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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崖九绝——by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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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认真的看着他。

“一旦战事爆发,谁能认出谁是谁来,对不对?”

原来如此!

不得不佩服惑影晔的伶俐变通。

“让莫吟吃点苦头也好,以后学聪明点。”他点了下我额头,“刚才我演的像不像那回事?”

“你的演技一向都不错,晔大教主。”

他的唇在我翳风蹭了蹭,“你回去吧,这几日庆生宴,教中一定闲不下来,回去帮着张罗张罗,省的他们回头说你躲懒。”

庆生宴在祖师爷祖师公的介入下毫无悬念的渡过,除了小娃娃尿了我一身,除了又亦自始至终没有出现,除了狼腾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其余一切风平浪静。

越是风平浪静,越是有大事要发生。

送走来贺的众人,哄那小娃娃睡着,我懒懒的躺在软榻上跟莫吟剑浪二人聊天。

狼腾就是在那种情况下闯进来的。

“又亦呢?那个狗屁神医又亦在哪儿?!”

“你找又亦做什么?”我欠起身子,“这么火急火燎的,跟又亦打赌打输了?”

狼腾面上一僵,又亦只穿了裘衣出来:“这大半夜的,来碧轩闹什么?”

狼腾一把抓住又亦,“出去说!”

“这俩人,不会要告白什么的吧?”我目瞪口呆。

剑浪噗嗤一笑,“这么久了,第一次见狼腾急的这样,他本来生的有些凶,这一急红了脸倒挺好玩的。”

莫吟凝神听了听狼腾的大嗓门,面色一白。

“怎么了?不会真的是告白吧?”

莫吟摇摇头,“似乎是,跟圣主有关。”

“跟晔有关?狼腾要跟晔告白?”我笑的更浓,在听到莫吟下一句话时整个人僵成了冰棍。

“那些人是冲着灵鹫宫去的,圣主前几日找了又亦,让又亦为他打通周身大穴,逆行经脉,将移玉神诀练至第六重。”

沈剑浪手中的书掉到地上。

“那个……那很好吧?”我干笑道。

莫吟闭上眼睛,“逆行经脉付出的代价,是寿命骤减。”

我咧开的嘴合不上了:“又亦怎么说的?”

莫吟伸出五个手指:“五年。”

第22章

“楼颦风就那么重要,值得你豁上性命去保护?”

“不是楼颦风,是三十六路奇门。”

“我当然知道是三十六路奇门,你是圣主,你首先得为大局考虑,可你也只是一个人。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

“连自己的师弟都保护不住,你还能护住谁?谁还会相信你?”

“你连自己都护不住,还说什么护住楼颦风?”

“我连自己都护不住,照样把你护的好好的。”

“那你死了,谁来保护我?”

“你总有一天需要自己长大,我不能一直护着你,小析,我累了。”

细长的眼睛直视着我,我叹了口气,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刚才跟他吵架,腿一直在哆嗦。

我承认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对他那些所谓的大局不屑一顾。因为那些说辞,我跟他吵过很多次,这次他累了,我也累了。

我只想好好的拥有一个人,陪我走过春夏秋冬,看遍花开花谢,细水长流。

而不是像他一样,天天活在勾心斗角的江湖纷争中。

“惑影晔,我也会累,”我抚上额角,“不要再练下去了,好不好?”

我以为他会走上来挽留我,我以为他会像平常一样,将我抱在怀里,吻我的发。

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楼颦风是我的师弟,是师公的徒弟,我不能坐视不理。”

“那么我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了?”

“你自己说,是我的什么?”

“就不能为了我好好的活着?”

“小析,我以为你会懂我的。”

我沉默一阵,“如果我说我不懂呢?天下的人那么多,我不可能每个都去懂。”

惑影晔抿抿唇:“晟析,我已经很累了,别再跟我闹了,来,让我抱抱。”

我第一次违背他的话。

“怎么了?”他抬眼看我,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疲倦。

“我想说,可能我不是你想找的那个人。我没有那么无私,无私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别人牺牲。我们分开吧,彼此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好。”他答的没有半分犹豫。

我转身走出石洞,季夏六月,明明是阳光灿烂的好日子,却有着透骨的冰冷。

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绝望。

总是觉得他会为我做一些妥协,总是希望他不要那么无私。

他的善良,总有一天会成为杀死他的利刃。包括以前,包括现在。

渐渐懂了,在他眼中,三十六路奇门才是第一位的,而我连第二都算不上。

那么我算什么呢?究竟在他心里有多大的份量?

他可以为了大局放弃性命,就不可以为了我自私一次吗?

就不可以,稍微自私一点点吗?

收拾包袱的时候,苏念来到我身边。

“我都听主公说了,那么你现在是要打算走了吗?”

