后看着夏木指了指他手里提溜着的一袋小笼包子问道,“不是喜欢吃吗?怎么不吃?” 夏木这才回过神来,把手里的小笼包放了一边的桌子上,然后说,“谢谢学长了,确实是很喜欢的吃得,不过学长是怎么知道的?” 沈孟非听了夏木的疑问很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说,“呵呵,这个是秘密,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沈孟非没有正面回答夏木的问题,夏木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去问,于是夏木就去厨房里拿来了筷子,递了一双给沈孟非,说道:“学长一起吃吧。” 夏木爱吃这个小笼包还是因为刚来a市上大学的时候,宁梵家就是a市的,自然是熟悉a市的各色小吃,夏木是典型的好学生,学习起来常常顾不上吃饭,于是此刻宁梵的老妈子气质就完全凸显出来了,他经常半夜三更的时候给夏木带各种吃的,说是绝对不能饿着咱们宿舍的学霸,不然作业找谁去抄啊,其他舍友纷纷对此说法表示了赞同。于是有一次宁梵就带了这个小笼包来,让夏木印象很深,尤其是牛肉的,就成了夏木的最爱。后来夏木和陆泽铭一起,陆泽铭也渐渐发现了他的这个喜好,便常常卖给他吃,陆泽铭……一想到陆泽铭夏木心里就闷闷的,夏木自己都没发现原来陆泽铭已经自己的回忆里占了这么多的位置。 沈孟非见夏木夹着小笼包只是呆呆地看着却迟迟不往嘴里送,便伸出手他的面前晃了晃,看着夏木终于回了神,这才笑着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夏木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清晰地写脸上并且被沈孟非迅速地扑捉到了,沈孟非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夏木还是笑了笑,然后回答:“也没什么,只是想一件不该再想的事情了。” 沈孟非听了夏木的话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夏木的眼睛说:“既然知道不该再想,那就要学着去放下。” 夏木看着沈孟非漆黑的瞳孔心里猛地一震,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沈孟非是知道他和陆泽铭的事情的,但是当他再次抬头看向沈孟非的时候,却见对方眼神里没有一点隐瞒,夏木笑了笑,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夏木朝着沈孟非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上夹着的小笼包塞进嘴里,“学长说得对。” 沈孟非显然是高估了夏木的饭量,两个最后都撑得仰靠沙发靠背上的时候,打包回来的小笼包还剩下好几个,夏木实是塞不进去了,觉得有点可惜,扔掉简直是暴殄天物,于是夏木决定晚上再把这些吃掉。 就夏木还为小笼包子发愁的时候,沈孟非已经开始参观夏木的房子了,夏木看着沈孟非自己房子里慢慢踱步,这才想起来自己住这的事儿没几个知道,于是才想起来问:“学长,——” “夏木,”沈孟非打断了夏木的话,“不用总是这么客气地叫学长,其实也没有比大几岁,叫名字就好。” 沈孟非又露出了他一贯的标志性的笑容,这个笑容仿佛把夏木也感染了,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认命地说:“好,沈孟非……” “嗯,有什么事情,夏木同学?”夏木被他这种故作正经的语气逗笑了,一时间气氛也变得很轻松。沈孟非很专注地看着屋子的墙壁,夏木问他:“怎么知道搬到这里了?” 沈孟非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夏木,然后直言道:“霍小白。” 夏木恍然大悟,当初自己找房子的时候,曾经因为话剧社的事情去给霍小白送材料,霍小白就看似“不经意”地顺便问了自己的新住处,夏木是知道霍小白和李竟傲的关系的,而李竟傲和陆泽铭又是多年的好兄弟,所以当时夏木就很警惕地说,“问这个干吗?” 霍小白当时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露出了一副“居然不相信”的很嫌弃的表情,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夏木根本不吃自己这一套,于是又很快地变脸朝着夏木无辜地眨眨眼,然后还一边卖萌一边说:“这不是关心嘛……咦……”霍小白的话还没说完就立马转了个弯,他很是八卦地盯着夏木的脸,然后装作很爷们地搂上了夏木的肩膀,故意装成花花大少调戏良家妇女的腔调说:“小美,是不是怕‘某些’找上来啊……” 夏木一听这话立马就把霍小白的头往旁边一推,他自然是明白霍小白口中的“某些”指的是谁,夏木的脸上不自觉地红了一下,接着他就甩开了霍小白搂着自己肩膀的手,飞快地报出了一串长长的地址扭头就走了,霍小白看着夏木的背影后面不停地喊:“夏木说慢一点啊,走那么快干什么啊!心虚!这绝对是心虚!”可惜夏木已经“哐”地把话剧社的门给关上了,完全把霍小白的话隔绝了门里面。 夏木是走了,可是霍小白郁闷了。此刻他正蹲地上画圈圈,心里不停的怨念着夏木,某那里他怎么交差啊……自己的腰到现还疼呢……他可不想今天晚上再被李竟傲……霍小白猛地打了个哆嗦,然后他不停地心里默念着:一定能想起来……一定能想起来…… 所以,夏木完全明白了沈孟非的意思,内心便不由得鄙视了对方一把,这个霍小白!还说什么关心自己,别一问就把自己的住址说出去了,不过还好是沈孟非……夏木抚了抚胸口。 当夏木还心里吐槽着霍小白的时候,沈孟非已经把卧室里的椅子搬到了客厅里来了,夏木一抬头就看见沈孟非站得很高双手扶住了墙上的壁橱,这时候沈孟非也刚好朝夏木的方向看。 “沈孟非,……”夏木呆呆愣愣地看着沈孟非的动作,不明白他爬那么高究竟是要做什么。 沈孟非一只手扶着壁橱的门,另一只手朝着夏木比划了一下,然后说道:“夏木,这里有没有锤子之类的东西,这个房子太多年了,壁橱门上的钉子早就松了,这样太容易掉下来了,很危险,给修一下。” 夏木听沈孟非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挺不好意思地,自己当时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壁橱的门松了,但是太高夏木自己又实是不擅长,所以就只能任由它保持现状,只是想着每次从那里走的时候小心一点就好了。但是现沈孟非来自己家里做客,自己却还要客来帮自己修理柜子,夏木实是有点过意不去。 但是沈孟非既然都开口了,夏木也不再矫情,赶紧跑到旁边放杂物的箱子里扒拉了半天,这个箱子是上一个房主留下来的,夏木找了半天,也没从里面找出锤子来,只能拿着一个扳手仰着头看着站得高高的沈孟非说:“没有锤子,这个成吗?”说着夏木晃了晃手里的扳手。 沈孟非低头一看,说:“行吧,搭把手递过来。” 夏木赶紧把扳手递了上去。柜子门的角度很是别扭,扳手虽然也有重量,但是毕竟还是不如锤子使着顺手,沈孟非歪着头对着壁橱敲敲打打弄了半天,终于才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把手里的扳手放了一边,“好了。” “好了?!”夏木看着沈孟非上面姿势别扭地很,本来以为不好修的,没想到居然修好了,夏木立马伸头往上瞧,果然壁橱的门已经安安稳稳地挂柜子上了。 夏木心里赞叹着沈孟非果然是居家好男啊,正想开口道谢结果一低头就看见沈孟非的手指上的血迹了。 夏木一怔,然后就只剩下满心的愧疚,立刻想去抓沈孟非的手拿过来仔细看看,但是沈孟非很明显已经明白了夏木的意图,就把手往后一缩,接着就露出一个满不乎地微笑,“没什么的夏木,不小心的,帮拿个创可贴就好了。” 夏木见沈孟非是这个反应,就越发让他心里过意不去了,沈孟非对自己这么好,肯定是看霍小白的面子上,结果自己没有好好招待家就算了,还让家爬这么高给自己修柜子,最后弄得满手是伤。 自己虽然演话剧时和沈孟非演过对手戏,但是两个的关系也就仅限如此,两个私下的交流几乎是没有的,夏木对他的了解不过是限于霍小白的好朋友,自己的学长。 陌生其实是很难扎进夏木心里的,但是夏木至今都记得当初自己刚进话剧社时,沈孟非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没有一个天生就是强者。”这句话让夏木至今记忆犹新,也是因为这句话,才让夏木愿意选择坚持下去。 所以,夏木就算是再凉薄现也忍不住感动,夏木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进了卧室把医药箱拿了出来,沈孟非已经很自觉地把手伸了过来,夏木先用棉棒沾着碘酒先给他的手指消了毒然后才有很细心地给贴好了创可贴。 沈孟非看着夏木一脸严肃地表情就看了看自己包着创可贴的手指,然后笑着说,“都粗了一圈了……” 夏木看见沈孟非这么绅士的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沈孟非还是嘴角还是挂着淡淡的笑看着夏木。夏木把医药箱收拾好,刚想拿回卧室里,门就响了。 夏木心里纳闷,自己刚搬了新家,怎么就这么多拜访?这次该不会是霍小白吧…… 夏木摇着头笑了笑,就起身去开门,但是就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想把霍小白掐死的冲动。 自己现最不想看见的就站门外。 ——是陆泽铭。 第四十六章 夏木其实开门看见陆泽铭的那一瞬间真的有把门再关上的冲动,之所以搬出来没让陆泽铭帮忙,其实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哪里,但是现来看很明显霍小白已经把自己卖了。 夏木脸上有点无奈,看着门外站得笔挺的,夏木问:“怎么来了。” 男看着他的目光深深的,突然就让夏木有一瞬间的失神,显然陆泽铭就没打算回答他,他很自觉地直接越过了夏木走进了客厅,当夏木反应过来转过身的时候已经看见陆泽铭停了原地,看着坐沙发上的沈孟非脸色有些僵硬。 陆泽铭一瞬不瞬地盯着坐沙发上的沈孟非看,他觉得这个男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他是谁。似乎沈孟非看见陆泽铭进来了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讶异,陆泽铭的眼睛一扫就看见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小笼包,还有医药箱。 陆泽铭的脸色有点不好,但是还是把自己手上一直拿着的纸袋往夏木手里一塞,然后没说话,也坐了沙发上,夏木莫名其妙地接过陆泽铭塞给他的纸袋,打开一看,小笼包。 夏木此刻是真的是想要忍不住抚额了,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以至于会让这两个同时都来“探望”自己,而且,还都带了小笼包。 小笼包子本来是夏木的最爱,但是现如今看着也没食欲了,夏木无奈地把陆泽铭买的这一袋和沈孟非的放了一起,想着晚上干脆一起解决掉好了,然后这才把目光投回两个身上。 陆泽铭和沈孟非一起盯着夏木看,尤其是陆泽铭,眼睛里明显的“不解释一下这个状况”的眼神看着夏木,夏木这才想起来似乎应该给陆泽铭和沈孟非相互介绍一下,于是夏木便指着沈孟非对陆泽铭说,“这是的学长。”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陆泽铭,但是却介绍身份的时候犯了难,夏木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神使鬼差地蹦出来了一个“远房亲戚”。 远房亲戚?陆泽铭听见夏木这个称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显然是对这个称呼是不满意的,他看向旁边的那位“学长”,他看夏木那种认真的眼神让陆泽铭觉得心烦气乱,自己太明白这种眼神了,于是陆泽铭直接以行动说话,伸手就搂上了夏木的腰,感觉到对方哆嗦了一下,陆泽铭这才很满意地开口说:“木木,有话要和说。” 夏木一听见“木木”这个称呼就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旁边的沈孟非明显也是因为听见陆泽铭这个过于亲密的称呼而皱了皱眉,夏木的嘴角抖了一下,然后他一边笑着一边伸手不着痕迹地推开了陆泽铭放自己腰上的手,语气有点尴尬地说:“那个……表哥,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 陆泽铭见夏木完全不打算配合自己,于是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像是若无其事一般地抓住了夏木的手放自己的手里把玩着,然后说,“那说了,果果他——” 夏木一听“果果”这俩字儿顿时太阳穴猛跳了一下,他立刻伸手反握住了陆泽铭的手然后对方的手背上使劲捏了一下,陆泽铭才终于止住了下半句没有继续往下说,陆泽铭低着头一直没看夏木,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现已经心里笃定:夏木一定会妥协。 果然,夏木轻轻松开了陆泽铭的手,转过头来对着沈孟非充满了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才慢慢开口:“学长,抱歉,今天表哥可能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说,所以……” 陆泽铭坐旁边听着夏木这么说嘴角终于忍不住勾了起来,沈孟非自然是知道陆泽铭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但是看夏木的这个表情,沈孟非实是不想让他为难,于是便主动起身说,“没关系的夏木,正好也还有事情,那先走了。”沈孟非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壁橱,“以后如果再有这种问题还是要记得找。”夏木点点头,就起身送沈孟非出去。 沈孟非站夏木家的门口朝他摆了摆手,“外面冷,不用送了,快进去吧。” 夏木点了点头,目送着沈孟非走远了直到背影消失了楼道里,夏木这才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转身往里走。 夏木刚伸手打开门,就被一股子大力给猛地拽进来了,陆泽铭一手拉着夏木的胳膊把对方拽进了自己怀里,另只手顺便把门甩上,然后搂住了夏木的腰,欺身上去。 夏木的脊背猛地被撞了大门上,冰冰凉凉的,后背被突然的动作撞得酥酥麻麻的,他正想着伸手去揉,一抬头就对上了陆泽铭的眼睛,里面全是跳动的火焰,然后紧接着男就低头含住了自己的嘴。 陆泽铭这次吻得很粗暴,舌头直接撬开夏木紧闭的嘴唇滑了进来,大力吸吮着夏木小小软软的舌头,这让夏木感觉像是涌过一道道电流一样全身发麻。 夏木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男身上的怒气,但是他的心里也有点赌气,想着刚才明明他还用果果逼着自己送走了沈孟非,自己还没生气呢,他生的这是哪门子气。夏木心里不痛快,就猛地挣扎起来,手抵陆泽铭的胸口上想把他推开。 但是陆泽铭这次明显是绝对不想让步的,夏木的力气又实没办法和陆泽铭抗衡,男的身体就像一面墙一样挡自己面前,夏木用尽了力气也没见男往后退开半步,这时候陆泽铭又很有技巧的轻轻嘬了一下夏木的舌尖,既没有用很大力,但是又让感觉恰到好处,挠得心里痒痒的,不满足,想要要更多,但是却又羞于去追逐,于是夏木就这么尴尬着。夏木推搡着陆泽铭的手也渐渐软了下来,此时夏木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来:认命吧,都被他吻过那么多次了,多一次又会怎么样,反正是逃不过了。 陆泽铭感觉到夏木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心里一时动情,就更加忍不住了,这几天的想念早就陆泽铭的心里积压就快要溢出来,而且夏木的身体状况也让他不放心,所以这才问了霍小白夏木的住址,特意去买了夏木最爱吃的小笼包,只想赶快见到好好温存一番。 虽然之前夏木说过“们分开吧”,自己也没有反对,但是那绝对只是为了照顾夏木情绪的权宜之计,这种感觉就像是任由着夏木对着自己撒娇,他想怎样就怎样,但是陆泽铭从来没心底承认过“和夏木已经分开了”这个事实。 所以,陆泽铭一迈进夏木的家门,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男时,陆泽铭忍不住脸黑了,这让他有一种明明只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别盯上了的感觉,事实证明,陆泽铭也没有想多,他一见沈孟非看夏木的眼神心里就明白得很,并且忍不住地醋意大发,他实是不能忍受明明是自己“私藏”的,现却被别觊觎的感觉,陆泽铭从来就是喜欢独占的,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不好。 陆泽铭一想到那个什么“学长”,刚才因为夏木的主动服软而消下去的火就又上来了,他伸手把夏木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让两个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合了一起,嘴上也没放过夏木,手更是顺着夏木的家居服下摆伸了进去,带着点惩罚意味地用带着枪茧的手指捻了一下夏木的软嫩的乳尖,陆泽铭的动作来得突然,夏木忍不住亲吻的间隙呻吟出了声。陆泽铭手上的力道拿捏得很好,指尖骚的小乳头痒痒的。这里是夏木的敏感点,而且现夏木又怀了孩子,身体就更加敏感,被陆泽铭捻过的地方很快就突起来了,但是陆泽铭却不愿给他个痛快,像是故意挑逗他。 夏木忍不住剧烈地起伏了一下胸口,唇瓣还和陆泽铭厮磨,然后就含含糊糊地发出了一点声音,夏木因为陆泽铭那一个动作觉得自己浑身都燥热起来,尤其是胸口那两点明显地被刺激得突起起来,摩擦着夏木身上的家居服,就更加痒痒的,简直是痛苦的折磨。但是此时陆泽铭的手已经撤了回去,只是夏木的腰间流连,夏木现已经很确定陆泽铭就是打定了注意要捉弄他。夏木的胸口实是难受,脑子也因为陆泽铭绵长又激烈的吻而变得昏昏沉沉的,忍不住就想要伸手去抚慰一下,但是夏木的手还没摸到胸口,就被陆泽铭发现了企图。 男这次直接把夏木的两只手抓着压了夏木后背靠着的门上,然后离开对方的唇低下头重重地吸吮了一下夏木的脖子,对方的雪白的颈子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痕,夏木很明显已经动情了,但是胸口却依旧得不到抚慰,他终于忍不住嘤咛了一声,睁开了本来半合着的眼睛,里面氤氲着暧昧的水色,看得男一阵心神荡漾,但是陆泽铭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夏木,两个心知肚明,陆泽铭等着夏木先开口求自己。 夏木咬着自己的嘴唇强忍着身体内的躁动,但是陆泽铭却还是一脸坦然地夏木身上四处点火,终于,陆泽铭吻上夏木耳后的时候,夏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终于选择认输了。夏木斜着眼睛看着伏自己耳边的陆泽铭,胸口不自觉地往前送了送,然后嘴唇抖动着,声音都有点跑调,终于说:“求求……” 第四十七章 陆泽铭听见夏木这句话脸上很明显地露出了一抹笑,其实陆泽铭的脸上是极少有这种很大的表情变化的,所以夏木思绪混乱中竟然突然间看愣了,原来,男是真的长得很好看啊…… 夏木一时间眼神变得有点痴迷,就他还没从男的那个微笑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一凉,夏木一低头就看见陆泽铭直接伸手把自己的衣服下摆撩起来了,然后紧接着自己空虚的乳尖上就感受到了一阵濡湿温热的感觉。 ——那里,被陆泽铭含了嘴里。 快感随之而来,空虚了许久的地方终于得到了抚慰,陆泽铭的头埋夏木的胸口上,两只手紧紧搂着夏木骨架纤细的腰背,屋子里静静的,只能听见男大力的吮吸声,夏木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点色情,就忍不住晕红了脸,然后轻轻闭上了眼。 夏木此刻扬起了头靠门上,修长的脖颈显露出美好的曲线,衣服的下摆被掀至胸部,露出纤细诱的腰。 陆泽铭也像是忍耐了许久,把夏木胸前的小红点含进嘴里重重地吸吮着,上面留下了一片晶亮暧昧的水痕。 此刻夏木闭着眼睛,视觉感受被完全切断,身体上的感受被强行放到了最大化,这种感受对于夏木来说冲击太大,他不敢睁开眼睛,他怕看见自己和陆泽铭这么银乱不堪的样子,夏木知道自己拒绝不了陆泽铭带给自己的感受,所以他只能向自己妥协。 