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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袁三公子 上——by墨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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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浔凤眸微微一挑,若有所思的看向晏几,眸光带着点森厉的味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插手袁家的事?”

晏几心底一颤,咬了咬唇,鼓起勇气看向容浔,“晏几大胆……但奴才确实觉得不妥。”

容浔盯了晏几半晌,慢悠悠的收回眸光,似笑非笑的道,“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心思,我真的要以为你是在吃小陌儿的醋,晏几,这有点不像你了啊。”

晏几脸上血色微褪,微微仰头,清秀的脸上露出苦涩笑容,“我早就不像自己了。”

“世事弄人,放心,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容浔沉默半晌,朝着远方森森微笑,“我知道该怎么做,有时候,钓鱼,也是需要诱饵的。”

第17章:主子,您被威胁了

“是么?”晏几眸光微凝,倏地滑过几许复杂光芒,随即便已掩下,“晏几愿容爷心想事成,一路顺遂。”他顿了顿,“只是希望容爷真的表里如一,千万莫如他一般,被私情遮了心意。”

容浔走向床榻的脚步一顿,稍显凌厉的眸光直射过来,带着几乎让人寒栗的冷寒,向来柔顺的晏几此时却已平静下来,灰沉眼眸里暗暗如水,一字一句,“容爷,我是亲眼见着他由至尊高位坠落无间地狱,一步踏错万劫不复,步步惊心步步杀机,容爷于晏几有保命之恩,晏几不愿容爷重蹈覆辙,坏了千古大业。”

“……”阴暗里容浔神情晦暗不明,似乎隐约有些狼狈的意味,“放心,我心里有数。”一回头,目光倏地一凝,朝晏几挥挥手。

晏几愣了下,朝床榻上看了看,眼底滑过一抹错愕懊恼,不再多言,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容浔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目不转睛看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少年,掀了掀唇,却不说话,只是漫不经心的在少年半裸身体上流连,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眼神炙热带着恶意,肆无忌惮的几乎要将少年身上薄薄的衣衫给剥了去。

“你看够了没!”

微带恼怒的清冷声音倏地响起,声音还带着点疲累的沙哑,奇异的让容浔竟然觉得异常熟悉。

紫色羊毛被一卷,本来应该是在沉睡的袁知陌裹着被子艰难坐了起来,面上全是恼怒,偏偏他整个人此时几乎是埋进毛堆里,愈发显得身形纤弱,下巴细尖,削瘦的可怜,脸上还有些晕红,非但不让人警醒,到让人觉得可爱。

至少,睿郡王爷觉得不赖。

睿郡王心情突然变的很好,慢悠悠的在旁边坐下,“当然没看够,我说,小陌儿,咱们都已经那么亲密了,你何必再跟我见外呢?”

他并不担心袁知陌听到些什么,一方面他跟晏几也并没有说些什么,另一方面,他不知哪里来的笃定,总觉得这人不会害他。

袁知陌脸色立刻青白交错起来,他只记得那个春娘的女人,然后记忆就有点模糊了,隐约只记得自己仿佛在黄泉碧落间辗转徘徊,尤其是清醒以后那从骨髓里一点点渗出来极度疲乏,以及熟悉的极度欢愉后的极度空虚感,都让他敢发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偏偏上辈子欢愉之后那个羞耻的地方的不适感又没有出现,这又与记忆中的感觉有了些偏差,以至于他现在都迷糊了。

难道……

心里倏地转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他有些错愕的抬头,可偏偏又看不见容浔的神色,无办法靠经验从他神色上看出什么来,张了张嘴,想问又不知该如何问,有些难堪的呆在那里。

如何问呢,难道问容浔你是不是被我压了?

容浔何等聪明,瞟了眼袁知陌青青白白的脸色,狭长凤眸里立刻露出一抹微微狡诈眸光。眼珠转了转,他立刻作势往袁知陌身上一倚,“小陌儿,我被你折腾的腰好酸,你帮我揉揉。”说着,拽着已经傻住的袁知陌的手就往他腰间探。

袁知陌一碰到容浔腰间软肉,一个激灵瞬间回神,一张清俊脸儿胀的通红,脑袋轰的一声,再也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刷的声拔腿就往外奔!