我嗯了一声,“找个好姑娘娶了,我可不想打一辈子光棍。”

他乐了,伸手捏捏我的脸,“好皮相,论斤卖可是能赚不少钱。”

“把我当猪肉呢?”

“当然不,谁不知道你和那白痴的关系,你还是小心着点,别真碰上个人,把你当猪绑了论斤卖给武林盟。”

他这算是变相的提醒?变相的提醒我是猪?或者是三岁小孩?

我满头黑线。

“呶,这是主公给你的盘缠。”苏念递过来一大包银子,“你要去哪儿?”

“还没考虑好,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比如玉笛仙苑,比如峨眉,比如坝上草原。”

“啧,你当这是云游啊?”

“难道不是吗?”我笑眯眯的看着他,“跟陆云霄学的,四海为家,四处云游,孑然一身,孑然自乐。”

“拽文都拽的不像。”苏念白了我一眼,“我的意思是,盘缠要是不够花了,可以去凌霄阁的分支,报上主公的名字,他们就会给你银子。”

“说的好像我一点自力更生能力都没有。”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活出个什么样儿,不是夸张的,你前脚迈下泠渺崖,估计后脚就得被射成马蜂窝。”

“哪有那么夸张,你当是用唐门的暗器呢?”

“晟公子,”柳簌儿敲了两下门走进来,递上一个锦盒,“这是教主让我给你的东西。”

一看那个盒子,我就知道是什么了。

惑影晔自己捏的一对泥人静静的躺在里面。

他应当是很爱惜这东西,表面都已经被摩挲的光滑。

我道了声谢接过来,把锦盒放在包袱最底层。

这些记忆都该封尘了。

“今日一别,再见不知是多少年之后了。”我看向苏念。

苏念挑高一只眉毛,“你不适合煽情,搞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嘿嘿一笑,这就是苏念,再多烦心事都能一笑置之的苏念。

“保重。”

“你也是。”

我站在碧园门口,又回头看了眼满墙地锦。

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惟愿万事顺遂,各自相安。

溜溜达达到了樊城,上次那家饺子店已经关门了,我找了家客栈卸下包袱,往床上一躺。昨晚又吵架又收拾行李的,眼都没合一下,现在困意上来,先睡一觉再说。

醒来时晚霞漫天,我趴在床上出了好一会儿神。

如果,他现在在我身边,我拉住他的手,是不是就能走到白头?

拍了一下脑门,不许这么没出息,刚离家出走半天就想他了。

下楼,吃饭。

浮了一层的辣椒。惑影晔是不让我吃这些的,说是对胃不好。我的胃在刚进渺尘教时已经给折腾坏了,现下像是要报复他一样,拼命往嘴里塞。反正没有人阻止,没有人在意,更没有人婆婆妈妈的夹菜舀汤。

一顿饭吃了个泪涕横流。

有人在我面前坐下,我条件反射的抬头。看清来人的面貌,不禁叹了口气。

不是他,他是不会来的。

“这个位置有人吗?”来人小心翼翼的问,“店里都坐满了,只好拼个桌。”

“没有,是个空的。”我把水煮肉片往自己这边移了移。

“谢谢。”他坐了下来,点菜。

一边埋怨自己还想着惑影晔,一边随手夹了辣椒放在嘴里。结果是呛得一个劲儿咳,正在我怀疑是不是要把肺咳出来的时候,一杯凉白开递到我面前:“公子不会吃辣?”

“谢谢,”我灌了个底朝天,跟他抱歉的笑笑,“我胃不好,以前都不吃的。”

“胃不好还吃川菜?”他微微瞪大眼,意识到这样很失礼,他笑了笑,“公子心情不好?”

我嗯了一声,“你有什么好方法吗?”

“可以喝点酒,只要不是粮食酒就好。”

一盘炒竹笋,一小碟牛肉干,一壶猴儿酒。这就是他点的东西。他满上两小杯酒,看我一副谨慎的样子,不由笑了:“店里的酒,没下毒。”

“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喝了一口,“这是什么酒?”

“很不错吧?它叫猴儿酒,是山中猴子采野果酿的,整个湖北就这一家最正了。”

“猴儿也会酿酒?”

“唐代章怀太子注文:‘猩猩在此谷中,行无常路,百数为群。土人以酒若糟,设于路。又喜屩子,土人织草为屩,数十量相连结。猩猩在山谷,见酒及屩,知其设张者,即知张者先祖名字。乃呼其名而骂云:‘奴欲张我!’舍之而去。去而又还,相呼试共尝酒。初尝少许,又取屩子着之。若进两三升,便大醉。人出收之,屩子相连不得去,执还内牢中。人欲取者,到牢便语云:‘猩猩汝可自相推肥者出之。’竟相对而泣。’。别小瞧了那些东西,酿的酒比人酿的都鲜。”

“入口绵柔,回味悠长,很不错的酒。”

他微微一笑:“公子是哪里人?”

