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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龙奴把歌唱 上——by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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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中除了灌输奴化思想,对帝国法律和风俗习惯也是有教育的,总不能从圣域出来的白子就全成了大山里出来的农民工吧?圣域丢不起这个脸,也给不起这个把柄。

所以伊凡也知道一夫一妻制的婚姻法,更知道结婚风俗仪式,轻点头,若有所误,迫不及待地往陷阱里踩,很乐意地被卖掉还帮着数钱:“所以金诺想跟哥哥行那个仪式?”

金诺眼睛一亮:“嗯,那么,以后就没有人可以夺走这个重要的位置,我们彼此都是。”

伊凡恍然大悟:“是哦,怎么哥哥就想不到?金诺真聪明。”虽然这应该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举行的仪式,但是他本来就不会有妻子,那两个男生又怎么不能呢?

……

如果伊雷斯在这里,他一定会仪态尽失,以头抢地。

可伊凡不是伊雷斯,金诺也不是,于是月光下,两个白子画出简陋的图阵,背出神圣的证言,交换彼此的血液,戴上见证的指环,以纯真的贴唇亲吻为句号,完成终身只有一次,唯一一次的结亲仪式,彼此左胸位置烙下独属于他们的符纹,心心相印。

不错,龙人族的婚姻是一种魔法契约,最容易完成,就连平民都能做到,但是就连龙神都无法破除这份契约……虽然那契约的约束性仅有不能改变这一项,连丈夫爬上别人的床就不举都做不到,别提要人命,完全不厉害。

可是看着彼此左胸前淡色的符纹,两个刚刚干了傻事的白子的却笑得犹如拥有了全世界。

第二十章

接下来一周,伊凡和金诺倒真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那样,度上了蜜月。

白天二人就宅在房间里,背靠背看看书,一起聊聊天,睡个小午觉,或者金诺特别乖地托着下巴看伊凡做药水。

夜晚就偷偷爬窗出去,踏着月色,躲过巡逻,走遍他们这些年在圣域待过的地方,像回味感慨,又像要将这一切更深刻地烙印在心中,同时又是对童年的一种告别仪式。

十四岁之后,就算成年了。

两个小年轻认为这是很正常的兄弟活动,但是暗中派人打点保护的伊雷斯听到汇报,却一头抢到桌子上,把部下吓了一跳。

要知道打小稳重老成的主人阁下可是从未有这样失态过,当然,他不明白伊雷斯内心的震憾,他总算确定那两个娃不知不觉间朝着一条歪路上越走越远了,或许他们还未察觉,可是必须得纠正。

他想,等圣判之后,一定要给伊凡介绍许多许多美好的贵族姑娘,把伊凡拉回正道,至于金诺,只要伊凡正了,那孩子未来也就不会走歪。

可是伊雷斯注定棋差一着,他万万没想到那个阴险的金诺早就把伊凡订下来,尾指上牵起无法剪断的红线,注定纠缠一生。

短短一周,在即将离别的二人身上更是同电闪一般快,转瞬就到了圣判之日。

这一天,灰色的云覆在天空中,没有阳光,微风竟然特别地凉,大家才意识到原来秋天到了。

圣域在这变天间,显得异常萧瑟,衬着那些离情依依,特别令人鼻酸。

几乎所有指导者教育的白子都来送行,可是即使相处七年,其实感情真正深厚的也没有几个,所以道过别,也就一一离开,最后只有金诺还牵着伊凡的手,磨磨蹭蹭的。

负责将白子带往圣判的圣侍早就不耐烦了,奈何二人身后有伊雷斯撑腰,伊雷斯身边又呆着小王子,再多的不满也只能烂死在肚子里。

金诺怎么也不想放开伊凡的手,而伊凡也很无奈,他也不想离开金诺,可是……有些事情真容不得他们拒绝。

“金诺,我要走了。”

“不……”金诺抿唇,突然抬头对候在不远处的圣侍说:“我也已经十四岁,带我一起走吧。”

他说的是大实话,可是不管是圣侍还是伊雷斯甚至伊凡都满脸不相信,只有小王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根本不在状态。

小王子最近都是这副蔫巴巴的模样,伊雷斯曾经找过医师给小王子检查身体,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妥,问他,也只说最近晚上经常做梦的关系,就只弄了些宁神药物,但成效不高。

