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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子上——by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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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正埋在褥子里的安永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能犟成这样,还叫什么叫?”奕洛瑰没好气道,眼看着安永疼得浑身冒汗,心头觉得有点挫败。

安永咬牙忍住剧痛,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手指能动了,立刻哆嗦着扯开了蒙在眼睛上的绫带,撑起身子就要爬起来。奕洛瑰坐在凭几上一脚将他踩住,两只眼睛犀利地看着玉幺,冷笑道:“玉美人,看来你的主意不奏效啊。”

玉幺顿觉大祸临头,头皮发麻地望着奕洛瑰,谄媚地笑了两声:“陛下,臣妾看着崔侍中温柔斯文的模样,没料到他竟是吃软不吃硬的,陛下您且息怒,让臣妾换个法子试试好不好?”

奕洛瑰低下头,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却仍然不停挣扎的安永,一瞬间明白自己已是骑虎难下——今夜若不能使他屈服,只怕今后就再也无法收服他了吧?

是自己亲手剥去了崔永安温良恭谦让的画皮,结果让他露出这一身铮铮傲骨,若不趁现在就把骨头拗断,今后岂不是更加棘手?至于崔永安这一身骨头自己到底爱是不爱,奕洛瑰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已经放手让玉幺去做。

玉幺是个蚂蝗性子,一旦争取到机会,立刻就使出浑身解数。她衣衫不整地直接跑出大殿,飞快地张罗来一壶烈酒,等她重新回到御榻边上时,也不知这短短的片刻间发生了什么,那崔侍中竟又被蒙住了双眼,两手也被反剪着绑在了背后,而那混血脸的皇帝此刻已挤进他两腿之间,正脱了裤子就要办事。

靠,再这样下去,还有他什么事?

玉幺赶紧爬上御榻,拎起执壶仰脖猛灌了一大口酒,两手捧住安永的脸,低头凑上他的嘴唇强行喂了他一口。安永立刻扭过头挣开玉幺的手,吐出酒咳了两声。玉幺心头忍不住就有点来火,心想他奶奶的,这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四十章:夜沉

“陛下,崔侍中如此性烈,臣妾只怕他扫了您的兴,”玉幺说话间,已从榻上拾起了一条方才被奕洛瑰割断的长绫,比了比长度合适,便把它绕在了安永的颈间,“臣妾这个办法,可以使崔侍中不敢再挣动……”

说着她将绕过安永脖子的绫带缓缓收紧,又把绫带的末端拉到安永背后,与绑着他双手的那几圈绫带系在一起,这一招类似于五花大绑,安永只要随便动一动,脖子就立刻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这下果然将他制得动弹不得。

跪在安永身后的奕洛瑰并未反对,甚至乐得坐享其成。他看着安永不时仰起头,因为难受嘴里只能不断地喘着粗气,一种源自凌虐的快感顿时入骨三分,刺激得他下身越加血脉贲张。

这时玉幺才得意洋洋地伸手取来那把鎏金执壶,将细长的壶嘴塞进安永嘴里,假惺惺笑道:“崔侍中,你可含住了,千万别松口。”

安永此刻已全然受制于人,只能任冰凉的壶嘴撬开自己的牙关,让一股芳香冲鼻的烈酒缓缓注入了自己喉中。因为惧怕呛咳和窒息,他甚至都不敢反抗,便乖乖地将酒液尽数咽进了肚子里。

“少给他灌点,免得醉糊涂了,又不认识我是谁。”这时奕洛瑰皱着眉开口,犹记得前几次自己讨的那些没趣,忍不住提醒玉幺。

“陛下放心,臣妾有数。”玉幺笑着放下了执壶,伸手摘掉自己脖子上的珠宝,又脱去遮身的碧纱,整个人就像条灵蛇一般,缓缓滑到了安永的身下。

安永不能视物,在黑暗中只感觉到一具柔软温暖的身体来到了自己身前,紧贴着他的下身热烘烘地摩弄,肚子里的烈酒这时候也渐渐泛上后劲,火热的眩晕感席卷而来,让他在昏沉中忍不住呻吟出声。

