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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 上——by尘印千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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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长华对这皇弟多少心怀歉疚,苦笑:“若闲,你不怪我——”

“皇兄你说哪里话呢?”殷若闲笑嘻嘻地压低了声音,满不在乎地道:“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太子,处处都要规规矩矩的,不能越雷池半步,又要每天上朝议政,跟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家伙们周旋,听他们唠叨,还不把人闷死了!皇兄,你这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殷长华看他神色,知道这皇弟说的是真心话,并非出言讽刺,不由得啼笑皆非,暗忖幸亏左右尚无大臣经过,否则皇弟这番牢骚落入臣子耳中,难免生出风波。

他摇了摇头,正想劝殷若闲日后谨言慎行些,目光无意中瞥见前方父皇那驾八骏车辇,顿时凝滞。

巨大的青缎华盖遮住了当空高悬的日头,在车辇周围投落片浓重阴影。一人就悄静无声地站在车旁,正对着远处净白无垢的山峦雪色出神。

自枫林一别迄今,已然整整两年。少年一身素白锦袍,银环束发,个头高了许多,不再似当初般纤弱青涩如处子,尽显俊美英气。

殷若闲啧啧两声:“这册封大典如此隆重庄严,父皇居然也让他随行伴驾,看来宫里人说得没错,父皇果真最宠他。”

少年陡地扭头,两道目光比山头的积雪更冷三分,落在殷若闲脸上。殷若闲心里发寒,收了声,随即就觉得自己堂堂皇子,怎么对个男宠心生忌惮。正待说上几句场面话挽回些颜面,少年已转身往山门旁的歇脚凉亭走去。

“皇兄,你这书童脾气真大。”殷若闲讪讪一笑,却见皇兄神色痛楚,直勾勾地望着少年的背影,竟似完全没听到他的揶揄,他忍不住叹气,推了推殷长华的臂膀,道:“皇兄你若是有话要跟他说,快去啊!等父皇出了庙就来不及了。”

殷长华蓦然惊醒,三步拼作两步,在凉亭里追上了少年。

27

“斩霄,你、你还好吧?”话出口,殷长华就已懊悔。看到少年回过头来,满脸的自嘲,他更恨不得狠抽自己两个耳刮子——他这混蛋,怎地一紧张便语无伦次,偏问了斩霄最忌讳的话。

想道歉,在岳斩霄冷漠的注视下又羞愧地无言以对。他努力逼自己露出个微笑,低声道:“你长高了,再过几年,就快赶上我了。”

岳斩霄目光从殷长华充满悔恨和期待的脸上缓慢掠过,转望白茫茫的空旷天野,平静地道:“恭喜信王如愿以偿,荣登太子之位。斩霄很好,不劳太子牵挂。”

一口一个太子,便如刮骨尖刀,在殷长华体内反复扎刺,每寸筋骨都在痛,他颤抖着踏上一步,想去拉岳斩霄的手,然而少年周身散逸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令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斩霄……”他最终无力地垂下手臂,苦笑道:“是我无能,害了你。不过我发誓,日后定会好生保护你。等我当上句屏皇帝,绝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呵!”岳斩霄倏忽发出声冷笑,厌恶地望向殷长华。“太子,斩霄不是你父子争夺之物。”

殷长华急着澄清:“斩霄,我绝没有把你当玩物,我一直都喜欢你,今后一定——”

“谢太子抬举,斩霄承受不起。”岳斩霄打断他,嗓音似因愤恨而变得尖刻起来:“斩霄如今有皇上庇护,何需太子你费心!况且太子已有妻儿家室,还谈什么今后!”

殷长华如同被人劈脸啐了一口,整张俊脸都扭曲了。

岳斩霄却反而像是发泄了多年的积怨,笑得更响。“斩霄自幼为奴,受人欺凌,只求有个好主人庇佑,安稳度日,可惜太子做不到。只有皇上才能真正保我不再漂泊受苦,用不着太子再来为斩霄操心。”

他说完,甚至都不屑再多看殷长华一眼,从呆如泥雕木塑的殷长华身边擦肩而过,出了凉亭。

殷长华仍未缓过气来,隐隐听到闵义尖声尖气的声音传来:“哎呦,斩霄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啊!皇上已经上了车辇,你赶紧过去伺候吧。”