此时旁人也无暇顾及小王子,伊凡轻吻金诺的唇角,也不管旁人的目光,温柔地哄劝:“金诺,哥哥会再回来的,让我走吧,圣判之后再见。”

金诺的眉心紧蹙,目光停留在交握的双手上,两只丑丑的铜戒指轻碰,发出微响,他心里从未有这么我彷徨无助过,即使过往在那个险恶的叛军基地过着比牲口更不如的生活,哪怕被那些恶毒的炼金术士进行过种实验,不管多近距离接触死亡,都不曾这样揪心过。

他不想跟伊凡分开,一分钟都不想,可是现实根本不容他们反抗,他的实力仍旧不足以抗争,不足以保护他最重要的人。

最后金诺是被强行拖开的,而伊凡脚下像长了根,看着疯狂挣扎犹如被困猛兽的金诺,脚下朝着他走过去,却被拦下来,推向前来接送的龙车,他一步三回头,金诺因为挣扎过猛,招惹了两个武士,挨了揍。

伊心转身想要去帮助金诺,却再次被拦下来,他想发动魔法,可是对方显然比他更厉害,他的魔法不起作用,他眼眶一下子红了,他无能为力,只能加快脚步走向车厢内,希望尽快离开,让金诺死心停止挣扎,不要再受更多苦。

伊雷斯有心照顾他们,就吩咐下去不要伤害金诺,并安慰伊凡不用担心,有小王子担待着呢。

伊凡从窗户看出去,果然小王子已经挡在金诺身前,而金诺却像失去全身力气似地跪坐在地,长长刘海不知何时拨开,那对好看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伊凡出现在窗边的小脸。

他们就这样对凝,世界仿佛空寂下来,外界的声音根本进入不了他们为彼此建立的世界,他们知道,他们在彼此的心里。

龙车终于还是驶离,渐渐远去,渐渐地就连龙人族特有的好眼力也都看不清楚那个小点,金诺突然发出近乎疯狂的长嘶,其中竟然夹杂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那纤细的孩子竟然发出犹如凶兽般粗犷的嘶吼,那一声就好像猛兽频死之际发出来的悲鸣……悲凉,不甘,愤怒,怨恨。

这一声令闻者震憾,竟然没有察觉这其中的不寻常。

试问,一个未成年白子,一个平时没有出色表现的小白子,看起来瘦弱不堪只有十岁的样了,何来的威压,怎么发出这种强度的声音?还有那其中非人的吼声又是怎么回事?

除了小王子,他本来像是梦里,这一声仿佛瞬间驱散混沌,将他从迷雾中扯出来,瞬间清醒,他震惊地看着维持仰天长吼姿势的金诺,稚嫩的小脸发白,有很多清晰的,但又荒谬的画面进入他的脑海,他从未曾这样清楚明白这是什么,再也不像过去那样迷糊。

他看到了真相,这世上总有很多人被蒙蔽心眼,睁着眼睛瞎活,被顽皮的命运捉弄,而他却是那个不幸地唯一清醒的,甚至他也无法控制自己何时清醒,只是他可以肯定一件事,他必须帮助金诺。

不管是英雄、偶象还,是亲生哥哥的身份。

年幼的小王子看到一些可怕的,他所不愿意见到的未来,他还未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污染,没有那么多复杂心思,他只能用自己的想法去处理。他想,如果他心情很不好,准不会接受强硬的拒绝,给糖还差不多。

小王子惴惴地考虑着糖果的内容,而金诺在嘶吼结束后秃然垮下肩膀,坐在地上,一脸茫然不知在思考什么,突然他抬头看向身侧的小孩眯起眼睛,银白的眼睛有一瞬间瞳孔抽长,竖直,立即又变回普通的圆浑,但是小孩却看得清楚,顿时瞪大眼睛舌头打结。

金诺突然伸手抱起小王子,急步走开,这行动可真吓住了那些还未回过神的人,小王子倒是很配合这强虏似的行为,高声命令随从不要跟来,很配合地被带回别墅,现在小王子独居的房子。

