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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负欢颜+番外篇——by阿优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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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喷薄而出,将柳含玉一身红衣染得更加刺目。

柳含玉没有扶韩石,任他顺着自己滑落在地上,而后含笑看着对面眼睛瞬间睁大的韩均年说:“杀不了你,杀了你儿子也一样。”

“来人啊,快叫大夫!”

恒阳阁里马上聚了十几名奴仆,韩均年紧张地吩咐下人去找大夫后他盯着“箫晴”,目光冰冷,“将他给我抓起来。”

柳含玉大笑着任由自己被几个大汉拖出了恒阳阁。

落春阁外间,韩均年来回走着,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韩石是知道什么的,只是,为什么?

大夫终于从里间出来,瘦高的大夫大约三十来岁,眉头一直紧锁着,看到韩均年之后,轻舒了一口气说:“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失血太多,可能需要养上一阵子了。”

“那性命无忧吧?”

大夫点点头,“无忧。”

韩均年颓然坐到桌边凳子上,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夫人早亡,他也不想续弦,韩石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所有的希望。

韩石人略显笨拙,但是却极为好学,且极为孝顺,对于君臣家国礼义廉耻尤为执着,这一点倒是让韩均年甚是欣慰。

叫下人送走大夫,韩均年掀开珠帘进了里间,大红色的珠帘相碰,发出一阵脆响,只是现在这声音听在韩均年耳里,却比集市的吵闹声还要让人心烦。

急走两步到了韩石床前,韩均年看着苍白的儿子,老泪纵横。

紧握着韩石的手,韩均年哽咽地说:“孩子,快醒来,快醒过来吧。”

感觉到手指的轻微动作,韩均年赶快坐直身体,“孩子,孩子,你醒了吗?”

韩石费力睁开眼睛,入眼便是父亲一张担忧的面孔,眼睛通红,“父亲?”

“孩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身体无法动弹,可是韩石却一点放不下柳含玉,张张口,韩石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韩均年只能将耳朵贴在他唇边才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含玉……柳含玉……”

“柳含玉?他是谁?”

“就是……箫晴。”

“柳含玉就是箫晴?”

“父亲,我要见他。”

“我不许你见他,是他伤你。”

“父亲,让我见他。”

韩均年看着儿子艰难说话的样子,终于还是点了头,叫个仆人,韩均年说:“领那个人过来。”

仆人下去,不一时柳含玉便被领了上来。

柳含玉是被将军府的总管王祥带上来的,狠狠地将柳含玉扔到地上,王祥对韩均年说:“哼,这么大胆的刺客,公子为什么还要见他,不如让我直接杀了他。”

原来柳含玉已经被王祥关到了柴房,知道他是刺杀公子的人,王祥下手极狠,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在柳含玉身上,几下便血肉模糊。

手铐脚镣一样不少,柳含玉只是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就算被打得皮开肉绽,他也只是将下唇咬到稀烂。被冷水浇醒,他只做了一件事,便是将口中甜腥的血液吐到王祥身上,说一个:“呸!”

被王祥粗暴地一路拉过来,柳含玉早就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倒在地上睁开眼,柳含玉却虚弱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韩石看着柳含玉被王祥扔到地上的一幕,心口钝疼,比自己心口上真正的伤还疼,重来一遍,竟然还是让他受了这样的伤。

韩石用尽力气指着王祥,气息微弱,“谁……谁让你打他了……”

王祥愣愣地看看韩石,而后慢慢转过头看着韩均年,以往这种事情都是交给他处理的,而且韩石和韩均年从来都不曾说过什么,怎么这次……

韩均年示意王祥不要说话,王祥赶紧退到韩均年身后。

韩石想要坐起来,身体牵扯到胸口,鲜血渗出,韩均年又把他按下去,“孩子,有什么事,和我说。”

韩石盯着父亲,只说出一句不完整的话便又昏了过去,昏过去前他对韩均年说:“父亲……你看看……看看他没易容……的样子,便知道……知道……”

第四章:旧识

韩均年看着又昏睡过去的儿子,悲伤难抑,扭头看到地上的柳含玉,韩均年对王祥说:“去,给他好好洗把脸,狠狠地洗。”

王祥点个头,拎着柳含玉就出了门。

听到韩均年的话里充满了厌恶,王祥对待柳含玉更加粗暴,用力将他的头按进水里,不是干净的水,而是将军府池塘里的水,半昏迷的柳含玉被水呛到,摇头挣扎,王祥却将他的头按得更用力。

直到觉得柳含玉快要窒息,再将他拎出来。

柳含玉大口喘息,脸上的妆容慢慢脱落,露出他原本的样子,肤色没有箫晴健康,却比她更加白皙,王祥看了,冷笑道:“哼,果然是个男子。”说罢,便又将他的头按了下去。

如此反复几次,柳含玉的妆容已经全部被洗去,而他也彻底昏死过去。

反复的挣扎让柳含玉已经被鲜血染红的中衣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显得他很是瘦削。

王祥斜他一眼,骂一句“胆大包天的东西”,而后便拎着他又进了落春阁。

没有将他拎到里间去,王祥只是在外间小声说了一句:“老爷,已经给他洗好脸了。”

韩均年听到之后,放轻脚步出来,生怕吵到昏睡中的韩石。

只是韩均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外面那个苍白的面孔竟然真的是他的旧识,而且是他极为在意的那一个。

掀开珠帘,韩均年看一眼王祥,王祥指指倒在地上的柳含玉说:“确实是个男的。”

韩均年走到柳含玉跟前,而后蹲下身,将他的脸转过来,看到柳含玉的样子,韩均年有一瞬的怔愣,待得终于反应过来,他抱起地上的人,声音颤抖:“柳秦!柳秦!醒醒,醒醒。王祥快去叫大夫,快去。快呀,你愣着做什么?”