夏木的腰肢很软,他被陆泽铭完全带进了他的世界,现夏木的全身的细胞都已经跟上了陆泽铭的节奏,怎么样他都觉得不满足,于是他就下意识地向前挺着胸把自己的乳头往陆泽铭的嘴里送,腰也不停地扭着,陆泽铭明显感觉到了夏木的迫不及待,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便张开嘴对方早就挺立红肿的乳头上轻轻一咬,夏木被陆泽铭这个动作弄得腰肢一软,嘴里立刻就叫出声来,身上也没了力气,要不是陆泽铭扶着他的腰,他早就站不住了。 夏木此刻的声音早就变得甜腻酥软,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面红耳赤,他连忙把自己的食指含进嘴里,轻轻地咬着想要不再发出声音,但是快感越来越强烈,渐渐地他再也把持不住,纤长的食指上也布满了自己粘湿的唾液…… 陆泽铭微微抬起头看着夏木咬着自己手指的醉态,然后轻轻笑出了声音,呵出来的热气洒夏木的胸膛上弄得他痒痒的,陆泽铭又伸手搂了搂夏木的腰,这次低下头嘴上直接加大的动作。 “嗯……唔……嗯……”夏木脸上的表情很迷乱,这次再也忍不住,终于放弃了挣扎和放下了自尊,小声地和着陆泽铭的动作呻吟出了声。 陆泽铭顺着夏木的腰一路舔吻下来,夏木圆圆的肚脐上打着转,然后一只腿强硬地顶开了夏木紧闭着的细腿,夏木迷乱中清晰地感觉到了男滚烫的硬挺已经顶了自己的身上。 夏木突然就使了怀心眼儿,想着刚才陆泽铭这么折腾自己,那自己现也绝对不要让他好过,于是这么想着,夏木就伸起一只腿盘上了陆泽铭的腰,然后不停地男早就火热得不行的地方磨磨蹭蹭,肆意点火。 陆泽铭的眸色一深,直接二话不说就把夏木拖着屁股抱起来了,迈开长腿就往卧室里走。 夏木的身体突然失去了门的倚靠,就有点不稳,所以急忙搂住了陆泽铭的颈子,然后就被陆泽铭抱着坐了卧室的床上,陆泽铭目光灼灼地看着夏木,似乎是等待他主动做点什么。 夏木刚才其实就是想对着陆泽铭恶作剧一番,没想到真给男勾起了火,现夏木面对面坐陆泽铭身上有点心虚,生怕男哪根筋搭不对了就把自己生吞了,于是夏木赶紧伸手撑住了床沿就想从男身上退下来。 但是陆泽铭却还是面色如常地盯着夏木看,但是大手用力扣紧了夏木的腰,让夏木动弹不得。 夏木尝试了第三次但是依然失败之后,终于放弃了逃跑的想法,于是决定改为和男谈判。 “说吧,想怎么样?” 陆泽铭看着夏木还坐自己身上但是却一脸严肃拿出了谈判的架势这么问自己就忍不住笑了,陆泽铭低下头,伸出手意有所指地隔着夏木身上的家居服按了按夏木现还肿胀的乳头,说:“都满足了,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 夏木被陆泽铭的动作弄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感觉到男向上顶了顶自己的硬挺,夏木立刻就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陆泽铭笑着反问夏木。 且不说陆泽铭这么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而且自己的肚子还有一个……夏木脸上一红,“反正就是不行。” 陆泽铭听了他这句话变了脸色,然后抓过他的手放了自己滚烫的部位上,说着:“不行也得行。” “就……就用手?”夏木看着陆泽铭的动作一时没忍住就问出来了,但是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这次脸红了个彻底,果不其然,陆泽铭看着他略有意味地问,“不然用什么……”陆泽铭一边伸手揉着夏木柔软的耳垂一边问他,夏木听到这句话直接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耳尖上红的都快能滴出血了。陆泽铭自然知道自家小情现处于非常时期是不能做什么剧烈运动的,但是似乎逗逗他也不错。 “没、没什么。”夏木支支吾吾地。 “那么……既然没有什么问题……就开始吧……这很公平……”陆泽铭夏木的耳边催促着他,夏木终于颤抖着手伸向了陆泽铭的腰带…… 夏木以前因为对自己身体的厌恶,从来不曾做过这种事情,就更是不曾帮别做过,所以现手抖得厉害,但是陆泽铭总是用低沉的嗓音夏木旁边诱拐着夏木,平时这个男是挺正经的,但是一到这种时候什么“木木”,“宝贝儿”全都出来了,陆泽铭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一直萦绕夏木的耳边消散不去,夏木最受不了这种甜蜜的折磨,索性一狠心,解开了陆泽铭的腰带。 看到眼前的场景夏木心里打了个冷战,虽然以前和陆泽铭早就有过肌肤之亲,但是却从没这么……仔细地……看过他的那里,夏木愣愣地看着有点害怕,陆泽铭笑呵呵地凑上来问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这句话仿佛是最好的催促,夏木听完了立刻把头偏向了一边然后手就覆了上去。 “嗯……”陆泽铭发出一声低沉的喟叹,自己心爱的小情此刻正满面羞容地坐自己的身上,柔柔软软的蛊惑的小手却正放自己的火热上帮自己,手银…… 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就会让觉得血脉喷张,更别说现这一切现就是真的。 陆泽铭盯着夏木雪白的脖颈许久,最后终于没忍住,伸头凑了上去。 夏木感觉到男的动作手上一时没忍住狠狠地抖了一下,然后突然就神经地想到吸血鬼吸血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夏木动作生涩的很,但是谁让对于陆泽铭来说他自己本身就是最好的催情剂,终于,夏木的手酸的快要不行的时候,陆泽铭终于出来了。 发泄过后,陆泽铭把头靠夏木的肩窝上细细地吻着夏木的脖子,夏木觉得有点痒,就忍不住想往后缩,但是陆泽铭抓得他死紧。 夏木刚才被陆泽铭弄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现冷静下来,心里就有点后悔了,明明自己搬出来就是想退出陆泽铭的世界,但是他就是抗拒不了对方,男只是稍微费点力自己就会立马弃械投降,夏木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犯贱,就因为一时的心里上的快感,就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打破自己的原则,然后之后又再会被这些回忆折磨得痛苦不堪。好了伤疤忘了疼,夏木心里苦笑。 “那个男是谁?”陆泽铭还似有若无地蹭着夏木脖子就问道。 夏木刚才还深深的自反思中,一回神就听见男用这种独占式的口气和自己说话,就忍不住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他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情再和陆泽铭纠缠,于是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是话剧社的学长。” 陆泽铭的手撩过夏木衣服下摆露出来的一截小腰,低头亲了亲夏木的嘴唇,然后抬头看着夏木的眼睛用肯定的语气说,“他喜欢。” 夏木听见陆泽铭的话就忍不住笑了,沈孟非喜欢自己?难道就因为刚搬了家他来家看望? 夏木没把这些话说出口,因为他已经下意识地把陆泽铭这种行为归结为那是他的独占欲作怪,所以也懒得和他解释解释,只能岔开话题,“刚才说什么事要告诉?果果怎么了?” 夏木一提到果果陆泽铭就缓和了脸色,然后他很认真地吻了吻夏木,声音虽然平静但是却是有掩饰不住的激动,“果果终于愿意叫爸爸了。” 陆泽铭现一心只想和爱分享这件事情,完全没注意到夏木听了他的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完全没有任何喜悦的神色,甚至眼底划过一丝落寞的神情。 第四十八章 夏木听陆泽铭这样说着,心里忍不住一阵苦涩,陆泽铭现和果果相处得这么融洽,而自己却像是一个多余的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勇气把真话告诉果果。夏木想着果果跟着陆泽铭也许是好的,起码是衣食无忧的,不会跟着自己受苦,夏木不由得把手放了自己的腹部,只是可怜自己肚子里这个小宝贝了。 夏木缓缓从陆泽铭的身上退下来,眼神里没什么焦距,形单影只地站一边,夏木刚才还十分动情,现却是如此的落寞,这些都被陆泽铭看了眼里,他伸出手拉住了夏木纤细的手腕,说道:“木木,跟回去吧。” 夏木听了陆泽铭的话就把眼神投向了他,他看着陆泽铭脸上认真的表情竟然轻轻地笑出了声,他缓缓甩开了陆泽铭的手,看着男坐床上一脸惊愕地看着他,笑得一脸灿烂问道:“呵呵,跟回去吗?的家能接受跟一个男过一辈子吗?以的身份们能正大光明地一起吗?果果长大之后问他的妈妈是谁,难道要跟他说他是和一夜情生下来的,而且他生他的还是个不男不女的变态吗!” 夏木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激动而且尖锐起来,每句话的末尾也带上了颤抖的尾音,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圈已经微微泛红,但是他却还是强忍着自己的委屈和自卑不想陆泽铭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但是他却不知道,他这样的一段话配上故作坚强的神情已经狠狠的刺痛了陆泽铭的心。 陆泽铭觉得自己再也听不下去夏木这样自嘲又苦涩的语气,他上前去把夏木颤抖着的身体搂紧自己的怀里,伸出手一遍一遍地抚慰着怀里打着抖的身体,用尽量温柔的声音去安慰他,“木木……不要这样……不要吓……” 说着陆泽铭捧起夏木的脸不停地他的嘴角边和脸颊边亲吻着,夏木的脸煞白煞白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陆泽铭看着夏木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心里就紧张了起来,他轻轻地摇着夏木的肩膀,眼睛直直地盯着夏木的眼睛看着他,“木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说着又低下头夏木的脸上印上两个安慰意味的吻。 夏木的眼眸中渐渐地染上一层深深的颜色,他用颤抖着的双手推开了陆泽铭的宽厚的肩膀,然后慢慢地垂下手蹲了地上,把头深深地埋了自己的双膝之间,夏木轻声地呜咽着,似乎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陆泽铭站原地不敢轻易上前去触碰夏木,只能站一边试探性地叫着他的名字,但是夏木却没有任何反应,还是身体打着颤缩成一团蜷那里。 就陆泽铭慢慢走近的时候,夏木却突然出声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哽咽声,陆泽铭听着他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听着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说:“陆泽铭,知道有病。” 他只听夏木说了这一句就知道他肯定已经哭了,陆泽铭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疼惜,他走过去重新把夏木搂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夏木,渐渐地,夏木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然后把埋着的头慢慢抬了起来,夏木无力地抓着陆泽铭的衣服,眼神里全是恳求,“陆泽铭,求求,不要再来找了好不好,知道,是自己犯贱,说,要等的病好了之后们再分开,但是求求,现就带去治病好不好,已经受不了,真的已经受不了,现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求求……放走。” 陆泽铭看到的就是夏木这样满脸泪痕的哀伤的神情,和四年前的那次一模一样,都是窝自己的怀里卑微地哀求着自己,求着自己放他走,同样的话,但是这一次,却让陆泽铭心如刀绞,他把夏木的头按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陆泽铭沉默了许久,冲着夏木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但是最后还是回答他,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苍凉,陆泽铭点点头说:“好。” 原本陆泽铭顾及夏木的身体状况不想现带他去看医生,但是现夏木对着他苦苦恳求,让他放他走,陆泽铭内心苦笑:原来卑微地爱着一个就是这样的感觉,只要是说的,都想替去做到。 夏木因为陆泽铭脸上的表情而一瞬间怔愣,手下慢慢松开了陆泽铭的衣服。 这时候陆泽铭已经拿出手机打了李院长的电话替夏木安排了时间,然后就伸手帮夏木把衣服穿好,刚想习惯性地俯下身把他抱起来,但是夏木却僵住了身体没有像以前那样伸出手搂住自己的脖子,陆泽铭看着夏木的反应,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然后声音里透露出了一点凄凉,“木木,最后一次了,好吗?” 最后一次抱了,让抱着再好好温存一次,然后,就放走。 夏木因为陆泽铭眼睛里透出来的哀伤心里猛地一痛,之后就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像以前那样双手环上了男的脖子,任由男抱自己起来。 一路上两个很有默契地没再说话,夏木看着男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突然就觉得心里一阵酸涩,他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头转向了另一边,眼泪就顺着流了下来。 陆泽铭,就这么再见吧,因为,赌不起…… 还是上次那家医院,郑医生坐夏木和陆泽铭面前,听着病患的要求皱了皱眉,“上次已经和病患家属说过了,病患因为身体特殊现又怀了身孕,根本是不适合做这个治疗的。” 夏木听见“怀孕”两个字心里猛颤了一下,他立刻抬头看向一边的陆泽铭,却发现男的脸色如常,并没有惊讶的神色,夏木这才心下明了,原来他一直就知道。 “抱歉,郑医生,知道夏木现身体状况不合适,但是他现的精神状态也因为这个病痛的折磨变得很差,长痛不如短痛,所以,不管是不是很艰难,请医生给他进行治疗吧。” 郑医生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陆泽铭旁边坐着的夏木,又开口询问了他的意见,得到了夏木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也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就站起身去通知护士准备一会治疗所需要的器材。 夏木当下的心情很是复杂,原来陆泽铭一直都知道他有身孕的事情,但是他自己面前却什么也没说,夏木微微感觉心痛,但是又觉得自己一面说着求他放过自己一面又这样想似乎太没立场,所以夏木就沉默着没有问,陆泽铭也沉默着没有解释,终于,还是陆泽铭先打破了尴尬,“走吧,准备进去了。” 夏木的病症,目前最好的方法是进项催眠治疗,所为催眠治疗,就是医生的引导下,使病患进入有意识的类似睡眠的状态,这种状态下,可以提供给病患一个相对安静的状态,然后通过不断刺激病患的大脑皮层,找到病患自身的症结所,再通过医生的引导,使病患能够勇于面对导致病痛的症结所,最后完成治疗。 郑医生当时不希望夏木现进行手术的原因,正是因为有很多病患治疗时常常承受不了过往记忆里痛苦,于是几近情绪失控甚至崩溃,如果夏木也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对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很危险的。但是现夏木坚持这样,郑医生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此刻夏木已经躺了病床上,护士正把各种器材连接到他的身上,夏木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身下的被单,陆泽铭站旁边,他看得出夏木的紧张,于是走上前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夏木躺床上扭过头看着站自己旁边的陆泽铭,男现就站他的身边,夏木能够闻到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安心感通过两只握着的手传递过来,夏木明显感受到了,终于放松了身体,静静地闭上了双眼,然后等着医生治疗的开始。 郑医生等待夏木躺好后,就接通了联结着夏木心跳和脑电波的仪器,上面立刻出现了现夏木身体各种指标的图像。因为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手术,而且夏木身体情况特殊,于是郑医生示意陆泽铭坐旁边等着,以便病患夏木治疗过程中出现意外的情绪波动时他能够及时地进行安抚。 治疗开始了,首先,郑医生先对夏木进行了催眠,不一会夏木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起来,虽然现夏木的状态看上去似乎是进入了睡眠,但其实只是一种身体的相对静止状态,他听得到别的说话,甚至可以回答,这个时候他的身体的机能的各种能力都变得迟缓,这样的状态便于寻找到病症的根结所。郑医生看了一眼旁边的图像,上面显示的各种指标都表示现夏木的情绪一切正常,于是郑医生就开始了治疗。 郑医生先从最简单的问题开始问起。 “夏木,能和们说说小时候的事儿吗?” “……小时候……”夏木慢慢发出了一点儿声音,但是却又停住了,没有往下说。 “没有关系,随便说一说就好。” 房间里静静地,只能听见郑医生的温和的问话声,夏木顿了一会儿,终于说:“小时候……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郑医生抓到了问题的关键所然后继续问道。 “因为……爸爸……”催眠治疗把夏木所有的理智全部隐藏了起来,换做他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叫“那个”爸爸的,但是现夏木躺病床上,闭着眼睛,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单纯,他现头脑里无法进行过多的思考,只是服从着心里本来的希望把那些自己给自己套上的理智全部都扔掉了。 “爸爸怎么了?” “爸爸……打。” 夏木迟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坐一旁看着的陆泽铭心里猛地一揪,他以前知道夏木生活得不好,但是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却从来没有问过他,可是当他现亲耳听到夏木说他的父亲从小就对他实行家暴时,陆泽铭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当时夏木还那么年幼,而且他从小就身体不好,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爸爸,为什么会打?”郑医生继续问。 “他……讨厌……说是……怪物……”说到这里的时候,夏木的语速渐渐变慢了,郑医生看了一眼旁边的仪器,上面的图像开始出现了波动,这就说明夏木已经开始有了微妙的情绪变化。 郑医生再接再厉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说是怪物?” 闭着眼睛的夏木听到郑医生的这句问话之后,明显心跳增快了很多,屏幕上的图像剧烈地不断变化着,过了一会才慢慢又稳定了下来。 很久之后,夏木才艰涩地说:“因为……从生下来身体就有残疾,是……双性。” “那么后来呢?” “后来……就和妈妈搬出来了……也明白了爸爸为什么会讨厌……其实也觉得自己很恶心……” 当夏木把父亲因为他身体因素而嫌弃他的事情说出来以后,就像是打开了心扉,开始慢慢地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他因为身体而自卑,不愿意和别多说话,所以就好好学习,发誓有一天一定要出头地…… …… 陆泽铭听着夏木这样坦然地说着之前从来都不敢触及的过去,不停地揭着自己的伤疤,甚至就要忍不住上前去阻止郑医生的提问让他停止这个治疗,但是陆泽铭的理智最后还是压过了一切,他死死地抓着椅子的扶手,听着夏木缓缓地说着往事,虽然他有些语无伦次,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他曾经活得多么辛苦。 “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爱的吗?” 