容浔看着那只落荒而逃的袁兔子,哈哈大笑!

袁知陌瞎眼迷途,惊慌失措的撞了三根柱子六个人,最后还是容浔看不过去,找了轿子送他回府,临行前还深情款款拉着他的手嘱咐他这几日要要好好调理,说年轻人纵yu过度身体会发虚,为了他们日后长久,切勿要注意,那关切的态度简直好似关心自己的夫婿。

袁知陌木愣愣的坐在轿子里,轿外喧闹的声音几乎传不进他的耳底,他在发呆。

他难道真的压了容浔?

上辈子实在是没有这种经验,他根本不知道压完之后男人该会有什么反应,无从比较无从询问。按容浔的性格来说,容浔绝对不是容许自己被男人压的人,况且容浔自幼练武,身体强悍的根本不是他这种文弱书生可以比拟的。

可若是没压,他身体里的异常舒爽感又从哪里来的,难保当时他中了药,意识不清不楚,突发蛮力,霸王硬上弓?

想起容浔临行前那一副小心缱绻的模样,袁知陌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突然很庆幸自己瞎了眼,不然非得被容浔恶心死。

下意识摸了摸眼,容浔说他只是暂时失明,只要耐心调理是可以恢复的,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容浔语气有那么些不尽不实含含糊糊,似乎藏了些什么。

轿子突然一停,轿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三公子,前面路封了,过不去了。”

“怎么回事?”这条道是官道,从来都四通八达,怎么会封路?

他侧耳细听,鼎沸人声中隐约听见有哭儿叫女的声音,似乎人不少。

轿夫半晌没说话,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道,“好像是刘侍郎夫人抬了棺柩堵了府上的大门,还有不少人在门口哭丧,说要跟袁太师讨个说法。”

袁知陌皱了皱眉,立刻吩咐轿夫走后门,可是走到后门才发现,后门照样被刘家的人给堵住,前门后门一堵,非但袁府里的人出不了门,他进去恐怕都要费一番周折。

这个时候,可不能跟刘家起正面冲突。

“三公子,要不,我们先回去?”轿夫在外面小声道。

袁知陌低头思忖片刻,“走,去长孙将军府。”

话音未落,轿门被人一掀,带着风沙肃厉气息的一人快步走了进来,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快下来。”

“阿晏?”袁知陌一喜,毫不犹豫的跟着长孙晏下了轿子,轿夫想拦,却被长孙晏一个冷眼瞪回去,“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袁府的事情用不着他掺合,袁知陌的事情更不用他管!离知陌远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轿夫愣愣看着挤入人群中的两个少年,半晌,摸摸鼻子。

主子,您被威胁了……

第18章:冥婚

袁知陌被长孙晏拽着来回穿梭,他看不见,只觉得四周安静的很,似乎是在巷子里,不知绕了多久,绕来绕去绕的他几乎头晕,气喘吁吁的扶着墙不肯再走,“阿晏,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长孙晏顿住脚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向身边的文弱少年,“这才多久你就走不动了,等以后去了边疆,看你怎么办!”

袁知陌惊的站直了身体,“边疆?我?”他骇然一笑,“我去什么边疆,你当我是你?你快带我回去,昀儿怕是要吓坏了。”

“你回去又有什么用,你爹如果连你妹妹都护不住,他还当什么太傅!”长孙晏紧紧盯着袁知陌脸上覆眼的纱布,知道他看不见,俊冷刀削似脸上这才敢露出明显的复杂意味,眼底全是赤裸裸的疼痛,低低哀求道,“知陌,跟我去边疆好么,边疆天高海阔,总比这憋闷的京都来的好。”

