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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 上——by尘印千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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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叫大夫。”乘风吓得脸孔发青,手忙脚乱地抱了殷长华,冲进王府。

丹墨耳边犹自回荡着殷长华昏厥前悲怆绝望的惨笑声。始终以为这表兄身为帝子,哪会真的对个寒微小厮看上眼,无非是一时冲动昏了头,才被岳斩霄撺掇着私奔。眼下才发现,自己根本错得离谱。

他在寒风中呆立良久,最终迈开迟滞的步履,转身缓慢走远。

23

“怎么?还是不肯说话?斩霄,你是想挑战朕的耐心吗?”殷晸藉由龙床边的烛台赤焰,端详着胯下赤裸的少年,冷冷一哼,挺身往更深处顶进。

几声断续压抑的呻吟自岳斩霄紧咬的嘴角漏出,虽然微弱,仍令殷晸眉梢扬起几分得意。他是一国之君,就不信收服不了个小小少年。

他一边撞击着,一边伸手抚过少年汗湿绷紧的纤细腰身,滑向少年胸口——两粒小巧嫩红的乳头赫然穿上了带有幽蓝珍珠吊坠的金环,映着少年白里泛红的肌肤,分外的诡媚妖艳。

“你还真是倔强,给你穿这个时也竟然忍着不吭声,呵呵,不过朕总有办法让你开口。”殷晸律动不停,手指还时轻时重拨弄着金环,眼看少年因乳头传来的强烈刺激紧握双拳,鼻翼额头都浮起了薄汗,面色也越来越红,他微露嘲笑,忽然停下驰骋,紧抵住少年肠道深处好一阵轻旋碾磨后,将自己硬挺的肉刃一分分抽了出来。

失去了热度慰藉的穴口似乎无法适应这突来的空虚,仍在轻微抽搐翕张着,流出丝缕夹杂血沫的透明黏液。

幽幽异香,混着螭龙香炉里的檀烟,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直往人心头上抓挠。

岳斩霄的嘴皮子已给自己咬到发紫,鼻息却更粗重。

以为殷晸在那场残暴如酷刑的蹂躏中得逞了兽欲,就会对他失去兴致,不会再来碰他。可没想到等待他的,是更大的凌辱。数日来,男人对他索求得更欢,行房时甚至还拿来些甜香扑鼻的药膏抹进他体内。

冰凉的药膏很快就融化成水,方便了男人的进出抽送,更像是在他身体里点着了一把火,烧得他口干舌燥。后庭更酥痒难搔,只有在男人剧烈磨蹭时才稍有缓解。他万分不想承认这可耻的事实,可身体却与意识背道而驰,忠实地顺从欲望,紧紧含住侵入的楠根,饥渴地吮吸着,希冀男人进入得更深……

而这时,身上的男人便会大笑,边欣赏着他苦苦忍受药力的折磨,边加快了抽动,逼他在半昏半醒间啜泣、落泪。

“难受么?开口求朕啊。”殷晸仍不紧不慢地把玩着岳斩霄胸前的金环,笑看少年急剧起伏的胸膛,了然地凑到少年耳边,沈声诱惑道:“只要你说一声,朕就能满足你。”

他的大手,滑入岳斩霄双腿间,捉住了少年已悄然半抬头的青嫩玉茎加以抚弄。

“……呜……啊呃……”药力终于占尽上风,岳斩霄猛摇头,身体里每一处都如有无数羽毛在来回拂扫,殷晸吹到他耳朵里的火热气息更几乎将他残存的那点理智都化成了烟气,可脑海尽头,仍有一丝清明——绝不向这个恣意羞辱自己的男人低头屈服。

为奴为仆,遭人轻贱戏弄的滋味,早已尝够,哪怕会惹火殷晸落得个身首异处,他也不想再重蹈覆辙,沦为他人一时兴起的玩物。

或许唯有一死,才能彻底逃脱这囚笼,才可以彻底忘却白天在湖心水榭听到的那些言语……

长华,原来只是哄哄他,可笑他却信以为真。放他走,也无非是一时心软可怜他罢,他却会错了意。

也是,他真蠢,怎么会天真地以为高不可攀的皇子愿意为了他舍弃荣华富贵,与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卑贱小奴亡命天涯!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呵……” 他突兀发笑,继而抿紧嘴,一缕血丝溢出唇瓣。