王祥点头跑了出去,屋内韩均年抱着柳含玉,面色哀戚,“罪孽啊,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的孩子啊,月天,你会怪我吗?”

瘦高的大夫再次被叫回来,柳含玉则直接被放到了外间本该是丫鬟仆人们住的床上。

伸手给柳含玉把把脉,大夫一直紧锁的眉头似乎锁得更紧了,韩均年也眉头紧锁地看着大夫。

时间仿佛停滞,这一会儿的功夫,韩均年却觉得好似十几年般难熬。

大夫终于点点头,而后对韩均年说道:“他本身就体质不好,又被打成这样,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还溺过水,自然承受不住。我给你写个两个方子,一个外敷在那些伤口上,一个内用,三日后我再来复诊。”

“好,那他现在没事了吧,什么时候能醒?”

“无碍,外伤而已,一两个时辰后便会醒来。不过,若是再受一次这样的伤,也保不齐他性命便没了,所以啊,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是韩将军若是想要这孩子活着,以后便不要再这样对他了。”

韩均年低下头,“说的是,这一次,是我不该,以后再也不会了。”

瘦高的大夫点点头坐到桌边写了两份药方,韩均年接过来,转身递给身后的两个小厮:“按大夫说的去抓药吧。”

小厮点点头走了,大夫也收拾了一下药箱而后对韩均年说:“韩将军,相识一场,我劝你啊,孩子们的事情就由他们去吧,看开一些。”

大夫说罢便走了,韩均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喃喃说一句:“我自己都没有看开,如何会去管他们呢。”

里间是自己的孩子,外间是挚友的孩子,韩均年苦笑一下坐到了外间的床前。

已经上好药,也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柳含玉此刻睡地异常安详。

韩均年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柳月天的模样,唉,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约摸一个时辰过后,柳含玉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幔,心想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柳秦,你醒了?”本来坐在床边的韩均年见柳含玉醒了,立时站起来,紧张地看着眼神朦胧的柳含玉。

“柳秦?”柳含玉似是不明白什么,重复了一边韩均年说的名字,继而猛然惊醒,瞪着韩均年,柳含玉面若冰霜,“难得伯父还记得小侄姓名,那便恕小侄不能全礼了,还望伯父见怜。”

韩均年听柳含玉语气不善,满是嘲讽,也只得长叹一口气说道:“柳秦啊,伯父知你怪我,可当初若非如此,你和柳项还有你母亲怎得能活下来啊。”

柳含玉嗤笑一声,“自父亲去世我和小项早已更名,我再不是柳秦,小项也再不是柳项,不过伯父不知,我和弟弟自然不会怪罪,伯父是当朝将军,我和小项不过一介布衣,怎可能劳您费心记得。”

韩均年伸手想要给柳含玉将刘海顺到耳边,却被他扭头躲过,抬起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而后韩均年也只能怏怏地将手抽回。

“那你现在的姓名是……?”

“小侄柳含玉,弟弟柳净轩,不过不敢劳烦将军记住,只求将军放我弟一条生路。”柳含玉虽然虚弱,却字字铿锵,虽是求人之话,却无半分乞怜之意。

听着柳含玉字字带刺的话,韩均年终于还是决定说出真相,“柳含玉,那伯父就叫你含玉吧,名字改了也好,不过含玉啊,你自小便聪明,为何却猜不透我是因何那般做,又是谁教我那般做的?”

柳含玉想要坐起来,挣扎着起了一半,终于还是作罢,苦笑一下,柳含玉觉得自己真是可怜,竟然被仇人这般照料。

“为何?伯父不是自己最清楚吗?你与我父乃情同手足之至交,我父亲视你若家人,你却为了自身前途一本折子将我父奏劾,究其根源,也不过是父亲斩杀了两名匪贼而已。”柳含玉说罢,轻咳不止,韩均年看了,更加忧心。

小心地将柳含玉扶起一点,轻轻拍着他后背,以便让他不要咳得如此厉害,等他气息稍稍平稳之后,韩均年缓缓道出个中缘由。

第五章:原委

给柳含玉背后放上两个靠枕,韩均年坐到床边,父亲一般轻柔地拍拍他的手,韩均年说:“柳秦啊,不对,是含玉,含玉啊,你可知你父亲临死之前官居何职?”

