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追踪（卷五、卷六）+番外 BY： grace小贝
番外：病房那些事儿
番外一：擦身
程晋松第一次帮沈严擦身，是沈严手术后的第三天。当时沈严的状况基本稳定了下来。于是程晋松便跟医生询问，可不可以帮沈严擦擦身子。医生看看沈严满是灰尘的头脸，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可是，毕竟是刚刚做完大手术，人没清醒，身上还连着管子，所谓擦身，其实也只能把头脸四肢这些地方稍稍清理一下，身上还是不敢动。于是，当沈严醒后的第二天，程晋松就想，再帮沈严好好擦次身子。
于是，这天晚上，当探病时间过了以后，程晋松便抱着一堆东西，进了沈严的病房。
沈严刚刚打完点滴，人还醒着。看到程晋松拿着盆盆罐罐的进来，有些奇怪。
“晋松，你这是干什么？”
刚刚做完大手术的人，声音中还带着一分虚弱。
“我想帮你擦擦身子。”程晋松把东西放到一边，然后走到沈严身边，俯下头来轻声说：“你从做完手术这都快一周了，还没好好擦擦洗洗，身上不舒服吧？怎么样，想不想擦一擦？”
“我……”沈严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其实沈严早就想洗一下了，毕竟人从爆炸堆里出来的，一头一身的灰，可是一来沈皓工作忙，而来两兄弟毕竟刚和好没多久，沈严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没想到，程晋松居然先想到了。不过，他和程晋松毕竟刚确定关系没多久，上来就让人家帮着做这么亲密的事，沈严总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他有些慌张地说：“算了，不用了，没事儿……”
“什么没事儿，你从爆炸后就没好好清理过。上次我只能帮你把头发里的灰掸掸，都不敢让你沾水。现在你身体好些了，正好好好洗洗，你睡得也能舒服点。”程晋松一边准备东西一边说着，一回头，发现沈严的脸微微红了起来，顿时明白，于是他凑近了沈严，轻笑着问：“怎么，害羞了？”
一听程晋松这么说，沈严脸更红了一些，他转开眼说：“明天我让小皓帮我就行……”
“干嘛让他做？这事本来就该我来做。”程晋松干脆地打断，然后他又笑了一下：“再说，我又不是没看过。”
听到这句，沈严真是又羞又窘，一张俊脸愈发变红。程晋松看着他的这幅模样，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这幅模样，怎么像大姑娘似的？”
“程晋松！”沈严瞪眼。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闹了，呐，你自己说，你要不要洗？我可事先声明，如果要是我知道了你今天跟我说不用明天又找沈皓帮忙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啊！”
听到这话，沈严脸上掠过一丝被看穿的尴尬，他抿着嘴憋了好一阵子，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沈严同意，程晋松这才再次露出微笑。于是他拿着盆子去了卫生间。
程晋松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他将盆子放到一边，然后对沈严说：“我先帮你擦身子，然后再帮你洗洗头。”
“嗯。”沈严点了点头。
于是程晋松将毛巾放到水里打湿，然后再捞出来拧干，接着他拉过沈严的手臂，撸起袖子，擦了过去。
毛巾很热，初一碰到沈严的皮肤，沈严忍不住微微一抖。
程晋松连忙问：“怎么了？热？”
“没，不热，温度正好。”
“嗯，要是温度不合适你跟我说。”程晋松说完，又继续干了起来。
程晋松做得很细致，毛巾拧得不干不湿，力度不大不小。而且，他每擦几下就重新洗一次毛巾，确保毛巾不会温度过低，冻到沈严。擦完右臂，他将沈严的衣袖放下，将这只胳膊塞回被子中，然后才去擦另一只胳膊。
沈严看着程晋松低头认真为自己擦身的样子，心中满是感动。
程晋松感觉到沈严的目光，抬起眼来，正好与沈严的眼眸相对。
双目凝视，无限柔情。
擦完两只胳膊，程晋松重回洗手间换了一盆热水，再次端了回来。
“现在我帮你擦擦身上。”
沈严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程晋松小心地帮沈严微微调高了床头。然后他将沈严盖的被子拉到腰部，接着帮沈严解开衣扣。
“我自己来……”沈严说着就要拦。程晋松按住他的手：“我来。这是我的权力。”
沈严还是要拦，可是毕竟重伤初愈，力气自然抵不过程晋松，最后，还是让程晋松给自己解开了衣扣。
胸膛袒露出来，沈严一阵脸红。虽然两人都是大男人，可是毕竟是确定了恋人关系，此刻的这种举动，怎么看着都显得无比暧昧。沈严想表现得自然一些，可是在程晋松看向自己胸膛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转开了眼。
然而，等了一会儿，程晋松却没有任何举动，沈严回过头来，却发现程晋松正盯着自己胸前的伤口，脸上露出疼惜的表情。
沈严一怔，跟着他看向自己的胸前。
几道交错的伤口——因为胸腹部的伤口比较大，而且创面很不规则，所以医生是缝了好多针才将伤口完全缝住。那密密麻麻地针线痕迹，看着就令人心疼。
程晋松轻轻抚摸上沈严伤口附近的皮肤，沈严不自觉地微微抖了一下。
程晋松抬眼，疼惜地看着沈严：“还疼么？”
沈严温柔地笑笑：“不疼了。”
程晋松没出声。他知道沈严是疼的，早在他苏醒前一天的时候，程晋松就注意到沈严在床上不停地动了。那时候他在床上无意识地来回蹭动，还皱着眉头，显然是伤口疼得厉害。沈严醒来后，麻药早已失效，疼痛更是比昏迷时要清晰得多。尤其肋骨骨折的人，呼吸都会带动伤口，最是疼痛，程晋松经常看到，沈严即使在梦中都微蹙着眉头。可是这人从来不说，人前永远是微笑的表情。这人，永远死犟。