“文斯。”金诺第一次不用敬语,直呼王子名字:“我要我的蛋壳。”没有它,他就不能真正成年,这种情况很特殊,金诺自己也不大清楚原因,但是答案是肯定的,他要自己的蛋壳。

文斯小王子完全不怀疑金诺为什么知道自己能力觉醒,更不怀疑金诺的真实身份,对哥哥的仰慕,对英雄的崇拜,还有对真相的深入理解,让他倾向帮助自己的哥哥,而非将此事上报给父皇母后。

文斯年纪还小,但不傻,他很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一个不爱帝国的大王子,并且根本不屑皇族身份的强大存在……好酷哦。

“可是哥哥,你的蛋壳被母后收起来了,我也只看见过一次,被藏得很好呢。”顿了顿,文斯又补充:“母后很思念你。”

金诺不以为然,他所有的正面感慨已经全部投注在伊凡身上,何况是素未谋面的母亲?对母亲的念想早在当年偷偷将毒药倒进基地的汤锅里的时候死掉,那之后他几乎连人性都丢弃,是伊凡唤回他的一点理智,而他也将让这仅有的温柔留给伊凡。

小王子鼓着包子脸,半晌后又瘪下去,鼓起勇气轻触哥哥的手指,被瞪之后也没有缩回手,甚至因为没有被无情地甩开而暗爽。

“哥哥,要不你帮我想办法吧,我们把蛋壳骗回来。”

“……”金诺额角轻跳,对这个特二特不着调的血亲,有一些无奈,但又不得不庆幸文斯小王子的不靠谱:“我倒已经想到一个办法。”

文斯满眼星星,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哥哥以后就算不爱帝国,不要当国王,也绝对不会是破坏的那一个。

而伊凡和伊雷斯乘坐的龙车离开圣域,伊凡疑惑:“我们不是在圣塔进行圣判吗?”

伊雷斯也是不解,如果不是驾车的与及随行护送的都是亲信,他都要怀疑这是一个阴谋或者一场绑架。

发现伊雷斯有疑问,随侍贴心地给他解惑:“少爷,这是夫人特别安排的,夫人已经在法师塔等待。”

伊凡和伊雷斯都一脸震惊,因为法师塔是在首都,而他们在圣域,这么遥远的路程,为什么不在圣域里举行圣判呢?

随侍又补充:“大公当年也是在法师塔进行圣判的。”

伊雷斯也没有真正与父亲见过面,不像跟母亲那样亲近,可是对父亲的向往仍旧很强烈,听闻父亲也是在法师塔进行圣判的,当下不再质疑这个决定。

倒是伊凡本来打着圣判之后偷偷找机会再见金诺的主意,这下全泡汤了,心情很不好:“为什么我也要去。”

随从给出主人预先给予的答案:“因为伊凡少爷是夫人指定的贵宾。”

如此,伊凡也不好再埋怨什么,只能在心里暗叹,而伊雷斯再次为母亲的贴心行为所感动。

龙车是上好的,而且是大公家专用的,所以行了两日就抵达首者,两个在圣域长大的白子,哪怕早有心理建设的伊雷斯,也不禁为首者的繁荣所震撼。

这座巨大的都市,以皇国城堡为中心,程环形扩散,一圈又一圈结实的城墙将首都划分为不同阶级区域,而法师塔就像一根巨柱,屹立在正西方,塔尖耸入云端,西城也是法师城区,几乎没有普通平民。

龙车一直在法师塔前停下,显然早在进城时已经有人报信,大公夫人正穿着一身柔和的杏色裙装立在塔前,温柔又可人,眉间淡淡的愁绪让她更加招人怜爱。

“伊雷斯。”

“母亲!”