殷晸一凛,疾出手捏住岳斩霄的下颚逼他张开口,见少年舌尖直冒鲜血,竟是妄图咬舌寻死,他既惊且怒,对这少年的倔傲硬气却也更生出几分赏识,叹口气,抬高岳斩霄一条腿,重重贯穿了少年滚烫痉挛的后茓。

“算朕输给你这小鬼了!”他摇着头,把挫败化为欲火,纵情驰骋起来。

岳斩霄任由男人摆布,只呆呆地望着殷晸上方的床帏。明黄色的锦帐流苏在他眼前来回晃,渐渐地,变成一片越来越淡的苍白,犹如殿外飘零坠落,沾上檐瓦的寂寞飞雪。

秋逝,冬临。

24

厚厚的雪,覆住了半忘斋小院中的鹅卵石径。枯树裹素,树下的青石桌凳也积了两寸多高的雪。

殷长华披着狐毛领锦袍,踩着积雪,慢慢地走到树下,拂开一张石凳上的雪,慢慢坐下后,就对着满园凄惶萧条的雪色发起呆来。

久久,他都没有分毫动弹,也不说话,随侍在他身后的乘风也只能跟他一起陷入沉默,心底苦笑不已。

自大皇子呕血那天起,宫中御医奉程贵妃之命来了好几拨,良方妙药不断往王府里送,大皇子的病情却一直不见太大起色,整个人清瘦憔悴得叫他看着心疼。今天好不容易见大皇子精神好了些,他力劝殷长华离开卧榻,走动下松散筋骨,不料大皇子走到半忘斋便开始发呆。

大皇子,多半是想起了和霄哥儿在书房共读的情形……乘风暗叹,劝道:“大皇子,这风又吹得猛了,回房去吧。”再坐下去,只怕大皇子触景伤情,病情又要加重了。

殷长华仍坐得笔直,仿佛没听到乘风的话,直等乘风又小声重复了一遍,殷长华才起身,抬脚往书房走去。

书房日日有婢女洒扫收拾,仍洁净如昔。案头上一册书卷翻开了一半,压着沈甸甸的黑金石镇纸,正是他教斩霄读到的那页。

墙壁上,还挂着斩霄亲手临摹的一幅天女散花图,天女端丽妩媚的脸上,绘着只蝴蝶。那是斩霄作画时,他趁斩霄不备,在斩霄嘴角轻啄一口,害斩霄羞红了脸,也分了心,手一颤在天女脸上落下个墨点。

“啊,我都快画好了,这下可好,长华,都怪你……”少年一脸的惋惜。

他含笑提笔,在墨点上几笔涂抹,画就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这样不就行了,裱起来,可是幅独一无二的画。”望着少年转嗔为喜的笑脸,他低声笑:“其实这画再好看,也比不上你。我要是蝴蝶,一定停在你脸上,再也不走了。”

“长华你就会取笑我!”斩霄佯怒,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与爱慕……

“……咳咳……”他抬手轻抚画像,喘息轻笑,脸上的表情却比任何时候更悲哀。

乘风不忍再看,硬起心肠道:“大皇子,请回吧。过了正月,还得前往卫应侯爷府上下聘敲定婚期,大皇子保重身体要紧。”

殷长华嘴角最后一丝凄凉笑意就此凝固,目光黯淡如灰烬。

向父皇请罪后的第二天,父皇便颁旨赐了婚。依着程贵妃的意思,恨不得殷长华立刻前去迎亲,怎奈殷长华病得不轻,才将下聘之事一再推延,定在了正月后。

除非自己长病不起,否则迟早得走上母妃为他铺就的这条道路。殷长华凄然垂眸。若说最初还对这门亲事满怀抵触和恚恨,大病两月以来,心头怨气已被磨平,也看清了自己眼下无权无势,想要与父皇母妃叫阵,无异于以卵击石,更遑论夺回斩霄。

羽翼未丰前,他所能做的,只有忍耐。

乘风暗中窥伺着殷长华,见他面色一时酸楚,一时悲愤,一时无奈,最终一团漠然。他胸口发闷,想劝上几句,殷长华却静静地旋身,走出了书房。

“从今天起,叫人把这半忘斋封了。”

