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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画 下——by叶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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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棠抓紧上爻的手,看着他笑道:“我从云棠那里知道你在这里,就偷偷跑出来了,上爻,你怎么受伤了。”

“你先别乱跑,有话我们明天再说,今天有事要处理。”上爻松开谢君棠的手,稍稍和他分开一些说道。

谢君棠点点头,道:“你忙吧,我等你忙完再说。”

上爻连忙让人照顾着谢君棠,自己往冯砚带着上青去的那个屋里跑。

冯砚一走进屋里,就把上青按到门边,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是心甘情愿和他亲热的?还是他强迫的?”

上青哭着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冯砚气的脸色苍白,他把上青往地上一推,吼道:“你说清楚,你有没有答应和他睡!”

靖华和上爻进屋时,看到的就是上青在地上哭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冯砚蹲下身,伸手帮他擦眼泪,道:“我从前就说过,你以前和多少人睡过我都不在乎,但你不能不自重,你根本就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对不起。”上青拉着冯砚的手,哽咽道:“他威胁我,我不敢让你知道我和他有过皮肉生意,我怕你觉得丢人。”

“那你现在就不丢人了!”冯砚狠狠地丢开上青的手,隐忍着痛楚,“你就是软柿子,一点骨气也没有,别人要你脱衣服你就脱的干干净净,人活着不能让人作贱,你再让他睡你,你还有没有脸。”

上青好似崩溃的放声大哭出来,靖华连忙过去扶他,上青却是猛的推开靖华,一头就往里边的桌子角上撞,靖华大喊道:“上青!”

冯砚眼看着他要撞上,大步往前一参,搂过上青两人重重的摔到地上,上爻走过去一看,上青没见红,反倒是冯砚的半边脸都给擦破了皮,上青抬头一看,后悔莫及的把冯砚的头抬起来,喊道:“冯砚,冯砚,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我不想让你看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作贱自己,冯砚。”

冯砚冷淡的把上青的手抚开,任由血水缓缓的从眼角滑落,他撇撇歪歪的从地上站起来,凄凉的笑道:“从南京到山西再到这里,你和多少人不干不净,你扪心自问我怎么和你说的。”

“冯砚,那都是以前的事,我没有。”上青解释道:“乐苒死了以后,我只和你在一起了,没有再卖过身。”

“你收拾一下东西,走吧。”冯砚摸了一把下巴的血水,道:“去哪里都行,这里已经不是你能待的,再呆下去,你也只能做军妓了。”

上爻拉着冯砚,不悦道:“你现在让他去哪里,出去到处都是日本鬼子,他会死的。”

冯砚甩开上爻的手,眼神冰冷的说道:“你闭嘴!他是我的人,我爱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你要是敢和我对着来,我们就分开出动,你别让我帮你了。”

“这不是一码子事,他只是个普通的戏子,你和他较真,只会把他逼死。”上爻劝道:“好不容易有个人,你就非要孤家寡人一个人?”

冯砚脸上露出一丝悲戚,他还没说话,上青就开口了,他哽咽道:“我马上就走,冯砚,我会从你眼前消失,再也不会出现。”

第17章:离愁(上)

冯砚不再说话,打开门就将门摔上,上青从地上爬起来,他的青衣被撕扯的有些乱了,靖华扶着他说道:“你别走了,他说的气话。”

“不用,我是该走的,这里我也待不下去了,别人都知道了我的事,没人会看的起我这样的人。”上青边擦着眼泪边笑道:“是我自己活该,我胆小,怕杨庆达戳穿我的事,才答应了他的求欢,冯砚没说错,我自己在作贱自己。”

上爻听得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道:“你能去哪里,天南地北,你又没个家。”

上青任由眼泪流下,也不擦了,他摇头道:“大不了也就是讨个饭。”

“上青,你留下来,他不收留你,你就跟着我。”上爻沉吟道:“分头打就分头打,我还不信他能袖手旁观。”

“我不能拖累你遭人说闲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罢,上青抚开靖华的手打开门出去,靖华追出去,道:“你想清楚,走了就回不来了。”

上青的脸颊都是水光,篝火跳动的火焰照出灼灼的光,上青苦笑道:“这也怨不得任何人,是我自己选的这条路,可叹的是乐苒怎么就丢下了我一个人。”说完上青独自一人走出了军营,.