问到这个问题,夏木的情绪变得平缓了一些,他的声音里透着满足,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很快回答说,“妈妈。” “还有其他吗?” 陆泽铭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夏木像是迟疑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用小小的怯怯懦懦的声音说道,“还有……陆泽铭。” 陆泽铭听着夏木的回答,突然觉得整个胸膛都漫上一层暖意,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就连血液仿佛都加快了流动。 “但是……我不能再去爱他了……”夏木讷讷地说着,脸上好像有悲伤。 “为什么?”郑医生问。 “他……我们认识的方式不对……相爱的方式不对……彼此的身份也不对……大概……我爱不起他……” 陆泽铭的心里猛得一震。 大概爱不起他……到底是自己让他感觉到不安心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问道这个问题时,夏木却突然之间噤声了,仪器上显示着他的心跳频率不断地增大,然后情绪的数值也变得十分地不稳定,他的呼吸开始加重,显然这个问题已经触到了夏木的雷区,“……不想说。” “来……放轻松,不要紧张自己,深呼吸……”夏木按照郑医生的话,深深地呼吸着,然后郑医生又问了一遍,“来,现告诉,们是怎么认识的。” 夏木的胸脯开始剧烈地伏动,指尖紧紧扣住了身下的被单,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液,他大力的呼吸着,全身上下全是不安的情绪躁动,就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 陆泽铭已经发现了夏木明显的情绪波动,他走上前去想要告诉郑医生马上停止治疗,他不能忍受自己看着夏木这样痛苦不堪的样子,但是郑医生他开口之前就已经明白了陆泽铭的意图,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说:“现病明显的情绪波动,说明这就是症结的所,如果现停止治疗,之前的努力就全部都会功亏一篑,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不然他的病不可能好起来。” 陆泽铭的手颓然落下,停了原地,他从来都不曾有过这么深的无力感,眼看着自己的爱就像是临死挣扎的鸟儿,但是却不能伸手解救他。 陆泽铭按照郑医生的指示把夏木扶起来从身后搂着他,坐了病床边把夏木的手紧紧地握了手里,郑医生又再一次重复了问题,“们是怎么认识的?” 夏木现混沌之中听见郑医生不断提问着这一句话,感觉就像是魔咒一样用力地箍着自己的脑袋,让他无法逃脱,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陆泽铭的脸,还有他曾经自己耳边一声声轻柔的“木木”,夏木突然就情绪失控地流出了眼泪,然后他的身体不安的病床上扭动着,不停地大声说着:“不,不要说,不要说……” “不,现必须要回答的问题,们是怎么认识的?” “不……” “们是怎么认识的?” “啊……”夏木疯狂地扭动着头,汗水早就打湿了他前额上的头发,陆泽铭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极力地搂着他的肩膀,防止他的手乱舞打伤到自己,夏木脸色苍白地窝陆泽铭的怀里,嘴唇哆嗦着瑟瑟发抖。 但是郑医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听夏木的耳朵里就像是无情的死神向他宣判,“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夏木脑子里最后一根线终于崩断,他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他全身都痉挛起来,一边啜泣着,终于大声地说了出来:“我做服务生的时候,送东西去他的房间……” 夏木的嘴唇剧烈地抖动着,似乎终于把隐藏心里最深的情感给发泄了出来,“之后,他强迫我和他发生了关系……” “你是说他强迫你?” 郑医生不断地逼问下,夏木的情绪此刻已经完全崩溃,他大喊着:“是!他QJ了我!” 第四十九章 夏木声嘶力竭地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情绪就已经完全陷入了崩溃的状态,他的全身都剧烈地颤抖着,陆泽铭紧紧地抱着他不断地用手去抚慰着他已经僵硬的身体,夏木如同梦呓一般,嘴里不停地念着:“求求,放过……为什么……的生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就因为是个怪物吗……” 夏木的反应越来越剧烈,他的手死死地抓着陆泽铭的衣服,眼角也无意识之中渗出了眼泪,他不停地小声说着,仰躺陆泽铭的怀里,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陆泽铭的搂着怀里的夏木,心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揪得生疼。他只能尽量用力地楼主夏木的肩膀,然后给他温暖和力量。 郑医生看着夏木的这个反应,终于摘下了眼镜,欣慰地点点头说道,“可以叫醒病患了,如果病患醒过来之后不再对过去痛苦的记忆抱有逃避的态度,那么治疗就基本成功了。” 陆泽铭点点头,按照郑医生说的扶着夏木的肩膀把他轻轻放了病床上,此时夏木还是全身颤抖着,失去了陆泽铭这个依靠,夏木下意识地把身子缩成了一个团,嘴里还是念念有词,滚烫的泪不停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郑医生对着夏木轻轻地说着,“放松自己,不要再去想,平静……平静……” 病房里回荡着郑医生沉稳的声音,夏木似乎是受到了这个声音的影响,他不安的情绪渐渐减弱,身体也慢慢趋于平静,只是眼泪还是无声地往外流着,小小的脸埋枕头里,让看了很心疼。 到这里,催眠治疗已经基本结束了,郑医生终于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病床上还没有清醒过来的夏木,他的各项情绪指标已经基本趋于稳定。之后郑医生对陆泽铭说:“从目前的情况看来,病患的治疗还是很成功的,虽然过程之中出现了很大的情绪波动,但是病患最终说出了导致他病因所的根源,而且治疗最后也及时抑制住了爆发的情绪,这样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下面的工作就交给了,病患可能会有很多话想要说,一定要配合好他的情绪,让他尽量一次性全部发泄出来,那么这次治疗就基本算是成功了。” 陆泽铭点了点头目送着郑医生出了门,然后有护士走进来把夏木身上连接的各种器材扯掉,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夏木的肩膀,试图叫醒他。 陆泽铭走过来,对着护士小姐说,“来吧。” 护士小姐点点头,就离开了病房。 现病房里只剩下了陆泽铭和夏木两个,陆泽铭坐病床的旁边,看着夏木的脸上苍白得很,一点血色都没有,心疼地拿起他的手放唇边吻了吻,然后轻轻地他的耳边叫着他的名字。 “木木。” 陆泽铭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然后喊着他的名字,终于几次尝试之后,夏木稍微有了一点意识,嘤咛了一声,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陆泽铭看着夏木终于醒过来了,心里因为他这次痛苦的治疗过程而心疼,但是还是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冲着他微笑起来,但是夏木却看到陆泽铭的第一眼就一把伸手搂住了陆泽铭的脖子,然后陆泽铭就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渐渐打湿了自己的肩头。 夏木趴陆泽铭的肩头哭得伤心,这次他没有再压抑自己,完全不像是以前那个包着硬壳的夏木,现的夏木整个的脆弱显而易见,他仿佛就像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陆泽铭把夏木的脸抬起来,看着夏木低垂着眼睛抽噎着坐自己面前。 夏木沉默了一会,终于缓缓地开口,慢慢地说着,语气里全是悲伤。 “陆泽铭,说为什么呢?为什么从小就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呢,也不希望自己是个另类是个意外,但是确实是和别不一样的,他们都怨恨,都讨厌,甚至是的亲生父亲,可是应该去怨恨谁呢?” “是,是自卑,是打心底里感觉自卑,也恨,恨自己为什么会有残破的身体,也恨为什么这么努力地活着但是还是被别就轻易地改变了生。” “也恨,恨为什么四年前不分青红皂白就强迫,也恨果果,他永远都是痛苦记忆里最痛的那块伤疤。” “但是最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四年之后又一次见到,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爱上,恨自己为什么不由自主地就舍不得再对果果不好,恨自己为什么对着们却再也恨不起来。” “恨自己的心不由己,也恨自己为什么总是痛苦之中纠结,的恨太多了,以至于根本觉得所有的幸福都是跟无关的。他们都跟无关……” 夏木就这么和陆泽铭面对面坐着,任由着眼泪往外流但是却不去擦,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实受不了就沉默一会,但是却始终没有停下,此刻的夏木终于不再是一贯淡然的表情,反而像是一个孩子。 陆泽铭一直静静地听着夏木发泄和倾诉没有说话,直到夏木终于忍不住悲恸地哭起来,他才伸手替夏木擦掉了脸上的泪痕,然后把他的头搂紧自己的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不停地用言语安慰着他,“木木,说吧,把心里一直想说的全都说出来,说出来就没关系了……” 陆泽铭宠溺纵容的语气仿佛直接触动了夏木心底最柔软的那个地方,所以渐渐地夏木就完全敞开了心扉,趴陆泽铭的怀里放声地大哭起来,就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夏木因为自卑,所以从小就习惯了伪装坚强,所以也就习惯了冷漠,习惯了凉薄,更习惯了一个。他知道没愿意爱自己,所以他习惯去不乎,习惯于忽略自己的心。但是自从陆泽铭迈进自己生的那一天,夏木就知道他苦苦用那仅剩一点的自尊堆砌的围墙就完全被推倒,他为自己规定的原则被完完全全地打破,他就像是一个长时间活黑暗里的,突然之间有一天见到了光明,觉得心动但是却又因为常年的黑暗而被刺痛双眼,只不过,夏木被刺痛的是心。 自从四年前的那个晚上之后,夏木的生的变化就像是一副多米诺骨牌,一旦开始就绝对不会停下来。他被迫生下了果果,但是却因为恨而选择忘记他,他因为迟迟走不出阴影而患病,他努力地重新返回学校读书但是却又一次遇到了陆泽铭。 夏木忍不住苦笑,他的理智有多少次告诉他不要靠近,但是似乎越禁忌的事物就越是诱,陆泽铭对着自己深情的告白,他对自己的温柔,让夏木改变了对陆泽铭本来的印象,夏木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四年前的那一个,而陆泽铭对自己无限制的纵容,让从小极度缺爱的夏木无法抗拒,并且迅速沉溺其中。他让夏木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被别爱着是这么美妙的事情,即使夏木当时不能确定陆泽铭是不是真心爱他,但是夏木却也是甘之如饴。 但是越爱就会越自卑,当夏木记起果果,记起曾经的伤痛,他发现自己确实已经深陷陆泽铭给自己制造的泥沼中,越挣扎就会陷得越深,爱得越重。他记得起所有的事情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恨不起果果,也恨不起陆泽铭,他只恨自己为什么爱他们。但是夏木被禁锢了近二十年心不能允许自己就这么轻易地沉沦,其实与其说是不愿意,不如说是惧怕,夏木知道自己的赌注本来就少得可怜,如果连心里的最后一点地方也输出去了,那么他还能靠什么过活下去?一阵强烈的不安席卷了夏木,如果自己注定是不幸福的,那么他宁愿选择现就离开。 那天剩下的所有时间里,夏木一直趴陆泽铭的怀里,哆哆嗦嗦又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这些年经历过的那些事情,说着自己的恨,说着自己为什么爱他,但是为什么又不敢去爱。陆泽铭没有插话,只是搂进了怀里的夏木,静静地听着他讲。 这时候的夏木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他现完完全全地把自己暴露了陆泽铭的面前,弱点,脆弱,都一览无遗,这时候的夏木才终于像一个刚刚二十岁的男孩子,没有完美无瑕击不碎的冷漠面孔,只有不停地抽噎声和哭得完全肿了的眼睛。 后来,夏木哭着哭着渐渐累了,终于陆泽铭的怀里昏睡过去,这时候,陆泽铭才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夏木哭红的眼睛和筋疲力尽的神情,陆泽铭低下头他的嘴唇上印上了一个又一个疼惜的吻。 陆泽铭现胸口还是会觉得微微震动,整个下午,他都和夏木窝这张小小的病床上,夏木每讲一件事,陆泽铭就会心痛一次,这短短的半天时间里,陆泽铭好像陪着夏木又经历了一次那些痛苦。 夏木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夏木这次明显已经从崩溃的情绪中慢慢清醒过来,他理智渐渐恢复之后,就想起来了今天下午自己窝陆泽铭怀里痛哭的窘态了,夏木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上也有点烫,陆泽铭看着夏木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帮他把鞋穿上,然后又帮他把衣服穿好,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地。 夏木看着陆泽铭不说话只是就这么为自己做着一切,不由得感觉眼睛发酸,他努力眨了眨眼,看着陆泽铭帮自己理着衣领,刚说了一句“是不是好了”,就忍不住背过身去,然后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了。 陆泽铭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夏木,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身体,然后回答道:“嗯,好了,以后再也不会被这个病折磨了。” 夏木听着陆泽铭温柔的声音,胸腔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现好想转过身来搂住陆泽铭的脖子和他热烈地接吻,但是夏木最后只是死死地捂着嘴巴然后用力地点着头。 两个办完了相关手续之后就离开了医院,车里陆泽铭帮夏木系好了安全带,手指方向盘上握了又窝,最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沉着声音说,“从今往后放走。” 夏木听到陆泽铭这句话猛地转头看向了陆泽铭,顿时心如刀割,现夏木的病治好了,他也不会去逃避那些所谓不堪回首的过去了,但是他却发现,他舍不得陆泽铭,舍不得放下他对自己的爱,他甚至感觉饥渴,感觉需要更盛,但是当初口口声声要求他放过自己,现他同意了,夏木却觉得心痛,以后,这个男是真的再也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夏木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笑笑,自己大概是真的和陆泽铭有缘无分吧。 夏木恢复了往常的脸色,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一点寂寞,“好。” 陆泽铭看着夏木平淡的反应脸上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他发动了车子,然后向自己郊外的别墅驶去。 陆泽铭把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夏木看着熟悉的地方惊愕地看向了陆泽铭,陆泽铭只是下车把夏木那边的车门打开,然后说:“今天住这里吧,果果……他说想了,就当最后陪陪他,明天送回去。” 陆泽铭这种好似诀别的口气让夏木心里忍不住一阵难受,但是他一想到果果就觉得胸腔发热,于是点点头,暂时把难受的情绪藏了心底,然后下了车。 夏木想着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果果,突然之间因为要见到小家伙心里就紧张起来。 陆泽铭因为今天要去找夏木就拜托了陆家老宅子里的阿姨帮自己照看了一下果果,现已经将近十点钟,阿姨估计已经哄了果果睡下了。 但是就陆泽铭打开门的那一刻却发现客厅里灯火通明的,果果小小的身影现客厅里,他听到开门声立刻转过头来看向这边,看着陆泽铭哭丧着脸说:“爸爸……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说着指了指地板上,泪珠子紧接着就一颗一颗落下来了。陆泽铭一听果果的话立刻就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随手一放,朝着果果就走过去了。 陆泽铭一脸严肃,果果本来以为陆泽铭是要训斥自己,但是没想到陆泽铭直接走过看了一眼旁边地上的玻璃碎片然后就满脸紧张地上下检查着果果的身体,还焦急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果果听见陆泽铭的话之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上还挂着残余的泪珠子就急急忙忙地问:“爸爸,不怪?” 陆泽铭一听果果的话就忍不住把这个让心疼的小宝贝抱怀里了,然后朝他笑了笑,看着果果说:“不过是一个杯子,打碎了也不过是一堆玻璃茬子,怎么能比得上重要。” 果果听了陆泽铭的话本来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了,他伸手搂住了陆泽铭的脖子,然后呜呜呜地说:“爸爸,真好……” 陆泽铭替果果擦着眼角的泪,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很认真地说:“陆泽铭的小宝贝,想摔多少个玻璃杯子就摔多少个。” 果果听了陆泽铭的话终于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了,然后他揉了揉自己哭得有点红的眼睛,终于又恢复了平日里笑眯眯的呆呆萌萌的样子。 夏木一直站门口看着,突然觉得心里热热的,也有点伤感,是不是其实自己小时候渴望的也就是这种平凡而温情的父爱,甚至只是希望父亲能够不讨厌他就可以了,但是自始至终父亲却连个普通的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夏木觉得很欣慰,也许,陆泽铭真的是个好父亲。 果果正搂着陆泽铭的脖子腻歪着,一抬头就看见站门口的夏木了,果果瞪大了眼睛立刻从陆泽铭的怀里跳了出来,迈开小短腿就往夏木的怀里扑,夏木看着果果朝着自己跑过来心里的情绪终于也抑制不住,伸手把果果搂了怀里。 果果夏木的怀里趴了一会儿,才用有点委屈的声音说着,“哥哥终于来看了,以为不要果果了。” 夏木北果果这句话说得心里一阵难受,是自己太自私了,果果年龄还这样小,正是爱粘的时候,但是自己当时就那么走了,他一定很难过。 夏木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抑制不住的颤抖,他看着果果就这么直楞楞地站自己面前,眼睛里没有一点杂质,安安静静地站自己面前似乎是等着自己的答案。 “哥哥怎么可能不要,只是哥哥现不能住这里了,但是永远都是哥哥的小宝贝。” “哥哥为什么不能和们住一起?”果果年龄小但是情商却不低,他很快就抓住了夏木话里的关键,然后像是要得到求证一般立刻就转过头去看向陆泽铭。 夏木似乎没想到果果会这么问他,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了,正当夏木语塞之时,陆泽铭走过来一把把果果抱起来让他坐了自己的胳膊上,岔开了话题,“果果怎么还没有睡?今天照顾的那个婆婆呢?” 