“沈严，”程晋松看着沈严的眼睛，认真地说：“答应我，你以后再也不许这么冒险了。”
沈严想解释：“其实我也没……”
“不行。”程晋松打断沈严的话，再次开口：“答应我。”
那语气，带着几分任性，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后怕心惊。
沈严看着程晋松明显心有余悸的表情，终于明白，于是他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好。”
程晋松低头将毛巾打湿，小心地为沈严擦了擦伤口以外的地方。那动作十分轻柔，带着无比的珍惜。沈严看着程晋松充满爱意与怜惜的动作，眼中涌起淡淡的雾气……
擦完上身，该到下身了。程晋松故意看着沈严说：“现在，我要脱你裤子了。”
看着程晋松那挤眉弄眼的表情，沈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明明很正常的事，你别形容得那么猥琐好不好？”
看到沈严不接受调戏，程晋松微微挑眉：“嗯？你不怕？”
沈严知道程晋松是什么意思，大男子心理顿时高涨，他故意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都是男人，我怕什么？”
“真不怕，那我来了哦~”程晋松说着就伸手过来掀起沈严身上的被子，他一手揽住沈严的腰，将他腰身轻轻抬起，然后另外一手一点点拉下他的裤子。沈严不甘心被程晋松如此调戏，于是硬逼着自己不转开视线。
程晋松看着好笑，手上动作故意放慢，看着沈严一点点变红的脸色。
裤子慢慢被褪下，沈严虽然脸红，但却真的没转开眼，还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程晋松玩心顿起，于是，故意装作不经意地拂过沈严两腿之间。
“你！……”沈严一惊，身子一动，然后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程晋松吓坏了，立刻停下动作，看向沈严。
沈严拧紧了眉，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松开，他虚弱地说：“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
“我不捣乱了不捣乱了，我老实擦我老实擦。”程晋松也吓出一身冷汗，立刻老实起来，规规矩矩地帮沈严擦好，然后又立刻帮他盖好被子。
而后，程晋松又端了盆水，帮沈严洗了头发。前前后后一个多小时，终于将沈严彻底收拾干净。
擦洗过后，沈严只觉全身上下一阵清爽，真是舒服。
程晋松收拾完屋里的东西，最后走到沈严面前。两人微笑着凝视片刻，然后程晋松探头过来，吻上沈严的唇。
沈严的唇很柔软，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他的唇有些微微发凉，程晋松试探着向里深入，而沈严也顺从地轻轻张开了嘴。两人温柔地吻着，用唇舌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恋。
——沈严，我爱你。
——晋松，我也是。
番外二：探视
其实说起来，早在沈严还在昏迷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来探望过他。这里面当然有市局领导、其他警局同事这种礼貌性的探访，但更多的是真心关心沈严的人，比如被他救下的那些警局同僚，比如重案组法证组的一帮兄弟，还有一些两人都没有想到的人……
1.姜建东
在沈严出事后的第二天，姜建东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就直接从H市赶了过来。他人急匆匆地冲进了监护病房，把正在沈严床边打盹的程晋松给吓了一跳。
“哦，是你。”程晋松看清来人后，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松开一直握着的沈严的手，站了起来。
姜建东看着沈严头缠纱布面带呼吸罩的样子，脸上露出明显的心痛神情。他走过去，一手撑在沈严的身边，轻声呼唤了一声：“沈严？”
“他还在昏迷中。”程晋松在一旁轻声解释。
姜建东凝视着沈严，许久才轻声问道：“他伤得怎么样？……”
“肋骨开放性骨折，刺穿了腹部一条大动脉，出了不少血。不过从昨天到今天，他的情况稳定了不少。照这样下去，医生说有醒来的希望。”
听到程晋松说这番话，姜建东脸上的担忧似乎小了一些。他又看了沈严一阵子，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程晋松面前说：“出去聊两句，行么？”
程晋松点点头。
姜建东走出病房，程晋松跟着他出去，一直来到医院的走廊上。姜建东一直走在前面，然而，他突然猛地回身，一拳冲出！程晋松没防备，被一拳砸中腹部！
“呃……”程晋松捂着腹部，踉跄退后两步。
“这一拳，我是替沈严打你的！”姜建东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你当时不是也在场么？！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明知道那里有炸弹，为什么不赶快把他拉出去，竟然让他受这么重的伤？！沈严那么爱你，就算你不爱他，也不应该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吧？！”
程晋松捂着肚子，好一阵子才略微缓了过来，他缓缓直起腰，对姜建东开口：“你说错了一件事……”
“我说错了？”姜建东露出一个冷笑：“你别告诉我说你没有机会阻止他。”