他一点点缓慢转过几近僵硬的脖子,父皇的车辇已在大批侍卫的前呼后拥下起了驾,青缎华盖下的明黄纱帘随风飘舞,叫人看不清车上那两个模糊的人影,只听见父皇几声得意大笑。

心瞬息间痛如锥刺,他再也无力站立,一屁股坐倒在凉亭的石栏边上。

两年来,在父皇面前竭力掩饰起所有的不甘,强作欢颜曲意逢迎,终于令父皇打消了猜忌,立他为皇嗣。眼看着离皇位越来越接近,可他与斩霄的距离,却越来越遥远。

是否昔日一步走错,从此便回天乏力?……他凄然笑,悲凉无限。

殷晸看着垂首静立在自己眼前的少年,也在笑。眼角几丝皱纹里隐含杀气。“闵公公说,今天太子和你在凉亭里说了不少话。”

岳斩霄缄默不语,黑亮的眉梢在青阳殿的宫灯华焰里微微跳了跳,未能逃脱男人敏锐的目光。

“你不用害怕,既然你视朕为庇佑,朕又怎会来向你问罪。”殷晸伸手,托起少年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三年了,你始终都不愿与朕说话,对着长华,却肯开口。呵,你心里,到底还是向着旧主。”

捏着少年下颌的手猛然用力,岳斩霄脸上顿露痛楚,下意识想扭头挣脱殷晸的手,反而被殷晸顺势一推,将他面朝下按倒在书案上。

男人一边扯着少年的腰带,一边冷笑:“斩霄,你骗得过别人,可瞒不了朕。白天你发现闵公公走近凉亭,才故意对长华说那些话,好借闵公公的嘴来告诉朕,你对长华并无旧情,免得朕加害长华,是不是?”

岳斩霄背脊一僵,耳后青筋微凸,却没反驳。

“朕说得没错吧!”殷晸已撩起少年亵衣,手指顺着少年漂亮微凹的脊线缓慢往下滑,讥讽中又带着丝妒意:“朕这三年来对你恩宠有加,莫非还比不上弃你而去的长华,嗯?”

移至后庭入口处的手指霍地向里一推,少年腰肢猛然抖了抖,绷紧了两半挺翘的半圆。

28

“难受么?”殷晸用手指抓住入口处垂落的一缕丝绦,缓慢往外拉。

一串珠链被慢慢地从谷道抽出,每颗珠子均如鸽蛋般大小,沾了黏液,闪着银靡色泽,次第滑出穴口,令岳斩霄喉咙深处断续溢出极力忍耐的呻吟。

最后一粒后庭珠退出,他终于心神微松,然而身后的男人根本没打算给他喘息的空暇,撩衣扶住已一柱擎天的阳具,对准尚未来得及合拢的暗红穴口用力插了进去。

“嗯呃——”尽管被男人进入的次数早已多不胜数,岳斩霄依旧没能适应男人骤然侵入时那强烈的压迫感。他张大了口吸气,身体起了痉挛,勒得殷晸也一声闷哼。

“腿再张开点!真是的,怎么还学不会放松!”男人皱紧浓眉,双手抓上少年紧实的臀瓣一阵搓揉,试图让少年僵硬的身体软化下来。

说来好笑,他中意的向来都是柔媚温驯身子柔软的男童,一旦蓄养的娈童年纪稍长,骨骼渐壮,开始变声,他就再无兴致沾身,打发去宫中乐坊司职。偏生轮到这岳斩霄,竟破了例。

最初是被少年的倔傲所吸引,一心想要将之彻底征服。这几年来软硬兼施,在少年身上也用过不少手段,始终没能让岳斩霄真心臣服,他受挫之余,反而更不舍得就此放手。明明岳斩霄长年习武,体格较同龄少年更为矫健有力,原本是他最不喜欢的,交欢时却叫他分外迷恋。几年来身边也陆续换了不少年幼娈童,他仍频频宣召岳斩霄侍寝。

他手底抚摸了一番,少年的身体仍绷得紧紧的,殷晸挺进至中途便被夹得无法再深入,他长吁一口气,抽身而退,将少年翻转身面对自己。

案边烛焰照着岳斩霄被迫大张的双腿,胯下玉茎耷拉着,周围竟没有半根体毛,光溜溜的一片,白嫩如幼童——两年前,少年体毛渐盛,殷晸命御医给少年涂了药,之后便再也长不出。