果果明显还是小孩子,立刻就被陆泽铭转移了注意力,软软糯糯的声音陆泽铭耳边响起,“她哄果果睡觉之后就从房间里走了,然后后来醒了以后,想下来喝水她就不见了。” 陆泽铭听了果果的话点了点头,心里想着阿姨把果果哄睡了以后大概是回去了,“就是因为这个才去那玻璃杯的吗?” 果果一听陆泽铭说起这件事就又心虚地点了点头。 陆泽铭把语气放温柔了然后摸了摸他的头说:“以后不许这样了,还拿不动那么大的玻璃杯子。” 果果一看陆泽铭没有训斥自己的意思立刻就又露出笑脸来了,然后答应着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去拿玻璃杯子了。 果果看着夏木站一边,就伸出手要夏木抱抱,但是陆泽铭顾及着夏木的身体,就哄着果果说:“太重了,还是爸爸来抱吧,哥哥抱不动了。” 果果听了陆泽铭这句明显逗他的话不满地撅了撅嘴,但是他伸出手来看着上面因为肉多已经有浅浅的小窝窝了,这才把撅着的小嘴放下了,心里想着,以后爸爸给自己买的零食自己绝对不吃了,他想要哥哥的抱抱! 夏木忍不住被果果可爱的表情逗笑了,他不经意间一抬头就对上了陆泽铭的目光,对方怀里抱着小宝贝但是明显已经盯着他很久了,夏木心里有点慌乱,连忙不自然地把自己的眼神移开了。 正夏木尴尬的时候,果果却突然歪着自己的小脑袋问,“爸爸,辈分是什么啊?” 陆泽铭把果果有往上抱了抱,然后问他,“从哪里听来的?” 果果嘟嘟囔囔地回答:“就是今天来的那个婆婆啊,她说按照辈分应该是'薄'字辈……还说上次那个爷爷……哦不对,是太……太祖父给起名字。” 陆泽铭一听这话脸顿时就黑了,然后他看着果果疑惑的小脸,很神秘地冲他笑了笑,问道,“果果想不想要一个新名字 第五十章 果果听见陆泽铭的话禁不住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然后他很高兴地拍着说:“好啊好啊,果果想要一个新名字。” 夏木看着果果兴奋的表情就忍不住心里一阵内疚,因为自己对果果的排斥,所以自打果果出生以后就没有好好地给他起名字,当时夏木根本连看都不想看他,有怎么会想得起名字这件事呢。而母亲更是不想用这件事情刺激自己,因而也完全不敢在自己面前提起。如今果果都已经三岁了,却只有一个小名,但是却很懂事地从来没有因此闹过脾气,这确实让夏木再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亏欠这个孩子太多。 陆泽铭心里其实和夏木有同样的想法,果果这孩子长到了三岁自己才和自己相认,陆泽铭觉得他好、亏欠了这个孩子三年,所以即使是男孩子也觉得格外疼惜,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掏出来给这个孩子,平时里就宠着爱着娇惯着,现在更是恨不得直接捧在手心里,生怕他有什么闪失。所以上次陆泽铭带果果回陆家见老爷子的时候,一听老爷子要给孩子起名字,陆泽铭顿时就脸黑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还没稀罕过来呢,名字,当然也得是自己起。 陆泽铭把果果搂在怀里,疼爱地亲亲他的小脸蛋,然后看着他说:“陆柯,怎么样?叫这个名字。”果果这个年龄显然还是不能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的,只是听着爸爸给自己起了新名字就咯咯咯地趴在陆泽铭怀里笑起来。 陆泽铭看着轻轻地抚摸着果果的头发,然后把头转向一边的夏木,发现夏木有点呆滞又有点迷惑地看着自己,陆泽铭悄悄勾起了嘴角,我的姓,加你的名字,他知道,夏木明白。 果果还在为自己的新名字而高兴着,夏木的心里却是一阵甜蜜又夹杂着苦涩,陆柯,他看着陆泽铭怀里的果果,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原来他们已经有了这么深的羁绊。 陆泽铭看向了夏木,夏木其实现在满是话要说,但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轻轻地笑了笑,然后说,“很好听地名字。” 陆泽铭搂着果果,伸出手逗着他,“听见了吗,哥哥也说很好听。” 果果窝在陆泽铭的怀里打着呵欠呵呵地笑了起来,似乎对自己这个新名字很是满意,陆泽铭伸手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笑着说:“困了?” 果果连忙点点头,陆泽铭这才想起来已经快要十一点了,难怪小宝贝没精打采的,陆泽铭正要迈开长腿抱着果果上楼上去睡觉,果果就立刻伸出了白白嫩嫩的小胳膊撒娇一样地搂着陆泽铭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啵”了一下,然后又朝着夏木抛过去一个小眼神,这才奶声奶气地哼哼着说:“一起睡……果果,爸爸,哥哥……一起睡……” 果果这话一出,倒是让两个大人愣了,小孩子不明白,但是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今天刚刚说好了分开的。 果果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说话,就开始不停地撒着小脾气卖着萌央求着说一定要一起睡,陆泽铭看了站在旁边的夏木一眼,想要询问一下他的意见,但是没想到夏木却点了点头同意了,陆泽铭淡定地转过身抱着果果先往楼上走去,虽然他的脚步看上去依旧稳健,但是其实他的心早就因为夏木微微点头的动作而发烫了。 上了楼,果果一个跃起就从陆泽铭的怀里扑腾到柔软的大床上了,他迅速地钻进被子里笑眯眯地看着陆泽铭和夏木,脸上有点得意的神色,爸爸和哥哥果然是爱他的,最后还是要陪他睡了。 夏木站在床边没动身,陆泽铭知道他今天呆在医院里大半天现在身上一定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就很体贴地说:“你如果想洗澡的话就在这里洗吧,我去隔壁洗。” 夏木听见陆泽铭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脸上莫名其妙地就红了,然后他没再多说什么,就转身进了浴室。 陆泽铭听着浴室里面朦胧的水声突然觉得心里有些躁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俯下身亲了亲床上躺着的果果,就拿了东西去了隔壁的卧室。 陆泽铭洗完回来的时候夏木还没有出来,果果躺在床上已经困得不行,两只大眼睛无力地眨着但是就是不愿意闭上,陆泽铭坐在床边拍了拍果果的身体,轻声地哄着他说:“睡吧。” 果果一听陆泽铭这句话瞬间来了精神,脱得光溜溜地只剩下一条小内内的身子不停地在床上来回揉搓,脸上全是不乐意的表情,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哥哥呢……” 陆泽铭很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脸蛋,然后很有耐心地跟他解释,“哥哥去洗澡了,你放心吧,爸爸说道做到,今天晚上哥哥和爸爸一定陪你睡的。” 果果又努力睁了睁自己的大眼睛,然后问道:“真的?” “真的。”陆泽铭回答他。 果果听了爸爸的承诺,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眼睛慢慢地闭上了,不一会就传出了浅浅的鼾声。 夏木洗完澡打开门的时候,果果已经完全睡熟了,夏木刚把卫生间的门打开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陆泽铭。 男人没有穿家居服,而只是用一条白色的浴巾在下半身很随意的一裹,陆泽铭因为是军人出身,所以身材很好,他裸露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很好,手臂稍稍一用力就能看出来明显的肌肉,但是又不至于特别夸张,他腹部的肌肉也暧昧的伸向浴巾包裹的下半身,夏木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来他抱着自己的时候,滚烫的身体总是能让夏木迷惑。 夏木想到这里禁不住一阵脸红,果果还在这里呢,他这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浴袍。 陆泽铭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夏木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乌黑的头发因为还湿漉漉的原因呈现出一种柔亮的状态,白色的浴袍穿在他瘦弱的身上显地有点大了,松松垮垮的,夏木半低着头,脸上还带着被浴室蒸腾的水汽熏出的红晕,轻轻伸手拢了拢因为过大而露出雪白肩头的浴袍,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顺着他纤细的颈子一直流到了浴袍遮掩下的胸膛上,夏木紧了紧自己的浴袍,反而把陆泽铭的视线引向了他突起的锁骨上。 这时候夏木突然抬起头眼神和自己撞到了一起,陆泽铭看着他水盈盈的眼睛,突然就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夏木站在床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刚想走过去在另一边躺下,就猛地被男人抓住了手臂,夏木脚下一滑,就直接趴在了男人光裸的身上,夏木刚想起身,就突然感觉到男人下身那处的火热,夏木“唰”地就红了脸,身上也突然觉得燥热,更是不敢随便乱动,安安静静地低着头趴着陆泽铭的身上。 “木木……”男人明显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沙哑地凑在夏木的耳边喊他的名字,夏木听见这个称呼耳朵立刻就羞红了,他有点心虚,但是还是抬起头来看向陆泽铭,却发现男人的眼睛里全是被点燃的情欲…… 夏木感受到了危急,刚想从陆泽铭的怀里出来,就被男人紧紧地扣住了腰,紧接着男人一个用力把他更往自己的怀里拥了拥,两个人的身体毫无缝隙地紧贴在一起,鼻尖对鼻尖,眼睛对眼睛,夏木感觉到陆泽铭身上的热度不断地熨帖着自己的身体,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的,简直就要被陆泽铭炙热的温度烫伤,。 陆泽铭下半身那根现在还直直地顶着自己的大腿内侧,夏木听得见陆泽铭沉重的呼吸声,自己紧贴着男人坚硬的胸膛,感受着他和自己就快要融为一体的心跳,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厘米。 陆泽铭粗喘着看着夏木几近剔透的皮肤和嫣红的嘴唇,努力压了压自己下腹的浴火,最后压着夏木的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温和又克制的吻。 夏木抬起头来一脸不置信地看着陆泽铭,那个该死的表情简直就想让陆泽铭扑上去,但是他只是压着嗓子说了一句,“很晚了,睡吧。”然后就伸手关了灯。 夏木的身体突然腾空,他被陆泽铭抱着放在了果果的另一边,突然离开男人的怀抱,夏木的心里却突然升起一阵淡淡的失落,夏木把怀里的被子紧了紧,伸手摸了摸刚才额头上被陆泽铭亲吻过的地方,心里空落落的,明天,两个人就要这么分开了? 夏木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绵长起来,陆泽铭却一直没睡,他侧着身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夏木,眼神黯了黯,然后他起身走向了浴室。 冰冷的水浇在陆泽铭早就狂热的身体上,木木,我只想让你知道,我陆泽铭爱你,不只是因为欲望。 第五十一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木终于从多年疾病的折磨里走了出来,这一晚夏木睡得格外熟,早晨醒过来的时候,他一扭头床的那一边明显已经空了,只有果果还笑嘻嘻地躺在自己的身边。 果果发现夏木醒了之后立刻滚进夏木的怀里,伸出小脑袋在夏木的脸上偷了一个香吻,然后就揉了揉自己还睡意朦胧的眼睛说,“哥哥果然没有骗我,和我一起睡了。” 夏木笑着捏了捏果果的小脸蛋,忍不住笑了,嘴里说着,“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果果听见夏木这话笑得更开心了,一边撒娇一边又往夏木的怀里蹭了蹭,然后又抬头看向夏木,而夏木只是静静地搂着他,一副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正当夏木和果果闹得正欢的时候,陆泽铭推门进来了,就看见果果趴在夏木的身上使坏地挠着夏木,夏木被果果闹得笑个不停。 陆泽铭一时之间愣住了,他从没见过夏木这样笑的样子,其实夏木生得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有两个浅浅的笑窝,但是夏木以前给人的感觉总是很抑郁的,就算是笑也只是淡淡的,而此刻他脸上的这个笑却是这么明快,陆泽铭突然觉得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床上打闹的样子,自己的世界瞬间就被照亮了。 陆泽铭倚着卧室的门站了好久,夏木才发觉男人在看着他们,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一伸手把果果从自己身上抱了下来,然后有点尴尬地看着陆泽铭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 陆泽铭看着两个人笑了笑,只是说了一句,“早饭好了,下来吃吧。”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夏木拉着果果的手下楼的时候,陆泽铭已经摆好了碗筷,果果看见好吃的就直接迈不动腿了,也没用别人抱,自己直接就往椅子上爬,然后很自觉地伸手把陆泽铭放在餐桌边上的餐巾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拿起自己的小勺子就要吃饭。 陆泽铭看着小家伙着急的样子温柔地笑了笑,伸手给他把脖子上的餐巾重新系好,倒是小家伙有点不乐意了,眼巴巴地看着远处自己够不到的煎蛋哼哼着说,“爸爸,我要吃煎蛋……” 陆泽铭显然是对果果的卖萌撒娇一点都没有抵抗力的,于是把金灿灿的煎蛋给果果夹到了他的小盘子里,然后很细心地给他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小家伙直到这时候脸上才终于露出了笑容来,很熟练地把旁边的小叉子拿起来,然后插起被陆泽铭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煎蛋就往嘴里送,蹭得嘴边上全是油亮亮的油渍。 夏木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就笑出来了,下意识地就说,“看来这些日子,果果都被你娇惯得无法无天了。” 夏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却发现陆泽铭突然之间不说话了,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然后隔了很久才听见他说,“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这样娇惯你。” 夏木的心里猛地一震,正当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作何反应时,就听见陆泽铭用略显寂寞的语气接着说,“可惜你不愿意。” 有一种莫名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涌动着,就只有果果还是专注在自己的煎蛋上完全没把两个的谈话听进耳朵里去,正当夏木因为陆泽铭的话而怔愣的时候,陆泽铭已经把汤舀好了放在自己的面前了。 男人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他细心地帮搅了搅碗里的汤,然后说着,“这个我熬了很久,你现在是特殊时期,得好好补补,快喝吧。” 夏木听了陆泽铭的这句话瞬间就郁闷了,他当然是明白陆泽铭口中的“特殊时期”是什么意思,夏木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碗鸡汤,虽然已经被陆泽铭撇掉了油,但是还是让他觉得喝不下去。陆泽铭看着夏木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碗鸡汤,挑了挑眉,就要伸手把碗拿起来喂给夏木,夏木一看陆泽铭的动作瞬间就没辙了,赶紧伸手把鸡汤接过来,“好好补补了”。 吃完早饭后,陆泽铭和夏木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分开的事情,陆泽铭拿了车钥匙准备送夏木回去,临走前果果很是不舍得地抱着夏木的胳膊腻歪了半天,直到最后夏木答应他会经常来看他之后他才同意放夏木离开了。 到了夏木租的房子的楼下,陆泽铭把车子停下之后,两个人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夏木叹了一口气就准备伸手去开车门下车,但是他的手刚放在车门上,就被陆泽铭伸手按住了,陆泽铭的身体很有侵占性地压了过来,他毫不掩饰地看着夏木,然后说,“木木,我不相信你真的能放下我,今天放你走,只是单纯地想让你想清楚,但是让我正真放开,那不可能。”说完陆泽铭强制性地扳过夏木的头在他的嘴上狠狠亲了一下,就像是要留下一个印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一样。 夏木因为陆泽铭的话和那个吻紧张地心脏怦怦跳个不停,最后在陆泽铭强大的视线压迫之下,夏木迅速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快速地逃离了那个让自己脸红心跳的狭窄区域。 夏木一路上还在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自己家的门口,一抬头,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沈孟非。 对方看见他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手里拿着买好的早饭,语气看似很自然地说,“你去哪里了,我买的早饭都凉了。” 夏木有点摸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只能尴尬地赶快拿出钥匙开门,然后把沈孟非请了进来,一边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沈孟非因为夏木这个反应皱了皱眉,然后开玩笑一般地说:“怎么,不欢迎我?” 夏木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这时候沈孟非已经提着早饭开始往厨房里走,夏木看着沈孟非无比自然的动作,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了那天陆泽铭凑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他喜欢你。” 沈孟非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着,“你家里有没有微波炉之类的东西,我把早饭热一热……” “学长,我已经吃过了。”夏木心里一紧就直接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沈孟非明显听懂了夏木僵硬语气里的意思,他转过身来,还拿着早餐的手慢慢地放下,然后最后挤出来了一点笑,“夏木,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 夏木,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只是想看着你过得好。 沈孟非还是保持着他一贯的表情对着夏木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把手里的早餐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夏木看着沈孟非有点落寞的背影心里有点不忍心,最后还是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孟非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他说,“没关系。” 陆泽铭亲了夏木之后心情很好地开车往回走了,心里记挂着家里的那个小宝贝,虽然最后很爽快地放夏木走了,但是不知道心里是不是乐意呢。 