然而残存的理智仍然时刻提醒着他——自己眼下正处于何等屈辱的境地,而尤其不堪的是他要被迫接受一个陌生女人的色诱,这个女人竟还被他一厢情愿地认作同类。

他不过就是害怕自己一个人身在这个时空,却为何会落到如此荒唐的田地?安永脑中一片茫然,只觉得压在心头的痛苦已重得快让他无法承受。

这时身后的奕洛瑰扳住安永的双肩,缓缓进入了他的身体,前后受攻的安永喉中逸出一声哀鸣,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趁着玉幺肆意舔弄着自己的锁骨时,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喃道:“二十一世纪,中国……”

安永的孤注一掷并没有得到回应。他只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玉幺身子一顿,继而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似的,对着奕洛瑰咯咯笑了起来:“咦咦,陛下,您听崔侍中在说什么醉话呢?”

奕洛瑰伏在安永身后,此时正干到意乱情迷之处,哪有耐心与玉幺啰嗦:“知道他是醉话,你还较什么真?”

这结果令安永顿时陷入绝望。

然而他双眼被蒙,根本不知道身下的玉幺在笑着说话时,又是如何极力地忍耐,才没有让骤然收缩的瞳孔泄露出心底的震惊——主动抖露出安永的醉话,只是她自保的方式。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注定了不能奢望寻找到慰藉吧?安永在黑暗中绝望的心想,如果不是自己太贪心,以为在漫长的羁旅中能够遇见同伴,眼下又怎么会得到这样的报应……

这时玉幺丰满的身躯已完完全全和安永契合在一起。安永感觉到玉幺拥抱住了自己,细腻的肉体就像湿润的沼泽,无边无际地漫上来,沉稳有力地将自己包裹住……忽而沼泽中游来十条小蛇,缠绕住自己敏感的分身,引逗着欲望茫茫然出鞘,直到猛然进入了一处潮湿、柔韧、紧窒又热烫的地方,就像是藏身在泥沼中的一条大蛇终于擒住了自己的猎物,连忙迫不及待地将之一寸寸吞没——安永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于是他终于崩溃,紧闭的双眼中止不住涌出泪水,在不能自主的律动中求生般仰起了头,泣不成声地低喊:“陛下……奕洛瑰……求你饶了我吧……”

安永带着哭腔的求饶让奕洛瑰一瞬间有些心软,他低下头,看着身下人因为不甘陷入情欲而扭动挣扎,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然而这大错已经犯下,箭在弦上,身下人为自己张开的这把弓又挽得如此圆满,让他欲罢不能,如何能够挽回?唯有放任自己陷得更深,错的更多而已。

奕洛瑰握住安永被紧绑着的冰凉双手,与他十指紧扣,拇指抚摸着安永发白的指甲,腰间使力冲撞,迅猛的力道竟一下一下牵扯着安永的身体,一路传递着,推送进玉幺体内。

玉幺被两个人的重量压在榻上,忍不住娇吟起来,身下故意一紧一放,吞吐着安永的欲望。可惜身上的人却对她的卖弄不为所动,就在被迫迎向高朝之际,仍不忘断断续续地在她耳旁呻吟:“放我出去……求求你,我不能……”

玉幺忍不住在安永身下大大皱眉。

妈的这男人!真是没见过这么顽固的主儿!都到了这时候,玩意儿硬了人还是死的!放,放你妹!老子久经沙场,能搞不过你?

玉幺拿定了主意,身子动得越发如一段缠绵的春水,起伏荡漾着,一边卖力地套弄着安永,一边咬着他耳朵娇笑:“崔侍中,你就射在里面吧,没事的。我已经算过了,日子很安全。”

安永的心顿时被绝望抽空,疼得一阵发木,只觉得自己被那大蛇拽进泥沼,越陷越深,最后一刹那终于神魂飞散,遵循本能做出最原始的反应,堕入银欲的深渊。

为何每一次都违心,为何每一次都就范?为何色欲就像渡不过的劫,为何自己又如此无能?到底是何时种下的因,才会得到这样的果?