上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里,想起来乐苒死去的那个冬天,他在寒风瑟瑟里,扶着乐苒风雪里行走,那时那么苦,他对乐苒也算是不离不弃,当年上青在广州、北平唱戏时也是红了半边天的人,要不是爱上了乐苒,他何以致后来要那样贱卖自己的身体为乐苒换鸦片,人这辈子,走错了一条路就是咬碎了牙也得走下去,还不能怨恨别人,怪也只怪,当时自己以为爱了就是无怨无悔,可偏偏那个人没能陪自己熬过一辈子。

上爻找到冯砚的时候,他在屋顶上喝着酒,上爻也学着他爬上屋顶,不过上爻不敢碰酒了,他打趣道:“我们可真是难兄难弟,要毁容也赶到一起去了。”

冯砚轻哼一声,道:“我又不用脸吃饭。”

“你说的好像我用脸吃饭,兄弟我不唱戏很多年了。”上爻背靠在屋顶,翘起腿,包子一样的脸上,可以看到弯成月亮一样的眼角,上爻轻声道:“他走了,拦都拦不住。”

冯砚不说话,一味的喝酒,上爻开玩笑道:“又是一个人,冯砚,你是不是天生就克伴,注定了老来无依。”

冯砚闻言把酒往上爻怀里一甩,上爻接住道:“我不能喝酒,答应了靖华哥不能喝了。”

“说的你有多听他的话,我还不信。”冯砚嗤笑道:“你成天哄他哄的团团转,自己的事有几件是真和他商量的,我看他成天为你操心。”

“要是让他知道,他就更担心,还不如瞒着他好。”上爻喝下一口酒,多愁善感道:“谁叫舍不得,现在全身上下,就他一个宝贝了。”

“能认清一条路有多难。”冯砚抢过上爻手上的酒,大喊道:“全都是操蛋的事。”

“行了,知道你心里难过,舍不得就去把他找回来,这件事过了风头就行,不就是喜欢男人吗,自己喜欢就好了,以后藏着点,没事。”上爻劝道。

冯砚抱着酒使劲的喝,上爻看他这样是玩命,连忙扯下来,冯砚转过头看上爻,脸上都是湿的,上爻还来不及说句话,冯砚就一头栽下了屋顶,上爻也凑合着一起摔了个狗吃屎。

上爻和冯砚的动静,惹来了看门的人,上爻还好,压到了冯砚身上,冯砚直接就昏倒了过去,上爻让人把他搬回房休息,自己拍拍灰,回屋里去了。

秋来春去几度夕阳红

人间百步惹离愁

风月不堪,岁月易催

犹记塞上飞歌铁马去

雨添白头吟双鬓

谢去红蕊,再不复返。

有谁在院里唱着哀怨的歌,上爻推开房门时,靖华候在里边将他抱住,上爻亲热的朝他笑着,随手关门搂着靖华和他亲吻,却不知对面的窗里,有人恰巧目睹了这一幕景。

上爻仰躺在床上,任由靖华在他唇边嗅着,“你喝酒了?”

“冯砚灌的。”上爻轻笑道。

“骗谁呢。”靖华咬着他的耳垂不悦道:“肯定是你自己喝的。”

“唔……”上爻还没开口,靖华就含住了他的舌头,两人亲的满嘴的口水,上爻的脸还包着,靖华道:“再喝就不准碰我。”

“靖华,你下面好硬了。”上爻隔着裤子诱惑道:“干脆今天我让让你。”

“为什么。”靖华皱眉道:“是不是做了亏心事?那个谢君棠,是你的什么人,该不会是蓝颜知己吧。”

“不告诉你。”上爻轻笑着咬住靖华的下唇,坏笑道:“你进来我再告诉你。”

靖华飞快的脱去上爻的衣服,把他的身体翻过去,他的手掌在上爻白皙的臀部揉搓着,那里的手感很好,靖华最爱摸他那里,上爻伸手引导着靖华,道:“靖华,你再不进来,我要憋不住了。”

靖华弓下身,用舌尖舔着上爻的下身,上爻没想到他这样,喘息着侧过脸,他的手指在靖华的头发里来回乱抓,靖华往前舔到上爻的欲望和下面的地方,吸吮的快感让上爻忍无可忍,他立刻翻身把靖华压倒在身下,对着他的后边就插了进去,他狂热的动作着,靖华被他干的没有还手的余地,上爻亲着他的脸颊,喘息道:“靖华,从进门开始,我就想把你扒光。”

“你慢点。”靖华抓紧身下的床单,道:“太快了。”

“不行,我忍的有多痛,你都不知道。”上爻把靖华的手抓着,举过头顶,然后他的下半身狂热的抽插着,“我知道你很舒服,再给你更舒服的。”

他深入浅出,每一下都要进到最里边,热情的就像是要榨干了靖华一样,靖华都有些吃不消了,汗水从额头不断滑落,可是欲望却在上爻手指灵活的挑逗下迸发出来。

第18章:离愁(中)

眼看着靖华泄身,上爻连忙放缓动作,他紧紧的抱牢靖华,笑道:“靖华哥,我不出去了。”

“你越来越下流。”靖华口是心非道:“快些,我累了。”

“不嘛,我还没泄呢。”上爻眨着眼睛来表达自己的愿望,靖华只得把腿张的更开,方便他进出,上爻卡在他的双腿间,不停的进出,只把靖华弄的不断呻吟,上爻道:“我和君棠是知音是朋友,但不会是情人,我骗过他,欠他的是还不了了。”

“你以后别再这样了。”靖华轻描淡写外带呻吟道:“人心都是肉做的。”

“嗯。”上爻点点头,“我知道。”

靖华听他如此,立刻仰起头将他吻住。

******

竖日,上爻大清早的就起床去见谢君棠,谢君棠还睡在房里,上爻给他弄了件衣服,谢君棠起床后上爻给他跑前跑后的弄洗漱的,谢君棠坐在床边不说话。

上爻见他郁郁寡欢,问道:“君棠,你离开广州,你弟弟怕是不会轻易罢手。”

“他就是个疯子,别理他了。”谢君棠仰头看上爻,问道:“你有心上人了?”