“……阿晏?”袁知陌迷惑皱眉,“你今儿怎么了?”他心神一凝,猛地拉住长孙晏的衣袖,“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长孙晏一窒,一时间有些难以启齿,只能恼怒瞪着眼前一脸糊涂的竹马,懊恼的直想用剑刎了脖子,他不过是一时冲动,想帮知陌挡了断袖的名号,实在没料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袁知陌虽然看不见,但从长孙晏支支吾吾的语气中大概猜出这位仁兄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祥预感。一把揪住长孙晏,他神色凌厉异常,“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

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见缓缓出现在路口的白衫少年时猛地顿住,一个闪身护卫似的挡在袁知陌身前,眼底冷火簇生,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谁?”袁知陌皱眉看过去,奈何眼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

身前一片寂静,无人答话。

他迟疑了下,轻声道,“容隽?”

袁知陌第一次见到容隽时不过十岁,彼时袁太傅刚被荣升为长孙太傅,年龄相仿的袁家嫡子便顺理成章的进了皇家书院读书,勉强也算皇长孙的伴读。

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再加上才思敏捷少有才名,袁知陌对这个大雍未来储君皇长孙很是看不上眼。

读书读的结结巴巴,虽然勤奋可还比不上他袁知陌轻描淡写的功夫,武艺也是七零八落,还比不上阿晏三成,经常被阿晏‘教训’的鼻青脸肿,论起知情识趣,偏偏整日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年少老成恍若枯木,看起来如同七旬老人一般,碍眼的很。

彼时,袁知陌与长孙晏时常不厚道的偷骂,偷骂的次数多了,自然会被人听见,一次偶然,他们两人便以大不敬之罪告上了太子驾前。

虽然皇长孙只是皇长孙,但到底是皇族,又极有可能是大雍未来储君,他们这一辱骂,也算是欺君之罪。

他与长孙晏惶惶相望,身后跪着他们两家长辈,本以为小命这次起码交待了八成,偏是那什么都不如人意的皇长孙下跪求情。皇长孙求情,死罪自然是可以免,但活罪难逃,袁知陌与长孙晏各自挨了一顿藤条。

长孙晏皮厚肉粗几天便好的差不多了,偏偏袁知陌自小娇生惯养的皮肉,愣是缠绵病榻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回去读书,正好赶上书院考校功课,可是唯一指望得上的狐朋狗友长孙晏读书那叫一个七零八落,从来都是垫底,自小骄傲的袁知陌急的发慌,又不甘心去问别人,两天功夫便磨的嘴角起泡。

正当他急的无法时,向来寡言少语的皇长孙默默将自己抄誊的笔杂递给了他,俊秀脸上微微起红,“我书读的不好,你且看着。”

那日起,袁知陌方才知道皇长孙叫做容隽。

容隽,容隽,短短两字,便几乎是捆缚了他一生。

所以即使上辈子恨他恨到了极点,气他气到了极点,每每想起当年桃花树下,那月白长衫的少年腼腆而站,颊上微红的懵懂时刻,只觉得岁月温暖,恍惚当年。

至少当年懵懂时,他们还是年少相依,岁月静好。

又有片刻沉静,容隽声音涩涩响起,声音里不掩关切,“你的眼睛……”

袁知陌愣了下,下意识抚了抚自己蒙了纱布的眼,“哦,没事。”

“那就好。”容隽勉强笑了笑,抬眼看向一脸戒慎看着他的长孙晏,眼底掠过一抹冷芒,“长孙,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如果不是看在长孙将军的面上,你以为我会绕的过你!”

长孙晏脸色一青,“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不劳你费心!”

袁知陌越听越糊涂,心里不安逐渐扩大,恼声喝道,“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给我说清楚!”

袁府上下一片死寂。

刘家的哭丧声隐隐约约的从外面透进来,仿佛敲擂的战鼓,咚咚的敲的人心惶惶胆颤心惊。

袁知昀跪在堂下,粉嫩可爱的脸上早就血色全无,浑身颤栗看着堂上沉默不语的大人们,茫然无助的等待着大人宣告自己的命运。

“右相家堵着门口不肯放,非要以命换命,要不就答应他们的条件,”袁柳氏装腔作势的拭了拭眼角,“老爷,昀儿年纪这么小,你看要不就应了他们的条件?”