伊凡也随伊雷斯下车,尴尬地站在原地看母子和睦的情景,他调开目光打量法师塔,这高塔在靠近时看就好像随时会倒下来一样危险,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连呼吸都变得谨慎。

他不禁在心里想象这座塔倒塌的情景,一定很壮观吧。

“伊凡?过来呀。”伊雷斯向发呆中的友人招手。

伊凡回过神来,走向伊雷斯,走进一个恶毒的阴谋。

两个懵懂的白子都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怎么样毁灭性的打击。

第二十一章

这是伊凡来到法师塔的第五天,这里的魔法师都十分冷漠,他除了跟伊雷斯说得上话,大公夫人每天也会关心他,其余就过着对外封闭的生活。

等待是煎熬的,比起不知何时降临的考验,吉凶未知的未来,倒还不如立即就给一个答案来得干脆利落,可是伊凡和伊雷斯、所有所有白子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只能悬住一颗心熬着。

伊凡与伊雷斯居住在法师塔的楼层不高不低,平时除了些守卫也见不着什么法师走动,守卫更是大公府派守驻的,据说当年大公也居住这一层,也是这个派头。

伊凡所住的房间地面绘着巨型魔法阵,这会感应他们的变化,如果要开始圣判,它会自行发动,辅助他们转化,与及抑制转化时可能造成的龙魂狂躁现象,当然也起到警报作用。

伊凡有研读过关于圣判的书藉,所谓的圣判就是每一个白子在成年时发生的龙魂觉醒,觉醒者能力强弱不一,而且形态不一,所可能引起的问题也是各异的。历史曾记载一位强大的龙人在成年时,将魔法阵都轰坏掉,那是一位伟大的国王,曾经带领帝国走上繁荣富盛。

而有的龙人整个圣判过程则会很弱,几乎没有作何动静就转化过来,有很多平民就是这样的,平静地度过圣判,没有变成黑龙奴,也会平庸一辈子。

又是一天清晨,伊凡双手兜着冷水往脸是浇,浇掉惺忪睡意,也将自己从那个有金诺的美梦中强拉出来。

这些天他每晚都有做梦,梦里有金诺,还有亲吻,这都是他所思念的,他很希望圣判快点结束,那之后如果他请求大公夫人,说不定可以随车回圣域去见金诺呢。

想到大公夫人,伊凡从未遇见过这样温柔贤惠的长辈,那样谈吐优雅知识渊博,是他所向往的女性长辈,他对大公夫人很有好感。

他在圣域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思念想象过自己的母亲,虽然自从有了金诺之后,想父母的次数已经大大减少,可是现在偶尔想起来,那标准也是依着大公夫人订的。

在他心目中,大公夫人是完美的母亲,而伊雷斯也认同这个观点,当时少年脸上自豪骄傲的神情,让伊凡也有些嫉妒。

再往脸上浇几捧水,伊凡感觉到今天有些不一样,大脑好像特别沉重,犄角根部痒痒的,他不禁伸手挠抓,这短短的犄角大半藏在洁白发丝下,只露出小小俩不显眼的尖尖,镜子里满脸水的少年正神情困惑地挠着犄角。

突然门外传来喧哗,不一会厚实的门板砰然打开,几个穿着法师袍神情冷漠的成年龙人进来,二话不说架起伊凡就走。

“咦?!去哪里?”

没有人回答他,伊凡在这莫明的沉默当中产生危机感,想要挣扎,紧随在后头的法师却飞速念出一段咒文,伊凡只觉得全身魔力被封锁,而且身体也疲软无力,舌头发麻,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有转动眼珠子的力气,对不明情况的恐慌占据心头,他被架着腋下拖到建筑物中心的传送魔法阵,一瞬间就传到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

伊凡被刻着咒文的铁链锁住四肢与及颈项,无力地趴在一个奇怪的图阵左侧,不多久,伊雷斯亦来了,他是被抬进来的。

伊雷斯不知道被怎么了,双目紧闭并且痛苦地呻吟着,脸上布满汗迹,双手抓紧胸前,指节都已经发白,看起来难受极了。

没一会,伊雷斯被强行锁在了图阵右侧,他痛苦地蜷缩起来,链条被扯得叮当作响。

有了同伴,伊凡心里稍定,渐渐地他也察觉到不妥,他的身体在发热,从心脏的位置渐渐泛起一股躁热,越来越严重,最后竟然像在胸腔内闷着一块烙铁似的折磨人,他也像伊雷斯那样蜷缩起来,全身冒出冷汗。他好像随时都要爆炸似地,体内不知道是什么在沸腾,冲撞,好似想要破体而出,他痛苦地呻吟。

这时候房间中突然冒出两个披着黑色兜帽长袍的神秘人,他们远远站在图阵外,观察两个缚在阵中的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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