“啊?这——”乘风愕然跟上殷长华,只听他低咳着道:“斩霄用过的所有器物,还有他留下的衣物鞋袜,也都放到半忘斋。咳,一起封了吧……”

前尘旧梦,尽锁尘埃。他喃喃笑,眼底湿意点点,尚未滴落雪地,便让萧瑟冬风吹干在鼻翼两侧。

25

冬去悄然,春夏匆匆,转瞬又见金秋风起,卷尽天穹云霾,送来十里鼓乐,罄鸣长天,香车花灯,热闹非常。

句屏皇长子信王殷长华,今日迎娶卫应侯掌珠。

京城臣民对这场皇室盛典无不津津乐道,都道大皇子与大权在握的卫应侯家结了姻亲,这势头可着实盖过了二皇子。程贵妃一系的诸家大臣更是眉飞色舞,待金殿礼成,共赴御苑宫宴,众人向殷长华频频敬酒,争相道喜奉承。

殷长华病愈后将养了数月,气色已恢复许多。今天穿了身大红金丝刺绣喜服,发挽高髻,戴着双蟒衔珠的鎏金王侯冠,越发显得清雅贵气,对大臣们的敬酒来者不拒,很快便现醉态。

程贵妃随侍君侧,见儿子俊脸酡红,醉步踉跄,不免心疼,对殷晸道:“长华的酒量还是没长进,再喝下去,怕是回不了信王府了。臣妾斗胆,请皇上准他先去小休片刻再来敬酒。”

殷晸哈哈大笑,打趣坐在下首的卫应侯:“这新郎官要是醉倒了,今晚入不了洞房,只怕亲家翁你要来埋怨朕,为令嫒抱不平了。”

“皇上说笑了。”卫应侯捻须,与周围坐得近的朝臣们尽皆大笑。

程贵妃招过两个小宫女,吩咐两人搀殷长华去万星宫偏殿小憩。那两女应了,扶殷长华绕过金波湖,丝竹喧哗已渐不可闻。

殷长华先前一直醉醺醺的,这时倏地止步,甩开她俩的手,道:“我酒已经醒了大半,自己走去万星宫即可,不用你们服侍,你们只管回席上去伺候贵妃娘娘。”

两个小宫女贪图热闹,闻言大喜,谢过殷长华,欢欢喜喜地去了。

殷长华默然注视两女走远,脸上再不见筵席上强装的半点微笑和醉意,仅余无穷苦涩。

纵使躲过了群臣无休止的恭贺,又怎生逃得过府里那个新嫁娘?他苦苦一笑,怅然往掩映在碧藤烟树间的万星宫走去。

路边,大片的丹枫层层染染,红若焰火,却有一人白衣单薄,静立在林中。

看清那人的侧面,殷长华周身剧震,气息全乱:“斩、斩霄……”

竟是斩霄!较之一年前,少年长高了,容色亦比殷长华记忆里更为俊美。听到声响,少年缓慢转过身,眉宇间英华内蕴,清冷得完全超越了他的年岁,让殷长华也觉陌生。

“……斩霄……”他应该有千言万语要向少年倾诉解释的,可被岳斩霄淡漠又疏远的目光注视着,殷长华喉头刺痛,压根吐不出个完整的字眼。

说什么,其实都已枉然。

岳斩霄沉默地看了他一阵,挥袖,走向枫林深处。

殷长华这才瞥见少年右手里提着长剑,显然是来林中练剑的。他拔腿追上岳斩霄的背影,明知任凭自己百般辩解,也无济于事,但仍存了一线奢望,艰涩地道:“斩霄,那天我不该、不该丢下你的,可我,可我真的是无能为力。我……我成亲也是情非得已,被母妃所逼的。要是不这么做,母妃她会对你不利,我不能再让人伤了你……”

他越说越小声,只因前边的少年丝毫不为所动,仍走得疾快。

强烈的钝痛在殷长华胸口横冲直撞,双眼更酸胀得厉害,可他依然紧跟不舍,颤声道:“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相信我。斩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保住你,我根本不喜欢那个女人——”

岳斩霄猛旋身,剑携寒芒,直指殷长华咽喉,阻断了他的诉说。少年开口,清冷如冰雪。“信王喜欢何人,与斩霄无关。”