陆泽铭刚把车开进院子,放在旁边座位上的手机就响了,陆泽铭拿过来一看是自己上级的电话,就立刻接了起来。 平时挺和蔼的老头此刻的语气有点严肃,没有多说,只是说了一句,“泽铭,这几天我们查出来了钱威的一点问题,你现在马上来军部一趟吧。” 陆泽铭一听自己的老上级用这种语气说话,立刻就反应过来事态可能有点严重了,挂了电话也没能来得及进家门就立刻把车子调转了方向开向了军部。 陆泽铭走进军部的会议室的时候,才真正感觉到了这次事情的严重性,会议室门口两边各站了一个警卫员做保密工作,显然会议的的内容是要高度保密的。陆泽铭推开门进去,发现除了自己的老上司之外,军部其他很多 很久不露面的干部也坐在里面,虽然人不多,但是都是军部的核心人物。 老上司看见陆泽铭进来了,连忙招呼他坐下来,然后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军的线人报告,钱威可能和C国有不正当的交易,交易内容涉及泄露我军机密。” 陆泽铭听完老上司这一句话就立刻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急匆匆地把自己叫来了,钱威也算是属于军部的高级官员了,所以军部很多的机密性文件和重要的决议他都是有权利查看和参与的,如果说钱威和C国军方有不正当的交易,那么这件事情确实就严重了。 陆泽铭坐下来听着老上司详细地给他解释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陆泽铭才明白为什么军部如此紧迫的要解决这件事。 据线人的报告称,钱威和C国的不正当交易从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但是钱威一直碍于自己在军部的位置,没有敢明目张胆地出卖掉太过于重要的情报,但是最近几日陆泽铭被查的事情一闹出,后来又被释放,这次的事情是谁暗中捣鬼大家其实都已经心知肚明,但是陆家还没有行动,钱威已经就撑不住了,他怕自己的权利被削割,近期就频繁地和C国方面沟通,明显已经有点按捺不住,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大势已去,所以直接开始密谋准备偷偷潜出国,以自己以前在军部掌握的一手资料作为交换然后在C国谋得一个较为可观的地位,然后再卷土重来。 而今天,军部把陆泽铭叫来的目的就是,让他去做这个除掉钱威的人。 第五十二章 之前陆泽铭和钱佳有过婚约的事情很多人也都是知道的,而现在开会商议的结果就是,军部组织希望陆泽铭能够借这个理由跟钱威出国,从而作为军方的眼线,最后找个合适的时机把钱威直接逮捕。 陆泽铭懂得军部的意思,这也是正好是给自己提供一个机会除掉钱威,而因为钱家和陆家完全不可调和的矛盾,陆泽铭于情于理都应该去。 其实这些日子陆泽铭一直在等待着可以把钱威这颗毒瘤彻底除掉的方法,这不仅仅是为了陆家作个了结,也更是为了四年前他的所作所为而让他得到该有的结果,还有,最重要的是,让夏木安心。 虽然夏木现在嘴上不说,但是陆泽铭心里知道,就算夏木的病治好了,但是四年前的那件事永远都是梗在夏木心里的一根刺,按照夏木的性格,如果钱威不除,那么夏木心里的那个疙瘩就永远消不掉,那么夏木也就永远没办法坦诚地对待自己。 所以,与其等着钱威自己作死,陆泽铭宁愿冒这个险亲手去把钱威除掉。 但是,夏木还怀着孩子……陆泽铭握了握拳,然后开车去了陆家的老宅。 夏木现在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托着下巴,看着桌子上沈孟非留下的早餐,如果说之前陆泽铭说沈孟非喜欢自己的时候自己觉得是天方夜谭,那么现在看了沈孟非的反应夏木就不得不承认了。 说实话夏木现在有点懊恼,他有点后悔刚才把话说得太白,毕竟沈孟非是在一个社团的,而且对方和霍小白还是好朋友,这让夏木多少预感到了以后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夏木心里郁闷,他和陆泽铭的关系现在还这么混乱,为什么现在沈孟非也会跑出来添乱? 正当夏木烦躁地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的时候,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却响了,夏木把手机拿过来一看,一时之间却是愣住了。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齐盛。 夏木恍惚了一下,这些天他几乎要把这个人忘在脑后了,上次夏木回宿舍收拾东西也没看见齐盛,其实当时夏木心里除了感慨之外还有一点可惜,毕竟也做了很久的舍友。 夏木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和齐盛之间是应该有个了结的,所以他拿着手机顿了几秒,还是把电话接起来了。 “喂,齐盛。”夏木接了电话却发现那边不出声,所以夏木就先开了口。 但是电话那头还是沉默,直到夏木几乎就要挂掉这个电话的时候,齐盛在电话那头开口了,“夏木,我们全家以后就要移民去国外了,可能……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是就当我为上次的事情道歉……好吗?” 齐盛说全家要移民出国的事情倒是出乎夏木的意料之外,他虽然恨齐盛的大伯四年前曾经那样来对待自己,但是这说到底算不得是齐盛的错。 “好,几点,在哪?” 那边齐盛听见夏木答应了,立刻就说,“来我家吧,下午五点钟。” “好。” 当天下午五点钟,夏木站在了齐盛家门口,夏木不知道齐盛要跟他说些什么,但是如果齐盛真的能够放下那些事,夏木觉得自己心里也能好受些。 夏木按了门铃,齐盛立刻就打开了门把他请了进去,齐盛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今天在家里所以穿了家居服,这让夏木心里有点恍惚,好像又看见了大学入学第一天见到齐盛的那个样子。 齐盛家里空荡荡的,夏木不禁就问,“你家里没有人吗?” 齐盛听了夏木的话明显眼神黯了黯,然后说,“我父母去处理一下在这边的事情,然后过几天我们就准备走了。” 齐盛的父母都已年过半百,这次因为齐盛大伯的事情,所以才会选择离开,心里肯定是及其不情愿的,离开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故土,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夏木沉默了,虽然这件事情怪不得自己,但是确实也和自己有关系。 齐盛看着夏木站在一边沉默了,连忙笑了笑掩饰了一下自己脸上的尴尬,然后便岔开了话题招呼着夏木在餐桌前坐下。 “今天的饭菜是我自己做的,第一次,你尝尝。”齐盛抱着胳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夏木。 夏木拿起筷子尝了尝齐盛做的菜,然后点点头,“很好吃。” 齐盛听了夏木的话脸上满足地笑了笑,然后突然说了一句,“夏木,那天在宿舍,对不起……我当时因为我大伯的事情太生气了……还有,学校里那些大字报和照片,都……对不起。” 夏木看着齐盛一脸愧疚的模样低着头看都不敢自己说出这些话,心里瞬间就释然了,齐盛也只是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小的普通男孩子,自己承受不了的,他同样也无力承受。 夏木伸手握住了齐盛放在餐桌上的手,然后摇摇头说,“这不能怪你。” “真的吗?”齐盛听到夏木说已经原谅了他的话明显很激动地抬起了头,他认真地看着夏木似乎想要再一次确认自己刚才并没有听错。 夏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真的已经不怪你了。” 齐盛兴奋到不行,便拿起筷子不断地往夏木的餐盘里夹着菜,就好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夏木看着齐盛这个样子,心里觉得释怀了很多,齐盛的大伯他永远都不能原谅,但是齐盛真诚的道歉却让夏木觉得感动。 齐盛看着夏木一口一口吃掉自己夹到他盘子的饭菜,眼神却慢慢冷了下来,他突然说道,“夏木,很感谢你能够原谅我,但是很可惜,可能这一次你再也不会了,我大概,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夏木还低着头就听见齐盛的这句话,正当他没有反应来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散发出了一阵急剧飙升的热量,紧接着突然地无力感袭来,夏木手上一软,手里拿着的筷子“啪”地掉在了桌子上。夏木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儿,他努力用手撑着餐桌的外延,抬起头来看向齐盛,却发现对方脸上刚才的笑容早就一扫而光,这甚至让夏木恍惚觉得刚才是一阵错觉。 夏木看到齐盛眼神冰冷地看着自己,面无表情,这让夏木的心里突然间就凉了一半。夏木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又是一阵热浪翻涌,而且这次来势汹汹,直接就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身上的无力感更胜,夏木觉得自己的脸烧得发烫,他努力抑制着自己想要喷薄而出的情绪,餐桌下的两条腿下意识地相互磨蹭了一下,他努力压着自己全身不安的躁动感,断断续续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齐盛此刻的神情就如同握着镰刀的死神一般,他看着满面潮红几乎就要趴在餐桌上的夏木,裂开嘴笑了,然后轻声说:“什么东西?一会你就会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 齐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木的躁动的身体里猛地窜过一道奇异的电流,苏苏麻麻的感觉直达指尖,夏木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上下早就软成了一滩水无力地伏在了齐盛面前。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于熟悉……是……四年前! 一个强烈的念头闪过夏木的脑际,夏木的脑袋“轰”地就炸了,这个感觉……和四年前的那一次如出一辙! 夏木努力抬起头来看向齐盛,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写满了欲望和征服。 “为……什么?”夏木浑身上下都因为春药的原因被灼得痛苦不堪,甚至他现在已经敏感产生了感觉,很想要得到别人的碰触和……抚摸。 “嗯……啊……”齐盛下的药已经明显在夏木身上起了作用,夏木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倒流起来,饥渴难耐的身体得不得应有的慰藉,这让夏木痛苦地呻吟出了声。 “为什么?”齐盛听见夏木的问题就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齐盛伸手把夏木的下巴抬起来,面前的少年因为情欲的萌动而导致他的双眼上都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他的脸上是娇艳的红晕,好看的嘴唇因为轻轻地粗喘而一张一合,整个人此时都透露出难以言欲的诱惑…… “因为……我想知道,陆泽铭他到底有多爱你。”齐盛发狠地捏着夏木尖尖的下巴说道。 就在夏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齐盛已经绕到了餐桌的这一边然后伸手把夏木拽了起来,然后直接抓着夏木就进了一间最近的卧室里。夏木被齐盛扔在了一张略显狭窄的床上,卧室里没开灯,齐盛的脸看起来阴阴沉沉的。 夏木知道,这是齐盛在给自己的心理施压,他缓缓地往后移动着身体,背部终于靠到了墙壁,夏木仰起头努力地呼吸着,尽可能地平息着自己体内紊乱的气息。 这时候齐盛盯着夏木一步一步地靠近,他的眼珠因为情绪的波动明显地突出出来,他伸手从夏木的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手机然后轻笑着说,“这个屋子已经被我安了炸弹,但是在我操你并且拉你给我陪葬之前,我还要再叫一个人来,让他看着你,被我操。呵呵……夏木,你说,他会不会来?” 第五十三章 夏木听完齐盛这句话就明白过来他是想给陆泽铭打电话,便伸手想要去夺手机,但是夏木现在身上的药实在是发作得厉害,一伸手指尖都在颤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这时候齐盛已经找到了陆泽铭的电话然后拨了过去。 陆泽铭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陆家的老宅子里,老爷子笑呵呵地搂着自己的宝贝重孙,果果很听话地窝在陆老爷子的怀里吃着家里阿姨专门给他做的糯米团子。 陆泽铭看见上面闪烁着的“木木”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嘴角边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陆泽铭原本很严肃的脸上接着换上了很温和的表情,他向陆老爷子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了窗户边上,接起电话,温柔地说,“木木,怎么了?” 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陆泽铭轻声笑了笑,以为是夏木不好意思,就又说,“给我打电话怎么现在又不出声?” 但是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声音,陆泽铭常年被培养出的敏锐直觉让他立刻察觉到这件事情不对劲了,他皱了皱眉,就听见电话那头传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木木?呵呵……陆泽铭,你的木木现在在我身边呢……” 陆泽铭的瞳孔一瞬间抽紧,他握紧了手机,沉着脸问道,“你是谁。” 电话那头轻声地笑了笑,“我是谁还有什么重要的呢?关键是你的小宝贝现在就要陪我一起死了。” 齐盛很满意地听见了陆泽铭接着沉默了,然后他没再给陆泽铭反应的时间,直接报出了自己家里的地址,然后把手机拿到了夏木的旁边逼迫他和陆泽铭讲话。 夏木痛苦地把头靠在床后紧贴着的墙上,就是忍着不发出声音来,齐盛已经被夏木激得有点气急败坏了,他用力地揪着夏木的头发然后把手机放到了他的嘴边,夏木被齐盛逼得发出了“唔唔唔”的声音,虽然夏木没说话,但是陆泽铭一听这个声音立刻就确定了电话那头确实是夏木,瞬间他整颗心都被揪住了,陆泽铭焦急地喊着,“木木!你怎么了!木木……” 然后电话的那头夏木的声音渐渐变得有点模糊,陆泽铭最后听见夏木大喊了一句,“别来,他在这里安了炸弹,他想让你死。” 紧接着夏木的声音就变小了,电话又被齐盛拿在了手里,他的声音里满是恶狠狠的语气,“陆泽铭,你别不敢来,我等着你。记着,你一个人来。”说完整这句话,齐盛就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陆泽铭挂掉了电话接着拿起旁边的外套和车钥匙就往外跑,也没顾得上跟陆老爷子说一声,只是让他帮自己先照顾着果果,然后就开始往外跑。现在他已经不能思考,因为他的心里现在满满的只能装得下夏木了。 齐盛挂了电话就看见夏木窝在床上痛苦地翻滚着,夏木现在身体里的药已经渐渐开始发挥了作用,身体内一波一波的热量不停地涌动无休无止,仿佛非要有人来安慰才能平息下去。 夏木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死死咬着嘴唇克制着体内本能的冲动,但是身体内越来越明显的躁动却让夏木忍不住全身微微抽搐起来。 齐盛看着夏木躺在床上一副浑身无力的样子顿时就红了眼,一个自己肖想了许久的人现在就躺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毫无还手之力,光是看着这样的场景,齐盛大脑就已经完全混乱了,他颤抖着伸出了手掀开了夏木的衣领,他的手刚碰到夏木的脖子上就感觉到指尖下夏木的身体早就已经滚烫不堪,夏木的脸上满是痛苦但是他还是忍着不出声。 夏木感觉到了齐盛的碰触立刻睁大了眼睛警惕地看着他,并且伸出手快速地抓住了自己的衣领,手上握得紧紧地不漏出一丝缝隙,然后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向另一边移动。 夏木昏昏沉沉的大脑因为刚才齐盛手指的触碰而瞬间清醒了很多,齐盛的触碰让他打心底里感觉恶心。但是刚才他厌恶的表情明显已经惹怒了齐盛,此时齐盛的脸上全是即将要蓬勃而出的愤怒的火焰,他伸手揪住了夏木的头发,整个人已经就要近乎疯狂,他的声音已经近乎咆哮的状态,“你在装什么,平时还不是任由陆泽铭玩你,现在在我面前却装起贞烈来了?你还真是高看自己,以为陆泽铭回来救你吗?我今天就让你死了这条心……” 齐盛冲着夏木说完这一段话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染上了一层深色,但是夏木却仍旧不为所动,只是强忍着痛苦,眼神冷漠地看着齐盛,然后不着痕迹地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齐盛已经完全被夏木的无动于衷刺激到,他直接揪过了夏木绵软软的身体就要伸手去扒他的衣服,夏木见状开始奋力地想要挣扎开来,但是无奈他力不从心,就只能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解开但是又无力反抗,夏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却就这么突然地想起了陆泽铭的脸。 夏木不知道是不是人非要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就是这么短短几秒的时间里,齐盛撕扯着他的衣服,但是夏木的头脑里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那都是有关陆泽铭的记忆。 第一次,他在包厢里见到陆泽铭,当时他被人下药,但是还是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地气场倚靠在浴室冰冷的墙面上,即使身处危机之中,也感觉让人不敢轻易亲近。那一次,两个人因为误会莫名其妙地有了肌肤之亲。 第二次,他刚刚走出阴霾迈进了大学校园,但是却又一次遇到了陆泽铭,相比四年前,男人显得更为成熟,走到哪里都会散发出一种让人迷恋的魅力。或许是怕被迷惑吧,夏木苦笑,当时他选择逃开了。 后来,两个人的命运因为再次的相遇又一次连接在了一起,陆泽铭这样严肃的人,却会放下平时冷冰冰的样子对他展开追求跟他表白,其实每一次都足够让他心动,但是自己却一次又一次违背着自己的心意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直到那一天,从治疗之中清醒过来的自己搂着陆泽铭的腰狠狠地大哭了一场,其实那天他很明白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但是却依旧紧紧地抱着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他终于把这么多年一直埋在心底里的那些怨恨和不痛快通通吐了个干净,说着那些自己从来不敢一个人去触碰的伤口。那天自己完全敞开了心扉哭了个痛快,他使劲儿搂着陆泽铭的腰,窝在他的怀里,向他倾诉着,男人却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夏木就是知道,眼前这个人会无条件地包容他。 陆泽铭曾经跟自己说他会一直等着自己,但是自己却因为所谓心里的那个疙瘩一次一次无视了陆泽铭的真心,同时也一次又一次地用痛苦折磨着自己。 夏木感觉身上一凉,齐盛已经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夏木不想睁眼,但是眼泪却从紧闭着的眼角流出来,药物焦灼着他的身体,但是情感却焦灼着他的心。 夏木想要苦笑,原来直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的心里头脑里早就已经满满的都是陆泽铭。 齐盛原本疯狂的动作却在看到夏木眼泪流下来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他脸上的痴迷的情欲渐渐退却,他着看着夏木防备的身体轻轻发着抖躺在自己的身下,眼睛却不停地流着眼泪,齐盛最后终于忍不住大笑出了声,语气轻轻地像是在嘲笑着自己,他看着夏木明明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但是还是忍着不出声的样子摇了摇头,“原来,是真的不行。