知道男人的目光一定在打量自己最耻于示人的部位,岳斩霄难堪地阖上眼帘。

殷晸低笑,将少年双腿扛上肩头,俯身含入了少年的命根子。

“……”岳斩霄十指紧抓住书案边角,抵挡不住的酥麻快感从被男人反复吞吐的地方蔓延周身,一点水迹,逐渐渗出眼底。

已经记不清是从哪天起,男人开始用这招来折辱他。每逢此时,岳斩霄就忍不住痛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也曾苦苦抵御体内翻涌而起的强烈欲念,可最终还是不敌本能的冲动。

耳听少年鼻息渐趋急促,殷晸得意地松了口,拿起岳斩霄的衣带,将少年已肿胀挺立的阳具绕了几圈,牢牢扎紧。在少年近似悲鸣的痛苦低喊声中,冲进少年火热的体内,大力抽动。

呻吟、喘息,混杂在肉体撞击拍打的连绵声响里,更将男人的征服欲推至巅峰。他凶狠地捣弄着,嘴唇也不忘找上岳斩霄穿了金环的乳头,舔弄撕咬,尽情品尝起少年鲜血的滋味。

两人下身衔接处,有透明体液随着殷晸的律动溢出,顺股沟淌落檀木案面,一片狼藉。

上下最敏感的部位禁不起男人一再玩弄,岳斩霄颤抖着伸手探向自己紫胀的分身,还没碰到,就被殷晸扣住了手腕。

“朕还没出来,你这么快就想先去了?这可不行。”殷晸沙哑着嗓子笑,挺腰,奋力把自己挤进更深处,整个人趴在少年几乎被对折成两半的身上,开始又一轮狂抽猛送。

魂魄,似乎都要在这暴风骤雨般的撞击中支离破碎,欲望已经到了喷发的出口却遭堵截,岳斩霄摇乱了满头长发,呼出的每口气息都烫得像着了火。

殷晸亦在剧喘,汗流浃背,下身耸动得越来越快,觉察到少年在不断扭动挣扎,他低头,见少年的阳具头部红肿到油亮发紫,显然已至极限。他终是开了恩,突地抽出自己湿淋淋的肉刃,替岳斩霄解开了楠根上的束缚。“看在你今天还算懂事,没跟长华胡乱言语,朕就让你先射吧。”

“哈啊啊!——”岳斩霄浑身轻颤,失神呐喊着释出白色的精华。

男人大笑,将自己重重送回少年因高朝而酥软如棉的湿热后庭,一插到底后又抽出,再插入。几个来回后,终于在少年体内释放。

热液肆意倾注,再度玷污着这具早已肮脏不堪的身体。这可笑又屈辱的日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岳斩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把刺目的宫灯烛焰连同上方男人的脸都隔绝在黑暗之外。

掌边,渐有无色的水缓慢滑落,流经耳孔,冷冰冰的,一如这座天底下最华丽却也最森寒的牢笼。

29

开春,冰消雪融,一扫严冬寒气。永稷城门大开,千骑纷沓,旌旗飘扬,簇拥着殷晸的驾辇浩浩荡荡开赴西郊皇苑猎场。

这每年一度的春猎,除却数日狩猎,更要祭祀天地谷神,以祈秋收丰饶,朝中重臣尽皆随行,殷长华兄弟两人也各自骑着骏马,紧跟在父皇驾辇后。

相比皇弟殷若闲兴高采烈地盘点沿途山水景致,殷长华却鲜少开口,神情之抑郁,让殷若闲忍不住大皱眉头。

他顺着殷长华的视线,看了眼前方围以数重纱帐的皇辇,心底也多少有了眉目,无奈地摇摇头,提缰靠近殷长华,低声道:“皇兄,周围有这么多双眼睛,你就别再一个劲盯着父皇的驾辇看。就算要看,也别哭丧着脸啊!”