话音未落,便被小袁楚氏冷冷盯了一眼过来,“若是真的应了,成何体统!我袁家脸面还要不要了!”

袁柳氏到底还是惧怕小袁楚氏,不敢再撺掇,悻悻低哼,“他都敢召妓召到家里来,他还顾及什么脸面?”

小袁楚氏脸色微变,她找春娘来本来只是想替袁知陌除了断袖的名头,哪里知道刘家人打蛇随棍上,居然会提出这么个条件。

也是那春娘该死,居然在外面胡说八道,闹的现在人尽皆知!

她勉强稳住心神,转头看向铁青着脸的袁太傅,“老爷,这事仔细计较起来,其实是她们挑衅在先,护卫抢救不及时在后,就算是告上衙门,我们也是不怕的。是非曲直,我们自然是要辩的青青白白。”

她一字一句咬牙道,“可若是知陌真的娶了刘庆儿,办了这场冥婚,知陌以后可如何是好!若是连自家儿女都护不住,老爷以后在朝中何以立足?”

第19章:四个疑点

袁柳氏掩唇一笑,说着风凉话,“早知道就让人误会知陌跟皇长孙好了,总比现在被人压着要娶一个牌位来的好些。”幸灾乐祸的瞟了眼小袁楚氏,“咱们大雍冥婚的人可是不能再娶妻的,这可相当于大姐的骨血可是断了,这要是大姐还活着,可非要气晕过去不可!”

小袁楚氏一握拳,长长的指甲刺进掌心,痛的她脸上血色全褪。可是事到如今,哪里是后悔的时候,她咬牙,“老爷,知陌是我袁家嫡子,可不能娶那个牌位!”

“那二姐就情愿舍了知昀的命?刘家气势汹汹,可不是善主。”

“我袁家还怕他刘家不成?”

一直不曾说话的袁太傅额头青筋一跳,怒瞪身边两个妾侍,“吵够了没有!都给我闭嘴!你们都给我安静点不成!”

袁知昀跪在地上茫然看着闹成一团的大人,她咬了咬唇,原本稚气的眼底全是不符合年纪的决然。

她年纪虽然小,但也知道冥婚在大雍代表着什么,大雍信奉神佛,但凡办了冥婚,就代表自己与鬼神结缘,从此之后就不能再谈婚论嫁,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出家为僧。

三哥怎么可以出家为僧?

袁知昀跪直了身体,朝袁太傅重重磕了个头,白皙的额头立刻通红一片。

“爹,我不要三哥娶那个牌位,祸是我闯的,我赔给她就是了!”

袁太傅心里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着刚刚跪在地上的幺女猛地站起,猛地撞向一旁的立柱,他惊的跳站起来,小袁楚氏惊叫出声,“拦住,还不快给我拦住!”

但所有人都离袁知昀距离远,她动作又突兀,哪里来得及!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门外一抹黑色人影如箭一般直射向袁知昀,只听砰一声重响,袁知昀软软倒地,幸亏那人及时捞住,皱眉盯着晕厥过去的小丫头,“怎么跟你哥一个性子,头撞南墙不回头。”

“阿晏,知昀怎么样?”清朗声随即响起,袁知陌被人搀着急急走进来。

长孙晏勉为其难的抱着昏迷的袁知昀走到袁知陌身边,“没事,应该只是撞晕了过去,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听长孙晏这么一说,在场众人立刻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扶着袁知陌进来的居然是皇长孙容隽,一个个立刻慌不迭的又是下跪又是请安,乱成一团,唯有小袁楚氏直直盯着袁知陌脸上覆眼的纱布,倒吸一口凉气,素来冷厉威严的女子眼眶已经微微红了。

她那日是一时愤起所以动了家法,长姐独留下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被她折腾成这样,她如何有颜面去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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