醉酒、乱情,放纵到极致,最后所有的痛苦终于一并释放出来,安永哑哑哽咽了一声,精疲力竭,垂着头无力地倚在玉幺耳边,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双唇轻轻开阖:“我以为,你同我一样……是我错了……”

安永吐完最后一个字,便陷入了真正黑暗的无意识境。

果然只要是男人,就没老子搞不定的!玉幺仰躺在安永身下,得意洋洋地喘了半天气,终于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有些不对劲,她不禁傻眼,瞪着昏倒在自己身上的安永,大惊失色。

不会吧,就这么被他玩昏了?他还有话等着和他说呢!

玉幺急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安永的脸,想要唤醒他:“崔侍中,崔侍中,你快醒醒……”

这时奕洛瑰也发现安永已经昏迷,心中一沉,立刻抽出了自己的分身,抱住安永汗津津虚脱的身体,目光冰冷地瞥了玉幺一眼,下令道:“你退下。”

玉幺舍不得错过今夜的机会,眼巴巴盯着昏迷中的安永,犹豫了片刻,抬起头望着奕洛瑰,笑着撒娇道:“陛下您别担心,崔侍中只是一时疲倦,一会儿肯定会醒的,陛下您就……不要让玉幺走了吧?”

妈的你这废柴再不醒,老子就没机会问你话了!

哪知奕洛瑰铁石心肠,根本不为所动,这时语气已越发狠厉起来:“滚!还要我再说几次?”

玉幺吓得心尖一颤,怕奕洛瑰一气之下把自己给杀了,赶紧战战兢兢地爬下御榻,跪在地上向奕洛瑰磕了个头,胡乱地收拾了自己的珠宝和纱裙,卷在手里挟着,只从地上捡起灰鼠斗篷往身上一披,便匆匆退出了承香殿。

此时天还没亮,玉幺紧紧裹着斗篷,独自一人疾步走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中,芙蓉似的脸在春寒里像是结了层冰霜,冷漠得令人望而生畏。

妈的……怕什么,只要老子想见他,今后有的是机会!

这时承香殿中只剩下奕洛瑰与安永二人,奕洛瑰利落地挑动匕首,将缚在安永手腕和脖子上的绫带一一割断。素白的绫带随着手起刀落纷纷裂开,露出了皮肉上青紫的伤痕,奕洛瑰一怔,再低下头四处查看时,才发现安永的股间有血迹。

他不禁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按在那处脆弱的入口上揉动,再缓缓拨开,寻找着密穴收缩后已细不可查的伤口。之前床笫间二人即使再不默契,也很少弄伤他这一处,难怪刚刚觉得他紧得异乎寻常。

会紧成这般,也是因为心中有恨有怒吧……

奕洛瑰凝视着昏迷中的安永,随着殿中灯树上的残烛一枝枝地熄灭,眸中光华也逐渐黯淡——自己到底还是没能收服他,只怕从今而后,他再也不能硬起心肠,做出如此过分

第四十一章:桃花石

安永在一片静谧中睁开双眼,黑沉沉的眼珠转了转,终于艰难地移动四肢,像一条遍体鳞伤的白鱼般滑下御榻。他手脚并用地爬到唾盂边,一个人静静地呕吐了一会儿,方才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冷眼看着一片狼藉的御榻。

这时玉幺不见了,奕洛瑰也不见了,只有揉成一团的褥子上留了一粒从璎珞上掉落的宝石,暗示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并非一场荒唐的梦。一股恶心的感觉又从胃中翻上来,安永冷汗潸潸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凌乱散落在眼前的绫带,忽然感觉到双腿之间的黏腻,不禁一脸厌恶地拾起一段白绫擦了擦,才发现原来股间抹的是药,并非经验。

他哆嗦着扔掉绫带,拾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身上,直到双腿酸软地站起身时,光裸的左脚不小心踢中了一件锋利的东西。安永只觉得脚上一疼,不由低下头去,才发现脚边躺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死灰一般的心这时候莫名一动,让他神使鬼差地弯腰拾起了地上的匕首,怔怔对着刀刃发愣。

这时奕洛瑰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醒了?”