“不，我是要告诉你，我爱他。”
姜建东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程晋松看着姜建东，以一种很认真的态度对他说：“没错，我爱他。我和他在一起了。”
“你……”姜建东错愕得只发出了一个音节。
“是的，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程晋松说：“当时刚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是很吃惊，也确实犹豫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我想通了，还是决定和沈严在一起。而且，他也答应了，所以，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姜建东被程晋松如此坦诚的话给弄到怔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程晋松接着说：“这次的这件事，我不方便跟你透漏太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虽然我很心疼沈严受伤，但是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我也不会去拦着他。”看到姜建东的表情又有些愤怒，程晋松正色说：“沈严是一个男人，我相信他一定不希望我像保护一个女人一样保护他。更何况，他还是个警察。警察的职责便是阻止犯罪、保护百姓。沈严在危急时刻就下了一个无辜百姓，我为他感到骄傲。你和沈严共事这么多年，应该也了解他，他非常热爱这份工作，所以，我绝对不会因为害怕他出危险而去勉强他，让他感到束手束脚，我会让他放心地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姜建东听着程晋松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相当错杂。
“姜先生，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我先进去了，等沈严醒来的话，我会告诉他，你来看过他的。”程晋松说完，转身离开。
姜建东站在原地，心中百感错杂。他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自己和沈严当初的种种过往。其实，他早就看出来沈严对他有意思，他也曾很享受那种被人暗恋的快乐甜蜜，可是，他却没有跟沈严开过口。更何况，自己还……姜建东一直跟自己说，自己是因为那个秘密才比不过程晋松的，可今天，当听到程晋松说的那番话以后，姜建东发现，就算没有那个秘密，自己，似乎也比不过他，真的，比不过……
什么秘密，大概那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吧——为自己的怯懦、自私而找的借口……
姜建东呆立片刻，又再次回到病房外。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程晋松给沈严理了理耳边的头发，然后又握住他的手。那画面非常和谐，和谐到，自己没有任何可指责的地方……
姜建东默默立了片刻，终于黯然离开。
沈严醒来后，姜建东又去看了沈严一次，那时程晋松依然陪在沈严身边，沈严对姜建东两次来看望他表示了感谢，姜建东发现，程晋松似乎并没有将自己打了他一拳的事情告诉给沈严。
姜建东自嘲地笑笑，他的确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姜建东坐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了。程晋松送他出门。
两人来到走廊，姜建东看着程晋松，真诚地说：“程晋松，我祝你和沈严幸福。”
程晋松笑笑：“谢谢。”
姜建东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2.赵母
沈严从醒过来后，身体的恢复速度明显比昏迷时快了不少。毕竟人年轻，身体底子又比较好，如今醒来能进食了，恢复速度也就快了起来。所以，沈严在醒来后的第三天便从ICU中退了出来，搬到了旁边的单人病房，也就是程晋松原来住的房间。而程晋松，虽然医生说他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是一来他不放心沈严，二来又临近过年，警局事情不多，于是程晋松索性请了个大假，准备直接休到过完年。沈严劝了他两次无效，加之两人正是最甜蜜的时候，心中也不想与人分开，于是便索性由着他去了。
搬人普通病房，没了那么多吓人的仪器，两个人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沈严正在东张西望观察病房，那边，程晋松却拎出了个电脑来。
“本来还说要跟你去看电影约会的，结果没想到出了这么个事儿。今天正好咱俩都没什么事儿，就这么凑合凑合，在这儿看场电影，怎么样？”
沈严笑了笑：“好啊。”
看到沈严点头，程晋松笑着将病床上的小桌板铺好，然后把电脑放了上去，他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说：“我也不知道你爱看什么片子，就每一样都下了几个。不过你伤还没好，一笑容易伤口疼，所以喜剧就暂时不能看了。哦悲剧我也没下，医院里还看悲剧就太悲催了，所以，我给你下的全是剧情片。你看，有动作片，科幻片，还有武术片，”程晋松坐到沈严身边，边滑动滚轮边问：“怎么样，你想看哪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