“建安二十一年,皇帝亲赐威远大将军。”柳含玉虽然声音略微带着些悠远意味,不过回答却是掷地有声,听得出,他对自己的父亲是极为崇拜的。

“不错。你父亲在军中威望甚高,灭俺答之后,不只是你父亲代领的东方军,连我代领的西方军都视你父亲为军中最高权威,这你也知道?”

“自然知道。”

“含玉,那如果你是帝王,若是有这样一位功夫了得威望甚高的军中最高将领,你会如何做?”

柳含玉盯着韩均年,“你是何意?”

韩均年轻叹口气,而后说:“我也没有想到这一点,直到你父亲在杀了那两名欺压百姓的匪贼之后连夜来找我,他甚至已经将奏折书写完备,我只需誊写一遍即可。”

沉默良久,柳含玉说:“伯父,你觉得小侄会相信吗?父亲怎么可能扔下我们一家自己寻死。”

“含玉,你其实已经相信了不是吗?你深知父亲是何种人物,难道不明白他的为官之道吗?就算是贼寇,你父亲会自己动手杀了却不移交官府吗?”

柳含玉不再说话,确实,从韩均年说如果他是皇帝有这样一位武将他会如何做时,他就已经明白,只是还是不愿意相信。

见柳含玉低头不言,韩均年又叹一口气说:“如果你非要证据,那你等我一会。”说罢韩均年便出去了,出门时候,韩均年深深看一眼虚弱的柳含玉,终于还是转身走了。

柳含玉往后靠一靠,不觉苦笑,父亲啊,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让我和净轩更加不安吗?

想起母亲临死时愤恨的样子,柳含玉苦笑更甚,父亲啊,若是为了我们,倒不如连我们一起带走。

“咳咳咳……”里间传来一阵轻咳,而后是一个虚弱的声音在索要着“水……水……”

柳含玉本来不想动弹,可是那人的声音一直不断传来,而奇怪的是,这屋里竟然没有其他人在。

终于听不下去,柳含玉十分费力地下了床,从桌上倒杯水,端着杯子又费力地进了里间。

看到床上的人之后,柳含玉心头一沈,如果韩均年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就是将这人重伤之人,呵,多么讽刺。

终于挪到床前,柳含玉根本没有力气将他扶起来喝水,试着将杯子放到他唇边,可是一放下去,水就直接洒出去半杯,大部分都洒在了韩石的唇边又滑落进枕头里。

韩石依旧双眼紧闭,五官端正,面容俊朗,只是他睡地并不踏实,露在外面的中衣能看到胸口处暗红的血迹。

长舒口气,柳含玉说:“算是我欠你的吧。”而后将水喝进嘴里,慢慢俯身,唇齿相叠,水被送到昏迷之人口中。

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韩石不自觉舔了舔下唇,柳含玉无意识中也舔一下下唇,只是舔到的却是刚结痂的疤痕。是了,被将军府的人用鞭子抽时,他早就把下唇咬破了不知多少次。

再次舔了一下唇上新痂,柳含玉转身想要离开,可是刚一转身,手便被紧紧握住。

回身看着床上那个比自己还要虚弱的人,那人也看着自己,眸中许多内容,思念、担忧、不舍、疼惜,唯独没有憎恨。

“含玉……”韩石艰涩地开口,紧握在一起的手,无论如何都不愿分开。

柳含玉不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的身份,而此人口中“含玉”二字说得如此顺口,似是两人已十分熟稔,可是柳含玉分明记得,韩家公子,他只见过一次,那便是十岁那年,自己生辰,韩均年带儿子韩石来玩,那一次两人也并未说话,为何韩石第一次见他就这样唤他?

干脆坐到床边,手也任由韩石牵着,有几分愧疚,柳含玉看韩石的目光不自觉便柔和了许多。

韩石勾了勾嘴角,“不要……走……”,说完这句,便又昏了过去。

柳含玉想要将手抽回来,却如何也掰不开紧紧扣在自己手上的手指,干脆作罢,他也没有力气去和一个昏迷的人计较。

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柳含玉想着弟弟柳净轩现在在做什么,大概在给人写字吧。

父亲死后,柳府全部家产被抄,母子三人不得不搬到一处民居。民居简陋,母亲每日闷闷不乐,终于郁结成疾,三月之后死去。

临死之前,母亲握着柳含玉的手让他一定要杀了韩均年为父亲报仇,柳含玉也是那时决定了即便是死,也要拉韩均年垫背。

听到韩家和萧丞相要结亲,于是柳含玉悄悄打探消息。上天庇佑,竟然让柳含玉遇到了一名书生,而此书生竟已经和箫晴私定了终身。

书生在得知柳含玉愿意帮他们后感激不尽,继而更是将他和箫晴的所有都告诉了柳含玉,包括箫晴已有身孕一事。

迎亲之前一晚,柳含玉在箫晴的帮助下进了丞相府,而后柳含玉对她说:“我替你成亲,但是,你必须永世不得回京,如果不出意外,三日之内便会有你死于疾病的消息传出,即便如此也不许回京,未婚先孕已是必死之罪,骗婚逃婚更是严重。”

箫晴哭着换了柳含玉的衣裳连夜离开了京城,而精于易容的柳含玉早就做好了准备,端坐镜前,柳含玉开始给自己仔细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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