哈哈哈……” 齐盛几近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他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他伸手直接掐住了夏木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地问道:“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我比陆泽铭到底差在了哪里,他甚至曾经强迫你,但是我一直对你很好,难道你就是喜欢别人强迫你吗,你他妈的真是个贱人……” 齐盛越说越激动最后一个巴掌就打到了夏木的脸上,夏木的头直接就被扇得偏了过去,接着他就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右半边脸立刻就浮肿了起来。但是夏木还是一言不发,他只是冷眼看着齐盛就快要发了狂,但是再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是恶心。 齐盛再也受不了夏木用这样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对着自己,这让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他直接伸出手抓住了夏木的下巴,直接就想要吻下去,但是一直强忍着不出声的夏木此刻却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他看向齐盛的眼神里全是恨意,伸手就在齐盛的脖子上抓上了一道血痕,齐盛因为脖子上剧烈的疼痛顿时急火攻心,刚想直接伸手把夏木的裤子扒下来,卧室门却突然被“嘭”地打开了…… 齐盛回过头,就看见陆泽铭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脸上是可怖的表情,齐盛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现在身上不断飙升的愤怒,陆泽铭双手扶着门框,胸口还因为刚才剧烈地奔跑而上下起伏着,他的目光移向了光裸着上身夏木身上,立刻眸色又深了一层。 夏木在看见陆泽铭的那一瞬间积攒了很久的眼泪一时没忍住“哗”地就掉下来了,他看着男人,男人现在也在看着他,但是夏木却什么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只是凭着自己剩下的最后一口气说了一句,“陆泽铭,救我……” 陆泽铭一步一步稳健地走了进来,齐盛已经完全愣在了当场,他像是不相信陆泽铭真的会来一样,直到陆泽铭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然后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一脚踹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齐盛才回过神,然后立刻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整个胸腔都像是在剧烈地抖动,紧接着一股子甜腥味就已经溢满了自己的整个口腔。 陆泽铭直接没有再管齐盛,直接走上前去把夏木从床上抱了起来,然后用自己的外套紧紧地裹住了夏木的身体,脸上冷静的表情终于在瞬间瓦解,他轻轻吻了吻夏木的额头,“木木,我来了……” 陆泽铭抱着夏木出了齐盛家,然后直接打了电话叫自己的下属来收拾后事。 陆泽铭抱着夏木打开家里的房门的时候,已经完全感觉到了夏木身体的异样,夏木整个人的脸都红红的,双手搂着自己的脖子,身体攀附在自己身上,下体还在无意识地摩擦着自己…… 陆泽铭一看夏木这个样子就明白了,他赶快抱着夏木进了楼上的卧房,轻轻地把夏木放在了床上,就想伸手给他脱裤子。 夏木现在体内的春药已经完全溶解开来,并且开始发挥了作用,相比刚才,现在夏木体内的感觉更盛,陆泽铭的每一个不经意地触碰都会激起他身体里的一阵欢愉的颤抖。 夏木虽然现在脑子已经昏昏沉沉的,但是心里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陆泽铭,夏木的心里觉得委屈,又刚刚在心里承认了自己对于陆泽铭的感觉,夏木现在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对眼前的人极度地渴望。 夏木的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他的眼睛半阖着,眼角全是暧昧的水色,他仰头看着陆泽铭的俊脸,很主动地挺起腰来方便着男人给他脱裤子的动作。 夏木已经被身体内氤氲的热气烧昏了头脑,平时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情,却在此时全都跳出了夏木的脑袋,逼着他想要借着药力完完全全地发挥出来。 就在男人低着头冷着脸给夏木解着腰带的时候,夏木却突然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仰起头伸出舌头来颇有情色意味地舔了一下男人突出的喉结。 湿湿滑滑的小舌打着转划过男人的喉头,这让男人手下的动作一顿。 他低头看向夏木,发现对方的脸上是满满的爱意和点点的红晕,夏木身体软绵绵地靠在自己怀里,陆泽铭没有立刻动作,像是在等着看夏木到底想怎么样。 夏木看陆泽铭没有反应,甚至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了,心里突然就点负气,他伸手搂住了陆泽铭的头然后狠狠地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男人,说道:“陆泽铭,我喜欢你。” 夏木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静静地等着陆泽铭的回应,但是男人还是就这么看着他完全没有什么反应,夏木顿时有点垂头丧气,心里也开始打了退堂鼓。 在要药力的催动下,夏木的情绪此刻已经被无限放大,他看着男人对自己的表白完全无动于衷,心里的自卑感开始作祟,他默默地垂下了眼睛低下了头,然后怯生生地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唔!” 还没等夏木把这句话说完,陆泽铭就突然伸手搂住了夏木的腰,二话不说就吻了上来,直接用行动说话,夏木感受着男人熟悉中带点粗暴的吻,终于忍不住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夏木也伸出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饥渴的身体紧紧贴上了陆泽铭的身体,他现在身上的每一寸都在渴望着爱人的安抚,夏木整个人坐在陆泽铭的身体上无意识地扭动着屁股摩擦着男人的下体,然后他发现,男人的呼吸渐渐就重了…… 夏木因为爱人的亲吻再也忍不住体内情欲的躁动,他大着胆子直接伸手附上了男人下身的关键部位,然后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暧昧的水色,他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说着,“陆泽铭……我难受……你……帮帮我……” 陆泽铭原本强制着压抑的欲火因为夏木这个哀求瞬间瓦解,他看着夏木,哑着嗓子,强忍着自己的欲望还是坚持地问着,“刚才说的喜欢我……是真的吗?” 夏木立刻不住地点着头,甜蜜蜜地对着陆泽铭笑着,然后不停地吻着他的嘴角,也很认真地回答,“我爱你。”然后便抬起头吻住了陆泽铭的嘴巴。 但是男人却在这个时候捏着夏木的下巴硬生生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他看着夏木有点急切的脸,然后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那你以后后悔我也不会放开你了……” “不后悔……” 夏木的后半句话已经完全被淹没在了两个人狂热的情潮之中,陆泽铭直接压着夏木躺在了巨大的床上,夏木很配合地伸出了细长笔直的双腿环上了陆泽铭精壮的腰,然后也不再压抑自己,他跟着陆泽铭的节奏,慢慢呻吟出了声…… 第五十四章 陆泽铭的吻沿着夏木的脖子锁骨一直往下延伸,最后停留在夏木的胸前的小红点上,夏木胸前的两点因为药物的刺激所以早就挺立了起来,陆泽铭重重地喘息着,温热的气息洒在上面,弄得夏木有些痒痒的,夏木忍不住挺了挺胸膛,然后发出了小声的嘤咛,“痒……” “呵呵……” 陆泽铭被夏木这种难得一见的样子弄笑了,知道他身上躁得难受,陆泽铭便也不再难为他,直接低下头含住了夏木敏感的乳尖。 “嗯嗯……”被舌尖刺激的感觉让夏木忍不住呻吟出声来,因为陆泽铭的吸吮,夏木感觉自己整个人身体的冲动都向那一点涌去,快感也随着陆泽铭的嘴上的动作一波一波地涌来,身体里的躁动稍稍得到了缓解,夏木舒服地发出喟叹声,然后就开始不自觉地慢慢扭动起腰来。 虽然身体因为陆泽铭的抚慰稍稍得到了缓解,但是对于此时的夏木来说这种程度的慰藉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夏木下意识地用自己的大腿蹭着陆泽铭下半身早就挺立起来的部位,示意他加快进程。 陆泽铭爱不释手地在夏木的小纤腰上抓了又抓,然后又用舌尖又在他可爱的圆圆的肚脐上打了个转儿,这才把手伸下去脱掉了夏木的内裤。 夏木的挺翘的臀部立刻显现在了陆泽铭的眼前,这让陆泽铭立刻大脑一片空白,是不能怪他耐力不好,实在是眼前的景象太过诱人。 其实夏木早就已经动情,所以在两片臀瓣的中间,暧昧不明的部位已经隐隐有些湿哒哒的水渍,夏木身下挺翘的那一根此时也已经立了起来,甚至已经吐出了晶亮亮的粘液。 夏木被陆泽铭这么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后茓看的眼神弄得有点难为情了,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挡,但是陆泽铭却死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动,夏木心里一急,却没想到身下又立刻湿润一片…… 最后,在陆泽铭目不转睛的“视奸”之下,夏木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孩子都有了,他还不好意思什么呢,夏木索性躺平了身体任由陆泽铭看个够。 陆泽铭看着自己的小情人因为害羞已经悄悄地把手放在了脸上盖住了眼睛,但是胸口却因为自己迟迟进行接下来的动作而上下起伏着,完全就暴露了他现在内心的渴求。最后,夏木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坐起身来,佯装着愤怒看着陆泽铭,然后冲他说着,“你到底还做不做!啊!嗯……” 还没等自家小情人把心里的怒火发泄出来,陆泽铭就已经直接搂住了他的腰然后就把头埋了下去。 陆泽铭灼热的气息和滚烫的舌尖扫在夏木敏感的大腿根上,男人很坏心地啃咬着夏木大腿内侧的嫩肉,但是就是不愿意给他个痛快。 夏木的头忍不住向后扬起,雪白的脖颈显露出优美的曲线,夏木的手死死地揪住了身下的床单,清晰地感受着陆泽铭给予他的每一次快感。 夏木身体内想要发泄但是却无法纾解,所以夏木想要伸手安抚一下自己身下挺立着的那一根,但是却被男人捉住了手。 陆泽铭抬起头来笑着看着夏木,夏木的脸上全是焦灼的神色,陆泽铭终于也不再迟疑,直接伸手附上了夏木难以纾解的地方上。 “嗯……”夏木因为陆泽铭手掌包裹的温度而发出了小声的呻吟,男人看着夏木意乱情迷的脸,不断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会儿,夏木就完全发泄出来了。 夏木现在的脸上带着激情过后的余韵,汗湿的头发粘在漂亮洁白的额头上,陆泽铭看着这样的夏木忍不住心动,终于又再一次低下头来和夏木热烈地接吻。 另一边,陆泽铭的手渐渐往下伸,摸到了夏木的腿侧,夏木的身体还是软软地,陆泽铭一挑逗,夏木便觉得身体里一波新的热潮又一次涌上来,夏木紧接着就十分配合地环上了陆泽铭的脖子。 陆泽铭这个时候下身早就已经硬的不行,所以就直接加快了动作想要快点和夏木结合在一起。 但是夏木却突然拉住了陆泽铭,他的气息有点不稳,但是还是搂着陆泽铭的脖子断断续续地说了着,“别……孩子……” 陆泽铭看着夏木脸上担忧的表情挑了挑眉,最后贴到了夏木的耳边说,“宝贝,没关系,交给我……” 夏木显然没有明白陆泽铭的意思,他不解地看向了陆泽铭,正当他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却插进了一个让夏木难以启齿的地方。 “嗯……唔……你怎么……疼……” 陆泽铭知道夏木疼,身后的小穴从来没有被人触碰过,自然是紧得要命,陆泽铭用手指轻轻帮夏木按压着,一边做着动作一边低声地诱哄着对方,“木木……你放松……你这样会更疼的……” 夏木痛苦地抓紧了陆泽铭,然后拉下来男人的头亲吻上对方的唇角。 夏木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得,他也大概是知道男人和男人应该是怎么做的,但是因为自己身体的状况,陆泽铭从来没曾提过,夏木更是不会拿自己去想,所以现在的这种感受完全就在夏木的意料之外,但是虽然疼,却还是有一种身体被填充的满足感。 夏木觉得自己绝对是被药害惨了才会有这种想法,夏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认命地搂紧了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夏木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自己就是爱上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呢。 因为夏木主观上的放松,使得陆泽铭手指的进出更加顺利了一点,夏木身体内躁动的不安因子也渐渐地被陆泽铭的动作完全带出,夏木的眼泪以为身体的刺激开始无意识地往外流,脸上无比投入的神情简直就是让陆泽铭抗拒不了。 陆泽铭猛地抽出了手指,夏木身后的小穴因为突然地空虚而剧烈的收缩,夏木被挑起的欲望就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既上不去又下不来,这让夏木终于忍不住睁大了原本半阖着的眼睛,露出了哀求的眼神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 陆泽铭看着面前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朝着自己露出了这种表情,其实早就已经把持不住,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决定用理智强硬地压着身体里的欲望,然后努力沉了沉气,捏住了夏木尖尖的下巴,最后还是决定在这个时候问个清楚。 “为什么今天突然说喜欢我?是因为我去救你,你想报恩?还是你觉得……空虚了?” 陆泽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强硬,但是其实心里早就已经紧张到不行,其实他今天看着夏木对待自己的样子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他又不能确定,因为他一向所习惯掌控的一切,在夏木的面前永远都是不作数的,因为夏木永远都是他生命里特别的存在。 夏木本来还陷在和爱人身体心灵双重的交合之中,但是男人却突然撤了手,之后还冷着脸问起自己这个问题,不得不说,陆泽铭冷着脸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夏木刚刚很明确的表白却引来爱人这样的质疑,身体上的空虚伴随着心理上的委屈感硬生生地把夏木的眼角给逼出了泪来。 陆泽铭一看见夏木的眼泪顿时就心软了服输了,紧接着就把自己的小情人搂进怀里,安抚似的吻了吻他的脸,笑着哄着但是声音里又有一点无奈,“对不起,木木……我不问了……我不该问的……” 陆泽铭此刻的心里有一点说不出来的苦涩,自己为什么非要知道不可呢,还是因为害怕吧,怕他只是因为药力的作用此刻迫切的需要自己,怕两个人甜蜜地温存过后第二天一醒来怀里有是冰冷到极致的空虚。其实,夏木能够这样对自己,自己就应该满足了不是吗,自己还在奢求着什么? 但是夏木听了陆泽铭的话之后,却在陆泽铭的怀里挣扎得更厉害了,他有点生气地瞪着陆泽铭,然后直接伸头咬上了陆泽铭的嘴,堵住了他后面的话,伸出自己的小舌头学着陆泽铭亲吻自己的样子甜腻腻地顺着陆泽铭的下巴,脖颈,胸膛然后一路顺着吻下去。 每一个轻轻地吻都说一句“我爱你。” 一直亲到陆泽铭的腹部,夏木才终于停下了动作,他伸手搂着陆泽铭精壮的腰身,把脸紧紧地贴在男人赤露着的皮肤上,仰起头看着男人的脸,大眼睛里满是迷离的神色但是透着认真和清醒,夏木的脸上红红的,他又低下头在男人坚硬的腹肌上嘬了一口,然后说:“陆泽铭,我爱你,你听见了吗,我爱你。因为我爱你,所以愿意赤身裸体地躺在这里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宁愿难受死也要忍着不被齐盛碰心里期盼着你会来救我,因为我爱你,所以即使是怀孕即使是觉得屈辱但是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觉得甜蜜。不是因为药,更不是因为寂寞空虚,你听懂了吗,陆泽铭,因为夏木爱上你了。” 夏木说到最后语气渐渐变得急躁,情绪慢慢地爆发出来,说到最后脸上早已经满是泪痕,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胸脯一起一伏地缓缓啜泣着但是没有躲,他仰着一张漂亮的小脸,任由眼泪往下流。 陆泽铭却完全被夏木这一长串的告白弄愣住了,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其实年龄还很小,脸上还是稚嫩的少年的模样,但是他们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他们已经有了四年的深深的再也抹不掉的羁绊,他的身上布满了自己啃咬上去的爱痕,星星点点,有些骇人,但是他还是执着地仰着头看着自己说着他爱上了自己,他的脸上全是因为急切而流下来的眼泪。直到这一刻,陆泽铭的心脏有了知觉,狠狠抽动了一下,然后才恢复了它正常的跳动。 陆泽铭看着自己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爱人,心里一道暖流涌过。 ——自己怎么能,让他哭。 陆泽铭几乎是忍着心里狂喜的情绪吻住了夏木的唇,他这次的吻粗暴又热烈,这种感觉开始让夏木微微晕眩,他也终于抛开羞涩回吻了男人,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和喘息声在卧室里散开。 陆泽铭终于再也忍不住,一个挺身就直接进入了夏木紧致又火热的后茓之中,然后他亲吻着夏木的耳尖,说着,“夏木,你要对自己的话负责,再也别想着从我这里逃开,因为我早就爱你爱得发狂。” 夏木因为陆泽铭猛地闯入而身体一僵,但是听见男人这么直白的告白,夏木忍不住眼眶发酸,但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了,他只是轻轻抬起头把自己的唇送上去,和男人的舌头缠绵在一起,搂着男人宽厚的肩背打开了自己的身体。 陆泽铭被夏木的动作弄得一个刺激差点就要把持不住,他低下头急躁地对着身下的爱人吻了又吻,然后开始缓缓地抽动起来…… 陆泽铭因为顾忌着夏木还怀孕的身体,所以动作不敢太猛烈,但是却足够尽兴,两个人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整个卧室已经充满了各种暧昧的味道和气息,床单也沾满了两个人身上的各种液体,变得迷乱不堪。 夏木更是浑身上下再没有一点力气,最后只能软软地趴在陆泽铭的身上,男人发泄过后的那个硬物还埋在他的身体里,他身后的那个地方已经沾满了男人发泄出来的东西,他只要稍稍一挪动身体就会流出来,这让现在脑子完全清醒过来的夏木忍不住脸红。 夏木此时气喘吁吁地看着陆泽铭,坐在男人的身上和他对视着,虽然已经累得没有力气说出一句话,但是夏木还是笑着把脸凑到陆泽铭旁边吻了吻他的嘴角,笑得一脸幸福。 陆泽铭扶着夏木的腰,因为夏木全身上下都已经软趴趴的,陆泽铭害怕他从自己的身上跌下来,所以一直没有松手。 但是现在夏木明显还是处于兴奋的状态,他像个小孩一样抱着陆泽铭又亲又抱,但是却就是不说什么,只是在傻笑。 “笑什么呢……”陆泽铭的嗓音沉沉地,显露着激情过后独特的沙哑。