“斩……”殷长华这时候,恨不能夺过剑,亲手将自己开膛破腹,挖出心来给岳斩霄看,然而少年已收起长剑,头也不回地快步穿林而过。

殷长华如痴了一般,呆立着,任由红枫片片飘零,落了两肩,心亦随着吹入林中的风不断地变冷。

日日夜夜的亲昵思慕,辗转追忆,到头来,灰飞烟灭,只得两字“无关”……

斩霄,竟恨他如斯。

“……哈哈哈哈……”都只怪他自己,连自己心爱之人也保护不了。

那天,殷长华大笑着返回宫宴上,不顾程贵妃的劝阻,一杯接一杯,饮至酩酊大醉才被人送回王府。连进洞房,也是被几个喜娘丫鬟抬进去的。

龙凤喜烛淌着红泪,满床的被褥喜幛都是刺目的猩红,只有新娘摘下喜帕的脸粉嫩如白萼。两弯纤眉笼烟月,娇怯含羞。

确实是个少见的美人,只可惜,他的心,已被另一个人夺了去。他痴痴笑,随后扯过被褥挡住了新娘不解幽怨的眼神,蒙头大睡。

即使拜了堂成了亲,他也不想碰触斩霄以外的任何人。

翌日,他不理会下人暗中议论纷纷,搬进离婚房远远的一处别院,任由新人独守空闺。

26

世间没不透风的墙,没多久,殷长华就被程贵妃叫进了宫兴师问罪。

“长华你还在拗什么劲?卫应侯和他儿子可不像娘这么好说话,要是风声传到他父子耳朵里,知道你冷落了新妇,还不找你拼命!”程贵妃一通埋怨,见殷长华始终默不作声,也不禁气恼,阴下脸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小鬼?”

殷长华一颤,急忙否认:“没有。”

“没有就好。”程贵妃面色和缓下来,道:“娘也不想逼你。只是皇后那贱人病了长久,还不肯死,万一那贱人命大,竟又好转过来,可就大事不妙了。好在若闲那小子不长进,只知整天与男童厮混,我看他也没法替殷氏开枝散叶,传继香火。长华,只要你赶紧生下子嗣,再有娘亲这边的大臣们为你助阵,太子之位就是你囊中之物。”

她端详着殷长华一脸的苦涩,叹道:“长华,你得罪过你父皇,娘这些年又树敌极多,咱娘俩走到这步,早就没了退路,娘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你自己想清楚便是。”

殷长华缄默许久,终于挤出声自己听着也难受的苦笑:“孩儿明白。”

那一夜,殷长华将自己灌得大醉,带着满身酒气,闯进了新娘秦冰的房内。

温香软玉在怀,他心底翻涌而起的,却是说不出的愧疚和自我厌恶。他吹灭了室内所有灯火,让黑暗遮掩住自己丑陋扭曲的面容,藉酒意在女人身上胡乱发泄着满腔无处可诉的郁愤。

新娘娇喘抽泣着,并不知道那个粗鲁的夫婿滴到她脸上的,除了咸涩的汗液,还有泪水。

信王妃有孕了,这喜讯传出,程贵妃喜上眉梢,担心信王府里的侍女仆妇服侍不周,干脆将儿媳妇接进万星宫,亲自经手汤水补品,又一日三柱清香敬天祭祖,祈求儿媳肚皮争气,诞下个龙孙来。

老天爷似乎也乐意襄助,十月瓜熟蒂落,果然是个麟儿。殷晸龙颜大悦,赐名慕。

宫中人尽皆沉浸在喜庆之时,缠绵病榻经年的皇后最终敌不过病魔肆虐,香消玉殒。

少了这最后一层威胁,程贵妃再无顾虑,待皇后出殡大礼过后,便指使权臣轮番上表,奏请早立大皇子殷长华父子为皇太子、皇太孙,以告慰殷氏先祖,安定朝野民心。

皇后娘家人自然不甘示弱,力持立嫡不立长。两派人马在朝堂上争斗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程贵妃这边占了上风。在皇孙周岁大宴之日,殷晸一道圣旨,册立长子殷长华为太子。

皇储之争,总算尘埃落定。

冬至日,山岭薄雪,被正午阳光一照,数个山头连同殷氏宗庙的屋顶均泛出雪光,白得耀眼。

二皇子殷若闲待太子册封大典礼成,觑个空隙,来到兄长面前,陪他向宗庙山门外的车马走去,不忘道贺。“皇兄,恭喜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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