“别公子公子的叫了,我叫晟析,你叫我名字就好。”

“礼尚往来,我叫闵让。”

我眨眨眼,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应当不是江湖中人,“我是襄阳人,来樊城看我表亲,谁知他们搬走了,准备玩两天就回去。”

“公子打算去哪里?”拇指和食指夹紧木箸,他将一块牛肉干送入口中,动作优雅。

其实根本不想去玩,樊城各处我都转遍了。也不能回襄阳。我想了想,决定先去找姐夫,再安排接下来的行程。把打算跟闵让一说,闵让倒是很兴奋:“蜀中唐门?就是传说中最神秘的门派所在?我一直以为是讹传,原来真的存在!”

看来他真的不是江湖人,我放下心来:“就在重庆府大巴山境内,我姐姐成亲时我去过一次。”

“公子可愿带在下同行?”

我刚要说不行,忽得扫到他期盼的表情,只得点了点头,“先说好,等到了大巴山,不许乱走,不许乱动,那里面机关毒药特别多,一碰就死。”

他嗯了一声,唤来小二安排房间。

按按额角,不知不觉又招了个麻烦。不过他不是江湖人,纯粹进去玩玩。唐门又不是特别神秘,以前也有人进去过,也没出什么事儿。我这么安慰着自己,给姐夫写了封信,让姐夫到时在大巴山入口等着。

痛吃辣椒的结果就是大半夜的犯胃疼,我捂着嘴巴跑到楼下找掌柜要热水,跑的太急,直接撞在一个人身上。

脑袋疼,胃也疼,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冷汗涔涔而下,湿了黏在脖颈的发。

“晟公子,你怎么了?”他扶起我,一脸关切。

“我……我……”我疼的已经说不出话,“胃疼……”话还没说完,胃里一阵反酸,我忙转头过去,饶是慢了一步,几滴污物溅在他身上。

他看我一眼,将我打横抱在胸前。

我疼的视线都迷糊了,“晔……我好疼……救救我……”

醒来时躺在他床上,床头放了一盆热水,他坐在一边看着我,见我醒了,微微皱眉:“还疼吗?”

我摇摇头,他舒了口气,在我腹部点了几下,“这是中脘,这是天枢,经常揉揉,对胃好,还有这里,足三里。”

我唔了一声,耷拉着脑袋焉焉的:“给你添麻烦了,闵公子。”

抱着我的人不是惑影晔,我应当知道的。惑影晔很强势,强势到被他抱着都会有种被揉碎的感觉。惑影晔也不会守着我直到我醒来,他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往往是我醒来了,他还没醒。

惑影晔,是个懒猪,是个坏蛋,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把我的心掠去,然后狠狠踩碎。

“你喊疼的时候,还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闵让有些迟疑,“那个人,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我点了点头:“不过他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闵让有些愕然,“抱歉,我失礼了。”

“没有,”我仰起头,没什么表情,“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他已经不在了,那个我喜欢的惑影晔,已经不在了。

“抱歉,”他低下头,“让晟公子想起了伤心事。”

“没什么,我已经不难过了。可以借你的床睡一晚吗?我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他点点头,抱着被褥打了地铺。

我猜过闵让的身份,大夫,教书先生,或者是哪家的富少爷,他都摇头笑笑:“在下只是一个云游四海的平民罢了,前几年在外地教书,那家私塾关了,就用那几年积下的银子到处看景儿,昨天刚从小三峡回来就碰到了晟公子你。”

“你走过那么多地方,最喜欢哪里?”

“最喜欢的么?‘寰中绝胜’雁荡山。”

“我听说雁荡是海上第一名山,它是在孤岛上吗?”

“那是去过的人夸张了,雁荡的确在水上,分为北雁荡和南雁荡,分列瓯江两侧。北雁荡的雁荡三绝峰,南雁荡的珍珠泉仙姑洞,都是风景绝佳的所在。”

“我也听过雁荡三绝峰,但是一直没去过,现下终于清闲了,也该到处走走。”

“那么晟公子呢?去过最难忘的地方是哪里?”

最难忘的地方,自然是华山玉女峰。

我在那里抱过他,吻过他,拉着他的手一起看日出,看群英大赏。

那时他还不是奇门至尊,不用担这么多责任,承这么多压力。

那时我还一厢情愿认为他会陪在我身边看每一次日出和余晖。

那时的我们没有这么多悲伤和无可奈何,仿佛只要牵着彼此的手,就拥有了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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