他宠溺地看着死赖在自己身上不肯下去的夏木,忍不住抬起手捏了一下他胸前嫣红的乳尖。 “唔……”夏木的脸上的笑容立刻因为陆泽铭的动作而消散,但是却没了之前的别扭和羞涩,坦坦荡荡地在陆泽铭面前展露着自己的身体。 两个人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陆泽铭还是担心着夏木的身体,所以还是把夏木从自己的身上抱下来,然后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把他抱住然后走进了浴室。 夏木缩成了一团滑进了水里,身上因为这场情事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但是他现在脸上幸福的表情却让人觉得他只是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单纯的孩子。 陆泽铭回到卧室里把床单换了换然后就又进了浴室给夏木洗澡。最后陆泽铭把夏木抱着走出浴室的时候,夏木已经累得快要睡着,但是他还是挣扎着睁开眼睛,轻声说了一句,“我爱你……” 陆泽铭笑了笑,然后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木木,我也爱你。” 第二天夏木醒过来的时候,刚睁开眼就看见陆泽铭躺在旁边搂着自己的腰盯着自己看,夏木冲着陆泽铭笑了笑,然后凑上去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陆泽铭显然是对夏木这个举动很是满意,他把手上又紧了紧,然后说,“还早,你身体不好,昨天又那么太累了,再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陆泽铭一提起这个夏木就忍不住不好意思起来,他伸手捏了一下陆泽铭腰上的肉,但是却可悲地发现男人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腰上根本没有一点赘肉,夏木悄悄掀开被子瞅了瞅自己这架小身板,自己都觉得实在是没得看。 陆泽铭却像是明白了夏木动作里的含义,凑到了夏木的耳边轻声安慰他说,“很美……” 这次夏木直接把眼睛闭上开始装睡了,男人笑着把夏木的头搂紧自己的怀里,夏木听着陆泽铭沉重的心跳声,突然就觉得幸福和安心。 夏木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却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坐了起来,紧接着就因为腰的吃痛而皱起了眉头。 陆泽铭显然也被夏木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连忙去掀被子,想要给夏木检查一下腰。但是夏木却伸着手阻止着男人的动作,然后焦急地问:“昨天齐盛说他在他家里装了炸弹,那现在——” “没事的。”陆泽铭就知道夏木是想问这个,所以直接就解释说,“其实昨天我们走之后我让人去他家里排查了,后来发现其实齐盛本就没有在家里安装炸弹,他那么做,只是想试试我到底愿不愿意为了你去死……” 说道这里,夏木突然之间就不说话了,他沉默地看着陆泽铭,然后突然就伸手搂着他的腰不撒手了,夏木的声音闷闷地,“谢谢你能这么爱我……” 陆泽铭听见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不爱你我爱谁。” 说到齐盛,陆泽铭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扶着夏木的腰,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然后终于开口,“木木,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夏木本来吧头埋在陆泽铭的怀里,突然听见男人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就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说:“怎么了?” 陆泽铭看着夏木脸上的笑容,实在是有点不忍,但是最后还是说,“我可能要出国待一段时间。” 第五十五章 夏木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僵在脸上了,他立刻把头从陆泽铭的怀里抬起来,看着男人认真的神情,才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夏木低下头看似有点不在意地问,“为什么出国?” 陆泽铭其实不想和夏木说太多这方面的事情,毕竟夏木知道的太多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陆泽铭只想把这件事情解决掉然后好好地和夏木过下去。于是他捧着夏木的脸,迫使着对方抬起头来和他对视着,“木木……”陆泽铭呵出的热气洒在夏木的脖颈上,弄得夏木觉得痒痒的,便再也没忍住就往旁边躲。 “你愿意相信我吗?”陆泽铭看着夏木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他。 “嗯。”夏木,没有抬头看陆泽铭,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陆泽铭看到夏木的反应不禁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接着说,“钱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军部派我去,所以,我必须要去c国呆一段时间,把钱威的事情彻底解决。” “那我……”夏木听着陆泽铭的语气颇为坚决,两个人刚刚互表了心意,虽然他舍不得让陆泽铭走,但是他知道陆泽铭有自己的职责和使命,所以即使夏木心里不愿意,但是他还是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陆泽铭温柔地揉了揉夏木的头发,然后轻轻把他的嘴巴含住了。 夏木被陆泽铭吻得大脑缺氧,脑子昏昏沉沉地,等到陆泽铭终于肯放开他的时候,夏木的嘴巴都已经麻麻的了,夏木躺在陆泽铭的怀里,却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两个人只顾着温情和告白,完全把一个小家伙给忘了。 夏木一想起果果就紧张得要命,忍不住扶着陆泽铭的胸膛忍着腰上的不适坐起身来,眉宇间全是焦急的神色,“果果呢?!” 陆泽铭一看就知道夏木这次是真的着急了,连忙也坐起身安抚自家爱人,陆泽铭伸出手环上了夏木的腰,脸上还带着笑意在夏木的嘴角边啄了啄:“别着急,在老宅子那边呢……你放心,大宝贝小宝贝我都不会忘的。” 虽然在床上的时候夏木没少被陆泽铭宝贝宝贝地喊,但是第一次听见陆泽铭在这种正经的时候这么称呼他,夏木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同时心里也是甜甜的。 听到果果没什么事情,夏木这才又放下心来,往后一躺躺在了陆泽铭的怀里,夏木拿起陆泽铭的手,玩着他的手指,然后说着:“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接他回来……” 陆泽铭笑了笑,然后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他知道夏木的心思,这个家伙肯定是想果果了,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所以陆泽铭便直接帮他说了出来,“我们可以现在就去……” “好啊。”夏木一听陆泽铭这句话立刻就来了劲儿,直接从床上开始爬起来准备就开始穿衣服,陆泽铭看着夏木的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连忙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帮着夏木拿过衣服,然后一件一件认认真真地帮他穿上了才放他下床,“外面冷,多穿点。” 陆泽铭和夏木到了陆家老宅子的时候,果果正好在睡午觉,所以陆泽铭就拉着夏木往楼上走想去陆老爷子的书房带夏木见一见陆老爷子,夏木一听要去见陆老爷子顿时就打退堂鼓了,一边用眼神埋怨着陆泽铭没有提前跟自己说一边开始往后退,幸亏陆泽铭使劲拉着他的手。最后实在没辙了便凑在他耳朵旁边说了一句,“一切有我呢”,夏木才终于点了点头跟着陆泽铭上楼去了。 一路上夏木都紧张得不行,且不说陆老爷子是不是愿意听陆泽铭的,光是自己是个男人这一条,一般就没有人能接受得了的。 陆泽铭明显感觉到了夏木的紧张,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只是抓紧了夏木的手。 “爷爷,我进来了。”陆泽铭伸手敲了敲陆老爷子的房门,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 “嗯,进来吧。”房间里传出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其实在陆泽铭领着夏木走进陆家老宅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人告诉陆老爷子陆泽铭领着夏木进来了。 夏木躲在陆泽铭的身后被陆泽铭硬拉着进去了,陆老爷子一看就是一个很严厉的人,夏木从心里有点畏惧,所以进了门就一直低着头安分地站着没敢说话。 陆泽铭倒是很是坦荡地站在一边,陆老爷子在自家孙子的严厉逼视之下,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上的毛笔放下了。 陆老爷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站在陆泽铭旁边的夏木,然后朝着他招招手说,“孩子,来。” 夏木听见陆老爷子叫他禁不住心里猛地抖了一下,但是又不能站着不动,他用求助一般地眼神看了看旁边的陆泽铭,对方给了他一个“放心”的表情,夏木这才慢慢地挪到了陆老爷子面前,两只手不安地相互交缠着,低着头小声地喊了人,“老爷子好……” 陆老爷子点了点头温和地拉着夏木的手,才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家孙子喜欢上这个孩子了,夏木的身上有一种很安静的气质,但是却不会轻易被别人忽略,反倒越是恬静就越吸引人。夏木也长得也好看,倒是和自家孙子很般配的。 陆老爷拉着夏木的手笑了笑,越看越顺眼,然后说道,“是个好孩子……以后,泽铭要是欺负你,你就回来跟我说,我教训他。” 夏木听见陆老爷子这么无比自然的语气直接惊呆了,什么陆泽铭欺负自己让自己回来告状,这是……接纳自己的意思吗? 夏木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陆泽铭,对方脸上全是笑意看着自己明显吃惊的表情,眼睛里分明是在说,让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夏木回过头来看着陆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善意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此刻陆老爷子简直不像是半辈子都在疆场上叱咤风云的将领,而只是像一个普通的温暖的老头。夏木从没见过自己的爷爷,但是此刻陆老爷子却给了他这种感觉。 夏木因为陆老爷子的话而忍不住眼睛有点发酸,其实自己长到这么大,除了母亲给过他家人的温暖,其他人他根本就不敢奢求,但是现在却有一个这么亲切的老头这么安慰着自己,这着实让夏木体味到了一点家的感觉。 夏木听着陆老爷子的话不停地点着头,然后说,“谢谢老爷子……” “哎?”陆老爷子眨眨眼,看着夏木,“怎么还这么叫我?跟着泽铭叫我爷爷吧……” “……嗯,爷爷……”这下子夏木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红了眼,陆老爷子看着夏木的样子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招呼着陆泽铭过来,亲手把夏木的手放在了陆泽铭的手里。 陆泽铭毫不避嫌地当着陆老爷子的面伸手把夏木搂紧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忍不住想要逗他笑,“这么感动?” 夏木笑着打了陆泽铭一下,接着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停地给陆泽铭使眼色陆老爷子还在旁边看着呢,但是全被男人无视了。倒是陆老爷子很是识趣,直接笑着转过了身去不看他们俩了。 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却突然开了,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果果穿着一身毛绒绒的睡衣,站在门口一脸兴奋地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睡眼惺忪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刚醒过来就急着跑上来了。果果一看自己整天想着的人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立刻迈开小短腿就往前跑。为了保暖,陆家的佣人给果果穿的是很厚的棉拖,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果果心里一急,就只顾着直愣愣地往前跑完全没看脚底下,眼看着就要跌倒,最后还是陆泽铭手快一把搂住了小宝贝的腰,把他搂住了。果果虽然吓得满头是汗,但是最后还是冲着陆泽铭裂开了嘴露出了自己的笑眼,然后搂着陆泽铭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 “嗯。”陆泽铭搂着自家宝贝胖胖的身体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才把他放开。 紧接着果果又把自己的小脑袋转向了夏木这边,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抓住了夏木的手喊道,“哥哥……” 夏木也有好几天没见着果果,突然就觉得想得不行,于是低下头直接把小宝贝搂在了怀里,但是却没说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忍不住就湿润了。 这么可爱的孩子,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爱他。 “哥哥……你怎么了?”果果看见夏木哭了有点不解地眨着大眼睛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替夏木擦了擦眼泪。 “没什么,哥哥太想你了。” “那……哥哥还走吗……” “不走了,哥哥以后一直都会陪着你。” “真的?” “真的。” 果果听到这句话之后开心地笑了,他低头在夏木的脸上印了一个吻,就一直拉着夏木的手不肯撒开了。 夏木抱着怀里的果果心里忍不住就一片柔软,他一定不会再离开了,他要看着果果慢慢长大,和陆泽铭一起。 倒是旁边站着的陆老爷子有点吃醋了,他看着果果有点酸溜溜地说,“娃儿,看见你哥哥和爸爸就直接把我老头子给忘了?” “才没……”果果冲着陆老爷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然后也很配合地在陆老爷子的脸上也亲了一口。 临走之前,果果还不忘了趴在陆泽铭的肩头朝着陆老爷子摆着手,“太爷爷再见,果果改天再来看你。“ 陆老爷子看着小宝贝笑得一脸开心,忍不住也乐呵呵地笑起来了,大概这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第五十六章 自从那天从陆家老宅里把果果接回来之后,夏木真正体会到了“家”的感觉。 早上,陆泽铭会很早起床把早饭做好,然后再把一大一小两个宝贝叫醒,一家人一起吃早饭,之后陆泽铭就去上班。 夏木现在慢慢开始显怀了,也格外嗜睡,所以显然已经不适宜再去学校上课,所以陆泽铭去帮他办了一年的休学,夏木打算明年再回学校把课业捡起来。于是夏木现在就安心呆在家里看看书听听音乐然后陪着果果玩。 晚上,陆泽铭和夏木会一起陪着果果看动画片,给他讲故事然后三个人甜甜蜜蜜地一起在一张床上睡觉。 果果再也没有纠结过为什么爸爸曾经和自己说哥哥就是妈妈,因为以他现在的小脑袋还是想不通,但是只要爸爸和哥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这就够了。 之后夏木也有打电话给赵枚,夏木拿着电话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如实地说,“妈……我和陆泽铭现在在一起了……” 赵枚在那头听着夏木的话愣了一下,但是无疑夏木的声音里是带着幸福的,赵枚点点头对着电话那头“嗯”了一声,不知不觉眼角的泪就下来了,她轻轻擦了擦眼泪,然后说,“你觉得幸福就好。” 夏木原本是想把赵枚接来和他们一起住的,但是赵枚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一把年纪了,实在不愿意离开老地方,况且这里和a市离得也不远,她熟悉的老邻居都还在,自己还是在这里舒服,只要他和果果能够开心就好了。 夏木说那我过年回去,赵枚很欣慰地应着,然后说,“你不用记挂我,记得常常带着果果回来看看就好……“ 夏木听见母亲的话心里有点难受,最后还是答应着,说:“过年我带果果回去。” 夏木挂了电话,就看见坐在他旁边的果果在吃着陆泽铭给他买的芒果,最近这孩子喜欢上吃这东西,又说以前从没吃过,好好吃,把陆泽铭说得心软地不行,直接是给他买了一兜,但是规定了每天只能吃几个,但是这个小家伙总是偷着吃。 “婆婆是不是想我了……”果果手里捧着一个芒果,嘴巴上还满是芒果的汁液,一脸正经地问夏木。 夏木原本心里有些难受的,但是现在看见果果可爱的样子心里也就释然了,他摸了摸果果的头,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改天我们回去看她好不好?” “好啊。”果果坐在沙发上点点头,还不忘了再咬一口手里的芒果。 夏木把伤感的情绪收拾好了,这才发现果果已经把手上的那一个解决掉了,然后小爪子又往果盘那边开始伸,夏木抓住了果果的小胖手,装作严肃地说,“陆柯,你忘了你爸爸临走之前和你说的了?你今天已经超了,不能再吃了。” “呜呜……”果果一看夏木把脸板起来开始教育他就开始撒娇了,他拉着夏木的手,“哥哥,再吃一个,就一个,么哇!”说着就搂着夏木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夏木这时候完全就懂得了陆泽铭的心情,这小家伙一卖萌自己就毫无办法了,于是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 果果一看夏木同意了乐得都快要蹦起来了,很熟练地两三下就把手里的芒果剥了个干净,然后就开始往嘴里塞。 “你慢点吃……”夏木看着果果忍不住笑着拿着纸巾给他擦嘴。 “嗯嗯嗯……好好吃……” 虽然最近的生活很安逸也很幸福,但是夏木的心里却一直梗着一件事,就是陆泽铭之前说过的要出国执行任务的事情。 最近几天,夏木看得出来陆泽铭其实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经常晚上他和果果已经睡下了,才感觉陆泽铭悄悄开了卧室的门,躺在了床上,分别给了他和果果一人一个吻才睡下。 其实夏木有好多次都想开口问这件事情,但是陆泽铭不提,他也就跟着沉默了。 陆泽铭对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夏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早就开始隆起的肚子,心里突然有点莫名的不安。 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这天晚上陆泽铭回来得很早,夏木刚刚哄着果果睡下一下喽就看见陆泽铭推门进来了,夏木快走了两步上去吻了一下陆泽铭的嘴角,“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嗯,下午开会了,开完会就回来了。”陆泽铭忍不住按着夏木的头然后又亲了一会才回答。 夏木听见陆泽铭说“开会”就沉默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转身说,“还没吃饭吧,冰箱里还有汤团我给你煮一碗……” “不用了,我不饿。”