安永慌乱地回过头,就看着奕洛瑰此刻赤裸着上半身,正光着脚踩在金砖墁地上,浑身湿漉漉地滴着水珠,显然是刚刚出浴。

安永立刻像看见了邪恶的魔鬼一般,倏然转身面对他,举起手中匕首横在胸前防卫。奕洛瑰有些好笑地背靠着大殿楹柱,看着安永全神戒备的样子,满不在乎地浅笑:“怎么,打算行刺?”

安永一怔,与奕洛瑰默默对峙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低下头看着手中锋利的匕首。这时奕洛瑰便又淡淡问道:“不是行刺,难道打算拿它自尽?”

安永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最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奕洛瑰,扬手将匕首“当啷”一声抛在地上,后退了两步:“是你的错,你的罪,我为什么要自尽?”

说罢他忽然浑身发起颤来,脚下虚晃得几乎站不稳,于是趁着尚能自持,立刻转身趔趔趄趄地跑向大殿尽头,奋力推开殿门冲了出去。

奕洛瑰看着安永仓惶逃离的背影,有那么一瞬的失神,继而挑唇笑了笑,缓步走到榻前,踢了踢地上的匕首——这事如果换作了自己,怎会让这把匕首还没染血就落地?

这样一想,奕洛瑰目光中竟滑过一丝迷惘地苦涩——明明是如此温吞的一个人,今夜自己到底为何要那么对他?是受玉幺一时蛊惑而耽于美色?还是真的想驯服他成为自己胯下的玩宠?是想报复他对自己冷漠却喜欢上了玉幺?还是想彻底毁灭他对玉幺的好感?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都已经是如今这样的结果。

他是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的天子,所以,自己又能如何?

******

直到冲进阑珊的夜色里,安永愤怒的双眼才浮上了一层泪花,仿佛黑夜能够给他最妥帖的保护,让他安心地袒露自己的软弱。这时候他索性将自己宿卫的职责抛诸脑后,直接出宫回到了崔府。

黎明时分,冬奴和昆仑奴正挤在榻中安然酣睡,尤在梦中就听见堂中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动响,于是二人赶紧睡眼惺忪地走出耳房,就看见自家公子已是一身狼狈地站在了堂中。冬奴不禁揉了揉眼睛,惊叫着清醒了过来:“公子,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是不是那个皇帝又为难你了?”

冬奴的话一针见血,瞬间又将安永的心刺痛——原来他和奕洛瑰的关系,真的已经糟糕到了动辄得咎的地步,连冬奴小小一个孩子都能猜出来,可笑自己还总是逆来顺受,结果一次又一次地自取其辱。

这时安永并没有直接回答冬奴的疑问,而是苍白着脸苦笑道:“先弄点热水让我洗个澡,然后赶紧收拾收拾吧,天一亮我们就出城。”

“出城?出城去哪儿?”冬奴一时没反应过来。

“去云中,盛乐。”安永回答。

“咦?不是昨天才说行程要延迟的吗?”安永的变卦让冬奴有些应接不暇,“我们临时启程,宫里那个皇帝不会怪罪吗?”

安永闻言立刻蹙起眉,一向温和的眼睛里竟闪过一丝凌厉:“他没那个脸面来怪罪……”

之后的事实也证明,奕洛瑰的确没有脸去怪罪不辞而别的安永。

那天一早安永匆匆打点行装后,只带着崔府的两辆马车就出了新丰城,一意孤行地前往云中盛乐。马车向西走了没过两天,便被三百里加急的驿使快马追上,将宫中颁下的文牒符节等物交进安永手中,随后负责途中护卫补给的车队也赶了上来,与安永的马车汇成一列长队,这才浩浩荡荡地重新向盛乐城进发。

这一程旅途远比南下泗州要艰苦得多,安永才明白这个时代的边塞确实是苦寒之地,他想想就不禁有些后怕——自己因为负气领着两辆马车就出发,若是奕洛瑰没有派遣补给的车队追上来,自己的下场恐怕会很凄惨。

车队一路向西北前进,穿过冰天雪地的不毛之地,终于在三月上旬到达了云中盛乐。

抵达盛乐这天,安永一行还没望见盛乐城的轮廓,就看到天边扬起了一阵冲天的黄尘,车中的冬奴甚是惊讶地对安永道:“公子,我听诗里唱‘大漠孤烟直’,您瞧这烟哪里是直的,分明是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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