“有。”上爻把手帕递给他,道:“在广州是我骗了你。”

“我知道。”谢君棠挣扎着说道:“我明知故犯,其实我不该来这里的,打搅你了。”

“君棠,错的人是我,你的伤好了没有?”上爻关心的问道:“你想我怎么赔偿你,尽管提,我会尽力的为你做到。”

“不必了。”谢君棠摇头,“只要你好,我就很高兴。”

“君棠,我不值得。”上爻黯然的说道:“我欠你的,你不该这么轻易的原谅我。”

谢君棠苦笑着,他站起来,把手帕放到脸上擦了擦,道:“如果你真是个混蛋就好了。至少你还能明目张胆的补偿我,可惜你不会,上爻,我能亲你一下吗?”

上爻背过身去,谢君棠将手帕递给上爻,笑道:“真可惜,上爻,我算不算你喜欢的那种人?”

上爻接过他的手帕,道:“算。”

“那就好了,那我这辈子都不改了。”谢君棠拿起床边的外套,走到上爻面前,问道:“以后还会回广州吗?”

“大概不会了。”上爻怅然道:“对不起,很早以前,你就告诉过我,你弟弟不太正常,为什么还要用自己去换那个名单,那种变态的人,永远不会让你解脱的。”

“当时我只想着那是你要的,你喜欢的东西,我愿意用一切去换,我心甘情愿。”谢君棠轻笑道:“此生能遇见你,真好。”

“君棠。”上爻轻唤着他的名字,却再也说不出多的话。

谢君棠看看外面的蓝天白云,道:“广州就像是我的囚牢,云棠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我逃出来不仅仅是为了见你,还是为了自己。”

“留下来吧,你出去我不放心,如果你愿意去香港也行,宋家的人都迁到那里了。”上爻拦在他面前,道:“别让我更内疚,君棠,给我补偿你的机会。”

“你总是这么温柔,让人连拒绝都觉得是自己的错,不过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天涯海角哪里都行,只要没有谢云棠。”谢君棠轻笑着,眉宇间英气逼人,上爻却觉得心里更是难过,他伤心道:“其实温柔的那个人一直是你。”

“是吗,其实我也曾想过卑鄙的占有你,哪怕只是一响贪欢,也是得到过。”谢君棠伸手摸摸上爻裹着布的脸,温柔的笑道:“可你凶起来没几个人镇的住,我怕惹到你。再则,我也不喜欢强迫你。现在想想还好我没做这种事,要不然你一定会觉得我和你那个下人一样,很恶心。”

“你不会做的。”上爻低垂下眼,道:“君棠,我还欠你一个戏局,你还想听吗?”

“留着吧,你受伤了,这里也没戏服给你穿,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给我唱一曲《钗头凤》就够了。”谢君棠说罢收回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上爻伸手要拉住他,却只是连衣角也没拉到。

上爻看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大步的追出去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君棠,保重。”

谢君棠回眸看他一眼,眼里有千百般的不舍,却也只是还以轻笑:“你也是,保重。”

说罢他潇洒的转身离开,然后再也没回头。

“千里迢迢来,就为了看看你,这种痴情人,也挺难得的。”秋夜凉,靖华和上爻坐在屋檐上看着星星闲聊着,上爻无奈道:“君棠这一走,怕是后会无期了。”

“舍不得?”靖华浅笑道:“男怕痴情女怕缠,这个痴情人和你错过,心里痒了。”

“要痒早和他成了,我对你可是天雷都撼不动的,瞎想。”上爻推推他的肩膀,道:“有些事你不知道,君棠为我付出了很多,当初他为了得到我想要的汉奸名单,和他弟弟睡过。”

“有这种事?”靖华惊讶的喊道:“那你不去把人家追回来,都为你献身了!”

“这事让我心里很愧疚,而且那时我一直在骗他,中间发生过其他的一些事,反正他是被我拖累了。”上爻翘着腿闪道:“这种孽缘还是早早的了断好,他既然知道我已有了心上人,就不会再等了,我又何必耽误他下半辈子,他是个洒脱的人。”

“这么好的人,该找个对他好的。”靖华边说边把同心结从怀里拿出来,笑道:“爻爻,只愿君心似我心,白首不分离。”

上爻抬起靖华的下巴,寒气微凉,但两唇相接之处温热湿润,上爻扣住靖华的手,用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笑道:“会的。”

靖华任由上爻捧着他的头,和他温柔的亲吻,冯砚在屋里看着柜子里的那件长衫,夜不能寐,他推开屋里的窗,便看见了坐在屋檐上缠绵的上爻和靖华,随即他便破口骂道:“混账东西!还不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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