陆泽铭直接上前搂住了夏木的腰阻止了他的动作,声音里透着一点疲惫,“让我抱一会儿……” 陆泽铭都直接这么说了,夏木想要避开不听也没办法了,所以只能任由着陆泽铭抱着自己,然后坐在沙发上,陆泽铭安静地抱着夏木呆了一会,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沉着声音说着,“木木,我出国的时间可能已经确定了……” 夏木听见陆泽铭说的这句话,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就低下了头,装作不经意地问,“什么时候?” 陆泽铭捧起夏木低下的头轻轻地亲吻着他的脸,然后说,“下周二……” “这么快。”夏木这次再也装不了淡定了,直接握紧了陆泽铭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很明显是不希望男人走的。 陆泽铭捧着夏木的脸盯着他的脸笑着说,“舍不得我?” 夏木快速地把陆泽铭的手拿开了,然后把头撇向了另一边,“才没有。” 夏木说完这句话就听见男人凑在他耳边笑了,陆泽铭紧了紧手下搂着夏木的胳膊,这次没再开玩笑而是很深情地说,“木木,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是,我必须要去……你……愿意等我吗……” 夏木终于也不再压抑这些天心里的情绪了,他也伸手抱紧了陆泽铭,说,“我等你回来。” “嗯……”陆泽铭冲着夏木笑了笑,“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看到了什么,都要选择相信我。” 夏木心里一阵难过,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一周之后,陆泽铭紧跟着钱威的步伐坐上了前往c国的飞机。 夏木那天没有去送他,一是自己现在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二是自己实在是不愿意看见那个场景,所以是李竟傲和霍小白送陆泽铭上的飞机。 夏木虽然没有去机场送陆泽铭,但是心里却还是记挂着他,夏木心里不好受,打开家里的电脑,却发现了陆泽铭给他发的电子邮件。 夏木的心紧了紧,然后点开了邮件,只见上面写着: 木木,你看见这封邮件的时候,大概我已经坐上去c国的飞机了,很抱歉在这个时候离开你,但是这件事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不仅是为了陆家,也是为了你。我知道,四年前的事情一直是你心里的一个结,所以,既然你选择了和我过一辈子,那就让我亲手把这个结解开吧。 看来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三年前没能看着果果出生,现在可能又要错过你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了,希望他以后不会恨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呆在你的身边,对不起。我已经安排了人照顾你,等到小家伙出来的时候,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最后,木木,请你一定记得陆泽铭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请你选择相信我。还有,等着我回来。我爱你。 夏木看到这里的时候,握着鼠标的手已经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他无捂住了自己的嘴无声地哭着,害怕客厅里搭积木的果果听到。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爱和陆泽铭的爱相比是那么浅,夏木觉得他离开自己太过于洒脱,但是没想到他把什么都替自己想好了。 夏木擦了擦眼泪,走出了书房站在了果果的面前,然后伸手抱住了他。 “怎么了哥哥?”果果正摆着积木就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抱住他了。 “你知道你爸爸走了吗?” “知道。”果果很认真地点头,“但是爸爸说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说让果果在家里好好听哥哥的话,等他回来给果果买很多很多的芒果吃……” “嗯……”夏木抱着果果感觉心里暖暖的,“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又过了几个月,已经马上就到夏木的预产期了,陆家的人常常来送东西给夏木补身体,后来老爷子更是下命令早早就让夏木住进了医院。 其实说到这里夏木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瞒不过陆泽铭身边亲近的人的,而且陆泽铭不在自己的身边,肯定还是拜托家人照顾自己比较放心,但是夏木还是不敢想陆泽铭的父母和爷爷知道自己的特殊情况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一家人都此表现地很平常,没有人过多地去关注为什么夏木明明是个男的却能生孩子,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即将出世的孩子身上。 夏木不知道陆泽铭是怎么跟他的家人说的,但是夏木能感觉到,他们对他都是善意的关怀,没有鄙视和奇怪的目光。这让夏木觉得感动,他们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家人来看待了。 终于还是到了那一天,夏木被推进产房前脑子里还全是陆泽铭的脸,他握了握手,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对自己说,夏木你要坚强。 因为夏木是双性人,原本生育就比普通人来得痛苦,而且夏木身体还不好,所以整个过程简直是熬掉了夏木的半条命。 可是就在夏木快要昏迷的时候,他隐隐约约之中却感觉到有一个人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他用很温柔的声音对自己说,“木木……没事的,我来了……” 好熟悉的声音,夏木突然就觉得安心了,心里放得轻松了些,身上终于有了些许力气,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紧接着婴儿的啼哭声就钻进了夏木的耳朵,夏木终于扯了扯嘴角笑了出来,然后就陷入了昏迷。 第五十七章 “陆泽铭!”夏木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就失声地喊出了男人的名字,但是夏木叫了两声却发现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更别提是陆泽铭。 正当夏木发愣的时候,霍小白和李竟傲迅速地推开门进来了,霍小白一脸喜色走上前来握住了夏木的手,“夏木,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还好现在没事了……” 李竟傲站在霍小白身后对着夏木微笑着。 夏木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李竟傲和霍小白的,夏木也是后来听陆泽铭给自己讲的才知道,原来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也相互牵绊了很多年,而现在终于在一起了。当时夏木就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上次霍小白在学校看见李竟傲表情那么不自然了。 夏木看见霍小白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浮木,他急急忙忙地握住了霍小白的手就问道,“小白,陆泽铭是不是回来了?他现在人呢?” 霍小白听见了夏木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有点为难,霍小白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李竟傲,对方朝着他点了点头,霍小白这才开口说:“他确实回来了,但是看你脱离危险之后他就急着走了……” 夏木原本拉着霍小白的手瞬间颓然地落了下来,脸上是显而易见地失望的表情,这让旁边看着的霍小白和李竟傲多少有点不忍心。 “夏木。”李竟傲站在旁边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三哥这次是去执行秘密任务,所以回国也是偷偷回来的,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其实是放不下你,但是军令难为……” 夏木听了李竟傲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夏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抬起头来问眼前的两个人,“孩子呢?”其实在昏迷的前几秒,夏木就已经隐约听到了医生说是男孩子,但是就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一提起孩子霍小白就兴奋起来了,拉着夏木的手巴拉巴拉地不停地说着小孩子好软好可爱,呆萌呆萌的,李竟傲在旁边听着自家小朋友对于陆泽铭二儿子这个“呆萌呆萌”的形容词就忍不住脸上三道黑线…… 霍小白这话说得也太违心了……这个小屁孩的面瘫脸和陆泽铭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吗!他到底是哪里看出来他呆萌呆萌的了…… 但是霍小白直接无视了李竟傲相当不自然的表情,依旧在一旁胡乱飞舞着双手和夏木形容着小孩有多么多么可爱,最后把夏木说得也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了。 霍小白对着夏木讲了半天,却见旁边的李竟傲毫无反应,就用胳膊肘使劲儿撞了撞他的胸膛,对着他使了个颜色,于是,李竟傲最后还是屈服了,他努力扯着嘴角跟着霍小白“嗯嗯嗯”地应和着,顺便按照霍小白的要求笑得和朵花儿似的…… 没办法,媳妇说啥就是啥…… 一周之后,夏木出院了,其实夏木早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一家人都知道他身体不好,于是最后直接老爷子下令让夏木好好在医院呆着,夏木也不能拂逆长辈的意思,于是只能在医院里呆了一个星期才回了家。 陆老爷子派了陆家的司机去送夏木回家,走到半路上夏木就发现不对劲了,这明明是往陆家老宅子里去的路啊。 到了陆家,刚进门夏木就看见陆老爷子乐呵呵地抱着宝贝二重孙子,手边上还牵着果果。 “那个……爷爷……” “哦小夏来了啊……不用奇怪,是我让老张把你送这来的,你刚出院身体还不好,还是现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也顺便好好补补,而且也让这小子在我老头子身边呆几天啊……要不等着泽铭那小子回来,我就不指望一年能见着我宝贝重孙子几面了……” 陆老爷子一番话说得可怜,夏木终于忍不住笑了笑答应了陆老爷子暂时先在老宅子住一段时间了。 眼看着这小宝贝的亲爹回来了,陆老爷子才恋恋不舍地把他交到了夏木的怀里,虽然夏木已经抱他好几次了,但是每次看见自家儿子这张小脸就会忍不住笑起来。 夏木突然想起来霍小白那天对着自己的形容,什么呆萌呆萌的……总算知道为什么当时李竟傲的脸色那么奇怪了,这个孩子简直就是像极了陆泽铭,明明还是个小婴儿,但是却常常板着一张脸,既不哭也不闹,简直就是典型地小面瘫啊。 “那个……夏木啊……”陆老爷子看着夏木抱着老二,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 “怎么?爷爷您说……”夏木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陆老爷子。 “那个小果果的名字我就随了泽明的意思了,但是这老二,咱们家这……” “没关系的,爷爷,您给起个名字就好。”夏木依旧是笑眯眯地。 “好啊好啊。”陆老爷子没想到这孙媳妇竟然这么好说话,顿时就眉开眼笑了,心里还不忘了埋怨一下远在国外的孙子,找了这么一个好孩子来治治他就对了,让他成天对着老子也冷着个脸! 老爷子沉思了半天,然后说,“果果这辈应该是从‘薄’的,老二不如就叫‘陆薄轩’吧。” 夏木对于名字没有什么过多地讲究,只是觉得顺着老人家的心意好了,于是就点了点头,老爷子也总算是除了一块心病,更是对夏木满意得不得了。 陆老爷子笑呵呵地出门和老战友们钓鱼去了,夏木自己坐在客厅里逗起儿子来了。 “陆薄轩?” “……” “陆薄轩你觉得你的名字好听吗?” “……” 夏木逗了儿子半天儿子愣是没发出一点动静,正当夏木郁闷的时候,果果一扭一扭地走过来了。 “哥哥,这个小孩儿怎么没反应?” “……因为他是个面瘫。” “面瘫是什么啊,哥哥?” “……” 终于又过了一个月,陆老爷子才终于放夏木回去了,夏木临走前陆老爷子死死地拉着自己的两个宝贝重孙子,在果果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在陆薄轩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嘱咐着果果,“小宝贝一定要常常回来看我老头子啊。” 果果很乖地点了点头,然后抱了抱陆老爷子就头也不回地跟他亲爹走了。 陆薄轩还是一副小面摊的样子,整天闷闷地躺在沙发上,任凭果果在旁边怎么逗他,怎么摆弄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夏木一点也不担心儿子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因为陆薄轩有的时候神情实在是太像陆泽铭了,夏木有的时候甚至会看着自家儿子的脸想着,是不是陆泽铭小时候也是这副样子啊,想着想着夏木就忍不住笑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陆泽铭摆冷脸给陆老爷子看,然后陆老爷子火冒三丈的样子了。 每当这个时候,夏木还是会忍不住想,陆泽铭什么时候回来呢?已经大半年都过去了,但是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就在之后的几天,电视上立刻爆出了一条消息:名媛钱佳和少将陆泽铭宣布订婚。 夏木看见这条新闻的时候拿着遥控器的手猛地颤了一下,但是心里平静了一会就想起了陆泽铭走之前对自己说的话,他让自己一定要相信他。 夏木再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自己和陆泽铭错过,他搂了搂怀里睡得正香的果果,这次决定无条件相信他。 夏木刚想把果果抱起来让他去卧室里睡,门就响了,夏木怕吵到果果,于是快步走过去打卡了门,没想到是霍小白和李竟傲两个人。 霍小白一看脸上就满是焦急地神色,直接握住了夏木的手就说,“夏木……你看到新闻了吧?” 夏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顺便把两个人拉了进来关上了门。 霍小白担忧地像李竟傲投去了一个眼神,然后说,“那你……” “我不会信的。”夏木很快就回答出了霍小白想问的问题,并且说得无比自然,完全不像是生气地样子,直接把霍小白和李竟傲都看愣了。 “喝茶还是果汁?”夏木走到了冰箱前,看着坐在沙发上发愣的两个人问道。 但是显然现在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已经进入了石化的状态,听不见夏木说话了,于是夏木从冰箱里拿出了水果丢进了榨汁机里。 “喝果汁吧,对身体好。” 霍小白:…… 李竟傲:…… 事实证明,夏木的信任是值得的,三个月之后,又有一条新闻再一次被爆出:前军部高级官员钱威涉嫌与他国进行不正当交易,现已证实,正逮捕回国。 夏木看到这条新闻之后再也没办法假装淡定了,钱威是不是能得到他应有的报应夏木已经无暇顾及了,他心里现在心心念念想得全都是——陆泽铭要回来了。 不出夏木所料,没过几天李竟傲就给夏木带回来了消息,陆泽铭本月月末回国! 虽然夏木心里激动了很久,也期盼了很久,但是真正等到陆泽铭回来的那天夏木心里却退缩了,他并没有去机场接陆泽铭。 “嘿!三哥!” 陆泽铭很是意气风发地走出来的时候,嘴角上带着笑和李竟傲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然后也和霍小白问了好,然后陆泽铭摘下了墨镜,看了看四周,问道:“他呢?” 李竟傲顿时觉得有点尴尬,但是还是如实地回答了,“夏木,他没来。” 陆泽铭禁不住皱了皱眉,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边随机又露出了一抹笑。 李竟傲和霍小白简直被这两个人整得无语了,一个明明想念得不行但是却死赖着不来接机,另一个没等到恋人原本应该生气但是现在却脸上带着笑。 这是什么节奏? 李竟傲和最后还是决定带着霍小白走了,别人的事儿他还是不用想了,搂紧了自家媳妇儿才是最关键的,想着就“吧唧”低头在霍小白的嘴上亲了一口。 “干什么呢!”霍小白看了一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禁不住轻声地呵斥了一下李竟傲。 “当然是亲我媳妇儿……”李竟傲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够厚,他一副满脸不在乎的样子,说着又亲了一口霍小白。 霍小白最后直接无语了,只能任由男人搂着,省得他再一来劲儿跟这和他来个法式热吻,自己就不用要脸了…… 陆泽铭打开家门的时候,就看见果果站在门口看着他,然后瞬间就狂喜起来,笑着就扑进了陆泽铭的怀里,“爸爸……” 陆泽铭看着将近一年没见的小宝贝也忍不住心里发酸,抱着他楼了好半天,哄了好半天都还是觉得亲不够。 陆泽铭抱着果果问,“在家里有没有听哥哥的话?” “嗯嗯!”果果猛点头。 陆泽铭看着果果乖乖的样子就忍不住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以示奖励。 “哥哥呢?”陆泽铭抱着怀里的小宝贝问。 “哥哥……”果果低着头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只能说,“不知道,不知道哥哥去哪里了……” 陆泽铭把怀里的小宝贝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轻声地哄了又哄,果果才终于渐渐睡着了。 陆泽铭悄悄地关上了卧室的门,也没有来得及收拾行李,直接就开车离开了家,来到了夏木曾经租的房子里。 陆泽铭站在门前,按下了门铃,他知道,夏木一定在这里。 似乎门里面的人像是经历了漫长的挣扎,但是最后在陆泽铭不间断的尝试之下,还是最终心软打开了门。 “木木……” “唔……” 陆泽铭在夏木打开门的一瞬间就直接把人搂紧了怀里,然后低头,嘴贴上。 “为什么不给我开门?”陆泽铭好久没见自家宝贝,光是亲吻显然是不够的,但是已经足可以让他心动了。 夏木被陆泽铭一句话都没说就上来的深吻弄得气息不稳,只能轻轻喘着气手指攥紧了陆泽铭的衣服。 “生气了?” “才没……” “就是生气了……” “……” “唔唔……” …… …… “陆泽铭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夏木被男人吻得几乎断了气,仿佛他不说实话,男人就一直不会放过他,所以最后夏木终于被惹毛了,冲着陆泽铭喊了出来。 “呵呵……”陆泽铭呼出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夏木的脖颈上,男人低下头吻着夏木敏感的后颈,“终于说实话了……” “嗯……啊!陆泽铭你干什么!” 陆泽铭再也忍不住这么多天的思念,直接就把夏木抱起来就往卧室走。 “木木……我想你了……”陆泽铭俯视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夏木。 夏木的脸通红,看着陆泽铭的眼神也有点躲闪,但是听见男人放软了语气这么和自己说话,就也不想再拒绝,况且……自己也很想他了…… “可是……孩子还在家呢……” “放心……来得路上我已经给老头打电话了,他巴不得接两个小鬼回去住……” “嗯……好吧……” “……” “嗯……唔……你轻点……” “木木……我好想你……” “嗯……” “想你……” “……” 画外音: 陆老爷子:小兔崽子,就在这种时候才能想起我来! 陆薄轩:亲爹……你是不是回来还没看我一眼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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