殷长华强笑:“若闲,我哪有——”

“皇兄,你跟我还来这套!”殷若闲微挑起眉,见皇兄一脸忧悒,倒不忍心再指责,转而抱怨道:“父皇也真是的,上次带他去祖庙,这次春猎,带哪个娈童伺候不行,偏又带上他,害得皇兄你这么心神不宁。皇兄,到了猎场,我看你也不要去打猎了,免得一不留神,叫饿狼黑熊伤着了。”

他连珠般说个不停,殷长华连话也插不上,唯有苦笑。

随父皇出猎春狩也不是第一回,可今次父皇竟带上斩霄同行,着实令他心乱如麻——犹记得起驾时父皇拖着斩霄的胳膊将人拉进驾辇,还有意无意地回头对他投以一瞥。那种眼神,说是示威亦不为过。

炫耀,抑或警告,殷长华都已无心力再去深究。

自从册封大典之后,岳斩霄那番伤人的言语就一直在他脑海里日夜盘旋。睁眼闭眼,都是少年自嘲的笑容。惆怅悲恸纠结于胸,又根本无处倾吐。此刻人就在他前方的驾辇里坐着,他不禁又生出几分希望,只盼此行能逮个时机与岳斩霄单独相处,好将自己种种无奈苦楚向斩霄和盘相告。

斩霄恨他背信退缩,娶妻生子,又何尝知他这三年来人前强作欢颜,看似风光显赫,背转身却无时无刻不在受煎熬,过得和那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分别。

殷长华心潮起伏,万念流转,直等听到左右侍卫呼声高亢,他一惊回神,才发现大队人马已到了围场。

木栅栏围起了方圆百里的草地林木,里面圈养着各色珍禽走兽,专供殷氏皇族子弟狩猎玩耍。监管围场的官吏素知春猎隆重,事先更特意买了些健壮牛羊充入栏内。兽群骤见这大批人马到来,受惊奔走,一时只见草地间蹄急尘飞,煞是热闹。

众人安下营帐后,殷晸已换上了出猎用的箭袖袍服,打马当先,一箭射中了一头神骏白鹿。群臣齐声喝彩,武将们也纷纷提箭挽弓,均想在皇帝面前显下身手。

殷若闲眼见众人多有斩获,他也不甘示弱,在个亲随的指引下寻找猎物,紧赶着一头健壮角牛追出数十里路,接连几箭,均中那牛脑门。角牛晃了两晃,不支倒地,四肢抽搐一阵后没了动静。

殷晸担心爱子有闪失,带着几名侍卫一直策马跟在殷若闲身后掠阵,见爱子箭术了得,甚是嘉许。正待褒奖殷若闲几句,前方响起一声猛吼,紧跟着群兽乱嘶,仓惶四逃。

“有大虫!”侍卫失色惊叫。

殷晸定睛望去,一头黄黑相间体态庞大的老虎不知从何处钻进了围场,正追逐着兽群扑食,忽地抬起头颅迎风嗅了嗅,目露凶光,撇下兽群往殷若闲扑过来。他大惊,急叫殷若闲回撤。

父子俩在侍卫簇拥下往回奔出没多远,两侧腥风大作,又有两头吊睛白额大虎蹿出,向众人冲来,体态竟不比在后追赶的那头老虎瘦小。

三头大虎前后合围,连声狂吼。众人胯下坐骑在这万兽之王面前唬得四肢发软,直打趔趄。

见情势危急,殷晸朝那几个面露惧色的侍卫厉声大喝道:“快护二皇子走!”手底猛抽一鞭,疾冲向左侧猛虎,一箭射中它后腿。

猛虎吃痛怒吼,与右侧的同伴疯也似扑将过来。殷晸正是要引开这几头大虫,好让爱子安然撤回营帐,当下奋力连挥几鞭,策马向旁飞驰,两头猛虎咆哮着紧追不舍。

“父皇!”

“皇上!”

殷若闲与那几个侍卫的心都替殷晸悬在了半空,苦于另一头猛虎仍在迎面奔来,众人胆颤心惊,连射几箭都落了空,只得拼命打马回逃。

在营帐附近狩猎的将士这时也已看到了殷若闲等人,又见有老虎在后追赶,急忙上前营救。上百人飞箭乱刀齐下,将猛虎围困其中。

殷若闲惊魂未定,挤出人群,指着父皇先前驰离的方向对殷长华焦声道:“皇兄,还有两头大虫呢,追着父皇去了,你赶紧派人去救父皇啊!”

殷长华一惊更甚,也无暇细想怎会有数头猛虎混入围场,点了多名精壮的御前侍卫,便顺殷若闲所指的方向纵马追去援救。

这边众人一轮狂砍,几乎把猛虎剁成了肉酱。

数名大臣正乱糟糟地调兵遣将,大声叫嚷着速去营救皇上和太子。皇辇上的纱帘忽被甩开,岳斩霄一跃落地,顺手夺过一名侍卫的佩剑和马匹,上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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